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純愛 賦格曲與貓與午後的洗衣機

賦格曲與貓與午後的洗衣機

   賦格曲與貓與午後的洗衣機

  在黑夜之中穿行的貓,她的脊背如綢般舒展,她的手如幕布上的皎月,她的眼如萊茵河底的黃金,她的發絲如緞般絲柔滑展,一切詞匯都難以描述最切實的美麗,也難以陳述這辭藻間最深情的愛。

   她是貓,她是精靈,她是這暗夜之中的女王。

   她是“黑”。

  

  

   1.Concerto for Piano & Orchestra No. 7 In G minor, BWV1058:1. Allegro

   “博士。”

   “啊……啊!”

   伏案的兜帽從桌上抬了起來,帶著一點茫然,隨即又轉變成了三分的驚愕,五分的慌亂,手從桌子上抹過,把各種東西掃到一邊,勉強整出了一個可以撐一只手的空位,便撐著站了起來,轉身靠在了桌上。

   隨後你的手指拉住了兜帽,先往上抬了抬,又往下拉了拉,只是一雙眼睛,在黑與白之間兜兜轉轉。

   “你怎麼來了……”

   兜帽往下擋了擋,你的眼乘機瞟到了她的身上。

   “我完成任務了,”

   你匆匆掠過她金色的雙瞳,她的眉眼低垂。

   “武裝運輸要犯的任務,擊斃三名重甲敵人,”

   你的視线周轉在那雙包裹著的圓弧之上,鼓落起伏隨著她的呼吸浮動。

   “收繳了大量的法術近衛裝備,包括部分盾衛裝備,”

   視线定在了她的腰身上,透明的外套下,黑色的皮衣之間,如海濱扇貝之內潤閃的珍珠。

   “——以上是任務的全部報告。”

   你的眼卻還沒有從她的腰上移開,她太美了。

   哪怕只是細微的動作,都能從那完美的腰身上看到每一絲紋理。她呼吸,她的腰身會靜曼地抒寫著紋理。肚臍眼是生命的中心,隨著她生命的悅動一同舒張緩緊,那肌膚之中的漩渦勾引著你的視线,像是磁鐵,你想靠近。

   “博士?”

   “啊!”

   你忙頓住了腳步,剛才那神不知鬼不覺邁出去的一步。

   “什麼事?”

   黑始終沒有抬起過視线,你能看到她眼角的金色,低垂著,睫毛弱弱地藏著瞳子,只有那條尾巴,那條烏絹秀麗的尾巴在輕輕地甩動著,在燈光下照出紛亂的影點。

   “接下來,還有什麼任務安排?”

   “沒有了……”

   你說了一遍,又一遍:

   “沒有了。”

   隨後你便抬起了頭,兜帽再也不是影子的庇佑者,露出了你有些靦腆的笑:

   “你去休息吧,辛苦了。”

   黑色的大貓點了點頭,但尾巴卻垂了下去,輕輕地邁出門,又悄悄地帶上,就和你的影子一樣。

   你聽著她的步子走遠,慢慢地縮回了你的椅子里,從桌子的雜糅里一張張翻出作戰記錄。

   待命的黑;

   行動的黑;

   瞄准的黑;

   進攻的黑;

   轉移的黑;

   還有得勝的黑。

   你的手指從這些記錄上面一條條掃過去,拂過每一張黑的臉頰。

   但她們都沒有在笑。

   為什麼不笑呢?

   你低下頭,靠在桌子上,手里的這張照片是黃昏的一次行動後,黑靠在欄杆上,似乎很放松,燈光從夕陽的剪影里透進來,照得她發亮。

   想看你笑……

   你這麼想著,不由自主地把嘴唇靠了上去,貼在照片里的臉頰上,忽然又覺得有些過於丑惡了,將這張照片舉起來,遠遠地看著,對著有些刺眼的燈,一直盯著,看得你慢慢溢出了淚。

   迷亂,沉寂,照片漸漸地落下,蓋在了你的眼上。

   睡眠突如其來,夢境悄然匍匐,漸漸籠罩了你的理性,靜緩地勾出了你的情欲。

   一種潛藏在日常與理智之中的,最本質的,屬於受到生物交配衝動支配的幻想漸漸攀生。你夢到了,你看到了,在朦朧之中,黑色的大貓光滑的裸背,她的長尾從尾椎之後抬起,繞出了讓你衝動的圈。

   她在迷蒙之中轉身,飄渺之間抹露著那那令人神往的白皙。

   你能看到弧线,如山巒壑谷的起伏連綿,有如天際的神山,籠罩在雲霧之間,赤裸而朦朧,卻露出了一段腰。

   你伸出手,你要去觸碰,你要去擁抱,你想——

   嘭。

   一聲響,撞在臉上,你猛地抬起頭,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躺在了沙發上,蓋著一張毛毯。

   凱爾希站在一邊,手里拎著一大摞的文件,看來這就是打破美夢的凶器。

   大猞猁的面色此刻也算不上好看,盯著你,薄綠的眸子盯得你有些怕。

   “怎……怎麼了?”

   大猞猁只是盯著,到最後卻化為了一聲嘆息。

   她將這疊資料丟回了桌上。

   是的,“丟”。

   紙發出了一沓響,有些松散地滑了開來,露出了幾張照片的邊角,凱爾希卻是轉開了視线,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你應該去休假,我給你批一個月,好好去休息一下。”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就好像她的出現和離開一樣。

   只剩下你一人,依舊陷在沙發里,抓了抓腦袋。

  

  

   2.L\u0027amour est un oiseau rebelle

   【尊敬的凱爾希醫生:

   見字如面,這是我休假以來的第一封信,希望我記憶中所剩的格式不會讓你感到冒犯。

   寫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到達了汐斯塔,我很感謝您願意批假,如果不出意外,我想應該是錫蘭小姐和黑來接我。

   在這段不算長的假期中,羅德島應該不會面對新型的作戰要求,日常的任務可以由PRTS代理,如果有意外情況的話還請接通緊急通知,我會盡早趕來。

   另外,羅德島現在應該駐扎在卡瓦萊利亞附近,也希望你能帶小阿米婭和迷迭香一起去城邦里晃晃,騎士競技雖然很糟糕,但總有別的好玩的地方,有臨光姐妹做向導的話,應該會有愉快的體驗。】

   你再讀了一遍,反復確認了用詞,才將這份信封好,戳了蠟紅,蓋上羅德島的紋章,做好這些,你才將這一封遞了出去。

   “辛苦了,安潔莉娜。”

   “OK啦博士~作為信使我可是很靠譜的哦~”

   沃爾珀女孩眨了眨眼睛,柑橘味的唇彩伴起一個可愛的笑,晃著絨絨的尾巴,坐到了法杖上。

   重力法術啟動,在飄走之前,女孩又回過了頭:

   “刀客塔!要我回來接你嗎?”

   “如果你有空的話。”

   “好!那你等我哦!”

   大手套也藏不住少女勝利的手勢,燦爛的笑容就算是飛到了天空也遮不住。

   直到成為了一顆星星,你才放下了手,搖了搖頭。

   少女的情感呀……唉。

   你覺得自己應該找個時間和這個孩子好好說一說,像自己這樣的家伙,終究不是純潔的孩子所應該依靠的。

   不過既然是休假,那麼總應該放下些許思緒,好好放松放松。

   你抬起頭,看著這座海濱城市的藍天。

   風,但並沒有斯卡蒂描述的微咸,這里確實不是真正的海,而是建立於一片巨大湖泊邊的城市。

   但好歹也是以旅游為中心的服務產業城市,僅僅作為度假而言,再沒有比這里更能放松身心的地方了。

   你抓了抓自己的額發,難得沒有戴著兜帽出門,清爽了很多,但也有些不習慣。

   走入了城門,沿著路,走過一排又一排的車子,旅游的小團體自然是有些多的,要從這一輛輛車里找到接送的車輛,實在有些耗費眼力。

   “博士?”

   你已經看到了那窈窕的身影,但黑貓的聲音要快得多。

   尾巴在她的身後搖出可愛的弧度,太陽下的她是那麼好看,一件透明的外套,其下是白色的短袖,腰間的雪白調皮地露在陽光下,還是那美麗的肚臍,吸引著視线。

   “啊!黑!”

   話語有些遲鈍,從嘴里慢慢蹦出來,你揉了揉腦袋,有些木,想了好一會,只在笑:

   “你怎麼來啦?!”

   黑繞了繞垂到耳邊的頭發,抿著嘴,稍稍地移開視线:

   “小姐讓我來的,小姐現在在家里,小姐在准備招待——”

   “啊,哦!”

   戰場的絕世指揮官此刻卻好像一個傻子,只會說那麼幾個字。

   兩個人就這麼呆呆地站在車旁邊,黑的手指在頭發上饒了一圈又一圈,終於,她轉來了眼,金燦燦地看過來:

   “我們一起去逛一逛吧,今天應該有不錯的音樂會,我們去看看吧。”

   “那……你家的……”

   “小姐她還要再准備晚宴,我們,先去逛逛吧。”

   她又移開了視线,但是臉頰卻能看到陽美的紅。

   你呆了,好一會,才點頭,卻一直在笑:

   “好啊,好啊!”

   車在太陽下跑,馳騁在公路上。

   出了接收口,車流量明顯少了很多,你忍不住將視线悄悄轉到了駕駛位上。

   黑貓般的麗人專注地看著前方,這讓你有些竊喜,就連脖子也轉了過去,看著她如藝術品般雕琢的側顏。

   突然,手腕纏上了一陣癢,那是她黑色的尾巴,不知何時落在了你左手的手心。

   你一下子就不敢動了,怕有半點動作就會驚擾這落入掌中的驚喜。

   你仔細地盯著,專心地感受著,視覺,觸覺,光滑,柔順,傳遞著屬於貓的溫度。

   “博士?”

   不知不覺間,車已經停了。

   “已經,到了。”

   她的腦袋始終朝著車外,只有那條尾巴,時不時從手指間拂過。

   貓的耳在頭頂撲閃,她不回頭,只是打開了車門,能聽到音樂的浪潮。

   還有風,撩起她的發,露出了那耳尖的一點潤紅。

   “來,博士,跟我來。”

   她伸出的手像是旗幟,招展著。

   你握了上去,柔軟,溫暖,像是一塊從溫泉里撈出的白玉,沁透著讓人臉紅的溫度。

   音樂正在進行,才剛剛開始序曲,電吉你和貝斯開始張羅起一個漂亮的小高潮。

   所有人都開始鼓掌,以至於你和黑顯得有些安靜和古怪。

   你的手依舊握著黑,她也沒有掙開來,只是任由你握著,這讓你分不清耳邊響著的聲音究竟是人還是器樂,也分不清天昏黑白。

   “博士。”

   直到眼中人第二次出聲,你才拾回了魂,有些慌,轉開了眼睛,卻發現手已被她反握。

   太陽已經落下了,月亮剛剛從水天线上升起,天色朦朧,但有一盞街道的燈,照亮了她粉黛的唇。

   像是塊招引蝴蝶的果凍,你就是那飄舞的蝴蝶。

   你拉來了她的手,這是你第一次這樣主動,也是第一次將理智交付給了欲望。

   你吻了上去。

   沒有奇怪的輕哼,也沒有抗拒的推搡,你看到那雙金色的眼睛眨了眨,隨後緩緩地閉上眼睛。

   接吻很漫長,哪怕是第一次接吻,也沒有讓你因此淺嘗輒止。

   嘴唇,正如燈光下顯示的色彩那般,軟糯,相觸之時便是讓人心跳的溫度。

   你開始深入,你逐漸張開自己的唇齒,含住她的上下唇瓣,忽然有一條活物竄了過來,那是她的舌頭。

   這讓你的心跳忍不住又往上飄了一個檔位,你開始迎合,開始學習,開始了解,開始觸及她那生香的唇齒滑舌。

   舌在擁抱,在交媾,直到晚霞徹底離開,你們才漸漸分開。

   唯留一絲銀线,靜靜地懸在你們中間。

   “哈……哈……”

   你們在呼吸,你們在喘氣。

   你又忍不住湊了上去,但卻被擋在了胸前。

   她的手。

   她低著頭。

   她本就比你矮半個頭,低下去,就能看到一雙毛茸茸的耳朵。

   “該回去了。”

   她說:

   “小姐等急了。”

   忽然,她松開了你的衣服,逃回了車里,那條尾巴在夜里旋轉。

   夜里的風有些冷,你一下子醒了過來。

   你居然吻了她!

  

  

   3.Hungarian Dance

   “博士?”

   “啊!”

   你往後仰了仰,卻看到一雙彩粉的眼睛。

   黎博利特有的耳羽垂著,藍絨絨的,這是很可愛的顏色,但你卻並沒有任何想要去觸摸的衝動。

   “錫蘭干員……”

   你收回了神,露出了和工作時類似的神情。

   嚴肅,還帶著些對外人的客套。

   “有什麼事嗎?”

   “只是想問一下關於您的住所問題,盡力為您做好休假的整備。畢竟您幫了黑很多,我們無以為報。”

   大小姐的坐姿很優雅,還親自倒了杯紅茶。

   “這是黑泡的,她的茶藝您應該是了解的。”

   你當然了解,這份熟悉的清香,還帶了些汐斯塔特有的風趣。

   捧過,抿,飲,唇齒留香。

   你忍不住再舔了舔唇,回味那若有若無的甜。

   “博士有什麼想要參觀的嗎?雖然我在外讀的大學,但是對於汐斯塔還是了如指掌的。最近來到汐斯塔的巡回藝術展覽也到了尾聲,明天去的話還可以看一看閉幕式。”

   你聽著,有一沓沒一沓地應著,手里捧著一本從書架上借的《巴爾麗聖母院》,才翻了幾頁,眼睛空空地定在一行小標題上:

   ——“那個女郎”。

   就是這樣,喝茶,看書,聊天,直到時針走過了十二點,你才突然意識到了客廳只剩自己一個人了。

   書依舊沒有翻頁,仍停在那一頁女郎的出場上,“她究竟是人還是天线,這讓懷疑派的哲人也不得不開始思考自己的哲理,因為那令人痴迷的美已經使人心醉神迷”。你讀到這里,想到的卻是那婀娜的黑貓。

   真是魔怔了。

   你搖頭,暗自批評著自己的失態,可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雙柔唇。

   該睡覺了,明天是不是還有一場藝術展來著?

   你想得都有些迷糊,以至於在洗漱時都有些搖晃。

   奇怪,工作的時候從未這樣早疲過,你有些懷疑自己的精神狀況,但洗澡後朦朧的霧氣讓你根本看不清鏡子里的自己。

   你披起浴巾,打開門,微涼地激起了一點精神,你開始找回房間的路。

   說實話,自己的房間位置與衛生間實在有些遙遠了,要跨一條長長的走廊,當然,走廊上掛著一幅幅精美的書畫,可比起欣賞,你現在更想回房間悶頭大睡。

   可忽然,你瞥到了一扇微隙的房門。

   有風悄悄溜出來,帶著一點點的香,你忽然明白了這是誰的房間,因為在幾小時前,你才啄吻過這種暗香。

   是——窗戶沒關好嗎?

   你的手已經搭在了把手上,你卻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

   要不,去幫忙把窗戶關上吧,當心著涼。

   你這樣安慰著自己,欺騙著自己,慢慢地推開門。

   你懷著一種堪稱邪惡的心情,把眼湊到了門縫前。

   於是,你定住了。

   你看到了一個完美的後背。

   赤裸的,白皙的後背,延出了一根黑色的尾,貼著臀,繞著毯,那是戰士健美與女性柔美的完美融合,那靚麗的黑發靜靜鋪在床上,與珠白交相輝映。

   可這份完美的懷中,卻還有一抹亮粉的顏色。

   以及一雙淺藍的耳羽。

   你呆住了,愣愣地望著床上相擁的二人,你只覺得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腳底。

   你失魂落魄地松開了手,退了幾步,晃蕩到了自己房間的門口。

   你摔進了床里,裹緊了毯子。

   睡覺,睡覺,睡覺。

   你的腦子里反復著這個詞語,眼睛卻瞪得滾圓,無法從腦子里抹去剛才看到的一切。

   此時此刻,你無比想念那難喝的理智藥劑,哪怕被那芥末味衝洗鼻腔十二次也無所謂。

   終於,你有些受不了了,從紙盒里抽了一疊厚厚的紙,掀開被子,拉開睡褲,你握住了自己的陰莖。

   仍舊在怒挺著的小伙被握著,透過紙巾,好歹還算是傳來了些許溫度,你開始擼動了起來,這是你蘇醒後第一次這麼做,閉著眼睛,手的動作有些亂,毫無規律,你的腦子里滿是那後背完美的曲线,以及留存與唇齒的暗香。

   “黑,黑,黑!”

   你呼喚著這個名字,抱緊了這一床的毛毯。

   毛毯其實很好,毛絨絨的,抱在懷里,緊緊地抱著,另一手則加快了速度。

   甚至有點痴狂,你吻住了毯上的褶皺,你抱得很緊,下身藏在毛毯中,快速地起伏著,你弓得像只蝦,被牽住了輸精管,動著,蜷著,到最頂時忽而一顫,全身的肌肉繃緊,直到紙巾透過來了一陣燙,慢慢地在手心冷卻。

   你終於也不再動了,只是躺著,慢慢松開了懷里禁皺的毛毯,你的聲音也化作了呢喃:

   “黑……”

   你終於覺得累了,裹緊了毯子,緩緩閉上了眼睛。

  

  

  

   Nocturne op. 9 no 2 Eb min

   《做·愛》

   一個在常識中甚至和“藝術”毫不相干的詞語,就這樣離經叛道地寫在畫廊之上。

   畫作本身也同樣如此,很簡單的黑與白,混雜在一起,初看仿佛是攪渾的油墨,再看,卻慢慢能分辨出糾纏在一起的輪廓。

   男?女?

   不,或者說外形這種表象已經完全被拋卻了,只剩下“交媾”的主題。

   你看著,漸漸沉入了這混亂而魔性的线條之中。

   “這位作者是一位拉特蘭人。”

   大小姐非常適時地出聲了,三人實際上站在一起,一同欣賞著這副離經叛道。

   “拉特蘭人……我以為你們都很正經。”

   “博士難道覺得羅德島的拉特蘭里有哪一個是正常的?”

   “……大概是送葬人吧?雖然你更像是機器人。”

   你依舊在應著,不怎麼動腦子,你好像看到那些线條開始在扭動,交織成了女人赤裸的模樣。

   “博士?”

   這一次是黑的聲音,這才讓你從恍惚中回了神,將視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可也還是一眼,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偏移了視线:

   “要走了?”

   “對,博士,這里的人流量還是很高的,請您——”

   她伸出手,卻被躲開了,男人低著頭,似乎有些沒落,卻搖了搖頭:

   “我會跟上你們的。”

   大小姐走在最前面,護衛跟隨,而你就隨在她們背後。

   你的視线卻還是落在了黑的後背上。

   這是低劣。

   你這樣唾罵著自己,卻又服從於自己的罪欲,看著,你懷疑自己,你唾棄自己,最終卻又成為了無言的沉默。

   大門外,雨下得很大,劈里啪啦地響。

   “沒有帶傘呢。”

   大小姐望著門外的瓢潑,沒有太多的驚訝與懊惱,還補了一句:

   “你們也沒有帶,不用看,傘都掛在了家里。”

   黑的手也同樣帶著些許頹然地從包里空出來,她看了看自家的小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卻是搖頭:

   “小姐,那我們該怎麼辦。”

   “那就走回去吧。”

   她這麼說著,施施然邁進雨里,逐漸地開始蹦跳了起來,像是個孩子,黑追著她,像是個操心頑童的姐姐。

   你自己卻遠遠地綴在後面,只覺得有些冷。

   你抬起頭,雨打濕了你的唇,滑進來,有一點苦,慢慢包裹著余淡的暗香。

   回去?

   回去。

   你的步伐搖搖晃晃,你的身體淋受狂雨。

   確實如錫蘭所說的那樣,不遠,但卻依舊淋濕了三個人。

   但屋內的干燥卻怯走了這片濕寒,暗香又一次散了出來,纏繞在你的鼻尖。

   擦干頭發,換上干衣,三人又重新聚在了客廳里,你是最先出來的,男人換裝的速度總是快過於女性,你靠在沙發上,能聽到另一邊門內的鶯鶯雀雀。

   門開了,一個窈窕魅惑的身形被推了出來,裹著一件有些緊的睡衣,托著一對美好的弧球。

   你一下就直了眼,盯著那衣物與身體交纏出的美景,直到那位大小姐從她的背後走出,你才慌亂地移開視线。

   “也許我們應該喝些酒水。”

   還是錫蘭的聲音,應著世界外瓢潑的雨,甚至有些讓你覺得厭煩。

   但你不會說出來,你很清楚這是一種待客的禮儀,以免讓客人在休假之中感到無聊。

   但無聊不也是休閒的一種嘛?

   你干巴巴地想著,接過那杯酒水。

   “雷姆必拓特產的紅酒,口感微甜,對於任何品酒者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您應該試試,博士。”

   你沒有拒絕,或者說只是被動地接著酒水,一杯又一杯,將這甘醇的紅液飲下。

   這位大小姐似乎沒有被這雨天消磨掉半點樂趣,又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套撲克,好像她才是那個要盡興的客人,而博士自己更像是一節木頭,被動地塞了一把牌,被拖進了這場游戲。

   二十一點,實在有些無聊,以至於你根本就沒有將心思花在這上面,只是隨手打著,看到什麼丟什麼,爆了就爆了,輸了就輸了。

   你只想快點結束這場無聊的假日,然後回去。

   工作也好,理智藥劑也好,你只想快些回去。

   “好!我贏了!”

   直到大小姐的歡呼響起,你才回過了神,看著桌上的一疊牌,才意識到這場無聊的游戲終於結束了。

   結束了也好,你松了口氣,拍了拍褲子,站起來,腦子被酒精灌得恨昏沉,你打算去睡覺了。

   “那麼,既然我贏了,就要按照當時答應的,你們倆要答應我一個要求!不准走哦!”

   可能是喝得有些多了,大小姐的興致莫名地高。

   “不准走!你們答應好的!”

   “小姐……”

   哪怕是黑,臉上也燒著醉醺醺的紅雲,沙發與茶幾之間,倒著一瓶又一瓶的空瓶,紅酒的余漬已經染上了地毯。

   好煩……

   你在心里抱怨著,可能是酒精的緣故,心里甚至開始醞釀起了一股惡意,帶著它,重新被拉回了沙發上,只是看著這個大小姐,不說話,手在地毯上撈著,你想再喝點。

   這酒,確實不錯。

   你窩在沙發里,手在地上摸索著,也在想該怎麼應付這個大小姐才算完成任務。

   ——“你們做愛吧。”

   做愛?真有意思,將人和獸欲交雜在一起,也許這個大小姐對於性這方面有著……

   等等?

   咕嘟,剛撿起的瓶子又落到了地上,瓶底的酒液晃出來,讓地毯沾上了一片暈紅。

   “做……愛?”

   黑貓和博士一樣僵在了沙發里,看著那個幾乎喝暈的黎博利大小姐。

   “對啊,做愛。”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靠在沙發扶手上,醉笑,甚至有些癲狂:

   “我要你們在我面前做愛。”

   “什……”

   “小姐!”

   倒是黑的驚喊更加響亮,帶著羞憤,帶著不解,還帶著慌張,這倒讓陷在沙發里,還沒理解清楚詞句的你顯得有些呆傻。

   “噓——黑。”

   大小姐伸出手指,點在自家保鏢的唇前,簡直帶上了一種高高在上的恣意妄為:

   “聽話,聽話。”

   就好像真是在馴養一只貓,她在笑,不知是醉了,還是瘋了。

   “說好的哦,什——麼——要——求,那麼,我要你們在我面前做愛。”

   她的手指轉著,就像此刻被酒精灌得歪七扭八的腦回路:

   “就在這里,對著走廊那里,在父親買的畫下面。”

   “不……小姐……我……”

   忠心的保鏢未能說完,就被大小姐牽出了座位,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靈鳥繞在黑貓的背後,軟翅環過豹腰,醉酒而紅潤的臉頰曖昧地貼在了一起。

   “答應我的事情,難道不應該做到嗎,黑?”

   她的手指勾住了飽滿前的扣子,一粒,又一粒。

   那緊窄的睡衣被一點點解開,如即將綻蝶的蛹,露出了完美的豐白。

   弧线。

   令你無限遐想的弧线。

   隨著扣子的松解,你的眼睛就像是被穿在鈎上的魚。

   那雙剛剛解下衣扣的手從小腹下移了上來,手指在那讓你近乎痴迷的肚臍上繞過圈,然後托上了那豐滿的乳房。

   “哈……”

   喘息,黑從未有過的嬌喘。

   真如一只寵物,哪怕本身是黑夜的獵手,也在百靈鳥的小爪下乖順而無力。

   手指輕挑,衣衫滑落。

   “不……小姐……”

   她幾乎是軟倒在了身後那瘦削的懷里,看著那雙手在自己身上起舞,她無可奈何,她無力抵抗。

   也許是酒精,將她嫩白的肌膚染得羞紅,就連那陳年的疤痕都顯得如此可愛。

   錫蘭卻帶著她往後退了一步。

   你卻站起了身,眼始終盯在黑的身上。

   她赤裸的身體,她羞怯的面龐,她醉紅的肌膚,她含淚的眼眶。

   她們往後退,牽著你往前走。

   走到了客廳與走廊的交接處,對著那副波瀾壯闊的畫。

   海浪與礁石相撞,擁抱,纏綿,翻起交媾的白沫。

   錫蘭放開了手里的貓,將她送了出去,讓這個黑夜的殺手撲入了你的懷里。

   赤裸的。

   柔軟的。

   溫暖的。

   這是黑的身體,讓你被酒精浸染的腦子呆空了。

   而惡魔鳥的聲音卻還沒有停:

   “黑,幫博士解開衣服。”

   “黑,答應的事情,就要做到,不是嗎?”

   你抱著懷里的她,卻感覺到了她的手。

   “黑!黑!你在做什麼?你——”

   殘余的理智讓你繃著最後的底线,可這條脆弱的棉线卻在下一秒被打破了。

   她抱住了你的頭,金色的眸子里沒有獵人的冷靜,只有迷醉的籠蒙。

   她主動地吻了上來,吻得有些狠,能感覺到那雙尖牙刺進了唇瓣,不光有血,還有衝破你最後倫理觀的酒醉。

   你忍不住迎合,你開始忘我,你逐漸狂亂。

   吻,咬,觸摸,擁抱,纏綿。

   她的手不再摸索於你睡衣的扣子之上,貓指甲並不鈍,又好像只在這個時候才重回了殺手的力量。

   你聽到了衣服撕裂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涼,緊接著是血液沸騰的熱。

   這也是底线焚燒的響。

   就此沉淪吧,迷醉期間吧。

   這是人類的肉欲,這是愛情的眩光,這是一切紛擾的終點。

   兩人就此糾纏,一同倒在了赭色的地毯上,躺伏在昏黃的燈光下。

   仿佛周圍只剩下這熾熱而急躁的二人,還有這已經無法在按捺的愛戀。

   不去困擾,不再煩惱,遵從最本質的欲望。

   錫蘭坐在沙發里,又拿了一瓶酒,她不再去選高腳杯了,只是拿起這有些高的酒瓶,對著瓶口,飲了起來。

   她就這樣,看著在地毯上纏綿的二人,仿佛置身事外。

  

  

   Symphony No. 25 in G Minor, K. 183:1st Movement

   男,

   女,

   陰莖,

   陰道,

   乳房,

   性。

   溫度在指尖綻放。

   你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手里是她如雪山般晶瑩飽滿的乳房。

   柔軟。

   令你吃驚,令你神往的柔軟,好像把握的是一塊雲糕,彈軟之下是緊實的挺拔。

   還有一點靄櫻綴在你的指尖。

   靄色的乳暈仿佛一潑墨,而乳珠卻又如新生的花蕊,但卻還有香。

   你忍不住將唇去印染那份柔白,舔,吮,撥。

   你聽到了她的呻吟,同樣柔軟,仿佛在耳邊騷動的貓舌,細細地挑逗著你全部的情欲。

   又是一只手,你幾乎是貼在了她的身上,她有一雙乳房,你有一雙手,你覆蓋著,揉弄著,你聽到了她逐漸激昂的吟唱,那是情欲,那是愛意,那是迷離,她微微眯著眼睛,一只手圈著你的脖頸,一只手揚起來,張在地毯的絨上,手指蹭磨著絲絲的滑癢。

   “博士……”

   她呢喃,她呼喚,這一聲“博士”,將你徹底拖到了她的身上。

   擁抱,貼緊。

   你等不及了,你的手滑到了她的小腹,然後是那件睡褲系帶上。

   在激情的蕩漾下,你的手甚至顫抖地找不到方向,那根线頭是如此的討厭,以至於你不得不下了死力氣,用力扯下了那單薄的睡褲。

   就只有一條睡褲,和上身一樣,布料之下,用於藏羞的內衣一件也沒有,只有那令你魂牽夢繞的軀體。

   你呆住了,盯著那終於掀開面紗的神秘花園。

   黑亮的帷幕籠在花園的入口前,帶著細細的晨露,有一條清流從花園的小徑娟娟流出,將那蜷曲的幕簾染得滑亮順澤,揉開了歡迎的序筆。

   一點櫻紅的肉蔻點在抬頭,你會看到那露出秀園的珠玉,像是一個小太陽,在帷簾與幽徑之間,呼吸著,顫抖著,掛著一點盈盈瓊漿。

   你伸出了手指,輕輕敲叩著花園的門扉。

   “啊!”

   嬌吟,是被點開的門扉,她的尾自臀下輕抬,卷住了你叩門的手。

   “哈……”

   朦朧淚眼,仿佛融化的黃金。

   “Saikre……”

   這一次,是名字。

   笨拙的念敘,濕潤的詞句,春情默默的臉龐上綻放,用唇齒,用舌尖。

   這樣的方式拼湊出的話語是如此煽情,即使是你自己的名字都在其中演奏著甜美的音符。

   同樣,也是樂園的入場券。

   “……進來……”

   你伏下了身,緊緊地貼合。

   神秘園中,迎來了她第一位客人。

   紅脹的龜頭迎來了前所未有的揉握,一縷又一縷的褶皺包裹著你,溫柔地,緊湊地吮著你的陰莖,一點,又一點地吞咽著,容下了那片紅硬的肉,川形的入口之中撐著你,慢慢地旋開來。

   “嗚!”

   這一聲,有如嚶泣,她的上身忽地抬起,嵌著肚臍的腹貼住了你的胯,雙腿也屈了起來,緊靠在你的臀側。

   你鯨吸了一口氣,甚至覺得心髒都要跳出喉頭,你也不敢動,陰莖上那副緊暖的吞握感幾乎讓你發瘋,但又好像再進一毫,一切都會被擠壓釋放,也同樣勾走你的魂靈。

   你僵著,挺著背,臀後的小肉一陣一陣地顫,你的陰莖就這樣一半插在她的體內,一半挺在地毯上,陰道內的褶肉與地毯的絨毛反復地蹂躪著你的神智,精囊內躁動的精子仿佛在下一秒便會傾巢而出!

   突然,一雙手繞了上來,抱住了你,環住了你的脖子,將你徹底地埋入那完美溫暖的柔軟中。

   那雙化金的眼涌著淚,帶著笑,幾縷墨發粘在她的嘴唇上,然後,再一次接吻。

   咕唧。

   如舟入川流。

   你們終於緊密地結合再一起,沒有半點縫隙。

   也就是這一瞬間,隨著這一聲水響,她忽然尖叫了起來,很短暫的一聲響,背後忽然撕起了一片疼,腰肌側帶來的是雙腿夾緊的絞悶。

   但更多的卻是那片包裹著的溫軟濕滑,完完全全地勾住了你的全部。

   擠,絞,繞,纏,你的脊柱都快隨著自己的半身而一同痙攣,你抱得很死,拼命地擁吻著,努力轉移著性交帶來的絕頂快感。

   你動了第一下,帶起的是波瀾的水聲,你感覺到她的唇齒要緊,壓著一陣低吟,拔出,又插進,滯揉的媚肉與順暢的滑液讓這一衝刺毫無凝澀,你頂到了一堵細窄的壁洞上,暖暖地刺著龜頭的頂。

   不論是你還是她,都忍不住發出了呻吟,一個低啞,一個尖魅。

   她整個人都挺了起來,那對美好的乳房抖動著,塞進了你的懷里,她的雙手捧住了你的臉頰,送上了近乎窒息的深吻。

   你不由得隨著那暖柔的吞咽,再一次滑了出去,但又在那雙腿的緊摟之下重新推了進去,這是第二次動,徹底將你的頭腦攪和成了一團漿糊,仿佛有一道閃電從頂口刺進來,沿著輸精管直衝進腦內。

   還有她的呻吟,此刻已經轉出了軟糯的音調,就如同長笛的一個悠長氣吁的轉音。

   視覺,聽覺,觸感,還有迷亂的語言,都讓你毫無自覺地,下意識地,獸欲地擺動起了腰。

   第三次!

   退,入。

   這個簡單的機械動作卻成為了衝破一切壓制的高潮,你射精了,伴隨著忽然高昂的長吟,你們緊緊相擁,澎湃的精液射入陰道,卻令雙唇的纏綿更為痴醉。

   就在這時,第三個人的手點進了你們交媾的中間。

   是錫蘭。

   高潮未盡的你們只能呆呆地擁抱著,任那只手伸過來,在熾熱的性器官中間,那根手指顯得甚至有些涼。

   她捻了一點滑膩,有你的精液,有黑的愛液,舉起來,舉到三人的眼前,在那昏黃的燈下。

   鮮紅。

   血的鮮紅。

   你一下就呆住了,愣愣地看下身體的交聯處。

   嫣紅汩汩,落染絨毯。

   錫蘭只是笑了笑,抹去手指尖那份處女的紅,站起身,飄然離去。

   你卻還帶著,有些不可置信,伸出手,觸碰,切切實實的紅,有血的腥,還有做愛的膠味。

   你的手指卻止不住有些顫抖,猛地看向躺著的她,她的手臂交疊著,蓋著臉龐,卻還是露出了她的眼睛,她的嘴。

   她在哭,她在笑,她看起來是如此悲傷,又是如此幸福。

   你們再一次緊緊擁抱,接吻,你手上的處紅染遍了你們的臉頰與身體,仿佛一種神秘的圖騰。

   再一次。

   又一次。

   做愛。

  

  

  

   6.Le Carnaval des Animaux, R. 125:XIII. Le cygne

   眼前有些明亮。

   如同厚霧之前刺來的一道晨光。

   這讓你疲疲地睜開眼睛。

   太陽出來了。

   你眯著眼睛,感受著困倦拖拽著身體,望著百葉窗外斑駁的陽光。

   不應該。

   一直以來的習慣讓你對於這個清晨頗為不適應,直到你動了動自己的身體。

   順滑。

   這是肌膚與絨巾之間的觸感。

   但更加吸引你注意的是另一個滑柔的溫度。

   你轉過頭,看到的是一張令心也流連忘返的美。

   “黑……”

   她就躺在你的身邊,蓋著同一床毯,手臂為溫暖所擁抱,那是她飽滿的乳房,將你文弱的手臂夾在雙峰之間,傳遞著輕柔而穩定的心跳。

   那雙澄金的眼也已經睜開了,余留著星點的淚痕,但更多的卻是融金般的迷離,仿佛還沉浸在那一夜魚水之中。

   “早上好,博士。”

   她笑得很柔,笑得很甜,將她一直以來的沉默與冷厲掃得一干二淨,反倒剩下了干淨到純粹的愛戀。

   很難想象,這樣的表情會出現在黑的面容上,和一個正常的,享受愛情的女性沒有不同。

   你忍不住又湊了上去,她並沒有退縮,或者說,這一夜後,她放開了許多,大膽地與你擁吻著,舌頭撬開了牙合,交纏。

   你們之間也再次擁抱在了一起,與醉醺醺的昨夜不同,這一次,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那凹凸有致的完美。

   你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喘息之中稍稍松開嘴唇,忍不住問:

   “你和錫蘭……”

   “小姐怎麼了?”

   她順著話,腦袋卻在你的手臂上蹭了蹭,柔軟的雙耳就好像是棉絮,軟呋呋地刮著,鼻子都有些癢。

   “我……”

   你放開嘴唇,卻仍抱著懷里的女人,想了一陣:

   “前天晚上,就是我剛來的那天,我看都你和錫蘭睡在一張床上。”

   你還是沒有將“赤裸”這兩個字說出來。

   “啊,那一天……”

   似乎還未從晨起中清醒,黑想了一小會,才反應了過來:

   “小姐鬧脾氣了,要我和她一起睡。”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根源,嘴角撩起了一道笑紋:

   “你吃醋了?”

   “有點。”

   你很誠實,但還是想到了昨夜那刺眼的紅,一下就讓你覺得自己有些丑陋,忙湊了上去,抱緊手里的凹凸香軟,吻了吻她的眼簾。

   “怎麼樣?”

   你打算岔開話題。

   黑似乎很享受這個膩歪的早晨,輕抬著臉,摩梭著你的吻,嘴角始終勾著笑:

   “什麼?”

   “就是……昨天……”

   你又一次語塞,臉有些漲紅,下身挺著,戳在她的小腹上,帶著熱情的燙。

   黑吃吃地笑起來,金瞳柔柔地閃著,手臂換了上來,將自己擠進了你的懷里,那張俏俊的臉龐竟讓你忍不住揚起了頭。

   但身子卻很誠實,很挺,她貼緊的腰腹壓在怒勃的挺棒上,竟有些細細的微疼。

   她的手指稍稍卷了卷頭發,粉唇輕抬:

   “不太好。”

   “啊?”

   也許是這個回答有些太過於出乎意料,竟讓你從床上抬起了身,緊張地看著懷里的可人兒:

   “對不起!是……弄疼你了嗎?”

   她抿著笑,手指上的頭發又開始卷了起來,一圈,又一圈,再松開,讓你的心也不由得追在這縷頭發後面,蜷曲,又伸直。

   “其實現在還好。”

   她先說了這一句,可就在你的背稍稍放松一些,又補充了起來:

   “除了某個人昨天太過毛躁了以外。”

   鎏金的雙眼閃著調皮的光,尾巴從毯下伸了出來,擺著愉快的弧度:

   “手像是特意翻出來的爪子,進來的時候像是在釋放衝擊法術,動作的頻率又好像是個打樁機。”

   她每說一句,你的身子都會往下落一些,直到你被她徹底壓在了床上。

   “……對不起……”

   你可憐巴巴地嘟噥著,就好像被訓斥的小狗,只不過是少了條尾巴。

   “嘿嘿。”

   她還在笑,從這個早晨開始,她就一直在笑,跨坐在你的身上,勃挺的陰莖能感覺到她壓著的柔軟陰唇,還有絲絲從桃園滲出的暖滑。

   這讓你感覺自己的臉在燒。

   她卻坐直了身,蓋在背上的毯巾從肩上褪了下來,從百葉窗漏進來的日光像是一層又一層的金沙,間隔著塗抹在她白潤完美的軀體上,更是將最亮眼的光華敷在她线緩柔理的腰上,那顆肚臍就好像是顆珍珠,閃著柔啞的光。

   “來。”

   她的尾巴卷住了你的手,抬到了唇前,細啄著你的指尖,留下唾液的微甘:

   “我教你。”

   我來教你,認識我的身體。

   她捧著你的手,伴著尾巴,引導著你的撫摸。

   唇角濡濕手指,開始了這段晨曦下的旅程。

   從臉頰開始,你被一點點地誘引著,滑過脖頸,擦過鎖骨,點落乳房。

   一點又一點,一寸又一寸。

   你的手指被微微地提起,只有指尖是你們觸及彼此的點錨。

   “這樣……哈……再這樣……博士……”

   這樣的聲音實在太過撩撥,又在喘息之間循循善誘。

   你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點訣竅,手也自發地動了起來,勾畫在她的乳暈上。

   “不……請不要……太用力……”

   她的唇瓣咬出了一點抗拒,這讓你稍稍一驚,忙提起了手指,只剩指腹細細地擦抹著。

   繞著那可愛的暈靄色,輕輕地旋轉。

   “呀!”

   這是可愛的嚶嚀,她的腰開始不由自主地搖擺了起來,如一條白艷的水蛇,陰唇像是調皮的小獸,在陰莖與精囊的鏈接根上摩轉著,你能夠感覺到潤濕的蚌肉,還有細小的凸珠。

   貓的金瞳已入迷離,軟挺的胸部在你的指尖搖晃著魅惑的動舞,清晨蘇醒的理智又一次在這樣的放浪前燒了個干淨。

   你抬起了自己的手,手掌托住了那一對白肥的乳,就好像一團雲,軟綿,彈嫩,在指掌間畫著甜美的形狀。

   “唔……”

   輕吟,她的眉梢團起,這樣的揉弄實在太過奇怪,這並不舒服,但卻好像在腦里又添了一把火,讓她忍不住撐著你抬起的肩膀,胯貼的磨蹭也更加地淫靡,帶著一陣又一陣呼呼的漬聲。

   喘息,再一次響在這個余韻未退的房間,就如同梅雨,不論日升月起,都是一片濕漉漉的黏。

   她的手又抬了起來,起伏之中,捧住了你的臉:

   “請看著我,博士。”

   嬌喘之中的詞句帶著魅濡與淫潤,毫不做作,天然而成的欲望,不論一個人她是否端莊正直,與心愛的人進行性交,都會自然而然地遵從著欲望,釋放出最美的姿態。

   這就是現在的黑,眼前的黑,濕潤的眼,濕潤的唇,濕潤的陰,濕潤的早晨。

   “你好美……”

   你呢喃著只有你們能聽到的愛語,擁抱,靠近,貼緊,這是肉體交織的前奏,帶著聲音與精神交融的細語。

   對視,接吻,情不自禁的接吻,也只有接吻才能最完美地表達出這性之中的愛,你能感覺到胸膛前那豐潤的乳房,還有那一雙可愛而迷人的粉豆,她與你的乳尖相互刮蹭,將情欲燃燒到了最後的界限。

   嗵。

   床鋪的響,你們一同倒了下去,你壓著她,被潤液浸染的陰莖終於占據了主動權,貼在她的陰唇前。

   滑濕的雨簾靜靜地垂幕著,微微掩蓋著園林泛濫的甬道,在晨光的點綴下,含露招展。

   “黑……”

   緊貼著,感受著即將包容來的溫暖:

   “我忍不住了……”

   黑聽著你的話,這個時候的你竟挑撥出了屬於女性的占有欲。

   這個男人屬於我,他現在就在這里俯首稱臣。

   她先用吻回答了他的請求,隨後分開了雙腿,抬起來,像是只元寶一樣躺在床上,枕著那床掀開的毯,手指輕輕地分開了雨簾,露出了通往桃花源的幽徑。

   她依舊在笑,幸福而甜美的笑。

   唇齒,無聲地拼湊出了最曖昧的詞。

   一只礙事的枕頭被踢下了床,接下來是包裹而來的暖流,她配合著你,將自己的一條長腿高高抬起,架在你的肩膀上,還有一條腿纏住你的腰,看上去像是一只剪刀,絞著你的魂靈。

   進入了。

   沒有黑暗的遮擋,沒有昏懶的燈光,一切都在清晨之中如此潔白。

   你能看清她身體的每一寸美好,也能看到身體交融時每一毫可愛的細節。

   唇瓣分開,慢慢咽下這根紅頭,再吞下那屬於男性的根。

   漆黑的毛發在此刻看上去煽情無比,招展,搖擺,和自己的陰毛交織,仿佛擁抱,在淫蕩的抽插與水吟中糾纏不清,一顆紅豆點在晨頭,在柔黑之中閃著晶瑩的亮。

   “慢點……慢點……”

   黑的喘息與呼喚印在他的耳中,也讓你強行停下那過於毛躁的動作。

   慢,慢下來。

   你深深吸了一口氣,側著脖子,靠著那條架在肩膀上的長腿,細膩的皮膚讓人把持不住擁抱的欲望,你挺著腰,輕輕抽送著交媾的肉體,又細細地吻著她的腳踝。

   腰開始動,動得很微小,就如同坐起來的蹺蹺板,上下搖著,帶起了女性逐漸歡愉的呻吟。

   是的,沒錯,就是這樣。

   哪怕只是視覺,潮紅的表情也讓你讀出了這樣的訊息,這是種鼓勵,也是貝殼內的珍珠,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壓下身子,正如同現在的你。

   每一次抽送,都跟隨著絞揉的溫度,這是完完全全地跟隨著黑的節奏,仿佛一株爬山虎,跟隨著柳樹,隨著風一同擺動著美好的旋律。

   這種感覺很好,不似昨夜的狂放迷離,倒更像是一首歌,前奏,開篇,緩急,高潮,間奏,又在起伏之間構造出潮涌般的音符,最後游向屬於舒緩的余韻。

   直到神智終於隨著射精而慢慢蘇醒時,太陽已經亮起了近似午時的光。

   射了幾次?高潮了幾次?

   這些問題已經想不出答案了,他只是抱著仰躺在懷里的大貓,感覺著自己半軟的陰莖一點點隨著愛液滑出來,帶著一聲啪嗒的響。

   貓耳在下顎靜靜地刮擦著,疲乏伴隨著癢撓,他只抱著,享受著歡愉之後身體帶來的酥麻。

   躺著,便不想再動,慢慢地,眼睛就閉了起來,最後再次陷入了倦眠。

   只有陽光,靜靜潑在戀人們的身上,為赤裸的身體蓋上一層金色的紗。

   7.Moonlight Sonata

   【父親需要我去幫忙,接下來幾天就拜托黑你了,記得把博士送回去,也不要忘了在羅德島及時參加體檢。】

   這封隨筆將接下來的假期塗上了激情的顏色。

   諾大的空無,確定了關系的男女,初嘗禁果的愛情,這一切都成為了催化劑,將一切都染上了熾熱的顏色。

   一直到了臨行前的最後一晚。

   你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那被燈照得明亮,透著一種魔幻的色彩

   “博士。”

   門口響起了她的聲音,她洗好了澡。

   看過去,黑暗的走廊里正站著她,赤裸著,下身圍著一條浴巾,白色的毛巾束在她的腰際,露著妖嬈的腰线,仿佛三道魚鈎,釣著視线。

   而她的手臂則套著一雙黑色的袖套,從上臂開始,一直到手掌,在漆黑的背景下,就好像是米諾斯著名的“斷臂之美神”。

   “你好美。”

   沒有任何遲疑,這句話從你的口中毫無停滯地漏出。

   黑笑了起來,走到了床前,那雙黑色的絲質手套就好像是暗夜的延伸,無比切合黑本身的氣質,也正是這雙手,輕輕捧住了你的臉。

   沙。

   你抬起手,解開了那件浴巾,再一次赤裸相對,你輕車熟路地吻上了她的陰唇,含舔著她的陰蒂。

   黑的呻吟慢慢轉了起來,獎勵般地揉著你的耳,一股清流慢慢地淌出來,落入舌中。

   十分鍾的時間,你享用著她的性,直到唇齒放開時,她的身體已經染上了一層粉紅。

   她魅笑著,翻到床上,跨到了那根怒氣勃勃的精神小怪獸前,慢慢地沉下了腰。

   這是這段時間來一直都在發生的性,從這里,到走廊,再到餐廳,廚房,洗浴室,客廳,沙發,最後又回到了這里。

   當一切結束後,指針已經走到了零點。

   即使兩人此刻還存留著黏糊糊的余熱,但這一次卻比先前更要滿足,兩人都自己的停了下來,不論是你,還是她。

   黑從床上翻了下來,走到了陽台的小窗前,推開,當頭的月光籠下來,還帶著夜晚的涼風。

   她很美,月光更是增添了這份光彩,她靠在欄杆上,像是披著一張紗織的斗篷。

   幾縷粘稠從她的陰部滑出來,順著雙腿,織造出情欲的網。

   這座城市似乎結束了歡鬧,反而留下了難得的寂夜。

   但寂靜也是同樣令人享受的,就像現在,你也翻下了床,走了過去,將她抱在懷里。

   “小心著涼。”

   懷里的她擁過來,輕輕轉了個身,擋了擋風,發絲飄起來,拂在臉上,有些癢。

   擁抱,還有滿足,以及幸福,你享受著這難得的夜風,或許只有這個時候,身體才不會受涼感冒。

   “有你。”

   就這樣,簡單直白地讓懷里的黑紅了臉,便抬起了頭,看著頭頂的天空,仿佛在轉移視线:

   “這樣安靜……有些難得,霓虹燈閃的時候,可看不到那麼多星星。”

   “羅德島……倒是能看到許多這樣的夜空。”

   手蓋在她的小腹上,那里是奇跡的位置,盡管種族的不同是最大的隔閡,但總有奇跡發生的可能。

   “一起回羅德島吧?”

   “難道不是嗎?我還要一些例行檢查,並且護衛工作——”

   “不是這個。”

   自然而然地,說出了這句話:

   “是一起生活。”

   黑愣住了,一雙耳朵忽地翹起,那雙金瞳里似乎有很多話聚在里面,但最後,她躺了下來,完完全全地靠在你的懷里。

   “嗯。”

   小聲的,似乎都聽不到,可卻從眼角滾下了月亮的碎光。

   還有這月夜中最為璀璨幸福的笑。

   ==========

   【飛鳥啊,你依舊飛翔。】

   【野貓啊,你始終游蕩。】

   【但也還有露珠會想起;】

   【你們曾經一起度過的冬創。】

   “錫蘭,你在寫什麼?”

   大小姐聽到了聲音,抬起頭,看到自己的父親站在房門口。

   “沒有什麼,父親。”

   她優雅而端莊:

   “只不過是些文字罷了。”

   老黎博利看著自己的女兒,他自然是能洞察秋毫的,但最後他並沒有選擇去揭開自己女兒的這層掩飾。

   她還需要學習,也需要鍛煉。

   “那位博士今天應該要走了,黑護送,你要一起去嗎?”

   小鳥支在沙發椅上,靠著,端著一杯咖啡,但卻搖了搖頭:

   “還有工作,父親。”

   門落,再次剩下了她一個人。

   她卻沒有再提起筆,只是靠著,盯著杯里的咖啡。

   ——黑,把衣服脫掉!

   ——誒?為什麼?小姐?

   ——哼,我是你小姐,現在我要你陪我一起睡覺!

   ——好吧,小姐,不過……

   ——都是女人,有什麼好害羞的!哦吼吼,讓我摸一摸!

   ——呀!小姐!

   她能想起那一夜的玩鬧,還能想起入睡前在頭頂輕撫的手掌。

   就好像是一位長姐在遷就自己耍性子的妹妹。

   但也只是長姐在遷就自己耍性子的妹妹。

   也許她最追求著世界上最為真摯美好的感情,但是,這始終是兩個人的事情。

   飛鳥總要自己築巢;

   野貓也總會找到自己的小窩。

   只有野花還停留在原地,因為一滴冰融化後的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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