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的紅發現自己的眼前是一片黑暗,她動了動自己的四肢,發現雙腿也沒有反應。
劇烈的疼痛讓她放棄活動,她聽見護士呼喊法華琳的聲音,確認自己在羅德島的醫療室。
“別亂動,紅。”華法琳來到紅的床邊,安撫著因為失去視覺而有些不安的紅。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紅的情緒逐漸平復了下來。
在紅的狀態穩定下來後,法華琳試探性提問。
“你當時和凱爾希醫生發生了什麼?”
“凱爾希呢?”紅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
“唉………有些復雜,那樣的凱爾希可不多見。”華法琳嘆了一口氣。
紅聽華法琳描述那一天的結尾。
衣不蔽體的凱爾希抱著一絲不掛的紅,衝進了ICU,兩人的身上還沾滿了不明體液。紅當時的的生命體征一度消失,包括華法琳在內的在場人員都以為她要撐不住了,但凱爾希還是固執地在為紅處理傷口。那時凱爾希精神狀態極不穩定,中間還昏迷了幾分鍾。在確認紅脫離生命危險後告訴身邊的人讓阿米婭去她辦公室取文件,然後就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消失了。在這之後華法琳把整個辦公室翻了底朝天都沒找到任何異常。
“多少人知道這件事?”紅問華法琳。
“只有在場人員。”法華琳知道紅在想什麼。“我們只給阿米婭說去取文件的事。”
“能帶我去凱爾希的辦公室嗎?”紅用求助的語氣對華法琳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太差了,必須接受足夠的治療。”一直沉默的閃靈突然發聲。“凱爾希醫生在留下的文件中指名我代理她的工作,而且你的治療也由我負責。”
紅並不懷疑這位薩卡茲女性的高尚的品格,但紅難以信任她。使徒和羅德島之間的共同利益並不多,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共同利益的話,大概是醫者仁心吧。紅想開口詢問這件事的真實性,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畢竟華法琳也沒有對此提出異議。
接下來的幾天里,阿米婭公開了凱爾希暫時離去的消息,閃靈接手醫療部的消息也被眾人所知。雖然閃靈只負責羅德島醫療部的醫療部分,但醫療部繁重的工作依舊讓她承擔很大的壓力。事實上,光安撫因凱爾希失蹤而躁動的干員們就不是個小問題,所幸閃靈的能力和威信足以讓她處理這些問題。
紅則在接受閃靈的治療,閃靈的醫術十分高超,這使得本就體質優良的紅很快就離開了重症監護室,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繼續休養。羅德島醫療部在閃靈手里有條不紊的運作著,這是羅德島的幸運,畢竟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處理羅德島這種收留了大量感染者的醫療部門。
一個還算溫暖的早上,一如既往的醫療記錄。
“紅,你是這麼看待感染者的?”閃靈結束時問了一個額外的問題。
“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紅並不在意交流對象是否感染礦石病,否則她也不會在空暇時間為了摸尾巴而去追著普羅旺斯。
“………”閃靈沉默了一段時間。“讓普羅旺斯來陪你一段時間好嗎?”
“好。”實際上紅已經不怎麼需要人照顧她了,但聽到普羅旺斯四個字是還是有點心動。
有些昏暗的雙人臥室里,晟馨看著床上熟睡的女性,擔憂著自己的處境。
自己該怎麼和琳芙斯解釋這個情況?
畢竟世界上最讓人尷尬的事情大概就是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和不認識的人赤身裸體地躺在同一張床上。
雖然晟馨對於自己的處境表現得十分慌張,但她的眼神還是沒有離開那個女性。
畢竟誰不喜歡美人呢?而且還是晟馨最喜歡的白發美人,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紅瞳,但那長長的睫毛說明她一定有一雙美麗的眼睛。
“現在還流行基因整合雙貓耳嗎?”她看著那對白色的毛茸茸耳朵。至於身材嘛,晟馨很想看,但沒敢看,那樣就完全沒辦法解釋了。
“說起來我不應該睡在冬眠艙里冬眠嗎?”晟馨回憶著自己腦中最後的畫面。“也不知道琳芙斯醒沒,希望還沒醒吧。”
“嗯……這是那里。”名為凱爾希的女性迷迷糊糊地坐立起來,透支體力帶來疲憊感讓她的意識有些模糊。
“你醒了。”晟馨身上的衣服勉強能遮住自己的私密部位,那是她在衣櫃里找到的。這些衣服的尺寸都太小了,她穿在身上仿佛束縛用的刑具。
“琳,你又變回去了。”凱爾希看著面前比她高出一頭的“妹妹”,復雜的笑容浮現在她有些憔悴的臉上。
“那個…我想您認錯人了,我一直都這樣。”晟馨看著凱爾希有些疲憊的綠色眼眸。
“我不會記錯的,我第一次見到你就是這樣。”
“能告訴我您的名字嗎?我有點搞不清現在的狀況。”晟馨對自己的處境感到更為疑惑。
“你不是和博士一起演我吧,都給我搞失憶。”凱爾希語氣得有些激動,還帶一點委屈。
“抱歉,我是真的忘記了。如果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會盡量補償你。”晟馨連忙認錯,很明顯,這位女士的情緒並不穩定。
“不對,是我對不起你,我……我還對不起……紅,我對紅……做…”凱爾希的聲音開始顫抖,綠色的眼睛里泛起淚光。“我辜負了羅德島里那些信任我的人!博士和阿米婭!對了…阿米婭……她以後……阿米婭……她啊啊——。”最後,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捂著臉哭了出來。
晟馨看著情緒失控的凱爾希,撕心裂肺的哭聲說明這位女性剛剛經歷了十分痛苦的事情。她想安慰凱爾希,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就湊上去抱住凱爾希,輕撫她的背部。
“搞基因改造的時候應該提升自己一下情商的。”晟馨心想。
凱爾希哭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可能是哭累了,就又在晟馨的懷里睡著了。
晟馨看著懷里的女性,也許是同理心作祟的原因,心口就像被一只手抓住一樣。
“明明已經要求刪除我的同理心了,看來這個公司的服務不到位啊。”她懷抱著凱爾希自言自語。
凱爾希再度睜開雙眼時,眼前依舊是熟悉的天花板。
“你醒了。”來自同一個人同樣的話語。
一頭烏黑的長發如同瀑布直到腰部,愛神下凡般的美麗面容傾國傾城,高挑的身材讓人移不開眼睛,曼妙的身體曲线則在小號衣物的襯托下更為勁爆。這就是凱爾希第一次看見晟馨時晟馨的樣子,那時她們以為能從石棺里發現什麼大人物遺體,沒想到是一個還活著的極品美女。那時整個研究所的人都處於興奮狀態,希望能從她口中知道什麼遠古事件,可惜喚醒後發現她什麼都不記得,知識量像剛剛出生的小孩。那時的凱爾希負責給晟馨教授泰拉的現代常識,晟馨的容貌也隨著和凱爾希的相處變化,這讓凱爾希感覺就是自己帶大一個孩子。
“你餓不餓,我在櫃子里找到點吃的。應該是壓縮食品,不算太好吃,但還是吃一點補充下營養吧。”晟馨抱著一堆東西走到床邊放到床頭櫃上。“如果太干了試試用牛奶泡一下,我找到一箱不知道牛奶,不知道過期沒。”
“沒想到你還會找吃的。”凱爾希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哭泣而沙啞。
“對不起,我只是太餓了。”晟馨察覺到自己可能冒犯到了凱爾希的隱私,連忙道歉。
“別說對不起了,這本就是我們的房間……我們的……”
眼看凱爾希又要情緒失控,晟馨便靠上去安撫凱爾希。
“沒事的,沒事的。”晟馨依舊輕撫著凱爾希的背部,上次的經驗告訴她這樣有助於緩解凱爾希的情緒失控。
“你明明什麼都不記得。”凱爾希帶著哭腔說出了這句話。
晟馨的確不記得,但她知道發生了不好的事。
當她剛醒來的時候,無論是自己還是凱爾希都是滿身血汙,床上有著不知道幾種體液的混合物,牆壁上還有一個人形物體砸出的裂痕。但是不知道什麼魔法一樣的玩意兒不斷散發著光芒,逐漸整個房間的汙穢都被清除了,甚至連牆壁都修復了。“昨天玩了什麼刺激的play才能搞成這樣。”她當時是這麼想的。
“那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晟馨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我……我強暴了你……”凱爾希說著又有些失控。“還有紅…我當時以為……你被殺死了,我第一次看見你受傷。”
“嗯……”即使有心理准備,晟馨也有些懵逼。她不認為這位女性會做出如此出格的舉動,但想到自己的基因缺陷,她理解了這一切,畢竟就是因為基因缺陷她才和琳芙斯一起冬眠的。
她知道自己是的體質誘惑了凱爾希,而善良的凱爾希卻以為是自己的失控傷害到了她。
“親愛的,你無需自責,你的失控的起因都在我,而我也不反感你的任何行為。請和我講講這個時代的情況吧,帶我去見那個叫紅的孩子,無論如何我們要對她負責,你們才是受害者。”晟馨知道面前這位是自己失憶時的愛人。
就像曾經一樣,凱爾希教授給晟馨自己知道的所有知識,包括源石法術,但對談到兩人的關系時,她只說自己和晟馨的姐妹關系,晟馨也沒有對此說什麼,畢竟兩個人都不想再傷害對方。
“這世界的變化真大,琳芙斯估計已經不在了。”得知凱爾希在石棺里只發現晟馨一個人時,晟馨有些傷心。至於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應該是不如自己所處的時代,或者說是因為天災點了不同的科技樹。
“那你再一次找到我的原因是什麼?”晟馨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解決羅德島武裝力量的問題。”凱爾希的眼中又出現了光彩。“由於數年前的決策失誤,現在羅德島的合格武裝人員數量實在是無法負責十數萬人的安保工作。”
“你們之前的安保工作是怎麼處理的?”晟馨問道。
“雇傭外籍員工,比如黑鋼國際。那時的羅德島對外宣稱只是家制藥公司,人口也只有幾萬,不需要太多的武裝人員。”很明顯,提到羅德島後凱爾希的精神恢復了平靜。“是隨著泰拉的發展,包括我們在內的很多大型企業都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政治實體,羅德島的甚至額外添了兩艘艦船,我們無法把數萬人的安全交給其他政治體處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現在新組建的武裝力量需要時間成型。而在這個時間點有人提出要組建泰拉聯合會議,希望選址在羅德島,本來這是羅德島的求之不得的好事,但是如果大量的外籍人員進入羅德島後,魚龍混雜。一旦羅德島的武裝力量無法保衛好聯合會議成員,然後……”
“然後每一家都要求自己的軍隊進駐羅德島,那時候的羅德島恐怕名存實亡。”晟馨緊接著凱爾希的停頓往下說。“不搞這聯合會議或者重新選址不行嗎?”
“恐怕不行,羅德島是以救助感染者起家的,我們的最終目標就是團結全泰拉的人,戰勝源石病。”凱爾希搖了搖頭。“博士認為聯合會議是有益的,至少所有人願意坐下來談話。阿米婭也支持博士,這我的投票無足輕重。”
“坐下來談可不一定是有益的。”晟馨想了想自己冬眠前聯合艦隊會議上人類三大艦隊天天吵架的樣子,小聲嘀咕了一句。“那我估計幫不上什麼忙,我的指揮水平可不怎麼樣。”
“不,我希望你上戰場。”凱爾希的手放在晟馨的肩上。
“我?我沒能力負責千人以上的安保。”晟馨感到疑惑。
“你的能力可以做到,有你在,羅德島的干員不會收到任何傷害,你向我證明過的。”凱爾希看著面前人的眼睛,兩眼放光。
“我不會法術,我失憶了。”晟馨心里吐槽一句。“我回頭試試看,你那里有沒有源石……”
“只要回羅德島就行,現在的羅德島源石還是不缺的,只要我們……回……”凱爾希的情緒又低落了起來。
“那就帶我回去吧,回到那個名為羅德島家。”晟馨安慰著面前這個情緒一觸即潰的人,她認為凱爾希不應該如此脆弱,自己就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可以嗎?”凱爾希就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畢竟我現在無家可歸,也需要個地方恰飯。那個,說起來可能有些尷尬,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晟馨紅著臉看向凱爾希,這讓她想起了第一次和琳芙斯相遇。
“凱爾希,我的名字是凱爾希。”凱爾希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微笑,這笑容讓晟馨沉醉。
打開房間的門,外面是一片平原,甚至還有些殘留的積雪。
“這里是哪?”晟馨問。
“不知道,可能是雪境吧。”凱爾希也有些疑惑“說起來這個房間還是你做的。”
凱爾希通過喀蘭訊使寄信說自己正在回羅德島的那一天大概是羅德島第二慌忙的一天,當然第一慌忙的那天是宣布她走的那天。事後聽博士說,阿米婭讀完那封信後哭到用完了一盒抽紙。
“紅,聽說凱爾希要回來了。”普羅旺斯看著抱著自己大尾巴的紅,說出了這個消息。
“真的嗎?什麼是時候到?”紅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好像是明天。”普羅旺斯摸了摸紅的頭,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珍藏的寶物。
“就她一個?”紅的語氣有些擔憂,她在擔心凱爾希的“妹妹”。
“不,還有一個新的醫療干員。”普羅旺斯想了想。“好像是條個子挺高的家伙。”
“那就行。”紅的手又開始磨蹭普羅旺斯的尾巴。
“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沒有感染礦石病,沒有這條大到不和諧的尾巴,你還會喜歡我嗎?”普羅旺斯喘著粗氣提出了這個有些危險的問題。
“紅………不知道。”紅的表情有些困惑。“但是紅知道,即使現在普羅旺斯沒有尾巴,紅也會喜歡普羅旺斯。”
“那就好。”普羅旺斯聽見紅的回答後只是簡單的回復了這句話。紅並不知道,在紅身邊的普羅旺斯時刻要和逃跑的本能對抗,這毫無疑問是一種折磨。“我也喜歡你啊,明明是匹狼,卻喜歡上獵狼人什麼的。”普羅旺斯在內心自言自語。
自從從凱爾希那里接手了羅德島的醫療部門後閃靈就沒有正常睡過覺,這還是因為閃靈只負責醫療方面的內容,鬼知道凱爾希以前是怎麼熬過去的。當閃靈聽到凱爾希即將帶一個醫療干員回來的消息後,她還是有些開心的。倒不是因為自己可以放松了,而是因為更多的病人可以得到照顧。
回到三人的房間,燈還沒有關,很明顯麗茲又在等她回來。
“唉,明明和她說過不要等我的。”看著在沙發上睡著的麗茲,閃靈無奈地嘆了口氣。
幫麗茲抱上定制的三個人共用床上,換好睡衣,簡單的洗漱了一下,閃靈就關上燈睡下了。“說起來明天臨光就要結束任務回來了,到時候做點她喜歡吃的。”抱著這樣簡單的想法,閃靈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