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戰場上,奧黛麗與伊萬傑琳這對冤家再一次對上,結果又是奧黛麗打輸,被魔刀緊那羅砍成重傷。此刻,只見躺在床上的奧黛麗全身痛苦地扭曲成一團,傷口崩裂,鮮血染紅了紗布,她鬢發凌亂,渾身冒著虛汗,臉色蒼白得怕人,透著一股美女將死之時的淒艷之美。
糟糕!
我一見到她這個樣子,心中頓時涼了半截。奧黛麗的傷勢比我想象中嚴重得多,已經過了七天卻仍不見好轉,再這樣子下去,她恐怕會撐不住的。
“姐姐!姐姐!”莉莉亞慌忙跑到她床前查看她的傷勢,只看了一眼,眼圈兒就紅了,哽咽道:“姐姐,振作些!求求你了,一定要振作啊!”
老農夫嘆息道:“看來是這位半精靈姑娘傷得委實太重,老朽這些陳年的老傷藥根本就不管用啊。這附近的市集上有賣特效藥的,倘若明天雪住的話,咱們就去采買一些,應該就可以治療奧黛麗姑娘的傷勢了。”
莉莉亞用手背抹去臉上的眼淚,說道:“老伯,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市集!”
“不,還是我去吧。”我說道。
莉莉亞有點緊張地看著我:“但是,主人…你…也許會遇到危險的……”
我知道她是怕我被阿魯哈薩托的悍匪發現,礙於有老農夫在旁邊,她才不便把話說明。
我笑道:“放心吧,明天我喬裝改扮一番,肯定沒人會認出我,而且你沒聽說過那句老話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就叫反其道而行之,不會有事的啦!”其實除了買藥救奧黛麗之外,我更重要的目的,是想要打聽一下,在西風大平原一戰之後阿魯哈薩托地區的局勢有何變化,人多口雜的市集無疑是最適合搜集情報的地方。
連哄帶騙的說服了莉莉亞,又為奧黛麗重新包扎好傷口,中午就這樣過去了。值得慶幸的是,實際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要樂觀,到了午後,這場暴雪就停了,莉莉亞去外面的院子幫老兩口掃雪,由我負責照顧奧黛麗。
半精靈的傷口已經不是很痛了,她的臉上也稍稍回復了些血色。
“我一定要殺了伊萬傑琳那個臭婊子!我要讓她四肢不全,兩耳不聞,有口難言,有眼無珠!”奧黛麗盯著天棚惡狠狠地詛咒道。
“嗯,不過你想要達成上述這些成就,必須得把傷養好,動肝火可是會導致傷口惡化哦!”我坐在床邊,半開玩笑地提醒道。
“所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奧黛麗突然扭頭咄咄逼人地瞪著我,“莉莉亞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當時的臉色為什麼也那麼難看?我對你來說不就是一條母狗嗎,你干嘛那麼關心我的死活?”
我莞爾一笑,輕輕地握住她一只因為傷痛而發涼的玉手,悠然說道:“因為我到現在都還沒享用過你的身體啊,在還沒有把你玩膩之前,我怎麼舍得讓我最喜歡的小寵物死掉呢?”
其實我只說出了其中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不管奧黛麗從前怎樣,但她這段日子以來的確是很聽話地在做我的美女犬,因此我已經有點喜歡她了,就算是出於憐香惜玉,我也不忍心就看著她白白死掉。不過我覺得把這個理由如實說出來會很肉麻,所以就沒說。
奧黛麗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好一會兒,接著冷哼一聲說了句“笨蛋”,但是當她把頭扭回去的時候,我注意到她的臉頰已經泛紅了。
“我…我想小睡一會兒。”她側著臉沒有看我,小聲嘟噥道。
說起來,這應該是奧黛麗第一次對我露出害羞的樣子吧,我忍住不笑,說道:“嗯,你睡吧,我就在旁邊陪著你。”
到了晚上,就換成莉莉亞來照料她,不過奧黛麗的傷勢已然有所緩和,整晚都睡得很平靜。第二天大清早,當莉莉亞打著哈欠從屋里走出來的時候,我瞥見床上的奧黛麗還睡得很沉。
看來這個半精靈的生命力還是挺頑強的,如果今天能順利買到特效藥,她應該就能渡過難關了。
我給自己剃了個平頭,換上了老伯的舊衣服,頭上還戴了頂大帽子,做好這些偽裝後,我就和老伯准備出發到市集買藥去。
“主人,我手頭還有五六枚金幣,可以買不少東西呢!”臨出發前,在農舍的院子,莉莉亞把她身上的錢塞到我手里。
“哇,你的零用錢還蠻多的嘛。”
“當然了,人家的興趣是儲蓄,我的夢想是積攢出像山一樣多的財富喔!”莉莉亞笑著說,“喂主人,麻煩你替我和姐姐買些衣服回來,要挑些漂亮的哦!嗯…要是能再買點口紅、香水、姻脂水粉,就更好不過了。”
“什麼!漂亮的衣服我倒是會買,但口紅香水什麼的我根本就不懂啊!”我為難地道。
“哼!拜托你一點小事也這麼囉嗦,不用你買了!把錢還給我!”莉莉亞生氣地說,一把將金幣從我手中奪了回來。
我尷尬地看著她,一旁的老婆婆忙對莉莉亞說:“改天我替你到市集買好了,保證又漂亮、又便宜。”
“哈……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起程了!”老伯也適時地道。
就這樣,我和老伯一同朝市集出發,莉莉亞用埋怨的目光目送我離開。
市集並不是很遠,老伯騎著家里唯一的那匹老馬慢悠悠地走在崎嶇的鄉間野路上,我在他旁邊步行。
“呵呵,一個端莊優雅,一個嬌憨刁蠻,少俠,你艷福不淺啊!”半路上,老農夫笑著對我說。
“艷福嗎,其實有時也挺麻煩的。”我附和地笑了笑。
“哈哈!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若是沒有女孩子喜歡你,那你就更煩囉!”
※※※
兩人走後,莉莉亞就開始在院子里捉蟲喂雞,她用衣襟兜著一把米,那柔和的小嘴撅起,“嘖、嘖、嘖”的在逗雞。
“……外面好涼爽。”
“姐姐,你醒了!”
莉莉亞看到奧黛麗在老婆婆的攙扶下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就急忙跑了過去。
“姐姐,你可以下床走動了嗎?不要勉強啊!”
“我想我沒事。”奧黛麗稍顯冷淡地說。
“奧黛麗姑娘在屋子里悶了太久,來外面透透氣對她的身子有好處。”老婆婆笑著說。
莉莉亞點點頭,見到義姐的氣色比昨天好得多,她不禁心花怒放,說道:“太好了,等主人和老伯伯從市集買了特效藥回來,你的傷就一定能痊愈的!”
就在奧黛麗開始喋喋不休地詛咒伊萬傑琳的時候,莉莉亞忽然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姐姐,我也想去市集逛逛,給大伙兒買些好吃的,順便再買些胭脂水粉,你說好不好嘛?”
“不行,這種行為太危險了!”
“哎呀,不危險的!那群土匪的目標是主人啊,他們恐怕壓根兒就不曉得還有我這號人物,我又怎會有危險呢?”莉莉亞爭辯道。
奧黛麗本來還想阻止她,但是想想她說的也有道理。而且最重要的是,奧黛麗比莉莉亞更為愛美,可以說是極為愛美的,連續一周的傷痛將她折磨得不成人形,之前照鏡子見到自己形容憔悴得可怕,氣得她差點將鏡子摔了,見莉莉亞提議要買化妝品,她不禁亦心里癢癢。
“那好吧……不過,你一路上務必要多加小心啊!”奧黛麗說,後半句說得有些生硬,因為自從她不再偽裝,暴露了對莉莉亞的真實態度以後,她就很少對這個義妹展現關懷了。
“耶!姐姐萬歲!姐姐你就放一百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