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魔猿傳》第一章~第十一章
第一章 雜種
妖界,猿猴族。
這里群山莽莽,萬木吐翠。
若是從空中俯瞰,便能見到一座狀如壽桃的高山在群山中矗立著。只是流年似水,這顆桃子的表面如同飽經風霜般布滿了坑坑窪窪的孔洞。
但即便如此,此地依舊能匯聚不少靈氣,適宜修行,也算得上是天地間二等居末的一處福地了。
財侶法地乃修行之要,“地”之一字居四字之末。但一處靈山福地能聚靈氣,通氣運,是每個妖獸族群的一族之本。
桃山山腰,是猿猴族的用膳之地。
而此時此刻,袁怡心正躺在一張桃木躺椅上,左右兩邊各跪著兩名老仆,規規矩矩地伺候著她用餐。
“怡心大人,求求你,賞我點吃的吧。”一道可憐兮兮的聲音傳入她耳內。袁怡心眉頭一皺,一雙水靈靈的杏眼看向了那用膳區域的最邊緣處。只見一團黑乎乎的身影蜷縮著跪倒在地,頭幾乎是要埋到地底下去了。
“賤東西,少來影響本姑娘的食欲,要乞討滾去別的地方乞討去!”袁怡心雖然長相溫婉,嘴巴卻很是毒辣。
話一說完,頓時引起了周圍用餐弟子的哄笑聲,一時間各種“混血種”,“掃把星”,“軟飯王”等帶有侮辱意味的稱呼在弟子們異口同聲的譏諷中一股腦兒的強加到那黑色身影身上。
更有甚者直接起身對著袁怡心遙遙抱拳:“二小姐,這低等物種在此乞討實在是影響您的食欲,不如讓在下幫二小姐清淨一下耳根!”
袁怡心眼皮都沒抬一下:“哦?可以啊,到時候父親怪罪下來你可不要說是我指使的啊。”
那弟子頓時尷尬地咧了咧嘴,悻悻地坐回原位:“那還是算了。”頓時又惹起了一陣哄笑聲。
卻見那身影不知是不是餓得實在受不了了,伏在地上對著袁怡心的方向嘭嘭嘭地磕起了頭:“求求你了怡心大人,我昨天晚飯都沒吃上,早上又起晚了錯過了早飯時間,您看能不能賞我點您吃剩的邊角料啥的……”
一邊頓時又有子弟出聲嘲諷:“呵,就算你早起了不也是在這里乞討,餓死你這雜血乞丐得了!”黑色身影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畢竟,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向一個女子乞食,這讓還尚在幼崽時期的他自尊心倍受打擊。
“行了。”袁怡心瞥了他那僵持在半空中的動作一眼,轉了轉眼珠子,忽地起身走到他跟前。黑色身影一下子緊張起來,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低垂著頭看著兩只黑色鞋尖。
“抬起頭來。”黑色身影慢慢抬頭,卻見袁怡心手中拿著一個饅頭,衝著他晃了晃,“想吃嗎?”那身影趕忙點點頭,眼里滿是飢渴,卻仍克制著自己直接咬上去的衝動。
他還清晰地記得,上一次自己忍不住咬上去後,讓族中三小姐受了驚。頓時一大群子弟圍上來將自己一頓狠揍,最後自己還被關入地牢中餓了整整三天,放出來時已經只剩一口氣吊著。
要不是族長親自前往森林里采摘了一顆靈果喂自己吞服下去,可能這時候自己的墳頭草已經有幾米高了。
“想吃啊?”袁怡心的雙眼彎成了兩枚月牙,“想吃,就把我的鞋底舔干淨吧。”黑色身影趕緊低下頭,看著她慢慢抬起腳來,“不過,我上午剛去過一片沼澤地,那地方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袁怡心的神情變得無比嫌棄,似乎提起那個地方很是讓她心煩。
隨著她小腳的抬高,一陣奇怪的味道頓時在黑色身影面前散發開來,只見原本黑色的鞋底此時黏上了一層橄欖綠色的粘液,粘液中還有不少灰塵和沙土。
黑色身影的神情一點點從感激變得僵硬,袁怡心的鞋尖直接抵在了他腦門上:“幫我把鞋底清理干淨的話,就給你大饅頭吃哦。”
黑色身影的視线被綠色粘液所占滿,他只覺得一陣陣反胃感從肚子里傳到大腦,但他還是咬了咬牙關,顫抖著伸出舌頭,在她的鞋底上舔了一口。
一股腥臭的發霉味道頓時在他嘴里爆發開來,黑色身影再也憋不住腹中的嘔吐感,轉身趴在地上干嘔了起來。
袁怡心笑盈盈地縮回了腿,臉上的神情忽地變得憂郁:“怎麼?連個鞋底都舔不好啊?也罷,既然你不想吃大饅頭,那我就請你吃沼澤口味的饅頭好了~”
只見她慢悠悠地回到了躺椅上,身邊的兩名老仆頓時心領神會跪在她腳邊,各自拿起一個大白饅頭開始擦拭著袁怡心的鞋底。袁怡心還時不時提醒道每個饅頭都要沾滿粘液才能換新的,免得浪費便宜了那賤東西了。
黑色身影慢慢地停止了干嘔,只覺得喉嚨仿佛火燒一般難受,嘴巴里也無比苦澀,比吃了蒼蠅還難過。又深呼吸了幾次,他才慢慢地直起身子坐在地上,卻見袁怡心身邊的一名老仆端著個盤子朝自己走來,將四個綠色饅頭倒在自己面前後便回到袁怡心身邊繼續伺候著。
黑色身影瞪大了雙眼看著這四個無比干癟且沾滿了粘液泥灰的“饅頭”,雙拳握得緊緊的。一道道譏諷的目光如刀子般朝他看來,他真的很想就這麼拂袖而去,大不了,自己去那原始森林里找尋靈果充飢,雖然那里有很可怕的野生妖獸……
可是,他已經快一天一夜沒有吃飯了,就他這虛弱的樣子,就算碰到最低階的赤尾鳥,估計也能將自己啄得夠嗆。雖然眼前的饅頭散發著陣陣異味,可那終究也是米面做的啊……
內心不知道斗爭了多少回合,他的身體卻很老實地伸手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綠色饅頭,顫抖著伸到嘴邊狠狠咬下一口。腥臭的異味混合著干硬的饅頭在嘴里迸發出令人作嘔的苦味,黑色身影的眼圈瞬間就紅了,但他還是緊咬著牙關咀嚼著嘴中的食物,發狠地將其咽下。
似乎,喉嚨的灼燒感比之前更嚴重了。
見他還真吃下了這墨綠饅頭,正用膳的弟子們又爆發出一陣刺耳的哄笑聲,還有個別弟子衝著他大聲譏笑:“墨虹源,是不是二小姐給你放個屁都是香的啊?下回讓二小姐給你拉泡屎你是不是也會乖乖舔干淨啊哈哈哈!”
墨虹源正把最後一口饅頭塞入嘴中,聞言頓時氣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見袁怡心眼神一凝,抓起桌上的湯勺就往剛才那出聲的弟子頭上扔去:“閉上你的臭嘴!以後你不用來這吃飯了!”
那木質湯勺一下子砸在那弟子後腦勺上,剛剛還囂張不已的他瞬間就捂著腦袋趴在地上:“不要啊二小姐,在下知錯了,在下再也不敢亂說話了……”說著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抽自己嘴巴,嘴里還嘟囔著“我該死”“我犯賤”之類的詞語。
經由此事,所有的弟子頓時都噤若寒蟬,唯恐說錯什麼話惹惱了這喜怒無常的二小姐。
很快,袁怡心用膳完畢,起身走到那掌嘴弟子面前就是一腳,直直地踹在他胸口。那弟子直接被踹開到一邊去,捂著胸口神情痛苦,臉頰也因為掌嘴已經腫的如同豬頭一般。
袁怡心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地扔下一句:“少在這擋著本小姐的路。”便優哉游哉地打道回府了,兩名老仆趕緊收拾好餐具和躺椅,規規矩矩地跟在她身後。
墨虹源艱難地咽下了最後一口饅頭,只覺得眼角都被憋出了不少淚花,喉嚨更是無比干澀,還帶著絲絲灼燒感,趕緊爬起來往族中唯一的水源跑去。
偌大一個族群缺一不可的基礎,一是實力和立足之地,次之便是無比珍貴的水源。畢竟,只有修為達到了那陸地神仙境界,才能真正做到不食人間煙火。
好不容易來到族內的水源供應地,此處是一片湖泊,被木質圍欄嚴嚴實實地包圍住,周圍還有不少護衛來回巡邏,以防止族內發生竊水或在水中下毒的事件。
墨虹源正偷摸著想進入取點水喝,卻被兩個身著粉色軟甲的護衛給攔下了:“站住!此地閒人勿進,你偷偷摸摸的,想干什麼呢!”
看著她們手中拿閃著寒光的長矛,墨虹源只好灰溜溜地從那圍欄上下來,低著頭朝她們拱了拱手:“兩位姐姐,行行好,我已經兩天沒喝水了,能不能施舍我一口水喝……”
其中一位略著粉黛的護衛皺了皺眉:“想要水?可以啊,一塊一品靈石換一升水,族里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
墨虹源尷尬地搓了搓手:“兩位仙女姐姐,這個,我,我沒有錢……可否,就施舍我一口……”
另一位生著柳眉的護衛直接伸出手扳起了他的下巴,看清楚他的容貌後頓時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混血種,真是晦氣!”說著素手閃電般地縮回,還忍不住在軟甲上擦拭了幾下。
粉黛護衛的臉色也黑了下來:“沒有靈石就不能換水,這是族內規矩。再說了,族中不是有任務欄嗎?你這懶蟲怎麼會連一塊一品靈石都沒有?”
墨虹源尷尬地垂下頭:“那,那個,任務欄的要求,最少都是要銅皮境界,我,我還沒有開脈……”
妖族武道四境,開脈,銅皮,鐵骨,燃血。每晉升一個境界,都能讓肉身得到相應的錘煉,變得更加結實牢固。
只有在武道四境打好基礎,才有可能晉升到天人三境。否則,肉身承受不了天人境修行時產生的真氣,便會遭到極可怕的反噬,一身武境修為也將化為烏有,從此淪為廢人。
武道四境中,開脈算是最基礎的,也是最關鍵的一個瓶頸。若是連開脈都做不到,那一輩子只能淪為凡夫俗子,此生無法踏上修行路。
所以,在聽到墨虹源連開脈都做不到時,兩個護衛頓時大笑起來:“你這賤種,花光了你爹留給你的積蓄,現在連自己斂財的本事都沒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墨虹源只覺得羞憤到極致,就連聲音都變得沙啞起來:“兩位姐姐,行行好,賞我口水喝吧。”
“滾!”柳眉護衛冷哼一聲,“沒錢就自己去掙啊,你爹要是看到你這樣子非得氣得掀棺材板了!”
另一位粉黛護衛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他剛不是說想喝口水嘛,來,張開嘴,姐姐賞你。”
墨虹源頓時精神起來,乖乖抬起頭來張開嘴巴。卻見那粉黛護衛眉角含笑,眼中卻滿是戲謔。只見她張開抹有些許胭脂的紅嘴唇,一掛晶瑩的口水從她嘴中流出,精准地落到了墨虹源張大的嘴里。
等那口水落入嘴中,墨虹源這才反應過來,只覺得剛剛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反胃感再次涌了上來,趕緊閉著眼睛將口中的液體吞下,這才稍稍壓制住了肚子里的嘔吐感。
見他吃得這般香甜,粉黛護衛頓時笑了起來:“你看,這小賤種吃得多開心呀。”
柳眉護衛翻了個白眼:“能吃到你的口水算他老爹在地下積德了。”
墨虹源強忍著憋屈,小心翼翼地開口:“兩位姐姐,現在可以賞我點水喝了嗎?”
柳眉護衛頓時橫眉豎眼的:“得寸進尺了是吧?立馬消失在本姑娘面前,要不然,讓你嘗嘗長矛爆菊的滋味!”
墨虹源見她作勢要刺,嚇得趕緊灰溜溜地跑了,心想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啊。看來,只能去那森林里找找水源了,要不然,自己真的要渴死了啊……
第二章 開脈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墨虹源越過猿猴族地界线,只身前往了緊挨著桃山南部的一片茂密森林。
只要不太過深入,應該不會碰到那些野生妖獸的。反正,碰到低階的自己還能試著全身而退嘛,還有可能找到一些靈果什麼的……
墨虹源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在綠蓋如陰的森林內撅起鼻子深深聞嗅了幾下,似乎東北方向的水汽比其他方位要重一些,想來應該能找到一處水源,希望不要被野生妖獸占為己有了……
墨虹源攀上枝條,小心翼翼地往東北方向挪行而去。一路上空氣里的濕氣逐漸變重,終於,在一處極不起眼的石坑內發現了一捧清澈的露水。
墨虹源謹慎地掃視一周,確定周圍並沒有妖獸氣息,也沒有氣息濃郁的靈果後,這才無聲無息地下了地,緩緩靠近那褐色石坑,雙手捧起一瓢水往嘴中傾倒。
數息後,石坑內的水已經被墨虹源取之殆盡。墨虹源這才看到,在那石坑的最底部,一條黑色小縫正慢慢地涌出滴滴露水,看樣子想再聚起這麼一石坑的水,估計也得半柱香時間。
不過自己已經算是解決了口渴,墨虹源輕聲上樹,無聲無息地往桃山的方向爬行。
驀地,一根短棒狠狠擊打在他剛剛爬過的位置。墨虹源嚇得一哆嗦,往下一看才發現樹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支小隊,領頭人物竟是那族內大小姐!
一名護衛上前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短棒,眉頭微皺:“照琳小姐,剛剛本職察覺到樹上有一道氣息在以極快的速度移動,不知是不是一條蛇類妖獸,這才冒然出手,沒想到竟未擊中那家伙。”
所有人頓時警惕起來,紛紛運轉一身氣機:“莫非是貪圖我們戰利品的妖獸?這妖獸可是候師姐親手獵殺的呢。”
位於七人中心的侯照琳身著一件紅袍,一身雪白如脂的絨毛讓她在一眾棕黃毛色的子弟中顯得異常顯眼。
只見她微微抬頭,眼神微凝,忽地輕笑一聲:“同是族內胞弟,又何必遮遮掩掩?”
眾人心頭微凜,卻見一團黑色身影從天而降,單膝跪地行禮:“見過大小姐,剛剛急著趕路沒注意到大小姐的隊伍,請大小姐恕罪。”
眾人定睛一看,頓時哄笑起來:“原來是你這雜種,鬼鬼祟祟躲在樹上做甚?”“該不會是在樹上偷窺大小姐吧?”
侯照琳眼神一凝,冷聲道:“誰再敢多言一句,我便割了他舌頭。”眾人頓時齊齊噤聲,卻見侯照琳上前一步:“起來吧,正好我的鞋子有些髒了,不如,你幫我舔淨可好?”
墨虹源抬起頭來看向侯照琳足部,只見她原本那雙粉色鞋子在此時沾上了不少暗紅色的血液。
見他一臉錯愕,有弟子頓時忍不住出聲了:“候師姐剛剛可是親手獵殺了一頭青鱗獸,這青鱗獸的血液賞你這雜種已經算是便宜你了!”
青鱗獸!一種出沒於森林內的守宮類妖獸,品階在二階左右,身上的青色鱗片可抵擋尋常的刀斧,能正面抵抗煉骨境武者的攻擊。
另一名藍袍弟子也忍不住開了口:“就是就是,原本袁護衛還想護著我等離開,沒想到候師姐大放異彩,幾個呼吸間便用棍棒砸碎了那青鱗獸的腦袋。倒是我們花了不少時間收割戰利品,這青鱗獸身上可樣樣都是寶啊。”
侯照琳瞥了那藍袍弟子一眼,忽地一掌拍下:“你的話太多了。”只見那藍袍弟子悶哼一聲,一下子跪趴在地上,背脊挺得筆直。侯照琳隨意地在他背上落座,翹起一雙圓潤美腿,鞋底對著墨虹源的方向:“還要本小姐等你多久?”
墨虹源這才清醒過來,咬了咬牙,還是乖乖地爬上前,伸出舌頭舔舐著沾在她鞋底的粘稠血液。畢竟,這位大小姐的脾氣他可是心知肚明的。
曾經有一回他不小心打了個噴嚏,被她聽見後竟是挨了一頓暴揍,直接讓他在地上躺了幾個時辰才緩過勁來。喜怒無常,刁蠻跋扈,是墨虹源對這位大小姐的評價。
略有些腥臭的液體被墨虹源不斷舔舐,他的舌面也開始感覺到一陣針扎般的刺激,好不容易滋潤了一些的喉嚨又開始有一股灼燒般的痛覺,自己的身體似乎還在慢慢變熱。
很快,墨虹源便將侯照琳的兩只鞋底舔舐干淨,只覺得自己的大腦都充斥著一股熱氣,想來應該是那青鱗獸血液內蘊含的靈氣對他來說有些過於霸道了。
侯照琳檢查了一番後很是滿意,竟是從口袋中摸出一串靈果,一邊的弟子不由得驚呼出聲:“水菩提!這等靈果給他這雜種豈不是暴殄天物?”
侯照琳瞪了他一眼,那弟子頓時乖乖住嘴,她這才捻起兩根玉蔥指,從那串水菩提上摘下一顆,隨手拋給還跪在地上的墨虹源:“這顆果子能化解青鱗獸血液中的凶氣,也算是對你認真舔舐的獎賞。”
墨虹源趕緊抬頭用嘴接住,乖乖將葡萄含在嘴里磕頭謝恩:“謝,謝大小姐賞賜。”
侯照琳卻不再看他一眼,起身踢了還跪在自己身後的藍袍弟子一腳:“起來,該趕路了。”藍袍弟子趕緊起身回到隊伍里,恨恨地瞪了墨虹源一眼,這才跟著隊伍往桃山的方向走去。
墨虹源也偷偷摸摸地跟在隊伍後面,安全回到族內。
輕輕推開木門,墨虹源的心情頓時有些失落。這里是他出生時的家,母親在生下他之後便不知去向,父親似乎也因為母親的離去而終日沉悶,最終在他幾歲大的時候便郁郁而終。
父親留給他的只有一些靈石和這間屋子,也算是讓他有了一個住處,不過那些靈石都已經被墨虹源用來換食物和水花完了,他也沒有掙錢的本領,只能終日以乞討的方式混日。
輕輕在自己床上坐下,墨虹源盤起雙膝,牙齒輕輕咬破嘴中靈果的皮。
他先前只是將這靈果含在嘴里,大腦中的熱氣便一掃而空,足以見得這靈果的神奇。
一抹玉液在他口中綻放開來,帶著絲絲甘甜與清涼。與此同時,墨虹源敏銳地感覺到,他體內積累的靈氣正在被慢慢勾動,開始匯聚在丹田部位。
這其中不僅有那青鱗獸血液里的靈氣,還有之前族長為他采摘的那枚靈果的靈氣。原本族內子弟均笑他白白浪費了一顆靈果用來療傷,殊不知,那靈果的九成靈氣都儲存在了自己體內。
一道道橘紅色的靈氣聚集在丹田,形成一個光團,光團中心和邊緣又似乎帶著些許黑光,開始逐漸被丹田所吸收,進而引向那十道築基血脈!
開脈,便能最簡單地看出一名凡夫俗子的大道根基。能運用自身靈氣打通越多築基血脈,肉身便能得到越多強化反饋,自身的基礎也就越為扎實。
尋常武者的開脈數量在兩脈到四脈,根基良好的武者能開五脈到七脈,若是能開到八脈九脈,那已經算是萬里挑一的練武奇才了。至於十脈齊開?可能只有在大陸核心地帶,才能偶爾聽到這種傳聞吧。
墨虹源只覺得丹田處的靈氣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點一點匯入了自己的築基血脈內。陣陣隱痛從丹田處傳來,墨虹源卻覺得全身上下都暢快淋漓起來,原因在於這築基血脈被靈氣打通後,便會開始吸納天地間的靈氣,從而反哺給自身。
就像現在,墨虹源全身上下的筋膜都有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這感覺比炎炎夏日喝下一桶綠豆冰沙還要暢快淋漓!
良久,墨虹源的鼻孔中吐出一股濁氣,全身上下的骨骼一陣噼里啪啦,這肉身比起未開脈之前不知強橫了幾倍,身上也因為排出了體內的雜質而變得有些黏糊糊的。
就在他興奮地抹淨丹田處的雜質,定睛想看看自己開了幾脈時,只覺得大腦轟的一下,如遭雷擊。
一道暗淡的光芒在自己丹田處隱隱跳動著,自己,這是開了……一脈???
第三章 游街
宗族大廳。
族長侯靖坤身著黃袍,須發濃密,隨意坐在首位。
族內長老分別落座於兩側,一身紅袍的侯照琳則立於族長身前。
“父親,孩兒今日在日耀之森遇見那墨虹源了。”侯照琳抱拳朝族長行了一禮,“那家伙到現在還是個未開脈的廢物。”
侯靖坤微微頷首:“依然未開脈麼?莫非是那枚青露果到現在還未煉化完?”
侯照琳不屑地撇了撇嘴:“估計是被當成食物消化完了吧。尋常子弟若是能得到一枚青露果,不說開個六七脈,至少修為能提升到銅皮境。他倒好,連開脈都做不到,真是浪費!”
下座登時有長老出言道:“照琳侄女所言極是,與我看此子根本就沒有大道根基,任何靈材靈果給予他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
侯靖坤眉頭微皺:“奇怪就奇怪在這,便是凡夫俗子將青露果吞服,果子中蘊含的溫馴靈力也能幫其改善自身,強身健體。但這小家伙卻不見絲毫變化,這未免也太反常了。”
又一名長老忍不住發聲:“想來是此子的體質與我等不同的緣故。畢竟,我們猿猴族可從沒有過這般純黑毛色的子弟,此子在我族便是一個異類!”
侯照琳螓首輕點:“父親所言極是。今日孩兒遇見他時,賜予了他一些青鱗獸血液,還將一顆水菩提贈予了他。”
底下的長老頓時坐不住了:“照琳侄女,你這是糊塗啊!此子與我等根本就不是一類,又何必浪費資源在他身上呢?”
侯靖坤剛舒展開的眉頭頓時又擰成了一個川字:“胡鬧!不論如何,墨虹源都是我們族內的一員,再敢提及此事,休怪我貶你長老職位!”
一眾長老頓時訕訕不已,侯靖坤這才把目光放在候照琳身上:“照琳,你做得很好。我們同是一族,便應相互扶持,而不是勾心斗角,劃清界限。好了,你先回去歇息,我和長老們還有要事商議。”
……
侯靈帆今日很不高興,原因是駐顏坊老板給她預留的最後一份晶磷粉被她的二姐姐提前搶去了,礙於身份她又無法去找袁怡心爭執,只能拉黑著臉在街上無聊閒逛著。
忽然,一道黑色身影映入她眼簾。這不是那小雜種嘛,正好本小姐今日火大,就拿你來泄泄火!
只見她不緊不慢地來到那黑色身影身後,小手重重地拍打在他肩頭:“小源源,吃飽了撐著也出來散步啊?”
墨虹源驚得一哆嗦,回頭便見到一張眉開眼笑的俏臉,差點魂兒都被嚇出來。
在這族內,如果說誰是墨虹源最不願意去招惹的人,那這侯靈帆定要排在首位。原因無他,這族內最是古靈精怪的四小姐總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點子,將他折磨得欲仙欲死。
見他這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侯靈帆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怎麼,見到本小姐你很不高興嗎?”
墨虹源趕緊擠出一個笑臉:“沒有沒有,見過靈帆大人。在下正想前往族內任務欄看看有沒有什麼任務可做,不知道靈帆大人找我何事?”
侯靈帆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怎麼,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啊?”墨虹源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趕緊咬牙答道:“沒有沒有,在下任由靈帆大人差遣,絕不多言。”
侯靈帆這才冷哼一聲,忽地察覺到墨虹源身上多出了一股之前沒有的靈氣:“喲?你這賤東西竟然也開了脈?快讓本小姐看看你開了幾脈!”
墨虹源只覺得腦門上全是冷汗:“這個……開脈數量乃是個人隱私,靈帆大人要不還是別看了吧……”
侯靈帆頓時不耐煩了:“你這賤種還敢在本小姐面前遮遮掩掩?本小姐今天便要扯下你的遮羞布!”
說著,竟是不顧墨虹源的意願,直接一掌拍在他胸口。墨虹源只覺得一道霸道的靈力闖入體內,丹田處的靈氣頓時涌動起來,和這道靈力對抗起來,數息後才堪堪將其化解。
不過就在他動用體內靈氣之時,丹田處亮起了一道淡淡的光,被侯靈帆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喲?喲吼?!你這,這是開了一脈?!哈哈哈哈哈!大家伙兒快看啊,這雜種竟然開了一脈,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哈哈哈哈!”
街邊原本正購物的子弟頓時紛紛駐足,在看清墨虹源丹田後也紛紛笑出聲來:“哈哈哈,一脈!這世上竟有開一脈之人!就算是那森林內最下等的螻蟻也都是開兩脈的存在,莫非,這雜種連最低賤的螻蟻都不如啊?”
整條街頓時哄笑一團,墨虹源開了一脈的消息也瞬間在族內不脛而走。
墨虹源只覺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內心無比羞憤,卻又只能咬牙低聲向那笑得前仰後合的侯靈帆道:“靈帆大人,在下還要去任務欄看看,就先行一步了。”
卻見那侯靈帆一腳踢在他屁股上,直接將他踢得跪趴在地上,然後施施然落座於他後頸上:“跑什麼?來來來,就讓本小姐騎著你,帶著你那開了一脈的雄偉壯舉游街示眾!若你敢將丹田處的靈氣收斂,本小姐便夾斷你的脖子!”
墨虹源敢怒不敢言,只得將雙手負於身後,控制著丹田處的靈氣流動,就像是帶著一個極具羞辱性的符號在街上走著。
不過很快,墨虹源丹田處的光就慢慢地暗了下去。侯靈帆眉頭一蹙,墨虹源趕緊解釋道:“靈帆大人,剛剛您打入我體內的那道靈力已經將我丹田內的靈氣消耗得七七八八,現在靈氣已經消耗殆盡,我無法再發出光芒了。”
侯靈帆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臉頰,忽地計上心頭,從腰間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串靈果:“既然如此,那本小姐便幫你補充補充靈氣!”
墨虹源看著那鮮紅的果子饞得口水直流,卻見侯靈帆摘下一顆果子扔進了自己嘴里,不由得有些失望。
驀地,侯靈帆一巴掌打在墨虹源臉上,一只手抓著他的下巴往上提。墨虹源不由得仰起了頭,緊接著兩根玉蔥指輕松地撐開了他的嘴巴,一團混合著侯靈帆蜜涎的果肉直接落入了他的嘴中:“吃吧,本小姐賞你的聖女果,別人可是修八輩子都沒這福氣!”
墨虹源趕緊粗嚼幾下,將原本就嚼得細碎的果肉咽下肚去。這聖女果因為長相誘人,又蘊含一絲靈氣,最受達官貴人的喜愛。不過其本身蘊含的靈氣甚少,一般也就用來當做小零嘴。
可這對於剛開脈幾天的墨虹源也算是進補之物了,眼見幾枚聖女果下肚,墨虹源只覺得丹田處的靈氣又再次溢滿,甚至自己的皮膜都有些絲絲作癢。
原因是之前煉化的青鱗獸血液便有強身健體的功效,在開脈之後剩余的血氣都被自己的皮膜所吸收,間接縮短了自己晉升到銅皮境的時間。
侯靈帆見他丹田已經再次亮起,便收起靈果拍了拍他的頭:“走吧,讓族人都看看本小姐新收的坐騎~”
這回墨虹源反而充滿了動力,要是能一直得到靈果的補充,就算是被族人看一輩子的丹田他也願意啊。也許,這就是軟飯的美好之處吧?甚至,他還巴不得自己丹田處的靈氣趕緊消耗完,這樣他就能再吃到被侯靈帆嚼碎的靈果了。
雖然一路上的子弟都對他嬉笑出聲,譏諷不已,不過礙於騎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尊小祖宗,倒是無人敢對他動手動腳的,最多也就逞逞口舌之利。
墨虹源可不管這麼多,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吞下了好幾串靈果了,雖然夾雜著侯靈帆的口水,但其中蘊含的靈氣是不會騙人的。
就連侯靈帆都有些吃驚:“你這雜種,這麼費資源啊?看來以後誰找你當坐騎了非得被你吃窮了不可。”
墨虹源咽下口中的靈果和口水,眼巴巴地仰視著坐在他脖子上的侯靈帆,侯靈帆被他看得心頭一陣窩火,抬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看什麼看啊!賤貨,給本小姐好好游行!”
墨虹源只好垂下頭,正准備繼續前行。周邊的吵鬧聲卻忽地都安靜下來,只見一道身著紅袍的白色身影立於街頭,臉上的神色很是難看:“四妹,你這是做什麼?”
侯靈帆頓時驅使著墨虹源來到侯照琳跟前:“照琳姐姐,我這是讓這賤種把他開了一脈的事跡傳遍全族呢!”
侯照琳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胡鬧!馬上給我滾下來!”
侯靈帆頓時急了:“照琳姐,我剛剛才投喂了他不少靈果,還沒騎夠呢。”
侯照琳眉頭微蹙:“你喂他吃什麼了?”
侯靈帆呃了一聲,訕訕道:“聖女果,菩提子,車厘子,還有地莓……”
侯照琳冷哼一聲:“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零嘴,休要將此當作欺負同族的倚仗。”
侯靈帆只好乖乖從墨虹源身上下來,小嘴微癟:“什麼嘛,那也是本小姐花錢買的啊。況且,本小姐這不是為了讓他的事跡傳遍全族嘛。”
侯照琳眼神一凝,冷冷地看向墨虹源:“你真的開脈了?”
墨虹源被看得心里一陣發毛,侯靈帆直接一拳擂在他肩頭:“把你那開了一脈的丹田亮出來給照琳姐姐看看啊!”
墨虹源只好運轉丹田內的靈氣,丹田處再次亮起了一道暗淡的光。
侯照琳的眼神在這一刻變得凌厲起來,一把抓起墨虹源的手腕就走:“你陪我去見父親!”
身後侯靈帆不滿的喊叫聲徐徐遠去。
第四章 地獄訓練
族長臥室。
殘陽如火。
侯靖坤收回了按在墨虹源小腹的手指,揉了揉眉心。
一旁的侯照琳早已急不可耐:“父親,他真的只開了一脈?”
侯靖坤點了點頭:“是的,他的其余築基血脈都呈堵塞狀態,唯有那一脈暢通無阻,儼然已是被開發到了極致。”
侯照琳雙拳捏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這廢物,虧本姑娘還將珍藏了許久的水菩提給了你,你可真是還給了我一個大驚喜啊!”
侯靖坤沉聲開口:“照琳,在事情沒有完全理清楚前不要妄下定論。雖然他是只開了一脈不假,但他丹田內的靈氣容量卻可以媲美族內開了六七脈的子弟。可惜我多次診察,都未能找到原因。”
侯照琳臉上的神情這才放松了些,訕訕道:“是,父親,我知錯了。那他還有沒有修行的可能啊?”
侯靖坤不假思索:“當然,他的根基雖然薄弱,但丹田穩固,靈氣充盈,若是能有適宜的功法和資源,未來能在修道仕途上走多遠也是不可估量。”
說著,他從儲蓄袋中取出一個玉筒:“這是我族的一部鍛體功法,名喚嶂植煉體術,乃是玄階中品,算得上是本族排名前五的功法了。今日便將此法贈予你,希望你日後能好好修行。”
玄階煉體術!這天地間的功法,按天地玄黃四階排列,天階最為上等,而黃階最次,也最為泛濫。每個階級又分為上中下三個品級,代表著功法在這個階級的強弱。
聞言,墨虹源頓時吃了一驚:“族長,這,這不好吧?這可是族內傳承的高等功法,我這只開了一脈的……”
話音未落,侯靖坤便打斷了他:“我之前便說過,雖然你只開了一脈,但你丹田內的靈氣極其充裕,已經可以媲美開了六七脈的弟子,也算是我族的核心子弟。既然如此,本座就應該給予最適宜的功法,避免一個好苗子在我族泯然眾人矣。”
墨虹源只好乖乖接下,向族長行了一禮:“多謝族長贈法,日後虹源定不負您重望!”
侯靖坤摸了摸胡子,長笑一聲:“行了,日後照琳便會負責監督你的修行,你退下吧,也該到用膳的時間了。”
……
夜,圓月當空。
墨虹源在床上盤膝而坐,只是心緒還有些微微激動。
並不是因為手中拿著的玉筒內鐫刻這族內的一門玄階中品功法,而是因為今晚用膳的時候,他是跪在大小姐腿邊,第一次在距離族內千金不足半尺的情況下吃飯的。
雖然吃的只是一些大小姐吃剩的邊角料,但能如此近距離在大小姐身邊呆半個時辰,一邊端詳著大小姐腳踝處裸露著的每一根雪白絨毛,一邊嗅著大小姐身上散發出的清香體味。
墨虹源只記得自己的心髒狂跳,吃東西的時候手指都在微微顫抖,甚至記不得今晚吃的食物都是些什麼味道。
長出了一口氣,墨虹源平復了下心情,終於是將注意力聚集在了手中的玉筒內。
半晌,墨虹源睜開雙眼,臉上的神色盡是欣喜。
這門嶂植煉體術於他而言雖然無比深奧,但他還是粗略弄懂了一些步型和口訣。
於是乎,墨虹源開始在房間內艱澀地演繹起這門功法,時而曲臂前伸,形似盤根於峭壁上的古松;時而握拳收攏,氣涌如山,一身氣機牢牢鎖定著周身的一切變化。
良久,墨虹源收拳於腰間,整個人立得筆直,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雖然這一套步法他打得很勉強,但他還是能清晰地感受到,丹田內的靈氣已經圍繞著全身運轉了幾個周期。
而且全身的皮膜也都在練功過程中時而緊繃,時而松弛,有規律地吐納著空氣中的靈氣,同時反哺給自身。
待到他停下所有動作,他的皮膜都有一股酥酥麻麻的刺激感,帶著點點刺痛。墨虹源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得到了一絲強化。
雖然距離銅皮境還有不小的距離,但若是修煉尋常黃階功法,至少便要一年半載才能練出銅皮。而手握玄階功法的墨虹源,有自信能在三個月內踏足此境!
可就在翌日清晨,當墨虹源眉飛色舞地把這個消息傳達給侯照琳時,得到的卻是一記凶狠的耳光:“三個月?!尋常子弟若是得到這部玄階中品功法,一個半月便足以臻至銅皮境圓滿!你這廢柴,我只給你一個月時間!”
墨虹源捂著脹紅的臉頰不敢作聲,周圍的幾個子弟見此不由得都竊笑出聲。不過他們也不太敢明目張揚,最近有傳言說這雜血種抱上了照琳大小姐的大腿,萬一是真的那他們以後欺辱墨虹源之前也要忌憚一下大小姐的怒火。
畢竟,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嘛。
見他的自得心理被自己瞬間鎮壓了下去,侯照琳也是松了口氣,拽著他頭頂的毛發就往院內走去。
墨虹源不敢有絲毫反抗,只能任由她拽著自己來到了庭院中的一間屋子里。也不知道侯照琳動了什麼機關,一處地磚緩緩移開,露出一道通往地底下的石質階梯。
隨著往地底的深入,侯照琳熟練地在牆上按了幾下,幾盞燈火便在牆上亮了起來。墨虹源這才看清,這是一個呈正方體的空間,兩邊都是石牆,最前方則是一扇緊閉著的大門。
見他有些不知所措,侯照琳一掌扇在他後腦勺上:“別愣著了,本姑娘要給你實行地獄訓練了!”墨虹源捂著後腦一臉驚懼:“啊?大小姐,什麼地獄訓練啊?”
說時遲那時快,侯照琳的手掌不知什麼時候印在了他的胸口。墨虹源直接被打倒在地上,全身上下都疼得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侯照琳拖拽著他的身子,將他的兩只手腕分別鎖在了一個鐵環上。
隨著侯照琳按下開關,連接著鐵環的鐵鏈逐漸升高,墨虹源被慢慢地吊了起來,全身上下只有一條粗黑麻褲遮羞,一身的皮肉在此刻展露無遺。
“這鐵鏈乃是用寒鐵打造,以你現在的這個境界,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掙脫。現在,開始吧。”只見侯照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條黑紫皮鞭,狠狠地抽擊在了墨虹源的後背。
“啊!!!”墨虹源慘叫一聲,皮肉撕裂開的痛楚感在後背爆發,而且那皮鞭似乎還附帶著一股奇特的力量,正不斷侵蝕著他的傷口,如附骨之疽一般。
墨虹源甚至沒來得及發出求饒聲,連著幾記鞭笞就已接踵而至,在這幽靜的地下室內發出“啪啪啪”的聲響。墨虹源的後背已經被抽出了十幾道血色鞭痕,上面還附帶著點點紫色光芒。
侯照琳手執長鞭來到他身前,看著他那已經蒼白如紙的臉色,還有痛得發紅的雙眼,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半點遲疑。
一道道“啪啪”聲夾雜著慘叫聲像韻律般在地下室回響,直至侯照琳停手,她也已經是有些香汗淋漓。
隨手收起皮鞭,擦了擦額頭的汗,侯照琳再次按下牆上的開關,早已血肉模糊失去意識的墨虹源慢慢地軟倒在地,地上還散落著不少黑色猴毛,足以見得這地獄訓練的血腥程度。
侯照琳抓著他頭頂上的毛拖行至大門前,門一打開,頓時帶出陣陣水汽,煙霧繚繞,還散發著陣陣撲鼻的藥香。
屋內正中央放著一個巨大的木質圓形浴桶,里面早已裝滿了熱水,水面上還漂浮著種種靈藥,聞上一口都是沁人心脾。
侯照琳隨手將墨虹源丟入桶內,內心不由得陣陣肉痛。要知道,弄上這麼一桶藥浴可得花上十株一品靈藥和一株二品靈藥,而二品靈藥在族內的儲量也只有僅僅十幾株,現在卻為了墨虹源修為的快速提升而動用如此大的手筆。
不過好在,這樣一桶藥浴,對於剛開脈不久的修行者來說,也需要至少半個月才能吸收殆盡。這樣換算下來,一個月大概花兩株二品靈藥便足矣。
想到這,侯照琳的內心才微微平衡,要是為了這樣一個廢柴而搬空族庫,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如此代價對於宗族來說還算可以承受,就看這家伙爭不爭氣了。
眼見他雖然已經失去意識,但身體還是自動在桶底盤膝而坐,貪婪地吸收起水中蘊含的藥力。侯照琳也是松了口氣,算算時間也快到中午了,侯照琳便留下一張紙條,離開地下室用膳去了。
第五章 鬧劇
墨虹源運氣演練功法,一招一式,宛如扎根在懸崖峭壁的松樟般,立根於破岩,志氣於青天。
一套嶂植煉體術演練下來,墨虹源身上的毛發都已被汗水浸濕,手腳也微微發軟,這已是他目前所能承受的極限。
不過丹田內的靈氣也隨著他的運功在體內流轉著,在他打完一套功法時,已是勉強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小周天,不僅皮膜得到了極大的淬煉,靈氣也增長了不少。
“咔噠”一聲,一道雪白的倩影邁步走下階梯,很快便來到他面前:“練功練得怎麼樣了?”
墨虹源趕緊抱拳施禮:“見過大小姐,剛剛我已將嶂植煉體術演練了一遍,體內靈氣運轉了一個小周天。”
侯照琳蹙了蹙眉頭:“才一遍?你的身體就只能演練一遍功法嗎?這未免也太弱了些,莫非是還有傷在身?”
墨虹源面色微窘:“回大小姐,我身上的傷已經基本痊愈了,現在已經算是銅皮境初期層次,根基也比上午牢固了很多。”
侯照琳伸手按在他肩頭,一道靈氣竄入他體內肆意查探了起來。墨虹源雖有些排斥,但礙於大小姐的身份也只能忍讓。
不多時,侯照琳便收回了手,又來到浴桶邊上察看了一番,這才道:“你這家伙,進步挺快的嘛,不過桶內的藥力也被你吸收了不少,照這個速度下去,一周左右便會被你吸收殆盡,真是個敗家子!”
墨虹源只覺得臉上發燙,只得低頭道謝:“多謝大小姐和族長的栽培,若有來日,虹源定會全力報答你們。”
侯照琳白了他一眼:“就你?你還是趕緊把境界提升到銅皮境圓滿吧,現在就憑你這一個小小銅皮境初期,給本姑娘提鞋都不配!”
墨虹源尷尬不已,沒有再多說什麼。侯照琳輕哼一聲:“對了,你這賤貨管我叫大小姐,管怡心怡情她們就叫怡心大人怡情大人,是不是覺得本姑娘特別注重繁文縟節啊?”
墨虹源登時有些錯愕:“這……大小姐,畢竟,您是族長的千金嘛,虹源只是族內的一名小小子弟,不敢對大小姐不敬。”
“也是。”侯照琳撩了撩鬢角的絨毛,“若是你這廢物有資質能踏足鐵骨境的話,我便破例允許你叫我一聲照琳主人。就這樣吧,今晚把煉體術演練三遍才准許睡覺。”
說罷,侯照琳便施施然離去。
墨虹源只覺得心頭狂跳,自己,算是被大小姐預定作奴了嗎?哪怕只配給她提鞋,墨虹源也興奮得難以自拔,在地磚合上的一瞬間,墨虹源已是高興得蹦了起來。
不過,他也沒有忘記今晚要把煉體術演練三遍的任務,興奮過後,墨虹源再度運轉起一身靈氣,在地下室內賣力地操練了起來。
不知不覺,已是將近一月。
期間每日上午,侯照琳都會來地下室對他施行鞭笞,而他的皮膜也是在侯照琳的抽打下變得愈發堅硬、凝實,漸漸磨煉出古銅般的色澤。
鞭刑後便是藥浴,治愈身上傷口的同時淬煉全身的皮膜和經脈,靈氣運轉的圈數也是逐日增長,一下午便能運轉十個小周天。
晚上則專心演練嶂植煉體術,活絡舒筋,穩固一身修為。演練過程拳拳生風,步步行雲,宛如一棵蒼勁的松柏在山崖上隨風搖曳,姿態肆意。
“不錯不錯。”侯照琳看著他演練完一遍後收拳吐息,輕輕地點了點頭,“現在修為到哪個地步了?”
墨虹源抱拳行禮:“回大小姐,虹源已是銅皮境圓滿境界了。”
侯照琳嗤笑一聲:“呵呵,圓滿?你現在頂多算是個銅皮境大後期,若是現在進行開骨,怕是連一成的成功率都沒有。”
墨虹源頓時冷汗直冒:“大小姐,那我,便再多演練幾遍。”
侯照琳擺了擺手:“不必了,現在你已算是提升到了極致,但距離圓滿還尚有一步之遙。這一步,便是要在實戰中進行提升。明日起你便去族內任務欄接取任務,提升修為的同時也算掙點外快,免得你天天跪在用膳區域搖尾乞食。”
墨虹源臉一紅,抱拳道:“是,虹源謹記大小姐之言。”當天晚上,侯照琳便結束了地獄訓練,墨虹源也得以回到自家小院就寢。
……
翌日一早,墨虹源便匆匆來到任務欄處挑選任務接取。
族內任務也分三六九等,像銅皮境的他便只能接取一些四五等等的任務,雖然報酬不高但勝在安全簡單;六等以上的任務得是鐵骨境子弟才能接取,數量相比低等任務要少很多;而九等任務在這任務欄上也只有位於最頂端的一個,接取境界為燃血境以上。
墨虹源挑選了幾個三等任務,例如收集黑魚鱗片一斤,采集七子花十株等。其中最難的是收集一張劈山虎的皮,為五等任務。畢竟,劈山虎可是正兒八經的二階妖獸,對於他這種銅皮境修士來說是一大考驗。
不過畢竟是實戰嘛,要挑就挑有挑戰力的對手。當然,還是先把那幾個簡單的任務完成了,買點東西填飽肚子後再去會會那劈山虎……
抱著這樣的心態,墨虹源進入日耀之森忙活了一上午,拳打玉羅雀,腳踢黑鱗魚,攪得一眾一階妖獸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直到墨虹源喜滋滋地帶著一堆戰利品回族內交接任務,日耀之森才漸漸恢復了平靜。
中午用膳的時候他也是終於有靈石購買食物,不必再跪著乞求族內的女性子弟施舍了。
今天和他在一個區域用膳的是三小姐袁怡情,掃了一眼在一旁狼吞虎咽的墨虹源,袁怡情的語氣里帶著揶揄:“這餓死鬼可算是能自力更生了。”
一旁的弟子們頓時哄笑出聲:“哈哈哈,三小姐您是不知道,這雜種上午可是把日耀之森攪了個天翻地覆,上樹掏鳥蛋下河撈泥鰍,忙活了一上午就掙了幾塊一品靈石。這會兒全花光了,晚上必然又要跪著乞討嘍。”
袁怡情翻了個白眼:“幼稚,他也就只配做這種下等人才會做的任務了。”
墨虹源旁邊的座位頓時空出來一大圈,弟子們都是一副不願與下等人為伍的模樣,對墨虹源流露出鄙夷之情。
很快,墨虹源吃完了自己所有的食物。抬頭看了看袁怡情面前滿滿的一桌子食物,自己好像還沒吃飽啊,下午要去和劈山虎干架,要是關鍵時候餓肚子就不好了。
這樣想著,他來到袁怡情身邊跪下,可憐兮兮地道:“怡情大人,賞小人一點吃的吧,小人忙活了一上午只換到了一點食物,都不夠塞牙縫的,求求怡情大人可憐可憐……”
話還沒說完,袁怡情就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滾!你這肮髒的乞丐,別來這里惡心本小姐!”
墨虹源尷尬地聽著旁邊子弟們的哄笑聲,無奈地嘆了口氣。這種謾罵和欺辱的話語,他聽得太多了,自然也不會再那麼往心里去了。
不過,就在他准備離開用膳區域時,一名黃袍弟子的言語卻宛如刀子般扎入了他的心:“死雜種還是滾去族冢向你那死去的爹乞討去吧!哈哈哈!”
墨虹源駐足抬頭,冷冷地看向那名弟子的方向:“你再說一句試試。”
黃袍弟子不以為然:“怎麼了,你爹死了在族內人盡皆知,說兩句怎麼了?倒是你,天天在這乞討,搞得三小姐都沒食欲吃飯了!還不快滾?!”
驀地,他的脖頸被一只手攥緊,緩緩地提了起來。墨虹源的神情無比淡漠,仿佛下一刻便要擰斷他的脖子:“道歉。”
“反了天了!賤種打人了!”“這雜種還敢對我們動手?!”周圍用膳的弟子們都紛紛起身運轉起一身氣機,原本和諧的用膳區域頓時變得躁動起來。
墨虹源抬眼掃了一圈,修為最高的也就是幾個銅皮境後期的,而且他們的根基相比自己明顯有些薄弱。
靈氣在墨虹源的丹田內毫無保留地施展開來,宏大的氣勢頓時壓制住了周邊的一眾子弟:“什麼!他竟然已經是銅皮境圓滿了?!”“這廢物不是只開了一脈嗎?怎麼會提升如此迅速!”
卻見墨虹源狠狠將那名黃袍弟子摜在地上,一腳踩在他背上,冷冷地掃視一周:“我只要他一句道歉,諸位這是要和我動手?”
“怕你不成!有三小姐在這,沒你這賤種撒野的份!”話音剛落,一名子弟猛地向背後衝來,抬手便要一拳打在他墨虹源的後心。
不料,墨虹源卻仿佛未卜先知般,身體猛地後轉,抬腿直接將這當出頭鳥的弟子一腳踢飛,摔在地上披頭散發,慘叫不已。他腳下的黃袍弟子也因為他的用力而發出了一聲慘嚎。
“放肆!”“大膽!”又是幾名弟子衝出,卻都被墨虹源一一出手制服,滾落在地上不知死活。
此刻的墨虹源就像峭壁上的松樟一般,平穩如山岩,出手若疾風。腳下的黃袍子弟已經被踩得五髒六腑都快移位,卻只能無力地慘叫。
“還有誰要出手?”墨虹源冷冷地看向那幾個銅皮境後期的弟子,除了三小姐,也就這幾個家伙能勉強和他掰掰手腕了。
卻見那幾個家伙對視了幾秒,忽地同時轉身跪倒在袁怡情面前:“三小姐,還請您為我們做主!”
這一跪,周邊所有的弟子都盡數跪下:“三小姐,還請您為我們做主!”“請三小姐出手收了這孽障!”“這雜種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出手傷人,罪該萬死啊!”
墨虹源嗤笑一聲,彎下腰抓住那黃袍弟子的後頸提起:“給我父親道歉!”
那黃袍弟子張嘴想罵,墨虹源直接一拳擂在他肚子上:“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
一口血噴在墨虹源跟前,黃袍弟子雙眼發直,唇角淌血。察覺到三小姐還一直沒有動靜,又感受到後頸的指掌已經開始微微用力,他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线也被擊潰,只得哆里哆嗦地吐出幾個字:“對,對不起,我不該說你爹的……”
墨虹源掃了一眼尚無動靜的三小姐,隨手將黃袍弟子扔到一邊,邁步離去,宛如鶴立雞群般。
見這禍星終於走了,三小姐這才冷冷掃視一眼,語氣里盡是鄙棄:“還嫌不夠丟人嗎?以後別讓本小姐吃飯的時候看到你們!”
弟子們這才紛紛羞愧起身離去。幾名弟子湊到那銅皮境後期修為的弟子旁邊不解地問道:“哥,你們怎麼不出手就去求三小姐啊?”
那銅皮境弟子不耐煩地推開他們:“蠢不蠢啊你們,沒看到那廝已經是銅皮境圓滿了嗎?我們聯手都沒十分把握拿下那雜種,萬一輸了豈不是成為全族的笑柄?”
一場鬧劇就這樣以虎頭蛇尾的方式結束了。
第六章 斗虎
日耀之森。
墨虹源潛伏在一棵日耀樹上,一身氣機盡數收斂。
這片森林之所以被稱之為日耀之森,原因便是這森林里的樹木幾乎都是日耀樹。在陽光的照耀下,一眾樹干都反射出黃色,白色的光芒,顯得燦燦生輝。
每年夏季最為炎熱的時段,日耀樹便會結出日耀果,吸納陽光中所蘊含的能量,越是成熟蘊含的靈氣和糖分便越多,是這一帶修士最為喜愛的靈果。
眼下,一只黃羽雞屍體被放置在不遠的一塊石頭上,白頭黃翼,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絲血液氣息,顯然是剛剛宰殺不久。
這種森林中常見的一品禽類妖獸是劈山虎最為喜愛的食物,但由於其極易受驚,移速極快,體形龐大的劈山虎經常要廢極大功夫才能抓到一只。
不過這對於墨虹源這種銅皮境修士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此時的他只需要收斂一身氣息,觀察有無其他妖獸前來搶食,同時靜待劈山虎上鈎了。
很快,一陣窸窣聲在黃羽雞旁邊響起。墨虹源睜眼一看,卻見是一只土靈貓趴在雞胸上細嗅,然後叼起黃羽雞的脖子就要離去。
墨虹源無奈,畢竟,黃羽雞能引來的妖獸太多了,現在能引來阿貓,過會兒估計就要引來阿狗了。
他正想顯露身形,出手阻止這土靈貓將黃羽雞盜走時,只聞一聲虎嘯,一條吊睛白額大蟲猛地從一旁的陰影處跳出,一掌拍向那土靈貓。
幸好那土靈貓果斷舍棄了嘴中的黃羽雞,險險避開了劈山虎的攻擊。
雖然劈山虎一擊不中,但土靈貓這種一品妖獸根本不敢在其面前造次,轉瞬間就逃得無影無蹤了。
劈山虎也沒有深追,回頭叼起地上的黃羽雞,連毛帶皮直接在嘴中咀嚼起來。看得出來,它對這次的戰利品很是滿意。
不過就在它將嘴中的肉糜吞咽而下,整個身心最為放松的這一刻,一道黑影從它後方的樹上現出,拳風幾乎是轉瞬間就來到了它的後頸處。
盡管劈山虎已經做出反應微微偏頭,但墨虹源的全力一擊還是結結實實地砸在了它的脖子上,直接將它錘得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穩住身形後已是毛發雜亂,兩眼發紅,嘴中不斷地發出嘶吼。
“居然反應過來了……”墨虹源收拳抬頭,眼中帶著些許惋惜,“雖然沒能重創你,但對付你也已經是綽綽有余了。”
吼!
劈山虎怒吼,只見它那兩只碩大的前掌微顫,原本生長在其前掌上的五個虎爪猛地伸長變大,形似彎鈎,色如黃蠟,能劈山碎石,堅硬無比。
墨虹源早已收起了輕視之心,一身氣機悄然運轉,丹田內的靈氣在四肢百骸之間奔騰游走,陣陣氣勢威壓惹得那劈山虎又是陣陣咆哮。
墨虹源一拳打出,看似朴實無華,不帶煙火氣息,但上面附帶著的巨力打在劈山虎虎掌的肉墊上,就連劈山虎這樣的大型妖獸都是身形一晃,差點都站不穩。
墨虹源欺身上前,與劈山虎展開近身肉搏,一對肉拳和劈山虎的虎爪進行全面對攻。
只在須臾間,劈山虎身上已經挨了他十幾拳,不過由於他太過追求進攻,劈山虎也在他身上留下了幾道爪痕。雖然他已是銅皮境後期,但還只能勉強抵抗這樣的尖銳利爪。
驀地,墨虹源左拳猛地揮出,與劈山虎的揮向他身體右側的左掌硬撼。劈山虎發出一聲痛嚎,只見墨虹源這一拳命中的位置正是它左掌的腕部關節。
還不待它有所反應,墨虹源已經收拳作勢,右拳以一個極為霸道的角度向上揮出,狠狠擊打在劈山虎下顎上。
劈山虎慘嚎出聲,整個身體都被掀飛,重重摔落在地面上,震得石屑亂飛,塵土飛揚。
不過在它落地之後,竟是拖著受傷的前掌一瘸一拐地往森林深處逃去,儼然是失去了斗志。
墨虹源自然不會放它離去,只見那劈山虎正拼命逃亡著,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裹挾著強悍的力道,精准地砸在它寬大的額頭上。
那白額上的王字都被砸得凹陷進去,劈山虎發出一聲悲鳴,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塌,已是沒了生氣。
墨虹源在其身軀上落座,平復一身靈氣。雖然整個搏殺過程看似簡單,但其中凶險博弈也只有他一人清楚。
若不是開頭自己成功偷襲了這頭猛虎,想必自己也只能投機取巧,利用自身的敏捷一點點消耗完它的體力,才能找准時機一擊制勝。
直至靈氣恢復了個七七八八,墨虹源才起身,先是將其前掌上的虎爪拆下,再慢慢處理起戰利品。
虎皮,虎爪,虎牙,虎骨,都是極為優良的靈材,虎肉則可以食用,也可賣給宗族換取靈石。
直至日落西斜,墨虹源才將戰利品打掃完,裝了滿滿一大布袋,扛在肩頭凱旋而歸。
眼前的宗族大門已是燈火通明,每逢日暮之時,宗族便會點起燈籠火炬,一是為照明,二是能驅逐附近森林的妖獸。
若是從上空俯瞰,這原本形狀圓潤的桃山上就仿似被鑲上了一顆顆細小的碎鑽,伴隨著山風搖曳閃動。
墨虹源才剛剛跨越地界线,就見一道身影立於宗族大門前,雙眼頃刻間便鎖定在了自己身上。
還未待他有所反應,一道嬌叱便在他耳邊響起:“你這雜種可算是回來了,本小姐可是等你很久了!”
墨虹源定睛細看,見其一襲黃衣,生得一雙桃花眼,這不是中午一起吃飯的三小姐袁怡情嘛。
見他衝著自己直打量,袁怡情心中的怒火騰地燃了起來:“你這雜種,看什麼看啊?!乖乖跪地叩首,為你中午的所作所為賠禮道歉!”
墨虹源把肩頭上的布袋放下,向她拱了拱手:“怡情大人,中午是虹源衝動了,對不起。你大人有大量,這跪地叩首嘛,就給我免了吧。”
袁怡情冷笑一聲:“你這雜碎也配直呼本小姐的名字?還有臉隔這給本小姐談條件?跪下!”
只見其口中吐露出一串晦澀神秘的道音,語速極快,而後緊隨而至的兩字“跪下”如同重錘般狠狠砸落在墨虹源心頭。
墨虹源自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覺得全身上下的靈氣一滯,兩腿一軟,就這般直直地跪在了袁怡情面前,神色驚疑不定。
還未待他有所作為,一記凶狠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臉上,一只素手死死拽住他頭頂的毛發,另一只手在頃刻間便往他臉上甩了一連串的耳光。
聲音清脆響亮,直打得墨虹源鼻青臉腫,眼冒金星,一道血线從他嘴角淌落,模樣甚是淒慘。
更詭異的是,在挨打的過程中,墨虹源甚至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反抗心思,雙臂直直地垂落在身體兩側,不敢有絲毫動彈。
直至袁怡情扇夠了,抬腿狠狠一腳踹在他兩腿之間,墨虹源才悶哼出聲,痛苦地彎下了腰,雙手緊緊捂著襠部。一只鞋底狠狠踩住他的後腦勺,直將他踩得額頭抵地。
“叩首道歉!”袁怡情冷冷出聲,就見墨虹源的腦袋慢慢抬起了一些,但立刻就被她再次踩落地面。
“對不起三小姐,虹源中午驚擾了三小姐用膳,罪該萬死,還請三小姐責罰!”一串致歉之詞從口中吐出,墨虹源只感覺到自己的頭一直在用力抬起,但馬上又被袁怡情狠狠踩到地上,磕得砰砰直響。
袁怡情的語氣中帶著揶揄:“好,本小姐就給你這賤種好好長長記性!”話音剛落,一記鞭笞狠狠地抽打在墨虹源的後背。
墨虹源疼得發出一聲慘叫。盡管他已是銅皮境修為,但下午與劈山虎一戰後本就有傷在身,自然難以抵抗袁怡情鐵骨境修為的鞭笞。
只聞一聲聲啪啪脆響,夾雜著聲聲慘嚎,墨虹源被抽得毛發飛散,整個後背皮開肉綻,疼得雙拳都已捏緊,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
直至他喉嚨已經嘶啞,袁怡情這才收鞭立定,狠狠一腳踢踹在他耳朵上:“還隔這當縮頭烏龜呢,真是廢物!”
墨虹源被踢得一個趔趄差點沒跪穩,趕緊再度乖乖跪好磕起了頭:“謝三小姐責罰,虹源再不敢對三小姐有任何不敬。”
袁怡情冷哼一聲:“下不為例!”轉身便進了宗族大門,儀態隨意,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已成過雨雲煙。
墨虹源這才慢慢地坐了起來,臉色已是蒼白如紙,雙眼也布滿了血絲。一身靈氣悄然運轉,後背的傷口處似有肉芽蠕動,逐漸將傷口修復痊愈。
墨虹源睜開雙眼,一口濁氣從胸中吐出,全身上下都已是大汗淋漓。他不敢再有任何招惹他人的想法,勉強扛起地上的布袋就往自家方向趕去。
途中遇見的子弟都對他流露出鄙夷之色,陣陣竊笑和嬉鬧聲在他身邊此起彼伏地響起。
但墨虹源此時已經沒有心力去管這些瑣事,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家小院,整個人臥倒在床上,仿似心氣都被打散。只見其雙眼逐漸濕潤,眼眶漸漸被淚水所噙滿。
第七章 任務
待他抬起手背擦淨眼淚,稍稍平復了下心情後,一陣叩門聲傳入了他的耳內。
來人是大小姐身邊的一名侍衛,他將一件物品交到墨虹源手中:“大小姐讓你今晚憑此信物到如意苑見她一面。”
說罷便徑直離去。
墨虹源看了一眼手中的一枚玉佩,長嘆一聲,趕緊開始打理起自身的儀容儀表,他可不希望一會兒將自己這狼狽落魄的一面展示給大小姐看。
因為那如意苑,正是大小姐的起居之所啊!
如約來到院落門口,將玉佩交予門口的守衛。通報後,墨虹源便被帶到了一間居室內,眼前的大小姐正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頤。
“你來了,坐。”侯照琳隨手一指地面,墨虹源只得乖乖在其身旁跪坐而下,抬頭仰視著比他高出幾個頭的大小姐用膳。
忽地,一根沒啃淨的排骨從桌上掉落到了墨虹源身邊。墨虹源一驚,卻見侯照琳瞥了他一眼:“還沒吃晚飯吧,賞你的。”
那排骨上殘留的肉屑似乎還沾著侯照琳的口水,但墨虹源絲毫不敢露出嫌棄之色,趕忙雙手捧起那根排骨,又衝侯照琳連連躬身:“謝大小姐賞賜。”
然後才將排骨捧到嘴邊,用牙齒認真地將上面殘留的肉屑都啃食干淨。
侯照琳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很快,一塊塊被她吃過的食物接連掉落到了墨虹源的身邊。
甚至都不需要她發話,只需一個眼神,墨虹源便會以最快的速度將食物捧起,道謝後乖乖將殘渣啃食干淨。
直至酒足飯飽,侯照琳隨手將一碗殘湯置於地上:“吃完後隨我去膳房。”
墨虹源趕緊連連磕頭,謝過侯照琳賞賜後,才趴在地上把臉埋在碗里,如同小狗一般將碗底殘留的湯水都舔食干淨。
見他已經吃完,侯照琳隨手一招,一根麻繩卷上墨虹源的脖頸,纏繞間便已固定在他脖子上,如同一條狗鏈一般。
侯照琳仿似遛狗一般,牽著他墨虹源在自家小院閒逛一圈,儀態悠閒,又去院中池塘邊喂了一會兒靈鯉。溜達了一大圈後,才優哉游哉地牽著他邁進了膳房。
期間院內的管家,護衛都將這一幕幕盡收眼底,雖然礙於大小姐的存在不敢有什麼表示,但那一道道夾雜著輕蔑和鄙視的目光還是讓墨虹源感到無比羞愧,恨不得刨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
進了膳房後他總算是松了口氣。也許是因為侯照琳已經用膳完畢,現在的膳房內除了他二人外別無他人,就連打雜的小廝都不見其蹤。
侯照琳對墨虹源剛剛的表現很是滿意,揉了揉他頭頂的毛算是給予肯定:“乖狗狗,真聽話!”
墨虹源頓時激動不已:“照……大小姐,這是虹源應該做的。”剛剛他差點就把照琳主人喊出來了,幸好及時收口,否則大小姐聽到了肯定少不了一頓毒打。
侯照琳並沒有在意,只見她來到灶台旁邊,伸出玉蔥指指了指已經熄火的炕洞:“喏,里面有根生火用的鐵棍,你把它掏出來吧。”
墨虹源臉頰抽搐了幾下,不敢不從:“是。”他把手伸向炕洞內已經燒得焦黑的木頭中去,雖有些滾燙但他也只能咬牙堅忍著。
很快,他便在一堆酥脆的木屑中摸到了一根堅硬的棍狀物體,抽出來後便看到一根黑漆漆的棍子。
侯照琳抬手一點,一道靈氣注入棍體,只見一道紅光閃過,原本附著在棍子上的汙垢都盡數消散,露出其原本銀灰色的棍體。
墨虹源看得一愣一愣的,卻聽侯照琳輕聲道:“這是一件族人在日耀之森尋到的武器,不過其唯一的作用便是將注入其內的靈氣轉換為火系靈氣,故而一直被放在我家膳房里當生火工具。”
說著她掃了一眼墨虹源後背的傷痕:“你看你,打個劈山虎就給你搞得體無完膚,萬一碰著什麼大型妖獸,還不得把你撕碎了啊?這把武器就給你了,免得你在日耀之森外圍都會搞得灰頭土臉的,到時候可就丟人現眼了!”
墨虹源頓時感激不已,立刻俯下頭顱連連叩首:“多謝大小姐贈予法寶!虹源定不負大小姐所望!”
侯照琳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抬腳踩在他後腦勺,一道靈氣從腳底竄入他體內查探,片刻後便收回了腳:“現在距離開骨還差得遠,日後多去獵殺諸如劈山虎,青鱗獸,銀背狼這類二品妖獸,對你修行大有裨益。”
妖獸,便是指尚無靈智的妖族。下到一品,上到九品,只要靈智未開,都可稱之為妖獸。
而像猿猴族這種一出生便靈竇初開,能言人語,後天靈智可通過修行提升的,便被稱之為靈獸。
傳說,曾經有一族群,族人天生一副九竅玲瓏心,稍加修行,便可心通萬古,知天下事,明天下法。
然大道有缺,損有余而補不足。天賦太過異稟,終究會遭天妒!因而在修行路上,必然會經常遭遇常人難以想象的劫難。
若無法渡過,便會身消道隕!
故而,該族群的族人後代修為都停滯在較低的境界中。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一族群也是漸漸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鮮少再聽聞有關該族的事宜。
墨虹源叩首謝恩:“是!虹源謹記大小姐的教誨。”
侯照琳解開綁在他脖子上的繩子後准備離開,似是想起了什麼,回頭道:“對了,我在任務欄上發布了一個任務,就由你去接取吧。”
墨虹源趕緊從地上爬起:“虹源這就趕往任務欄!”說罷將棍棒夾於腋下,飛也似的跑出了如意苑,直往那任務欄衝去,生怕那任務被別人搶先截取了。
不過,當他來到任務欄詢問大小姐發布的任務時,得到的卻是一陣嗤笑:“就你也配?”
只見那名負責記錄任務接取詳情的女侍者面露不屑:“大小姐此次發布的任務乃是七等任務,且不說你修為根本達不到任務需求,便是這違期後果,你這小小銅皮境也根本擔當不起!”
墨虹源一愣,雖被人在言語上如此折辱,但他的態度依舊顯得無比淡然:“可否讓我看看有關那任務的詳細信息?”
女侍者白了他一眼:“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罷了,且與你一觀,你這小小銅皮境接取一些五等六等任務便是你的極限了!”
墨虹源直接無視了她的後半段話,接過她遞過來的一枚玉筒細細研讀起來。
不多時,只見他抬起頭來,眼底似古井無波般淡然:“我並沒有看到有關接取境界的要求,這任務,我墨虹源接了!”
那女侍者一愣,神情間帶著戲謔:“確實沒有。不過,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既已了解此任務的所有信息,仍做出此番愚蠢決定,也由不得你反悔了!”
說罷,她十指飛舞,頃刻間便完成了任務信息的修改。
此時圍觀的子弟們不由得竊竊私語起來:“大小姐發布的那任務,真有那番可怖?”
“當然,那可是大小姐親手發布的,剛剛張貼在任務欄時便吸引了一大批子弟圍觀,只不過在看明白了任務需求和違期後果後,都紛紛選擇了放棄。”
“是啊,且不說那任務需求是為期一周內采集一株百年氣候的蝕心花,那違期後果可是在本命骨上種下神魂烙印!”
“什麼?!百年氣候的蝕心花可是得日耀之森深處才有概率尋到,這違期後果未免也太嚴重了吧?!”
“是啊,上一個被種下神魂烙印的是那極其崇拜四小姐的侯天,那家伙為了討四小姐的歡心,竟越級接取了原本他那個境界接取不得的任務,殊不知那原本就是四小姐為他設下的陷阱……”
“可憐那侯天懷著必勝的決心出發,回來時修為盡失,四肢只剩一臂一腿,臉部也被毀容,還瞎了一只眼。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他還被四小姐親手種下了神魂烙印,淪為其麾下女性侍從的玩具和肉便器,沒幾個月便在無盡的屈辱中咽了氣……”
“嘶……”周圍子弟聽得一陣惡寒,不過一想到接取任務的乃是族中最不受待見的混血雜種,他們聊天的語氣中頓時帶上了一絲揶揄:“嘿,一想到這賤種好不容易修煉到銅皮境圓滿,結果為了討大小姐的歡心被種下神魂烙印,最終也只能跟那侯天一樣被羞辱致死,那可真是大快人心呐!”
任務欄附近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第八章 蝕心花
日耀之森深處。
墨虹源盤膝而坐,面前散亂地擺放著幾顆靈果和一叢篝火。
從他接取了大小姐的任務算起,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而今天,依舊是一無所獲。
雖然第一天他便幸運地尋到了一處隱蔽山洞,洞口生長著的一叢墨葉觀音還能吸收周邊的氣味和靈氣波動,算得上是一個天然的屏蔽寶物。
不過其葉尖滴落的汁液蘊含有劇毒,經過洞口的時候還是要稍作謹慎。
就在他覺得自己的好運會一直延續下去時,連著三天的一無所獲給了他一記沉重的打擊。
不僅如此,由於期間他一直在森林內,導致他在尋覓百年蝕心花的同時,還得留心能果腹的食物,要不然一餓肚子便會影響體內靈氣的運轉,心神也難以集中。
但最大的阻礙,還是森林深處潛藏著的各種妖獸。在森林外圍常見的青鱗獸、劈山虎,到了深處幾乎難以見到。
原因很簡單,在這弱肉強食,強者為尊的世界里,區區二品妖獸,在這里跟食物沒什麼區別。
而他墨虹源,若是和這里的某一妖獸正面相遇,便與那食物無異,唯一的選擇便是以最快的速度逃離。
所以,若想在這森林深處采摘到百年蝕心花,他唯一的探尋方法,便是收斂一身氣息,以日耀樹枝杈為路,從最高處爬過,俯視著查探路過的一切痕跡。
當然,最高處也並不是最安全的地方,偶爾遇見在樹上築巢的凶禽,或是盤踞在樹梢狩獵的巨蟒,他都只能選擇第一時間退避三舍,繞道而行。
也幸虧他身為猿猴,嗅覺較為發達,能第一時間感應到周邊氣息的變化,從而化險為夷。
但即便如此,在尋覓過程中頻繁繞路,也使得他查探效率降低,導致一連三天都一無所獲。
墨虹源長出一口濁氣,白天的時間都用來找尋蝕心花,晚上他就只能躲在山洞里修煉了。
原因無他,在黑暗的叢林里,他的嗅覺能力也被大幅降低,現在出現在森林里便是自尋死路。
今天也很好地完成了十個小周天的修煉任務。墨虹源拿起一枚靈果啃食起來,腦海里浮現出今天探尋過的地方。
這三天雖然一無所獲,但他也算是將方圓十幾里都查探了一遍。看來,想找到百年蝕心花,他只能嘗試著再往深處探尋了。要不然,任務期限一到,自己可就得遭受那違期懲罰了。
墨虹源嘆了口氣,舒展了一下筋骨,將果核置於篝火內。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還不如多修煉一會兒,讓靈氣多運轉幾個小周天。說不定在關鍵時刻,多出來的這一絲靈氣就能讓他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晨光熹微,墨虹源將剩下的幾枚靈果盡數吞食,後離開墨葉觀音洞穴,只身往森林更深處潛行而去。
幾個時辰後,墨虹源出現在一處湖泊附近。這里距離洞穴有近三十里地,不過方位是否正確,此處又是否真的位於森林的更深處,他都一無所知。
不過細細感應了一下附近氣息,除了自身帶有的猿猴氣味外,並沒有其他妖族的氣息,也沒有強烈的靈氣波動。
如履薄冰般的在森林內挪移了幾個時辰,墨虹源已經分辨不清身上的是汗液還是露水。雖然他已經盡力掩蓋著身上的氣味,但此時一身臭汗也讓他無可奈何。
再度細細感應了一番後,墨虹源悄無聲息地從樹上爬下,靜悄悄地挪移到湖泊附近,伸手舀起一瓢水喝了起來。
湖水清澈見底,入手微涼,喝在嘴中帶著絲絲甘甜。墨虹源痛飲了一番,便舀起水來澆在身上,用手擦洗著身上的汗液,又將一些泥土塗抹於身上,干了之後既能形成一層薄薄的硬殼,又能掩蓋住身上的氣味。
不過,就在他做完這一切,將棍子重新背負於身,准備動身回到樹上時,目光不經意間一掃,湖邊的幾塊石頭上生長著的幾株野花,瞬間就讓他挪不動步子了。
只見那花生八瓣,透著妖異的紫紅色。最詭異的是,這花的花蕊形似一顆桃心,隨風搖曳的同時花蕊微微蠕動,仿似在吸收空氣中的露水和靈氣。
蝕心花!一種二品靈草,若有百年氣候便能納入三品靈草。辨別的方法也很簡單,十年氣候的蝕心花花瓣是黑紫色的,在生長過程中花瓣會慢慢變紅,直至百年才會變為紫紅色。
眼下,一株百年氣候的蝕心花就這樣出現在了他面前。墨虹源甚至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自己的幸運女神,難道再一次降臨了?不管了,既然目標已經出現,那自己定然不會錯過!
墨虹源喜形於色溢於言表,轉瞬間便來到那幾塊石頭附近,探出手就要將這一株百年蝕心花采摘而下。
可就在他手指將要觸碰到那蝕心花的花莖時,變相橫生。只見他全身上下都仿佛停滯了一般,任憑他運轉一身靈氣,他那距離花莖只有幾毫米的指尖卻再也無法動彈一下。
墨虹源臉上喜悅的神情在此刻已經轉變為了驚恐,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全心全力地催動著體內的靈氣,試圖擺脫這一困境。
一道腳步聲在他身後響起,一只獸爪隨意地搭在了他肩頭:“小家伙,你爸媽難道沒有教過你,出門在外,別亂動人家的東西嗎?”
墨虹源目眥欲裂,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懸於心頭,讓他頭皮都快要炸開來。不過就在此時,他背負的棍子忽地一顫,噴薄出一股紅色靈氣,轉瞬間便覆蓋了墨虹源的全身。
而那狐爪的主人也是一聲輕咦,彈指間便退開了一段距離。而墨虹源在那紅色靈氣的覆蓋下也終於解脫了這一困境,一閃身便來到一棵日耀樹下,驚疑不定地望向那道身影。
只見那是一道綽約修長的身影,如墨般的長發在腦後隨意挽起,一對雪白的三角形狐耳立於頭頂。身著一件青翠如玉的裙裳,除了胸部,肚臍,還有一塊臍下垂落著遮擋著私處的青布以外,其余肌膚都裸露在外,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特別是那一雙裸露在外的大長腿,圓潤欣長,肌膚晶瑩雪白,光潔耀眼,腳踏一雙及膝的淡綠筒靴,整個人如同一件無瑕翡翠般,冰清玉潤,渾然天成。
而當他看清那身影的面容時,墨虹源兩眼都發直了,內心只覺得裝了一頭小鹿一般突突亂跳。
太漂亮了!
那一張容顏,直似少女般精致純潔,可那眉梢眼角,卻帶著一股邪魅的神韻,艷色絕世。
明眸似水,紅唇如火,真乃一見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此等絕代佳人,人間哪得幾回聞?
可當他的目光與那身影的眼眸對視時,直似被一位冷酷無情的神祇注視一般,一身氣機被盡數鎖定,如墜冰窟,銳挫望絕。
化形境大妖!在此等存在眼里,墨虹源這種銅皮境的角色,便如同螻蟻一般,可隨意拿捏。
墨虹源甚至生不出一絲逃生的念頭,因為他知道,在絕對實力的壓制下,不管自己如何蹦躂,對方反掌間便可將自己鎮壓,如同剛才一般。
而就在此刻,一道紅袍身影從樹林中閃出,身後跟著幾名黑衣侍衛,瞬息間便來到了墨虹源身前。
墨虹源一愣,卻見一張熟悉的容顏在自己眼前閃過,而後便將自己護在身後。
他的眼圈在瞬間便紅了,他認出了這張容顏的主人。
原來,她一直在暗中默默地守護著自己啊……
第九章 交易
那道出現在他面前的紅袍白色身影正是族內大小姐侯照琳。在她身前,五名黑衣侍衛一字排開,將她倆牢牢護在身後。
墨虹源只覺得眼眶都濕潤了起來。原本他以為此次在劫難逃,沒想到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幸運女神再一次降臨在他身邊。
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一道歡快的叫聲:“大小姐!”
“啪!”
一記耳光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臉上,墨虹源的身子都被這股巨力帶得原地旋轉一圈,然後重重地跌坐在地上,眼里激動的淚水在此刻似乎變成了委屈的淚水。
自己,是做錯了什麼嗎?
還不待他有所作為,一頓拳腳直接落到了他身上。侯照琳完全沒有收斂自身靈氣,下手殺伐果斷毫不留情,直把墨虹源打得慘叫連連,雙臂抱著頭部蜷縮在地上不敢動彈。
這些聲音自然也落到了那道青裳身影的耳中。卻見她撩了撩耳邊垂落的秀發,淡然開口:“行了小姑娘,將那小煤炭留下,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聲音清脆甜潤,如泉水叮咚般悅耳。
侯照琳動作一頓,起身穿過黑衣侍衛組成的防线,衝著那道身影遙遙抱拳:“前輩,無意冒犯。這黑毛猴子乃是我猿猴族子弟,未曾想他竟膽大包天,試圖偷取前輩種植的靈草。在下已幫前輩給予了教訓,還望前輩高抬貴手,不必與此等小偷小摸之輩計較。”
青裳身影的語氣里滿是慵懶:“我說,將那小煤炭留下,我可以留你們一條活命,沒聽懂嗎?”
侯照琳黛眉微蹙:“前輩,雖然我只是鐵骨境修為,但我這幾位侍衛可都是燃血境界,要想護著我倆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
話音未落,就見那青裳身影抬手一點,一道極為細微的青光一閃即逝。位於最左側的那名黑衣侍衛眉心驀地出現了一個血洞,身形轟然倒下,至死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這詭異的一幕,讓在場剩下的五個人都如墜冰窟般,遍體生寒。侯照琳更是小臉煞白,如同見了鬼一般。
但即便如此,她的身形也沒有後退一步,那堅定的目光依然直視著那道青裳身影,似乎在傳達著不死不休的執念。
那青裳身影挑了挑眉,淡笑一聲:“還算有些骨氣。不過,就算你這小家伙能成功將他救走,他也活不過幾個時辰了。”
聞言,侯照琳似是想起了什麼,猛地回身來到墨虹源身旁,一腳將他踹得翻了個身,如同死狗般趴在地上。
可就在他左肩處,一片肉眼可見的白色斑點讓侯照琳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
這墨虹源,竟在不知不覺中中了對方的毒!
青裳身影仿似怕他們不甚了解,還很貼心地開口解釋:“此乃蝕心花果實制成的蝕骨散。像他這樣的銅皮境螻蟻,只需一個時辰,全身骨骼便會被腐蝕殆盡,身消道隕。”
侯照琳重新出現在了青裳身影的面前,但此時的她面色凝重得能擰出水來:“前輩,還望您告之解藥秘方,您想要什麼,我侯照琳都可以給您!哪怕就是要我這條命,我也在所不惜!”
青裳身影饒有興致地與她那狠厲中帶著一絲冷靜的眼神對視,輕笑一聲:“你這小輩,也算是鐵骨錚錚。這樣吧,我與你做一樁交易。只要你將那小煤炭交予我,三日之後,我便將他毫發無損地送回你們宗族。如何?”
侯照琳暴戾的眼神中稍稍恢復了些理智,她貝齒輕咬著紅唇,艱難地點下了頭:“好,就按前輩所言,還望前輩信守承諾!照琳,在此謝過前輩了!告辭!”
說罷,她抱拳行禮,轉身便帶著剩下的四個黑衣侍衛匆匆離去,絲毫不拖泥帶水,只留下如同死狗般趴在地上的墨虹源愣在原地。
原本被希望之光籠罩著的他,現在就如同山窮水盡了一般,一落千丈,萬念俱灰。
頃刻間,他的全身上下便再次被禁錮。那根原本救了他一命的銀灰棍子此刻出現在那青裳身影的手中,一棍精准地砸在了墨虹源的頸部。
墨虹源眼前一黑,就此昏死了過去。
……
日暮西山。
侯照琳一行人拖著疲憊的身軀返回了宗族。
雖然從那湖泊穿越森林外圍回到宗族,對於有著四位燃血境修為侍衛護送的侯照琳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那道青裳身影帶給她們身心上的打擊是無可比擬的。
回到宗族,侯照琳匆匆趕往宗族議事之地,卻見族長正與一眾長老商討事宜,無奈只得暫且退避。
不多時,已是晚膳時間,見族長與長老們一同走出,侯照琳趕忙迎上:“父親,孩兒有急事相報。”
侯靖坤一襲黃袍,須發濃密。見女兒上前,他微微頷首:“先隨我一同前去用膳罷。”
侯照琳有些著急:“父親,事關黑土,孩兒尚無心思用膳了。”
侯靖坤眼神一凝,身旁的幾位長老打趣道:“原來是日耀之森內的那塊黑土,莫不是有什麼靈材靈寶現世了?”
“那破地兒連日耀樹都不長,貧瘠至極,鳥不拉屎,能長出什麼好靈草來啊?哈哈哈。”
侯靖坤淡然開口:“各位長老先行用膳去吧,我和照琳聊兩句。”
眾長老紛紛拱手:“那我等便先行一步了。”
侯靖坤帶著侯照琳回到議事大廳,在一處座椅上隨意落座:“說說吧,那小家伙又惹出什麼幺蛾子了。”
黑土,便是侯靖坤與侯照琳之間立下的暗號,可在緊急事宜發生之時及時通知到他侯靖坤。這個暗號整個宗族只有他們父女倆知道,外人聽見也只會誤認為是日耀之森的那片地域。
侯照琳不敢怠慢,趕緊將下午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盤托出。
黑土二字,便是由“墨”字拆分開來。只有當墨虹源發生緊急事宜,她侯照琳才會使用這個暗號暗中通知族長。
侯靖坤聽完後,原本擰成一個川字的眉頭卻忽地舒展開來,淡淡地道:“原來是那位前輩,既然她已經對你許下承諾,那她定然會遵從到底。”
侯照琳心里一個激靈:“父親……認得那位前輩?”
侯靖坤輕輕點頭:“那位前輩的修為比我高上不知幾個境界,但她一向一言九鼎,言而有信。她既然已承諾保墨虹源性命無憂,那便只需等三日之後即可。”
侯照琳頓時松了口氣:“只要那家伙能活著回來就好。既然如此,那我便陪父親一同去用膳吧。”
……
墨虹源睜開了雙眼,映入他眼簾的是一片岩石,疊放錯落有致,無比平整。左右兩邊各有幾盞火把,將整個洞府映照得亮堂堂的。
好消息是,原本因中毒而灼痛的左肩現在已經恢復如常,自身靈氣也沒有遭受禁錮。壞消息是,一個圓潤玉臀現在正坐在自己頭的一側,一根毛茸茸的東西正輕輕纏繞在他脖子上。
好在,那道身影似乎還未察覺到他已經醒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墨虹源一身氣機轟然運轉,原本攤開的雙臂猛地收緊,就要撥弄開脖子上的毛絨異物,緊接著下一刻便要彈跳起身!
只是,他的雙臂剛剛發力,便察覺到四肢腕部都被什麼東西牢牢限制在一個區域內。那東西極為柔韌,彈性十足,無論墨虹源如何發力,都無法掙脫它的束縛。
一只手輕輕地握住了他的下巴,兩根手指一下子捏緊了他的雙頰。墨虹源嘴巴都被捏得嘟了起來,在他驚恐的眼神中,一個頂著兩只三角形狐耳的腦袋從上方探了出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小家伙,你好像——很不老實啊?”
第十章 舒筋
侯靖坤沒有告訴侯照琳的是,在他年少之時,那位前輩就已經在日耀之森深處定居了。
當時那位前輩還尚未化形,而他也只是鐵骨境修為,為尋一株成熟的火靈草前往森林深處探尋,最終在那一處湖泊附近尋得。
只是,這片湖泊乃是那前輩的領地。所幸當時侯靖坤並未豪取強奪,且言談有方,舉止有度,那位前輩便令他為其照料湖邊藥畦,為期一月,時限一到便將那株火靈草贈予他。
但若中途出現紕漏,原定期限便要延長。至於延長多久,全憑那位前輩心情。
剛開始半個月,侯靖坤便犯下無數層出不窮的錯誤,不是靈草枝葉修剪不當,就是有小毛賊在他眼皮子底下把靈草偷走。
雖然最後都被那位前輩以無上手段一一追回,但侯靖坤的藥農期限卻是越來越長,令他好生煩惱。
不僅如此,一些極為神異的靈材還會引起林中燃血境層次大妖的邪念,生奪硬搶之事常有發生。而他一個小小鐵骨境修士也只能做一些提前偵查的事宜,並及時將其報告給那位前輩。
即便如此,他的藥農期限仍舊被延長到了一年多以後。不過那位前輩言而有信,在期限結束後便如約將那株火靈草贈予了他。
而侯靖坤也正是憑借著這株火靈草,一舉突破到燃血境中期修為,成為族中子弟修為之首,並被日耀城金光門看中收為外門子弟,修煉至燃血境圓滿後回猿猴族擔任族長一職。
這也是為何,侯靖坤會如此信任,崇敬那位前輩。且那位前輩提到過,三日後便將墨虹源毫發無損地送回來,這也是侯靖坤還能如此泰然自若的緣由。
……
而此時此刻,在那日耀之森深處,墨虹源四肢被不明異物固定在一塊石板上,整個身體呈現出一個大字型,無法動彈。
一只白皙素手緊捏著他的臉頰,而他也只能被迫與那道身影對視著,全身心都被一股恐懼所籠罩。
“小家伙,不老實的話,姐姐便要好好調教調教你咯。來,讓姐姐看看你有多剛烈。”那聲音如同泉水叮咚般,清脆甜潤,可傳入墨虹源的耳中,卻是讓他心頭發寒。
捏著他雙頰的素手慢慢送開,原本落座於一側的圓潤玉臀緩緩抬起。墨虹源這才看到,那隨意纏繞在他頸部的毛絨異物,竟是一根雪白狐尾!
只見那豐盈臀部此時已經移動到他面部上方,墨虹源頓時雙目發直。雖然那兩團白里透紅的臀大肌中間包裹著一塊青布,但這一場面對於還是個純情小處男的墨虹源來說實在是太過香艷了!
就在他心神恍惚的這一刹那,那香軟玉臀已是落在了他臉上。他那高挺的鼻梁此刻被深深嵌入了臀溝,鼻孔緊緊貼著裹著青布的私處,儼然已是成為一個坐墊。
更要命的是,他的嘴巴此時已無法張開,鼻子也嚴絲合縫般緊緊鑲嵌在這玉臀之下,相當於切斷了他所有的呼吸通道,此刻已是處於窒息狀態。
“唔唔唔!”墨虹源劇烈掙扎了起來,氣機轟鳴,一身靈氣盡數釋放,在四肢百骸之間瘋狂奔騰游走,試圖給予他力量,讓他掙脫那不明異物的束縛。
眼見他如此剛烈,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由得輕笑出聲:“別白費力氣了,固定著你四肢的烏紫麻藤可是專門用來對付武將層次修士的,就算是你們那族長來了也只能乖乖受縛!”
這番話落入墨虹源耳中雖讓他心生絕望,但窒息帶來的瀕死感遠遠蓋過了這一絲絕望。只見他仍舊四肢不斷抽動,捆綁於腕部的烏紫麻藤被扯得不斷變形。
只可惜那烏紫麻藤韌性極好,即便是被他這般暴力撕扯,也依舊完好無損。
也不知道掙扎了多久,那落座於他臉部的玉臀終於是緩緩抬起,墨虹源無力的喘息聲在下一刻從她臀下傳出。
此時的墨虹源已算得上是筋疲力盡,全身上下傳來針扎般的刺痛,顯然是因為剛剛的劇烈掙扎給筋脈帶來了一定的損傷。
雖然他現在只能靠著身體本能補充著氧氣,但體內的靈氣開始集中盤踞於受傷的筋脈之上,修復損傷的同時,似乎讓筋脈變得更堅韌了一些。
還未待他細細感應,那位於面部上方的玉臀便再次落下。
只是這一回,墨虹源心頭一個激靈,在玉臀觸碰到額頭的一瞬間將頭扭到了一邊。
這樣,雖然自己的頭顱依舊被她坐於臀下,但至少,他還能保持呼吸的暢通。
“嗯?”一道略帶不滿的輕哼在頭上響起。下一瞬,纏繞在他脖子上的雪白狐尾猛然發力,墨虹源的臉色頓時漲紅了起來,嘴巴也大大張開,連舌頭都直直伸了出來。
“小家伙,你的這些小聰明,只會讓你吃到更多的苦頭。”青狐的語氣里滿是不屑,而她屁股底下的墨虹源此時已經被勒得眼前發黑,掙扎的力度都變小了很多。
感知到他已經快要昏厥過去,青狐輕哼一聲,原本緊繃著的尾巴慢慢松弛了下來,欣長的嬌軀隨之長身而起。
下一刻,那青狐翩然轉身,漂亮的狐尾在空氣中劃過一道優美弧线,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石板上半死不活的墨虹源。
隨手將他頭顱擺正,青狐的兩只柔夷在他臉頰上隨意拍打著,宛如鼓手般敲擊出一段富有節奏感的樂曲。
墨虹源原本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但隨著頸部和臉部的解脫,再加上一頓耳光的疼痛刺激,他的大腦再次清醒了過來,只是頸部還有些隱隱作痛。
呆呆地望著上方那張近乎完美的臉龐,以及她胸前挺拔傲人的雙峰,感受著已經被抽打得有些火辣辣的雙頰,墨虹源只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種不可名狀的迷障,身軀也漸漸松軟了下來。
他似乎,已經完全臣服於青狐的胯下了。
以至於那圓潤玉臀再次落座於他略微紅腫的臉龐上時,他的四肢並沒有像之前那樣劇烈掙扎了起來,反而一動不動,宛如泥牛入海般,寂若死灰。
“嗯?”察覺到他異常的表現,雖然整張臉都已經位於自己臀下,鼻子嘴巴也都被青布包裹著的肌膚和私處緊緊覆蓋,是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呼吸的權利的。
但意料中的反抗並未出現,這反倒是讓青狐心中生出一股不悅。
兩只素手垂放在墨虹源的胸前。下一刻,兩根玉蔥指狠狠地捏住了他胸前的乳頭,緊接著扭轉一百八十度。
一聲慘叫從她胯下響起。即便她已經是全體重壓在墨虹源的臉上,但瞬間到來的劇痛讓墨虹源全身上下都震顫了一下,嘴巴也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張開了。
但這一切並不能改變什麼,慘叫聲轉瞬即逝,他的臉依舊位於青狐的玉臀下,處於窒息狀態。不過這一回,他的四肢再一次劇烈掙扎了起來,瘋狂拉扯著固定在腕部的麻藤。
這才是青狐想看到的,但她的手指並沒有半分留情,依舊來回扭轉著墨虹源的雙乳。以至於當她再次起身給予墨虹源呼吸權利時,墨虹源的雙乳已是無比紅腫。
墨虹源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雙目已然充血,臉色無比蒼白。而那劇烈掙扎後的四肢已是無比酸痛,刺痛感不斷地從筋脈傳達到大腦,自己的身軀,是要被毀了嗎?
不過好在,自身靈氣一直牢牢盤踞在其上,全身筋脈雖然有些受損,但在靈氣的保護及修復下,並沒有出現繃斷的跡象,反倒是筋膜在靈氣的淬煉下逐漸變得瑩潤結實。
還不待他呼吸平緩,青狐的玉臀已是再次落下。這一次,青狐並沒有采取暴力的掐拽,僅伸出一根玉蔥指,用指甲的尖端輕輕撓動著他最脆弱的乳頭。
墨虹源只覺得本就腫痛無比的雙乳此時仿佛有一把小刀懸掛於上,來回切割,刺痛無比的同時帶著一絲絲的瘙癢,異常刺激。
原本青澀的雙乳在青狐的調教下慢慢地腫脹了起來,形成兩顆紅褐色的小豆豆,在指尖的撥弄下來回翻滾。
墨虹源早已隆起的襠部都被刺激得有些潮濕,他那掙扎不停的四肢無一不是在說明著他想擺脫這一困境。
但此時此刻他只能淪為人家臀下的一塊坐墊,稚嫩的雙乳都被開發成供她人尋歡作樂的玩具,被玩弄得馬眼都濕潤了。
也不知道被來回顏騎坐臉了多少次。墨虹源只記得,直至自己的軀體再也生不出一絲力氣掙扎,任憑她怎麼凌虐自己的乳頭,將自己憋得奄奄一息,都無法再讓自己動彈一下時,一直坐在自己臉上的玉臀才終於是棄他而去,尋找另外的坐墊去了。
徒留他一個人躺在石板上,只有嘴角還殘留著微弱的呼吸。
第十一章 活絡
活絡,便是活血通絡,能溫經散寒,祛風除濕。
傳聞人族最能舒筋活絡的,便是一種被稱之為瑜伽的運動,剛柔並濟,伸屈自如。
而現在,墨虹源正被幾根從洞府頂端垂落的烏紫麻藤固定於半空,而那青狐正隨意坐於一張獸皮大椅上,兩腿交疊,白花花的大腿肉看得人喉頭發緊。
只見她的一只素手抬起至胸前,五根玉蔥指隨意在空中撥動著。
緊緊纏繞在墨虹源身軀上的烏紫麻藤頓時挪動了起來,時而上升,時而下落。而墨虹源的四肢也隨著麻藤的移動而改變著姿態,只見他雙臂高高舉起,雙腿也繃得筆直,同時雙腳被慢慢抬高,直至與腰齊平。
墨虹源的額頭伸出了細密的汗珠,這個動作讓他的兩腿根部無比刺痛,雖然隨著時間的推移,痛覺會漸漸被麻痹感所替代,但這個過程是他難以忍受的。
直至最後,他那繃得筆直的雙腿在空中呈現出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平角,如同“一”字。雙臂也高高舉起,形似一只傲岸的帝王蝶,儀態張狂,美不勝收,正是人族瑜伽中的“帝王蝶式”!
墨虹源只覺得全身筋絡都在此刻繃緊了,且在麻藤的拉扯下隱隱作痛。好在如昨天一般,丹田內的靈氣盡數涌出,纏繞在全身筋脈上,保護著筋絡不被扯斷的同時修復著已有的損傷。
從他早上醒來,已經是第三個時辰了。
那青狐僅隨手喂了他幾顆靈果,便開始對他的身軀進行進一步的折磨。而在之前,他已經做了“輪式”和“芭蕾式”。
每個動作都需要保持一個時辰,期間靈氣轟鳴,將全身筋脈包裹的同時,似乎有一些筋脈已不像之前那般堵塞。
“呼——”
墨虹源長出一口濁氣,臉色早已因疼痛而變得蒼白。不過經過昨晚一整晚的靈氣蘊養,全身筋脈似乎變得強韌不少,以至於今天能被她輕而易舉地擺弄出如此高難度的動作。
接下來幾個時辰,墨虹源又被擺弄出“蛇式”,“鴿子式”,“大雁式”,分別拉伸著軀體不同部位的筋脈,全身靈氣蒸騰,氣衝斗牛,似乎與大小姐的地獄訓練有異曲同工之妙。
雖然察覺到這等好處,但墨虹源沒有聲張,仍舊緊閉著嘴巴作忍受狀。即便如此,那落座於獸皮大椅的青狐卻是一眼看出了他體內端倪。
只不過在她眼中,墨虹源身體內的筋脈雖然在被不斷強化,但在其肌膚與皮肉相連之處,卻細密地分布著一道道暗紫色異物,想必是有人以某種秘法強行施加到他身上,以謀不軌。
不過這一切既然已經被她發現,那她便定然不可能坐視不管。畢竟,在這小煤炭身上,來自異族的她能看到的東西可比猿猴族那幾個老家伙多得多了。
若是要為他清除這些異物,首先他的修為便要達到一定高度。否則強行去除,輕則傷筋動骨,重則丹田受損,淪為一介凡人,這可不是青狐想看到的。
不過這家伙也沒有給自己什麼回報,昨天還妄圖竊取自己精心栽培了多年的蝕心花,給自己留下了極其不好的印象。也罷,事成之後,取他一道精元作為回報便是,那玩意可比蝕心花珍貴多了。
默默地在心里打著小算盤,青狐的嘴角都忍不住勾起一抹弧度,笑靨如花,百媚生嬌,連那頭頂的一對雪白狐耳都微微顫動,儼然是喜不勝收。
待最後一個“大雁式”做完,已是中午時分了。期間青狐離開了洞府,約莫半個時辰後,拎著一籃靈果和一頭野豬回來,刮毛洗淨,用一根木棍串起來架在火堆上烤,時不時撒一把辛香咸鮮的料粉,也不知是用何種靈果磨制而成,在火焰的燎炙下滋滋作響。
墨虹源的喉結不自覺地動了一下,嘴中的唾液腺在香味的刺激下瘋狂分泌出液體,原本閉眼裝死的他此刻眼睛瞪得老大,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在火堆上旋轉著的野豬。
對於這幾天過著飢一頓,飽一頓,最多也就靠著幾枚靈果充飢的墨虹源來說,這眼前在篝火上不斷轉動的烤全豬,無疑是致命的誘惑。
只見他兩眼都冒出了貪婪的光芒,鼻子撅的老高,極力吸嗅著空氣中的香氣,喉結也由於不斷吞咽口水而一直鼓動。
片刻後,野豬已被烤的色澤紅潤,滋香冒油,儼然已是熟透。與此同時,正做著“大雁式”瑜伽的墨虹源也已經堅持了一個時辰,體內靈氣已然匱乏,全靠一股意志才支撐到現在。
青狐隨手打了一個響指,只見那幾根麻藤緩緩垂落,很快墨虹源就被下放到了地面上,只是四肢腕部,腰間和頸部還依舊被麻藤所纏繞,但不影響他正常活動。
墨虹源眼巴巴地盯著那已被青狐取下放置在一旁的烤野豬,垂涎欲滴。卻見那青狐隨手一招,幾顆靈果滾落到了他面前:“吃吧。”
墨虹源眼角抽搐了幾下,試探性地開口:“那,那個,我,我也想吃肉……”
青狐輕笑一聲:“想吃?求我啊。”
那聲音清脆甜潤,宛如泉水叮咚般悅耳。再加上那媚眼如絲的驚鴻一瞥,墨虹源只覺得雙膝一軟,撲通一聲拜倒在地:“狐仙姐姐,求求你,賞我一口肉吃吧。”
青狐嘴角一抽,她倒是沒想到,能經受住一上午折磨都不吭一聲的小煤炭,就這般輕易地將尊嚴與與骨氣拋之腦後。而且,他還將自己稱之為狐仙姐姐,年紀輕輕,嘴巴倒挺會哄人的。
不過,她也不會因為墨虹源的只言片語便給予其獎勵。只見她蓮步輕移,飄然來到墨虹源身前的一塊石頭上落座。
神奇的是,在她玉臀快要貼到那冰冷石面時,一塊棕色皮毛驀地在石面上出現,正是之前鋪在大椅上的那塊獸皮。
青狐仿似渾然不覺般,兩腿交疊,儀態隨意。左手拎著一只青色酒壺,右手抓著一只剛切下來的豬腿,大快朵頤的同時卻又不失風度,連嘴角都沒蹭上一丁點香料和油汙。
而她翹起的那只淡綠筒靴的靴底正好對著墨虹源的臉部,靴底還有剛剛外出殘留的泥土氣息,“舔干淨。”命令聲中飽含威嚴,與之前的甜潤嗓音截然不同。
墨虹源抬起頭來,一只縫隙里夾雜著濕潤泥土的靴底呈現在他眼前,約莫38碼,圓頭方底,底部有一根短小的方形靴跟,而他需要舔淨的部位便是方形的靴跟底部和靴頭的橢圓形部分。
吸嗅著從上方傳來的酒肉香氣,墨虹源咽了咽口水,乖乖地伸出舌頭,清理起靴底的泥土灰塵。
入口微微苦澀,口感較為粘稠,其中還夾雜著大大小小的顆粒。但墨虹源沒有露出嫌棄之色,只是盡可能地讓這些泥灰在口中停留的時間縮短,以最快的速度吞咽而下。
很快,兩只靴底都被墨虹源的舌頭清理得干干淨淨。青狐對他這種言聽計從的態度很是滿意,在他清理完畢後也如約賞了他一塊肋排。
墨虹源吃得滿嘴流油,好不過癮,全然忘了剛才舔靴底是什麼滋味兒了。
吃完午飯後墨虹源再次被麻藤吊於半空,在青狐的操縱下做出一個個高難度的瑜伽動作。不過有了上午的經驗,下午的他做起動作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烤肉轉換成的靈氣似乎附帶了些許蠻荒之氣,比之上午能更快地將被拉伸的筋絡部位錘煉得松弛有度,無比強韌。
更難能可貴的是,這些筋脈在靈氣的錘煉蘊養之下,管徑似乎隱隱有些拓寬,不再同之前那般堵塞。
丹田內儲存的靈氣在運轉後也比前兩天更加精純,自身修為似乎在狐仙姐姐的調教下快速增長了起來。
想到這,墨虹源心中不由得浮現出一道白毛紅袍倩影,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待自己成功脫困,便將這能提升修為的秘法如實告之。這樣,說不定她的修為也能再度拔高一截……
不過,她已是鐵骨境修為,也不知此等秘法對她來說還有沒有幫助。不管怎樣,若自己將此等秘法獻上,也定然算是大功一件。
說不定,她還會給予自己一些獎勵……
想到這里,墨虹源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揚,心中滿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