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博士的無盡跑路之旅（3）：垂吊的將死者

　　 （廚凱爾希的霜星的W的，看標簽，然後，快跑，天雷勿入，糞作別看）

　　 好冷，好餓，手還能用嗎？應急燈的照射下，博士看不清手腕處的細節。

　　 博士清醒過來很久了，赤身裸體地被鐵鏈吊在半空中，手腕處早就沒有知覺了，只是感覺到隱隱的痛，身體有點發熱，頭腦有點發昏，是否發燒了博士自己也不知道。

　　 凱爾希那個老女人真的太狠心了，不過也好，現在自己安靜等待就是了，反正，自己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來時一個人，去時也是一個人，誰也不欠，誰也不愛。

　　 嗯？

　　 “還沒死呢？”

　　 一個黑色的身影來到我身前，頭上紅色的角和嘴角的笑，都顯露出她惡魔的本質。原本博士是矮於她的，但現在，被鐵鏈吊著雙手懸在空中的博士甚至能俯視她。

　　 “不過也快了。你猜猜為什麼照明系統都停止運行了?雖然我不知道全部，但石棺應該有還原生物的功能，等石棺充能完畢，凱爾希就會用石棺把你還原。”W的話語全是滿不在乎，但語氣卻是做作的悲天憫人。

　　 “你很沒有禮貌誒！”W見到博士連正眼都沒看過她，之前萬事在握的樣子再也維持不下去了，她走近了幾步，仔細端詳著博士的身體，輕輕撫摸博士的大腿，動作優雅的如同欣賞藝術品的收藏家，但博士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玩夠之後，在口袋里掏出一個手榴彈，溫柔的塞進博士的陰道，終於，她的嘴角露出了真正的微笑。

　　 “Boom！哈哈哈，你求我我就不殺你，快求我啊！”她笑著，讓博士求饒，拽著博士的大腿一拳一拳地打在博士肚子上，似乎嫌棄這樣的姿勢不能盡興，她一腳踢到博士肚子上。

　　 好熟悉的感覺，博士伸直舌頭，就有血流出嘴角，肚子上的疼痛似乎遠離了，在這接近死亡的一刻，博士不知怎樣描述自己的心情，似乎是隱隱約約的期待和高興，死掉就好了，去他媽的責任和拯救，我死了，你們也一起死吧，我在地獄里等你們。

　　 W一瞬間就炸毛了，曾經面對巴別塔惡靈的感覺又來了，謹慎地盯著博士的臉，明明博士沒有笑，但W有感覺，博士就是在笑。

　　 W喃喃自語：“真是可怕的人！”

　　 最可怕凶殘的種族，他們的殘暴不會放過任何種族，包括他們自己。凱爾希還記得，在一個下午，博士如同講神話一樣的，給她講述了博士的種族，也就是人類，在蠻荒的石器時代的故事，從小心翼翼、步履蹣跚的食物鏈中層一路到最頂層，卑微求生之時，對外獲取不了足夠的食物，他們就將手伸向了自己的同族，同類相食會感染朊病毒，於是人類進化出對朊病毒的抵抗力。人類的歷史，用博士的話來說，就是一部吃人的歷史。

　　 對同族都如此殘暴，對異族時，他們在強大之後更是如同天災。他們就是第六次生物大滅絕，無數巨獸倒下，無數猛獸成為歷史，人類不僅殘暴的獵殺別的種族，還破壞它們的家園，適宜動物生長的森林和草原，人類都能夠隨意燒毀。

　　 “凱爾希，人性之中有著理性與黑暗，理性不僅是你自己的意識，也是你自己內心的光明。可以這麼說，人內心中的黑暗會在最極端的環境下被無限放大，最終吞噬光明，徒留一具行屍走肉。”博士說完之後就陷入沉思，似乎也在思考，自己會不會也讓自己內心的黑暗吞噬了光明。

　　 在凱爾希向W解釋要把博士還原的原因時，W一開始還覺得沒什麼，不就是吃人嗎，但聽完人類曾經的暴行之後，她也不得不感慨，人類的黑暗與光明真是如影隨形，曾經的殘暴被遺忘，只有少數人知道，他們用文明美化了自己對其他種族的暴行，用當下的強大掩蓋了曾經的殘暴。

　　 而成為霸主之後，吃人依舊是他們的行為准則，對同族進行壓迫是過得更好的捷徑，但因此而誕生的文化卻燦爛的如同黑暗中的夜明珠，照亮黑暗。

　　 曾經的巴別塔惡靈具體是什麼狀況W不知道，但看凱爾希的反應和巴別塔的失敗，以及她後期在戰場上的表現，她應該是選擇了於黑暗之中起舞。

　　 而現在這個，W的手拉著引线好幾次都要拉開了，但是……最終W說服了自己，石棺會淨化她的罪惡。

　　 不過，真是讓人不爽啊！你為什麼笑的出來？為什麼笑的這麼開心?你不是快要死了嗎？你為什麼不害怕?情緒變成怒吼，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刀，W想著要做點什麼，但通訊設備的響聲打斷了她，接通之後她就匆匆離開了。

　　 現場只剩下博士，發著高燒的她再次昏迷，在夢里……

　　 再次睜眼，博士看到了地獄，天空中是透不過一點陽光的烏雲，大地上是灰黑的土壤，仿佛被火焚燒過，放眼向遠處望去，地上的源石密集的仿佛蘑菇地里的蘑菇，這是無人能夠生存的地獄。

　　 看清眼前的情景，博士明白，如果泰拉大陸的各個國家掌握了源石的力量，這個世界變成地獄就是必然的，這個世界的信息交流太慢，猜疑鏈之下，能夠毀滅彼此的多方勢力之間，擦槍走火之下就會演變成無人生還的局面。

　　 但當自己真的看到地獄，博士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哭還是在笑，空氣被吸到肺里，然後她想放聲大笑，但隨即不知道哪里來的酸澀感，把悲傷從肺里感染到聲音里，剛笑兩聲笑聲就嗚嗚地變成了哭聲。她們沒事吧？自己熟悉的人，她們肯定是死了，阿米婭，煌，霜星……再也見不到她們的恐懼，壓垮了博士的精神。

　　 得阻止這一切！博士心里有了這麼一個聲音，她在風聲里停下哭泣，向著荒原的邊際走去，朝著比較背陰的地方走去，那里才可能存在水源。莫名的，很快就累的走不動了，沒有了力氣就爬行，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你在磨蹭什麼？過來幫忙！”

　　 還處於懵圈狀態的博士被人塞了一個盆，她抱著這個盆站直身體，就看到自己提著巨大的鋼刀砍下了凱爾希的頭顱。

　　 這個穿著，是凱爾希沒錯，她，死了？博士瞪大了眼睛看著地上的頭顱，一條血线連接著還跪在地上的身軀。

　　 “看夠了嗎？過來幫忙呀，把血接進盆子里，要趁熱！”另一個自己催促著呆站在原地的博士，讓她去幫忙，她環顧四周，發現這里是一個巨大的屠宰工廠，所有的員工都是自己，無數的凱爾希被當做牲畜，進行著屠宰、放血、褪毛、剝皮、開膛、破肚、內髒摘除、切塊的流程，最終所有的肉都被扔進一個大坑，在那里時不時傳來獸吼。

　　 博士站在原地，她的腦子已經是一片混沌，現在的她只想依據本能行事，殺戮，殺掉。她接過那一把鋼刀，新的凱爾希已經跪在地上，激烈反抗的她被其他的“自己”死死按在原地，為了讓她安靜下來，一個“自己”手里的電棍狠狠地砸在凱爾希後腦勺上。

　　 “砍下去吧，你會獲得比高潮還要爽一百倍的快感。”

　　 “她真可憐啊，可是，當初自己比她還要可憐的時候，她也沒有留情。”

　　 “歡迎加入我們，讓我們一起殺戮一切。”

　　 “別人我可以放過，但凱爾希必須要死，我要報復。”

　　 “殺戮吧，殺光所有人！全部殺掉，一個不留！”

　　 “我說過的話，我就一定會做到，我一定會拖著你下地獄的，凱爾希！”

　　 四周的“自己”不斷的大喊著這樣的話，無數的目光與視线匯集到博士身上，那是蠱惑之言，那是自己也幻想過的事，那是博士自己也有無數理由要去做的是。

　　 但博士接過鋼刀之後遲遲沒有砍下去的意思，無數的“自己”不斷地催促和鼓勵她也充耳不聞，剛才拿鋼刀的“博士”奪過鋼刀，無奈地說道“我來吧，我比較專業。”

　　 博士迷迷糊糊的退開，或者說被拉開，到了場地邊緣看著，明晃晃的鋼刀被嬌小的“自己”舉起，她就要昏睡過去，但看著被按在地上的凱爾希，和被高高舉起的鋼刀……

　　 “噗……”的一聲，鮮血飈的很高，凱爾希毫發無損，但博士背部中了一刀，奄奄一息。

　　 “你救不了她，她一定要死。”所有的“自己”都匯集起來站成一圈包圍了博士和她身下的凱爾希，所有人都舉起手里的東西，就要殺死地上的凱爾希。

　　 博士似乎也因為流血過多然後失去意識，所有的“博士”瞬間消失，地上的凱爾希也變成博士的樣子。

　　 再次醒來，博士就感覺不遠的地方很喧鬧，熱鬧的仿佛菜市場，撐起身體一看，似乎是在一片草地上，想要站起來腰部以下卻完全沒有知覺，雙手向後撐在草地上倚住身體，調整出一個舒適的姿勢，越過不遠但卻看不清的人群，仔細看被人群包圍的高台，那個是，絞刑台？這是要吊死誰嗎？

　　 正要繼續向後靠，以尋求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博士就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博士，猜猜我是誰？”

　　 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被人抱住腦袋不能回頭，很溫暖的感覺讓博士留念。她暫時放下警戒心，去回憶這是誰的聲音，但博士回憶了好久，就是回憶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

　　 “真是的，這就把我忘了嗎？”

　　 “還是想不起來嗎？這樣都想不來的話，那這樣呢？”仿佛多年好友的抱怨一樣，博士還想著低頭看衣服確定身後人的身份，但徒勞無功，正想著要偷摸衣服，身後的人就輕輕地放開雙臂，確定博士坐穩之後，就走到博士前方，隨意地舒展一下身體，臉上就調整出了一個博士見過的笑容。

　　 “你是……”博士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已經沒有了力氣，右手顫抖著向前伸去，但很快就不能再向前了，掙扎著要起身，她就主動把臉湊到博士手里。

　　 “我是霜星啊，博士。”她笑著，說著，臉上的笑容卻沾上淚水。

　　 “你……我這是死了嗎？”博士說著，淚水就控制不住了，她不甘心，霜星的遺願她還沒有實現，她碌碌無為地混跡了太久，泰拉大陸還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垃圾場，這片大地沒能夠獲得一個更好的未來。

　　 她握緊博士的手，“博士，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永遠保護你的。”，兩只手握在一起，博士的手短暫的感受到了溫暖。反正已經是死了，干脆繼續享受這一絲溫暖，低下頭和霜星相擁在一起，享受著霜星的溫暖。

　　 遠處的人就發出勝利的呼喊，博士本不想搭理，但人群的呼喊，漸漸地讓她不能再無視下去了。

　　 “現在就吊死她！”

　　 “吊死這個暴君！”

　　 “吊死這個傷害博士的人。”

　　 “吊死她！”

　　 “吊死凱爾希！”

　　 “吊死凱爾希！”

　　 “吊死凱爾希！”

　　 博士重新看向那個絞刑架，有個人被押到了絞刑架上，這個外套，真的是她。

　　 “霜星，快，和我一起去救人！”博士發聲尋求幫助，她卻沒有任何反應，博士顧不上太多，雙腿沒有知覺只能爬行，那就爬過去救人。

　　 雙手抓住地上的草就要行動，霜星就抓起博士的手，“博士，我覺得你和我在一起和就好，膽敢傷害你的人，都一定會付出代價。”霜星的話里博士只聽到了溫柔，仿佛她單純地只是在對博士說情話，毫無殺機。

　　 但實際就是，霜星在阻止她救人。

　　 “霜星，你幫幫我，救救她。”

　　 博士的哀求沒有效果，被霜星緊緊抱在懷里的一瞬間，博士如墜冰窟。

　　 “其實，我沒死，對吧？”博士雙手抱住懷里的人，並發出質問。

　　 她沒有回答，博士也不期待答她的答復，松開剛才還擁抱過對方的雙手，向上移動，一把扼住她的喉嚨。

　　 “你是什麼？”

　　 她還是沒有回答，臉上的笑容和博士見過的一樣。

　　 “這里是夢對吧？！怎麼離開這里？”博士說著，手上的力氣開始加大，博士雖然力弱，但任由博士掐住脖子，還是會窒息的。即便如此，她還是一副不反抗的樣子。

　　 “別以為我不會殺了你？殺了你就可以離開這里，對吧？”說著狠話，但博士的手確實沒辦法再加任何一點力氣了。

　　 她怎麼舍得……

　　 絞刑架上的人被吊起，人群再次騷動起來，伴隨著騷動的降臨，模糊不清的人群開始變地清晰起來，有一部分人想要衝上去救人，她們都是博士的樣子，另一部分則是在阻止，也在攻擊博士樣子的人，她們都是霜星的樣子。

　　 慢慢地，所有人都變成了博士的樣子，又突然變成霜星的樣子，如同閃爍的霓虹燈，每閃爍一次變幻一個樣子。只有博士本人還掐著喉嚨的霜星，依舊是原本的樣子，不過，有無數的光點從從她身上冒出。

　　 絞刑架上的人沒有掙扎，雖然之前一直都是奄奄一息的低著頭，但在被吊起來之後，卻可以看到，雖然穿著凱爾希的衣服，臉卻是博士。

　　 博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要回到現實的想法支撐著她，除了殺死眼前的人，她沒有別的辦法了。但是……

　　 但是，她怎麼忍心……

　　 還是要前進……放棄吧……不能辜負了霜星……放棄吧……還有人在等自己……放棄吧……為了拯救所有人……放棄吧……為了感染者能像普通人一樣的活著……你不可能殺死霜星的……

　　 “你不是她……”博士說著，手上的力量又變大了一分，博士沒有哭泣，也沒有流淚，只有冷漠，“霜星”的臉慢慢地開始變青。

　　 遠處絞刑架上的人的人開始掙扎，之前全身的力量用到脖子上抵抗自身的重力，現在力竭了，身體的其他部分開始胡亂掙扎，她離死不遠了。

　　 而在博士這邊，她明明是掐著“霜星”的脖子，但自己的脖子上也出現了勒痕。

　　 博士心里不斷地說著對不起，但手上的力量沒有半分減弱，“霜星”臉上的笑早就已經變形了，但還是沒有反抗。

　　 雙方的死亡開始倒計時，但“霜星”會更快的死亡，因為博士明明如此痛苦，“霜星”都知道博士更寧願殺死自己也不願殺死自己，但自始至終博士手上的力氣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弱，她真的是在拼盡全力的殺死“霜星”，也在殺死自己。

　　 “真是心狠！”

　　 “暫時算你贏了。”

　　 “霜星”主動說出投降的話，因為她早就輸了。

　　 所有的“霜星”都變成光融進博士的身體，在光中，博士原本黑色的頭發慢慢變的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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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