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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七章 回家

女仆葬儀館 西川 玲子 3520 2023-11-20 03:14

  某州首府,某州州立醫院。來自亞洲的留學生凌含月穿著一身jk制服坐在了病床上。她是來進行一場手術的,陪伴她的是她的同學小竹。

   說是jk制服,但含月和小竹其實都是大學生。含月是有一定知名度的網紅穿搭博主,在國內外社交平台上都有不少粉絲。在學校里,她是全校知名的校花女神。這張美麗的東方面孔即便在滿是西方人的該州州立大學校園里很難不引人側目。含月身高180,身材纖細苗條,不論是jk、洛麗塔還是地雷系、漢服之類的都可以完美駕馭。今天為了在醫院方便,就穿了jk制服。

  

   含月預約的是切除一顆腹腔內良性腫瘤的手術。她是在前陣子的一次體檢當中發現的,這次要根治這項問題。這是個簡單的手術,切完之後住院幾天等拆线就好了。她脫下鞋子,坐到床上,用指尖勾住黑色過膝襪的襪口,輕輕地脫去,疊好。然後又脫下外套,松開裙子扣,讓它自由滑落到腳邊,最後脫掉襯衣,換好淡綠色的病號服。她把所有衣服都疊好,交給了小竹。半小時後,醫生便來請含月進入手術室了。

   含月在醫生的帶領下走進了手術室,在進門之前轉頭對小竹笑了笑。含月是個樂觀開朗的女孩,在生活中總是面上帶著笑容。

   含月輕輕坐在手術台上,緩緩躺了下來。一位長得很漂亮的黑人女護士把含月的長發用發套包起來。另一位金發碧眼的略有點胖的女麻醉師推著麻醉機來到含月身邊,把麻醉面罩輕輕覆蓋在含月的嘴上,讓她吸入麻醉劑。那位黑人女護士握住含月的手,跟她說著話,驗證麻醉的效果。

   慢慢地,含月不再回答護士的問題了,眼皮也撐不住了。她進入了麻醉狀態的深度睡眠之中。她思考著醒來之後躺在病床上和小竹聊天的場景,進入了夢鄉。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她再也無法醒來了……

   插好呼吸機後,含月的胸部隨著呼吸機的活塞一起一伏,手術開始了。切開腹腔過程很順利,腫瘤的切除也進行得很快。至此,手術才進行了一個多小時。主刀醫生發現,切除腫瘤後,止血異常地困難,含月的腹腔里血流不止。

   醫生不久就發現:含月腹腔主動脈存在一個動脈瘤,在手術中意外破裂了。這種情況很難發現,基本上也是完全致命的。病危通知書交到了小竹的手里,脆弱的小竹毫無思想准備,根本無法接受,在護士面前淚流滿面。

   隨著血液大量流失,含月原本就白皙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血壓低到了八九十,心跳也低到了三四十。醫生們為含月靜脈注入補液和血液,並對心髒按壓實施心肺復蘇。但面對主動脈的破裂,任何方式都於事無補。

   醫生走出手術室,向小竹告知了情況,並遞交了放棄的確認書。小竹直接愣住,癱軟倒在了護士懷里,拿不動筆,讓護士握著她的手簽下了名字。

   醫生拔出了含月體內的所有管路。血液繼續在含月的腹腔里淌出,直至心髒完全停止跳動後,才終於停止流動。幾名護士抽出了腹腔內的所有血液,縫好刀口,此時含月渾身上下白的如一尊漢白玉雕刻的造像。護士們褪去她的衣服,將她搬進黑漆漆的裹屍袋,放上推床,推出手術室。

   手術室外,被攙扶著的小竹看到黑漆漆的裹屍袋從手術室里推出,撲上去嚎啕大哭。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兩小時前還生龍活虎的含月,為什麼現在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無論她怎麼拍打呼喊,袋中的含月都不能夠聽到了。小竹提著的布袋里裝的含月的jk制服,仿佛還帶著溫度…怎麼它們的主人,就這樣拋棄了它們呢…

   噩耗傳到校園,引發了一時轟動。不少暗戀含月的男生魂不守舍,甚至於有的人都來到醫院希望能看她最後一眼。女生們也很難受,她們偶像、好友,就這樣突然離去了。

   在國內的含月父母知道噩耗後也幾乎一夜白頭,於是他們申請了把遺體運回國見最後一面,並為含月在葬儀館舉辦一場美麗的葬禮。而小竹負責幫含月回家。

  

  

   小竹為含月的靈柩定好了最快的貨運航班,並申請乘坐貨機的乘組室一同回國。

   定制的運輸箱是一個大的保溫箱,里面放置的靈柩是紙質的輕便棺材,然後人只穿內衣,再用白布裹上兩三層。

   當天夜里,來接走含月的時候,含月被搬出冷櫃,躺在太平間里靜靜地睡著,小竹站在含月身旁默默看著她。

   工作人員把含月包好,放入靈柩。含月在白布包裹之中只露出面部,就像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凌晨,靈車把含月運到了機場貨運處。而小竹提著行李箱坐上了前往停機坪的擺渡車:主要是含月的各種遺物。天蒙蒙亮時,身著黑風衣的小竹站在了停機坪上。秋季機場的大風吹得她顫顫巍巍。幾名工作人員把裝著含月靈柩的保溫箱拉過來,來到飛機貨倉下,再由裝貨員把保溫箱用叉車送入機艙,並裝載固定好。完事後,小竹便提著行李箱來到了駕駛艙後方的乘組休息室。大型貨運飛機都有這樣的休息室,而且一般座椅和床的數量是大於乘組數量的,因而也可以帶上一些其他人。

  

   經過十余個小時的飛行,飛機順利落地了,並停靠在機場貨坪。含月的父母和我們團隊已經在停機坪上等候了。由於先前含月的靈柩是最後裝入機艙的,於是也就最先卸下。含月的父母趴在靈柩上哭泣著。我們的靈車也已經停在旁邊,做好了迎接含月的准備。含月被送上靈車後,我開著另一輛轎車跟隨靈車把小竹和含月的父母也送到葬儀館。

   含月父母在停屍間觀瞻完含月的遺容後,我把他們送回了家。而千雪和秦玉已經開始對含月進行防腐和化妝處理。

   被冰凍近兩日的含月已經僵硬得如同石塊一般,千雪和秦玉使用折疊式的塑料浴桶裝滿溫水,將含月在其中洗淨。千雪按摩著含月的肢體,慢慢使她軟化下來。我用水管灌進她的後庭,把里面殘留著的汙物統統洗出來。事實上由於手術前實行了斷食,髒東西並不多,大都是大出血後腹腔里凝結的血汙。

   清洗完畢後,秦玉為含月全身塗抹了遮蓋刀疤的粉底液,蒼白的胴體也恢復了陽氣。

   晾干粉底液,噴好定妝噴霧後,含月蓋好被單,睡進了她的小房間:葬儀館的冰櫃。基本上每位在這里與人間告別的少女,都會在冰櫃停留一晚,等待次日的出殯。冷庫慘白的燈光蓋住了她臉上僅有的一點氣色,兩只略顯僵硬的腳從被子底下伸出,無力地向兩邊倒去。即使臉上表情依然平和,卻一眼就能看出,少女已經死去多時。

   次日一早,我們把含月請出她的臥室,先為含月穿好胸罩與內褲,輕輕扣好,撫摸熨貼。千雪拿來一條略薄的黑色連褲襪,套在含月纖細的腿上,捋去褶皺,勾勒出她優美的足弓曲线。我將她長長的頭發梳到腦後,在她的臉頰上抹上一點腮紅,並在嘴唇上塗上淺色口紅,讓她原本蒼白的臉恢復一點活力。

   小百合拿來她制作好的打歌服,我把含月扶起,個子不高的小百合站在小板凳上為含月穿好。整理好衣服後,我們四人將她抬到墊上白色被子的靈床上,在她的手里放上一束鮮花,移動到禮堂。

  

   牆上含月的照片笑得十分甜美,台上花朵簇擁中睡著的含月也微微笑著。烏黑的劉海下,是那張一如往常的微微帶笑的臉。塗著品紅色口紅的薄唇輕輕地抿著,好像要將愛的歌詞唱出;一束潔白的鮮花無聲地綻放在她的胸口,持著花束的雙手疊放在小腹上,似乎要將這份美麗獻給身邊的人一般。短短的裙擺下,黑色的褲襪勾畫出了她纖細的雙腿。修長的雙腳輕輕並在一起,微微向前繃著,光滑的腳面,細長的腳趾在絲襪中隱約可見。一雙黑色的偶像舞鞋靜靜地放在腳邊,伴隨著它的主人一並長眠。在禮堂柔和的燈光下,含月看起來是如此美麗、安詳。

  

   前來吊唁含月的親屬、朋友、高中的同學、粉絲等等陸續進入了禮堂。他們把花丟在含月棺邊,哭泣著。小竹走到含月面前,跪在她身邊,慢慢托起她冰冷無力的手,將它在自己的臉上貼了好一會。之後又移到床頭,無言地撫摸著含月不再溫暖的臉龐。突然間,她似是在控制自己強烈的情緒一般,身子猛烈地抽動著,趴在含月的胸口久久不肯起身。待到好不容易穩定下來,才站起來,像是失了魂一樣飄了回來。我回頭看含月的父母,他們甚至已經不敢正眼看一看自己的女兒,像逃避似的移開了雙眼。在如此哀傷的氣氛里,唯獨含月不知道發生的一切,悠然地和鮮花一起安眠。

   下午,含月出殯的時候來臨了。此時只有她的親屬和小竹陪伴著她。這幾天小竹都沒有說話,總是默默看著含月。我們將舞鞋給她穿上,輕輕合上棺材,推進靈車當中。

   城郊的一處公墓,含月的墓穴已經准備好了。大理石制作的墓碑和漢白玉砌成的小小陵寢,幾名工作人員把含月的靈柩輕輕請進去,蓋好頂上的漢白玉石蓋。墓碑上含月的小像,依然燦爛的笑著。

   ——凌含月 20xx-20xx 永遠美麗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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