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帽子戲法

帽子戲法 xntank 27166 2023-11-20 04:17

   帽子戲法

   陰沉昏暗的天空,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而降,無非就是將這座早已淹沒在了雪海中的小鎮再加上一層名為“荒蕪”的視覺衝擊感罷了。

   兩間緊挨的低矮屋子縫隙中,一個身著單薄布衣的嬌小身影正貼著牆壁在瑟瑟發著抖。

   沿著牆壁往上望去,屋頂上的煙囪正往外吐出一圈又一圈的黑色濃煙,想必這被融化的雪水打濕的磚牆後面,應該是一個正在熊熊燃燒的火爐。

   緊緊蜷縮起來的身體,嬌小到可以一個拳頭握住的小手抱著自己的膝蓋,與外面那茫茫的冰冷世界同色的雪色眉毛下,半透明的銀色睫毛上掛著一層融化後再次凝結的霜。

   那是一個看起來僅僅7、8歲,身高不足一米二的幼 女,一頭宛如雲朵般的銀色長發,似乎因為沒法修剪的緣故,漂亮的長發幾乎能夠包裹住蜷縮成一團的她自己,而那平時披散在平坦胸脯前能夠一直延伸到小腹的兩簇銀色發鬢此刻正披散在沒有穿著任何御寒衣物,裸露的膝蓋上。

   可愛的小腳丫,飽滿的腳趾因為寒冷緊緊地縮了起來,平日里宛如牛奶般白皙的皮膚似乎是因為粘到了雪泥的緣故而顯得髒兮兮的,本該是粉紅色的腳趾也因為寒冷變成了黑紫色,四肢也是如此。

   帶著些許嬰兒肥的臉蛋上,微微顫抖的睫毛下,是一對漂亮的翡翠色眸子,輕輕眨巴著,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可憐的小家伙渾身都發著抖,在這幾乎零下十多度的大雪中,就只穿著一件由粗布制成的,寬大到幾乎可以拖沓到大腿的短袖,全憑背後牆壁上傳導而來的暖意和自己的長發維持著意識。

   「啾···」

   令人心碎的噴嚏聲。

   盡管平時好心的街坊都會給自己一些吃的,允許自己替她們做做給衣服打補丁、廚房打下手這類的工作,賺上的錢足夠吃個七分飽。但是最近幾天,似乎是因為大雪的緣故,外面的店鋪沒有一個開著。眼瞅著肚子餓的咕咕叫,可是也不想去敲門麻煩那些姐姐和阿姨···

   腦袋好痛···仿佛有一個鑽頭在自己的腦袋里嗡嗡嗡地打著洞,疼的就像是要裂開來了。

   突然,暖意襲來,渾身上下的寒意在一瞬間盡數消失了。

   「好暖和···」

   太妃糖般綿軟的聲线,小小的銀發幼女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暖和起來了,只是剛剛還頭痛欲裂的腦袋中卻傳來了一股無法抵抗的困意。

   理智就像是一根緊繃的絲线,在這稍稍施加的一點力量中崩斷了,雪色的團子撲通一聲撲向了前方,也不管臉蛋接觸到了冰冷的雪面,就這麼倒在了看不見太陽的陰暗小巷中,悄無聲息地睡了過去。

   ······

   『麻煩訂一個單人房間』

   身上的暖意依舊還在,只是自己像在天上飛似的,雙腳離開地面的感覺。

   『啊,是小愛沂,請問您是在哪找到她的』

   酒店大姨的聲音,不過聽起來好像有些擔心。

   『是叫愛沂嗎···你們都認識她嗎?』

   溫柔的女聲。

   『是的,她是附近的流浪兒,父母本來是當地的傭兵,幾年前因為那···』

   沒能聽清楚在說些什麼,只知道和自己有關。

   身前似乎有個軟綿綿的東西,又暖和又舒服,好困···

   下意識地伸手往前抓了抓,抱住了那個軟乎乎的東西。

   『啊,小愛沂看起來很喜歡您啊,今天外面雪這麼大,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她,可把艾伯大叔給急的』

   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衣物之間摩擦的聲響,隨後有一只溫暖又有力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背後。

   『您房間的鑰匙,是在三樓,這麼說起來,您想收養愛沂嗎?』

   ······

   房間里的火爐燒的正旺,幾乎就要和自己曾經的那個世界稱之為暖氣的取暖設施不相上下。

   暖洋洋的房間里,完完全全由一種名為“紡蛛”的魔物吐出的絲线和凝結物織成的絨被中,一簇鶴立雞群的銀色發絲正乖乖巧巧地耷拉在枕頭上。而它的主人,那個淹沒在被褥中,只露出了半張乳色臉蛋的可愛幼女,正在呼呼地噴吐著鼻息。

   有著一頭栗色及腰長發的年輕少女目不轉睛地看著床上的那個可愛小人兒,臉上的余熱尚未褪去。

   不論自己的前世和今生都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女孩子,可是剛剛在浴室替對方脫下那件破爛不堪的衣服擦洗身體的時候,自己確實是在內心產生了一絲悸動。

   (難道是因為發色相近的原因嗎?)

   盯著那叢宛如雪花般但又稍稍偏向灰色的長發,少女在心中暗暗地詢問著自己。

   前世愛人因為病痛離開了人世,而無法忍受失去摯愛之人的自己也是在她葬禮的第二天投河自盡。

   說是自盡,其實更像是意外,從來都是不沾酒的自己在那天晚上喝了整整四兩白酒,就這麼在外面逛,然後就一頭栽到路邊的河里了。

   只是沒想到能帶著記憶轉生到這里,不過也僅僅是記得自己曾經在那樣的世界活過,知道自己的姓名,有過愛的人,而那個自己所愛的人好像也是位女性,有著銀色的漂亮長發···

   自己和前世的容貌並沒有多少差別,會不會她也以同樣的外貌轉生了呢?

   瞥了一眼床上正呢喃著些什麼的小家伙,那張白白軟軟的側顏,不知為何帶著一股熟悉的感覺。

   自己前世總不該是一名蘿莉控吧···這個小家伙恐怕才剛剛幼女畢業,這也太···

   拍了拍腦袋,趕忙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袋,起身拿起了掛在一旁衣架上的大衣和帽子。

   (下樓去拿一些能夠充當晚餐的食物吧)

   再次看向了床上翻來覆去,似乎在做噩夢的銀發蘿 莉,少女思考著。

   面包和牛奶,應該這些是她能吃的。

   「要拿咸口的面包,她不喜歡吃甜食的···」

   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自言自語了些什麼,栗發少女戴上了毛氈帽子徑直下樓去了。

   作為轉生者,少女自然是帶有一些俗套到不能再俗套的被動技能的,比如自己使用最多也是最喜歡的,是一個魔物親和的buff,這個世界,雖然作為有魔法存在的異世界,也有魔王的存在,不過魔王並不是人類討伐的對象,更像是一個正常國度,人類確實是有成體系的法律和一個統一的王國,但魔王的領土相對比較小,而且不止有一個魔王,呈城邦狀散落在人類國家的領土之外。魔王的工作是引領智慧魔物清掃周圍的不開智害獸,以及···抵擋人類軍隊的侵入。

   魔王們都是消極的防御政策,用少女的前世知識來解釋,就是所謂的“綏靖政策”,他們對人類攻打其它魔王城邦毫無興趣,但是死守自己的領地。

   而人類的本質就是貪婪,所以自然就會有擴張領土的欲望,對於這麼一群壓根不會互相幫助的蠢蛋們,自然起了歹心,不過魔王們都有各自強力的技能,說來丟人,人類還沒能打下任何一個城邦。

   就這個魔物親和的buff,野外那些魔王們都忌憚三分的成群魔物,自己也可以若無其事地走在其中,還可以抓幾個長得討喜的養在家里,當然這里該有的日用品例如燈,炊具,還有衣物,小到絲襪大到裙子,這類技術也還是足夠發達的,大概可以用以前自己那個世界所說的,“科技發展到了一定程度就和魔法無異”這句話來解釋,魔法和科技最終都會匯聚到一起,無非就是點的科技樹不同罷了。

   一年前,少女在王都注冊了冒險協會的傭兵勛章,並且在幾個月時間內迅速的升職至最高星階,原因是···跑出去打魔物獲取魔法核心,自己揮刀的時候,那個挨打的魔物就像個呆子一樣任憑自己砍,一旁的同類還會像看戲一樣看著它被活活砍死。

   雖然第一次試的時候著實有些嚇人,不過很快,栗發少女就成功地在一群分為死靈類無智慧生物的骨龍圍觀下砍卷刃了一背包的冒險者鐵劍,將一只骨龍的魔法核心帶回了協會總部。

   有意思的是,少女有個技能是復刻擊殺過的魔物所擁有的技能,當地的幾個魔物例如紡蛛,膠液史萊姆都有將獵物裹成一團帶回巢穴吸食魔力血液的習性,自己第一次進入紡蛛巢穴時看到那一洞穴干癟的屍體時差點嚇得管不住膀胱的經歷還記憶猶新。

   不過在學會了那幾個技能後,好奇釋法效果的少女對著自己釋放了紡蛛用來捕捉獵物時的拘束技,自己把自己裹成了木乃伊放置了好幾個小時,最終由家里養著的紡蛛解開了拘束,那種全身籠罩在安心環境下的感覺一直沒能忘卻,雖然之後也沒對自己使用過就是了。

   之後再用另一個史萊姆的技能時,是在南方沙漠的城邦對一個黑皮少女魔王使用的,還不會控制力道的自己似乎下手重了些,乳膠畢竟不像那能拿來做日用品的蛛絲可以透氣,情急之中釋放了技能將魔王粘在了牆上後,害怕會把對方憋死的少女在幾分鍾後就解除了施法。

   然後那個本來盛氣凌人的黑皮少女竟喘著氣滿臉通紅地上前來抱住了自己的腰懇求再來一次。

   重新回到了房間中,將面包和牛奶放在了床頭櫃上,搬了把凳子坐在了窗前望著黑漆漆的夜空。

   不像以前的世界那樣,晚上都還是燈火通明,路上全都是人,下雪和下雨的日子也是···

   「明惠···」

   稚嫩的童音在只有木柴燃燒時噼里啪啦作響的屋內格外的清晰,而坐在床邊的少女身子一顫,猛地站了起來。

   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棕褐色的眸子望向了床上的那個嬌小身影。

   「姐姐···咳咳···咳」

   令人心顫的咳嗽聲,似乎是吸入了些許從被子上掉落的絨毛,纖細的肩膀抽動著。

   「明···惠」

   這一次,少女清清楚楚地聽見了,那個小家伙嘴中所念的,正是自己的名字。

   銀色的小貓咪,討厭自己喂給她那些甜膩膩蛋糕時但又不怕自己傷心的可愛神情。晚上睡覺時,依偎在自己身旁,任由自己擁入懷中,蹭著胸脯的情景。

   如同破竹般涌入的記憶,腦袋因為一下子接收了太多的信息而宕機了,反應過來後的少女,那對栗色的眸子中的情感已經變了。

   結果自己的前世還真是個蘿莉控···

   蘿莉控又怎麼了?那可是自己愛著的人啊!

   輕輕地坐在了床邊,伸手想要摸一摸那叢已經幾年未觸碰到的銀色長發,指尖仿佛還留存著那股宛如絲綢般細膩的觸感。

   翡翠色的眸子睜開了,小小的幼女第一眼看見的卻是一只朝自己伸來的手掌,嚇得一個激靈躲進了被窩中。

   眼瞅著那簇雪色的發絲還露在被子外面,少女的嘴角是怎麼也藏不住的笑容,但隨後便想起來小家伙可能還不記得自己。

   「小妹妹,小妹妹?」

   笑盈盈地看著那一對漂亮的碧色眸子從被窩中露了出來,盯著自己一直看,也不出聲。

   還是和以前一樣子怕生啊。

   「這里是晚飯,我先去趟衛生間,要是餓了的話先吃好了」

   指了指一邊床頭櫃上的面包和牛奶,栗發少女起身朝著浴室走去。

   輕輕地拉上了木門,但還是留了一道可以偷偷看見房間里的縫隙。

   呆呆愣愣的銀色小貓咪從被窩中爬了起來,眨巴著那對寶石般的漂亮眼睛看了看自己這邊的木門,似乎是察覺到身上的衣服被換掉了,兩條嬌柔的小胳膊吃力地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好可愛!)

   心中暗暗地呐喊著,不過很快便壓制住了自己想要衝出去的想法,繼續往外瞅著。

   有些懵的小家伙偏著腦袋想著些什麼,大抵是肚子餓了,碧色的眸子瞥了眼一旁的面包和牛奶,但並沒有伸手去拿,而是乖乖巧巧地往後縮了縮,繼續呆坐在床上。

   (是因為自己沒有在一邊,沒法道謝才沒有拿吧)

   記憶中,那個銀色身影的性格自己早就摸得透透的了,名叫雛明惠的栗發少女趕緊直起腰來推開了門。

   裝作剛剛采花完的模樣用紙巾擦著手,在小家伙的身邊坐下了。

   晶瑩的眸子正盯著自己,似乎是在思考著怎麼開口。

   「那個,如果餓的話···」

   「姐姐,你···」

   同時開口了,不過少女率先閉上了嘴示意著對方先說。

   「對不起···謝謝?」

   想表達的話卻和道歉堆在了一起,雪色的眉毛擰在了一起,苦惱著自己該怎麼道謝。

   「沒事沒事,為什麼要道歉呢?小妹妹又沒做錯什麼,我看你在外面睡著了,就先把你抱回來了,這麼冷的天,沒有著涼吧?」

   被一連串的關心給唬的一愣一愣,雪色的小蘿 莉瞪著眼睛有些發憷。

   「那個,愛沂的衣服···」

   「小妹妹的衣服都已經破了,我就先去隔壁的裁縫鋪里買了一件給你換上了,是不是比之前要舒服些?」

   其實是自己的短袖,不過穿在小家伙身上就像是條睡裙。

   「可是,可是,愛沂怕把姐姐的衣服弄髒」

   急的都要從床上跳起來了,少女猛地出手抓住了那只揮舞著的手臂。

   「小愛y···妹妹你看看你自己還髒嗎?」

   俯下腦袋看了看自己一塵不染的乳色肌膚,小小的銀發幼女這才反應了過來。

   「謝謝···姐姐」

   滿是柔意的栗色眸子,輕輕上揚的嘴角。

   「就算你弄髒了衣服,我也不會嫌棄的吖」

   怔怔地望向自己的可愛面龐,與記憶中的那個臉蛋完完全全的重合了起來。

   (是的,就是你!我不會記錯的)

   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坐在床上的小家伙的臉蛋猛地紅了。

   「肚子餓了就趕緊吃吧」

   見對方已經不再害怕自己了,栗發少女松開了那只纖細的手臂,轉身拿起了餐盤將它遞了過去。

   似乎是看見自己並不打算做出什麼出格的舉止,再加上確實是餓了好幾天了。銀色的幼女接過了盤子開始吃了起來。

   撐著下巴笑盈盈地看著面前的小家伙可愛的舉止,被面包擠滿的圓鼓鼓腮幫子,雙手捧住杯子咕嘟咕嘟喝著牛奶的模樣,因為嘴巴太小,不可避免的有乳白色的液體溢了出來。

   「小妹妹你的名字是什麼吖?」

   嘴里塞滿了東西的小蘿莉烏魯烏魯地想要說些什麼,但立刻便被少女阻止了。

   「先咽下去再說吧」

   「愛沂」

   得到了自己早就知道的答案。

   「這只是名吧,小愛沂你的姓是什麼啊?」

   銀色的長發左右晃蕩著。

   「我不知道···」

   (伊祁愛沂)

   繼續瞅著對方吃著那對自己來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餐食。

   「對了,小愛沂剛剛睡覺的時候似乎是在喊一個人的名字,她是你的親人嗎?」

   咕嘟一聲咽下了嘴里的東西,名為愛沂的幼女抬頭解釋道,

   「愛沂···我不知道她是誰,但是經常做夢的時候夢見她,爸爸媽媽已經死了,我覺得我以前一定在哪里聽到過她,可能是愛沂的親人吧」

   面無波瀾的說出了自己父母已亡的事實,深知小家伙性格的少女自然明白那只是一層她用來隔離現實的壁壘罷了。

   「姐姐叫什麼啊?」

   「我嗎?我,我叫黛安,你叫我安姐也行,繼續叫我姐姐也沒關系」

   完全沒在意自己所杜撰的,一個西式的名字配上中式的簡稱有多麼違和。

   吃喝完畢的小家伙摸著自己充實起來的小腹,噗地吐出了一口滿是面包和牛奶味道的氣息。

   接過了餐盤,明惠抽出了紙巾想要替對方擦干淨嘴角邊的一圈牛奶泡沫,但反應過來的小家伙很明顯受寵若驚,急急忙忙地想要奪過自己手中的紙制品,當然少女直接單手按住了那兩只作怪的手臂。

   不安地絞著手,碧色的眸子盯著自己看。

   「姐姐,你的衣服和牛奶,要多少錢」

   微微顫抖著的,宛如棉花糖般泌人肺腑的幼音。

   結果到頭來還在想著這種事···無論哪點都和以前一樣啊。

   「不用,不用錢」

   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碧色的眸子望著自己,像是在問自己為什麼。

   「對了,小愛沂,你有沒有貧血···就是每次醒來後都會暈乎乎的感覺,還有身子使不上勁來那些」

   莫名起碼的詢問讓小家伙一頭霧水,不過還是成功的引開了話題。

   「沒有,愛沂平時很好,就是力氣很小,干不了重活」

   猛地松了一口氣,心中吊著的那顆心也算是放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

   看來那個世界的病痛並沒有帶到這里來,那真的是···太感謝()了。

   「對了,小愛沂」

   挺直了背,直直地盯住了小家伙的眼睛,似乎是被自己突然正式的神情給嚇到了,小小的銀發幼女有些緊張。

   「小愛沂,你願意以後和我一起生活嗎?」

   像是告白一般的發言,不過對於那個年紀並沒有多大的小家伙來說,自然沒有明白話中的另一層意思。

   「姐姐,是要收養愛沂嗎?」

   心中暗暗地苦笑了一下,但少女還是點了點頭。

   窗外的天黑漆漆的,想必已經很晚了。

   沉默的空氣,最終對方並沒能給出一個答復,不過少女也不著急就是了,因為她知道小家伙掛念的那個人是誰。

   「姐姐有些困了,請問能和小愛沂一起睡嗎?」

   俯下腰詢問著,腦袋瓜其實並不笨的小蘿莉自然清楚自己是在別人的床上睡覺,沒有被趕下去反倒是被詢問能否一起睡,自己肯定是得點頭了。

   彈了一個響指,房間內的魔法燈應聲關閉了。

   「好厲害···」

   被窩中的小貓咪,那對眸子在黑暗中閃閃發著光。

   「這個叫做,智慧物聯網」

   半開玩笑的說著當前小家伙並不能想起的詞匯,只是徒增了她對自己的崇拜罷了。

   踢掉了自己的皮靴,將身上的御寒衣物盡數褪去,只剩下保暖內衣和秋褲,少女掀開被子爬上了床。

   似乎是對於自己還有些肢體上的忌憚,小家伙蠕動著身體就想往被子的另一頭逃去,卻被少女一把攬住了瘦削的身體。

   「啊···」

   可愛的濕嚅聲。

   「為什麼要怕姐姐呢?」

   將那個小小的身體盡數擁入了懷中,少女輕聲地詢問著,而那個小小的幼女瞪著閃閃的眸子,像是感覺到了些什麼,也只是保持著沉默。

   「枕頭只有一個,小愛沂枕著姐姐也不是不可以噢」

   安心的感覺,一大一小兩人同時感覺到了那種久違的情緒。

   火爐逐漸熄滅,木柴不再發出灼燒時的碎裂聲了,只有窗外的風裹挾著雪花打在窗戶上的窸窸窣窣聲。

   「小愛沂是不是還有在意的人···」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少女知道自己懷中,那個所愛之人並沒有睡去。

   「嗯···」

   細膩的銀色長發蹭在下巴上的感覺,是如此的熟悉與令人懷念。

   「沒事的哦,小愛沂所說的明惠,姐姐認識,她就住在北邊的紡織森林外」

   懷中的身體微微一顫。

   明白對方是在為自己“收養”她的提議和尋找那個連見都沒見過的人兩個選擇之間困惱。

   「小愛沂在去過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不過紡織森林要小愛沂自己過去咯,姐姐幾天後要到隔壁的鎮子去處理一些事情,兩周後就會回來,我會在那···這里一直等著小愛沂」

   紡織森林,說是紡織,是因為自己現在所穿所睡的布料都是由那些魔物的絲线制成,其實那里還算是個難度新手偏上的森林,當然對小家伙來說想要橫跨那里可是非常困難的。不過自己···

   「愛沂會織圍巾,會做飯會洗碗洗衣服的」

   突然迸出了一大堆毫無關聯的話,而少女清楚這只是缺失安全感的小家伙在挽留自己罷了,害怕自己會拋棄她···

   (我哪會讓小愛沂你在家里做這些事啊,只要好好地和我一起生活就行了···)

   「不要胡說了,明天姐姐先帶你去買遠行的衣服」

   自己的腰肢突然被抱住了。

   「嗯···」

   ······

   「喏,先把這些穿上吧」

   一大早就醒來的少女早早的跑下樓去借來了裁縫鋪的皮尺,趁著那個不知道多久沒有在溫暖的被窩中睡過的小蘿 莉還沒醒來就量好了她的身體,當然也在貼上衣物上坐了一些保障措施。

   當然還有一些零碎的事情,像是去冒險者協會取消掉最近領取的任務。

   貧瘠的三圍,也沒超出自己的預想就是了,只是看著小家伙睡得那麼沉,莫名地感到心疼,對她這幾年的生活是怎麼過來的,也感到好奇與惋惜。

   要是自己能早些找到她就好了···

   碧色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自己,那張帶有些許嬰兒肥的可愛臉蛋上不可避免的漲紅了起來,雖然本人沒有察覺到就是了。

   「好啦好啦,我不看我不看」

   扭過身去數著粘在玻璃窗上的雪花,再看著它們逐漸化為雪水。

   窸窸窣窣的聲響,大概是小家伙在穿那條棉質內褲的聲音,這麼說起來,昨天晚上,自己可是抱著一個真空的小蘿莉睡了一晚上呢。

   耳朵有些發燙,回過神來時,已經不記得自己數到哪里了。

   「那個···姐姐?」

   纖細的宛如蚊鳴的聲音,少女應聲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已經穿好了白色保暖內衣和內褲的小家伙。

   「怎麼樣,合身嗎?」

   忍住了想要上手摸一摸的欲望,雛彎下腰詢問著。

   銀色的小腦袋上下擺動著,臉頰上的余殷尚未褪去。

   「愛沂···我不會穿這個」

   掀開被子指了指卡在膝蓋位置的那條白色褲襪,小家伙大概是把它當成褲子穿了,結果愣是拉不上來。

   「我來教你吧」

   見對方點了點腦袋,少女這才脫掉鞋跨坐在了小蘿 莉的身後。

   「褲襪不是這麼穿的」

   將手伸進了襪筒中一直到底抓住了襪尖,抽手將一條襪筒收束成了一疊,翻出了白色的絲質物內部那層厚厚的保暖絲絨展示給了小家伙。

   一臉懵的銀發幼 女偏著腦袋盯著那團東西看了看,又揚起腦袋里呆呆地望著自己。

   「小愛沂呆呆的···」

   用空閒的手拍了拍那只手感頗好的小腦袋,隨後便抓起了那只軟軟的小腳丫。

   「別動別動」

   似乎是有些不習慣別人抓自己的腳,小蘿莉想要將腳從自己手中抽走,不過在聽到自己的話後還是乖乖的安靜了下來。

   將那兩只可愛的小腳丫相繼塞進了襪筒後將襪子往上提了一段距離,這才松開手失意著小家伙自己繼續穿。

   「發現拉不上來後,就把手放在有褶皺的地方上面,抓住往上拉一下」

   用下巴駐在了銀色的小腦袋上,栗發少女笑盈盈地看著小家伙將那條奶白色的絲織品拉到了大腿,這才把手放到了身前小可愛的胳膊底下將她提了起來。

   「繼續往上拉」

   成功地穿好了褲襪,少女再伸手檢查拉平了剩余的褶皺,把褲沿往上一直提到了小家伙的腰部,最後將貼身的保暖內衣塞進寬大的褲襪橡皮筋中捋平。

   「怎麼樣,小愛沂學會了嗎?」

   側著腦袋在對方的耳邊吐著氣。

   「嗯嗯···」

   可愛的奶音。

   伸手摸了摸那已經包裹在了厚厚白色絲織品的纖細小腿,雛趁機揩了一波油。

   「是不是很舒服?」

   輕聲地詢問著,而懷中的銀發幼 女也是點了點頭。

   「暖和的感覺」

   「走吧,我們下樓去裁縫店,有些衣服可沒法“網購”」

   又在說些對方聽不懂的詞匯。

   「可是愛沂沒有鞋子」

   眼巴巴望著自己的翡翠色眸子。

   「馬上就會有咯,那麼現在就由姐姐來充當小愛沂的鞋子」

   將自己的大衣裹在了小家伙的身上,少女一把抱起了她。

   「看,小愛沂很輕吧」

   大概是害怕自己會摔下去,小蘿莉趕忙掙脫了大衣,用僅僅由一層薄薄的保暖內衣覆蓋著的手臂環住了少女的脖子。

   「不用害怕,不會摔倒的,小愛沂把手縮回去好了,外面可是很冷的」

   戴上了帽子,少女抱著這只自己才撿回來一天就開始粘自己的小貓咪推開了客房的門,通通通地踩著木頭制成的地板,在酒館老板娘笑眯眯地注視下離開了自己暫時的落腳處。

   寒風夾雜著雪花打在了少女的臉龐上。

   「姐姐···冷嗎?」

   大衣兜帽中,那對漂亮的眸子里充滿了擔憂,直直地看著自己的臉,恨不得伸出手來抓住那些咋自己臉上作亂的水凝結物。

   心中一暖。

   「我可不冷,倒是小愛沂已經冷的發抖了吧」

   雛的身體素質本來就過人,反倒是只穿了內衣和褲襪的小家伙,才是自己擔心的對象。

   被風刮起的銀色發絲似乎是打在眼前,名為愛沂的小天使有些睜不開眼睛了。

   風風火火地衝進了早上就提前來打了招呼的裁縫鋪。

   一臉便秘神情的老板正坐在門口等人,被掀開的門簾糊了一腦門。

   「啊,抱歉抱歉」

   趕忙衝著老板道了個歉,然後找到了一張空著的椅子將懷中的小可愛放了下來。

   「那個···」

   眼瞅著正是自己早上遇見的那個少女,像是看見了財主的老板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想要上前搭話,卻看見了那個躲在少女大衣下的銀發幼 女。

   「這是愛沂?」

   墨色的眸子顫抖著,大叔幾乎就要說不出話來了。

   「您這是···」

   「啊,怎麼還沒有動過啊」

   看見了桌上擺著的那一大堆壓根沒見少的素材,栗發少女趕忙轉身尋找起自己委托的人,結果正好和急慌慌的老板裝了個滿懷。

   一點沒事的栗發少女看了看被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中年人,趕忙上前把他拉了起來。

   「那個···您給的那些素材···」

   栗色的眸子一愣,隨後瞥了一眼不遠處正眨巴著眼睛望著自己的小蘿 莉。

   「別別,和您說好的,要講咱們進去說」

   「呃,好好」

   被對方拉著進入了店內的里屋。

   「那個,您給的那些素材,好多我都是只在家父的書上才見過,我怕···」

   栗發少女心領神會,對方這是怕做壞了東西自己問他賠錢。

   「沒事沒事,您做就是了,相同的素材我這還有很多,您喜歡的話,衣服做好了還可以再給您留一些以後玩」

   (壓根不敢鬧著玩啊)

   眼角抽搐著瞅見少女從收納魔法里取出了好幾個自己堆放在外面連碰都不敢碰的東西還抓著他們往自己身上戳著。

   「您看,這又不是什麼一碰就壞的古董」

   似乎是逐漸恢復了理智,中年男性撓了撓自己的下巴,突然想起了門外的那個小家伙。

   「您是要收養愛沂嗎?」

   滿是笑意的栗色眉毛,少女點了點頭。

   「我今天就要帶著她去李家村,哦不,去寒蔭鎮了,所以要給她弄套保暖些的衣服」

   因為臨鎮的人都姓lee,所以自己總是愛稱其為李家村。

   逐漸冷靜了下來的老板這才拾起了自己給出的那些紡織素材。

   「老實說,早上您給我的紡絲和北風鴨絨我都沒注意···」

   「結果您不是做出了滿意的作品嗎?」

   笑盈盈的少女打斷了對方自怨自艾的話語,而老板也是一怔,隨後便咧開嘴笑了起來。

   「也是也是···」

   將那些價值連城的素材放到了工具台上,隨後那對滿是老繭的手竟像是高速旋轉的齒輪般劃出了殘影。

   深知那只是對方技能發動的效果,在自己看來老板像是在用無影手紡线、拉絨,其實在對方的視角只是進入了所謂的“子彈時間”罷了。

   「我說您怎麼要這麼小尺碼的衣服,原來是給小愛沂買的啊」

   「小愛沂真的是個很貼心的小棉襖,之前我也會用裁剩的布料給她做一些漂亮的衣服,不過總是穿不久就被那群野孩子給扯壞了,那天真是氣的我啊···扛著紡車就追出去了」

   侃侃而談的大叔,注視著對方工作的少女也是感覺一陣神怡,仿佛坐在了曾經那個熟悉的店中,只不過以前的老板娘變成了一個穿著蔚藍色厚毛衣的絡腮胡大叔。

   飛速工作的手臂,劃出得殘影就像是在作一副名為“童裝”的畫。

   (這就是異世界黑科技的地方啊,平日里手工定制,需要半個月甚至一個多月的衣物在幾分鍾內就可以完成)

   心中暗暗地感嘆著,看著自己平時有意無意收集的素材在這個年過半百的老裁縫手中變成了手套、高領羊毛衫、罩衫、絨邊小棉裙、羊絨披肩和過膝棉靴,以及一條帶內絨的燈籠褲。

   「好了,這些是您要求的,里邊比較暖和,讓小家伙進來穿衣服好了」

   說著便起身去劈柴火了。

   將門外已經等了一段時間的小家伙抱了進來,在火爐邊的地毯上把她放了下來,這才將一旁的衣服一件一件地遞了過去,又像個年輕的媽媽照顧著那個手腳笨笨的小蘿 莉穿好衣服。

   偷偷的在每一件衣服上都施加了永久的清潔魔法和恒溫魔法,自然是自己的內心那股寵溺心在作祟。

   「來吧,把鞋子穿好」

   像穿過膝襪一般將那雙軟趴趴的雪地棉靴套在了小家伙被白色絲織品所籠罩著的小腿上,少女這才直起身來欣賞起自己的傑作。

   淡黃色的羊毛衫外,是由大概一指厚的淡紅粉色細絨制成,有些許修身的棉質裙衣,將愛沂本來就小巧可愛的腰部輕輕的勾勒了出來,在小家伙扭動身體的時候會產生些許褶皺,不過那樣反倒顯得甚是可愛。連接在小腹下的是同樣色彩的棉裙,寬松的袖口和裙邊都有著白色絨邊修飾,雖然裙沿有些短,僅僅到小家伙的大腿中部,但是那一條卡在腿根,蓬蓬松松的燈籠褲剛好將那片散發著奶香味的神秘部位遮掩了起來。

   裙衣外的是一件不到肚臍,剛剛好遮住小腹的雪色雙紐扣無袖罩衫,使用的是與棉裙同樣的材質,低領的衣口搭配著底下裙衣的翻領,將那被淡黃色高領毛衣包圍著的,小巧可愛的脖頸襯托了出來。

   最外面的則是一條負責抵擋風雪起到圍巾作用的白色小披風,雖說是“小披風”,但在小家伙的身上,幾乎可以蓋住整個上半身,背後還有一條用於固定東西的彈性皮套。在昨天晚上剛剛修剪過的及臀銀色長發就籠罩在披風的兜帽前,整個披風的邊緣是用一條完整的北風狐尾連接收邊,比起底下裝飾用的絨邊,這條毛茸茸的尾巴,可是真的拿來抵御外面零下十多度的寒風,防止那張可愛的臉蛋被干燥的風刮傷用的。而將它牢掛在身上的則是幾個隱藏在絨毛下的小紐扣,和一朵用於拉攏在胸前的櫻粉色緞帶。

   由濃縮史萊姆凝膠定型的平跟防滑橡膠靴底和整張雙頭熊皮縫制而成的過膝雪地靴,從包圍在白色絲襪籠罩的小腳丫上下的鞋墊和鞋板,沿著裹在靴筒內的小腿和大腿,一直到那毛茸茸的靴口,都是有著足足半厘米厚的密實內絨,因為有著極好的延展性,就像是穿上了另一雙過膝襪似的,棉靴緊緊貼合著小蘿 莉纖細的腿部,絲毫不顯得臃腫。即便是穿著它跪坐在地毯上也不會有掉筒的現象。米色的絨面從腳尖一直往上,在膝蓋處縫有一塊防止磕碰的淡褐色去毛熊皮,再到膝蓋往上幾公分,這才變成了翻出的,與內絨同樣材質的雪白色絨毛,看起來要比米色的絨面要厚上那麼兩圈,絨毛靴筒持續了大概十多厘米伴隨著靴口的盡頭消失在了接近大腿根部的位置,只留出了一部分奶白色的絲襪,逐漸躲藏進了燈籠褲中。

   渾身都籠罩在了軟綿綿的衣物中,將那只有著銀色長發的雪團子變成了軟乎乎的模樣,本來的軟萌氣息徑直被放大了出來。那張肉乎乎的可愛臉蛋依舊是朝向這邊,無暇的翠色眸子伴隨著一股若隱若現的奶香味呆呆地望著自己,幾乎都要讓少女忍耐不住內心那股癢癢的感覺撲上去抱住她狠狠地在那只小雪狐的臉蛋上咬兩口。

   「怎麼樣,很暖和吧?」

   強忍著那股在胸口幾乎就要迸發出來的欲望,雛俯身抓住了那只柔軟無骨的小手,輕聲詢問著。

   「嗯···」

   綿綿的回應著自己,雖然並沒有說什麼,但是小家伙那副可愛的模樣已經讓少女甚是滿意了。

   將一個收納袋放在了工作台上,少女拿起了剩下的那副手套拉起身邊的小蘿 莉離開了裁縫鋪。

   進入了漫天雪花的白色世界,雛看著小家伙身上的衣服騰起了一片並不明顯的淡金色粒子,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來吧,把手套也戴好」

   將那雙淡黃色的連指手套在對方的眼前晃了晃,少女輕輕笑著,但是不知道怎麼了,小家伙卻把手藏到了身後,扭捏著不願意再伸出來了。

   「怎麼了?」

   微微一愣,下意識地問道,但很快栗發少女便反應了過來。

   直起腰來看了看身前那個將半張臉蛋藏到了披風中,只是默不作聲盯著自己足尖的小家伙。

   自己一旦替對方戴好了手套,就意味著馬上要分別了···

   收起了笑容,少女咬了咬自己下嘴唇。

   (沒關系的,很快就會再見到的···)

   差一點心軟就立刻向小家伙坦白了,不過就算自己沒管住嘴說出來了了,恐怕小愛沂也不會立刻想起來吧···

   半透明的銀色劉海下,那對翡翠般的漂亮眸子躲閃著,粉嫩的小臉幾乎讓人無法忍住伸手捏一捏的想法。

   單膝跪了下來,將手按在了那只落了些許雪花的小腦袋上,調皮的一簇銀色發絲“布靈”一下從自己的指縫間彈了出來。

   腦袋往下矮了矮,那對碧色的眸子終於重新望向了自己。

   「小愛沂不用擔心姐姐會丟下你的···就當是去郊游就好了,反正我也和明惠姐姐認識,不是嗎?」

   朝著小家伙眨了眨眼,

   「姐姐會一直陪著你出村子的」

   溫柔的女聲,本來還有些傷心的幼女也是在自己的安撫下成功地打起精神來了。

   銀色的雪中精靈,將方才還藏在身後的,小小的手伸向了蹲在她面前的栗發少女,碧色的眸子中閃爍著異樣的色彩。

   替小家伙戴好了手套,將內衣的袖子往外拉了一些確認不會在外面冰冷的風雪中暴露出手腕,少女這才直起身子來。

   重新拉起了那只已經籠罩在棉絨中的小手,隔著那層布料仍能感覺到對方手心些許的體溫。

   一路無言,就這麼一直走到了鎮子朝向森林一方的路口。

   「嗚···」

   掌中,那只軟軟的小手一顫,側首看去時,小小的銀發幼 女已經忍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一顆又一顆的落了下來。

   「愛沂,才沒有哭···」

   抬起手想要擦掉自己的淚珠,但是又怕弄髒少女送給自己的手套,就這麼傻乎乎地閉上了眼睛逼著自己收起淚水。

   「哎呀,哭了可就不可愛咯」

   半蹲下身子,少女輕笑著伸手拭去了小家伙臉上涼涼的淚珠。

   「不是說就當去郊游嗎,小愛沂這才認識姐姐兩天呢,以後要是被怪阿姨拐走了怎麼辦?」

   「嗯···」

   奶聲奶氣的哼唧著,惹得雛的心都要化了。

   伸手緊了緊對方身上的披風,確認了它能夠遮住小蘿莉的臉蛋,再解開寬大的緞帶重新打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

   「看到路邊的這些木杆了嗎?」

   指了指路標邊上插著的一根漆有白色圓環的樹干,方言望去,朦朧的雪中,每隔大約十米都會有這麼一根證明底下是路的標記。

   「只要沿著它走,走到一個寫著“莰娜平原”的路標邊沿著它指的方向走出樹林,開闊的雪原上就能看到明惠姐姐的屋子了」

   捏了捏小家伙軟軟的臉蛋,少女這才直起身子來。

   「這個給你」

   將自己搗鼓出來的小手電筒和一小袋肉干塞到了小家伙的裙兜中,再拿出一根從魔王那邊搞來的魔杖遞了過去。

   幾乎比對方還要高兩個腦袋的深黑色木制魔法師手杖在小蘿莉的手中竟然輕的像片羽毛。

   好奇地提了提手中的木棍,銀發幼 女將疑問的目光投向了少女。

   「就是根燒火棍···啊不,登山杖,小愛沂可以拿它戳戳雪地,如果有怪物來了就使勁地敲它!」

   笑盈盈地教著小家伙怎麼用物理上的方式錯誤地使用那根價值連城的魔杖。

   「早些出發吧,差不多天黑前能到那里的,再晚些估計要走到晚上了···如果小愛沂不怕黑的話」

   眼眶依舊有些紅的小蘿 莉看了看自己,這才朝著森林邁出了第一步。

   「冷的話記得把披風當帽子蓋住自己的腦袋!」

   遠遠地喊了一聲,目送著走十步回頭看一下自己的銀色身影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這麼騙愛沂會不會不太好···」

   暗暗地嘀咕著,雛轉身看了看雪霧中,那朦朧的鍾樓上顯示的時間。

   現在就該動身返回自己在雪原中的屋子等著小家伙回來了。

   ······

   頭一次出遠門的銀發幼女蹣跚著走在雪中。

   不像鎮子中因為房屋釋放的暖氣加上居民們每天早上會清理雪,連條車轍都沒有的商道上,積雪要厚上不少,一腳踩下去那蓬松的雪幾乎沒過了小家伙的膝蓋而且還沒踩到底。

   要不是小家伙身子輕,估計就要直接陷入深深的雪中,就像掉進了河水中一般。

   看了眼自己已經沾滿了碎雪的過膝靴,小家伙這才明白黛安姐姐為什麼要給自己一雙這麼長的靴子。

   年幼的銀發蘿 莉因為生活經驗的不足,並不知道在這種大雪天出遠門都是要靠雪橇和滑雪板來作為交通工具的,沒有誰會像自己這樣子在這麼深的雪地中徒步行走。

   一開始還會用姐姐給的那根木棍戳一戳雪地,直到小家伙發現自己不論戳哪都戳不到底,但是自己走上去也不會掉下去,這才將那個棍子背到了身後直接往前走。

   在勞埃德叔叔的店里的時候,自己還沒有感覺到這身衣服有什麼特別之處,知道現在,小家伙這才感覺到被衣服籠罩住的身上,每一寸都像是包圍在暖呼呼的熱水中,除了裸露在外面的鼻尖和臉蛋還有些冷,不過···

   抓起披風毛絨絨的部分在臉蛋上蹭了蹭。

   比起以前來說壓根就算不上什麼!

   看著從自己嘴中吐出的白霧消失在了空氣中,小蘿 莉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抓住它們,但是卻被稍微有些沉的披風束縛住了,沒能抬的更高。

   嘎吱嘎吱地踩著雪,身上也不冷,小小的銀發幼 女也是雀躍了起來,之前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找到了明惠···然後就回到村子去找安姐姐,再給安姐姐織條毛巾)

   蹦蹦跳跳著,似乎心情就像是雪中的火爐一般熱乎了起來,可愛的小蘿 莉就像是一條雪狐似的在雪中跑著。

   回過神來時,路邊樹干上的標記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從白色變成了黃色,而周遭的松樹林也逐漸密了起來。

   沒有多在意,小小的銀發幼女已經踩著雪往森林的深處走去。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樹林的枝丫也是越來越密,幾乎到了不透光的地步。

   方才還滿心歡喜的小蘿 莉內心開始感到有些害怕了,但還是按照姐姐說的,沿著樹干上的標記往前走著,完全沒注意自己早就已經走到了一條錯誤方向的岔道里。

   交錯在一起的枯萎的樹干,在昏暗的霧靄中看起來就像是枯瘦的干屍一般,將小家伙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

   「嗚···」

   語氣中帶上了一絲哭腔,帶還是繼續往前走著,直到漆有黃色圓環的樹干消失在了一塊坍塌的木制路牌邊。

   盡管身上的衣服依舊產生著熱量,可是愛沂的手心和後背卻涼了起來。

   地面上的雪逐漸變淺了,而靴子絨面上的碎雪卻表示著小家伙走過最深的地方也起碼有到過大腿中部。

   腳上的阻力變小了,矮矮的銀發幼女小跑著來到了那塊幾乎碎成了好幾塊的路標邊。

   識字的小家伙勉強辨認出了木牌上寫的是“紡···林”的字樣,很明顯並不是之前安姐姐告訴自己的“莰娜平原”。

   內心的恐懼伴隨著黑暗逐漸放大了起來,地上的木牌伴隨著太陽的落山已經幾乎辨識不出來了。

   抽泣著在路牌邊蹲了下來,腦袋里一片空白。

   自己都已經看不見回去的路了···

   伴隨著視覺細胞對昏暗環境的適應,小家伙再次睜眼的時候,也算是能勉強看清身邊的環境了。

   「咳···」

   輕聲地咳嗽著,收起了自己的眼淚,小蘿莉感受到了腹中傳來的飢餓感,想起了少女塞給自己的那一包肉干,這才脫掉了一只手套將它塞到了另一邊的口袋中。

   將肉干取了出來,小家伙想起了少女給自己的另一個黑色的圓柱體,將它拿了出來放在手心琢磨了一會兒,結果並沒有弄懂它是怎麼使用的,只好再次將它塞回了裙袋里。

   從袋中取出了肉干,沒想到它們竟然還是熱的,於是小家伙便抱著牛肉干吃了起來。

   少女將食物遞給小蘿莉的時候自然不會讓她吃硬邦邦的凍肉干,提前在袋子上施加了魔法。

   咀嚼著香噴噴的肉干,小家伙這才覺得自己的身體又重新暖和了起來,但是完全沒注意到在這荒郊野嶺中四溢的肉香味會隨著風飄到哪里去。

   咽下了最後一口肉塊,小蘿莉抓起一把雪洗了洗手,這才將袋子塞回了裙袋中直起身子來。

   「咿!」

   樹干間密密麻麻耳朵猩黃色眼睛不知何時冒了出來死死地盯著自己,差點把銀發幼女的魂都嚇的出了竅。

   從樹林間竄出了一頭身長大約3米的巨狼,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朝著自己衝了過來。

   幾乎被嚇得夠嗆的幼女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呆愣楞地看著它衝到了自己的面前。

   木棍···木棍!

   宕機的腦袋勉強想起了少女叮囑的話語,笨手笨腳的從背後抽出那根魔杖閉上眼朝著面前的巨狼敲去。

   木棍與頭蓋骨接觸“咚”的一聲脆響,隨後那頭等著慢悠悠抽出魔杖的小家伙打自己的巨狼便像挨了打的小狗般嗚嗚叫著往後退了幾步,但依舊在齜著牙朝身前那連自己趴下的時身高都不及的嬌小幼女恐嚇著。

   抓著魔杖的手顫抖著,夾著雙腿身子有些發軟的銀發幼女依舊死死地盯著它,將杖首指向那只巨大的魔物。

   喉中的低吼,嘴邊向下淌著粘稠的涎水,隨後便是做出了攻擊性的動作往前一撲,當然離了小家伙大概三四米遠並沒有碰到對方,不過卻成功地將小家伙嚇得一個激靈轉頭便踉踉蹌蹌地往背後的深林中逃去。

   沒有繼續往前追那個已經害怕到不行的銀發幼 女,體型龐大的狼形魔物收起了牙齒在雪地上擦了擦自己嘴上的唾液,黃色的眼睛看著那個銀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密林深處,這才上前叼起了對方遺落在地上的那一只手套。

   要不是夜色,其實不難看到那只魔物的後腳系著一條米黃色的緞帶,而剛剛的那些動作也可以看出來一股被迫營業的味道,不過被那根魔杖悶頭一棍的感覺當然不好。

   ······

   心髒快的就像是要從喉中跳出來了,小小的銀發幼女不要命似的往前跑著,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跑到了森林更深處。

   支撐著膝蓋大口大口喘著氣,冰冷的空氣伴隨著一股棉花特有的棉脂味涌入了鼻腔。

   回頭看了看,也沒看見那只巨狼追上來,小家伙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搓了搓手,感覺到一只手是裸露在空氣中的,趕緊探入了裙袋中想要取出那只飯前塞進去的手套,但是一摸到底的感覺頓時讓小家伙懵了。

   反應過來自己的手套大概率是落在剛剛逃跑的路上了,小蘿 莉莫名地感覺一陣心慌,想要回去找它但是又怕那只大灰狼會追上來嗷嗚一口吃了自己。

   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將兜帽戴了起來,軟軟的感覺籠罩了自己的耳朵,逐漸地也是冷靜下來了。

   大不了就再拿棍子狠狠地敲它!

   看了看手中的那根魔杖,小家伙下定了決心,於是便沿著腳印開始往回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路上的腳印在某一處斷了,估計是被落下來的雪覆蓋住了,逐漸感到有些委屈的銀發幼 女只好憑著感覺往那一個大致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腳底的雪地開始變得更薄了,自己踩下去的步子也能接觸到地面了,只不過每次抬起來的時候稍稍有些粘腳,而那股棉脂味也是越來越重了。

   站定身子後抬起腳想看看靴底是不是踩到什麼了,但是在昏暗的環境下也只能面前看清周圍物體的小蘿莉壓根分辨不出來,就只好把那當做踩到了融化的泥漿。

   沒有注意到附近的樹干上已經開始結滿了各種大小的蜘蛛網,小小的幼女哆嗦著繼續往前走著。

   猛地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啪嘰”聲,靴底像是踩到了一塊粘稠的膠水,沒能立刻將腳抬起來,結果讓小家伙一下子就摔倒了。

   咕嚕嚕滾出了幾步遠的圓柱體估計是碰到了某個開關,一束刺眼的光芒從一端射了出來。

   「嗚···好惡心」

   手心碰到了黏糊糊的“泥漿”,小蘿莉下意識地嫌棄著,但是隨著手臂的用力,手心那股有彈性的泥漿竟然完整的從手中脫離了下來,也沒有留下什麼髒東西。

   稍微有些奇怪,但並沒有過多猜疑,費力地將微微下陷的腳從黏糊糊的地面上拔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站穩了,踩著格外粘腳的地面往前走了幾步拾起了那根一端會發光的手電筒。

   好巧不巧,手電筒照到的位置是不遠處掛在樹上的一片蜘蛛網,而自己那只在手電筒照射下格外顯眼的淡黃色手套正被一根白色的蛛絲吊在樹枝上。

   「啊!找到了!」

   心里一熱,小家伙頓時覺得方才委屈的心情好了不少。

   用手電筒往四周照了照,剛才樹枝間小蘿莉沒有察覺到的蛛網在這里也少到了幾乎不會讓人在意的程度,但是愛沂卻沒有發現,腳下一直到視线盡頭處的白色地面,其實已經不再是雪了···

   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著,只是每一腳下去,自己的靴子都會被粘住,必須要用手抓住大腿往上拔,然後發出響亮的一聲“啪嘰”聲才能繼續前行。

   手電筒照射下的那只手套越來越近了,但是自己每踩一步下去都餡的更深了,現在已經差不多到了腳踝的位置,拔起來明顯更加的費力了。

   氣喘吁吁地往前艱難前行著,眼瞅著那棵樹已經馬上近在咫尺了,小蘿莉突然感覺到腳下傳來一種失重感。

   「呀!」

   驚叫了一聲,隨後便是一聲與剛剛不同的沉悶“噗嘰”聲,重心不穩的銀色蘿 莉被迫向前踉蹌了兩步。

   捧在手中的手電筒往下照去,雙腿之間那片白色的粘稠流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食著自己的靴子,不像剛剛那樣雖然下陷但還能看到自己的腳背,這次逐漸向下的吸力已經讓自己腳踝以下的部位完完全全地沒入了“雪”中。

   抬頭看了眼那只就在自己腦袋上的手套,俯身抓住了靴口想要把腳拔出來,結果伴隨著一聲悶響,自己的另一只腳餡的更深了。

   眼瞅著白色的粘稠半流體逐漸吞沒了自己的小腿、膝蓋,最後在靴口那圈絨毛的位置停了下來。

   扭過柔軟的腰肢看了看身後那一串腳印,又抬頭注視著手套思考了片刻,小家伙最終決定還是舍棄掉那只姐姐送自己的手套。

   單手抓住了靴口,想要將腳從過膝靴中抽出來,結果小腿和大腿上傳來的緊壓感讓幼 女愣住了。

   本來柔韌性很好的過膝靴就像是一雙過膝襪似的緊貼在自己的腿上,可是現在被黏住的靴子加上來自白色粘液壓力,被固定住的腳壓根沒法和腳上的棉靴分開了。

   「···」

   本來拿不到手套就覺得很委屈了,結果現在像是陷入了沼澤般無法脫困的恐慌讓小小的銀發幼 女開始感到了絕望。

   被迫站立著的小蘿 莉緊握著手中的手電筒,腦袋里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個栗色長發的大姐姐。

   「咳嗚···」

   沒能忍住內心的恐懼嗚咽了起來,手指劃過手電筒上的一個滑塊,燈光隨著啪嗒聲應聲熄滅了。

   朦朧的淚眼中,小小的銀色腦袋一顫,頭頂似乎感覺被什麼電了一下,抬起手抹掉了眼淚,看著手中的手電筒,啪嗒一聲再次打開了它。

   腦海中嗡的一聲,像是有窩馬蜂在自己眼前飛來飛去似的,龐大的信息涌了進來。

   「啊!」

   自己夢中那個一直拉著自己手的人變成了那個昨晚才認識的栗發少女。

   「雛···明惠!」

   稚嫩的聲音,隨後便是轉著圈圈的碧色瞳孔。

   「安姐姐?」

   低下頭抓住了自己的裙子。

   「你欺負我···」

   奶聲奶氣又委屈巴巴的綿軟聲音,

   想起來了明惠是誰的小家伙有些覺得委屈,又覺得有些生氣,但在重新意識到自己處境的時候,只是覺得更加難受了。

   前世也只是個小蘿 莉的銀發幼 女的思維依舊是那樣子孩子氣,在面對死亡的困境,依舊還是那樣的害怕。

   「好不容易···能找到雛了,結果···」

   結果自己又要···

   抬起頭來望向了那只吊在樹上的手套,一賭氣往上一竄想要去抓住它,身高明顯不夠的小蘿莉自然是夠不著它,反而是又往下陷了幾厘米。

   窸窸窣窣的聲響,小家伙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腳下的“白色沼澤”其實是一個由半凝固的紡蛛絲構成的巨大蛛網。

   伴隨幾聲劃破空氣的聲響,愛沂只是覺得自己背後像是被什麼東西射中了,隨後一陣巨大的力量突然到來。

   「姐姐給愛沂的披風!」

   被猛地拽走了的披風就這麼消失在了視野中,小蘿莉急慌慌地想用手電筒去照,自然是什麼也沒看見。

   恍惚間意識到了什麼,小小的幼女突然開始掙扎了起來,瘋狂地想要從身下的泥潭中脫身。

   從四處傳來的節肢動物爬行聲,銀色的蘿莉後背一陣發涼,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似乎是看見獵物動彈不了了,擄走了自己披風的罪魁禍首終於現身了。雖然比起之前的雪狼,面前這只被裁縫大叔稱作“紡織娘”的紡蛛很明顯要小上不少,但是有一米大的蜘蛛,讓剛剛恢復了前世記憶的小蘿 莉害怕的都要尿褲子···哦不,尿裙子了。

   刻在DNA中的對蜘蛛的害怕,勞埃德大叔口中的紡織娘前世也只是最多拇指大小類似蛐蛐的昆蟲啊。

   至於它為什麼叫紡蛛,是因為它的習性和普通的蜘蛛不同,它大部分情況下並不是直接用吐絲器直接織網,而是噴到自己的前兩只步足上扯成布片狀再築巢。

   盯著面前那只繞著自己轉了兩圈的蜘蛛看著,那對燎牙與注視著自己的復眼激起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恐懼,不過這次連眼淚都來不及掉了。

   「雛姐姐···」

   哆嗦著,輕聲念著對那個少女的愛稱。

   龐大的腹部蠕動著,吐絲器對准了自己的後背,兩只力大無窮的觸肢抓住了自己的雙臂,用一片差不多有自己半只胳膊寬的絲片將無法掙脫的手臂粘裹在了一起,隨後只覺得有粘稠的東西射在了自己的小臂上,將自己的雙手緊緊地粘在了背後。

   帶著絨毛的巨大黑色步足從自己的腿邊插入了白色的沼澤,只覺得腳底傳來一陣壓迫感,小蘿莉怎麼也拔不出來的靴子竟然就這麼被推了出來,只是上面殘留的絲帶狀粘稠物將雙腿黏在了一起,怎麼使勁都分不開。

   小小的幼女被那只紡蛛用第二對步足抱在了懷中,碧色的眸子恐懼地盯著眼前的魔物,但是那對互相打著架的鉗足上,黑紅色的復眼在掉落在地上的手電筒照射下,似乎有著那麼一絲情緒的變化。

   觸肢拉開了一片大概手掌寬的絲緞猛地往下一衝,小蘿莉只覺得自己鼻子以下直到下巴的位置被覆蓋上了一層粘性十足的東西,隨後紡蛛又快速地拉出了一片相同的絲緞。

   (看來自己是要被活活憋死了···)

   心中暗暗地想著,雖然身體還在打著顫,但是總覺得沒有之前那樣子害怕了,眼前的大蜘蛛要是不傷害自己的話,其實看起來還是很可愛的···

   默默地與眼前的巨大眼睛對視著,也沒有通過那連張都張不開的嘴巴發出其余的聲音。

   凝結在觸肢上的絲緞遲遲沒有下來,似乎是因為暴露在空氣中太久了那段蛛絲失去了粘性,黑色眼珠一轉,扯斷了手上的蛛網,重新拉了一片出來,不過這次大蜘蛛卻用第三對足往自己的眼前晃了一下,惹得小蘿莉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隨後臉上便被覆蓋上了那層薄薄的蜘蛛絲,上下眼皮被緊緊地黏連在了一起。

   出乎意料的是,這只紡蛛並沒有將臉裹起來憋死自己,而是在保留了自己呼吸的情況下不讓自己說話和看見外面罷了···

   被遮住了眼睛,束縛住了四肢的小蘿莉只是輕輕地顫抖著,隨後臉上被猛地蓋上了一塊東西,從臉上傳來的觸感,似乎是之前自己被偷走的披風。

   龐大的紡蛛將自己的獵物粘在了後背上,隨後抬起步足從樹上摘下了那只手套,迅速地爬上樹消失在了黑暗的叢林中,只留下了兩個深深的腳印邊依舊發著光的手電筒。

   ······

   不知道被那只紡蛛帶去了哪里,只記得像極了曾經坐巴士行駛在山路上時的感覺。

   迷迷糊糊著,走了一整天路的銀發幼女最終還是耐不住疲倦睡過去了。

   『要吃橘子嗎?』

   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那個熟悉的栗色身影,笑盈盈的面容,手中晃蕩著那只橘黃色的水果。

   搖搖晃晃地從雛的腿上起身,往車窗外看去,是熟悉又新奇的山腰竹林。

   好像是雛花光了積蓄和自己去大城市看病乘大巴回家時的路···

   抬起腦袋望向了身邊的少女,姣好的面容上,溫柔的輕笑,在自己看來,那張臉後的痛苦一覽無余。

   『雛』

   張嘴想要呼喚對方,而少女也是伸手想要來撫摸自己的長發。

   隔著長發,觸到的卻是···一陣刺骨的寒意。

   猛地醒了過來,下意識地想要出聲,結果到了嘴邊卻只有“嗚嗚嗚”的聲音。

   身下已經不再是那個顛簸的紡蛛了,自己本來被黏在後背的手似乎也松開了,所以隔著長發,後背接觸到了···冰涼的地面?

   支撐著地面坐了起來,費了好的的力氣才將自己臉上的絲綢扯了下來。

   晃悠悠的銀發幼女想要站起來,結果腿一軟又坐了下來。

   抬頭看見了漫天的雪花,是一座破敗的木屋屋頂···的大窟窿。

   置身於廢棄木屋中的小家伙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呆愣楞地看了一會兒夜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盡數褪去,只留下了最里面的保暖內衣和奶白色褲襪。

   「嗚···好冷」

   帶著哭腔四處尋找著自己的衣服,結果卻看到了不遠處桌子邊的椅子上坐著的一個渾身都由破損的繃帶遮掩著的少女,而對方那對褐色眸子正亮閃閃地盯著自己。

   輕輕地驚呼了一聲,小小的幼女縮緊了身體。

   「啊呀,是個可愛的小妹妹」

   少女從椅子上起身,上身那兩塊僅有些許繃帶遮掩的壯碩···胸肌?宛如布丁般晃蕩著。

   跨過了地上的破洞,湊到了銀發蘿莉的身前,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她。

   「真可愛啊」

   伸手捏了捏對方軟軟的臉蛋,惹得小家伙閉上了一只眼。

   碧色的眸子瞅著身前僅由幾篇繃帶遮掩住關鍵部位的少女,冷的直打哆嗦的小家伙奶聲奶氣地問道,

   「姐姐,你不冷嗎?」

   微微一愣,秀氣的面龐上露出了些許紅暈,嘴里嘀咕著。

   「要不是···」

   重新收拾了表情,少女往後退了幾步,衝著地上的幼女笑了笑。

   「小妹妹是不是在找這些啊?」

   之前見過的那只龐大的紡蛛六只腳吊著自己的衣物從地上的窟窿里爬了出來,而以為自己安全了的小蘿莉自然是被嚇得不輕。

   「可愛的小妹妹,自我介紹下,我是來自南部沙漠的額···用你姐···呸,反正就是野怪」

   口齒不清地說著,而被嚇到了的小家伙自然沒有注意到自己話中的疵漏。

   「那麼可愛,當然是要做成抱枕陪著我咯!」

   語氣猛地凶狠了起來,伴隨著小家伙綿綿的驚叫聲,兩條嶄新的白色繃帶從少女的身後射出,就像是靈活的觸手般飛舞著,一只纏住了小蘿莉的雙臂將她吊在了空中,而另一只則宛如手術刀般把那條保暖內衣撕成了碎片。

   「是雛姐姐給我的···」

   幾乎就要哭出聲來的小蘿莉蹬踢著自己包裹在白色絲織品中的腳。

   木乃伊少女棕褐色的眸子稍稍流過了一絲不忍,但還是咬了咬牙用剛剛那種帶有魅惑又狠兮兮的語氣開口了。

   「喔喔,可愛的小腳丫」

   從身後射出了另外兩條繃帶,各自纏住了一只腿,將那只銀色的雪團子吊成了人字。

   摸出了栗發少女給的一個白色棉球,邁開步子上前走到了那個已經漲紅了臉的小家伙身前。

   「小可愛還是安靜下來比較好噢」

   掐住了那可愛的臉蛋,迫使著對方張開嘴,隨後便把手中的棉球塞進了那張本來就不大的口腔中。

   被堵住了口腔的銀發幼女臉蛋鼓鼓的,哼唧著朝自己表示不滿。

   「小白,借點蛛絲」

   呼喚著那只通體漆黑的紡蛛的名字,很快一張薄薄的綢緞便封住了面前小蘿莉的嘴巴。

   好奇地看著面前幼女平坦的小腹,木乃伊少女伸出手摸了摸對方的肚子,而被吊起來的小家伙自然是一陣顫抖。

   被激起了惡作劇心的少女後退了兩步,盯著面前的小蘿 莉思考著如何看到她羞恥的表情,又不會對身體和造成任何的傷害。

   這麼說起來,雛要的是自己讓小家伙舒舒服服的放松兩天來著,這之間的排泄問題···

   看了看叉開的奶白色小腿,木乃伊少女想到了些什麼,指揮著那條空閒的繃帶觸手上前。

   白色的褲襪被褪到了膝蓋位置,伴隨著布料斷裂的聲音,那片雪白的花苞裸露在了少女面前。

   「好冷···」

   呆愣楞的小蘿莉年紀尚小,自然沒有意識到什麼,只是覺得那個壞女孩很過分,但是臉蛋依舊變得發燙了起來。

   從身後探出了新的繃帶,靈活地繞到了小家伙的身下旋轉纏繞成了一根大概鉛筆粗細的圓柱體。

   「呀!」

   伴隨軟軟的驚呼,柔軟的繃帶徑直鑽入了小蘿莉的後庭,一開始像是插入了體溫計那樣想要排便,但隨著那股軟軟的繃帶在自己的體內沿伸填充著,小家伙逐漸感覺到了肚子里有股脹脹但又暖暖的感覺。

   大概塞入了差不多3米的繃帶,少女這才停手讓繃帶在體外留了一段距離重新做了一個更細的探頭輕輕探入了小家伙的尿道。

   在可愛的盆骨和兩跨間飛舞的繃帶,一個由潔白繃帶制成的新內褲緊緊貼合包裹住了小蘿莉的花蕊,少女這才控制著繃帶重新將白褲襪拉上替小家伙穿好。

   看著臉蛋已經完全變成了紅苹果的銀發幼女,木乃伊少女滿意地笑著。

   「這個能替你處理掉排泄物,放心,絕對不會憋著的,我可不想讓抱枕把我的床弄得一片糟」

   嘴上依舊狠狠地說著,但腦袋已經宕機的小家伙自然不會猜到自己下身那股軟軟的充實感覺其實只是個深入式的紙尿褲罷了。

   「接下來,就是要讓可愛的小妹妹變成可愛的抱枕咯」

   咯咯地笑著,眼見小蘿莉也沒有反抗,少女操控著兩條繃帶觸手分別纏上了小家伙的雙腳。

   從足尖開始,飛舞的繃帶裹住了籠罩在白色絲襪中的小腳丫,從腳踝到小腿,再到大腿,連掙扎都忘記了的小家伙只是紅著臉看著本來白色的褲襪被一層一層繃帶給代替,以及腿上傳來的緊緊貼合的束縛感。

   第三條觸手成功在小家伙的胯間織出了一條與兩條“繃帶過膝襪”嚴絲密合的褲子,成功的將它們縫合成了一條繃帶褲襪。

   結束了兩腿工作的繃帶卷成了兩塊布團塞入了小家伙的手心中,隨後自行截斷將那兩只小手包裹成了兩個白色的小拳頭。

   手臂上傳來的緊密觸感,因為沒有布料相隔,綿軟的繃帶直接接觸在了肌膚上,伴隨著腰間飛舞著逐漸向上的第三條觸手,小蘿莉只是覺得有一層滑膩的舒適布料緊緊地包裹住了自己的身體和四肢,比起之前穿的內衣更加緊更加的···舒適,就連胳肢窩那塊也是如此的,手臂上的繃帶與胸前的繃帶接連在了一起。

   纏繞在肩膀上的繃帶斜方向在自己的左右鎖骨處環繞了幾圈,隨後便向上裹住了自己的脖頸。

   身後的長發被輕輕托起,一圈又一圈的白色布帶將它們包裹成了一片柔軟的布片,就這麼軟軟的垂落在嬌小的身體背後。

   眼瞅著自己的身體逐漸被白色籠罩了,愛沂只好閉上了眼睛,靜靜地感受著耳朵里軟軟的鑽入了一條觸手般的物體。那一股帶著些許曇花香氣的繃帶逐漸蓋住了自己的嘴巴、鼻子、眼睛,最後是腦袋。

   渾身上下都是緊緊的束縛感,每次呼吸,自己的肚子都能感受到那股軟綿綿的壓迫。本以為會被捂得窒息了,但是嘴里的那團吸了口水膨脹起來的棉球竟然在往自己的嘴中釋放著氧氣。不知道為何,小蘿莉不再感到害怕了,反之而來的是一陣安心感。

   四肢被拉直的感覺消失了,小蘿莉只感覺到自己被緩緩地放了下來,但是坐在地上時,自己肚子和小腹中那股脹脹的感覺更明顯了,雖然耳中被塞入的繃帶並沒有動,但是加上就算睜開眼什麼也看不見的黑色世界,有種喪失了五官的害怕,除了鼻中還能聞見的花香味。

   看著已經分辨不出五官的嬌小木乃伊在地上鴨子坐著,用拿已經被裹成了布團的手撥弄著臉上的繃帶。當然那只是無用功,失去抓握功能的小手自然是沒法將它們扯下來的。

   「現在是第二層咯」

   收回了剛剛臉上的表情,深知小家伙已經聽不到外面聲音的少女這才改回了本來溫柔的聲线。

   什麼也看不見的銀發幼女只覺得自己再次飛了起來,隨後便是雙手和雙腿被強行並攏的無力感。

   從足尖傳來的緊縛感,緩慢的緩慢的逐漸壓在腳底和腳背上,小腿上,大腿上,繼續向上蓋過了自己恥骨的位置。

   少女抬頭控制自己的觸手,將小家伙已經被裹住的長發貼到了身後,再將兩只小短手放到了背後先行纏上一層繃帶做了個束手袋。兩條觸手同時工作,一前一後,將那纖細的腿部盡數包裹而上,把那個嬌小對身體全部籠罩到了自己的潔白繃帶中,沒有一絲裸露。

   停止了手中的工作,少女扶著下巴往後傾倒了身子,打量著自己的藝術品。

   被緊緊並在一起的小巧圓潤足尖,再到被迫相貼的膝蓋,整個下半身完美的呈現了一種只有小蘿莉才有的青澀可愛。被束縛在身後的小短手已經被包裹在了身體上,纖細的脖子和已經完全變成橢圓形頭型完全看不出是誰的小腦袋,小家伙已經被三層繃帶給包裹住了。

   「好了,小白,接下來是你的工作了」

   巨大的紡蛛一躍而出,將那只小小的木乃伊攬入懷中又竄入了窟窿中,木乃伊少女自然是跟了上去。

   將那個已經無法動彈,只能“嗚嗚”哼叫著的幼女掛在了自己的網上。

   龐大的腹部收縮著,隨後噴出了黃白色的粘漿,在空氣中迅速的凝固再在那兩只觸肢上變成一條無比寬大的綢緞。

   比起之前用來遮擋小家伙眼口的薄薄絲綢,現在它手中的緞帶差不多有一厘米那麼厚。

   觸肢在那個小小的身體前飛速旋轉著,連帶用於固定她在網上的幾根絲线一並包裹了起來,拉進黏連在身體上的絲緞因為力道大概變薄了一倍,但依舊保持了彈性。

   而一無所知的小蘿莉只是覺得在短暫的幾分鍾後,自己的身上再次傳來了緊緊包裹的感覺,只不過比起之前那種比較結實的繃帶,更像是薄棉被包裹在身上再被拉緊的感覺。

   厚厚的絲緞很快便將本來可以看見繃帶輪廓的小家伙變成了雪白的繭,只不過可以分辨出小小的身體,手臂,纖細的脖子和鼻子凸起的位置。

   完成了一次打包的紡蛛並未作罷,很快便吐出了第二層絲线,不過這一次則是一層朦朦朧朧半透明的絲綢。

   並沒有旋轉網上的那個白色絲繭,而是選擇了用自己的觸肢一圈一圈的纏繞著,很快,那個緊致的繭外便有了一層朦朧的外殼。

   吐絲器抽動了一下,紡蛛徑直將自己的吐絲器官貼到了那層外殼上,伴隨著粘稠液體噴射而出的聲響,未經拉伸處理的蛛絲原漿就像是灌入了玻璃瓶中,涌入在小家伙的身外,那層半透明的絲殼內。

   趁著絲漿尚未凝固,巨大的蜘蛛伸出步足拉住了兩條預留的絲线,隨之一扯,伴隨著那個白色之中的輕哼聲,粘稠的黃白色液體被緊緊地壓縮了起來,很快便冷卻凝固,而且依舊保持了小蘿莉的身體曲线。

   將那只白色的繭摘了下來,紡蛛從自己的巢穴中跳了出來,將加工後的幼 女放在了少女的身前。

   「是以前沒見過的呢」

   操縱著觸手將那個微微蠕動著的白色小木乃伊送到了自己面前,伸出手戳了戳。

   「嗚···」

   沉悶的哼唧聲,里面的小家伙似乎很是享受,並沒有過多掙扎。

   手指戳上去的質感軟軟的,感覺就像是戳在了厚厚的棉花上。

   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脖子和下巴,在包裹了這麼厚的情況下依舊保留了身體的形狀,想必里面一定是格外的貼身與舒適。

   繃帶輕輕地捧著她,就像是捧著襁褓中的嬰兒一般,將這只連自己腰都不及的白色木乃伊送進了身後的藍色史萊姆前。

   「你悠著點啊,不然改天再把你關進那里面去」

   叮囑著那坨凝膠狀魔物,木乃伊少女指了指一邊的一個罐子,威脅道,很顯然,它聽懂了自己的話。

   半透明的眼睛看了看身前的那個白色絲繭,往前翻滾一口將她吞了進去。

   棕褐色的眸子看著那個半透明的生物中,一層有著光澤的藍色乳膠從那個木乃伊的腰部開始,逐漸往兩邊蔓延,最後封死了所有的縫隙。

   伴隨著一聲稚嫩的嬌哼,那只史萊姆猛地收緊了體內的乳膠,將那個小小的乳膠木乃伊擠壓了一下,這才張口把小蘿莉吐了出來。

   觸碰到了堅實地面的小家伙弓著身子想要動一動,結果自然只能是微微彎曲了身體在原地蠕動罷了。

   小小的幼女,身體從下往上都覆蓋上了一層濃縮橡膠,普通的刀類恐怕是無法割開它了。

   沒有一絲縫隙,平滑有光澤的藍色乳膠,可愛的小腳丫和軟軟的身體,再到只有凸起鼻尖的圓圓小腦袋,誰能猜到,在這里面,厚厚的兩層蛛絲和三層繃帶下,有一個可愛的銀發幼女呢?

   渾身上下全都被緊緊地包裹著,小小的幼女除了蠕動自己的身體感受著來自外面那股更強的緊縛感以外沒有其它的動作可以做,自己的小腿大腿都被緊緊地貼在了一起,被填滿了的肚子又受到了緊緊的壓迫,無法忍耐的尿意噴涌而出,但隨後便被身下的繃帶吸收殆盡。

   伴隨著一陣收束感,小蘿莉不可避免地發出了一聲嬌哼,隨後便是從腳尖傳來的暖意,自己像是被什麼給吞了進去。

   被緊緊包裹的臉蛋和脖子再到整顆腦袋,但感覺就像是和外界沒有相隔似的,身上傳來了一種浸泡在溫暖濕滑液體中的感覺···每次蠕動身體都能感覺自己碰到了軟軟牆壁的感覺,不論是上方下方還是四周,都是如此···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媽媽的子宮中。

   從一開始塞入耳中的觸手突然動了起來,腦袋有些暈乎乎的小蘿莉被嚇了一跳,身子猛地一蹬,結果又踢到了那個離自己不到幾厘米的綿軟牆壁,耳中的觸手輕輕騷弄著,就像是在替自己掏著耳朵,完全看不見的黑暗世界,鼻中 傳來了令人心安的香味,舒適的緊縛感,小小的幼女就這麼在好幾層包裹中,帶著對那個自己思念之人的向往沉沉睡去。

   ······

   眼看著可愛的乳膠木乃伊被那朵栗發少女養的觸生花囫圇吞了進去,將小蘿莉單獨放入了一顆充滿營養液的果莢中,大概五厘米厚的半透明生物壁收縮著,逐漸變成了里面那個微微蜷縮著的圓潤外形,所有與外界接觸的莖管全都關閉了,只留給了內部的小蘿莉不到兩厘米的飄動空間。

   不再動彈了的藍色小木乃伊,想必已經陷入了深深的睡眠,少女這才離開了這作破敗的木屋。

   幾個小時候,天空逐漸泛白,一個栗色的身影闖入了房間。

   「小白,小紅,吃早飯了」

   打著哈欠的雛拿著剛從冰箱取出來的魔物肉,沿著樓梯走到了窟窿下,與長發同樣色彩的眸子一眼便看見了角落中,自己養的那盆花,一個半透明的人形果實中,緩緩漂浮著的小巧木乃伊。

   「啊呀,結果還是迷路了啊···」

   將手中的鐵盆放在了地上,少女快步上前,清秀的面龐上,帶著綿綿的笑意,輕輕地摘下了這顆小巧的果實,生怕會吵醒那“羊水”之中的可愛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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