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傑琳臉上的變化一閃即逝,隨即仰頭哈哈大笑,並對阿斯蘭做出一個“休戰”的手勢。
阿斯蘭立刻收劍入鞘,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稍稍有些歪著頭看她,一副准備見招拆招的架勢。
“好一招‘劍神’!”伊萬傑琳挑眉贊道,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相傳江湖上只有四個人懂‘劍神’。首先是號稱‘第一神劍’的萊因哈特•沃特森諾蒂,當年他以此招重創‘帝國之虎’威爾斯•德索爾特,從此奠定了他在俄派爾絲歐領地的霸主地位,但他在晚年創出‘完美一招’後,已經甚少再施展‘劍神’。
“其次是擁有想飛之心的格里弗斯•斯派萊貞特,他是萊因哈特的徒弟,不過他自認為已經創出更強的‘劍魔’,是以‘劍神’就此被他雪藏。目前他本人在前往奧戴亞卡的中途失蹤,有傳聞說他已遭到愛德華•沃特森諾蒂的殺害。
“第三個是萊因哈特與格里弗斯共同的情人安吉拉,那個女人也是萊因哈特的徒弟,她自稱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在格里弗斯出事之後,她也隨之銷聲匿跡了。
“最後一個是埃唐代啦•多拉埃姆,他的‘劍神’是由安吉拉傳授,不過他前不久已經在西風大平原兵敗身死。你呢?”伊萬傑琳注視著阿斯蘭,問道:“你又是如何學會‘劍神’的?”
“師父教我的。”阿斯蘭很干脆地回答道,接著笑了笑,說道:“你的情報有誤,應該說,江湖上本有六個人懂‘劍神’,不過現在已經變成了五個,因為我師父他老人家早已經上了天堂,你肯定不會有興趣知道他究竟是誰的。”
伊萬傑琳的嘴角泛起一絲值得人玩味的笑意,說道:“我對死人的確沒有興趣,但是我對你卻很感興趣,你叫什麼名字?”
“阿斯蘭•西撒!”
“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
“因為我還不是一個很有名的人。”
伊萬傑琳點點頭:“沒有名氣很好,因為有名並不是件好事。”
“但我卻覺得不好,沒有名氣簡直糟透了。”阿斯蘭說,“我希望變得很有名,我希望能成為天下最有名的人。”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之間有一股孩子般的認真。
伊萬傑琳呵呵笑道:“每個人都希望成名,你至少比別人都誠實得多。”
阿斯蘭說道:“我和別人不同,我非成名不可,不成名我只有死!”
伊萬傑琳開始有些吃驚了,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阿斯蘭沒有回答她這句話,目中卻流露出一種悲傷憤怒之色,這個少年有時雖然天真坦白得像個孩子,但有時卻又似藏著許多秘密,他的身世儼然如謎,卻又顯然充滿了悲痛與不幸。
伊萬傑琳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柔和,說道:“你想成名,因此你就來到了阿魯哈薩托城?”
阿斯蘭直截了當地回答:“不錯。”
“你確定這里可以令你成名?”
“是的。”
伊萬傑琳又問:“你想怎麼成名?”
阿斯蘭的回答也很直接:“我不知道。”接著他笑了,說道:“所以我需要你來幫我。”
伊萬傑琳聽完又仰頭大笑起來,說道:“你也許真的就是三大主神賜給我的福星,你可知道,我最近正在籌劃一件大事。”
阿斯蘭挑起一側眉弓:“哦?是那種我只要參與進來,就會讓我名揚天下的大事嗎?”
“你倘若肯盡心盡力地輔助我,想要出名也未嘗不可能啊。”
阿斯蘭沉默,他以特別專注的眼神凝視著伊萬傑琳,並用一根食指輕輕地摸自己的鼻子。
伊萬傑琳微笑起來,這讓她看起來非常嫵媚,配上微微挑動的柳眉,她仿佛是在對阿斯蘭拋媚眼,讓一旁的迪奧看得眼睛都直了。
“成交。”最後,阿斯蘭說,“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只有答應這個條件,我才肯入伙。”
伊萬傑琳的面容頓時變得冷峻了幾分,忍住氣道:“那要看是什麼條件。”
阿斯蘭半轉過身,一指迪奧,說道:“你必須答應放過我這位朋友,並且從今以後,再也不能找他麻煩。”
伊萬傑琳像看垃圾一樣冷冷瞪了迪奧一眼,阿斯蘭本以為她緊接著會咆哮起來,不過她終究還是壓住了怒火,用很冷硬的語氣說道:“好、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也有條件,這個小雜種今後如果再敢闖入我的孔雀宮,我定要把他眼睛挖出來,再把他的腸子扯出來喂狗!”
迪奧連忙跪地叩頭道:“小、小人今後再也不敢偷窺小姐的芳容了,多謝小姐饒我狗命!”
阿斯蘭走過去將他扶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低聲囑咐道:“我看這個伊萬傑琳小姐喜怒無常的,你趁她心情好轉,就快走吧,以後莫要再來她這里惹麻煩,她不適合你,你還是換一個夢中情人吧!”
迪奧一臉的沮喪,不過他還是很感激地看了看阿斯蘭,不舍地問道:“大英雄,那你呢?我以後是再也見不到你了嗎?”
阿斯蘭笑道:“傻瓜,怎麼可能。等我一有空就會來找你玩的!”
迪奧隨後就匆忙離開了。伊萬傑琳重新穿好衣服,接著命令仆人進來打掃戰場。
那兩名被打暈的飛女也漸漸醒轉,由女仆負責照顧她們。兩飛女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死,都感到又驚又喜,她們以異樣的目光偷偷地瞥著站在不遠處的阿斯蘭,交談間還會吃吃地笑,尤其是那個扎馬尾辮的飛女,看阿斯蘭的目光十分炙熱。
阿斯蘭假裝沒有看到飛女對他送來的秋波,他百無聊賴站在原地,拿出扁酒瓶喝了一口酒,接著下意識地伸手去確認那朵殘菊還在不在。
可是他在衣襟的破洞里什麼也沒有摸到。
“……”
猶如感應到了什麼,阿斯蘭下意識朝附近的一處地面望去,只見在那里,他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只是那朵殘菊已經在之前的戰斗中被碾碎,現在徒留下幾片枯萎的菊瓣。
該逝去的終將會逝去,
你強行把她留在一個不屬於她的時代,又有什麼意義呢?
阿斯蘭想到這里,心中不禁一陣惆悵。
“跟我走吧,阿斯蘭•西撒。”
阿斯蘭聞聲扭過頭,伊萬傑琳已經穿上了她的孔雀戰甲,並對他伸出一只手,邀請般的笑道:“我們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