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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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夷則滿腦子都是漿糊，僵著臉看著睡在自己身側的人，已經過了差不多十分鍾，他卻連脖子都動彈不了一下，被壓著的那只手臂已經又酸又麻，沒有被壓著的左手正抱在一團軟乎的凸起上，摸起來，似乎是，小肚子，但是夏夷則沒空去回憶這個舒服又熟悉的手感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正在竭盡全力地不讓自己臍下三寸的動靜被懷里這個人發現。 \r

　　 不行啊。\r

　　 任何一個正常男人最要命的地方在一大早起床的時候被某種滾燙黏濕的觸感給緊緊地纏裹住卻試圖全身而退，都是徒勞的。夏夷則痛苦地閉上了眼，他甚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睜開眼的時候會跟一個活人四肢交纏躺在一張陌生的大床上，明明自己昨晚沒有飲用任何可疑液體，也一直以來都嚴於律己潔身自好，現下卻不得不面對連事後煙都抽不上就可能被人一巴掌抽下床的窘境了。\r

　　 “……唔……”伴隨著一道慵懶低啞的聲音，夏夷則被夾得倒抽一口氣，心口猛地一涼，好像被冰柱扎透了一樣：窩巢，這分明，是個男聲！而且，聽起來，格外耳熟。\r

　　 其實是被某個會充血的物體脹醒過來的人動了動，撐著額頭扭過身子，迷迷糊糊地和夏夷則四目相對：“……”\r

　　 “……”\r

　　 “……？”\r

　　 “……！”\r

　　 “……陛下，該早朝了。”朦朦朧朧的紗帳外響起一個尖細的聲音，床上的兩個人卻恍若未聞，仍然呆呆地互相看著，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要保持著這樣石化的姿勢直至天荒地老。\r

　　 “陛下，再不更衣就要遲了，貴妃娘娘也須去興慶宮請安。”這雙琥珀色的眼睛，這根軟顫顫的呆毛，這個銅錢樣的胎記，這個明顯被自己給睡了、現在還沒完全分開的人，似乎，好像，大約，也許，是自己的發小，兼暗戀的對象，樂無異。\r

　　 “……夷則……”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樂無異腰疼背疼腿疼屁股疼不說，甚至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清楚，只慌張地抱著被子從夏夷則懷里拱出來，一面退後一面蜷起：“你是……夷則麼……怎麼回事……這、這是哪兒？”\r

　　 “陛下。”一只手伸過來撩起簾子，夏夷則當機立斷把樂無異抱個滿懷拉起被子遮在身前，回頭怒吼：“放肆！”\r

　　 外頭的人顯然是沒料著有這一出，大驚失色地跪了下去，口里喊著罪該萬死，也讓夏夷則和樂無異看清了整個房間——這看起來無法准確判斷出到底是拍戲還是被整蠱還是干脆穿越了的地方，怎麼看都像是皇帝的寢宮。最明顯的就是那掛在屏風前邊的黑色冕服，和眾多山寨古裝影視劇中廉價俗氣的黃色龍袍相比，那絕對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國寶級全手工刺繡珍品。\r

　　 “滾下去。”夏夷則已經鎮定了不少，剛才他開腔就是為了確認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人口中的陛下，畢竟那聲“貴妃娘娘”實在是足夠匪夷所思——到底是叫的自己，還是樂無異？\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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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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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真不是人干的。\r

　　 夏夷則扶著額角，看著底下一干大臣們你來我往唇槍舌劍口沫橫飛，議論的竟不是什麼抵御外族或者治水防旱等重大的國計民生議題，而是如今六宮空虛後位空懸，是否該將原皇子妃、現樂貴妃升位成皇後。其中一派臣子認為皇帝正值壯年應該廣納後宮、開枝散葉，迎娶鎮國將軍武氏二女和葉左相的長女為妃，絕不能讓有胡人血統混雜的樂氏所出成為日後的太子。另一派則堅持認為貴妃一系有從龍之功，在當今聖上獲罪被廢、落魄流離至西域時暗中扶持，後在奪位斗爭中堅決擁立，新帝不久就已經生下了皇嫡孫——等等！什麼皇嫡孫？誰生的！？\r

　　 夏夷則猛地坐直了身子，剛才還吵成菜市場的朝堂立刻鴉雀無聲，大臣們都噤聲了垂手而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請奏。這位新帝的心思對他們來說實在捉摸不透，看著少不經事實則歷經磨難，一張俊美無儔的面容愣是透不出幾分和顏悅色來，總是冷冷的，不知想些什麼。以至於兩年多來來竟無一人能揣摩得半點聖意，妄圖逢迎拍馬之輩本想借著老臣的面子來做做樣子，上奏之事不是被駁得體無完膚，就是被問的啞口無言。明明只是個幼時羸弱被送往道觀清修的庶出皇子，未及弱冠就因為母妃早逝被皇後太子打壓排擠，後來更是海外出身的母族被無端按上妖孽罪名，皇子只得倉促出逃流落民間，被辭官移居關外的定國公偷偷收留。再出現在眾人眼中的三皇子李焱，打著清君側的名號，奉旨領兵突入京畿，斬殺幾位叛亂皇子，從彌留之際的聖元帝手中接過遺詔，踩著滿地鮮血登上皇位。\r

　　 “陛下，臣以為，國不可一日無君，後宮不可一日無主……”半晌，群臣中走出一人不緊不慢地上奏，夏夷則眯了眯眼，靜靜地聽著那人說話，腦子里卻在飛快地轉：這劇情，怎麼跟自己和無異一起玩的網絡游戲設定一模一樣啊？不對，網游里玩家是要協助百草谷幫三皇子，還要幫定國公的獨女和三皇子結成連理……怎麼到了這兒就一副前事已了塵埃落地的樣子？上次看公告里開啟新資料片似乎還沒這麼快？自己變成那個倒霉的三皇子就算了，怎麼無異也穿越過來，還變成了游戲里的樂小姐？不對……剛才自己看得很清楚，無異沒有變性，那個所謂的皇嫡孫又是哪兒來的？\r

　　 “……故而，臣斗膽，請陛下納武氏、葉氏為妃，以慰軍心。樂氏已貴為四妃之首，然其身為胡漢混血，大皇子日後也是難登大寶。”\r

　　 “哼。”龍椅上的人發出一聲冷哼：如果網游里設定無誤的話，自己扮演的這個三皇子，怕也是個莫名其妙的混血呢，底下這人居然敢冒大不韙，提起皇子繼承和貴妃的血統問題，真是嫌命長。\r

　　 不等皇帝發作，另有老臣立刻出列跪地：“臣惶恐，小女自幼寄養鄉野，未曾親自教養，頑劣難馴，入宮為妃只怕是不妥，還請陛下體諒。”\r

　　 體諒？那幅恨不得馬上搖身一變成國丈的得意表情收一收好麼？你是哪里來的群眾演員？既然要領盒飯的就麻煩敬業一點，嘴不要咧的那麼開。\r

　　 夏夷則並不知道，自己剛才略微露出的嘲諷臉已經被底下某個一言不發的人盡收眼底，那個人默默在心里扶了個額：夷則，你也來了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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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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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起自己以往學生會主席的架子，冷著臉用“再議”的說辭散了早朝，夏夷則走下御階。一旁的內侍總管已經很有眼色地跟了上來：“陛下是去書房，還是回宮歇著？”夏夷則剛想開口問怎麼回去，這就有人給搭好了梯子，他給這位笑眯眯的總管點了個贊，清了清嗓子：“寢宮。”自己出來早朝的時候樂無異還哭喪著臉躲在床上不肯下來洗漱，也不知道這會兒怎麼樣了。\r

　　 “娘娘，娘娘！陛下到了！”一個小內侍見坐在茶桌旁的人一副神游天外、心不在焉的模樣，心下一急，捉著快要垂到地上的廣袖拽了拽：“娘娘，接駕……”\r

　　 夏夷則走進甘露殿的時候就是看到這樣一副情形：滿頭珠釵遍體綾羅的人背對著自己呆坐著，一旁的小內侍的手剛從那長長的衣袖上松開，一抬頭就見走進門的陛下那冷冰冰的眼神直直地刺了過來，嚇得一個哆嗦。“全都下去。”“諾。”桌子旁邊的人一驚，慢慢地轉過頭來，夏夷則忍了又忍才沒有笑出聲：樂無異居然被畫了滿臉濃妝，白面紅唇，額上還貼著花鈿。\r

　　 “……無異。”\r

　　 “夷則……”樂無異昏頭昏腦地被折騰了一早上，乍聽到熟悉的聲音大喜過望，他嘴唇顫抖，緩緩起身，卻沒料想剛一抬腿就踩著了自己的長袖子，立時整個人向前撲過去。夏夷則眼明手快，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接住了即將摔倒的人：“……無異，你……又重了。”\r

　　 剛剛退出殿門的侍從們沒有聽清皇帝和貴妃到底說了什麼，只看見貴妃一臉泫然欲泣地倒在皇帝懷中，皇帝小心地把貴妃扶起來笑著說了句話，貴妃哭得更厲害了。\r

　　 “……我猜大致是這樣。”夏夷則終於還是沒忍住笑，“噗，無異你的臉……”\r

　　 “喵了個咪的！憑什麼你是皇帝，我是貴妃！？明明你長得比我白淨好看，怎麼不讓我當皇帝你當貴妃？”樂無異用手背抹了把臉，擦下來一層粉：“你倒好，穿上衣服就溜了，我呢！一群小姑娘圍著我說要伺候沐浴，嚇死我了你知道麼！我多年的清白啊……不對！現在清白也沒了！姓夏的！你給我說清楚今天早上是怎麼回事！”\r

　　 “咳咳咳咳……無異……不……不要……謀殺親夫……啊……咳咳……”夏夷則被樂無異騎在身下、揪住衣領前後搖晃，樂無異臉上撲簌簌掉下的粉嗆得他話都說不順，連聲告饒，空閒著的兩手只好抱著樂無異的腰防止他再次摔倒，腦子里突然冒出早朝時候聽到臣子說“大皇子乃樂貴妃所出”，又憋著笑低聲問：“無異……咳……你知道麼……你生了個兒子……咳咳……”\r

　　 “親夫你個錘子啊！”樂無異又羞又怒地推了夏夷則一把，聽到這句也瞠目結舌：“什、什麼……兒子？”就在他呆愣的瞬間，夏夷則坐著的椅子不堪兩人剛才一番暴力，哐地散了架，兩個人頓時摔作一團。沒有閂上的殿門也在此時被人叩開：“陛……”\r

　　 甘露殿的侍從、日後的大總管回憶起那個雞飛狗跳的上午，還有些感慨：“陛下和娘娘感情是真好呀，嘖嘖，你們沒見著呢，娘娘臉上的妝都弄花了，陛下不但一點不計較娘娘御前失儀，還用自己的帕子給娘娘擦臉，親自把娘娘勾在衣服上的發釵取下來，宮女們要給娘娘換衣裳也讓陛下全轟出去……要知道陛下剛那會兒，太妃身邊一個宮女就因為戴了根不合制的紅珊瑚簪子，被關進佛堂禁閉了大半年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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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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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戲里三皇子好像遠不止樂小姐一個紅顏知己吧？他用逸塵子名號行走江湖，也不知道招惹了多少鶯鶯燕燕……我光是做俠義榜任務回絕愛慕逸塵子的女俠就刷得要吐，居然還是個日常！”樂無異此時正穿著夏夷則命人拿來的舊日皇子服飾，一頭及腰的長發扎了起來，盤著腿坐在窗邊和夏夷則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下棋。宮中沒有其他娛樂活動，宮門又不能隨意出入，更不可能有電腦手機等物，為了避免人前必須女裝的麻煩，樂無異干脆稱病縮在寢宮里窩著。\r

　　 一個人喋喋不休了半晌也不見夏夷則回句話，樂無異拈著棋子抬起頭，卻正撞上夏夷則定定地看著自己的目光，黑沉沉的又帶著仿佛的柔和光澤，驀地想起幾天前早上自己醒來的情形，頓時整張臉紅到了耳朵根，想也不想把手里的棋子按在棋盤上。“無異你輸了。”夏夷則勾了勾嘴角，指著棋盤上連成一线的五個白子：“下個五子棋也不專心，想什麼呢？”\r

　　 “什、什麼想什麼呀……我餓了，我去弄點吃的。”看著樂無異步履紊亂的背影，夏夷則垂下眼簾，抿著唇，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自己以前總是隱藏得很好，哪怕有時候人前對樂無異過度的關心和護短，也只會獲得他歡喜的一個熊抱甚至聽到那句“夷則你要是女孩子我就娶你回家啦”，並不會讓他察覺出什麼。也不知是否自己表現的太過坦然，同宿舍的人打趣每天給自己開小灶的樂無異是自己的媳婦的時候，樂無異總是憤憤地：“明明夷則是我媳婦才對！”就算是被女孩子們起哄，無異也絲毫不羞赧地當著大家的面摟過來：“好基友又怎麼了？我跟夷則就是睡一個被窩的，這是事實呀！”\r

　　 夏夷則體質畏寒，更不喜燥熱，冬天的時候總是手腳冰冷又不肯睡電熱毯，樂無異明明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走讀，卻每天晚上灌好熱水袋，抱著跑到夏夷則的宿舍，跟他鑽一個被窩里，暖烘烘的體溫和那張紅撲撲的臉實在讓人無法拒絕。寄宿那麼多年，夏夷則再沒有像小時候那樣被凍得感冒過。\r

　　 多年來一直這樣保持著不是情侶、勝似情侶的基友關系，夏夷則和樂無異的親密卻沒有再更進一步，也不知道是樂無異神經太粗感覺不到夏夷則若有似無的視线跟隨，還是夏夷則太過專注沒有發現樂無異更加頻繁地賣萌犯蠢，兩個人誰也沒有主動上前一步，誰也沒有弄破中間那層薄薄的隔膜，誰也沒有說過那句“喜歡”，本來以為這種關系會持續到有個人能先開口，直到那個讓兩人意料不到的早晨……\r

　　 樂無異把廚房里的人都打發出去，自己一個人蹲在灶邊淘米洗菜、生火和面，手上有條不紊地做著，心口卻還是砰砰跳得厲害，手按上去都被震得直顫，兩腿有點軟得站不穩，手心里滲出了汗。就像剛從迪斯尼樂園的過山車上下來、拉著夏夷則的手仍沒有松開時的情形，那時的心跳也是這樣快速而劇烈，耳朵里還在嗡嗡作響，卻還能傻笑著接過夏夷則買給自己的雪糕。可是剛剛根本沒有坐過山車那樣刺激的活動，只不過是坐著下個棋，只不過是……被夏夷則看了一眼，怎麼會心跳成這樣呢……\r

　　 沾著面粉的手背碰了會兒微微發燙的額頭，樂無異的眼睛黯淡了下來，努力地做了幾個深呼吸，說服自己一定是天太熱。既然天這麼熱，那就不做羊肉湯面，改弄涼拌面皮，或者拌個削面，做個涼菜……樂無異口中念念有詞，揉好了面，又把黃瓜和蘿卜洗淨切了絲，湯鍋坐到了火上咕嘟咕嘟地翻滾起來。啊對了，不知道讓廚娘去找的胡椒拿回來沒有，沒有辣椒真是個麻煩的問題……\r

　　 夏夷則無聲無息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樂無異一會兒發呆、一會兒搖頭、一會兒面紅耳赤地跑到池子邊洗臉，緊繃的嘴角又悄悄地勾了起來，他抬腳進去，靜靜地走到樂無異身後。“湯勺……湯……啊！”樂無異轉過身，猝不及防地撞進夏夷則懷里，陽光斜斜地透過窗戶照進來，琥珀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夏夷則臉上淡淡的笑，樂無異的臉慢慢地燒了起來，眼睛里也泛起了水光。\r

　　 “無異……”剩下來的話全都融化在了兩人微微觸碰隨即交纏的唇舌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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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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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後宮里唯一住著人的宮殿門口迎來了不速之客。\r

　　 內侍匆匆進殿通傳的時候，樂無異還縮在床上裝死，屁股比數天前更疼了。他憤憤地揉著酸軟的腰，做賊似的地瞄了一眼被夏夷則放在床前月牙凳上頭的銅鏡，好家伙，身上都沒剩幾塊好肉了，尤其腰上一圈不是青紫就是牙印，姓夏的是食人魚投胎的吧！\r

　　 昨晚聽到夏夷則低聲道歉的時候，簡直別扭得不行：做就做了，還道歉是幾個意思？我又不是失了身就死纏著讓你負責到底的人，你是把我當女孩子還是露水情緣，覺得說這樣的話我就不會跟你計較還是怎麼的……要是能夠，真想把腦內的彈幕拽出來糊姓夏的一臉。越想越不爽，樂無異心口一窒，連呼吸都急促起來，被摸得興致盎然的小無異還在夏夷則手里也不管了，咬著嘴唇憋紅著臉扭身要下床。到底是純潔無暇地同床多年的人，樂無異的呆毛顫幾下夏夷則都知道他腦子里轉了幾個念頭，不等身下人遁出自己的臂彎，大手一撈圈住尺寸還在控制范圍內的腰往懷里一帶，全根沒入的凶器頓時頂得樂無異倒不上氣，只剩粗喘的勁了：“……夏……哈……夷則……你……啊啊啊……混蛋……”\r

　　 “無異……在床上喊全名是很沒情趣的……”夏夷則好整以暇地伸手撥開樂無異汗濕的額發，手指撫過被咬出血絲的唇瓣，低頭輕輕落下一個吻，隨即抬起樂無異的右腿架在肩上一挺腰，不容抵抗地侵入到更深的地方，大開大合地進攻。粘膜被摩擦得水聲粘膩噗嗤作響，臀肉被拍擊著發出羞恥的聲音，死死抓著床單的手也被夏夷則強硬地掰開，十指扣緊不容逃離。“嗯啊……慢點……啊……”嗚咽的聲音都變了調，酥麻的感覺從疼痛的秘處擴散開來迅速竄上脊椎，手腳發軟的樂無異整個防线潰不成軍，只能被夏夷則全面壓制。\r

　　 “……你混蛋……啊……”一聲驚喘，前端好像被抹上了什麼涼涼的東西，夏夷則帶著薄繭的指腹在那上面打著圈地摩挲，不一會兒就變得火辣辣，被碰一下就酸得要命。居然還有空准備這些東西，下午在廚房你果然不是一時情動……樂無異快被夏夷則給氣哭了，不算那個莫名其妙的早晨，這可是自己貨真價實童叟無欺的第一次啊！就不能溫柔點嗎！\r

　　 “傻無異……剛才是我不對，現在重新說一遍，”夏夷則頓了頓，突然放緩了節奏，低頭湊近樂無異淚眼朦朧的臉，額頭抵著他的：“無異，我喜歡你。”\r

　　 “……？”樂無異哽咽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眨眨眼，濕漉漉的眼睫毛掃到夏夷則的臉上，被順勢親了一口。\r

　　 “剛才那番道歉，不是為了那天早上，是為了……我沒有早一點對你說出這句話。是我的錯，讓你委屈了。”\r

　　 “……不、不是……我……”樂無異嘟著嘴，“……我也……喜歡夷則……”\r

　　 “是跟我喜歡無異一樣的那個喜歡？”\r

　　 “……是……唔唔……”\r

　　 身子突然被夏夷則翻過來側躺著，兩腿打開對著不知道什麼時候放在一層輕透紗簾外的銅鏡，臀間被蹂躪之處盡收眼底，朦朦朧朧地卻看得格外分明：一圈紅腫的軟肉死死地咬著夏夷則的巨刃不放，緊密結合處被黏液弄得亂七八糟，腫脹的莖體被夏夷則動作頂得一晃一晃，不斷地滲出液體，沾濕了自己的小腹……簡直無法直視好麼！夏夷則他師姐偷摸寫的那些意識流的小說，和這個在視覺衝擊力上相比就完全輸了啊！不對……我才沒有看啊！都是聞人她們塞給我的！\r

　　 “無異，這種時候你還走什麼神？不想睡了是麼？”夏夷則輕輕地笑了起來，“沒關系，樂貴妃身體不適，我明天正好不去早朝……”\r

　　 ……\r

　　 …………\r

　　 ………………\r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

　　 “……！？”聽著房里猛地響起的哀嚎聲，踏進院門的太子太傅不由得腳下打滑，險些沒站穩。\r

　　 “呵，看到我，不用這麼吃驚吧？”花架下的人端著茶抿了一口，臉上盡是怡然之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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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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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這宮里的八卦比我想的還要更多，比如當年在西域時本輪不到皇上娶樂氏，是因為樂家有能人推算出隱瞞身份的三皇子身帶龍氣故而下嫁；又比如現在的大皇子並非皇上的親生子，其實是樂貴妃無法生育，是從東海的母族里找來的繼承人雲雲，聽起來真的比言情宮斗小說什麼的狗血多了。但這些流言里半真半假，起碼大皇子和樂貴妃的血緣關系是被證實了的。”\r

　　 “嗯？這樣的話，莫非大皇子和皇上……”\r

　　 “很不幸，他倆也是真正的親父子。”\r

　　 “那……！？”\r

　　 “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之前的樂貴妃是個男人。”\r

　　 “你怎麼能肯定？”\r

　　 “你知道當初接生的太醫是誰嗎？”\r

　　 “……難道？”\r

　　 太子太傅·同人畫手唯我獨尊巨巨·大運會女子標槍紀錄保持者·聞人羽點了點頭：“就是阮妹妹，她是太醫署令。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好像比我們出現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提早了很多，以至於她當年差點親手接生了你，結果好像是吃壞了肚子由另一個太醫丞接替的。”\r

　　 “……不是我，是之前那個李焱。”\r

　　 “好吧。說起來奇怪，明明我們四個……在那個世界的記憶都停留在同一天——就是端午在謝老師家吃粽子。可是，阮妹妹來這里已經快三十年了，而我來了兩個多月，你和無異是上個星期，這個時間差是怎麼回事？”\r

　　 “三十年！那阿阮她……？”\r

　　 “不知道該說是駐顏有術還是這里的設定太奇葩，她在這邊身份很玄乎，說是……什麼神女後裔？總之她現在看起來還是二十來歲的外表，居然沒被人當成妖怪，挺神奇的……”\r

　　 “……這個世界男人都可以生孩子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夏夷則揉了揉太陽穴。“你既然是太子太傅，那你總見過大皇子吧？”\r

　　 “見過。”聞人羽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抿著嘴笑起來，“大皇子得了腮腺炎，這段時間都住在郊外的別苑，大概明天就能回宮了，無異看見了肯定會特別開心。”\r

　　 “特別開心？”一道聲音插了進來，“我什麼事要開心啊？”\r

　　 “……唔，你明天就會看到驚喜了吧。”\r

　　 “什麼驚喜啊神神秘秘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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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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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夷則陡然明白為什麼聞人羽那麼肯定無異會開心了，他看到了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孩搖搖擺擺地撲進門，抬起頭來朝自己笑了笑，攀著腳踏爬上了床。一身精致的皇子服飾，外貌是自己的縮小版，暖金色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帶著四個窩窩的小肉手正抓著一根狗尾巴草，悄悄伸向樂無異毫無防備的腳心。\r

　　 “嗷——！老媽我錯了不要啊！！！！！！！！！”\r

　　 一大一小用同樣詭異的表情看著樂無異猛地從床上彈起來，連因為憋笑而繃起的嘴角弧度都一模一樣，樂無異喘著氣呆呆看著他倆，直到那小孩露出一個樂無異招牌萌系笑容，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母妃……”\r

　　 “我兒子？這是我兒子啊！？艾瑪長得太可愛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夷則你快看啊他跟你長得好像啊，我跟你說夷則你小時候長得可漂亮了比女孩子還漂亮尤其是那次演出穿著公主裙戴著小皇冠，大家都搶著演王子結果還是我……！”樂無異笑了一陣才突然想起了什麼，撓著頭發改口：“……也對哦，他也是你兒子，不可能不像的……”\r

　　 “……”夏夷則打量著露出一口白牙的小皇子：我小時候到底哪里像個女孩子？我居然還穿過裙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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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說大皇子內向寡言、老成持重、喜怒不形於色？這看起來不像啊……”樂無異把軟乎乎的幼兒版夏夷則抱起來逗弄，手就沒離開過那粉嫩的小臉蛋，還把床頭點心盒里的桂花糕拿來喂。正牌的那個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而且大皇子是李焱前不久出生的，這個孩子……有兩歲嗎？”\r

　　 “哎呀小祖宗啊你怎麼跑進去了！陛下看到要怪罪……啊！”\r

　　 夏夷則皺眉，看著門口跪著的女官，剛醞釀好一個皇帝該有的威嚴和薄怒，下一刻就被另一道童聲打斷：“父皇，母妃，孩兒回來了。”\r

　　 樂無異驚得忘了合上嘴，夏夷則也是一臉意外，兩個人腦內的彈幕合成了一句話：窩巢，聞人沒有說我們生了兩個兒子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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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這個才是大皇子了。\r

　　 比樂無異懷里的奶娃娃身量高一截，淺棕的眼眸，紅潤的小嘴，嚴肅地繃著臉的模樣很是可愛，半長微卷的黑發用緞帶束起，發辮垂在肩側，頭頂上晃著一根呆毛，規規矩矩站在門口時那種生人勿近的氣息簡直跟夏夷則是一樣一樣的。\r

　　 “皇兄呀……”奶娃娃高興地扭了幾下，口齒不清地叫著，作勢要往床下爬。夏夷則回過神，突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兩個皇子名字叫什麼，只好點點頭：“進來吧。”\r

　　 大皇子一看就是夏夷則的翻版，一舉一動都嚴謹又規矩，雖然動作姿態稍顯稚嫩，但已經是一派皇家風范，對上夏夷則的眼神也毫無懼色，仿佛那不是高高在上的父皇，只是一個普通的父親。相比起來小皇子就完全是樂無異親生的沒跑，一分鍾都閒不下來，不是抓著他爹的衣料磨牙，就是咿咿呀呀地滿床爬，望著他哥的眼神格外地熱切，好像看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r

　　 就在夏夷則和大皇子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小皇子率先突破他爸的包圍圈，把手里啃了一半還沾著口水的桂花糕遞到大皇子跟前，很有氣勢地發出一個單字：“吃~”\r

　　 啊啊啊啊他竟然真的接過去了！他真的吃掉了！他居然笑了！\r

　　 樂無異完美地擺出了名畫《呐喊》的姿勢，夏夷則卻覺得眼前這一幕有點眼熟，到底是在哪里看過呢……好像也是這麼一只有點髒的手，抓著一塊吃了一半的奶油蛋糕，大大的眼睛充滿希冀地看著自己，下一刻就被香甜的味道塞了滿嘴，但是那個口感似乎不是蛋糕啊……夏夷則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目光遙遠地回憶起了什麼。\r

　　 “皇兄……餓？”奶娃娃似乎還不能完整地說話，一邊蹦字一邊用小手揉了幾下自己的肚子。\r

　　 “用過早膳了。”現場能聽懂小皇子說什麼的估計也只有大皇子，連兩個親爹都是一臉服務區外的茫然，兩人很是尷尬地看著大小皇子用自己無法理解的方式交流著，有些安慰又有些失落。\r

　　 “看來之前朝臣爭論比較凶的也有這個原因，大皇子三歲看老，明擺著長大了是個厲害的，唯一被攻擊的就是血統問題；至於小皇子……”夏夷則不忍心說出“有兄萬事足”這一評價，“咳，才一歲半呢，繼位的可能性不大就是了。”\r

　　 “你怎麼知道他一歲半？”\r

　　 “看牙。”夏夷則示意樂無異看被小皇子遺忘在碟子里的帶著牙痕的點心，“而且我兩歲的時候比他高。”\r

　　 “這麼遠的事你都記得！”樂無異瞪大了眼。\r

　　 “我兩歲生日過完就進幼兒園了，人生第一次體檢還扎指頭驗血，因為瘦了點差點沒評上了健康寶寶。”夏夷則說的仿佛是上學期險些錯過了一等獎學金這般風輕雲淡，“從小到大的體檢表全都在檔案袋里的，你的我也看到了。”\r

　　 “……我的體檢表怎麼了？”\r

　　 “乳牙齲病，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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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八]\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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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皇子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在眼眶里搖搖欲墜，小臉憋得紅紅的，顫抖的嘴張張合合卻說不出一個字，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茫然和無助。\r

　　 “兒子……不是爸狠心啊，你……真的不能再吃甜的了……”樂無異盤腿坐在小皇子的對面，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小皇子腫起的右臉頰，手感真是軟嘟Q彈啊。真想多捏幾下。“痛……”含糊不清地發出聲，小皇子咬著嘴唇扭過身子，小手捂住剛才被爸爸摸過的地方，小心地蹭蹭，難過得不得了，不明白為什麼一早起來自己的臉又腫又痛，然後零食就全都被拿走了，連皇兄都不幫他！！\r

　　 樂無異看著縮成一團暗自垂淚的小皇子，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得了齲齒被爸媽沒收零食哭得昏天黑地的樣子，悶悶地嘆了口氣，怎麼也不忍心把老媽對付自己的那套用在長得跟夏夷則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娃娃身上，絕對不是因為那張臉而下不了手，真的不是！老媽不愧是能拿下自己老爹、吃定自己親哥的強悍女人，面對軟萌小可憐都能毫不心軟地撓腳心！\r

　　 “……”大皇子面無表情正襟危坐，對於房里時不時響起的抽泣聲充耳不聞，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定定地看著對面的夏夷則。\r

　　 “……”夏夷則裝模作樣地批了一早上的奏折，大皇子的視线簡直讓他如芒在背，他覺得這孩子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比如自己和無異並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皇帝和樂貴妃。以前的帝妃和兩位皇子到底是怎麼相處，起居注上根本沒有詳細的記錄，基本上皇帝和樂貴妃晚上睡哪兒兩個皇子也睡哪兒，大多時候兩個小皇子不是住在皇帝寢宮的偏殿就是貴妃寢宮的偏殿，東宮跟閒置著差不多。雖然不合制，但這是皇帝的決定，老臣們嚷嚷了幾次也就沒了後文。這個李焱到底在想什麼啊？長期夜宿貴妃宮中也就算了，那是因為後宮根本沒有其他選擇項，但是兩個皇子也住一塊，這萬一要是來個刺客豈不是全家撲街？\r

　　 太子太傅聞人羽聽了夏夷則的擔憂莞爾一笑：“你以為沒有人行刺過麼？聽說那會兒一個月都不止一次，但是從來沒有成功過的。李焱年幼就被送去道觀修行，學了些什麼沒人知道，人前從來不顯身手，連圍獵這種活動都只是讓武將和禁軍上陣，自己頂多象征性地打只兔子回宮加餐。雖然他一直都不顯山露水的，但是每回被抓到的刺客都是飽受驚嚇的樣子，根本不需要用刑就老老實實招認，後來也就沒什麼動靜了。”\r

　　 “……”就是因為沒人知道皇帝到底干了啥，所以才會被訛傳成恐怖的形象麼？如果真的如流言所說是血統不明的妖孽，或青面獠牙或三頭六臂總之形貌異於常人，那樂貴妃是怎麼跟他過日子生孩子的？一起住的大小皇子也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兩個兒子年齡都還那麼小，就算詢問大概也不會得到有用的答復，起碼小兒子說的話夏夷則基本上聽不懂，而大兒子又是個惜字如金的。大皇子名為李琉，小皇子名為李玥，但是據聞人羽說，大皇子和小皇子是有綽號的，分別叫糯米糖和小甜糕，只是宮人們都不敢這麼叫，哪怕是私下。夏夷則簡直無法想象那個嚴厲冷酷的李焱到底是用什麼樣的語氣叫兩位皇子的綽號，一定都是樂貴妃的功勞！\r

　　 “琉兒。”夏夷則左思右想，挑了一種聽起來最正常的稱呼，盡量用帶著高冷又透著慈愛的語氣叫了一聲。大皇子聞聲跳下胡凳，穩穩地走到御案前，還是沒什麼表情，只是頭頂上呆毛晃動的頻率好像加快了：“父皇。”\r

　　 這個長得更像無異卻為何是一副這麼不可愛的脾氣，據說挺像我？夏夷則疑惑地打量著兒子紅潤的包子臉，猶豫地抬手摸了一下他的頭發。大皇子微微睜大了眼，呆毛彈了彈，羞澀地卷起來扭動，似乎還浮起了小紅暈。這玩意居然還有表情的？夏夷則默默地吐槽，連樂無異都沒有這個功能吧！還是說這個兒子太過面癱，所以進化出了新版本？\r

　　 不，其實樂無異也有這個功能，只是他每次都藏得很好你沒注意到而已，聞人大大以前特意畫出來過呢。\r

　　 “琉兒喜不喜歡跟朕住？”\r

　　 “嗯。”\r

　　 “那，想不想自己搬出去，一個人住？”\r

　　 “不想。”\r

　　 “為何？”\r

　　 “……小甜糕。”\r

　　 這也是個弟控啊！樂無異他親哥要是知道隔著遙遠的時空有這麼個孩子一定會引為知己的！\r

　　 “如果玥兒也一起呢？”\r

　　 “不想。”\r

　　 “那又是為何？”\r

　　 “小甜糕晚上哭。”大皇子想了想又補充，“別苑，母妃和父皇，都不在。”\r

　　 夏夷則頓時就心疼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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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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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小甜糕了……”樂無異看了一會兒蚊帳頂，翻身拱進夏夷則的懷里，含怨帶怒的眼神直直地刺過來：“都是你……謝大師做的東西也敢吃！”\r

　　 “……愛妃，朕錯了……”夏夷則裝作沒聽到床鋪吱呀一聲響，拍拍樂無異的肩，安撫地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第十二次認真地道歉：“下次一定慎重。”\r

　　 “還有下次！？”樂無異猛地撐起身來，“這條命你還要不要了？”\r

　　 “……”\r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消氣，等著跟你慢慢算總賬！”\r

　　 “……朕很期待。”\r

　　 “別亂摸……啊……”\r

　　 \r

　　 “你說他倆真的搞上了啊？”\r

　　 “我覺得很有可能啊，沒見現在樂無異成天穿夏夷則的衣服麼？”\r

　　 “那還有假？以前他倆睡一塊兒的時候什麼時候拉過蚊帳？”\r

　　 “哎呀你們是不知道啊！我睡他倆下鋪！晚上床會搖啊！弄得我一臉木頭渣子還吃了滿嘴灰啊！”\r

　　 “聽起來好激烈……”\r

　　 “嘖嘖……”\r

　　 “以前聽人說基佬的穿衣品味都比直男高一截，我一直覺得他倆非常符合標准。”\r

　　 “那是因為人家有錢！”\r

　　 “夏夷則很有錢麼？”\r

　　 “沒見識了吧？別看他穿的可素，那身灰色羽絨服是限量版的好吧！我搜過標價，起碼四個零呢！”\r

　　 “有錢的基佬真可怕，干嘛不出去住啊？”\r

　　 “不知道誒，說起來樂無異不是在外面租了棟小別墅嗎？”\r

　　 “我也想要每天給做飯的土豪男朋友……喂喂別這樣看著我啊我是開玩笑的！”\r

　　 “說起來，你們不覺得他倆最近怪怪的？有人大熱天還頓頓火鍋麼？”\r

　　 “我也覺得，怎麼說呢，好像換了人似的。”\r

　　 “夏夷則不搭理人就算了，連樂無異好像都一副跟我們不熟的樣子……”\r

　　 “那天可嚇死我了，不就搭了一下樂無異的肩膀麼，夏夷則突然就出現在我後面把我的手掰開！就是突然啊！那眼神跟冰溜子一樣，我覺得整個人都要被凍死了……”\r

　　 “……”\r

　　 “你怎麼不說話？”\r

　　 “……那天早上，夏夷則的蚊帳被風吹開了……我下床喝水看到他們倆……就是……親嘴……也沒穿衣服……反正很那啥……夏夷則突然睜開眼睛！看著我！然後……我就嚇暈過去了……”\r

　　 “……”\r

　　 “…………”\r

　　 “………………”\r

　　 “你們怎麼也不說話了？”\r

　　 \r

　　 “夷則，你看，那個是不是國師？”樂無異用自動鉛筆戳了戳夏夷則的手臂，眼神示意他看窗外，夏夷則轉過臉，一個面容冷肅的高個子男人目不斜視大步走過，他起身拽著樂無異追了出去。同學們嘩然，講台上的老師呆呆地看著兩個人跑出教室，手里的馬克筆隨著轉身在白板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r

　　 來到這個奇怪的地方後隨身的寶劍和偃甲都不見了，真氣和靈力也都也無法使用，夏夷則——不，應該說皇帝李焱發現自己居然一點也沒有感覺到焦躁和惱火。床榻簡陋又硬又窄還得爬梯子不算什麼，有愛妃和自己一起睡；飯食粗糙難吃也不是問題，愛妃只用了半個下午就學會了怎麼用那個奇怪的扁圓盒子烹煮食物；身邊所有的一切都讓兩人新鮮好奇又有趣，愛妃很有勁頭地研究個沒完，比當初在謝大師的靜水湖別居小住時更閒不下來；最奇怪的是——為什麼自己和愛妃會在一間住著好幾個人的屋子里醒來？為何那些人知道自己當初在宮外時假借母姓的名字？為何眾人都一派狂放自在、絲毫沒有君臣之別尊卑之禮？宮人和侍衛為何不見？還有兩個皇兒……\r

　　 花了好幾天時間，李焱終於確認自己和愛妃因為莫名的緣由流落到了異世，而且不知是不是奪舍了別人的軀殼，而原主的名字樣貌跟自己和愛妃的一模一樣。\r

　　 “既來之則安之嘛，對了，這個看起來像是鑰匙，應該是開啟某種鐵質的大門所用……”樂無異手中把玩著一件銀色的東西，“聽那些人說我在這個‘學校’的外面有別的居所，要不要去看看？”\r

　　 “嗯。”夏夷則若有所思，“這個地方人多眼雜，若是被發現我們占據了別人的肉身，恐怕要招惹禍事。”\r

　　 那個下午，某大學所在轄區的派出所接到報案，後校門對面的高檔小區里一棟別墅響起爆炸聲，民警和120趕到時發現別墅的業主樂先生及其友人夏先生並未受傷，不知為何他們將生雞蛋放在里微波爐里加熱，據說是弄錯了微波爐和烤箱。\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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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7-04 | 189 | | #古劍二#夏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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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十]\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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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三個沒有小伙伴情誼的家伙！把我一個人扔在這里這麼久！哼！一盤烤羊腿也別想收買我！”阮太醫的嘴嘟的高高的，“起碼要三盤！麻辣、蒜香、椒鹽，一個都不能少！”\r

　　 “我們也不知道會有這麼長的時間差，如果不是那天秦太尉肚子疼得厲害沒法上朝，我都不會在太醫署碰到阮妹妹，還以為自己要孤軍奮戰了呢……”聞太傅剝了一瓣橘子塞到阮太醫嘴邊，“來。”\r

　　 “所以啊到底怎麼才能回去啊都要期末考試了我那門文藝詩歌賞析掛定了不知道回去抱師父的大腿讓他跟太師父求情說好話還來不來得及……”用玩具哄著小皇子的樂貴妃靠在軟墊上昏昏欲睡，眼皮子直打架。\r

　　 只有傳說中兢兢業業勵精圖治的皇帝陛下站在花架下握著大皇子軟綿的小手帶著他練字，聲都不吭。\r

　　 \r

　　 “對了，聽說今天那些臣子又鬧著請奏立後，是不是呀夷則？”\r

　　 “是有這麼回事，不過夷則壓根沒理他們。”\r

　　 “我就說嘛，你跟小葉子都生三個了，還要另外立皇後也太說不過去了……”\r

　　 “……三個？”聞人羽一個沒注意，捏碎了板栗殼。\r

　　 “對啊，我今天是照慣例過來給貴妃請脈的，小葉子肚子里那個都三個月了……你們不知道？等等啊我不是跟夷則說過嗎！？”阿阮難得慌亂地停下咀嚼，看著大驚失色的樂無異和聞人羽：“……我忘了，你們過來才半個月……那個夷則知道，這個夷則不知道……”\r

　　 “……”為什麼我要生孩子啊！\r

　　 “……”男人要怎麼生孩子啊？\r

　　 “……”我只是過來排個隊型。\r

　　 “小葉子這可是你頭胎啊，好好養著，也別吃得太多了，長得太大會生不出來的……”阿阮一臉慎重地抓著樂無異的手，“對了，晚上不要跟夷則一起睡了。”\r

　　 “為什麼？”兩個人同時出聲，樂無異脫口而出才驚覺哪里不對，整張臉漲得通紅。夏夷則卻一臉蛋腚地看著阿阮：“三個月了，應該沒問題了吧？”\r

　　 “你是太醫還我是太醫啊？”阿阮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小冊子翻到其中一頁，“你要是不想讓小葉子受罪呢就克制一下，總之不會讓你憋太久的……干嘛這麼看著我？得了吧，你當初洗三禮還是我抱著的呢就差趕上接生，我什麼沒瞧見啊？”\r

　　 醫學院的女生真可怕。夏夷則默默地看著阿阮把抄寫好的紙條舉到自己眼前，上頭幾個大大的字“准爸爸須知”，真是好糟心。\r

　　 “這是給你跟小葉子一起看的，要好好學習，以後我每三天過來一次給小葉子看診。”\r

　　 “為什麼不是每天？”\r

　　 “太醫也是很忙的好不好？光是說服那些老頭子讓我動刀已經很不容易了！”阿阮一臉“凡人不懂我”的寂寞，“我外科實習那半年可是連那個瞳主任都沒話說的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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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7-08 | 164 | | #古劍二#夏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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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十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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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不是謝衣的徒弟嗎？”開車的人瞄了一眼後視鏡，“好像是在叫你？”\r

　　 “那不是你愛徒的愛徒嗎？”剛坐上車的人目不斜視，“你怎麼不停車？”\r

　　 “……哼。”不悅地動了動眉毛，一腳踩下油門。“我沒有這種考試不及格的徒孫。”\r

　　 夏夷則和樂無異看著噴著尾氣絕塵而去的汽車，面面相覷：這東西的速度他們已經領教過，不能馭使靈力或者真氣，根本追不上。\r

　　 “夷則，國師不是聽到我叫他了嗎？怎麼不理我？是不是還在記恨小甜糕咬壞他的眼罩啊？”\r

　　 “我覺得他可能不是國師，只是一個長得相似的人。他似乎並不認識你我？”夏夷則撐著下巴若有所思，“就好像我們在這里寄居的肉身一般，名字一樣，相貌一樣，卻並非我們自己原本的身份。”\r

　　 陛下你想岔了，他認識你們的。但是因為某種原因不想理你們罷了。\r

　　 一個綠裙子的姑娘啃著雪糕從樂無異的身邊走過去，夏夷則瞟了一眼，突然眼疾手快地拉住她：“阮太醫！”\r

　　 那女生驚了一下，左右看看無人，才驚疑不定地看著兩人：“……你是誰？”\r

　　 “我是……我是李焱，阮太醫怎麼不記得我了？”\r

　　 “……李焱……”女生撐著下巴想了想，又看了眼樂無異：“……你也認識我嗎？”\r

　　 “當然啦！小甜糕還是你親自接生的呢！”樂無異點點頭，略帶憂慮地看著夏夷則：“怎麼辦，國師不認得我們，阮太醫也不認得我們……”\r

　　 “接生……國師……你姓李？”女生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娘是不是姓夏？”\r

　　 “母妃的確姓夏。”\r

　　 “母妃啊……她已經是妃子了呀，居然過了這麼多年。”女生這才露出放心的表情，“我印象中的她，只是個剛入宮的小姑娘呢。你長得挺像娘的，幸好幸好……”\r

　　 “幸好……阮太醫？”樂無她又一副神游天外的樣子，伸手在她眼前搖了幾下。\r

　　 “這里不方便，去我實驗室吧。”阿阮這才回過神，“那里現在沒人。”\r

　　 \r

　　 “謝衣哥哥真是太厲害了，過了這麼多年廚藝居然半點沒有長進……吃他做的東西吃出事早就不是第一回了。”阿阮摸著辮子咯咯發笑，“說起來這邊的謝衣哥哥也不認得我呢，我的意思是，當太醫的那個我，這里我只是他的學生兼鄰居。對了，你們認識的阮太醫已經是太醫署令了嗎？想不到我這麼厲害啊，居然可以混到這樣的位置……那、那豈不是個老大媽了？我有沒有變得很丑呀！？”\r

　　 “沒有沒有，阮太醫駐顏有術年輕貌美，看起來還是二八少女。”\r

　　 “真的呀？”\r

　　 “真的，不騙你，宮里大家都傳言阮太醫不愧是神女一脈的傳人，體質不同凡人。”樂無異大力點頭，“連我娘親遠在西域也有所聽聞，羨慕的不得了呢！”\r

　　 “神女都是我多少輩兒的老祖宗啦，若真是遺傳了她的血脈倒是我的榮幸了。”阿阮的眼珠轉了轉，“難怪前些天我碰到一個女孩子，遠遠地看了我好久，最後跟過來問我認不認識她，她是不是你們說的聞人太傅？”\r

　　 “大概就是了，她在哪兒？”隊友又多了一個，一種“果然倒霉的不是我一個人”的暢快心緒油然而生。\r

　　 “她說她是美術學院的，對了，她留了號碼給我。”阿阮摸出手機來，“這個東西跟謝衣哥哥做的傳音偃甲可像了，還能傳文字圖畫，要是回去了，我一定讓他給我做個跟這樣差不多的！”\r

　　 “謝大師潛心研究多年，已經能做出這樣的東西了，還附帶一個小法陣可以傳送實物。”\r

　　 “是嗎！你們都見過了呀，真好~”阿阮笑眯眯地低頭撥號，夏夷則和樂無異互相看了一眼：還不知道怎麼才能回去呢。\r

　　 “喂~是聞人羽吧？我是阿阮……哎呀別這麼叫我啦，你現在有空嗎過來實驗樓一下好不好，有兩個人要見你……過來就知道啦，一會兒見！”\r

　　 夏夷則突然想起了什麼，看著電話轉過身來的阿阮：“有件事還要勞煩阮太醫。”\r

　　 “什麼勞煩不勞煩的，還有呀別叫我太醫啦在這兒沒有太醫，你看我都不叫你陛下的……有什麼事你直接說吧。”\r

　　 “給無異診個脈。”夏夷則低下頭和阿阮耳語了幾句，回頭看著抄手而立四下打量實驗室的樂無異。\r

　　 “……我明白了。”阿阮的神色立刻認真起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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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7-12 | | #古劍二#夏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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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十二]\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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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會這樣呢？不應該啊……之前還是好好的……”阿阮從床邊上站起來，難得地神色嚴肅起來，她握拳抵在唇下思索了一陣，重新抬眼看著樂無異：“小葉子，你最近有沒有覺得不舒服？”\r

　　 “不舒服？”樂無異抓了抓頭發，不明所以地看著阿阮：“我沒有哪里不舒服呀，阮妹妹剛才說不應該是什麼意思？”他抱起趴在自己腿邊擺弄玩具的小皇子，陡然腹間一陣撕扯般的劇痛襲來，樂無異的臉一下子白了，摟著小皇子的手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呃……”“小葉子你怎麼了！？”阿阮趕緊接手抱住險些落地的奶娃娃，同時朝外間喊：“夷則！聞人姐姐！你們快進來——”\r

　　 那陣疼痛來的莫名去的莫名，前後不過十幾秒鍾，樂無異的臉上已經是冷汗涔涔，身體微微地顫抖，腹部似乎還有些時隱時現的揪痛感。他平復了一會兒，，強撐起一個微笑安撫剛才受到驚嚇的小皇子：“沒事沒事，爸爸逗你玩呢……”小皇子依然一臉要哭的樣子，抓著他的衣角不肯松開，哼哼唧唧。\r

　　 “剛才怎麼回事？無異怎麼了？”夏夷則示意大皇子上前，自己則皺眉看著阿阮，後者的臉色比樂無異的還要難看：“小葉子的身體出了問題，他肚子里那個孩子……脈搏好像沒了……”\r

　　 “沒了！？沒了是什麼意思？那個孩子……”聞人羽吃驚地捂住了嘴，“大皇子去別苑的時候你不是來過嗎？那時候還是好好的……”\r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中醫的把脈其實不能完全作准，還得看其他方面的診斷，所以我按壓了一下他的腹部，孩子還是好好地在里面，可是……就好像冬眠了一樣，活著，卻……沒氣息……”阿阮搖了搖頭，沒辦法說出那個殘忍的詞。她大學是臨床中醫外科，到了這里以後接觸的書籍和醫者幾乎已經是當時的最高水平，更別提還有現代科學知識的外掛，但饒是比大家都多活了三十年的她也從沒遇過這樣的情況。樂無異身體里的那個孩子，就好像一團沒有靈魂的肉，靜靜地存在著，生命跡象也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看情形這樣的狀況已經過了半個月，但那個孩子依然好好地存在著，沒有動靜，也沒有流產的征兆。\r

　　 “……如果是……死了的話，會怎麼樣？”夏夷則定了定神，慢慢地開口。\r

　　 “……按我們那邊的情況，如果是……那個，半個月左右會自然流產，否則就要做手術。”阿阮看了一眼樂無異，“但是這邊男人懷孕和女人情況不同，這種血脈及其稀少，放眼整個國內已經去世和仍然活著的例子也只有不過百人，還都是偏遠的族群，根本沒辦法獲得多少資料。我只能說這邊可以懷孕的男人……從無一例死胎，就算出了意外也沒有流產的，全都順利生下來了，大概也就是傳說中的天賦。”\r

　　 “那無異現在是怎麼了？”聞人羽輕聲問，嗓門有點顫抖。\r

　　 “我說不好，只能說，現在那個孩子還是活著的……剛才小葉子好像肚子疼了一下，我怕……”\r

　　 房間里陷入了沉默。樂無異怔怔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腹部，他剛聽到這個世界的自己生過孩子時只覺得不可思議，後來阿阮告訴他現在肚子里還有一個，除了覺得怪異新奇，也有種莫名的興奮和期待——既然都生了兩個，那第三個應該也不成問題吧？甚至他還想著萬一到時候真的要去經歷那所謂的十二級疼痛時一定不能放過夏夷則，怎麼也得拉上他墊背，哪怕“罪魁禍首”不是這個夏夷則。可是現在，阿阮卻一臉凝重地告訴他，這個孩子可能就要出事了。他只覺得揪心地難受，整個人好像被沉入靜謐的湖底，看不到一絲光亮，感受不到一點溫度，好像連心跳和呼吸都沒有了聲音。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種突如降臨的驚喜和接踵而來的打擊，之前摸起來還熱乎乎的微凸小肚子里現在也好像慢慢地隱隱作痛起來。\r

　　 是自己的錯嗎？\r

　　 是不是因為這個孩子知道，自己不是他真正的爹，所以不願意被生下來？\r

　　 還是因為前些天自己和夏夷則毫無知覺的孟浪舉動，不小心傷了他？\r

　　 如果不是因為這場莫名其妙的穿越，也許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會有事情？\r

　　 看著呆呆坐著一言不發的樂無異，聞人羽捂著嘴轉身走出房間，阿阮看了夏夷則一眼，也追了出去。見小皇子已經被他哥哥哄住，奶聲奶氣地要求吃糖，沒有再注意這邊，夏夷則側身在床沿上坐下，伸手覆上樂無異摳著被面、微微顫抖的手，有力而堅定地握住。\r

　　 “……夷則……他還在的……吧……”\r

　　 樂無異聲音艱澀地動了動嘴唇，拉著夏夷則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你摸摸……是不是？”\r

　　 “……”夏夷則沒說話，握住樂無異的手又緊了緊。\r

　　 “夷則，我覺得……我們應該回去……”\r

　　 “無異……”\r

　　 “把真正的他們換回來了，應該就好了，對不對？”\r

　　 “……嗯。”\r

　　 \r

　　 “你猜測的沒錯。”阿阮從樂無異的肚子上移開手柄，關掉了儀器，活動了一下頸部。“明明不具備男子有孕的征兆，但卻測出來兩個脈象，很明顯的滑脈，胎心也聽很清楚。問題是……這個身體里原本是沒有孩子的，甚至可以說，這個身體不可能懷孕。要不要順便做個B超看一看？”\r

　　 “幣……抄？”樂無異擦干淨肚子上涼涼黏黏的東西放下衣服，坐起身來。\r

　　 “咳，沒什麼沒什麼……”阿阮朝樂無異做了個偷笑的鬼臉，又很快地轉回原來的表情：“陛下果然心思縝密，這麼小的異常都發現了。”\r

　　 “那是自然。”夏夷則臉上還是淡淡的，內心卻有點小小的得意：愛妃的小肚子摸起來手感略微不對，體溫也不如之前高，這些天還總是揉腰，簡單的把脈我也是略懂的。\r

　　 “陛下有何吩咐？”守在布簾外頭的聞人羽突然發聲，她剛才險些當著實驗室樓下看門大爺的面給夏夷則行禮，好歹給攔住了。\r

　　 “此地情況特異，不必拘禮。”夏夷則看著樂無異整好衣服，才掀開布簾：“我也不稱你聞人將軍，只管叫我夏夷則就好。”\r

　　 “君臣之禮不可廢。”聞人羽仍是一臉拘謹，陡然聽得樂無異一聲悶哼，臉色蒼白地捂住腹部蜷起身子，夏夷則立刻回身摟住他，沉聲道：“怎麼了？”懷中人的身體顫抖得厲害，兩眼緊閉，嘴唇也咬得發白，似乎全身的力氣都用來強忍不適，無暇開口說話。就在夏夷則以為樂無異快把嘴咬出血的時候，緊繃著的身子慢慢地放松下來，眼睛也緩緩睜開，還帶著朦朧的水光：“……沒事，剛才……突然就疼起來……現在好了。”\r

　　 “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r

　　 “……沒有……”樂無異搖了搖頭，那才那陣疼痛好像要把自己從腹中撕開一般，劇烈非常，卻又去得飛快，若不是手腳還有些發軟，額際濕涼，都以為只是自己的錯覺罷了。\r

　　 “無異，我們不該來此地，須得想辦法回去。”夏夷則給他抹去臉上的汗跡，“而且是盡快。”\r

　　 樂無異看了夏夷則一陣，又狐疑地摸著自己的肚子，小心地問：“是不是……孩子的問題。”\r

　　 “……”夏夷則點點頭，“空有脈象，卻無胎體，我們意外來此，恐怕只是魂魄附著在肉身之上，孩子卻無可寄身之處。”\r

　　 “……這樣很危險。”樂無異立刻明白了夏夷則的意思，“所以我們要回去，越快越好。”\r

　　 “可是，該怎麼做呢……”阿阮皺起了眉頭，“可是謝衣哥哥也不在這兒啊……”\r

　　 “也許在。”聞人羽突然出聲，“我之前路過了物理樓，看到了樓下張貼的表彰榜單，上面寫著‘謝衣教授及其團隊榮獲全國機械專業教學設計及說課比賽一等獎’，不管是不是，總要試一試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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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07-16 | | #古劍二#夏樂\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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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十三]\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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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可不像是說出來那麼簡單，又不是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四個小伙伴只記得過來之前統一食用了謝衣老師的大作，本想著解鈴還須系鈴人，以毒攻毒一下說不定就成了，可是半個時辰前他們獲知現下“這邊的”謝衣又留書出走了。\r

　　 就是又，沒有錯。\r

　　 人家都說搞技術的都是宅，謝衣一點也不宅，成天撒歡地往外頭跑，一去半年不著家，逢年過節的時候寄一點自制食物或者手工品什麼的回來慰(ci)問(ji)自己的師尊比如青椒韭菜月餅或者麻油雞丁湯圓之類的，一般吃不死人，多啃點化積散消食丸什麼的也就沒事了。\r

　　 但前段時日謝衣游歷西域後廚興大發學著做了幾道特色點心帶回皇城，師尊愛徒連帶著城門口接人的聞人將軍人人有份，結果皇帝閃避失敗昏迷半日，連灌了三碗清熱解毒茶才緩過來。太醫心有余悸地跟太醫署令匯報：謝大師功力見長，恐怕以前開的那些助消化藥丸都扛不住了。阿阮一揮手：沒事，鐵胃都是練出來的。\r

　　 “要不我們去問問謝衣哥哥的師尊？說不定他知道呢？”\r

　　 “聽說他為人特別高冷，連帶著他培養出來的手下，就是承包了太史局的那群人都擺譜，連見了皇帝都沒個好臉的，一個個鼻孔都要朝天了，好像他們不是凡人似的……”\r

　　 “怎麼聽起來跟我太師父一樣啊……不對，這邊謝大師的師尊不也是我太師父嗎！？喵了個咪的可別又是分岔眉大背頭啊，我一看到分岔眉就會想起掛科一想起掛科我就胃抽筋……”\r

　　 “聽說平時他就住在南海上的龍兵嶼，不怎麼外出的。”\r

　　 “南海比西域還遠吧！？寄信過去等他回復了說不定謝大師都回來了！”\r

　　 “說不定信寄過去拆都不拆就扔了，連皇帝的帳都不買的人……”\r

　　 “等等，聽說謝大師還有個老熟人在皇城里……”\r

　　 “是做什麼的呀？”\r

　　 “你說的莫非是國師？”\r

　　 “國師？就是那個……從來不肯上朝的？”\r

　　 “就是那個在皇宮住三十年了我都沒見過面的神棍嗎？”\r

　　 “我怎麼覺得聽起來很耳熟，夷則你是不是也想到什麼了？”\r

　　 “……你還記得游戲里三皇子遠逃西域的契機嗎？”\r

　　 “……假扮祭司混在國師出城的馬車上，卻不小心中了眠蠱錯過了百草谷接應的暗哨，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到了關外？”\r

　　 “……一覺醒來？你的支线居然這麼簡單！？”\r

　　 “你的莫非很難？出城第一頓飯你選的食物是什麼？我選的是爛面疙瘩。”\r

　　 “……我選的是‘不吃’……”\r

　　 “……夷則……”\r

　　 “……不要用那種節哀的眼神看著我……”\r

　　 \r

　　 “同學你好，請問你們謝老師在嗎？”\r

　　 “謝老師？他出差了。”\r

　　 “出差？去了哪兒你知道嗎？”\r

　　 “好像是到貴州去參加一個什麼技術論壇來著……”\r

　　 “他什麼時候回來？”\r

　　 “不知道，以前這種事兩三天的有，十天半月的有，甚至順便去旅個游的……也有……”\r

　　 “呃，謝謝。”\r

　　 “對了，你們找謝老師什麼事啊？你不是那個跟謝老師一起做機械自動化項目課題的樂無異嗎？上次參賽的獎金發下來了，謝老師出發前說讓你去找沈老師拿。”\r

　　 “沈……老師？”\r

　　 “就是跟謝老師住一套教師公寓的沈老師啊，中文系那個。”\r

　　 2014-08-07 | 63 | | #古劍二#夏樂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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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十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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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夜居然還住在學校那套破舊的教師公寓樓里，沒車庫的老式四層小磚樓對面樹蔭下停著一輛鋥亮的黑色卡宴，樂無異一眼就認出來就是那輛載過長得跟國師一模一樣男人的車，駕駛座前的面板上粘著一只兔子玩偶，有點眼熟。\r

　　 “沈老師！”\r

　　 “沈老師？”\r

　　 “沈——”\r

　　 “別敲了，樓下以為你卸門呢。”看不出顏色的防盜門從里打開，白發男人一手握著門把手，一手拿著半塊菜夾饃，看也不看皇城四人組一眼：“進來，不用換鞋。”\r

　　 “哦。”長得可真像啊，就差個眼罩了。\r

　　 四個人進了屋子，頓時擠得只有十個平方的客廳里滿當當。白發男人背對著門口蹲在一個小馬扎上，拿過茶幾上的醬瓶子給自己面前的小碟子里倒了點，他右手邊那個大約八九歲的蘿莉懷抱著半人高的兔子玩偶，眨巴著眼看著來人，視线在樂無異的呆毛上停留了一陣，一個高大的男人端著鍋從廚房里出來，白色短袖汗衫黑色睡褲加上白底綠邊的圍裙，配上他嚴肅的面容，倒也十分和諧有趣。\r

　　 “那個，打擾了。”樂無異撓了撓頭發，看了看屋里幾個人，轉向那個莫名眼熟的圍裙男：“沈老師，我們是來……”\r

　　 “你叫我什麼？”\r

　　 “……啊？”\r

　　 “徒孫異，你選修課不想過了是麼？”\r

　　 “……啊啊？”\r

　　 “謝衣到底是怎麼教你的？”\r

　　 “……啊啊啊？”\r

　　 看著樂無異越瞪越大的眼睛和其他幾人臉上不似作偽的迷惑神情，沈夜眉間的川字紋又深了一分：“……難道謝衣真的又……？”\r

　　 “倒像是他會做的事。”白發男人給自己盛了一碗稀飯，轉過身來：“一起吃？”\r

　　 “謝謝，我們剛吃過，我們是來找……”\r

　　 “謝衣不在。”\r

　　 “呃……這個我們也知道，所以我們是來問沈老師，能不能聯系上他。”\r

　　 “聯系不上。”\r

　　 “……呃。”\r

　　 “他又回去了。”\r

　　 “又……回……？”\r

　　 “請問，這個‘又回去了’是……？”夏夷則不動聲色地拉住樂無異，上前一步。\r

　　 沈夜摘下圍裙，在茶幾邊上坐下：“就是，你們來的地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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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麼回事，能給我們解釋一下嗎？”\r

　　 “這個問題麼，你算是問對人了，不過我不打算回答你。”\r

　　 “……！”\r

　　 “讓謝衣親口跟你們說明比較直接。”沈夜摸了摸小蘿莉的頭發，“小曦，把‘那個’拿出來給哥哥，好不好？”\r

　　 “是……‘那個’……？”\r

　　 “嗯，就是‘那個’。”\r

　　 “那……他們、他們會不會拿走……？”\r

　　 “不會的，哥哥保證不拿走，就在家里看看。”\r

　　 什麼那個那個的啊……樂無異越聽越奇怪，卻見小蘿莉抱著兔子站起來，噔噔跑進房間里，不一會兒捧著一個十分眼熟的盒子走出來。\r

　　 謝大師每次捎東西給自己，就是裝在一個這樣的盒子里，偃甲圖譜，珍稀材料，研究手札，以及食物。\r

　　 沈夜打開盒子取出一個閃爍著金黃色澤的物體，摸索著頂端按了一下某處，然後立起來放在茶幾上，幾個透明弧面上忽然爆發出光亮，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像浮現在上空。屋子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暗了下來，影像抖動了幾下後變得清晰，上面映出兩個人的身形，其中一個人似乎注意到了這邊，湊近過來，面容頓時放大。\r

　　 “謝大師！”四人驚呼，而畫面中的人好像也可以聽到這頭的聲音，笑眯眯地衝著樂無異打了個招呼：“傻徒兒，怎麼樣，那邊好玩嘛？”\r

　　 而同時，另一個人也轉過身來，和謝衣一模一樣的相貌，只是鼻梁上戴著一副水晶眼鏡，臉上的笑容更為溫煦——等等……為什麼轉過來的只有一個頭顱啊！身體呢？身體哪里去了啊！\r

　　 樂無異不知道自己已經把腦中的念頭給喊了出來，其他三人則震驚地面面相覷，顯然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一幕，為什麼謝大師的身影會在虛空中浮現，還可以說話！？\r

　　 2014-09-14 | | #古劍二 #夏樂 #總之就是慎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