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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北風記】九、惡人

北風記 西海鹿妖 13645 2023-11-20 03:58

  [chapter:九、惡人]

  

   窗外白雪泠泠,溫暖的陽光透過樹梢灑落下來,將銀白大地映照的耀眼奪目。積雪潺潺消融,逐漸匯集成一條條小溪叮咚流淌,清脆悅耳。

  

   木屋之內春意融融,喘息聲、呢喃聲、嬌笑聲、肌膚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不住地交織匯集,猶如貓爪一般撕撓著程思道的心房。

  

   陳茹面色酡紅,俏臉上滲出絲絲香汗,妙目微合,羊脂一般的雙腿蜷縮,正騎在程思道身上不住套弄。玉股上下顫動,美乳搖曳,美婦檀口輕啟,喉中不自覺地發出一聲聲嬌吟,極為撩人耳目。

  

   「嗯……嗯……啊……啊……」

  

   嬌軀之下的青年男子神智迷離,滿頭大汗,但他那堅硬碩大的陽具卻昂然高聳,龜頭在刺激之下充血渾圓,伴隨著肉棒上虬龍盤踞的血管,一下一下地刺入、摩挲著美婦層層疊疊的肉洞,好像每一下都要頂到花心,將她整個身體穿透一般。

  

   陳茹渾身滾燙,面紅如血,心中羞憤欲死。想到前幾日也是如此相擁交合,但那時二人神智不清,迷迷糊糊中只覺如同夢境一般,尚可用身不由己來寬慰自己。

  

   但現如今卻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甚至自己還是主動獻身的一方,此情此景更是讓美婦羞的無地自容,只想找個地洞鑽入進去。

  

   青年健碩的身軀摩擦著自己的下體,那麻麻癢癢的觸感如同電流一般流轉全身。驀然間腰間一軟,玉股下沉,那根火燙的肉棒猛然間直直頂到花心之上。

  

   「啊——」

  

   陳茹下體酸脹,不禁長吟出聲。

  

   還不待她從突如其來的刺激中緩和過來,一條軟軟的手臂蛇一般倏然卷過她的鵝頸,耳鬢間濕熱氣息呵送,只聽一個妖媚沙啞的聲音在身後輕聲笑道:「陳姐姐,怎麼,好舒服嗎?」

  

   陳茹心中一顫,迷迷糊糊中歪過頭去,陣陣奇異的濃香撲鼻而來,絲絲幽蘭繚繞鼻息,脖頸所觸滑膩一片。一條濕漉漉的香舌正順著她的鵝頸不住舔弄,卻正是那苗疆的五毒仙子龍雪如。

  

   龍雪如玉臂半裸,環抱著懷中美婦,纖指一下一下地撥弄著她肥碩的雪乳,揉掐著粉嫩乳頭,俏臉緊貼著陳茹,吃吃嬌笑道:「嘻,瞧陳姐姐這模樣,想必是舒爽的很了,看來這呆小子還不算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呢。」

  

   陳茹此時已是周身酸軟無力,腦海中迷亂一團,玉蛤緊緊裹挾著青年的陽具,伴隨著妖女揉捏的頻率輕輕顫動,花蜜順著交合之處四下潺潺流淌,泛起粼粼微光。

  

   「龍……龍姑娘……我……唔……嗯……嗯……」

  

   期期艾艾,語音顫顫,在呢喃嬌吟聲中,也不知說的是什麼。

  

   龍雪如媚眼如絲,一邊輕輕咬弄著美婦耳垂,一邊斜乜向身下的程思道。只見他雙目緊閉,額上汗水涔涔,周身僵硬一動不動,心中不由暗暗好笑,低聲叫道:「呆子?」

  

   程思道喉節滾動,口中喃喃地哼了一聲,不知聽到還是沒聽到。

  

   龍雪如眼珠一轉,一把將陳茹攬在懷中,玉腿前伸,嬌小白嫩的赤腳正頂在程思道堅毅的臉側,纖纖足趾輕輕撥弄著他的臉頰,輕拍數下,抿嘴笑道:「別裝死啦,還不快快運功,將內息收攏丹田氣海?」

  

   見程思道依然皺眉閉目,不為所動,當下輕哼一聲,呸道:「臭小子,只顧著自己舒服麼?姐姐跟你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玉足倏然踏到程思道臉上,腳趾用力夾住他的鼻翼,不住搖晃,笑道:「叫你裝死!」

  

   程思道心中堵窒欲爆,狂怒、羞愧、悲憤、淒楚……諸多情緒交織雜糅,在胸腔中恣意迸躥,面色漲紅,鋼牙直欲咬碎。

  

   他如何不知此時應當及時收攏內息,將其歸納氣海?

  

   只是愧疚狂怒之下心亂如麻,腦海之中天人交戰,耳邊傳來的陣陣旖旎喘息聲、鼻息間籠繞的脈脈女體膩香,更令他心猿意馬。眼下只好不做他想,緊閉雙目,集中意念來抵御那即將迸爆的欲火,哪里還顧得上其他?

  

   女郎滑膩的腳趾緊緊夾住他的鼻翼,時不時蜷縮打著卷兒,他的口唇亦被女郎柔軟足底封堵,呼吸漸漸收緊,頭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纖足散發的淡淡奇異幽香縈繞,美婦斷斷續續的嬌喘聲穿過耳膜直入腦際,屈辱與窒息帶來的快感令他再也無法抵擋忍耐,下體一陣酸麻,兩腿顫動,壓抑多時的精關忍不住便要松動釋放出來!

  

   「嘻,呆小子快不行啦,真是沒用……」

  

   龍雪如摟著懷中香汗淋漓的美婦格格一笑,眼波中泛起狹促神色,忽將陳茹重重向前一推。

  

   「呀……你……你別……我……」

  

   陳茹嬌呼一聲,這一下冷不防整個身體都往前傾倒,本來嬌軀在長時間的套弄刺激之下已經毫無力道,如同破敗棉絮一般,而此時肉棒更是整根沒入自己的蜜壺之中!

  

   「啊——」

  

   就在程思道精關松動,即將噴薄而出的緊要關頭,驀然間雙目遠睜,發出了驚天動地般的嘶吼!

  

   施夫人陳茹的淒怨眼神、師妹李秋晴的如花笑靨、妖女龍雪如那狡黠嘲弄的微笑……種種畫面交織纏繞,走馬燈似的不斷閃現。

  

   程思道體內混亂的真氣再也不受控制,如怒潮般伴隨著肆虐的欲火將他洶洶卷溺,混亂的真氣沿著經脈游走,不斷地衝擊著他的五髒六腑。

  

   他皮膚雞皮叢生,灼燙欲爆,周身汗毛倒豎。腦中空白一片,但四肢百骸間卻仿佛充斥著無窮的力量。

  

   程思道腰間用力,猛然坐起,在二女驚呼聲中一把將陳茹向後推倒,陽具脫離了溫軟的蜜壺後再無阻滯,黏稠滾燙的精液瞬間噴薄而出!

  

   「程大俠!」

  

   「呆子!」

  

   耳畔嬌呼聲此起彼伏,傳入耳中猶如驚雷轟鳴,巨浪拍岸,眼前二女驚亂擔憂的臉頰瞬間旋轉倒錯,緊接著一片漆黑,身體後仰,就此暈轉過去。

  

   *********

  

   天昏地暗,迷迷糊糊。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重新醒轉。

  

   丹田之中火熱如炙,氣流亂衝亂撞,攪動的好不難受。喉嚨里干涸麻癢,四肢百骸更是酸痛無力。他勉力睜眼四望,眼皮重若千鈞,視线模模糊糊一片,似乎有兩個身影在側,正張著嘴在對自己說著什麼。

  

   雖近在咫尺,但他卻絲毫看不清對方面容,亦聽不清任何聲響。

  

   一股清涼冰冷的感覺順著喉頭流入,喉管中那麻麻癢癢的感覺立時消減,似乎是有人在喂給自己清水。他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想要張口說話,但還不待發出聲音,眼皮便漸覺沉重,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深夜。

  

   窗外星子燦燦,木屋內紅燭冉冉,桌台上的燭光與屋角的爐火將室內烘烤映照的昏黃溫暖。陳茹正趴在桌旁,妙目微合,柳眉微蹙,似已入睡。而那妖女龍雪如則蹲在火爐旁,袖子擼起一半,露出雪白的手臂,似乎在煎熬著什麼藥物。

  

   見他醒來,龍雪如一怔,繼而笑靨如花,一跳一跳跑過來和他說話。但他耳中轟隆作響,竟一句話也聽不真切,只瞧見她潔白妖艷的臉頰上暈紅若桃李,眼角中似有點點淚痕。

  

   程思道五味雜陳,實不知這妖女到底想要做什麼。她一面將自己與施夫人囚禁凌辱,一面對自己的關切似乎又出於真情,這到底是為何?

  

   手中滑膩觸感傳來,好像是龍雪如緊緊握住了他的手掌,但此刻胸口又被真氣激撞,窒息之下,重又昏迷。迷迷糊糊間,臉頰上感到點點滴滴冰涼一片,好像是有人在低聲啜泣。

  

   是她在為自己哭泣嗎?還是錯覺?

  

   *********

  

   此後數日間,他時而清醒,時而沉睡,也不知中間過去了多久。

  

   在幾次醒來的短暫時間里,有時瞧見那妖女全身赤裸,柳眉微蹙,額上香汗淋漓,正與自己雙掌對抵運功;有時又瞧見施夫人陳茹端著米粥在給自己喂食。這更令他感到迷惑不解,只當自己夢中幻境,一切全是幻覺。

  

   最後一次醒來時正是黎明時分。

  

   遠方天際魚肚泛白,東方紅日破曉,將湛藍的天幕點亮。道道金光穿過窗格灑下,木屋之中光影交錯,窗外積雪反射出耀眼光芒直刺的他張不開眼睛。

  

   程思道眉頭微皺,抬手遮擋眼簾,眯著眼過了半晌方才適應過來。

  

   略一運轉內息探視,竟驚喜地發覺原本體內那股混亂衝撞的真氣已然消散干淨,困擾自己多日的洶洶欲火也無影無蹤,腦海中神志一片清明,就連內力也已恢復了一兩成,只不過四肢依然有些無力而已,但精神奕奕,身體幾乎已經完全恢復。

  

   程思道驚喜交加,難道自己竟已死里逃生,經脈復原了麼?

  

   正驚喜間,忽覺幽香脈脈,自己腿邊柔軟一團。低頭一看,正是那妖女龍雪如趴在床邊,枕著雙臂側臉酣睡。

  

   清晨的陽光和煦溫暖,金黃的光芒在她身上鍍了一層耀眼的色彩,發絲稍顯凌亂,在陽光中如金子一般,纏繞著雪白的脖頸,更令她恍若天界的仙子。

  

   她的面色較之以往略顯蒼白疲憊,彎彎的秀眉舒展,長長的睫毛垂下遮蓋住了眼簾,伴隨著輕柔的呼吸微微顫動,櫻唇輕啟,發出弱不可聞的鼾聲。

  

   此刻她的臉上絲毫沒有了平日里的妖蕩冶媚之態,反而更像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若非早知道她是趙王府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妖女,實在很難同眼前之人聯系起來。

  

   程思道怔怔地看著沉睡中的龍雪如,情緒復雜至極。

  

   恍恍惚惚中憶起在自己昏迷沉睡中是她為自己運功救治,是她為自己煎藥喂食,但自己所中之毒、所處之境也是因她而起,自己與施夫人苟合更是由她一力促成。

  

   她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這麼做?自己應該是恨她,還是應該感激她呢?

  

   正胡思亂想間,「吱呀」聲響,陳茹推門而入,此時已不是赤裸之態,而是身著衣衫。見程思道醒來,陳茹臉上驚喜之色油然而生,驚呼一聲道:「程大俠,你……你醒啦!」

  

   見她安然無恙,程思道心中略覺寬心,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身旁蜷縮沉睡的龍雪如聽到聲響,嬌軀微動,茫然抬起頭來,正與他四目相對。

  

   程思道頗覺有些尷尬,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

  

   龍雪如雙靨倏的飛紅,略微低下頭,似乎有些害羞,但旋即面容變幻,一瞬間羞意盡去,那熟悉的妖媚又帶點嘲弄狡黠的表情重新浮現。

  

   她施施然站起身來,慵懶地揉了揉略微有些發酸的脖頸,格格笑道:「程大俠安睡可好?可曾夢見你那親親小師妹?」

  

   程思道尷尬地咧了咧嘴,口中喃喃幾句,聲如蚊訥,說的什麼連自己也聽不清楚。

  

   那邊陳茹卻是微微一笑,柔聲道:「程大俠,這半月以來龍姑娘每日采藥煎藥,助你運功療傷,大是消耗精神,你能醒來,倒是全要靠她了。」

  

   程思道張口結舌,木愣愣地點了點頭,半晌方期期艾艾道:「多……多謝……你……我……」

  

   龍雪如格格一笑,輕呸一聲,道:「誰要你謝啦,哼。」

  

   雪白的俏臉上忽然浮現出怒容,哼道:「都是你這呆子,榆木腦袋,有福不知道享受。既然你不願意舒舒服服的治傷,那我也只好用最笨的法子啦!」

  

   雖然一臉凶巴巴,但嘴角卻牽起一絲不可察覺的狡黠微笑。

  

   程思道又是愧疚,又是感動,又是疑惑,又是迷茫。正想要發問,龍雪如卻俏臉一揚,身軀扭動,輕哼著沙啞妖嬈的曲調,一跳一跳地走出了木屋。

  

   陳茹忙端了一碗溫水,坐在床邊用湯匙給他一點一點喂送服下。此時屋內只有二人,尷尬氣氛不但沒有緩解,反而更甚。

  

   程、陳二人俱是臉色漲紅充血,互相不敢對視,各自低下頭,心中猶如小鹿亂撞,似乎隔著身軀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

  

   半晌,陳茹才低聲將這幾日來的事情慢慢告知。

  

   原來自那日昏迷之後,竟已過去了十數日之久,距離自己一行人從中都突圍也已經一月有余了。

  

   這些日子以來,龍雪如每日或入山采藥,或進城補充糧米,或外出探尋,晚間便裸身同程思道坐臥於床,雙掌對抵運功,助其療傷。

  

   施夫人陳茹不懂醫術武功,見其用功不敢打擾,只好幫忙料理日常,幫其擦拭身體,刮臉束發,甚至他的便溺等穢物也由陳茹相助處理。

  

   聽到此處,程思道只覺羞愧欲死,將頭埋的低低的,恨不得鑽入地洞中去。

  

   陳茹亦是面色酡紅,低著頭繼續講述。自那日後,龍雪如便從城中尋來不少御寒衣物,自己二人也不用再赤身裸體了,雖不敢相問,但總歸是免了日常的尷尬。

  

   二女閒暇交談,得知趙王府的小王爺和小郡主等人一路北上,正在返回中都的路上,施芸亦在其中,一時半會倒也沒有生命危險;而李秋晴、張如仙、施越幾人卻是蹤跡全無,不知去了哪里。

  

   陳茹雖然焦急擔憂,但程思道重傷昏迷,一時也無法可想,只好權作忍耐。而與龍雪如雖然平日里交談不多,但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以來,也漸漸變的不再那麼畏懼了,雖然心底里依然覺得與這狡黠多變的妖女有些隔閡,但二女的關系卻慢慢處於一種微妙的陌生與融洽起來。

  

   程思道聞言滿臉苦笑。

  

   *********

  

   在這種奇妙而又詭異的氣氛中,日漸高升時近正午。程思道躺在床上,雙手在被中不住揉搓,正在暗暗盤算,遠處傳來龍雪如歡愉的歌聲,悠揚飄蕩,如仙樂一般鑽進他的耳中。

  

   若放在幾日之前,他必定會暗中戒備,凝神細思這妖女又有何害人詭計。但此刻那沙啞的曲調傳入腦際,卻猶如電流過腦,令他頭皮酥癢,耳根燒燙,胸腔中通通狂跳。

  

   陳茹手托香腮,正坐在幾前發呆,聽得聲響,便對著程思道抿嘴一笑,亦步出門去,好像早已習以為常一般,更令他嘖嘖稱奇,大感驚異。

  

   不多時陣陣香氣撲鼻,二女變戲法一般在桌上擺了一道道飯菜,熱汽升騰,聞之令人食指大動。

  

   龍雪如歪著頭乜了一眼程思道,嘴角一撇,嗔道:「怎麼,還賴在床上裝死麼?難道程大少爺還要人伺候才能起床吃飯不成?」

  

   程思道忙道:「不……不用……多……多謝。」

  

   慌忙拉過衣衫在棉被中胡亂穿好,起身下床。他臥床多日,驀然間起身,只覺腳下如踏棉絮,手腳渾然無力,險些一頭栽倒。

  

   陳茹忙過去攙扶,龍雪如卻只在一旁一言不發,面帶嘲弄狹笑,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在二人身上不住掃視。

  

   這是三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三人均默不作聲,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都只低著頭默默進食,氣氛顯得極為微妙詭異。

  

   程思道余光掃視,見龍雪如正慢斯條理的用筷子撥弄著碗中米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沉默良久,忽夾起桌上一塊鴨肉,迅速遞到了龍雪如碗中,緊接著觸電一般將手收回,端起碗來大口扒飯。心中突突直跳,雖是為了表達感激,卻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麼事被人捉到一般。

  

   龍雪如俏臉之上不可察覺地露出一絲暈色,頭也不抬,仍是低頭垂首,亦不多言。

  

   這一餐好像是過了數百年一般漫長,滿滿一桌可口佳肴,硬是讓程思道吃的滿頭大汗,比起大戰一場都要覺得難熬辛苦。

  

   飯後陳茹主動收攏碗碟,拿至門外自行洗刷。程思道沉默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相詢道:「龍……龍……救命之恩,萬難言謝,程某必將報答。只不知你既然身在趙王府,又為何……」

  

   「呆子,你先別忙謝。」

  

   龍雪如坐在幾前,一條腿翹起輕輕搖晃,單手托腮,一只手端著茶杯慢斯條理地低啜,眨了眨眼,哼道:「不把你的傷給養好,我又怎麼拿你們去找小王爺領賞呢?程大俠莫不是忘了,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妖女,十惡不赦。」

  

   白眼一翻,乜了一眼程思道,眉梢眼角中說不盡的妖嬈,嘴角浮現出嘲弄之色。

  

   程思道心中一凜,登時暗暗戒備,心道:這妖女果然不懷好意!

  

   不過這個念頭也就一閃而過,轉瞬即逝。若她當真要拿自己去趙王府領賞,自己昏迷之時豈不是更加方便,何苦要費心費力來給自己醫治?

  

   不待程思道接口,龍雪如突然滿臉飛紅,「呸」了一聲,道:「你可別胡思亂想!你之前跟死豬一般,就算送回去了也顯不出我的本事,到時候沒的又讓海老怪、仆散忠那幫家伙恥笑。我就是要把你活蹦亂跳地捉拿回去,好叫那些人無話可說。」

  

   這番說辭程思道自然不信,他就算再傻,也能猜出其中必有隱情,她既然不願明言,自己也就不好再問。

  

   於是道:「無論如何,也總算是欠你一條命,日後只要不違反俠義道,不是殺人放火等惡行,程某這一條命但憑驅使也就是了。」

  

   龍雪如白眼一翻,格格笑道:「呸,殺人放火的事我比你在行,誰用的著你,好稀罕麼?」

  

   程思道一怔,啞口無言,呆立當場。

  

   經過這短短幾日接觸,他對這個妖女的感情已經有了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似乎還是敵人,但又似乎不像;明明是她幫著趙王府攻破了五馬山,致使師妹一行下落不明,自己與施夫人也受其所困,備受凌辱,但自己卻又與其同吃同住,難以狠下心來刀兵相向。

  

   千頭萬緒,一時自己也無法琢磨清楚。

  

   正自胡思亂想,陳茹推門而入,看了一眼程思道,垂首囁嚅道:「龍姑娘,你……你雖然……不過……不過我願意相信你。芸兒那邊,還希望龍姑娘能仗義相助,你要我做什麼,我……我都……」

  

   面色暈紅,聲音漸漸變小,說道最後幾字時,幾乎已弱不可聞。

  

   龍雪如面色不變,眼皮也不抬,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將茶杯往桌上一放,淡淡道:「那就好好治傷吧,等這呆小子內力恢復再說。」說罷起身自顧自走至床邊。

  

   聽聞「療傷」二字,程思道與陳茹心中都是突的一跳,二人神色尷尬,均木立當場,忸怩不動。

  

   龍雪如柳眉倒豎,忽然拿起一個枕頭猛地砸了過來,怒道:「呆子,你腦子里烏七八糟在想些什麼?」

  

   見這妖女喜怒無常,好似六月天一般說變就變,絲毫沒有征兆,要說「腦子里不知在想些什麼」這句話,放在她身上倒正合適。

  

   程思道和陳茹相視一眼,俱皆苦笑。

  

   *********

  

   真氣流轉,沿著雙臂經絡緩緩轉動。程思道雙腿、雙臂以及胸背均塗滿了青黑色的爛泥,黏糊糊滑膩膩,好不難受。

  

   他出言相詢問,卻只換來龍雪如冷著臉一句「這是穿腸噬骨的劇毒」,外加上一個白眼,也只得強自忍耐。心中暗自思忖總歸是這她的什麼獨門秘藥罷了,但又情不自禁還是有些擔憂是否真的有毒。

  

   尤其是她冰冷柔膩的手指劃過自己的肌膚塗抹爛泥時,更是屏氣凝神,意念集中,絲毫不敢胡思亂想,生怕又招來她的嘲笑。

  

   真氣經由經絡沿著四肢百骸流轉一周匯聚氣海,又在丹田之中激發出新的氣息重新循環,每一次循環便感覺那爛泥所敷之處灼熱刺骨,好像正絲絲滲入肌膚之中,每一次都覺通體舒泰,真氣漸長,頭腦中神志亦更覺清明。

  

   程思道心中一喜,知此為稀世良藥,雖雙目緊閉,但手掌所觸的正是龍雪如白嫩的掌心,正源源不絕將真氣疏導至自己體內。

  

   人體經絡氣海調取便如水井掘水一般,若真氣流轉正常,自然滔滔不絕如同江河,心隨意轉,釋放自如。但若是五髒受損,河道堵滯,那即便內中蓄水萬千,亦是變為死水難以調用,反會隨著時間愈積愈多,終至容器破損,氣息如同激流一般恣虐奔涌,禍及全身。

  

   此時二人所行,便是由外部疏導入真氣為引,將原本積蓄堆積的氣息運調流轉,將死水化活,只要丹田氣海真氣延經絡運行通暢,那自可無恙。龍雪如掌心所傳導的真氣便猶如引水,而體外所敷之藥則用於加固受損經絡。

  

   程思道雖不通醫理,但其妙處也能窺知一二,心中頗為感動,那僅有的一絲絲疑慮也漸漸消散雲煙了。

  

   真氣運轉流動,氣息已流轉數十周天,而那些藥泥亦慢慢減少,逐漸被程思道所納入體內。二人額上汗水淋漓,面色通紅,頭頂白汽繚繞,此時已經六識閉塞,唯有神志意念集中,心外再無一物。

  

   正自緊要關頭,當是時,驀然間忽聽一聲巨響,緊接著便是「啊」的一聲嬌呼,似乎是施夫人陳茹發出驚呼。

  

   程思道心頭一震,還不待將氣息慢慢回攏,忽覺後心上「心俞穴」一麻,真氣瞬間堵窒,奔涌激蕩的氣息猛然收攏不及,齊齊相交迸撞,胸口一甜,「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緊接著耳邊傳來龍雪如嬌叱之聲、拳掌相撞的格斗擊打聲,帶動起來的勁風在身側簌簌作響,刮的臉頰生疼。

  

   他勉力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正是衣衫半裸的龍雪如,此刻滿面怒容,想要起身,脖頸處突覺冰涼一片,正是一只鋼爪抵在自己喉間,彎鈎鋒銳,閃耀著刺骨寒芒。

  

   驀然間身後響起一個破鑼般難聽之極的笑聲,桀桀笑道:「嘿嘿,想不到五毒仙子竟也是這般溫柔體貼,若說出去誰會相信?這小子可當真是艷福不淺,讓人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笑聲陰冷,又帶著邪惡的喜悅。

  

   程思道勉力側眼望去,只見施夫人陳茹亦被其點倒,側臥在旁,不知是死是活。而身後那人彎腰駝背,年紀似乎已過五旬,腦門上油光禿頂,後腦的長發四垂,面容陰鷙扭曲,鷹鈎電目,皺紋滿面,好似一只飢餓殘暴的禿鷹。

  

   「海東青!」

  

   龍雪如花容色變,心下一寒:他怎會找到此地?又是什麼時候來的,怎的自己倒沒有發覺?

  

   見海東青細眼眯縫,眼皮掀動,精光偶然四射,臉上帶著得意萬分的微笑,似是早有准備預謀,更令她疑神疑鬼,芳心狂跳。

  

   妙目中驚羞一閃而過,接著作出如釋負重的表情,拍了拍胸口,含笑道:「原來是海堂主,倒嚇人一跳。怎麼,小王爺和小郡主沒有一起來嗎?」

  

   海東青面露淫光,桀桀笑道:「仙子放寬心,二位殿下此時還在易縣,隔得老遠呢。咱們在這里無論說什麼、做什麼,他們什麼都聽不到……」

  

   龍雪如秋波橫斜,嫣然道:「海堂主可真會說怪話,二位殿下未至,我為什麼要放心?」

  

   她音容嫵媚妖嬈,媚眼如絲,再加上此刻嬌軀半裸,白嫩香軟的身軀如同綢緞一般,只瞧得海東青魂不守舍,口中嘿嘿淫笑不止。

  

   龍雪如瞟了一眼一旁的程思道與陳茹,格格笑道:「我捉住了這兩個逆賊,正要送去請功呢,小王爺見了一定歡喜的緊。」

  

   程思道心如刀絞,情知她說的不是實話,言不由心,但不知為何,聽聞此言,還是感覺如重錘猛撞,酸楚異常。

  

   海東青嘿然道:「是麼,那我可要恭喜仙子立下大功啦……不過麼,嘿嘿,老海我這雙眼最喜歡東瞧西看,為此得罪了不少人……這幾日倒是又看到了些不該看的東西,著實難以明白。」

  

   海東青眼珠一轉,道:「前幾日在易縣老海我就瞧見仙子啦,只是心中好生奇怪,既然仙子也在易縣,為何不告知小王爺,還要瞞著咱們大伙兒?也是老海天性多管閒事,便偷偷跟在仙子後面,也算是腆著臉當一回護花使者……」

  

   龍雪如心中一驚,暗自後悔,心道:原來前幾日便被這老賊盯上了,我倒沒有發覺。只怪自己當時著慌,內力又多有損耗,一時竟著了他的道。

  

   掌心暗扣毒針,臉上仍是不動聲色,嫣然道:「啊喲,那倒是辛苦海堂主啦,小女子當真愧不敢當。」

  

   海東青怪眼中精芒大放,冷笑道:「只不過老海尾隨仙子,見到的事情倒是著實嚇了一跳。我瞧見仙子摟著這小子又哭又笑,赤身露體,親親我我。仙子甚至不惜催動真元,自傷身體,也要給這程小子療傷。這倒真是讓人難以明白了,難不成這小子是仙子的老相好麼?」嘿嘿干笑,言語之間似有妒意。

  

   程思道大怒,喝道:「奸賊,休要妄言!」

  

   他又羞又恨,這老賊數日來竟能按捺不出,等探明四下沒有旁人埋伏,這才一擊必中,這等奸滑倒是世間少見。只是如此一來,自己幾人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丑態豈不是全被他瞧了去了?

  

   龍雪如雙靨倏的一紅,呸了一聲,道:「胡說八道……這呆小子渾身傷的七葷八素,眼瞧著就剩一口氣啦!我送個死人回去,要嚇壞小郡主麼?怕是會讓她連隔夜飯都會吐出來呢。」

  

   海東青冷笑道:「行啦,咱們也不用兜圈子啦。龍雪如,你私藏逆賊,分明是與南朝賊寇里通外合,意圖謀反!我把狀告到王爺那里去,他再寵你,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吧?」

  

   龍雪如心中一驚,眼珠轉動,想要尋隙突襲將其擊斃,但海東青防備周密,一時半會也難找到下手良機。

  

   腦中不斷思索對策,面上仍是笑語晏晏,道:「海堂主現在還沒有去向王爺稟告,想來是有什麼事兒要我幫忙了……咱們都是自家人,有話直說便是。」

  

   海東青一雙眯縫怪眼在龍雪如嬌軀上不住掃動,嘿嘿淫笑道:「仙子果然冰雪聰明,為人爽快。你和這小子有什麼關系老海我並不感興趣,他是留是走,那也盡由得他,與我無關。我只求一件事……」

  

   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干笑道:「嘿嘿,仙子想必也能瞧的出來,自打咱們相識以來,老海我對仙子真可謂是朝思暮想,只求……只求能與仙子春風一度,那可真不妄在人世走一遭了。」

  

   程思道聞言怒火攻心,周身血液如沸蒸騰,胸腔中似乎被人捅穿撕裂,狂叫道:「老賊,痴心妄想!」

  

   海東青獰聲道:「嘿,你既不是她的老相好,那又干你何事?答不答應全在仙子自己,與你無關。」

  

   龍雪如心中羞憤惱怒,雙頰紅雲閃過,妙目中隱隱露出一絲殺氣,冷笑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海東青嘿然道:「那也好辦,我這就拿了你們幾個人去見王爺,到時候有什麼話你自己去跟王爺解釋。」

  

   頓了一頓,又冷笑道:「六年前你包庇那江南武林盟姓徐的,自以為做得神不知鬼不覺麼?嘿嘿,當時我可是瞧的一清二楚……這兩件事前因後果如何,王爺他老人家明察秋毫,自然一想便知。勾結敵酋、吃里扒外,哼哼,王爺的手段不用我說,仙子最清楚不過啦!」

  

   「姓徐的?難道是說……徐盟主?」

  

   程思道心中一凜。六年前完顏雍受封趙王爵位,四處招兵買馬組建情報機構,對大宋威脅頗大。徐盟主當時仗劍獨自北上,但卻重傷返回,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時大伙私下里議論,都覺得可能是他敗在了趙王完顏雍的手上。不過顧及到江南武林盟的顏面以及漢人武者士氣,沒人擺到台面上說罷了。奇怪的是,趙王府方面竟也沒有絲毫消息透露出來,好像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聽這海東青話中含義,此事似乎別有隱情,並非這麼簡單。徐盟主竟和龍雪如早就相識?他們二人是什麼關系?怎麼徐盟主之前從未提起過她?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龍雪如臉色雪白,俏臉低垂,含笑不語。

  

   海東青哈哈狂笑,猙獰扭曲的皺臉上眉飛色舞,道:「孰輕孰重,仙子是聰明人,應當也不用老海我再去多嘴多舌……」

  

   突然語鋒一轉,厲聲喝道:「龍雪如,實話告訴你,老子早就想把你這個騷狐狸踩在腳下干翻騷穴了,你平時不是囂狂的很麼?不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麼?」

  

   目光中精光閃爍,面頰肌肉抽動,獰笑道:「今日你若是識相,便老老實實脫個精光,讓老子操個痛快!」

  

   程思道熊熊怒火轟然灌頂,氣得險些爆炸開來,雙目盡赤,狂吼道:「狗賊敢耳!」

  

   海東青大怒,冷哼一聲,右手鈎爪驀然間內力灌注,寒芒頓起,「唰」的一聲向下劃過,頓時血珠飛濺。

  

   「啊——」

  

   程思道怒聲長嘶,肩胛皮肉翻飛,那鋼鈎正扣在其胛骨之中,在海東青怪力之下,險些連整條胳膊都要撕扯下來。

  

   鮮血如注,汩汩而涌,程思道劇透鑽心,眼前發黑,但鋼牙咬碎,只叫了一聲便強自忍住,雙目圓睜,仍然惡狠狠地盯著海東青。

  

   龍雪如兩靨倏的暈紅,緊咬嘴唇,眼波中恨意一閃而過,忽格格脆笑起來,嫣然道:「我本南蠻女子,容貌鄙陋,難比中原女子溫柔嫻淑。海堂主堂堂王府座上賓,又何必要與我苦苦糾纏,不依不饒呢?」

  

   聽她言語漸軟,海東青眉頭一揚,知道捏中了她的軟肋,心中得意萬分,嘿然道:「仙子若是容貌鄙陋,那世間可再無美人啦!嘿嘿,別說仙子天姿國色,就真是貌賽無鹽,老海也要來嘗嘗究竟是個什麼滋味!」

  

   龍雪如掩口而笑,花枝亂顫,眼波如春水欲滴,眉梢眼角中媚態橫生,勾魂攝魄。吃吃嬌笑道:「啊喲,真是過獎啦,可真愧不敢當!既然海堂主不嫌我年老貌丑,那便過來吧。」

  

   海東青搖頭笑道:「江湖上誰不知五毒仙子易容、毒術、馭蟲天下無雙無對?仙子身上也不知藏著多少小玩意兒,便是借我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靠近仙子一步。」

  

   龍雪如秋波橫斜,呸了一聲,笑道:「呸,好一個有色心沒色膽的膽小鬼。海堂主,那你說要怎麼樣?」

  

   海東青喉頭滾動,干笑道:「不怪老海我膽小,怪只怪仙子太過厲害,鮮花雖美,總要防刺不是?你自己把衣服脫光,丟的遠遠的,渾身上下不能留下一點東西,嘿嘿。」

  

   眼珠一轉,又道:「若是你身上還藏著一根毒針,一只小蟲兒,我就割下這小子一片肉,就是不知仙子心疼不心疼。」

  

   鋼爪用力,程思道肌肉撕裂,忍不住低低悶哼一聲。

  

   龍雪如白眼一翻,似水雙眸盯著海東青,緩緩點了點頭,又似乎隨意似的瞥了一眼程思道,吃吃嬌笑不語。

  

   纖手飛舞,羅衫輕解,柔荑勾起抵到身前緩緩滑落,只瞧得海東青怪眼放光,大吞饞涎。

  

   不過數息間,輕柔滑膩的玉體橫陳,瑩白無雙,雙乳渾圓挺翹,玉腿緊致修長,尤其是股間黑色毛發掩映中,隨著嬌軀扭動偶然露出的唇瓣若隱若現,極是誘人。

  

   寒風呼嘯,將木屋門扇吹動的不住搖晃,發出格格聲響。龍雪如長發翻飛,絲絲碎發隨風搖曳,身軀玲瓏,楚楚動人,在冬日陽光與冰雪的映射下,就像月宮仙子一般,美得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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