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聯動合作 】漫展之後…

　　同人漫展——宅男宅女們難得的线下盛會，是交友娛樂的天堂。

　　 平時社恐除了上班上學就是窩在屋里的御宅族傾巢出動，提著大包小包前往心愛的攤位掃貨。coser們打扮精美，身著華服，攝影師們則長槍短炮地圍著她們轉。

　　 還有特地穿著華麗款lolita服裝前來的女孩子們，圍在一起聚會。現在正是秋季，她們站在黃葉覆蓋的大理石地面上，互相拍著精致的照片。

　　 臨近五點鍾快結束時，玲子一只手中攥著她的車鑰匙，另一只手搓著自己的披肩黑色中發，坐在場館門口的椅子上焦急地等待著。她的臉微微泛紅，水靈靈的眼珠子中透出一副苦惱的神情。

　　 玲子並不像場內大部分女孩子所穿著的那樣可愛或熱辣。紺色無褶中裙，淡藍色花邊襯衣，黑色外套，搭配黑色不透肉過膝襪和毫無裝飾的樂福鞋，里面還疊穿了一層薄款天鵝絨肉色褲襪，起到安全褲的作用。這樣的打扮在漫展上幾乎可以說是顯得過於平平無奇了。

　　 此時，一名身著黑色乳膠緊身戰斗服的高個少女緩緩走向玲子。她一頭淡藍色長發順滑地披落到她那被緊身衣勾勒出的纖細的腰部，修長的雙腿伴隨著腳下紅底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的噠噠聲逐漸向著玲子靠近。這模樣就像一些同人作品中長發的綾波麗，但身高卻又高出不少。她走到玲子面前，她彎下腰，面對著玲子。

　　 “你沒有想逛的了？那我們准備回去吧？”她對玲子說。

　　 “唔…我剛剛在一個攤位一不小心喝了點酒…我本以為那是飲料的…嗚啊…繪海姐姐幫我開車吧，咱們幾個人里面就咱倆有駕照…”

　　 繪海笑了起來。“好啊好啊，那我來開車，現在等杏奈和梅梅她們過來我們就回去。”

　　 此時，兩名身著lolita裙裝的女孩匆匆告別了圍在他們身邊的攝影師，走向了玲子和繪海二人。

　　 她們分別穿著酒紅色和淡藍色的lo裙，其中穿淡藍色裙者還穿著kigurumi。

　　 穿酒紅裙者名為杏奈，頭發也是酒紅色，發後系起一個大蝴蝶結，長發自然垂落到腰間。她穿得十分具有歐洲風格，上身是一件乳白色的荷葉邊襯衣，搭配有一件披肩，鼓鼓的胸前鑲嵌著一朵浪漫的紅玫瑰；下身是長過膝蓋的深紅色裙子，搭配淺咖啡色短靴，中間露出一小截穿著黑襪子的雙腿。

　　 在僵硬的塑料娃娃頭殼和膚色萊卡緊身衣覆蓋之下的是被稱為梅的少女。她的頭殼是一個金發角色，用白色蝴蝶結系起的單側馬尾，大概長到胸部差不多的高度，帶著些優雅的卷曲，瞳色是九寨溝湖水一般的碧藍，整體看起來就像夢中的愛麗絲。她的胸部非常豐滿，同刻板印象當中使用大量胸墊臀墊等等的kig娃娃不同，她的胸部是實打實的巨大。同時，她的肢體也比較粗壯有力，完全能夠支撐長時間穿著kig所帶來的勞累。她的lolita是一身藍白相間的華麗款連衣裙，綴滿了各式裝飾。她手上穿著薄紗制成的短手套，上面還有白色玫瑰點綴。覆蓋雙腿的，是不透肉的白色褲襪，上面還有些銀色的花紋勾勒。腳下是一雙側空的細跟高跟鞋，同裙子一樣的淡藍色，也綴滿著裝飾，綁帶勾住白絲腳踝，淡藍色絲帶自然地延伸到小腿中部。

　　 杏奈牽著梅的手，二人紅藍搭配，就像一對情侶。由於kig里面的視野不是很好，杏奈一直牽著梅的手不放。她們與玲子二人匯合後，一起走向了停車場。

　　 玲子的車是一輛青藍色的小型兩箱電動汽車，依靠各種現代科技，操作起來很輕松，深受女性喜愛。繪海接過玲子給的鑰匙，坐到了駕駛位，接通了電源。玲子坐到副駕駛位，系好了安全帶。開車穿高跟鞋是不安全的，繪海觸動了足部的一個機關，卸掉了和緊身衣融合在一起的高跟鞋，遞給了玲子。玲子把這雙高跟鞋放在了腳邊。

　　 杏奈牽著梅來到後座，她們優雅地撩起長長的裙擺，分別坐在了主副駕的後方。

　　 大家都系好安全帶後，繪海那被乳膠戰斗服包裹的足尖輕觸油門，汽車緩緩啟動起來。玲子開玩笑說，繪海現在真的有綾波麗駕駛EVA的樣子了。繪海笑著回應：“這輛車還不能靠精神控制呢。而且EVA估計坐不了這麼多人~”車廂里迅速被四人的笑聲填滿。

　　 漫展場館在偏郊區的地方，因此回程路上要走一段繞城高速。現在是晚高峰剛開始的時候，路上車還不算多。寬闊的雙向八車道高速公路，讓繪海開車的心情都變得輕松愉悅了。

　　 然而，四個人並不知道，她們輕松愉快的時刻，即將被永遠定格……

　　 汽車貼著120的限速經過一處視野不良的上坡彎道，竟然有一輛拋錨的大貨車出現在面前。繪海的雙腳猛地踩到刹車上，並向外側猛打方向盤…但車還是以很快的速度，大約右側四分之一的位置撞上了大貨車的尾部…

　　 汽車向前滑了幾米，停在了中央隔離帶邊上。整個車右前側面目全非，氣囊爆開的煙霧彌漫，變形的車體和四個歪歪扭扭的人形雜亂地擠在一塊，精致的全景天窗碎成了渣，血跡噴濺在玻璃上。汽車用它最後一點力量自動解鎖了車門，點亮了雙閃燈。

　　 ……[newpage]

　　 法醫伏見雫音身著西裝制服，外披一件白大褂，戴著眼鏡，口罩塞在胸前的口袋里，開著法醫工作站的運屍車來到現場。跟她一同到來的後輩土谷佑實穿著醫學院的深紺色制服連衣裙，盡管外貌看起來還像是高中生的樣子，但個頭卻比同齡人甚至是自己的前輩還高不少。這時已經是五點半左右，滿地的零件和夕陽的余暉一同灑滿了事故現場。從車里滲出的血跡，都微微有些干涸了。右側扭曲變形的AB柱都被救援人員切走，困在里面的人已經被抬到了右邊應急車道的救護車旁邊，其中兩人被青色防水布覆蓋著。

　　 一名男警官招呼她倆：“你們好，趕過來辛苦了。情況是這樣的，現在至少有兩個人沒了，還有一人情況危急，就在那邊搶救穩定傷勢。還有一個現在不太好確定……像是他們帶的等身娃娃？你們待會兒過去看看就知道了。還有就是，目前能確認身份的是從副駕處救出的西川玲子，20歲，根據車牌照查到她是車主，已經確認死亡。就是那邊蓋著的從右往左第一位，你可以先去看一下。”

　　 雫音點了點頭，然後和佑實走到玲子身邊。防水布勾勒出她那小小的軀體，露出穿著肉絲的雙腳，無力地撇在兩邊，過膝襪和樂福鞋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伏見醫生掀開蓋在玲子身上的防水布，她煞白變形的臉上滿是血跡，空洞的雙眼睜開瞪著天空。雫音醫生戴上橡膠手套輕輕觸碰她的額頭，竟然直接塌了下去——毫無疑問，顱骨已經完全粉碎了。看到這樣的景象，身材高挑的佑實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連腳步都有些不穩了，而雫音只是平靜地用很低的聲調說道：“事故的撞擊點在副駕側，估計小姑娘的頭撞到A柱了，直接把里面撞碎了。現場就是這麼殘酷，佑實你還得多經歷。”

　　 說完，雫音用手輕輕蓋上玲子的眼皮，嘆了口氣。

　　 躺在旁邊的是駕駛座里救出的少女，剛剛雫音二人查看玲子遺體的時候，警方依靠面部識別也確認了身份——綾波繪海。和玲子一樣，雫音也掀開防水布查看了她的情況——渾身白如打印紙，乳膠緊身衣上沾滿了黏糊糊的血跡。她的面容看起來並不像玲子那樣恐怖，像是自然睡過去的一樣。雖然檔案上顯示的是25歲，但長相看著卻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同玲子在一瞬間死亡的情況不同，她應該是事故發生後沒能等到救援人員來到，失血過多而死的。

　　 再旁邊便是現場警官剛才提到的“等身娃娃”了。由於不確定這到底是不是個人，警方沒給她蓋防水布。雫音一看便反應過來這是kig，急忙觸摸她的頸動脈，然而毫無搏動的跡象，估計已經死亡一段時間了。雫音輕輕搖了搖頭，往下摸了摸她的軀干，摸起來異常松軟，想必是內髒破裂導致的死亡。佑實蹲下來伸出手，解開了頭殼背後的卡扣，卸下了頭殼，看見了里面女孩的樣貌——棕色波波頭，蒼白的小臉，嘴微微張開，戴一副眼鏡，鏡片已經碎裂了。雫音叫警察拿來識別終端，掃描這名女孩的面部，確認身份。由於頭部被頭殼保護得很好，面部識別一下子就認出來了她是17歲的宇喜多梅。

　　 就在這時，救護車那邊又傳來了噩耗：雖然醫護人員盡全力與死神對抗，進行了長達近一小時的心肺復蘇，使用了數支腎上腺素，那名唯一有幸存可能的少女還是沒能挺過來。於是警方也對她進行了身份認定，確認了這最後的死者是同樣17歲的西園寺杏奈。

　　 雫音醫生仔細地記下了每一名女孩的身份信息，同時讓佑實分別填好掛在腳踝上的信息牌，准備把她們帶回工作站。

　　 警方把杏奈抬過來，將四人擺放在一起，都蓋好了青色防水布。佑實拿著相機，拍照記錄下現場的情況。救援人員在車上找出了些遺物，也放到路邊上，在女孩子們的屍體旁邊。

　　 遺物主要是鞋襪之類，也有別的東西。四雙鞋並排放在一起——玲子的樂福鞋，里面分別塞著她的黑色過膝襪；繪海的高跟鞋，混著玲子和繪海兩人的血跡；杏奈的短靴，搶救時脫下來的披肩放在上面；梅的華麗款高跟鞋被灰塵汙染，倚靠在杏奈的披肩旁。

　　 雫音和佑實拿來了四個裹屍袋，輕輕放平在地上。兩人戴好手套，開始把四名女孩挨個抬進屍袋里。最先被抬起的是小個子的玲子，頭發被凝固的血黏成一團，軟塌塌滿是血跡的頭部可謂駭人。她們把玲子安放在裹屍袋里，移到板床上，推進車廂。繪海個子高些，但畢竟佑實個子也高，搬弄起來也沒多費很多精力。但抬的過程中她的頭直接向後耷拉下去，看起來是脖頸也斷掉了。梅的遺體本身就比較重，再加上渾身多層衣物的包裹，抬起來十分費勁。杏奈由於死亡時間稍晚些且傷勢較輕，看起來不像另外三人那麼慘重。佑實拿了個大大的證物袋，收走了現場所有的遺物。

　　 天剛黑的時候，四名少女赤身裸體地在工作站里的不鏽鋼清洗台上躺好了。慘白的無影燈照著她們慘白的身體，干掉的血跡也顯得深到發黑。四個人的遺物被佑實大致分揀了一下，分別放在了四個紙箱里。

　　 雫音醫生抽了繪海的血並進行了化驗，排除了酒駕等違法行為引發事故的可能。其余的三位少女也進行了血液化驗，以防通過事故掩蓋謀殺等一些極端的可能性。

　　 雫音小心地清洗了玲子和繪海沾滿血跡的遺體，佑實則把情況輕一點的杏奈和梅洗淨。她倆往四個人的身上噴了些消毒水，再用布子輕輕擦干。最後，兩人給每名少女都蓋上白布，戴好腳上的屍牌，抬進停屍房的冰櫃里，讓她們在這座局促的旅館當中做前往彼岸前最後的停留。

　　 次日一早，工作站的門被敲響。雫音醫生才剛剛起床，穿著睡衣就來到門口開門。

　　 來到工作站的是一名瘦高的黑發女孩，提著一個大行李箱。

　　 “又麻煩你跑到這來了啊，小鳳桑…”雫音醫生微笑著歡迎她進來。被稱為小鳳的女孩是很厲害的入殮師，擅長處理各種遺體的修復與化妝。每次遇到這種比較慘烈的情況，鳳接到家屬委托後都會直接來到法醫這邊，把遺體處理好再搬到殯儀館，以免家屬直接看到慘烈的遺體情緒崩潰。

　　 “昨天你們說那個比較嚴重的叫玲子來著是吧…”鳳走到冰櫃跟前，佑實找到玲子躺的櫃子，解開鎖，把她拉了出來。

　　 鳳揭開蓋在玲子面上的白布，仔細看了看玲子的臉。這時她臉上已經洗去了血跡，只留下一副塌變形的臉龐。鳳把佑實叫過來，倆人一塊把玲子抬到了無影燈下。鳳問雫音醫生要來了一套手術刀，撩開玲子的劉海，溫柔地切開了玲子的額頂。里面的淤血已經發黑，融合著骨頭的碎屑，腦漿也變成灰白色。鳳戴著口罩和護目鏡，用小工具一點點輕輕地把玲子腦中的髒汙挖干淨。大致清潔干淨後，鳳拿來一罐她特制的凝膠，小心翼翼地填進去，充滿了玲子的腦部。最後，把一塊支撐皮膚的鋼板塞進去，和兩邊沒有碎裂的顱骨簡單粘合一下，再把頭皮蓋回去，縫上切口，蓋上劉海，就基本上看不出來了。鳳又為玲子的頭部貼了幾塊修補皮膚的硅膠貼片，修補上了損傷和刀疤縫痕。

　　 處理完玲子後，鳳開始處理繪海。繪海的情況好一些，鳳使她趴在處理台上，切開她的後頸，植入了一根鋼釘，讓她斷掉的脖子能夠正常定位。

　　 處理室外面突然變得鬧哄哄起來，原來是家屬們來取遺物了。

　　 來給玲子取遺物的是她的父親。大概五十的男人看起來好像瞬間老了十多歲，用袖子擦著眼淚，沉默地抱走了裝著玲子衣服的盒子，鳳請他來看一眼玲子，他卻擺擺手，說他不忍心。

　　 繪海的妹妹則是另一幅狀態，她直接闖進處理室，趴在姐姐的裸體上哭喊著，叫著姐姐的名字，希望能夠把她叫醒過來。

　　 給杏奈和梅梅取遺物的是幾個同齡的女孩子，應該是朋友。其中一個抱起箱子後，突然又放下，跑出門去拿著手帕抹眼淚…

　　 等把他們送走後，鳳繼續把杏奈和梅的屍體處理完。她們沒什麼外傷，大致就是整理一下遺容，遮一遮淤青而已。杏奈和梅的胸部都很大，胸無大器的鳳忍不住羨慕得伸手摸了摸又揉了揉。鳳為她們穿上了蕾絲花邊的胸罩，把她們碩大的乳房兜住，杏奈是酒紅色的，而梅是紫色的。

　　 修容和化妝一直持續到下午。殯儀館的車子已經在外面等待接走女孩子們了。小鳳坐上車子一並離開了，在殯儀館那邊還有更衣和換裝工作等待她做。[newpage]

　　 出事後第三天的早晨。玲子、繪海、杏奈和梅一起躺在了追悼大廳里。

　　 玲子的相貌又恢復了生前的樣子，化著她最喜歡的清淡妝容，眼影用了她最喜歡的桃花粉色，口紅和腮紅都淡到幾乎看不出來。她身著平常愛穿的淡藍色荷葉邊襯衫和蓬松的深藍色中裙，脖子前還系著和裙子同色的蝴蝶領結。超薄膚色褲襪打底和微微勒肉的灰色過膝襪，黑色的綁帶高跟鞋，像一個等待約會的元氣少女。她面帶平常不怎麼擅長的微笑，雙手合在腹部，平躺在小小的薄木質棺材里，把下面墊著的軟墊壓出淺淺的一層凹陷…

　　 繪海穿著一身很可愛的粉色制服。粉白色的格裙，白色的襯衣打著粉色領結，外套也是粉色，在她豐滿的胸部上面別著一塊心形徽章。白色的大腿襪微微透肉，顯得繪海本來就很長的大腿更加修長。長長的白發被捋直放在身後，額前左右分別別著一塊藍色星星發卡和粉色櫻花發卡。她纖細的雙手合十在胸下，靜靜躺在和玲子一樣的薄款棺材里。因為她和玲子都決定火化處理，所以棺材就選了這樣方便焚燒的薄款。

　　 杏奈和梅梅穿著精致lolita連衣裙，抱在一起沉睡著。承載她們前往彼岸的渡船是一口特制的大棺材，足夠兩人睡。

　　 杏奈身上是一身暗色調的裙裝。深紅色是連衣裙的主體，周圍的蕾絲花邊是黑色的。中間的束腰也是黑色的，系帶打出了好看的蝴蝶結。黑色鏤空花紋的黑絲襪踩在紅皮黑底的綁帶高跟鞋上。在她那豐滿的一側乳峰頂起的衣服上，還鑲嵌著一朵大大的紅玫瑰。她的手一只摟在梅梅的腰間，另一只手撫摸著梅梅趴在她胸上的頭。

　　 梅梅低頭趴在杏奈身上，就像杏奈的孩子一樣。她的眼睛上化著酒紅色的眼影，珊瑚色濃重的口紅勾勒出她的玉唇。身上穿著的裙子，也有些許顯出稚氣。渾身是淺藍色和白色的蕾絲，到處都有淺藍色的蝴蝶結。沒有束腰之類成熟感的束縛，胸部鼓鼓的，裙擺蓬蓬的。潔白的連褲襪踏在淺藍色的圓頭瑪麗珍鞋里，波波頭短發被淺藍色和白色相間的荷葉邊發帶包裹著。一只手摟著杏奈的腰，另一只手放在杏奈的肩上…棺材里噴了她們生前最喜歡的香水，從她們的屍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來為玲子送別的有她的父母和男友。她的父母難以承受悲痛，沒站幾分鍾就被扶著出去了。她的男友蹲在她棺旁，抱著一盆花瓣，輕輕地往里揮灑著。灑完花瓣之後，她的男友紅著眼，把玲子的一只手從棺中輕輕拿出，捏著她的無名指，輕輕把銀色的戒指推進去。玲子的嘴角，好像變得更加上揚了…

　　 繪海的妹妹扒著繪海的棺材邊，淚珠滴在姐姐的臉上。姐姐在里面微笑著，一副忘卻了痛苦的模樣。她倆穿的衣服十分相似，除了頭發長短之差，其余看起來好像就是一個人。原本成雙成對的鳥兒，現在只有一只還在繼續飛翔了…繪海的妹妹親吻著姐姐的臉頰，完全舍不得姐姐離開。

　　 同綾波姐妹的分離不同，並非姐妹的杏奈和梅，永遠睡在了一起。她們的幾名朋友來送她們最後一程，幾個女孩子拿紙巾抹著眼淚，但又不時微笑起來，大概是因為看到她們能夠永遠在一起而感到開心。她們為杏奈和梅的雙人棺預定了大尺寸的墓地，准備讓她們以這樣的姿勢融入大地。在她們的棺材里，靜靜放著一副紅框的眼鏡和一朵盛放的酒紅色玫瑰。

　　 告別儀式結束後，杏奈和梅的棺材被運去墓地，在那幾個女孩子的見證下入土為安。吊車一點點把沉重的棺材安穩地落入大地，幾個女孩子站在綠茵茵的墓地草坪上，在她倆合葬的墓碑前放下一束束花朵。

　　 玲子和繪海在火化爐當中化為煙塵，一點點燒盡了皮膚與內髒，骨骼也逐漸碎裂掉。最後，留下一灘黃白色的骨灰，和在修復身體的時候分別放進去的鋼板和鋼釘。火化師把這兩根不屬於人體的東西撿去，把玲子和繪海小心地分別鏟進屬於她們的小盒子里。

　　 她們的骨灰盒是松木制的，淺黃色，上面鑲嵌著她們的遺像。玲子的男友和繪海的妹妹分別前來領走了她們的骨灰。

　　 玲子的男友用一個小小的玻璃瓶，裝了一小瓶玲子帶走，其余交給她父母帶回故鄉安葬。繪海的妹妹帶著繪海去看了大海，然後把她一點點灑進海里。然而最後由於實在舍不得姐姐，她還是像玲子的男友一樣，裝了一小瓶姐姐的小樣。她把玻璃瓶掛在身上，就像姐姐陪伴在身邊一樣…

　　 “終於……結束了”，隨著案件報告的收尾，雫音醫生長舒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筆和卷宗。這場奪走了四個花季少女性命的事故，也終於蓋棺定論了。雫音翻看著卷宗，一遍遍的審視著這個令人惋惜的案件。由於貨車司機不按規定擺放三角警示牌，以及綾波繪海的超速行駛，最終奪去了四個人的性命，以及一個人的前程。突然，一張現場的照片映入了醫生的眼簾。那是一張拍攝著四位少女遺物的圖片，在這張圖片不起眼的地方，似乎有一張沾著血跡的拍立得照片——玲子、繪海、杏奈和梅梅的一張漫展場照的合影。畫面上四位少女穿著自己喜歡的衣服，臉上洋溢著笑容，仿佛都十分享受這場阿宅的盛宴。這張照片與慘烈的現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哎……”雫音醫生輕輕的嘆了口氣，合上卷宗，關掉台燈，躺到了床上。也許明天，後天，一周後，一個月後，還會有花季少女以這種令人唏噓不已的方式謝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