第一百一十四章 安蒂爾的困境

　　 深夜，當安蒂爾在她辦公室的沙發上醒過來的時候，不由得感覺到了一陣頭疼，似乎是宿醉之後的反應。

　　 “……呃，腦袋好疼。發生了什麼……”她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看著辦公室里的情況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自己的衣服似乎都散落在地上，身上除了一件毛毯之外就沒有其他衣物了。她立即從沙發上起身，披著毛毯喝了一杯水，讓自己那混亂的思緒穩定下來。

　　 “我干了什麼……”安蒂爾捂著自己的額頭，宿醉之後的感覺可真不好受，一邊回想著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一開始她只是想找露西談一談戀愛的話題，結果在酒吧還遇到了阿雅娜，被她慫恿著喝了一杯酒來著。然後又和露西一起去找了一趟琳娜，匯報了一番工作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之中。因為有點喝醉，所以她整個人都有點不在狀態，然後就……

　　 “蘇白！”

　　 沒錯，記憶之中出現了她的名字。

　　 蘇白來到了辦公室之中，照料著喝醉酒的自己。

　　 然後是……

　　 仿佛像是得到了重要线索一般，安蒂爾的記憶此時更多地浮現了出來。在那不完整的記憶之中，安蒂爾似乎記得自己好像一時衝動，直接在辦公室里就把照顧自己的蘇白給推倒了，兩人甚至還干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所以……安蒂爾看著赤身裸體的自己。

　　 自己推倒了蘇白？

　　 一個疑問不由得在安蒂爾的心中浮現了出來。

　　 等等，蘇白呢？蘇白現在在哪里？她環顧了一下整個辦公室的情況，然而並沒有看見蘇白的蹤影，清點了一下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全都是自己的衣服。嗯……

　　 “我，我真的推倒了蘇白嗎？”她看著自己的那條內褲上所沾著的水漬，嗯……上面好像真的有蘇白的味道。

　　 自己似乎真的和蘇白干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嗎？她看著自己的手，手上仿佛還殘留著蘇白那嬌小胸部的觸感。小小的，軟軟的， 看起來很可愛，摸起來也很舒服，就好像是個小饅頭一樣。

　　 “等等！”安蒂爾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盡可能將一些色情的想法從腦海之中排出去。現在可不是自己發情的時候，和蘇白把問題說清楚才行。

　　 沒錯，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這個。

　　 她在風衣之中翻找起了自己的手機，打開鎖屏一看——當前時間3點25分。

　　 “她大概現在在睡覺吧……”

　　 不要打擾睡眠之中的魔女，這是一條永恒不變的定律。安蒂爾也只能將手機放在了一遍，自己獨自一人在辦公室里發愁。

　　 “推倒了蘇白……還是酒後。”

　　 從性質上來看，似乎是強奸呢。

　　 安蒂爾承認自己對蘇白確實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就在辦公室里推倒了蘇白。她又不是阿雅娜那種一言不合先和對方睡一覺的渣女。還是說被阿雅娜那個家伙傳染了？

　　 有一陣深深的罪惡感在她的心頭擴散了開來。

　　 等等，這也並不一定能證明自己就推倒了蘇白吧？說不定那只是一場夢？自己只是單純喝醉了而已……

　　 沒錯，說不定就是一場夢而已。

　　 那條內褲……嗯，可能只是自己弄濕的而已。蘇白的氣息什麼的，也只是錯覺嘛。畢竟自己和蘇白都是魔女，而且又一直在一起工作，會認錯也很正常。

　　 沒錯，記憶中的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說不定也只是因為她太喜歡蘇白了而做的一場春夢而已。嗯……其實她和蘇白什麼都沒有發生，只不過是喝醉了酒，說了些怪話，然後在蘇白的攙扶下，在沙發上睡了過去。是的，應該是這樣。

　　 安蒂爾一邊自我安慰著，一邊將那條濕掉的內褲穿了回去，她裝出了一副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重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沒事的，醒來的時候蘇白也不在，說明肯定沒發生什麼事情。嗯……

　　 「你是不想承擔責任吧！」

　　 “嚇？！”心中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誰在和自己說話？

　　 她的那些前女友嗎？

　　 不對不對，自從認識了蘇白之後她和自己的那些前女友也基本上斷了聯系。

　　 她又環顧了一下自己的辦公室，寂靜的深夜里，辦公室里明明只有她一個人，也不存在什麼幽靈之類的生物。那個聲音……難不成是她的心聲嗎？

　　 不對不對，肯定是自己醉酒後的錯覺而已吧。

　　 “我……”但是，即使那是錯覺，那句突然出現的話語也讓此時的安蒂爾陷入到了思考之中。她對蘇白又究竟是什麼態度呢？

　　 喜歡嗎，應該是喜歡的吧。

　　 不然的話，她也不會特地去找露西和阿雅娜進行一番戀愛咨詢，也不會在蘇白面前就有點手足無措，更不會直接在辦公室里把蘇白推倒……嗯，最後那個應該是夢吧，大概是夢吧……

　　 如果不是夢的話，那自己應該承擔責任嗎？牽住蘇白的手，對她說——未來就由我來負責……

　　 這種場景什麼鬼呀！先不說蘇白答不答應，安蒂爾僅僅是腦洞一下就感覺很尷尬了。

　　 “啊啊啊……不知道怎麼做呀！”安蒂爾將手插到了自己的頭發里，整個趴在了電腦桌前陷入到了苦思冥想之中。

　　 去找蘇白說清楚，然後直接和她表白？如果告白成功的話，她就能和蘇白過上一段甜蜜蜜的時光……

　　 不對不對，現在不可以陷入妄想之中，這只是告白成功之後的可能情況，但是如果告白失敗呢？如果蘇白來了一句——「抱歉，安蒂爾，我只是把你當成朋友，並沒有那種戀人的想法」或者「抱歉，安蒂爾，我其實是直女」等等之類的話語，自己不就尷尬了嗎？如果真的發展成了那種情況，自己接下來又應該怎麼應對蘇白呢？

　　 而且，現在時鍾塔的情況也很危急。諾霖和諾汐因為不明原因而穿越到了「扭曲世界」，幕後黑手扭曲之墮天使Abraham以及她的契約者仍然下落不明。同時，時鍾塔又在與天使之翼商談合作事宜，這種事情到最後還是會落到由御三家之一的她來管轄。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其他的商業往來，蘇白作為一直陪在她身邊幫她處理各種事務的助手，如果萬一缺了她的話，可以預想的是——未來有很多事情將會變得非常麻煩。

　　 總而言之，在目前的情況下，和蘇白表白並不是一件靠譜的事情。她並不想讓自己和蘇白的關系變得尷尬，維持現狀應該是目前來看最好的選擇。雖然很想和蘇白推進到下一階段，但是……考慮到風險以及時鍾塔的未來，還是謹慎為妙。

　　 “嗯……維持現狀就可以了。”安蒂爾深呼吸了一口，暫時理清了自己的思路之後，她拿起了蘇白放在自己桌上的文件。下午因為睡過去了所以連這些東西都沒有處理呢。安蒂爾看了看時間，距離天亮大概還有四個多小時，趁現在把這些工作先處理了吧。

　　 “新型人偶的數據研究嘛……”安蒂爾靜下心來，讓自己投身入工作之中。蘇白遞來的文件報告寫的很詳細，圖片說明配合公式推導，顯得很是詳細。安蒂爾認真地看著上面的每個公式，對蘇白的研究結果頻頻點頭。

　　 “真不愧是蘇白呢……”她在旁邊作了一些標注。人偶相關的工作交給她應該是完全沒問題的，自己主要負責一些把關就好。

　　 “接下來是……嗯？智能人偶的擬似靈魂研究？”安蒂爾拿起了其中的一份文件，第一眼看過去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課題呢。

　　 “哦？有意思。”安蒂爾詳細地端詳著那份報告文件，似乎也是蘇白寫的。她以之前教皇廳拿來對付時鍾塔時所使用的“新精銳II型智能魔導人偶”為樣本，先是用大段的文字說明對人偶以及擬似靈魂的看法以及可能存在的問題，然後又是一堆計算，好像是在算擬似靈魂所需要的魔力負擔之類的。

　　 “這里有點問題呢，不可以拿臨界值來當參考數值。靈魂這東西可是很脆弱的，無論是真正的靈魂，還是人偶的擬似靈魂。”安蒂爾拿筆批注了一下。

　　 看完整個報告之後，大概又過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安蒂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了個懶腰，不得不感嘆一句蘇白對人偶的興致。

　　 嗯，真不愧是那位「人偶魔女」呢。

　　 她笑了笑。

　　 當時在千羽學院把蘇白拐來當自己的助手，絕對是她這二十多年的人生之中所做的最正確的事情。

　　 “那她對我……又是怎麼想的呢？”看完了蘇白的報告之後，安蒂爾的思緒又漸漸飄遠了。她知道，蘇白最喜歡的事務無疑就是人偶，各種各樣的人偶。從那些棉花和布料做成的小型布偶，到各種煉金材料合成的仿生人，似乎只要是人偶，蘇白就抱有著濃厚的興趣。

　　 但是對於人偶以外的其他事呢？

　　 比如說……戀愛之類的事情？

　　 安蒂爾看著自己的電腦桌面，不行，越考慮這種問題她就越是感覺到頭疼。但是一閉上眼滿腦子又都是蘇白。

　　 “啊——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啊——可我真的好在意她呀——”時鍾塔御三家之一，安蒂爾·斯波里特，因為戀愛的煩惱而獨自發出了一聲哀嚎。

　　 而與此同時，辦公室的大門也正好“吱呀”一聲，被人輕輕地推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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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曲世界的殘影

　　 第3卷：深淵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