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74 致命雙擊
一抹突如其來的鮮紅,在這黑夜上只有縹緲的影子,和那彌漫的腥味。
汩汩……
“咕、唔唔!?唔……”男人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捂著被割開的喉嚨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都震驚了!
卡比拉驚恐地看著下方的場景,戰栗問道:“艾莉,那……那也是你們地球人冊封騎士的儀式環節嗎?”
【我們才沒有這種環節!】阿莉埃諾爾驚呼,【他、他……他把那個人殺死了!】
“什麼!?”卡比拉大驚失色,看向手持彎刀的大維齊爾,直接攀上了六樓天台的圍欄上,“我得阻止他!”
葛鳴虛氣喘吁吁地爬上到頂樓打開房門站到天台上:“哈呼~哈,累死了……卡比拉你發現什麼了——喂!娘的。”
她剛一上樓目睹到的畫面正好是卡比拉·派西亞翻過圍欄一躍而下,一只手持住水管一路滑到地面,留下才爬上六樓的葛鳴虛原地罵咧著。
“啊啊啊!死、死人了!”
“大老板!你做了什麼啊!”
另外兩人都被他的死亡給驚嚇,驚恐大叫著坐倒在地上。
“瞧你們這樣子,一點小場面就把你們下成這樣了,沒出息。”阿維齊爾一邊取笑著兩人,一邊抬起血色的彎刀,新鮮溫熱的血液浸染在刀身上,使得它的顏色更加妖艷,刀上的血滴淌到他的手心里匯聚成泊,從指縫流落,黑夜下,大維齊爾和煦富態的笑容被血色襯得愈發妖異。
“都是成年人了,怕什麼血啊,好了下一個。”
他肥大的體型搖搖晃晃,走路一顫一顫來到第二個跪著的人身邊,憨態可掬地雙手高舉彎刀向地面揮下,那人嚇得六神無主,坐倒在地,眼看著大維齊爾要把刀拔起來再砍,他連忙舉起雙手大喊:“等、等一下大老板,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我們做錯了什麼嗎?”
“什麼都沒有做錯哦。”肥胖的大維齊爾氣喘吁吁地把沒入地面的彎刀拔出來,喃喃道,“不過你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真是奇怪的問題啊……就感覺你在問我人為什麼要吃飯一樣,你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反而要問我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等等、等等……大老板,我我我,我對您還有用!我一直對您舅舅忠心耿耿啊!那些泥腿子想鬧事咱們都是第一個出來罵的,平時工作我們對您家的產業比您自己還上心,根本不用這樣……”
“不需要,你們怎麼工作是我舅舅的事,我只是隔三差五地想要殺人,我要新鮮的血,充滿生命活力的血液!充實我靈魂的飢渴!嘻嘻~”
“殺人好啊!殺人妙啊!只要大老板您喜歡,我隨時我去幫你找幾個泥腿子來供您開心,只求您饒我一命——咕哇!”
“你不就是泥腿子麼,像你這樣的肉狗到處都是,要用的時候隨手拉出來一條就是了,不用那麼麻煩啦。”
彎刀緩緩地從他胸膛刺了個透心涼,刀刃與血肉緩緩摩挲的聲音是如此的悅耳,血液流淌彌漫的腥味讓大維齊爾露出享受的表情。受害者的雙眼充滿絕望,伸出手想撥開刀刃,顫抖地徒勞掙扎片刻,他的雙手無力垂下,跟第一個人一樣倒在了血泊之中失去生機。
大維齊爾一腳踏在屍首胸膛上嘿咻著拔出彎刀,差點栽了個跟頭,鮮血半浸了他這一席白袍,那擠滿肥肉的和煦笑容轉向了最後一人,兩條細胡笑得一顫一顫:“還剩最後一個……啊,是不是嚇到你了?沒事別怕,乖乖跪著,讓我來砍下~你的~腦袋,放心砍腦袋這事兒我很在手,一定不會痛的。”
最後一人哪肯聽從,嚇得扯公鴨嗓子尖叫起來,連滾帶爬向後逃竄。
“別跑啊,快跪好讓我砍了腦袋!”大維齊爾不滿地嚷嚷道,提起下擺高舉彎刀顫著大肚腩向他笨拙地追去,好生滑稽。
兩具絕望無神的屍首空洞地仰望天空。
最後的幸存者不想落到同樣的下場。
救命!我不想死!
早知道就不來這鬼地方了——救命!誰來救救我!
“別跑讓我把腦袋看下來~嘻嘻——啊呦!”正在追砍最後一個男人的大維齊爾正狂笑著,突然,一道虛影閃爍到他面前化作實體,纖手掌推將他打了個四腳朝天,大聲痛呼,“哎喲……好痛啊……是誰,剛才到底是誰推我!?”
男人連滾帶爬滿身塵土,抬頭看到來者,眼光充滿希冀地抱住她的腳踝。
卡比拉·派西亞,攜長劍與斷劍的精靈游俠站在了大維齊爾的面前拔出了她的長劍,游俠橫劍相攔,怒目而視。
“你給我住手。”卡比拉·派西亞咬著牙說,滴淌鮮血的彎刀倒映在她碧綠的瞳孔,她不敢相信剛才自己目睹的一切是這個宴會上溫文爾雅、憨態可掬的大維齊爾做出來的,“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我做什麼關你啥事,啊喲喲~疼死了。”大維齊爾栽了個大跟頭,揉著屁股艱難地爬起來,扶正眼鏡,似乎才清醒似的眯著眼睛打量眼前的少女,“喲……你不是之前宴會上那個……什麼異世界來的精靈大使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竟沒曉得您的身份多有冒犯,請見諒,見諒,啊哈哈!”
逃跑的男人哀嚎著爬起來,躲到卡比拉的身後,指著大維齊爾大喊:“求求您救救我,這個人,這個瘋子要殺我,他已經殺了兩個人了!”
不用他說,卡比拉已經怒火中燒,除了目睹惡行外,她更有一種被欺騙的感覺:“我全都看到了。”
大維齊爾滿不在乎地拍拍染血的白袍,站起來對卡比拉腆著臉說說:“不好意思啊讓你受驚了,其實呢,我剛才所做的一切都是我們地球人的傳統習俗,剛才我們之前可能發生了點誤會,讓您的理解產生了一些小偏差,其實我們地球人與你們異界人都是可以相互理解的嘛!剛才發生的一切在我們地球都是很正常的,能否勞煩您讓一讓?”
“不、不,求求您,不要……”
卡比拉來到地球世界早已有自己些許的見聞,加上聽了阿莉埃諾爾的話和剛才所見,她再笨都不會相信大維齊爾的鬼話,冷笑說:“我倒想知道,什麼地方的傳統習俗可以把無辜的人騙來殺掉。”
“啊呀呀,真是麻煩,你就直說吧您要多少錢才肯把剛才見到的給忘掉?看在您是異世界來的客人,我可以多給你點。”
說著大維齊爾不耐煩地從懷里討出一沓鈔票來。
“什麼?”卡比拉愕然。
“十萬?二十萬?三十萬?四十萬?五十萬?啊呀,別那麼貪心啊,我的錢也不是天上掛大風吹來的,這些錢對你這種區區異世界未開化的土著來說能用一輩子啦。”
大維齊爾粗大的手指飛快地點著有著散發著微弱魔力氣息的歐元,漂亮的歐元漫天飛舞,都飄到卡比拉臉上了,卡比拉連忙把臉上的歐元撥開。
“你——”
“啊,你是不是不用現金?哎呀呀,我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呢,現在可是信息化時代了呀,不是我們這些老古董的年代咯,我怎麼轉賬給你?你有銀行賬戶麼?”
“夠了!”卡比拉怒喝一聲,魔力澎湃激蕩,將漫天的歐元都震開了。
大維齊爾在面對這只不過是能震開鈔票的魔力亂流時,竟然也一個站不穩,十分滑稽地大叫栽倒下去:“哇啊啊!什麼東西——啊啊疼死了!區區……區區未開化的異世界土著……居然打我!”
“你這個家伙——”他是如此的可恨,然而在他可怕的行徑下,他的舉止又是那麼的滑稽可笑,根本看不出半點跟“戰士”這個詞沾關系的模樣,就這種人、就是這種人,怎麼可能是什麼這片土地最強大的戰士!?
卡比拉生氣極了,對這種人出劍,簡直就是對武器的玷汙!
這時滿地打軲轆的大維齊爾捂著屁股,顫抖地豎著肥大的指頭指著兩人厲聲叫囂道:“你……你這個尖耳朵土著!你不要以為我胖你就可以欺負我,我告訴你,我的保鏢們就在這附近守著拿槍指著這里,你膽敢動我一下我的保鏢就會把你打成篩子!”
“什麼!”卡比拉大驚,緊張地環顧四周,這混亂的廢墟還隨時有大型機械進行拆遷作業,加上她剛才看到大維齊爾的惡行走的匆忙,根本不知道這周圍有沒有槍手,慌忙之下趕緊拿出手機打通了葛鳴虛的電話,“鳴虛!這附近還有帶槍的敵人嗎!”
【哈?連只鳥都沒有……就連我們之前跟著的那個親信也剛開車走了。】
就在卡比拉緊張地通話詢問分神時,大維齊爾又惡顏厲聲地指著卡比拉身後瑟瑟發抖的男人呵斥道:“還有你!你這個狗東西,你還靠在這個尖耳朵賤人身上,我就要把你的脊椎抽出來打碎你的腦殼!”
“不,不要啊!”
“呀啊!你干什麼——”
聽到大維齊爾的保鏢都拿槍盯在這里,加上他的殘忍恐嚇,怯懦的男人嚇得尖叫一聲,不敢再靠著她,竟然用力一把推開正保護他的卡比拉·派西亞,然後飛快地往後逃跑了!正在通電話的卡比拉根本想不到自己會被人從背後猛推,驚慌失措地向前面地上叫罵著的大維齊爾跌倒過去……
嗯?
大維齊爾人呢?
那個圓滾滑稽,被風一吹都能跌倒的大維齊爾,突然消失在了卡比拉的視线中。
卡比拉正在往前踉蹌,那個突然推了自己一把的懦夫正狼狽地向後逃竄,而大維齊爾的卻不見蹤影——
這一瞬間,卡比拉·派西亞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她身為戰士的戰斗本能,卻感到了一絲寒意,連帶著全身上下的機能瞬間警覺。這絲寒意順著脊髓向上蔓延,到達了脖頸的位置,致命殺機,不寒而栗,在這個向前踉蹌的失控姿勢,她還是本能地將長劍護在了自己的脖頸前——
這是緊密相連,連環相扣,瞬息之間的兩刀。
鏘。
第一刀,是與金屬的碰撞。
噶幾。
第二刀,是鋒利之物切入血肉,幾乎毫無摩擦與阻礙的聲響。
這兩刀所凝固的時間釋放的那一刻……
“哈啊!哈、啊……”卡比拉在被推開的瞬間就掌握了平衡,然而正是在這被推開的瞬間她受到了可怕的襲擊,讓她感到深深的窒息!僅僅是一瞬間她肺腑里的空氣似乎都消耗殆盡,她驚恐地大口喘息,她的長劍在顫抖,她握劍的手腕在發麻,她下意識地握住自己的喉嚨——還好那里完好無損,卻依然感到絲絲寒意,“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卡比拉·派西亞仍然迷茫。
或許另一人的遭遇能給她一個驚悚的答案。
剛剛背叛卡比拉,自顧自逃跑的懦夫,他的姿勢凝固在了自己逃跑的那一刻。
“奇、奇怪啊……”懦夫喃喃自語,看著自己的雙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緩緩地想轉過頭來,看到才被自己背叛過的精靈少女,露出了一個難看的尷尬笑容,“身體好起輕————呀……”
他轉頭的時候,他的腦袋、半個肩膀與右手的大半截手指,都順著一條立體空間上平整的线條隨著他那凝固的難看笑臉、拖長變聲的尾音,順著斜面直线流暢地“滑落”下來,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