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雪花自天空灑落,將整座城市覆蓋上一層如輕紗一般的白色外衣。即將面臨畢業的小涵行走在回家的那條人跡罕至的小路上,一些細微的雪花在她頭頂的黑色羽絨服兜帽上鋪了薄薄一層潔白。
兜帽下方,定期補色防止褪色的銀灰色長發自臉頰兩側落下,猶如雪女一般的發色日常吸引了不少的回頭率。銀灰色的發絲下面是畫著妖艷濃妝的淡漠雙眸,眼瞼以下則被黑色的不透肉絲質口罩緊緊貼合著鼻梁和嘴唇的輪廓。
亮面的黑色羽絨服袖口伸出的兩只手同樣裹著直至肩膀的不透肉黑絲手套,此時正拎著裝著下班路上順手買的蔬菜的白色塑料袋子,金色的細細鏈子連接的黑色小包斜挎在黑色羽絨服的身體上。
長款的羽絨服直至膝蓋上方,以下則是裹著同樣不透肉的黑絲小腿,以及一雙及踝的黑色絨面10厘米高跟鞋。
似乎是覺得走的久了有些冷,小涵抬起空閒著的黑絲手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慢慢向小區內走去,腳步可以看到略微有些急促,或許是因為管理排泄的遙控器定時盒子快到時間了,又或許是知道家里還有一只嗷嗷待哺的小貓咪等待自己喂食。
...
“咔嚓。”
轉動鑰匙打開門,往常聽到開門聲便會開心的“唔唔唔”的衝過來抱住自己的小柔並沒有出現,小涵疑惑的皺了皺眉頭,隔著有些厚度的口罩悶聲問道:“小柔?小柔?”
沒有回應。
忽然有些擔心的小涵立馬把裝滿蔬菜的袋子放到一邊,俯身拉開高跟鞋側面的拉鏈,被不透肉的厚黑絲包裹的腳丫伸進棉拖鞋,急忙走進屋子:“小柔?”
客廳沒有,衛生間沒有,客臥也沒有,最後急忙衝到平時二人休息的主臥,仍然沒有。
一時間小涵的腦子有點發懵,這個時間小柔早就下課回到家了,況且今天這丫頭根本沒有課啊!一邊伸出絲手拉開羽絨服的拉鏈,一邊走到電腦桌前,發現電腦桌上放著一張嶄新的A4紙,相面娟秀的字體寫著一行小字:
涵姐,我爸媽來看我了,今晚不回去了,陪他們吃飯住酒店,不用擔心。
後面還調皮的畫了一個吐舌頭的小貓臉,終於松了一口氣的小涵放下心來,抱怨了一句:“死丫頭也不知道給我發個短信。”便走回客廳將脫下的羽絨服掛在門口的衣架上,內著黑色襯衫包臀裙的小涵坐會沙發,如往常一般從茶幾下拿出小盒子打算開始每日的例行排泄。
突然口罩上畫著濃妝的美目一瞪,赫然發現盒子上的倒計時變成了23:55!
可惡!竟然錯過了今天的排泄時間!
沒有辦法,強忍下心中的怒氣將盒子放回茶幾下層,心道幸好今天沒怎麼喝水,此時並不是很想小便。
錯過了今日的排泄時間,無奈的小涵只好回到臥室打開電腦准備完成白天剩余的工作,然而造化弄人,剛打開電腦,一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看著來電顯示的名字,小涵眉頭緊蹙,嫌惡的眼神毫不掩飾,猶豫再三,還是伸出裹著黑色絲質手套的纖手接通了電話:
“歪?姐!給我轉5000塊錢唄!我要和室友們出去唱K!”
“沒有。”
“干嘛呀姐!咱媽可是說讓你好好照顧我的!”
“那你找媽要。”
“沈夢涵!你還是不是我親姐?!朝你要點錢你都不給?!”
“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姐。”
“小氣勁兒!每個月賺那麼多給我花點怎麼了!再怎麼說我也是你親弟弟啊!!”
“沒有。”
“好好好沈夢涵,不給是吧,你等著!!”
“哦。”
說罷,滿臉寒霜的小涵直接掛斷電話丟到一旁,盡管表面再怎麼平淡,內心的憤怒和悲傷還是從畫著濃妝的雙眼微微流露。
家庭條件一般的小涵,經過辛辛苦苦的工作終於賺了點小錢,幫助家里的同時也改善了一些自己的生活,但命運多舛的她仍舊被重男輕女的父母不停地念叨著多幫幫弟弟,你弟弟還是個孩子....
明明小涵也只是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孩子,但他們從未替這個早早就為家里扛起重擔的女兒著想過。
一時間,小涵從未覺得如此需要小柔的陪伴過,回想起每天攥著小拳頭安安靜靜的趴在自己腿上默默陪著自己的可愛身影,美目竟然隱隱有些淚光...
....
次日,早已出門上班的小涵家門被人從外“咔噠”一聲打開,小柔鬼鬼祟祟的半趴在門口伸出半個小腦袋探向屋內,再三確認涵姐已經走了之後才大大方方的回到房間。
終於把父母送上高鐵的她第一時間急急忙忙的趕回小涵家,進屋便直衝臥室迅速脫掉身上的尋常衣物。翻出自己愛不釋手的肉色膠帶熟練地撕下隨後陸陸續續的貼在臉頰封好口鼻,但看著自己的兩只白嫩的小手,一時間犯了難。
沒有涵姐的幫助根本沒法獨自一人把小手手纏住啊....
無奈,小柔直接拿出涵姐最新給自己縫制的白絲上衣穿好。這件白絲上衣是用兩條200D的白色絲襪縫合而成的,考慮到冬天怕小柔凍著所以選擇了較厚的,並且手部同樣有粉色的貓爪圖案,臉上的面罩部分還被小柔自己調皮的在兩側畫上了三根黑线,像是貓咪的胡須那樣。不穿內衣直接穿好絲襪衣後的小柔用雖然被緊緊包裹但里面沒有用膠帶纏繞所以仍然能稍微活動的白色小手習慣性的握著拳頭蹭了蹭自己的白色小臉兒,舒服的呻吟出聲:“嗯~~果然寒冷的冬天貓貓還是要穿上自己的皮才會舒服呢~~”
隨後下半身隔著卡通圖案的內褲穿上一條同樣200D的白色高腰貓爪褲襪,將襪腰提致雙乳下方,用上半身的白色絲襪衣覆蓋後,再在外面穿上粉紅色的毛絨絨的連體貓貓睡衣,將睡衣的帶貓兒的兜帽扣在自己布滿淺棕色發絲的小腦袋上,舒舒服服的打開電腦坐在椅子上看起動漫,雖然手上沒能纏繞膠帶讓小柔有些悵然若失,但相對的可以隔著貓爪絲襪努力伸出一點點手指緩慢的按動鍵盤總比用穿絲襪的小腳丫打字要快上一些。
就在小柔准備開始享受自己冬日里完美的一天的時候,小涵家的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咚!咚!咚!”敲門聲很大,不像是在敲門,更像是沒禮貌的砸門。小柔疑惑的皺起眉頭,穿著貓貓棉拖鞋的小腳丫挪向門口,剛准備透過貓眼看看是誰,就聽見門外傳來一陣響亮的男聲:“姐?!姐!你在家嗎!我知道你在家!快給我開門!”
小柔聞聲想要回應說涵姐不在,但一時迷糊的她竟然忘了自己的口鼻就在剛剛被自己用膠帶封住了,一時間隔著肉色膠帶和白絲面罩的嘴巴竟然傳出:“唔唔唔唔”的聲音。
門外的男人也聽見了聲音,隨後便是更加急促的敲門:“姐!我就知道你在!快開門!”
一時間小柔犯了難,不知道門外的是誰不說,自己還傻乎乎的把口鼻封住了,想解釋都沒辦法,而且現在自己的臉和手也有些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急急忙忙的跑回我是,兩只絲手艱難的打開手機,撥通了小涵的電話,同時扯下臉上的白絲面罩,勉強撐開十根手指,艱難的把臉上剛剛貼好的膠帶一條接一條的扯下來。
“喂,小柔,說。”
“涵姐涵姐!有個人在門外敲門!是個男人!還叫你姐!是找你的嗎?他好凶啊!涵姐我害怕.....”
“什麼?!這個混蛋....在家等我!....嘟嘟嘟...”
聽著涵姐急促的情緒,小柔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重新拉起面罩掛在鼻梁,把膠帶可惜的丟進旁邊的垃圾桶,然後磨磨蹭蹭的挪到門口聽著門外仍未停止的砸門聲,弱弱的說:“涵姐不在家....你晚點再來吧.....”
門外的男人聞聲嗓門又抬高了一些:“你誰啊!怎麼在我姐家?!快給我開門!”
“我是涵姐的室友....”
“少廢話!快給我開門!不然我叫我姐把你攆出去!”
本就不太聰明的小柔一聽涵姐可能會把自己趕出去,一時間也沒有細思考,慌了神的就打開了門。
男人根本看都沒看直接衝了進來,把門口嬌小的小柔一把撞翻在地。男人鄙視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小柔,眼神不屑的說:“沒長眼睛啊?!”忽然又像是被小柔的裝扮吸引到,有些猥瑣的說:“美女,你這是在玩COSPLAY嘛?”
被撞的額頭生疼的小柔更加害怕,加上面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無理的語氣,一緊張,兩只漂亮的丹鳳眼瞬間彌漫起水霧,不發一句的起身,委委屈屈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急忙小跑著想要回到臥室,可誰知男人在身後一把拽住小柔的手腕,同時也看到了小柔裹著貓爪白絲的小手,聲音戲謔的說:“這是什麼打扮啊,你該不會是有點什麼特殊癖好吧小美女,嘿嘿嘿...”
小柔更加害怕,眼淚順著漂亮的雙眼流下,微微打濕了較厚的白絲面罩,柔聲說:“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認識你.....”
男人見狀竟然咧嘴一笑:“什麼認識不認識的,你是我姐的室友,慢慢就認識了!”說著,竟然伸手就要揭下小柔臉上的白絲面罩!
小涵都要急哭了,正處於慌張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只見面前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斜飛了出去....
只聽一道自己無比熟悉的女聲在男人身後響起:“沈光你個王八蛋!你在干什麼?!”
看到穿著黑色羽絨服戴著黑口罩的銀發濃妝女人,小柔眼淚瞬間決堤,一把衝進女人懷里死死的抱住,口罩下的小嘴微微顫抖著哭腔喊道:“涵姐.....嗚嗚嗚....”
“好了好了,沒事了。”小涵抬起黑絲手不停的撫摸著小柔翹著貓兒的毛絨絨兜帽腦袋上,黑色口罩上的兩個畫著濃妝的大眼憤怒的盯著剛剛被自己一腳踹倒的男人。
只見沈光翻了個身,憤怒的看向小涵:“你干嘛沈夢涵?!你敢打我!我要告訴媽!”小涵見狀,布滿寒霜的雙眸蹬著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弟,語氣冰冷的說:“隨便你告,現在,立刻從我家,滾!蛋!”
仿佛咬著牙從牙縫擠出的聲音,沈光卻仗著父母對自己的偏愛,無賴般的爬起,囂張的走到沙發上坐下:“你憑什麼讓我滾蛋,給我5000塊錢我就走,或者...”說著,眼神油膩的盯向小涵懷里還在抽泣的小柔指了指:“把她介紹給我也行,嘿嘿。”
感受到懷里的小可憐聽到沈光的話語後身子猛地一抖,只得繼續輕撫小柔的頭頂,隨後語氣不善的對著沙發上的弟弟說:“滾蛋,我不想說第二遍。”
“我要是就不呢?你能把我怎麼樣?”誰知沈光不僅沒有害怕姐姐的威脅,甚至將沒脫鞋因為剛從雪地走來布滿泥水的腳搭在小涵家潔淨的茶幾上,兩只手在腦後一墊,半躺在沙發上挑釁般的看了看小涵。
萬年冷淡臉的小涵突然冷笑出聲,抬起黑絲手揭開臉上的口罩,塗著大紅色的香唇勾起嘴角,再次小聲安撫了一下小柔後讓她先回臥室,可是小柔卻固執的不願意將涵姐獨自一人留在客廳面對這個討厭的男人,只是默默的跟在小涵身後,小涵見狀也是無奈的隨她去了,自己也沒脫下高跟鞋,邁步走到沈光面前,居高臨下的看了看無賴般的弟弟,銀灰色的長發披散在肩膀,突然,抬起黑絲手猛地一個耳光扇在沈光挑釁的笑臉上!
“啪!”
“你!沈夢涵!我跟你拼了!”
“啪!”
“咱媽都沒這麼打過我!你竟然敢....”
“啪!啪!啪!”
“嗚嗚嗚嗚!!!我要告訴媽去!沈夢涵你給我等著!嗚嗚嗚嗚!!你這個死變態!媽不會饒過你的!!”
身後的小柔看著剛剛還一臉囂張,現在卻捂著紅腫的臉頰哭著跑出去的男人一臉懵逼,隨後後知後覺的小跑跟上一把將門帶好鎖死,這才淡淡的隔著白絲面罩喘了口氣。突然,一陣強忍到極限的無比細微的抽泣聲從身後傳來,小柔聞聲轉過頭,只見剛剛英姿颯爽的涵姐此時正雙腿並攏坐在沙發上,兩只黑絲小手握著臉悶悶的低聲哭泣。
一時間慌了神的小柔急忙跑過去抱住小涵:“涵姐?涵姐你怎麼哭了....”
小涵見狀,強行忍著內心的委屈與悲傷,抬頭目光柔和的看著懷里的小柔,想要摸摸她的腦袋,可是看到手套已經被哭花的眼妝弄髒,懸空楞了半天還是沒有下去手,聲音微微有些沙啞的解釋道:“她是我弟弟...我父母從小就重男輕女,我上大學的學費都是自己賺得,現在父母看我工作了,連弟弟的生活費都要我負責....我又不欠他的!這個小王八蛋...”
“涵姐....”聽著涵姐的話語,小柔眼淚再次決堤,心疼的只能更加用力的抱緊小涵,卻不知道如何插手她的家事....
二人就這樣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相對無言,仿佛唯一能帶給對方的就只有沉默的陪伴...
...
借著涵姐去衛生間洗臉洗手套重新化妝的功夫,小柔像一只偷偷摸摸的貓咪一般,悄悄的拿起小涵的手機溜進臥室,悄悄的記下了沈光的手機號,然後才裝作無視發生似的將手機拿回客廳放回原位。
之後見小涵重新化好妝換了一雙干淨的厚黑絲手套,穿好羽絨服繼續出去上班後,小柔用裹著白色貓爪絲襪的小手拿起自己的手機,按照之前記下的號碼撥了過去:
“喂?”
“沈光嗎?我是涵姐的室友,我們剛剛見過面的...”
“是你啊!有屁快放!”
“你很需要錢嗎?”
“廢話!不然我會找那個變態站街女要錢?”
“她畢竟是你姐姐,這麼說她不好吧...”
“關你屁事,你到底有什麼事?”
“我可以給你個來錢的渠道要不要聽?”
小柔被不透肉的白絲面罩緊致貼合的包裹的嘴角,微微向兩邊翹起。
漂亮狹長的丹鳳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