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詛咒的手環

　　 “姐姐……這，這是什麼？”白發的少女看著自己姐姐所遞來的東西。那是一條手環，上面點綴著不少紫水晶的裝飾，從外觀上來看顯得甚是華麗，似乎是一種魔導器的樣子？少女能感覺到上面所殘留著的些許魔力的氣息。

　　 “前幾天在王宮的地下室里翻到的，好像是祖先留下來的東西吧。據說好像是……嗯，好像是魔女才能用的東西。大概，能給你用吧。”短發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揚，輕輕用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將那條手環戴在了自己妹妹的手上。

　　 “謝，謝謝姐姐！我，我會努力的。”

　　 “那麼加油哦，國家的……未來，就在你的手上了。”短發少女露出了一絲苦笑，帶著她的侍衛一同離開了神殿內，並沒有多做停留。

　　 “嗯……我，我會努力的，姐姐。”白發的少女看著窗外的暴風雪，在戴上了手環之後再一度聚集起了體內的魔力，深呼吸了一口之後，將魔力全數聚集於了自己的手中。

　　 “聽從……我的意願吧！”

　　 身體感覺到了一陣仿佛被撕開的疼痛，她痛苦的發出了呻吟，一口鮮血不由得噴涌而出，意識都逐漸變得昏昏沉沉的。

　　 “我……”

　　 “姐姐……我，我把世界……改造成……你，你想要的樣子了哦……”鮮血不斷地噴涌了出來，仿佛所有的力氣都逐漸被這手環所奪走。

　　 “所以……姐姐，能……再，再抱，抱我一下……嗎？姐……”對著那雪白的天空，少女伸出了自己蒼白的雙手，然而……

　　 什麼都沒有握住。

　　 只有她一人。

　　 倒在了……血泊之中。

　　 ————————————————————————

　　 “啊……啊，啊……”猛然從夢中驚醒的諾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確認了手鏈上的數字無誤之後，她這才是稍許放松了一下身心。自己的身上直冒冷汗，剛剛在夢中所見的情況仍然存於她的腦海之中，令她感覺到有一絲害怕，還有一絲悲傷。

　　 “怎麼了，小霖？突然發出了那麼響的聲音？”旁邊的諾汐不由得歪了歪腦袋，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

　　 “我，我不知道。我，我剛剛，夢，夢見了一個……很，很悲傷的，夢境。”諾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為何眼角卻有著淚水流下。

　　 “什麼夢境呢？能和我說說嗎？”諾汐輕輕將妹妹抱在了懷中，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諾霖竟然在做噩夢？按照以往的經歷，每一次諾霖做噩夢的時候，都意味著不會有什麼好事發生。

　　 “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麼，怎麼形容。但是……那個夢境，真，真的好……好悲傷。我，我夢見了一位姐姐給妹妹送手環，然後……妹妹倒在血泊之中的場景。”

　　 “嗯？”諾汐聽著諾霖的描述，不由得表現出了一絲疑惑。姐姐給妹妹送手環，然後妹妹倒在血泊之中？一起謀殺案嗎？諾霖的夢什麼時候開始往懸疑的方向發展了？

　　 “對了……那，那個，莉莉絲呢？”諾霖環顧了一下房間周圍的情況，剛剛還把她們倆玩弄到高潮的莉莉絲則是已經消失不見了。

　　 “不清楚……剛剛太累了我也直接睡過去了。”諾汐苦笑了一下，回想起之前與莉莉絲的歡愉……嗯，真不愧是“聖妓”，性愛的技巧比她好太多了。

　　 “現在……幾點了？”

　　 “好像快黃昏了吧？”諾汐從床上起身，眺望了一下窗外，夕陽漸漸西下，她們倆好像整整睡過了一整個白天。

　　 “姐姐，我們去找一下莉莉絲？”諾霖從亞空間里換上了自己的衣服，也順便給姐姐也拿了一套。

　　 “嗯……”諾汐點了點頭，在換上了衣服之後，姐妹倆來到了大廳，恰好看見了在大廳里好像在與人談話的莉莉絲。

　　 “北城目前的情況，可不好解決。也不知道今晚那些魔物是否還會再次發起襲擊。”莉莉絲搖了搖腦袋。昨夜魔物的那場攻擊，將北城的防线完全擊潰。而北城，則是王都前的最後一道防线，現在，魔物們只要再發起襲擊，就可以直搗王都烏魯克。

　　 “本王已經安排了精銳士卒……”

　　 “沒有用的。昨夜北城的慘狀你沒看見嗎？那些魔物可都像是發了瘋一樣的，普通的士卒在它們面前完全就是拿來送的。”

　　 “那，聖妓殿下……”

　　 “別指望我了。我的魔力又不是無限的，昨晚那場大戰消耗了太多的魔力，我可沒力氣再打第二場了。”莉莉絲搖了搖腦袋，同時向著面前的王展示了一下自己右手的手環。

　　 “姐姐你……你看——”而這時候，在旁邊聽著她們談話的諾霖卻注意到了這個小動作，注意到了莉莉絲右手上戴著的那條手環。

　　 “右手？右手怎麼了嗎？”諾汐有點不解。

　　 “和我在夢中所見的……一模一樣。”金屬制品的外殼，點綴著些許的紫水晶，一看就不像是這個古代文明能夠擁有的東西。

　　 “你們倆，在談論什麼呢？”莉莉絲聽到了身後姐妹倆的話語，對她們倆露出了一絲好奇的表情。

　　 “那個，莉莉絲，能給我們看看你手上的那個東西嗎？還有另一位是……”諾霖走上前去，看著坐在一旁的那位男性，年齡看起來大約40歲左右，那大胡子很是滄桑。

　　 “這位是蘇美爾王國的現任國王，他來我這邊和我談論一下最近的事情。唉，最近的魔物潮，實在是不得安寧呀。”

　　 “二位便是聖妓殿下口中的，來自未來的旅者吧？”

　　 “你，你好……”諾霖的語氣立即變得恭敬了起來。國王竟然會來到這里？看得出來莉莉絲在國內的地位的確很高。

　　 “昨夜北城的事情，本王已經聽莉莉絲說過了，十分感謝二位出手相救。”

　　 “不……不客氣。”

　　 “二位看來是找聖妓殿下有事，那本王也就暫時不做打擾了。深夜將至，恐怕魔物們又要再度來襲，本王這次還得上前线督戰呢。”

　　 “反正，盡可能撐著吧。實在不行，就好好去求一下伊斯塔，有她在就可以解決這些魔物的。她的實力可比我強多了呀。”

　　 “不，本王是不會向伊斯塔求助的。”

　　 國王在撂下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便是離開了莉莉絲的家中。莉莉絲對此也只是嘆了口氣並吐槽道，“還是一如既往地固執呢。”

　　 “那個，莉莉絲……？”

　　 “嗯？怎麼了，哦，你們想知道這個手環的事情嗎？”

　　 “嗯……”諾霖點了點頭，夢中所見的場景實在是在她的腦海中完全揮之不去。

　　 “嘛，這個東西，好像是叫什麼……魔力增幅裝置吧？要不是有它的存在，我昨天也打不過那麼多魔物，哈哈。”莉莉絲聳了聳肩，像是自嘲一般地說了一句。

　　 “魔力增幅裝置？”姐妹倆聽著那話語，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解。在時鍾塔的研究之中，曾經也提出過許多魔法增幅器的概念。

　　 “就是，能夠讓魔法的效果增強的裝置嘛。比如說昨天我投射的那些魔力長槍，就是用手環加強了威力，才能有這麼強的破壞力。”

　　 “魔法的效果增強……？”

　　 然而，時鍾塔當年所提出的這些魔法增幅器，最終都在理論層面上被否決掉了。至於其原因很簡單，所謂的“魔法增幅器”違背了能量守恒的定律。想要單純地增強魔法效果，是不存在的，因為能量是不可以憑空產生的。但是，這些設想雖然被證實為不可能，但是通過外界條件加以改進，來單純地完成“增強魔法輸出”的功能，實現起來實際上並不算是困難。

　　 “給我看看吧。”諾霖立即拿過了這個手環，上面所點綴著的紫水晶，看起來並不是單純的裝飾品，而是用以儲能和釋放能量的魔導水晶。

　　 “原理是利用魔導水晶的能量來達成增幅效果嗎？是，是類似於這種嗎？”諾霖將手環佩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之後，再聚集起了自己的魔力，使用了一個最簡單的魔法，“火球術！”

　　 “呀！諾霖，你這是要把我的房子給燒了嗎！”

　　 “沒事，只是召喚一個火球測試一下而已。”諾霖苦笑了一下，自己嘗試著使用了一下魔法之後反倒是搞懂了這個手環的運作原理。在她放出魔法的瞬間，的確看見了那個紫水晶閃爍的情況，應該是里面的魔力發生了明顯的流動。

　　 而且，自己召喚出來的火球也的確變大了不少。在被召喚出來的一瞬間，諾霖還有點被自己的火球給嚇到了呢。

　　 “真是的。”莉莉絲嘟起了嘴，臉上還有點不開心的樣子，“這可是重要的物品，你們不要隨便亂用！”

　　 “等等，莉莉絲，這個魔力增幅手環，並不是一直都能用的嗎？”諾霖歪了歪腦袋，莉莉絲的話語之中看起來包含了不少的信息量，她必須要好好搞清楚這個手環的真相才行。

　　 夢中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少女……

　　 不行不行。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知道這個手環的功能是有一定限制的。哎，如果能無限增幅魔法的話，那些魔物早就被我給滅掉了。”莉莉絲嘆了嘆氣。

　　 “具體的限制是什麼樣的規則？”諾霖的表情顯得有點嚴肅。她又詳細觀察了一番手中的這個手環，里面點綴著的魔導水晶顯得有點黯淡，好像是里面存儲的魔力不足的樣子。

　　 是受到能量限制嗎？的確，想要增強魔法的效果，就需要外界注入其他的魔力，這些魔力的主要來源，也肯定就是手環上鑲嵌著的魔導水晶。當魔導水晶的能量不足時，自然無法增幅魔法了。

　　 等等，魔導水晶的能量又從哪里來？

　　 該不至於用完就丟了吧？替換魔導水晶？這個時代的技術做得到嗎？

　　 “不知道。反正，現在這個手環暫時沒法再用了，昨天的那場戰斗實在是消耗了太多魔力。唉，今晚要是魔物們還繼續發起進攻的話，估計那幫人也撐不了多久吧。”

　　 “好吧……”但是，自己剛剛的魔法卻得到了增幅。這又是什麼原理呢？她雖然很想要此時放一個廣域魔法來試試看增幅的效果，但是看旁邊莉莉絲的眼神還是決定暫且放棄。

　　 “莉莉絲，你用這個手環多久了？”

　　 “嗯……大概，一百五十年多？我也記不清楚了。”

　　 “一百五十年嗎……那麼，你使用魔法的時候會感覺到疲倦嗎？或者，有頭疼、吐血這種副作用嗎？”諾霖繼續詢問道。

　　 “那是很正常的現象……基本上增幅一下比較強的魔法之後，我就會累得虛脫了。”莉莉絲聳了聳肩，“沒事啦，作為聖妓，也可以依靠平日里的‘工作’來稍微補充一下體力呢~”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對姐妹倆露出了心懷不軌的笑容，“所以，二位，可以再來給我吸一點血嗎？”

　　 “怎麼還要吸？”

　　 “哎呀，開個玩笑啦。”莉莉絲笑了笑，“好了，也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得先去烏魯克那邊看看了，如果魔物真的來襲，估計還得去請伊斯塔來。手環，就暫時給你們倆研究吧。”

　　 莉莉絲離開了之後，大廳內，只留下了對那個手環發呆的姐妹倆。

　　 魔力增幅手環，能夠提升使用者所使用的魔法效果的工具。僅僅聽名字的話，估計會認為是一種很厲害的道具吧。

　　 “小霖，你認為這個手環是怎麼一回事呢？”諾汐好奇地詢問著自己的妹妹，在吸完血之後，諾霖已經觀察了這個手環一段時間了，看她那臉色凝重的樣子，旁邊的諾汐也知道情況並不簡單。

　　 “怎麼說呢，我感覺不好說。”諾霖仍然是觀察著這個手環，“還是一個最基本的問題，如果這個手環真的有魔力增幅的功能，那麼多余的能量到底是由什麼所提供的？如果是這些魔導水晶的話，魔導水晶里的能量應該早就已經用完了。”諾霖估計了一下手環的大小，里面鑲嵌著的魔導水晶體積應該並不大，所能夠容納的魔力估計也只夠釋放幾次廣域魔法而已。

　　 “但是莉莉絲說她已經用了一百五十多年了。”諾汐稍稍思考之後再一度開口說道，“那小霖，我覺得說不定這東西和魔劍一樣，有著能夠轉化生命力的裝置？汲取人體內的生命力，將其存儲於魔導水晶之中，然後再發揮出魔力增幅的效果。”

　　 “我也是這麼想的。只能說，只有這種解釋才能在理論上符合這個「增幅裝置」的原理了。但是，這還是會涉及到一個問題。”

　　 “嗯？怎麼說呢？”

　　 “姐姐，你戴這個手環試試看。”諾霖將手環摘了下來，將其遞到了諾汐的手腕上。

　　 “我？”諾汐將信將疑地佩戴上了這個手環。

　　 “你試著使用一下魔法。”

　　 “嗯……可是我不會用魔法呀？我又不是魔女。”

　　 “最簡單的那種啦，比如說……嗯，就比如說念刃吧！”諾霖在諾汐的面前演示了一下，念刃，一種最簡單的魔法了，無論是魔女還是准魔女，甚至一些普通的女孩也能使用的小技巧，同時也是諾霖最早學會的魔法之一。

　　 “都說了學不會的呀……不依賴Chessia的情況下，我根本沒法使用魔法的。”諾汐聳了聳肩，她學著諾霖的樣子使用了一下魔法，然而結果卻仍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是的，這就是這個手環的奇怪之處了。而且，根據莉莉絲剛剛說的話，這個手環的增幅倍率是一個確定的數字，不能無限制的增幅下去。”諾霖拿回了這個手環，將其放在了桌子上。

　　 “嗯，也就是說，對於實力越強的魔女來說，這個手環的效果越強吧？”諾汐倒也能夠理解，“反正對我來說用魔法還得依靠魔劍或者其他魔導器呢，哈哈……”

　　 “是啊，這東西，一般來說，沒用啊。”諾霖抬起頭來，看了旁邊的姐姐一眼，“增幅本身是一個乘法效果。對於無法使用魔法的普通人來說，0乘以任何數字都是0，而對於魔女來說，並沒有太大必要用這個東西吧？浪費的還是自己的魔力和生命力呢。”

　　 “很簡單呀，就是為了提升魔法的輸出嘛。這很好理解吧？就算是在游戲里，不也有各種加傷的區間嗎？”諾汐向旁邊的諾霖解釋道。

　　 “不不不，姐姐，事情不是這樣說的。”諾霖搖了搖腦袋，“現實的魔法對戰可不是游戲里的數字比拼，更多則是技巧、速度、對戰場情況的把握，以及雙方魔法相性等等的綜合比試。而且，硬要說增幅魔法輸出的話，結界魔法才給予魔女更為全面的增幅。而不是單純把傷害提升。現實里的對手，可並不會冒出四五個血條讓你打。你想想我的「破曉」，對付大部分對手的時候，基本上一劍可以斃命吧？”

　　 “是……是哦。”諾汐一時間被諾霖說得有點懵，但是仔細想想，現實和游戲的確不難混為一談。游戲里被怪物打到要害都可能只掉一兩滴血，但是現實中被刺穿心髒可就一擊斃命了。

　　 “對於我們這些魔女來說，在戰斗之中更重要的是魔力的分配。有些時候的確需要提升輸出，但是也並不是單純依賴「增幅」的效果。”自從之前被艾莉希雅批評了一番在戰場上亂用魔力，又和阿雅娜打了幾場之後，諾霖對魔女之間的對戰又有了更深刻的認知，現在和諾汐解釋起來還都是頭頭是道的。

　　 “可……”

　　 “而且，就算是真的需要魔力增幅，也沒有到需要消耗生命力轉化為魔力的地步。”諾霖看著這個手環，繼續對諾汐解釋道。而也就在這時候，她好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麼。

　　 原來如此，消耗生命力轉化為魔力。

　　 怪不得，夢中的那位白發少女會倒在那一片血泊之中。是因為使用了這個手環，耗盡了自己的生命力嗎？

　　 “小……小霖，你，你說慢，慢一點。我，我有點，不理解了。不，不就是一個很普通的魔力增幅裝置嘛……這，這有什麼奇怪的呢？

　　 “我在思考的問題是，這個東西設計出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普通人不能用，准魔女用了也沒大用，看起來也不是什麼量產貨，估計也就能給一些特定的魔女用。”

　　 “那不就是為了增幅魔女的強度吧？”

　　 “沒有必要。更准確地說，這東西反倒是會害了魔女。增幅魔法輸出這東西，可並不是2*2=4那麼簡單。”

　　 “害了魔女……那莉莉絲她？”

　　 “她可能因為是吸血鬼所以並不會那麼容易死吧。而且，她還能依靠吸別人的血來補充自己體內的能量。”

　　 “好吧……”諾汐將手放在了諾霖的腦袋上，“所以，小霖為什麼對它這麼執著呢？”

　　 “唔……”諾霖抿住了自己的嘴唇，陷入到了猶豫之中。

　　 “嗯？能和姐姐講講嗎？總感覺，今天的小霖好像是在瞞著我什麼呢。”

　　 “我之前不是說了嘛……這個手環，我在夢中見過。”諾霖思考了一下之後，還是將昨晚的夢境全數告訴了自己的姐姐，“昨晚的夢境之中，我夢見了一位女孩。她的姐姐給了她這個作為禮物，她高興地戴了上去，好像是對姐姐說自己會努力的樣子。然後就……死了。倒在一片血泊里，死得很，很令人悲傷。”

　　 “嗯……嗯？嗯？！”諾汐的眉頭不由得一皺，當諾霖說出“死了”兩個字的時候，她還有點沒做好心理准備呢，“為什麼會死？”

　　 “我不知道。或者說……我就是想知道。這個手環，或許說不定是她的遺物。我想再發掘一點關於她的信息。”諾霖稍作沉思，一閉上眼，她就看到了那幅白發少女倒在血泊之中的場景。即使是臨死之前，少女的眼神之中並沒有怨恨，而是流露出了一種……頗顯悲傷的感覺，僅僅是看著，都讓人不由得心頭一緊。

　　 “遺物嗎？的確有可能呢。你說，這東西會不會是前世代遺留下來的魔導器呢？”

　　 “前世代……？等等！姐，姐姐！我想起來了！”

　　 [newpage]

　　 扭曲世界的殘影

　　 第2卷：空中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