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序章:審判
燈火通明的城市給女孩們帶來了無限的遐想,這種遐想是在幾十年前的戰爭時期無從有的,現代化的休眠設備不僅全方位的延長了人的壽命,可以無限保留一個人最健康,最年輕甚至最強壯的身材外,還可以讓人青春永存,容貌煥發。
除了三戰在特殊條件下享受特殊權利的林小隊眾人外,這位身形肥碩的男人明顯在某些三無休眠場所進行過看場或者實操,但這一切都要在這把坦白從寬椅子上體現。
“姓名。”唐舒嫣冷冷的問道,她手里舉著鋼筆,眉毛輕挑的同時單手壓低帽檐。
“李猛烈。”男人冷冷一笑,他撫弄著自己的胡茬,那雙微小的眼睛偶爾發散出幾分凶神惡煞。
“根據情報,我們發現你在某個企業內充當高級管理一職。”
唐舒嫣突然倚靠著座椅,她量出自己的警官證,食指不由自主的輕敲著桌面,二人四目相對,彼此都在試圖看透對方。
“你們有什麼證據。”李猛烈的雙手被手銬牢牢的拷著,他向後仰去,幽暗的燈光打在人兒的臉上,一半是黑,一半是白。
“我要是不告訴你呢。”唐舒嫣把鋼筆拍在桌子上,她的目光沒有轉移,整個審訊室內頓時寂靜的出奇。
呼吸所產生出來的哈氣一直徘徊在李猛烈的頭頂,粗糙的手指雖然輕輕敲打著那遍布傷口的膝蓋,黑亮的眼眸有時候總是不自覺的微閉。
“在想什麼?我知道你在你19歲的時候親自把你的母親殺了,因為此事還被香港警方通緝過,你大腿上的槍傷,7.62子彈打的吧。”
唐舒嫣的語氣並沒有夾帶正義的抨擊與嚴厲的陰諷,她壓低帽檐,藏藍色的警帽幾乎快要掩蓋她的眉毛。
“是,我只想知道你們拿什麼證據抓我,我是殺過人,沒錯。”
李猛烈的小腿有些微顫,如同抽煙時都吞雲吐霧,令唐舒嫣有些沒想到的是,他的鼻孔與嘴巴幾乎可以有同時帽出白氣的能力。
“你關心證據干什麼,你們應該很清楚,落到我們手里肯定要死刑。”唐舒嫣又一次拿起了鋼筆,只不過這次她示意性的將這根老式鋼筆向前甩了甩。
“警官,您的江湖話術很好,我李某人佩服。”李猛烈的目光在次與唐舒嫣的目光交相對應,但這次,李猛烈的額頭卻流下了一滴冷汗。
“你是江湖人,我相信你寧可死也要死的清楚,你覺得是誰出賣了你?”唐舒嫣用鋼筆在白紙上隨便寫了幾個字,通過她手臂的運動就可以看出,她的字跡應該格外飄逸。
“你想挑撥離間?”
“聰明,但你和你的兄弟也是為了錢和女人出來的吧?你就敢保證他們……”
李猛烈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他挺直了腰板,大小腿的贅肉在顫抖的同時,那身冷汗在頃刻間遍布他的臉頰。
“他們……他們不會出賣我!李狗,劉大拿,徐夢……操!”
唐舒嫣這次沒有提問,何墨緣會心一笑,隨即將這幾個名字全然記錄在了筆記本上。
“你把證據給我,讓我死的痛快!到底是誰出賣了我!”
他發出咆哮與怒吼,但這在唐舒嫣看來根本等同於無濟於事,唐舒嫣時刻保持著那般迷人的微笑,偶爾還抿幾口剛剛泡好的熱茶。
“你怎麼就對那些人那麼~我是說,依賴或者富有感情,你連你媽都沒放過,怎麼對待這些無親無故的狐朋狗友這麼上心。”
唐舒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熱茶,她好似又擺出了一副言聽既信達模樣。
“那些都是小時候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況且我媽也不是……”
唐舒嫣會心一笑,接著問道:
“不是什麼?你難道在編故事麼?你媽怎麼了?”唐舒嫣沒有讓他把話說完,她晃了晃手表,隨即接著說道:
“我們到你家里詢問過,你媽媽身體很好,你的兄弟讓你去為了錢和女人賣命,很可惜到你被捕的那一刻,他們仍然沒有出現,這是為什麼呢?”
劉猛烈崩潰了,他的大腦在短時間內徹底宕機,緊接著,腦海中浮現出的無數兒時在幾位兄弟的手下當小弟的畫面成為刺痛他心窩的鋼針。
“不……我不相信。”
“你還在包裝自己,我們太清楚到底誰背叛了你,現在請你叫出他的名字,不過我倒是給你透露一點,他們全都被捕了。”
唐舒嫣很清楚他們實際上還是在逃重刑犯,但她依然將話包裝成真實發生的既定現實。
劉猛烈的雙眸失去了光澤,他的牙關開始打架,臉色頓時被憋的通紅。
“和你一起殺人倒槍的兄弟~已經把你出賣了~這是多麼可悲,是不是,墨緣~不要編人名嘛……”
墨緣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故意在劉猛烈眼前翻開筆記本。
“二……二虎……這個狗屎王八蛋,公司老總都被捕了。”
劉猛烈低頭痛哭著,唐舒嫣和何墨緣會心一笑,緊接著,唐舒嫣接著說道:
“他是你的兄弟,也是你的上司吧。”劉猛烈肯定點了點頭,唐舒嫣拍了拍手,微笑著摘下警帽。
“鼎盛集團倒賣軍火證據確鑿,你肯定還有要交代的,反正都是死,面對這些背叛你遠去的酒肉兄弟,我相信你不應該這樣輕易罷休吧,他們可是在我們林小隊的審訊中懺悔的天旋地轉呢~”
唐舒嫣微笑著說道,此刻的劉猛烈攥緊雙拳,他要報復這些對他無情無義的兄弟,更要報復從小到大自己那難以言說的生存環境。
“至少就算你活著從這里出去,你也要親自殺掉他們,殺掉他們的親人,摧毀他們的產業,你雖然犯罪,但我本人肯定你的義氣,我們可以幫你摧毀他們的產業,但你必須如實招來~”
劉猛烈抬起頭,他冰冷的苦笑著,苦笑於自己既然被曾經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所出賣,他不甘,他憤怒。
“你的二虎兄弟給你開多少錢?”
劉猛烈咬緊牙關,橫鼻瞪眼的說道:
“賣命的活他媽幾萬塊港幣,操!”唐舒嫣噗嗤一笑,仿佛在迎合著人兒此刻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心理。
“看著他腰纏萬貫,你不心急?你不想擁有?你當然沒這個能力。”
唐舒嫣用鋼筆尖指著劉猛烈的鼻子,她的手指微微發顫,看上去有些刻意。
“我…我怎麼可能沒有?”
“那你一般為他做什麼事,他這麼孤立你,或者有意不給你分錢?”唐舒嫣和何墨緣互相對了個眼神,二人的思維很明顯處在一個水平线上。
“倒槍弄炮,賣點藥什麼的,就這些髒活累活的事情全讓我來干,我真是……”唐舒嫣擺了擺手,示意劉猛烈打住接下來的咒罵。
“你小時候喜歡這些東西?”
“略知一二。”劉猛烈開始抽泣,他就像一個撒嬌時沒人哄的孩子,但同時卻要比任何成年人都要更為成熟。
“哦~倒賣的這些東西里,你最喜歡哪些?”
唐舒嫣拿起照片,她看著照片上的各國槍支不禁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AK吧,便宜皮實。”
唐舒嫣眨了眨眼,隨即接著問道:
“其他人想買一把可不便宜,你們怎麼會說它便宜呢?”
唐舒嫣看著照片上被羅列好的制式AK74U自動步槍以及AK-105自動步槍深吸一口氣,她的目光再度打向劉猛烈。
“工廠組合很便宜,我們多是進一些零件到濱海市組裝。”
“二虎讓你當這方面負責人?”唐舒嫣追問道,劉猛烈點了點頭,隨即又將頭沉了下去。
“嗯…濱海市算是特區,很正常,墨緣,把這些資料交給刑偵科對照吧,不過讓刑偵科不要輕舉妄動。”何墨緣比了個ok的手勢,隨即拿著筆記本走出了審訊室。
“接下來會有對照組的人來進一步核實你的身份,這次審訊介紹。”唐舒嫣站起身來,她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領帶,那個成熟且極具魅力的背影遠去了,僅留下劉猛烈一人。
“不錯小唐,一會兒下班吃串去?”趙婷婷湊了上來,只見唐舒嫣一把摟住了人兒的肩膀,二人很快在走廊內小幅度的嬉鬧起來。
另一間審訊室內,那個男孩正端坐在坦白從寬椅上,身後的兩行標語格外亮眼。
“不用緊張,你叫什麼名字?”林蔭清溫柔的說道,她的雙手平放在冰涼的桌面上,面前的男孩顯然剛剛哭過,臉頰上的淚珠還沒干涸。
“我叫李欣桐。”
“很好聽的名字,我家的孩子跟你差不多大,不用緊張。”
李欣桐縮著肩膀,他的目光總是回避著林蔭清的溫柔,仿佛自己就該受到十惡不赦的處罰。
“你喜歡什麼?想吃什麼?”
林蔭清拿起鋼筆,她用筆袋將鋼筆的筆尖擋住,那齊耳的短發在微風中更有感性與理智混合在一起的魅力。
“我喜歡……喜歡槍……想吃……吃……”
林蔭清用筆記錄著男孩的發言,她沒有急著追問,反而是輕輕的捋順自己那有些飄逸的發絲。
“嗯,沒關系,不想講也可以不用講,那些壞人有沒有強迫你去做什麼,或者說了謝什麼。”
劉欣桐點了點頭,伴隨而來的是幾行懺悔的熱淚,林蔭清示意韓夢雪給她遞上幾包紙巾。
“我爸爸海外投資失敗,在海濱特區需要錢,姐姐我沒辦法…”林蔭清沒有在短時間內接下他的話,只是溫柔的注視著他。
“我在一個叫“碩鼠”的指使下朝著一個叔叔開過槍,但是他好像沒死……”林蔭清微微一笑,隨即問道:
“那位叔叔一定很厲害吧。”
“對,很厲害,那個叔叔偷偷給我帶過小人書,還差點就把我送出去,可惜我太膽小,害了他……”林蔭清看著劉欣桐那副委屈的模樣,暫時沒有對此事做出表態,她晃了晃肩膀,隨即接著問道:
“除此之外,他們還教唆你干過什麼嘛?”劉欣桐搖了搖頭,林蔭清覺得他是一個本心善良的好孩子,至少是一個懂得孝順的好孩子,在這個年代,這種品德上少見的。
“以後遇到困難一定要尋求法律的幫助,可以來大陸,有事一定要找警察哥哥和姐姐哦~不要病急亂投醫。”林蔭清和劉欣桐站起身來,只見韓夢雪打開審訊室的房門,一股燥熱頓時在此刻撲面而來。
“劉欣桐家屬!”林蔭清和韓夢雪站在劉欣桐的身後,只見警局的前台大廳內,一對夫妻正跟王權兔與吳廣德聊的火熱。
“欣桐!”果不其然,劉欣桐的媽媽一下子抱住了這個久經磨難的男孩,她痛哭著,同時也死死的抱住男孩的身子,一刻也不想撒手。
“感謝人民警察…我給你們跪下了!”林蔭清還沒講出話,夫妻倆便在眨眼間跪在了自己與韓夢雪的身前。
“叔叔阿姨,使不得使不得……”在閃亮的警徽與為人民服務的五個大字下,林蔭清與韓夢雪以及旁邊的王權兔連忙將跪倒在地上的夫妻二人一並攙扶了起來。
孩子對於家庭,孩子對於母親都是重中之重,林蔭清攙扶著劉欣桐的母親,王權兔攙扶著劉欣桐的父親,眾人一並來到調解室。
“咱取個筆錄就可以把孩子帶走了哈,以後一定要增強法律意識,有什麼事情一定要跟孩子多溝通,這孩子不錯。”王權兔坐在中間說道,坐在眾人左側的夫妻倆抱著孩子別提多興奮。
“謝謝王警官,林警官,感謝你們。”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下次可得把孩子看好了哦。”
林蔭清說完,隨即輕捏了一下劉欣桐的臉頰。
“回家吧,跟父母好好生活,就當是人生的經歷~”
劉欣桐點了點頭,眼瞅著時間已經到了上午的尾聲,一切仿佛即將步入正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