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膽英雄不孤單（十八）

　　 這一覺睡得格外長久，但蘇醒的時刻，我並沒有感覺到精神的放松，反而是濃濃的疲憊席卷了全身，一點都不像是睡了很久的樣子。

　　 我想，那大概是我一直不願意醒來的緣故吧。

　　 不願面對現實，不願為明天而煩惱，不願再受到疼痛。

　　 嗚，爸爸，到底是為什麼.......

　　 午間的陽光輕輕地穿過窗櫺，將自己熾熱的溫度撒在我的身上，為我驅散著郁結在血液中的寒冷。但苦愁的憂傷仍然郁結在我的心頭，連滋養萬物的太陽，也無法將它化解。

　　 昨天晚上我一倒頭就睡著了，連被子也沒有來得及蓋。好在現在的天氣已經沒有那麼的寒冷了，也是我運氣好，並沒有染上感冒。

　　 不然爸爸該發多大的火。

　　 已經中午了啊.......爸爸離開了嗎.......

　　 睡過了早飯的時間，我的轆轆飢腸早已發出了急切的警報。但我完全沒有想要吃東西的欲望，要不是那身體上的不適感一點都不亞於內心的傷痛，我可能都不會邁出房間一步。

　　 “誒........這是什麼味道........”

　　 我原以為按照往常的習慣，爸爸肯定早早地就離開了家，可當我經過房間前的過道，想要去到衛生間的時候，不同尋常的香味從餐廳的方向傳了過來。

　　 難道是海螺姑娘來幫我做飯了嘛，不然這個時候應該只能吃泡面的.......

　　 好奇心驅使著我朝著外面多走了一步，而就是我那偷偷探出去一點的腦袋，讓一道目光直愣愣地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一只大狼坐在餐桌的旁邊，而在他前面的則是滿滿一桌子菜。大狼的眼神隨意而放松，但是當其落在我這邊的時候，卻更摻雜了一抹別樣的情感。

　　 爸爸，沒有出門嘛.......那我該怎麼辦.......

　　 昨日留在我臉上的一巴掌至今還未消抹去它的痕跡，我仍然忘不掉爸爸當時可怕的眼神與憤怒的語氣，記憶之中殘存的刺痛，如同一個烙印深深地鐫刻在我的腦海里——不要忤逆他。

　　 我原本還想著只要和爸爸出沒的時間相錯開，我就可以一整天都見不到爸爸。可這個計劃還沒有落實哪怕一次，就被爸爸瞬間破解了。

　　 可是，我的肚子真的好餓啊.......

　　 本來就是沒有吃飯，再加上這致命的香氣誘惑，源自於生物本能的狩獵欲望，在我的心底不斷地發芽。

　　 但哪怕是吃泡面，我都必須到餐桌底下去拿到泡面才可以，而這就不可避免地要與爸爸接觸——我擔心，爸爸會再像昨天那樣斥責我。

　　 嗚，不管了，被打就被打，我不吃東西的話可是會餓死的誒！

　　 對食物的渴望最終還是讓我戰勝了恐懼，我心里一橫，咬著牙就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十步，五步，兩步.......

　　 臥室和餐桌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太遠，在我精神恍惚之際，我就已經來到了爸爸的跟前。強忍著被注視著的不適感，我彎下了腰，爪子探進桌子底下，正打算從其中摸出一桶泡面出來。

　　 “吃飯還要我叫嗎？碗在廚房里，自己乘飯。”

　　 令我沒想到的是，昨天的事情並沒有讓爸爸的情緒發生一絲一毫的變化，依舊是冷冰冰的語氣，只不過，其中的怒火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爸爸並沒有繼續談論曾經發生過的事，就好像，它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聽到了爸爸的話，我原本彎下的身子卻是僵硬了起來。我不知道爸爸的這番話究竟意味著什麼意思，我也沒有天真到以為才經過這麼一點時間，爸爸就會原諒我。

　　 爸爸是不是打算之後再找我算賬吧.......在門外偷聽這件事確實不怎麼好就是了，為什麼還要一直抓著不放呢.......

　　 “知道了.......”

　　 我最終還是放松了下來，既然我已經無處可逃，那就順從著爸爸的命令吧。

　　 不過，爸爸這次居然蒸了飯嘛，不知道味道是什麼樣的呢.......

　　 品嘗過爸爸的廚藝，我也知道爸爸所做的飯菜是有多麼的美味。對美食的期待，倒也衝淡了些我對爸爸的恐懼。

　　 而當我端著飯碗回到餐廳的時候，卻發現爸爸早就已經解決完了自己的午餐，回到房間里去了。但桌子上的菜仍然剩下了不少，就像是專門留給我的一樣。

　　 而我明明記得，剛才爸爸碗里的飯還有大半碗的啊。

　　 爸爸，不會是擔心他的在場會影響我吃飯才這麼著急回去的吧......

　　 內心有那麼多的揣測無從落實，我也只能專注於自己所面對的事情上。

　　 只有把所有事情做好，我才能真正得到爸爸的愛吧。

　　 這是我第三次來到小家伙的家了，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把事情辦好。

　　 將車平穩地停在了單元的樓下，我對著反光鏡整理好了自己的警服，隨後又沿著熟悉的路徑，來到了那扇門的前面。

　　 “篤篤篤......”

　　 我握起了自己的爪子，在門上留下了輕輕的敲門聲，而回應我的，則是一只瘦小的狼獸——是那天的那個小家伙。

　　 “誒，叔叔，你又來啦........”

　　 “是啊，你爸爸在家嗎？”

　　 稚嫩而又清脆的聲音在我聽起來是十分的悅耳，我蹲下了身子，盡量將自己的視线與小家伙維持在同一水平线上，這樣他就不用辛苦地一直抬著頭了。

　　 “哦，在的呢，我這就去叫.........爸爸。”

　　 小家伙對我的到來表現地非常地欣喜，只不過，當他說回去叫爸爸出來的時候，我卻看到小家伙臉上閃過的一絲不自然。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小家伙和爸爸有了隔閡嗎？

　　 在沒有掌握到足夠的證據之前，我還不敢妄下定論。於是，我只得耐心地在門口等待著，一直到那只叫陳嵐的狼獸人在我的面前出現。

　　 和上次一樣，他的大半個身體都躲藏在房屋的陰影之間，讓我很難清楚地看見他的臉。

　　 “陳嵐先生，您好，我是來向你討論關於陳曉楓遷戶口的事宜。”

　　 我向眼前的這只狼獸人道明自己的來意，並嘗試著向他發出邀請，

　　 “這需要您帶上戶口本到警局一趟。”

　　 其實這件事本來不需要警員來提醒的，但是出於對小家伙的關心，我還是決定親自過來解決關於戶口的問題。

　　 “嗯，我跟著你走就是。”

　　 我還以為這其中會有著許多的曲折，沒想到陳嵐一口便答應下了我的請求。而回答的聲音響起之後，陳嵐也沒等著我回應，就轉身回到了房子里，大概是去拿戶口本了。

　　 還是挺好說話的嘛，也不知道小家伙的生活過的到底好不好.......

　　 小家伙一直都在門內悄悄地望著我，幽綠色的小眼睛里是小小的欣喜與感激，不過正當我打算和他多聊一會天的時候，陳嵐就已經重新回到了門口，打斷了我的行動。

　　 “我們走吧。”

　　 陳嵐的身體有意無意地擋在了小家伙的前面，阻擋了我的視线，就好像是在制止我和小家伙有進一步的交談一樣。

　　 真是個奇怪的獸人.......算了，還是先干正事吧，接下來還有的是時間來拜訪。

　　 “叔叔再見！”

　　 就這樣，在小家伙的道別聲里，我帶著陳嵐回到了警局。

　　 “邢一，西區花園那邊有一起失蹤案需要你去調查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我才剛剛踏入派出所的大廳一步，黑石隊長居然就站在門口的位置，向我下達了指令。

　　 “可是我還得帶著他——”

　　 有案子需要處理，這是我的職責，但是我現在身上還有別的任務。我指了指一旁的陳嵐，示意隊長我可能還得需要一些時間。

　　 “警官，沒事的，我自己來就行。”

　　 陳嵐也聽到了隊長的話，大概也是了解到了我的為難處，於是他主動提出了自己來處理戶口的事。

　　 但我隱隱約約好像看見，陳嵐看向黑隊的眼神不是那麼的友善——甚至可以說是厭惡。

　　 “不過你認得路嗎？”

　　 “放心，我對這里還是蠻熟的。”

　　 什麼叫蠻熟的........

　　 我還是有些疑惑，但既然他自己都那麼說了，我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了。

　　 “那黑隊，我們走吧。”

　　 事情得到了解決，那我必須得馬不停蹄地前往下一個任務地點了。

　　 不過，西區花園，不就是小家伙住的那個小區嗎，沒想到剛從那邊過來，就又得回去了啊.......

　　 “隊長，你知道這個陳嵐的底細嗎？”

　　 在車上，陳嵐所說的那句話依舊困擾著我。而黑石隊長好像知道一些背後的故事，因此，趁著這個空閒的機會，我向他問出了自己的困惑。

　　 “.......這個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也算是機密，你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隊長罕見地什麼話都沒有說，而且那琥珀色的龍眸里，還夾雜著些許的愧疚，這更激起了我對陳嵐這個獸人的好奇心。

　　 不過現在也沒什麼途經可以查，還是先把任務做完吧。

　　 失蹤案啊，很久都沒有發生過了.......

　　 車輛一路暢通無阻地駛入了小區，不過，就在我按著隊長的指示朝著報案獸家的方向開去時，黑石隊長突然叫停了我。

　　 “邢一，先停一下，這里的氣氛有點不對。”

　　 我所處在的地方是兩棟單元樓之間一塊間隔較大的地方，到處長滿了植物，儼然成為了一個小小的叢林。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塊地方並沒有被開發起來。

　　 而聽到了隊長的話，我也開始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我停下了車，和隊長一起來到了小樹林的前面，跟隨著他的目光，在到處長著阻攔視线的雜草叢中搜尋著。

　　 “看來，這已經不是一件失蹤案件了。”

　　 平時無比沉穩冷靜的黑石隊長，在這個時刻也變得有些驚疑不定了。

　　 我也看到了。

　　 在小樹林的最深處的位置，無數的綠色所遮掩起來的地方，悄悄潛伏著一個獸人形狀的東西——

　　 那是一具屍體。

　　 孤膽英雄不孤單（十九）

　　 “就，就是前天晚上出去玩的時候一直都沒有回家，問過了他的同學都說沒看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我可憐的孩子........”

　　 發現屍體後，隊長理所當然地將這次的案件升級成了一起謀殺案，因此從警局里調配了更多的警力過來。而在最初檢查了一遍屍體之後，我和隊長又繼續了之前還未完成的任務，前往了受害者的家里。

　　 面前的這位哭泣不止，幾欲崩潰的雌性雪豹正是受害者的母親，在得知了消息之後，要不是隊長的安慰，她可能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了。

　　 “請節哀，我們會盡快找出凶手的。”

　　 黑石隊長的神情依舊是平靜而又沉著，那冷峻而又英俊的面龐，即使是對待如此真情流露的家屬也面不改色，總是讓外界不了解他的獸人以為他是那種斷絕了所有情感的龍。

　　 不過，這也才符合普通市民對這位城市英雄的形象吧。

　　 在雌性雪豹的旁邊，還站著一只雄性的雪豹，年齡和我差不多大，那大概是受害者的父親。雖然沒有像雌性雪豹表現得那麼激動，但是那顫抖著點煙的爪子，還是表明了他的內心同樣不怎麼好受。

　　 “可以請問一下，您的孩子平時有與什麼獸人結仇，或者您自己與什麼獸人有過仇怨嗎？”

　　 我跟隨在隊長的身邊當然也不是什麼都沒做，因此，詢問這位父親也是我的職責所在。

　　 “警官先生，發生了這種事情真是麻煩你們了........我們一家也只是普通的工廠員工，平時與外界並沒有太多的往來。至於我的兒子，他一直都是那種品學兼優的學生，我相信他也不會隨便與他獸有衝突。再說了，這麼小的孩子，就算與哪個孩子有了點小衝突，也不至於會殺害他吧........”

　　 雄性雪豹雖然神情悲愴，但他還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將我所需要的信息都說了出來。我能夠看得出，他其實是深愛著自己的孩子的，只是表達出來的並不多。

　　 在了解完了基本信息之後，黑石隊長也完成了信息采集的工作。

　　 那麼接下來，就該再次回到現場了。

　　 “黑叔叔，你終於來啦~”

　　 明明還隔著老遠，一只白色的狼獸人在看見我和黑石的身影之後，就迫不及待地向著這邊揮舞著爪臂。並且，不止在於言語，小白狼連身體都帶著一陣迅捷的風席卷而過，直直地就往黑石隊長的懷里撲去。

　　 “好了好了，現在可是發生了案子，在外面還是要矜持一點。”

　　 面部表情冰封僵硬了許久的黑石，終於在這一刻綻放了笑容。他滿是疼愛地將懷間的小白狼給穩穩地抱起，一邊用寬大的爪子撫摸著小白狼的腦袋，一邊在他的耳邊輕輕叮囑著。

　　 “知道啦，這不是好久都沒有發生這種惡劣的刑事案件了........唔，我也是第一次看見還那麼年幼的受害者呢.......”

　　 最初的親熱過後，小白狼才戀戀不舍地從隊長的懷里下來，同時報告了一些現場的情況，

　　 “凶手是以強大的力道硬生生地將受害者的脖子給扭斷的，既殘忍也方便——如此的干淨利落，幾乎留不下半點的线索。”

　　 “是這樣嗎......那我們再去現場一趟吧，順便整合一下當前的线索。邢一，你也一起來吧。”

　　 隊長的表情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那種狀態，只是他眼眸中的柔情一時半會是掩藏不掉的了。黑色的龍招呼著我跟著他的步伐，而我也聽命走在了身後。看著一黑一白兩個身影互相的依偎，我的心里滿滿的都是羨慕。

　　 我認得那只白狼，他的名字叫白凡，是局里的刑偵顧問。在我剛剛入職東城市公安局的時候，白凡差不多也是那個時候在局里嶄露頭角的，接連破獲了好幾起线索稀缺的刑事案件，因此也才被聘請為刑偵顧問。

　　 至於他和隊長的關系，外面的獸人可能不知道，但一直跟在隊長旁邊學習的我可是清清楚楚。雖然隊長一直都對外界說白凡是他的養子，但實際上，他們就是一對徹頭徹尾的情侶。

　　 我甚至還在偶然的一次機會中，看到他們兩個在辦公室里玩那種游戲........

　　 有這麼一只可愛的小家伙陪在身邊真是幸福啊，可惜我年紀都這麼大了，想要找個伴侶生個孩子好像也不太可能了——除非，我也像隊長一樣，去找一個和年紀比我小得多的伴侶。

　　 有那麼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去細細的品味，就被警戒线旁的喧鬧聲給拉回了現實。

　　 為了保護現場，當時我和隊長在發現屍體的第一時間就在附近拉起了警戒线。但這里畢竟是居民區，獸流量比較大，再加上東城發生的刑事案件越來越少的緣故，這里聚集起了一大批看熱鬧的群眾，將現場圍得水泄不通。

　　 “大家請讓一讓，我們要進去辦案了。”

　　 即便有黑石隊長的吆喝聲作為掩護，我還是廢了好大的勁才重新回到了現場。而這莫名其妙的麻煩事也是激起了我心中的一點怒火，讓我變得煩躁了一些。

　　 這些普通市民，平時也不見得對這些事有多關心，真正需要的時候又不出來，只會給我們添麻煩........唉，要是被凶手知道的話，萬一跑了怎麼辦。

　　 “黑叔叔不要生氣啦，他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所以才比較在意的.......”

　　 “嗯，我也沒怎麼生氣，只是擔心過大的動靜會引起凶手的注意。”

　　 隊長的想法也和我差不多，只不過有著小白狼的安慰，他的怒火消退得可比我快得多了。

　　 ........找個伴侶這件事還真是刻不容緩啊。

　　 再一次來到屍體的旁邊，這一次，我也終於能細細地檢查一遍現場了。

　　 受害者是一只年幼的雄性雪豹，年齡經過家屬的確認，在十周歲左右。死亡的原因是脖頸處的機械性折斷，一擊致命。現場沒有過多打斗的痕跡，大概率是凶手作案後拋屍至此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凶手作案速度很快，受害者沒有反應的機會。

　　 還真是可怕啊，居然對這麼小的幼獸行凶.......

　　 饒是見過那麼多刑事案件的我，都感覺到有些不寒而栗。到底是怎樣變態殘忍的家伙，才會對這些可愛的小生命們痛下殺爪。

　　 我和隊長以及其他警員繼續在附近搜索了許久，都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线索。而且，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即便是找到了第一現場也沒有太大的意義，唯一有可能起到作用的監控，在這個基礎設施落後的小區，也只有部分地方才擁有——無一例外，都沒有拍到凶手的痕跡。

　　 “小凡，你有什麼想法。”

　　 這大概是有史以來最完美的一次案件，也怪不得黑石隊長第一時間就開始向顧問求助了。

　　 “凶手雖然在作案後采取了拋屍的隱藏方法，但是這個地方還算不上是隱蔽，並且，現場也並不是沒有留下痕跡，只是太過於模糊，讓我們無法指向某一個種族的獸人。所以，我有一個想法，其實凶手根本沒有想要刻意去隱藏自己的作案，他所作的一切，可能是對警方的一種考驗——甚至可以說是挑釁。”

　　 “根據黑叔叔你和邢一叔叔得到的情報，我也能大致排除是仇殺的可能，那麼，剩下的最大的一種可能，我想就是連環凶殺了。”

　　 “凶手選擇獵殺幼獸，是想要報復社會，去響應自己心中黑暗的快感——他的目標，肯定遠遠不止這一只幼獸。”

　　 白凡的分析聽得我是一愣一愣的，在沒有足夠的證據之前，我並沒有勇氣敢直接下達結論。但是小白狼的話也讓我有了這樣一種預感，似乎事情真的像白凡說的那樣，最終會演變成一起連環凶殺案。

　　 “那今天的動靜已經鬧得這麼大了，凶手應該不會選擇繼續在這里作案了吧。”

　　 聽到凶手的目標可能是年紀較小的獸人，我立刻就想到了生活在這里的小家伙。對於小家伙的關心讓我立刻就向白凡提出了我的猜測。

　　 “不見得。我們的警員有在附近進行走訪，並沒有居民說最近有見到可疑的獸人。那麼，如果不是社區內的居民作案的話，就只有生活中附近的獸人才有可能了，而西區花園這一塊就有東城最大的美食街，結合凶手報復社會的心理來看，他大概率是無家可歸的流浪者，那麼，監控設施落後以及有大量食物來源的西區花園，就是他作案的絕佳場所。”

　　 “黑叔叔，我想很快，下一次的凶殺案就會在這里產生了。”

　　 白凡毫不留情面地反駁了我的話，也熄滅了我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小家伙的安全要怎麼保證呢。

　　 “嗯，我想也是，我這就向全社區居民發布預警，讓他們看好自己的孩子。”

　　 對於自己伴侶的話，黑石隊長選擇了無條件的相信。

　　 “可是，這樣做不是相當於打草驚蛇，凶手還會繼續選擇在這里作案嗎？”

　　 更多的疑惑在我的心底滋生，而我也不加吝嗇地將它們都說了出來。

　　 “不會，凶手的作案如此的自信和冷靜，他是不會在意我們的。而且，小凡的分析也說了，這里是作案的絕佳場地，他不會放棄的。”

　　 “........好吧。”

　　 明明有了查出和抓捕凶手的方案，但不知為何，我的心情始終放松不下來。有一顆巨大的石頭正在山頂搖搖欲墜著，似乎只要一個恰當的時刻，它就會勢不可擋地滾落而下。

　　 萬一，凶手的第二次作案，馬上就要發生了怎麼辦？這已經過去了快兩天了啊！

　　 不行，我必須去找他。

　　 我，想要保護他。

　　 “邢一，你現在要去哪里？”

　　 “隊長，先不必管我，我去一個地方，很快就回來！”

　　 小家伙，你一定要等著我啊。

　　 等你的邢叔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