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終末篇章,第一章:拉開帷幕(末日之戰打響,六翼天使的強制高潮凌辱)
第二次異星戰爭前7545年夏·生靈聚居地格蘭沃斯
奧杜克,請你安心的睡吧,這個家交給我就足夠,我會永遠想念你,帶著這份想念擁抱新的生活,不只是我,和我有著同樣傷痛的這些人也已經決定好了迎接這份嶄新的未來。
你走了已經四年整了,孩子們在慢慢地長大,大兒子打獵很有天賦,二兒子才這麼小就學會了寫簡單的小詩了,你不必牽掛他們,你也不必為沒辦法繼續陪伴他們的人生之旅而愧疚,他們知曉你做過什麼,不止他們知道,這方土地上的大家,這幾百萬個從各地趕來的人們都知道,我們會永遠銘記你們所付出的,一切也都會越來越好。
所以你睡吧,你安心的睡吧。埃拉蒂亞大人為你和那些展示唱誦哀悼的歌謠你可曾聽見?你與那幾百萬死去的人一樣偉大。我們接下來要走的路是你開辟的,我們身上那被魔獸籠罩的陰影是你驅散的。你當走的路已經走盡了,接下來你我的孩子、你我孩子的孩子們將延續你我人生的路,他們的眼睛將是我們的眼睛,他們會替我們看這世界,看雲萬里山千疊,看盡頭之海日高懸天不夜。
所以你盡管安息吧。
我用手帕揩去淚水,左手牽著還沒長大的二兒子,攥緊了他的手凝望前方。旁邊的鄰居,認識的和不認識的,都帶著自己的孩子來參加了這場象征魔獸戰爭結束的盛會,空氣靜謐,只有埃拉蒂亞大人唱詩班的歌謠如此悠揚。
那些日夜侵擾我們生命的已經被驅逐了,那在空中咆哮的惡獸已經被除盡了。
用戰士們的鮮血開辟出的路前所未有的光明,我聽到在最前方的埃拉蒂亞大人高唱著獨屬於精靈的語言,身邊的唱詩班們會用其他種族的語言作為和聲,有些歌詞聽不清,但有些歌詞為了送進每個人的耳朵里聊以銘記:
【背負眼淚與鮮血,用我們的方式開辟屬於自己的未來】
【銘記那些犧牲,我們用這樣的方式在無神的年代創造屬於我們的明天】
我相信未來是美好的,孩子們會長大,他們會有自己的孩子,孩子又會有新的孩子,可子子孫孫都將銘記的:生命的延續與生活的安全,是這一代英勇的人們用生命換來的。
我心中清楚,我心里明白,只是時至今日依舊會為那在幾年前英勇赴死的丈夫忍不住哭泣。無數人都在為死去的親人摯友而哭泣,但哭泣中那顆想要背負死者期盼而活的意願又是如此的強烈。大家都知道,這次集會上哭完之後,我們要笑著面對屬於我們的明天。
埃拉蒂亞大人的歌聲如此嘹亮,她整個人都蒙在聖潔的光芒之中,作為這數百萬生靈的領導,她將所有人都在今天召集到了一起,為死者與生者獻上祝福。我們則哭泣著傾聽,這場悲傷的盛會是與過去日子的告別,更是與嶄新歲月的問好。
正當這首聖歌來到最高亢如雲的部分時,本來漆黑的天空亮了,就好像太陽突然升起了一樣,每個人都嚇了一跳,光芒愈發盛大,我們就算閉上眼睛也不敢直視那份光芒,空氣中的氣息又變得截然不同,一種極其宏偉的氣息蒙住了艾斯蘭德,叫人忍不住想要跪地朝拜。
天空的明亮持續了幾秒鍾,隨後又復歸夜幕的黑暗。抬起頭,我看到祂來了。
神明,飄逸著無匹美麗動人的白色長發,用那如千年前一樣閃耀的雙眸靜默地注視著我們。這一刻本就神聖的場景變得更加神聖,這一刻本就感人肺腑的集會變得更讓人動容,每個人都知曉這是帶領自己從原始走向貧瘠,將我們從無知與危在旦夕中拯救出來的神明,每個人都在看到祂的身影後跪伏在了地上,在場的幾百萬人,無人不稱頌神的偉大,也無人不為神的親自到來所感動。
“孤聽到哭聲了。”
神以那有著無上睿智的眸子看著我們,看到我們臉上的淚水,看到我們遠處那漫山遍野的墓碑,祂的神情疑惑又悲傷,一定是這樣的,因為祂愛著我們,所以必將為我們的英勇所感動,也必將祝福我們每個人的未來。
“怎麼了?”神降落在埃拉蒂亞大人的身邊,看著我們在這幾十年里推舉出的最有能力的領袖,而埃拉蒂亞大人則跪在地上,恭敬地親吻了神赤裸的腳背,然後誠懇地回答道:
“回無上偉大之神,我們剛剛結束了一場和魔獸之間長達六十年的戰爭,現在正在舉辦陣亡勇士的追悼會。”
“原來是這樣…”神的眸子掃過在場的幾百萬人,每一個人的情緒都逃不過祂的雙眼,所以祂問埃拉蒂亞大人道:
“你們失去了重要的人,為何此時卻見不到什麼頹喪?”
“悲傷固然是悲傷...”一位在那場戰爭中幸存下來的將軍搶白著,聲音中帶有欣喜與興奮:“但我們做到了!沒有您我們依然做到了…從此之後沒有魔獸會再來大規模的侵擾了…此後就是我們的時代!”
此後,神有很久沒說話,祂歪著頭看我們,眼神中的情感是疑惑嗎?還是些什麼其他情緒呢?我這樣的平凡生靈自然無法揣摩神的想法,但我真好奇祂接下來會做什麼呀,畢竟祂最偉大,最崇高,所以祂接下來會說什麼呢?會因為我們的表現而安心離去?還是會稱贊我們中的每一位,給予我們最珍貴的獎賞?說不定還會嘉獎埃拉蒂亞大人呢!
在我期待的目光中,神舉起了祂的右手。
傳說中,神的左手司掌著毀滅任何事物的力量,右手則司掌著創造任何事物的力量。看到祂的動作之後,我們都疑惑地看著舉起右手的神,不知道祂會做什麼,只是感覺到一股輕柔的風沒來由地吹過整片土地。
隨後,我們看到遠方的墳墓里伸出了一只只手,那些手臂破土而出,我聽到無上之神說話了:
“這種苦難不該由你們承受,孩子們,去享受與親朋重聚的美好吧。”
神說完這句話之後,我們眼看著遠處的墳墓中爬出一個個身影。陽光下,他們的肢體完好,身體干淨,甚至連衣服都沒有任何程度的破損,他們站著,看著自己的身體,似乎也在疑惑為什麼本該死去的自己又一次擁有了對這個世界的感知能力。隨後他們走下用於埋葬他們的山坡,他們注意到了我們,然後向我們慢慢地走過來,時間仿佛就在這一刻凝滯了。
我錯愕地看著那些復活的戰士,而那些走過來的戰士們也有著同樣的錯愕,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也太超乎於我們的預料,聖歌停了,埃拉蒂亞大人面色極其復雜地看著那些復活的戰士們與前來悼念的人們走到一起,本就紛亂的場面因為人數的陡然增加而變得更加紛亂,可此地沒有狂喜的呼喊也沒有親友重聚時的歡呼,大家只是小心翼翼地念著對方的名字,在確認那是自己故去的親朋後,無聲地與他們抱在了一起,目光卻還是會轉向那位剛剛完成了偉大壯舉的神明。
“不必感謝孤,孩子們。”神擺了擺手:“也不必在孤面前壓抑自己的欣喜,孤想看到你們歡笑慶祝的樣子,所以請隨意。”
每個人都沉默了良久,直到神投來疑惑的目光時,大家才意識到現在應當順應著神的喜好去慶祝。沉默的人群中,有人突然爆發出歡呼跳進了被復活的丈夫的懷里,其他人於是如法炮制,一時間歡呼聲震天動地。我也找到了剛才還在真誠悼念著的奧杜克,我和孩子們一起抱緊他,我親吻他,與他訴說著思念,格蘭沃斯這片大地上的場面頓時變得感人至深,神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可在場的每一個除了神之外的人,恐怕都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違和。
可無人對神言語,無人提出質疑,神慈愛地注視著我們,我們則在祂的目光下歡慶。
混亂的歡樂中,神所站的位置閃爍過了一道一閃而逝的斑斕光芒,我看不懂那道光芒意味著什麼,只是抱著奧杜克的身體,親吻他的臉,強迫自己接受這份神的恩賜。
極北之地艾斯蘭德·龍脊凍原
天氣晴朗,艾斯蘭德的能見度相當高。
全副武裝的軍隊無聲且肅穆地前進著。即使此時步行的速度不算快,近十萬人組成的軍隊齊步行走也會發出相當震撼的聲音。一雙雙鐵靴踏在青草覆蓋的冰冷大地上,仿佛能讓地面產生震動,也仿佛能讓山脈都為之搖晃,山川與蒼穹靜默地注視著這支軍隊,它們知曉出現在這生命禁區的這股龐大部隊意味著什麼。
到了蓋亞大陸與卡俄斯世界做最後交鋒的時候了,這是蓋亞大陸與卡俄斯世界開展最後一戰的軍隊。
兩年的戰斗讓整個蓋亞大陸血流漂杵,屍橫遍野。在各個國家周邊的大小村莊無一幸免,每一周,大小城市都需要迎接新的逃亡流民,這加重了每個國家機器的負擔,讓城市的財政之處出現巨大的混亂,但相比這種經濟負擔,更讓人無法忍耐的是惶惶不可終日的恐懼。
異星之門打開的位置無法完全確定,在戰爭剛剛開始的那幾個月里,沒人知道異星士兵的軍隊會不會襲擊自己所在的地區。除了有翼族的國都和魔族的海外島嶼之外,全蓋亞都沒有安全的土地,異星人張牙舞爪的殺入城市,帶來的便是巨大的傷亡。親人的離散,摯友的去世,故鄉在火焰中燃燒,愛人在怪物的蹂躪中哀嚎,流淌的鮮血,戰士的屍骸,這些事物編織著屬於蓋亞過去兩年的時光,給每一個蓋亞人都留下了極為慘痛的記憶。
有那麼一段時間,距離都城較遠的大小城市的居民都不事生產,每天都在擔心著自己的城市是否會被異星人突如其來的襲擊,鐵匠鋪的火焰不再熊熊燃燒,田間沒有農夫勞作,因為與其在辛勞中迎接死亡,那些人們更願意選擇以輕松的方式走完一生。酒吧和娼館等風花雪月的場所倒是每天都門庭若市,就好像是在這種放縱的快樂里才能尋找到末日臨近前的一絲安心感一般,一部分蓋亞的居民選擇了放任自己墮落腐化,而這樣的城市往往崩塌得更快。
但是也正如光明與黑暗會伴生存在一樣。有自甘墮落的人也自然就會有奮起反抗的人。在這兩年里,蓋亞聯軍得到了普通人的積極響應,有太多平凡的人放下手里的農具或是鐵匠錘,披上盔甲拿起武器成為了英雄,他們在過去兩年間加入了蓋亞聯軍,而很大一部分足以流傳後世的英雄也都源自於這些白丁出身的平民。
異星戰爭第一年出現的異星獵手范迪爾、破軍之將卡爾佐夫、草原騎士達克賽爾、不眠的卡羅爾…無數曾經從未有過軍旅生涯的普通人在異星戰爭中斬將立功,將自己的英勇名號傳遍了蓋亞大陸。
只不過,在這種恐怖的局面下選擇成為英雄,要付出的代價顯然過於慘烈了。
蓋亞與卡俄斯每一場戰斗的結果都是慘勝如敗,每一場戰斗中蓋亞的士兵們都要被迫面對單兵作戰能力數倍於己方的異星敵人,蓋亞生靈會疲憊,可異星士兵不會,蓋亞生靈需要睡眠,可異星士兵不需要睡眠,蓋亞士兵的戰斗需要攜帶大量的補給輜重,一天至少要進食一次,可異星人幾個月進食一次都完全不成問題,需要攜帶的,體積最大的魔炮是活體生物,完全不需要為運輸而發愁。
在這種劣勢面前,蓋亞人選擇用生命去彌補在戰斗能力上的鴻溝。
一群蓋亞生靈死去,另一群蓋亞生靈填補部隊的空白,這樣的過程每天都會重復數次。短短兩年的戰斗,蓋亞大陸死去的士兵數量就達到了數百萬,平民更是不計其數。蓋亞聯軍每天都在征兆兵丁,但士兵的數量好像永遠都不夠。
正如此前所說,這場異星戰爭中,蓋亞付出的代價太沉重了。
繁榮的城鎮變成廢墟,炊煙裊裊的村莊被夷為平地,大型的城市只剩下斷壁殘垣,小型的城市干脆被從地圖上抹去。有那麼一段時間,在聽聞某個村莊被異星軍團屠殺的消息之後,甚至沒有人去處理那些村莊的屍骸,因為人們害怕異星士兵會卷土重來,這直接導致了腐爛的屍體傳染出可怕的疾病,可疾病甚至還沒來得及擴散,附近的村莊就已經被異星士兵屠戮了個干淨。
沒有空余的土地為這些犧牲的英雄當做墳墓,很多在戰場上拼殺到流干最後一滴血的戰士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留下。太多人在戰斗結束之後被就地掩埋焚燒,送到家眷手中的,或許只有一枚漂亮的勛章和戰士生前所穿的染血軍裝,以及一筆聊勝於無的撫恤金。
太多犧牲,太多流血,太多分離,太多傷懷。
無數居民發出“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重享太平”的疑問,他們尋途於史家,史家無寶;問計於官員,官員沉默;求教於哲人,哲人聳肩搖頭,手指朝陽示意相信未來。在去年年末的湍流河戰役之前,這場戰爭究竟會不會勝利都是一個巨大的未知數。
對於任何一個生靈來說,兩年的時間都不算特別漫長。只是對於異星戰爭期間的蓋亞大陸來說,這兩年異星人造成的傷害,甚至比當年瘋狂的魔族席卷大陸時來得還要深重,這兩年也好像永遠沒有盡頭的無間地獄一樣。
蓋亞生靈最可貴的一點特質就是:他們會在希冀著的光明未來面前爆發出最可怕的力量。人們相信即使天空一直陰雲籠罩,也總有一天會撥雲見日。希望的力量是那麼強大,眼下的環境越是絕望,就越是有人顫抖著高舉拳頭呼喊出“為蓋亞而戰”的口號。
所以有人接過戰友的武器,有人扛起長官的戰旗,有人繼承兄弟的遺志,奔赴下一個戰場,有人抖落悲傷,重新踏上向異星人發起討伐的征途。
如今在龍脊凍原默默前進著的,就是這樣存在的集合。
蓋亞大陸能調集起來作戰的士兵已經所剩無幾,各個城市還留有一些用以守護城市的部隊,除此之外,幾乎所有的部隊都被調集到了極北之地艾斯蘭德。對於蓋亞聯軍來說,這是能夠派出去的最強大也是最後部隊了,每一位蓋亞聯軍的成員都知曉在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有多重,也知曉著這場戰爭終於有了結束的希望,所以這支軍隊沉默著,卻斗志昂揚。
只不過對於蓋亞大陸的士兵來說,這片凍土實在是太過於寒冷了。傳送門的建立數量已經達到了極限,如今已經無法再分出魔法師來維護傳送門,士兵們不得不通過步行的方式從灰色守備要塞跋涉到艾斯蘭德,這是一場極寒的遠征,只這條遠征之路,就足以成為蓋亞聯軍的嚴苛考驗。
士兵們在野山花河駐扎營地的時候換上了厚實的冬裝。可任誰都沒想到踏入艾斯蘭德最外圍的一瞬間氣溫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降低。每前進幾公里,溫度就會再降低一個檔次,等部隊行進到龍脊凍原的時候,已經有兩百多名體質較差且此前一直在炎熱地帶駐守的士兵在晚間被凍死了。
剩下的人默默掩埋了那些屍體,繼續堅定地向前。
龍脊凍原比起艾斯蘭德的其他地方還算得上一處自然風光相當不錯的地界,地上有大片大片的積雪,但比起積雪更多的還是韌性非常強的地衣與苔蘚,這些幾乎覆蓋了整個龍脊凍原的植物扎根在這片荒原那厚達幾百米的凍土,連水都無法滲入到土壤的底端。
抬眼望去,遠方是一片整齊的黑暗。如同天空中降下了一面牆壁,隔絕開了冰帶之外的一切。
如今部隊已經快要走過了龍脊凍原,遠處那如同巨龍翅膀一般的巨翼山脈已經漸漸小了,能看到一縷陽光照射在峰頂的積雪上,墨綠色的苔原呈現出一種雄渾的自然魅力,若不是接下來即將與恐怖的邪惡決一死戰,此刻的風景一定會讓人感到心胸開闊。
這會兒卻沒人有那個閒情雅致去望那雪山一眼,只是抬頭向前。
看著那仿佛能夠隔絕一切光芒的黑色帷幕,每一個蓋亞的士兵都握緊了手中的武器,這一握中的情感包含著恐懼和緊張,但在隊伍最前方走著的身影和時不時飄過來的話語卻能夠讓他們稍微安下心來。
走在隊伍最前頭的是蓋亞事務所的精銳們。在整個蓋亞聯軍中,他們的實力最為強勁,所以也義不容辭的充當了整支蓋亞聯軍的先鋒。宙斯,波塞冬,阿瑞斯,赫拉,赫斯提亞,赫爾墨斯,德墨忒爾,雅典娜,阿爾忒彌斯,這幾位精銳的冒險者就像是雁群中的頭雁,默默地承擔下了最大的恐懼與壓力。
不,說是沉默倒也並不對。
在隊伍的最前方,有一位颯爽的身影一直在口若懸河地說著什麼。
“…然後我就在想,那頭龍肯定不會白白地被我暴打一頓之後就這麼放過我,之後肯定會突襲,我就假裝放松警惕,找了個懸崖的位置等它撲上來,結果真讓我猜著了。”
說這話的人正是獸人族的至高領袖——白之死芙蕾雅。不知是時時刻刻保護身體的斗氣在加護,還是因為像是這種體格強健到能夠單槍匹馬殺死巨龍的人對寒冷也是一樣的無所謂,總之這位足以在獸人族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強悍獸王依舊穿著她執政或是廝殺時會穿的那套奔狼服,只是內里稍微綴了一些羊絨。本人則像是在地之喉一樣老神在在。
奔狼服的後擺隨風獵獵作響。在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龐大部隊中,芙蕾雅就像是來旅游的觀光客一樣,心情輕松的騎著她心愛的白狼,甩著尾巴聊著天,肩上扛著的那把鋥光瓦亮的大太刀,這是芙蕾雅為這場戰斗特意重鑄的武器,沉重,鋒利,堅韌,艾比魯夫鋼打造,比普通的大太刀要大要長,足足有五十斤重,芙蕾雅揮動它卻仿佛揮動一根木棍般輕松。
這種緊張的氣氛下,連胯下的座狼都因為感知到了前方的危險而放慢了速度,可芙蕾雅卻好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一邊聊著自己當年如何屠龍,一邊帶領著全軍向前,在旁邊靜靜聽著芙蕾雅繪聲繪色地講故事,一邊抱緊懷里的赫拉。其他精銳組的成員也只是看著芙蕾雅滿不在乎地駕馭著奔狼向前什麼都沒說,本來緊張的氣氛被芙蕾雅一通滔滔不絕的講述搞得緩和了一些,只是那迫近的黑暗卻還是讓人們輕松不起來。
而作為芙蕾雅的貼身護衛,這個時候的花也自然而然地跟在芙蕾雅的身盼,她騎著戰馬,跟隨著芙蕾雅又走了許久,才輕輕拽了拽芙蕾雅的衣擺,又指了指橫亘在天地之間的那黑色帷幕,示意部隊已經到了此前所觀測的異星屏障之前——這個屏障在之前的觀測中並沒察覺到什麼殺傷性魔力的波動,聯軍推測這是一道只為遮掩視野之用的帷幕。
“哦,已經離得這麼近了啊。”
等獸王講完了自己如何從巨龍胸膛中挖出心髒並當眾吃掉的故事後,整個先頭部隊已經到了冰帶的邊緣。軍隊逐漸停下,這片曠野逐漸有了向下的坡度,向前方,積雪覆蓋的土地變得更多,但似乎並沒有前幾天那般冰冷了。
周圍的幾十顆寒樹上這會兒零零星星地蹦出了幾顆藍色的果實,那是制作最頂級治療藥水的原材料之一,芙蕾雅看到那些果實之後笑呵呵地指了指那幾棵寒樹:
“你們要不要去摘幾個果子帶回去?這東西在拍賣行能拍出一百多金幣一顆,比血果都值錢多了啊。”
沒人說話,所有人都抬頭看著那上百米高的黑色帷幕,如今這黑暗近在咫尺。獸王看到部隊的沉默之後又是淡淡地笑了笑,看向後面綿延不絕的部隊,對他們說道:
“你們這一路沉默的像是在參加葬禮啊,我的同胞們。”
“您不害怕嗎?”一個獸人士兵看著芙蕾雅,臉上的表情寫滿了緊張:“我們要和最後也最強的異星人決戰了…卡俄斯第一軍團,強度應該是難以想象的吧。”
“怕什麼?把招子給我放亮,武器給我抓緊!”芙蕾雅提高了嗓門:“殺敵技巧之外的一切全都給我拋到腦後,那麼多異星雜碎我們都殺過了,還怕這種殘兵游勇嗎?”
那些士兵聽到了芙蕾雅的話,緊了緊手里的武器,沒再說話,部隊也在這里整齊的停下了,他們在野山花河集合之後收到的命令就是在這個異星屏障之前集合。
“全軍注意,步兵為騎兵讓開通路,騎兵整理陣型,隨後的戰斗由人族王立騎士團為先頭部隊,各軍團協同衝鋒,現要求各軍團長對所負責軍隊陣型進行整備,隨時准備展開戰斗。”
芙蕾雅話音剛落,從隊伍的中段傳來了魔王AO那被魔法增幅過的聲音。芙蕾雅聽到之後聳了聳肩,笑了笑之後吼了出來:
“你們聽到那位魔王的話了,快給我動起來!”
前端的冒險者們立刻回到了軍陣中開始召集副手指揮調度士兵,除了一直守在灰色守備要塞的士兵之外,幾位領袖帶來的士兵都已經演練過了大規模軍團戰之間的配合,調度起來相當的快,至於灰色守備要塞來的這些兵士則稍微遲緩一些,因為還未曾磨合過的原因,他們被放在了側翼。
“透過這黑幕什麼都看不見。”宙斯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這片黑色的帷幕:“不知道進去之後面對的會是一座城還是一支軍隊啊…”
就好像是為了響應宙斯的這個問題一樣,阿瑞斯召喚出了幾只鷹隼,控制著這些鷹隼飛向了黑幕之中。在另一邊,德墨忒爾擔心這些信使會遭遇不測,還為它們加持了護盾。鷹隼觸碰到護盾之後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徑直從黑幕中穿了過去,沒過一會兒便又飛了出來,落在了阿瑞斯的肩膀上。
“宙斯,它們在里面列陣等著我們,沒有修築任何防御工事,就在冰帶區里列隊等候我們。”
阿瑞斯拍馬趕到宙斯身邊匯報情況,宙斯皺起了眉頭看向阿瑞斯:
“沒有其他埋伏嗎?”
“沒有。”阿瑞斯也感到疑惑:“整個冰帶區的能見度不算差,雖然彌漫著異星人的黑色氣息,但是因為地面有大量積雪的緣故,它們無處遁形。冰帶區的樹都被燒光了,留出了一個極其巨大的空曠平原,我看著好像是…”
“擂台嗎?”宙斯低聲呢念叨了一句。軍隊忙碌的四下移動,調整著陣型和結構,投石車上裝填好了用於第一輪發射的魔晶石,魔晶炮也被推進到了作戰位置。空中的獅鷲和戰爭奇美拉分別列隊,與精靈族的巨鷹大隊維持在同一高度,屆時將直面敵人的異星飛獸。而有翼族的戰士們則維持在比獅鷲低上幾米的高度中,准備向敵人發起空襲。
隊列調整完畢之後,宙斯回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這道黑色的帷幕之後,便是整個大陸面對的最後挑戰。情報顯示,當時將巨人族滅族的卡俄斯世界第一軍團也在黑色帷幕的對面,它們會是怎樣的強大仍然無人知曉,未知帶來的緊張讓這個男人心髒飛跳,可對於宙斯而言,這是來自心底的心潮澎湃,他熱愛挑戰,而這一次他將要面對的,正是最為嚴苛的挑戰。
不僅關乎到個人的生死,還關乎到整個大陸的未來。
“怎麼了,怒吼天尊。”芙蕾雅的座狼踱步到宙斯的戰馬身邊,獸王看著宙斯懷里一臉嚴肅的赫拉,笑了笑:“不把你的小女朋友編到後面的魔法師陣列里嗎?”
“不…”赫拉先於宙斯回答了芙蕾雅:“我和他同生共死。”
“你們呢?蓋亞事務所的英雄們。”芙蕾雅轉頭看向了赫斯提亞等人:“你們也是魔法師,不選擇退後嗎?”
“獸王大人。”阿瑞斯笑了笑:“我們不會畏懼,我們會直面異星雜種的長槍硬弩。”
“雖然有點熱血衝頭,不過我喜歡你們這個衝勁,要加油啊,我期待看到你們都活著回去的樣子。”芙蕾雅開心地甩了甩自己的狼尾,隨後又轉頭看向了一直在身邊的花:
“小花啊,准備好和我一起闖地獄了嗎?”
【花會隨時為您而死】花用手語比劃過之後,將她的新佩劍拔了出來——芙蕾雅在花痊愈之後,將茵可薩絲的劍用特殊工藝進行了重鑄,打成了一把獨屬於這位最受寵愛的秘密部隊成員的佩劍。
說話間,一匹黑色的駿馬從軍陣的後方緩緩踏足到陣列最前端,白發的魔王騎著她那全副武裝的邪靈馬走到了陣前,手里拈著魔杖,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在那紛亂的白發之後,魔王的冰冷雙眸如此奪目,似乎已經映出了不久後她面前的屍山血海。面沉如水的魔王微微調整著馬頭的方向,踱到了赫斯提亞的身邊:
“瘸著一條腿,騎馬沒問題嗎?”
“多謝魔王關心,我沒問題的。”赫斯提亞禮貌的低下了身子作為敬禮,一旁的波塞冬看到AO之後嚇了一跳:
“魔王您也要打頭陣嗎?”
“這叫什麼話,白之死可以,我自然也可以。”魔王撇了撇嘴舉起了魔杖——這兩位實力堪稱頂級的強者彼此之間稍微有點攀比心,誰都想證明自己是單兵作戰能力更強的那個,在這種近十萬士兵注視下的大場面里,如果獸王敢於身先士卒而她魔王AO卻在軍陣後方穩坐釣魚台,不管別人怎麼想,AO自己都是容忍不了的。
所以AO站在這里,對著那黑色的光幕舉起了魔杖。一旁的芙蕾雅依舊將那把大太刀,看了一眼帶著不服輸的精神走到陣前的魔王,眼中緊緊地盯著魔王那根魔杖,頗為好奇地問道:
“你要做什麼?”
“把這個礙事的屏障清除。”魔王說完,微微晃動了一下魔杖,血色的光芒在AO的周圍綻放開來,旁邊的赫拉因為感受到了龐大的魔力波動而向AO投來了驚訝的目光,注視中,AO的魔杖頂端射出了一道紅白兩色的光芒,正打在那道光幕之上。光幕被擊中的位置則立刻開始大規模的溶解,一直溶解到了能夠讓全軍都不碰到黑色光芒順利進入的程度之後,其他人也能夠看到在另一側的異星士兵了。
在那白色的世界中,那充滿著不祥黑色氣息的異星士兵的存在是如此突兀。
兩軍的距離依舊很遠,但因為冰帶的地勢更低的原因,大部分蓋亞聯軍都得以見到那些給蓋亞大陸帶來深重苦難的敵人。它們聚集在那被稱為蓋亞第一高峰的擎天之柱下,就好像是從擎天之柱頂端流淌下來的液體一樣向遠方鋪開。它們的布陣井然有序,此刻亦是沉默著,好像就在等待著蓋亞的軍隊來到現場。
異星士兵,弓箭手,獸騎士,異星戰象,有翼大魔,異星巨人,活體炮台,床弩,以及天空中密密麻麻的異星飛獸,都無聲地站立著,就好像是塵封多年的機關,需要有生人接近才會將它們觸發。而它們身上凝結出的黑暗又是那麼的濃郁,冰帶的能見度高到一反常態,可即使如此也無法照亮那些可怖的異星士兵。
“前進。”
獸王芙蕾雅向整個部隊下達了命令,部隊於是又一次開始了整齊的移動,離異星軍團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又過了數十分鍾之後,最後的蓋亞軍隊,與最後的卡俄斯軍隊,相隔僅有一個悠長陡坡的距離,這個陡坡很適合衝鋒,芙蕾雅站在軍陣的最前方,對這場戰斗的勝利又有了點把握。
最後的決戰就在前面等著。宙斯的目光越過了異星軍陣,看著在最遠方矗立著的那頂仿佛將天與地連接起來的山峰——擎天之柱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塞滿了深刻記憶的地方,看到這座山的一瞬間,他便回憶起了三年前自己帶隊登上擎天之柱頂端的經歷。
若山頂那個強大到超然於萬物之上的存在能夠看到這場戰斗的話,會有什麼想法呢?
她會在最危難的時候伸出援手嗎?
“空零會從山上下來嗎?”就好像是心意相通一樣,赫拉也問了宙斯這個問題。而宙斯則突然像是想通了一樣揉了揉赫拉的腦袋:
“這是我們的戰爭,我們用決心和勇氣打出了今天的局面,無須那個存在降下憐憫伸出援手。這條用勇氣和希望開墾出來的路,我們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到底。”
“嗯。”赫拉的後背貼著宙斯的胸膛:“那我會陪你走到底,無論結局如何。”
軍陣前方,黑幕在消融出一個巨大到足以讓蓋亞士兵全員看到對面光景的破洞後停止了進一步的溶解,芙蕾雅看著前方那些異星士兵密密麻麻的影子,旁邊的AO則放下了魔杖,騎在那匹駿馬之上,什麼話都沒說,可身體內的魔力卻在奔騰。
“真是龐大的規模啊。”芙蕾雅感嘆著看了AO一眼:“你剛剛那個是什麼魔法?”
AO也轉頭看向了芙蕾雅,兩位可以說是當下全種族最強大的存在對視了一會兒,魔王突然笑了:
“你對魔法這麼好奇嗎?這一仗之後我教你啊。”AO的魔杖在指尖旋轉:“不過我希望你能把你們種族血果的種植技術分享出來啊,那麼好吃的水果魔族也想自給自足。”
“之後再說吧——對了魔王,給我一個聲音增幅魔法。”芙蕾雅清了清喉嚨:“我得給小伙子們打打氣,可惜啊我沒法做那個炫酷的登場儀式。”
“行,戰前演講還是你最在行。”
AO點頭,隨後揮舞了一下魔杖,聲音增幅的魔法頓時作用在了芙蕾雅的身體上。此刻蓋亞聯軍的部隊已經展開,擎天之柱的注視下,聲勢浩大的蓋亞聯軍噤若寒蟬。前方的士兵看到了遠處異星部隊的影子,看到它們那恐怖的數量,看到那比平日里見到的還要大上一倍的異星戰象,都感到了比來時更加強大的壓迫感。
恐懼在沉默中悄然蔓延,即使戰士們在此前已經准備好了將生命奉獻給抗擊異星人的事業之中,到了真的與卡俄斯人的王牌部隊正面對峙時,也無可避免的感受到了讓人牙齒打顫的恐懼。在這份恐懼中,芙蕾雅的聲音如同撕破黑暗的光芒。
“害怕了嗎,蓋亞大陸的戰士們?”
芙蕾雅的座狼在陣前慢慢地踱步著,獸王的金色眸子盯著每一個在最前頭的士兵——在最前頭的都是各個種族中最精銳的士兵,各個都在過去兩年的戰斗中立下過汗馬功勞,但即使是雙手沾染過無數卡俄斯人鮮血的他們,現在也感到了恐懼。
回應芙蕾雅的目光中,那份恐懼幾乎要溢出眼眶。
沉默的聲音是如此震耳欲聾,芙蕾雅的聲音回蕩在這片曠野中,然後回音被蒼穹吸納,最終傳入了擎天之柱頂端無上神明的耳中。
空零就站在擎天之柱的頂端,站在懸崖的邊緣,重心再向前一點便會從這座九千米高的巨山上墜落。可芙蕾雅的聲音聽在祂的耳中是如此的清晰,也如此的激烈,激烈到讓神明那沉寂了數千年之久的心髒突然加速跳動了起來。祂用復雜的目光望著天邊,眼波流轉,仿佛就要垂下淚。
祂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聽著,靜靜地看著,風吹動祂的長發,除此之外,一動不動的祂仿佛一尊佇立了一萬年的雕像。
龍脊凍原的邊陲,白色的座狼發出了一聲長吟,芙蕾雅的目光轉為冷冽和決絕,她本就能發出非常響亮的聲音,如今在增幅魔法的加持下,恐怕那鋪滿天際线的異星士兵也能聽到芙蕾雅的呐喊:
“告訴我,你們的前方是敵人嗎?”
“是…是敵人…”幾個士兵小心翼翼地回答著,而芙蕾雅則用一聲咆哮打斷了那個士兵:
“是敵人,但與此同時更是我們的光明未來!”
萬獸之王此後便駕馭著那匹座狼在陣前巡游,與此同時,完成了流傳後世,被寫入歷史教科書的“末日戰爭演講”:
“那些敵人就是最後了,那些敵人代表著我們為期兩年的拼殺之路終於走到盡頭了,最後的勝利就在前方,蓋亞的和平就在前方——蓋亞的子民們啊!利刃出鞘,魔法就緒!我們目光所及之處,那猙獰的敵人擋住了大陸的光芒,我們要重新接回這片大陸的燦爛朝陽!”
“蓋亞的戰士們啊,前方有危難阻擋,前路可能通向死亡,但向前,向前的我們就有機會殺出一個燦爛的明天!”
“我在你們眼中看到了恐懼,但你我都清楚啊!當這群畜生再次發展壯大,當它們再次以鐵蹄踏入我們的領土之後,它們的長刀穿刺的是我們的摯友,它們的弓箭射穿的是我們的親人,它們用非人手段凌辱的,是我們的妻子和女兒!”
芙蕾雅攥緊了拳頭,聲音咬牙切齒:“想想它們在過去兩年給我們帶來的傷痛,想想它們怎麼玷汙我們的榮耀和尊嚴,想想它們如何傷害我們所珍惜的一切,想想它們怎麼奪走我們生命中的珍貴!現在你們告訴我,誰能釋懷這刻骨銘心的仇恨,又有誰能原諒這些面目可憎的仇讎?!”
獸王的聲音愈發憤怒高亢,她調動著每一個士兵的情緒,雄渾動聽的女聲中,宙斯看到旁邊的士兵眯起了眼睛,緊緊地攥著手中的長矛直到指甲發白。他知道芙蕾雅的演講起到效果了,所以他輕輕地對著手上的戒指說道:
“赫斯提亞,我要點一份華麗的照明魔法,想辦法給獸王陛下壯壯聲勢。”
“知曉了,宙斯大哥。”
那邊的赫斯提亞回應的相當快。幾秒鍾過後,一道光芒的細线悄悄散開,然後以極快的速度蔓延到了整個蓋亞軍陣中,每個人都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腳下亮起了華麗祥和的白色光芒,而魔王AO也注意到了光系魔法師的良苦用心,她微微一笑,將魔法注入到地面。在她的操控下,每個人腳下亮起的光芒最終組成了整個蓋亞大陸的巨大輪廓,紅白亮色的光芒,將聯軍的士兵完全包裹了住。
盔甲反射著那份魔法的光芒,這一刻,蓋亞聯軍的士兵們仿佛天兵天將一般英武非凡,芙蕾雅的聲音響徹在龍脊凍原之上,在軍陣最後方的馬車前,由薇薇安侍奉著的安潔莉卡看著在光芒加持下的蓋亞聯軍,伸手召來了王立騎士團的領袖亞瑟·隆巴頓:
“派部隊向平原兩側移動,尋找異星人有可能包圍我們的地形加以把守,留意其他進入冰帶的路,派你最精銳的部隊延緩敵人可能的增援和游擊。炮兵和投石機率先移動,找到合適位置之後對敵陣進行遠程打擊,點幾個運動能力強的魔法師小隊從側面包抄,目的是狙擊敵人的活體魔炮,但不要長時間停在同一個位置。”
“領命。”亞瑟收到指令後立刻轉身離去。人族女皇靜默地看著參與這場末日之戰的軍隊,感慨地長嘆了一口氣,隨後對薇薇安說道:
“冰帶區比我想象中的暖和多了,是那位神明的垂憐嗎?”
“我不知道,女王陛下,但或許真的是呢?”
而此刻,在擎天之柱的頂端,空零在聽了芙蕾雅的演講之後,輕輕地拍起了手,眼神中滿是贊揚,甚至聲音中有幾分哭腔:
“蓋亞,你聽到了嗎,這就是生靈們的力量。”
祖龍蓋亞深鞠一躬,贊頌空零道:
“吾主的慈愛與守護讓生靈們有了今天的模樣。”
“不是這樣的,蓋亞。”無上之神搖了搖頭表示否決:
“正因為孤沒有對他們的成長橫加干涉,他們才能如同萬年前一般綻放屬於他們的勇氣之光。”
而在軍陣的最前方,芙蕾雅的演講仍然在繼續:
“蓋亞的戰士們!我們的身後不只有這片極寒的凍土,更有遠方等待著這場災難結束的一雙雙眼睛!這方養育我們的大地就在我們的腳下,她期盼著我們為她重新帶來和平和安寧!那些我們所保護的人們在等待,等待我們將勝利的消息傳遍這蒼穹下的遼遠沃土!”
“浴血拼殺,衝陣拼殺,告訴那些肮髒的卡俄斯雜種,它們選擇錯了入侵的目標,告訴它們,我們就是它們此生最大的夢魘,讓它們在地獄里都恐懼我們的戰吼,用異星人的鮮血,告慰過去兩年每一個枉死的亡靈!”
“我們絕不屈服!我們絕不向威脅我們的黑暗低頭!戰斗吧!蓋亞的生靈們!戰斗啊!蓋亞的生靈們!亮出獠牙,浴血拼殺!哪怕流干鮮血,哪怕身破軀碎,也要撕開這籠罩了蓋亞兩年的無邊黑暗!”
“這場戰斗不涉及榮耀,不涉及功名,不涉及利益,我們為生存而戰!我們為了那一雙雙希冀凝望我們背影的眼睛而戰!蓋亞的戰士們啊,鼓起勇氣,奮戰到底,讓我們的後人知道,他們的祖先,曾為這世界的光輝未來,沸騰過一腔熱血!!”
當芙蕾雅說完最後一句話之後,蓋亞聯軍的士兵們同時舉起了武器,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戰吼。軍樂團奏起戰鼓,吹響號角,掌旗官晃動著蓋亞聯軍的軍旗,驚天動地的聲勢之中,芙蕾雅又一次提高了嗓門:
“為了蓋亞!”
“為了蓋亞!!”士兵們同時整齊地發出咆哮,連宙斯等人也在為這振奮人心的一刻而全力呐喊了起來。這一刻那些死去的摯友:阿波羅、阿芙洛狄忒、赫菲斯托斯、狄俄尼索斯,如今就好像在他們的面前與他們一起咆哮一樣,仇恨的火焰點燃,蓋亞事務所的精銳們如今已然是斗志昂揚。
“為了蓋亞!!”
芙蕾雅又一次發出了戰吼,隨後她的雙腿用力一夾胯下的座狼,那頭白色的巨狼立刻撒開爪子狂奔而出,芙蕾雅高舉手中大太刀,騎著座狼直奔著在擎天之柱腳下的災厄而去,她一騎絕塵,背影堅定,即使面前的異星士兵有著那般夸張的陣勢,白之死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
“為了蓋亞!!!”
這身先士卒的舉動和剛剛那振奮人心的演講無疑是對蓋亞聯軍的最大激勵。芙蕾雅發起衝鋒的幾秒鍾之後,她身後的士兵,也如同山呼海嘯一般跟隨著芙蕾雅的腳步衝了上去,軍隊發出排山倒海的咆哮聲,帶著耀眼的光芒筆直衝下,眼前的異星軍陣在看到蓋亞聯軍發起衝鋒的時候也立刻開始了動作。魔法的氣息開始變得濃郁,活體魔炮從地下鑽出,一個個魔法已然蓄勢待發。
“它們以逸待勞,但我們的衝擊力更強!各部隊就順著這個氣勢衝上去,注意保持陣型,魔法師部隊准備防御敵方的魔法,冒險者魔法師們,對敵方法師的針對就交給你們了!”
芙蕾雅這會兒比重甲騎兵還快的芙蕾雅充分發揮著她在戰爭上的才華,她的聲音增幅魔法還在持續,於是她一邊前衝著一邊指揮著整個軍隊:
“注意保持陣型,正面接敵,不要給對方迂回包抄的機會!”
蓋亞聯軍的指揮官們各個都久經沙場或是經歷過嚴苛的訓練,如今自然發揮起了對小股部隊進行調動的指責,戰前的簡單交流之後,這些副軍團長,千夫長百夫長們就各自開始了對所負責部隊的指揮,重甲騎兵在最前方衝鋒,陣型排布最為密集,為的就是借助這個稍微高上一些的地勢給予敵人最沉重的衝擊。
魔法師們的速度偏慢,大部分魔法師被安排在軍陣靠後的位置,其余魔法師則編成大小隊伍混在前衝的士兵中,由大型四輪車承載著行走,如今已經在前進到預定位置之後開始了對異星軍隊的魔法打擊。魔法的光芒開始閃亮,一道道魔法直衝最遠處的活體炮台。
空中部隊此時與空中的異星飛獸距離也越來越近。異星士兵似乎沒有為這場戰斗布置任何戰術,它們的陣型拉得非常之長,似乎意在讓每一個士兵都加入到與蓋亞聯軍的廝殺中。在蓋亞聯軍的距離越來越近後,弓箭手和魔法師對蓋亞聯軍發起了攻擊,最前方的異星士兵架起了盾牌的牆壁,從盾牌的縫隙中伸出一根根長槍,等待著蓋亞騎兵的衝鋒。
魔王的血魔法點亮蒼穹,紅色的光芒直刺異星軍陣,將前方的阻礙炸出了一塊巨大的缺口。芙蕾雅的座狼奮力一躍,越過了槍與盾的屏障,又一次跳入了敵群之中,兩位王在敵人的包圍中開始了各自的舞蹈,隨後,重甲騎兵直接與敵人的防御陣线相撞。
“加油,孩子們。”在擎天之柱的頂端,空零看著那已然開始血戰的大地,攥緊了拳頭:
“孤與你們一起等待結局的到來,不管那個結局到底是好是壞。”
極北之地艾斯蘭德·悔之路上空
這條道路被稱為悔之路。
這是從達達平原到艾斯蘭德冰帶的一條可以選擇的道路之一。這條道路位於一片密集的石林之中,石林左右兩側是復雜的矮山,以至於這條被小路看上去蜿蜒曲折,但地面比較平坦,再加上道路蜿蜒,有石林和山壁作為阻擋的原因,在這里行走的人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被來自冰帶區的刺骨寒風直接傷害。
所以蓋亞大陸上的旅行家們經常說:“悔之路是一條給你後悔機會的路,是大自然的仁慈。若是你自覺無法抵擋悔之路的寒冷,心生悔意,便可以原路返回。但若是穿過悔之路來到了冰帶,想後悔也都來不及了。”
對於蓋亞的生靈來說,這里就像是鬼門關。
可此時的盧修斯卻一點都感覺不到那份寒冷。他一路飛行了很久很久,因為薩索斯的催促,他一直沒有停下飛行的腳步。賽特城十六萬居民的生命濃縮成的能量,加上空零與薩索斯的投影在戰斗之後留下的魔力,此刻通通封存在這位名為盧修斯·德里克的男人的身體里。讓這個男人成為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存在。
起初的幾天,他感覺痛不欲生,仿佛五髒六腑都在被從外到內用小刀剝開,甚至經常會吐血,肉體備受折磨的同時,他的內心也被煎熬著。他的眼前經常會閃爍出曾經與他相伴的賽特城居民的音容笑貌,越是回憶起那些居民,他就越是對伊萊歐有刻骨銘心的恨意。
為什麼那個精靈不肯乖乖的被自己獻祭掉?為什麼要反抗?
要是她不反抗的話,我賽特城的子民們根本不至於…
這份恨意催生著盧修斯的決心和斗志,讓他忍耐住身體的劇痛穿越了大半塊大陸。可當自己的身體逐漸融合了那些不屬於他的要素之後,這個男人突然在折磨中感受到了一種仿佛能支配一切的力量。
就好像自己真正意義地站在了無數生靈的頭頂,就好像此刻任何困難對於他來說都不是困難。他對於身體的掌握突然達到了一個他從來都不敢想象的地步,他能夠調動的不再只有自己的四肢,甚至還可以控制自己的神經,自己的細胞和心髒。沒有什麼能阻止他,他想前進得多快就能前進得多快,他想用出多麼可怕的魔法就能用出多麼可怕的魔法。
當那份力量與他完全融合之後,他就能碾碎一切。
帶著這樣的自信,盧修斯飛入了在最近幾天突然轉暖的艾斯蘭德。
飛入艾斯蘭德的有兩人。一直在盧修斯身後跟隨著的正是已經被盧修斯所控制的提亞馬特。曾經的神之使徒淪為了盧修斯的人偶,一路上只是默默地跟隨著盧修斯的背影飛行,什麼表情都沒有,什麼話都沒有說,也無法做出任何的思考,只是機械性地飛行著。直到氣溫逐漸降低,直到眼前的風景由綠變白,直到那巨大山峰的影子出現在眸中,提亞馬特的內心突然被什麼事物給觸動了。
那端坐於擎天之柱最頂端的無上存在,突然在與擎天之柱可以遙遙相望的時候重新出現在了提亞馬特的心中,給了提亞馬特一記重拳。
我主…
那連接天地的擎天之柱突然撬動了提亞馬特被封印於最深層的理智,神之使徒的心弦被創生以來就存在的對空零的忠誠所觸動,飛行間,兩人距離擎天之柱的距離開始縮短。擎天之柱的山體偶爾有碎石崩落,魔法的光芒開始變得鮮明了起來。只看魔法的規模就知道那里正有規模極大的軍團在對戰。
而當擎天之柱揭開層層霧靄組成的面紗,變得愈發清晰之時,提亞馬特那一直呆滯無神的雙眼,突然就被淚光所覆蓋了。
主…?
無上之主…?
那在過去二十天左右一直空白著的大腦,突然就開始了運轉。那些她所經歷的,那些她所做的,全都以極快的速度在神之使徒睿智的大腦中開始了回放。神賜予了她自由的意志,讓她不會輕易屈服於人,故提亞馬特即使在薩索斯那近乎無解的精神控制魔法中強行掙脫了出來。這過程看似簡單,可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從頭到尾成為完全的人偶任憑擺布。
敢於向空零索要生命的自由意志,在距離擎天之柱越來越近的當下幫助了她。讓提亞馬特在徹底褻瀆無上之主尊嚴的罪過之前懸崖勒馬,她也終於重新獲得了自由思考的能力。
可我都做了什麼…?
提亞馬特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通過對記憶的翻閱,她已經知曉了一切,若不是她的軟弱和猶豫,就不會被盧修斯所擒獲,也不會被盧修斯控制,更不會讓他順利地獻祭城市的居民,至少那位精靈和那由主創造出的強大前輩一定會將盧修斯干淨利落地殺死。
她成了大陸的絆腳石了…
極其強烈的愧疚席卷了這位神之使徒的內心,愧疚催生憤怒,而憤怒,則讓提亞馬特在盧修斯的背後凝聚起了魔力。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干淨了,除了被盧修斯以性欲玷汙了兩年之外,她的身體里還有著被盧修斯獻祭生靈的生命力。她現在的力量非常強橫,有了巔峰時候的影子,只是這份強大是如此的不潔,不潔到讓提亞馬特恨不得在殺掉盧修斯之後立刻自盡。
盡管手中沒有法杖,提亞馬特也能夠通過對光元素的重塑來制造一把供她短暫使用的武器。此刻的光芒是如此的熾烈,提亞馬特從來不知道艾斯蘭德也能看到響晴薄日,她凝聚著陽光的力量,一把與她等高的法杖凝聚成型。提亞馬特死死地盯著盧修斯的背影,她知道現在的盧修斯的強大超乎尋常,所以哪怕用偷襲這種為人不齒的手段,她也要將這個全大陸的禍根在這里殺死。
盧修斯的目光一直看著前方,沒有留意到提亞馬特的武器在手中成型,甚至也沒有留意提亞馬特的魔法已經在法杖尖端凝聚而成。這個男人對於賽特城那十六萬人命的消化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而這種消化會持續非常久的時間,在此前貿然使用過於強大的魔法,可能會發生連薩索斯都無法挽救的意外。
等身後的魔力波動強大到讓專注於融合生命力的盧修斯都難以忽視的時候,提亞馬特的魔法已經准備好了。
銘刻著洗刷屈辱的決心,一道光线在提亞馬特的法杖頂端匯聚起來,隨著提亞馬特身上的翅膀重新變回白色,那光线直射向了猛然轉身的盧修斯的眉心。
“什麼!?”
魔法鎖定了盧修斯的身體,盧修斯無論如何嘗試閃避都無法逃脫被魔法追蹤的命運。在這種情況下,這個男人不得不舉起法杖,以強悍的護盾阻擋那魔法對自己的進攻。
悔之路的上空爆發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同時傳出了一聲如雷鳴般的隆隆聲,等光與聲都散盡,盧修斯冷冽地看著提亞馬特,身前的護盾看上去好像堅不可摧。
“你這罪該萬死的惡毒生靈…”提亞馬特攥著法杖的手在顫抖:“滾回屬於你的地獄里去!!”
而那一刻,薩索斯的神智直接接管了盧修斯的身體。
男人的表情突然轉為了獰笑,數十道耀眼的黑色光芒以極快的速度射出,將提亞馬特能夠閃避的位置全部封死,薩索斯看著提亞馬特,聲音里充滿了嘲弄:
“玩具,你可曾記得我的聲音!?”
“魔頭!!”提亞馬特咬緊後槽牙,法杖召喚出聖潔的光明護罩保護著自己的身體,與此同時盧修斯的魔法也轟在了少女的護盾上。那一瞬間提亞馬特就被壓制得無法再做其他動作,只是憤怒此刻依舊舔舐著提亞馬特的內心,少女在言語上依舊不肯服輸:
“你這只敢依附蓋亞生靈而存的游魂…”
“你沒有名分,沒有實體,沒有面容,你的存在已然為此世所不容,主會將你直接殺死!”
“殺我?”盧修斯狂亂地重復了一遍:“從我找上這位教徒開始,你的主子就再沒有殺我的機會了!爾等的毀滅只在旦夕之間,還不乖乖束手就擒,好免受皮肉之苦!”
盧修斯的話音剛落,那一直向提亞馬特護盾施壓的光芒就直接碾碎了少女身上的防御。激烈的爆炸在提亞馬特的身體上綻放開來,只一擊,少女的身體就流淌著鮮血向下墜落了去。盧修斯立刻跟上,以比提亞馬特還快的速度追上了這位神之使徒,在提亞馬特無力地墜落的時候,扼住了少女的咽喉,直接將提亞馬特的身體壓在了悔之路兩側的低矮山體上。
衝天的煙塵與雪霧四處彌散,等到霧氣散盡,提亞馬特的身體被盧修斯死死地按在了盧修斯的身下,盧修斯則好奇地看著此刻仍然在不住掙扎的提亞馬特:
“真奇怪啊,你是怎麼掙脫精神控制的?”
“把我…放開…”窒息的苦痛讓提亞馬特不住地蹬踹著兩條瑩白如玉的腿,而盧修斯則完全不以為意,知曉了提亞馬特已經不會再回答他的問題之後,他用一只手將提亞馬特那仿佛生命力寶庫的身體牢牢控制住,甚至有閒暇用另一只手脫下自己的褲子,掏出那根已經變得異常了的陽具。
而當提亞馬特看到盧修斯露出的肉棒時,不由得震驚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東西變得比過去兩年蹂躪她的時候更粗更長了,不僅如此,整根肉柱的顏色也發生了極大的改變,看上去是紫色的,上面不僅血管虬結,且布滿了紅色的紋路,仿佛戰紋。
“你該死啊,固執的神之使徒,但是我的信徒想讓你活下來。”被薩索斯掌控著身體的盧修斯獰笑著說道:“所以我接下來會讓你這下賤的蓋亞雌性徹底失去靈魂。”
男人這麼說著,掀開了提亞馬特那長袍的下擺,過去的兩年里,提亞馬特就未曾穿過任何內衣,如今那粉嫩的陰戶就在盧修斯的肉棒面前畏懼地瑟縮著,依舊保持著仿佛沒有被任何外物進入過的緊閉狀態。而盧修斯則直接將肉棒頂在了提亞馬特的陰唇上,龜頭與陰戶接觸的感覺讓薩索斯都為之而嘆息了一下,他沒有急於插入,而是用龜頭不住地蹭著少女的陰戶與陰蒂。
“哈啊…嗯!!不許…不許你再羞辱我…”提亞馬特憤恨地盯著眼前這個為她帶來屈辱與苦難的男人,隨後感受到了一陣熱意。
這熱意來自股間,雖然提亞馬特被緊緊地按著而無法查看自己股間的情況,可薩索斯卻看得清清楚楚:盧修斯陽具上的紅色紋路此刻正從陰唇鑽入提亞馬特粉嫩緊窄的陰穴。
“接下來,你的靈魂將被一次次的高潮徹底撕成碎片,然後在痴呆的愉悅中重新組合靈魂,屆時你將被徹底粉碎後重生,再沒有任何手段能將你變回現在的樣子,就連你的主子也不行!”
“你痴人說夢…”
提亞馬特用拳頭直接打向了盧修斯的臉,而盧修斯則輕描淡寫的躲開,他撿起法杖,輕輕一揮動,兩枚黑色的光環就直接將提亞馬特的手腕鎖在了地面上,任憑提亞馬特此後如何掙扎,都無法將這光環掙脫開來。
而盧修斯那根夸張的肉棒也直接撞開了提亞馬特已經被蹂躪了兩年以上的緊窄小穴。雖然因為沒有前戲而還沒有濕潤的緣故,插進去相當費力,可剛剛鑽入提亞馬特陰道內部的紋路也在黏膜接觸的瞬間發揮了作用。
“疼!”當陰道口被過大的肉棒強硬撐開的瞬間,提亞馬特本能地喊了一聲,而當盧修斯那根粗壯的肉棒直接撞在她的子宮口上時,神之使徒突然感覺到有一枚炸彈在自己的腦海中炸開了。
就像是走在江堤上突然被一股數十倍於自己的巨浪席卷,完全沒有任何的准備也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整個人在無可違逆的可怕力量下只能無奈地選擇隨波逐流。盧修斯的肉棒插入身體後,帶來的不僅僅是飽脹填滿的感覺,還有讓她整個人都瀕臨瘋狂的可怕快感。
“嗚啊啊啊啊啊啊!!!”
神之使徒的腰,驟然弓了起來。如果不是盧修斯的雙手按著提亞馬特的腹部,魔法環釘著提亞馬特的纖細手腕,恐怕提亞馬特此刻會直接飛走。她的大腳趾不受控制地高高抬起,整個身體就像是通電了一樣顫抖個不停,她的慘叫聲那麼悠長,那麼高亢,甚至聽不出是對快感的表達。
每一寸陰道的嫩肉被摩擦,每一個快感的神經被強行撩撥,身體中的每一段肌肉,每一個塊皮膚,都在這快感中給出最鮮明的反應。提亞馬特只品嘗到了快感的一部分,隨後那快樂就直接剝奪了她的所有思考能力和感受能力。盧修斯甚至還沒有動,這位白發紅眸的少女就登上了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強烈的絕頂。在她的下體,淫靡的液體幾乎是以噴涌的方式離開她的膣口。讓她的心髒為之麻痹,讓她整個人的力氣積蓄起後又被掏空,讓她的小腹肌肉不受控制地攣動。
而這種快樂僅僅源自於…插入…?
“哈啊…哈啊…你…你做了什…”
思緒好不容易才從那可怕的快感浪潮中被斂回,提亞馬特難以置信地看著盧修斯,眼神中逐漸被驚恐所填滿,事到如今她才明白盧修斯說的要將她的靈魂用高潮撕成碎片是什麼意思。高潮的余韻仍未散去,提亞馬特的大腦仿佛是一團漿糊,那一瞬的快感把她弄得亂七八糟。
這麼下去真的會徹底墮落成這個魔頭的使徒…
這危險的訊號傳入提亞馬特的大腦之中,讓提亞馬特為之驚愕震顫。恐懼開始涌上提亞馬特的眸子,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也害怕著自己再承受這種足以摧毀她的快感,她驚愕地看著盧修斯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而那個男人則用薩索斯的聲音冷笑著嘲諷這位神之使徒:
“不過是一條被拴住的狗而已,有什麼資格向主人齜牙呢?”
“閉嘴…我才不是…咿咿咿咿咿!!”
說話間,盧修斯的肉棒拔了出來,在馬上就要將龜頭也一並抽出少女身體的時候,又一次狠狠地將整根肉棒砸進了提亞馬特的身體。那被薩索斯的魔法折磨到敏感度提升數倍的身體根本無法承載這種性器間的沉重摩擦,每一條膣道內的紋路都被強行輸出了刺向大腦的極致官能刺激,快感成為了一個個轟進她大腦的拳頭,盧修斯抓緊少女那盈盈一握的纖腰,只抽插了幾次,提亞馬特就翻起了白眼登上了又一次的高潮。
潮吹的透明汁液涌出體外,提亞馬特的指甲深深地刺入了掌肉之中,可她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她的陰道夾得前所未有的緊,薩索斯也感受著這位少女那始終如一的緊致身體,被提亞馬特的緊致侍奉得無比舒爽,參與交媾的雙人都獲得了極其強烈的快感,可那種快感對於提亞馬特來說卻是足以將她殺死的酷刑。
身體立刻給予了這種快感以誠實的反應,那挺立的粉嫩乳頭已經將她穿的薄紗給高高頂起,本就高挺的胸部如今又出現了更為性感撩人的凸起,至於那原本只是微微凸起的陰蒂包皮更是完全充血,陰蒂從包皮內鑽了出來,就好像是一粒凝聚了所有快感神經的黃豆,隨著盧修斯以胯部撞擊,更劇烈的快樂鑽進了提亞馬特的大腦。
快感的狂潮將提亞馬特的靈魂直接拋上了天空,讓提亞馬特無所適從的同時,這位使徒還驚恐地發現了一個事實:某種類似於魔法的東西正如同螞蟻一樣爬遍她的身體,它並沒有傷害提亞馬特,但卻將提亞馬特的肌膚全都變得極其敏感。
肌膚的這種敏感,簡直相當於提亞馬特正常狀態下的陰部一般,只是身上那華貴的布料與皮膚摩擦,都會舒服到讓提亞馬特渾身一顫,更不用說乳頭與布料相摩擦了,等到這種效果完全貫徹了提亞馬特的身體時,即使盧修斯扶著少女的腰並不抽插,提亞馬特也會小小地高潮一下。
“別碰…別碰我的身體…”
被快感攥住的提亞馬特絕望地看著盧修斯那張寫滿了得意的臉,潮紅的俏臉中寫滿了與眼神完全不匹配的情欲,口水已經不受控制地自少女嘴角流下,她的身體從盧修斯插入之後就沒停止過顫抖,從心底生出的對靈魂被打碎的恐懼盈滿少女的腦海,很快又被快感給衝刷得一干二淨。薩索斯的魔法讓提亞馬特跨越了生靈肉體的桎梏,高潮得完全沒有間隔,提亞馬特感受到的快感也被解除了限制,即使在高潮中也一刻不停地鞭撻提亞馬特的大腦。
“你和你那懦弱的主人都是一樣的不堪一擊,你們最終都逃不過變成雌犬的宿命!”
男人狂妄地叫囂完,便開始大力地攪拌起了提亞馬特那在第一次插入後就已經江河滿載的陰道,他用肉棒感受著愛液黏糊糊的摩擦與膣肉密不透風的緊夾,重復著插入和拔出的過程,每一次緊窄的蜜穴被貫穿都會讓提亞馬特悲鳴著登上高潮。癲狂的快感下,提亞馬特絕望地扭動著她的身體,雙腳奮力地蹬著地面妄圖逃離,可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勞,不間斷的高潮讓她呼吸困難,她的嘴巴大張著,露出前所未有的丑態,那本來已經歸於潔白的雙翼,如今已經又一次蔓延出了黑色的痕跡。
“齁噢噢噢噢!!!不要不要不要!!又…又要高潮了咿咿咿咿咿!!救命!!救命!!饒了我嗚噢噢噢噢!!!”
在這份狂亂的快感中幾乎被擊潰的提亞馬特雙眼一片空白。她的雙目已然失焦,此刻想要注視什麼也做不到,快感讓她的眼前只有純粹的黑色與白色反復穿插,除此之外就只能感受到肉棒犁過肉穴內每一寸敏感肌膚的可怕快樂——刺激到了這種地步,已經不能用快樂來形容了,提亞馬特此時已經深刻地感受到了靈魂被撕裂的感覺。
要這樣被徹底變成傀儡了!
要崩潰了!撐不住!撐不住的啊啊啊啊!!
主!主啊!救我!救我啊!!
不…不該向主求救啊…我虧欠主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在這里再成為主的累贅啊…
做點什麼,無論如何都要做點什麼…
提亞馬特能夠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出現了裂痕。她知道薩索斯所言非虛,她的靈魂即將被擊碎,那之後自己變成什麼樣都與現在的自己無關,而現在的她也根本無法反抗這種可怕的快樂,眼前的男人此刻已經成了她最大的夢魘,不僅將自己的身體變得無比敏感,還牢牢地掌握著自己所有的弱點。
被完全支配了——提亞馬特絕望地想著。而現在她能夠有著這樣的想法就已經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情了,按理來說她本不可能在這種快感中保持任何的自我。
不要被支配,不要被支配…我不要,我不要再讓我主的榮光蒙羞了…
無論如何都不要!主賜給我生命,縱容我的狂妄忤逆,允許我用自己的雙眼遍覽這個美麗的世界,這些恩情我一個都未曾回報過。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在這里放任自流…
提亞馬特,你要和這無匹的邪惡斗到底!
提亞馬特的目光從恐懼和迷茫逐漸轉為了憤怒與堅決。高潮還是一波又一波的灌上提亞馬特的大腦,讓這位神之使徒難堪地顫抖,可提亞馬特守住了神智的清明,即使快感再怎麼激烈,也無法讓提亞馬特長時間地失去理智,盡管下體不斷噴出愛液的樣子極其難看,可對提亞馬特來說也已經無所謂了。
不屈服,哪怕自己會死也不再次向這個男人以及他背後的邪神屈服。
這戴罪的身體,這被汙濁了的,讓我主的榮光被玷汙的靈魂。
絕對不交給你,哪怕毀掉也不交給你!
提亞馬特張開了嘴巴,發出了與此前那含混的悲鳴完全不同的聲音。
那是一聲怒吼。
身體內的生命之火突然開始爆燃,澎湃的生命力灌入了提亞馬特的每一條或粗或細的血管,聖潔的神明之力化作了點點光輝充盈在提亞馬特的周身,空零創造她時為她附加的神之發絲讓她有能力理解靈魂的存在並加以掌控,如今提亞馬特自知無法從盧修斯的控制中掙脫,選擇了最極端的落幕方式。
“你在干什麼!”那一刻連薩索斯都不明白為什麼提亞馬特的思緒能夠突然清明到可以調動自己體內的魔力。它揮舞著法杖想要釋放魔法阻止提亞馬特,可強如提亞馬特這樣的存在,想要將自己的生命與靈魂徹底引爆點燃,一瞬間就夠了。
連同著身體內儲存的,賽特城居民的生命力被提亞馬特一並點燃,然後化為了一道極其耀眼的光芒。光芒中,提亞馬特重新擁有了六根翅膀,神之使徒側過頭,在一切都將在她的孤注一擲中湮滅的情況下看向了擎天之柱的方向:
主啊,提亞馬特來向您請罪了。
事到如今提亞馬特才明白,原來痴愚的溫柔與善良是比純粹的惡更讓人害怕的罪啊。
熾烈的光芒在悔之路的上空爆發開來,神之使徒的身體開始一寸寸地湮滅,熾烈的光芒甚至蓋過了太陽的威勢,吞沒了一切卻又放過了一切,這光芒所及之處,連雪都未曾融化。提亞馬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依舊貫徹了自己對這個美麗世界的愛。
使徒的身體就這麼湮滅,到最後只剩下一根羽毛在地上靜靜地躺著。隨後一股輕風吹過,這羽毛就像是獲得了什麼超乎尋常的力量一樣憑空而起,突破了狂風與雲層的阻礙,跨過逐漸血流漂杵的戰場,一直飛到了擎天之柱頂端注視著戰場的空零身邊,在空零的身邊盤旋了幾圈之後,在空零的面前緩緩飄落。
“她的使命完成了。”
無上之神伸出手,輕輕地接住了這一根羽毛,對身後的蓋亞說出了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語,微微搖了搖頭。
身後的蓋亞沉默著注視空零的背影,而空零則輕輕地吹了一口氣,那根羽毛旋即變成了一根潔白的長發,飄飛回了空零的頭頂,至此,提亞馬特過去幾年的生命旅程全部化為了這位神明的一部分,使徒出自空零,最終回歸空零,對於那位六翼的少女來說,無疑是一種嘉獎。
而自始至終,這位護星之龍的表情都未曾有一絲變化,也無人知道祂究竟對自己創造出的使徒之死懷揣何種情感,只是在擎天之柱頂端的風似乎更激烈了些,在這座高峰的下方,戰場正變得越來越血腥,注視著這血腥戰場的將雙眼暫時閉了起來。
“盲目的愛是罪,偏執的恨是罪;刻意的逃避是罪,過分的依戀亦是罪。”空零的目光抬了上去,在祂的上方,藍天澄澈到沒有一絲雲的影子,逐漸西斜的陽光打在無上之神身上,這位少女的身影無比的聖潔。在這無垠蒼穹之下,神的身體如此渺小,渺小到非常適合在這宏大又血腥的戰場上空幽幽嘆氣:
“紛繁復雜的命運啊,你用一萬年教給孤的是這個道理嗎。”
無上之神嘆了一口氣,又將目光轉向山峰之下:
“這些道理,若是早點知曉的話,現在的境況又會有多大的改變呢。”
與此同時,盧修斯渾身是血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身體搖晃著吐出了幾大口鮮血,身上的傷痕雖然正在修復,但這個男人的表情看上去是那麼的懊惱。他沒想到神之使徒的意志力居然堅定到這種程度,能夠在被玩弄到癲狂的情況下釋放出引爆本源魔力和靈魂的魔法,也沒想到這個魔法的威力居然這麼可怕。
男人感受著此刻自己身體的損失,明白提亞馬特的這次自爆,至少讓他損失了十萬賽特城生靈的生命之力。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只是本能地擔心召喚異星神的儀式還能否運作。
“現在…現在怎麼辦。”盧修斯拄著法杖維持著自己不至於摔倒,而薩索斯的聲音卻依舊冷靜:
“無所謂了,啟動應急預案吧。”薩索斯的聲音在盧修斯的腦海中響起:“你依舊強大,戰場上也依舊有大量可供獻祭的祭品,我的士兵就是為此在聚集到極北之地的,只要你能活著到達山腳就可以。”
“那賽特城的居民豈不是白白送命?”得知祭品的數量不必那麼多時,盧修斯的腦子里第一時間冒出了那些被薩索斯強行獻祭的平民,他激動的吼了出來,目眥欲裂,但並非是憎恨薩索斯,而是更加憎恨伊萊歐。
“不,沒有他們,你就沒有承載神明力量的身體基礎。”薩索斯嘆了一口氣,像是懶得向盧修斯解釋,隨後這位神明又對盧修斯輕輕說了一聲:
“計劃依舊可以完成,只是比起那個,你要先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啊,親愛的盧修斯。”
“我…”
“現在不立刻去專注於身後的話,你會死的。”
薩索斯的聲音不帶感情地提醒著這個男人。而因為實力的強橫而逐漸恢復的盧修斯也慌忙轉過了身,在蔚藍的天空下出現在他視野中的,正是一路追了他大半個大陸的伊萊歐與薇爾維特,兩位少女看上去疲憊不堪,只是看向這個男人的時候,眼中的殺意卻無比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