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我們一行人終於順利的在天黑之前回到了游牧民的大營地。此時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瑪麗安提議去洗澡,這立刻得到了夏洛特、妮娜跟蓮花的響應,就連艾米莉亞也欣然點頭。畢竟經歷了跟樹精還有鷹身女妖的一場惡戰,姑娘們全都累得大汗淋漓。
“蜜雪兒,好好睡一覺吧。”
兄妹倆回到自己的帳篷,辛為蜜雪兒蓋好被子,溫柔地撫摸著妹妹的頭發,心疼地看著她。
出於好奇,我開始環顧周圍,出乎意料的是,這間帳篷內除了一些游牧民族的生活用品以外,居然還有很多書、棋子、工藝品、玩具等等,甚至還有一只巴掌大、做工栩栩如生的機器鳥。不過這些東西的風格看起來都好眼熟,而且游牧民族沒有文字,怎麼還會有書呢?
我不由拿起一本放在木架上的很厚的書來讀——哇!這本不是《拉斯伐瑞托帝國編年史》嗎?還有這本《槍龍傳說》,這是前段時間在帝國很流行的一本傳奇小說。
“這些書和這些小玩意原本都是帝國的。”辛看到我很驚訝,於是解釋說。
他有點自卑地苦笑道:“你肯定也聽說過吧,我們游牧民經常攔截從帝國途徑大草原的商旅,他們會把搶來的財富平均分配。話是這麼說,但始終還是強者得到的東西更多一些,像我這種人連一只酒杯也無法分到的。不過,我多多少少還是能得到一些東西,比如這些書,還有這些小雕像和玩具。我們游牧民族沒有自己的文字,因此書籍對他們來說比垃圾還不如,不過我卻很喜歡,畢竟比起騎馬射箭,我更喜歡看書。所以我也算撿了便宜。”
“哥哥其實很厲害的!”躺在被窩里的蜜雪兒這時對我大聲說,“哥哥和族里的薩滿學習讀書寫字,一學就會,比族長還有長老們的兒子學得還快哦!雖然哥哥的箭法不行,但是我敢說他絕對是族里最博學的人!”
“蜜雪兒,可別這麼說!”辛受之有愧地道,“就算我是族里最博學的人又有什麼用…那個時候,我…我連你也保護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鷹身女妖抓走……”
“但是!哥哥不是回去很快就找到瑪麗安她們還有埃唐代啦來救蜜雪兒了嗎?我說啊,哥哥你就是太在意別人的看法了,總是妄自菲薄,其實你很厲害的,哥哥你是蜜雪兒的驕傲!”
“蜜、蜜雪兒……”辛張了張口,有些傷感地笑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哈哈!辛,你有這麼懂事的妹妹可是你的福氣呢!”我笑著拍了拍辛的肩膀,“嗯!就像蜜雪兒說的,你真的沒必要整天愁眉苦臉的!”
辛猶豫著,最後笑了笑,輕聲道:“謝謝你,埃唐代啦。”
辛留下來照顧蜜雪兒,我見天色已經不早了,就從帳篷里走出來。營地內,游牧民們已經開始為准備晚餐而忙碌了,一堆一堆的篝火被點燃,瞬間將整個營地照耀得十分明亮。
“主人!”
嗯?我轉過身,看到蓮花笑嘻嘻朝我跑過來,艾米莉亞不徐不疾地跟在她身後。
“咦?蓮花,你這身衣服是……?”
想不到蓮花換了一身衣服。
她穿著一件配有橙色鳳凰刺繡的紅色無袖衫,領子開口呈V字型,再加上蓮花不穿胸罩,雪白的酥胸有一半外露著,並且渾圓而飽滿的玉峰還擠出一道深深的乳溝,不僅賞心悅目,還叫人浮想聯翩;衣服的下擺很短,只能勉強遮住蓮花嬌軟挺翹的屁股,一雙雪白修長的迷人玉腿裸露在外,赤腳穿一雙黑布鞋。
“這身衣服是夏洛特給我的,她說是從帝國商人那兒得到的。怎麼樣?很好看對不對?”蓮花雙手叉腰對我笑道。
“嗯嗯……”我盯著她突翹緊繃的乳房不停地點頭。
蓮花很快就發覺了,急忙用雙臂掩住胸部,臉也紅了,生氣地說:“喂!你的眼睛在看哪里?不許看!”
嗯哼,在吃過晚飯之後,望月城的密探還沒到,所以在作戰會議開始之前,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休息。
秋夜涼如水,但游牧民族的營地內卻散發著一股火樣的熱情。人們聚在營火周圍高歌歡唱痛飲,不少人邊跳邊唱,邊唱邊舞,樂手們有的彈奏琵琶,有的敲著手鼓,一陣陣琵琶聲和咚咚鼓聲,還有男子粗獷、女子嬌柔宛轉的歌聲,一起傳遍了整個大營地。
在營地中央有一座用木頭搭建成的舞台,蜜雪兒、瑪麗安和妮娜打扮得花枝招展,赤著雙腳在台上盡情地跳舞。她們頭上都戴著中央鑲嵌有寶石的金色頭冠,頸項、手腕、足踝上,都戴著或大或小的銀圈。除此之外,她們身上就只穿著和比基尼沒區別的極度暴露的舞服。姑娘們苗條婀娜的身材,在月光映照之下,簡直美麗得無法用語言形容,舞姿更是火辣撩人,無怪這許多游牧民青年要為她們而瘋狂了。
不遠處,我、蓮花、艾米莉亞還有辛坐在一起觀賞著三個女孩子跳舞。夏洛特則被族里其他的幾個游騎兵隊長叫了過去。
“不過,沒想到蜜雪兒居然也上台了。”我喝了一口馬奶酒,對身邊的辛隨口道。
辛笑了笑:“她說她已經沒事了。起初我並不放心,可是我看她活蹦亂跳的,而且身上也沒有受傷,於是就讓她出來了。”
這時從旁邊走過來幾個游牧民,其中一個禿頭男子看了辛一眼,冷笑一聲,揶揄道:“辛,我們都聽說了。你看到自己的妹妹被鷹身女妖抓走,卻嚇得尿著褲子跑了回來,還下跪求夏洛特那些女人幫忙。呸!你簡直是游牧民的恥辱!所以說,廢物就是廢物!哈哈哈哈!”
面對禿頭等人嘲弄的大笑,辛什麼也沒說,很自卑地低下了頭。
這群混蛋。
禿頭等人走後,我不禁衝他們背後豎起中指,蓮花也朝他們做了個鬼臉。
“別理他們,辛!”我試圖安慰頹喪的辛。
“嗯……”辛低頭愁眉苦臉地應了一聲。
“呃……啊!辛你快看,瑪麗安一直在看你呢!”我指著舞台上興致勃勃地說。其實我這也並非全為了調節氣氛,也是實話,因為我早就發現瑪麗安一直在朝辛這邊看。
“有嗎……”辛無精打采地說,但也不由抬起頭來望向瑪麗安,有那麼一瞬間,這兩人四目相交。
接著,瑪麗安臉上綻開了燦爛的笑容,舞跳得更加賣力了。辛也重新恢復了精神,搔了搔後腦勺,傻笑道:“真的耶……呵呵!”
“喂!我早就發現那丫頭對你有意思。你呢?我看你心里也喜歡她!”
辛慌忙搖手道:“哪、哪有這回事?”隨即卻又變得黯然神傷,說道:“而且,就算我喜歡瑪麗安,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嘿嘿,在天地樹海那幾次我可是覺得她喜歡你喜歡得不得了!”
“埃唐代啦,你不明白……”
辛憂郁地望了一眼舞台上的瑪麗安,黯然道:“游牧民族與拉斯伐瑞托帝國不一樣。在游牧民族,女性雖然也能和男性一樣騎馬作戰,但依舊毫無地位,只被視為生育工具而已,終身大事自己根本做不了主。通常來說,游牧民的女孩子十五六歲左右就應該生兒育女了,但是像夏洛特,她已經二十三歲了卻還未出嫁,埃唐代啦,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聳聳肩:“她…不想嫁人?”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族里追求夏洛特的小伙子早就已經排成長龍了。但是按照我們游牧民的規矩,那些追求者必須一對一的通過比武來決定誰才有權力得到夏洛特。換言之,夏洛特最後會被像戰利品一樣送給勝利者,就算那是她討厭至極的人她也沒有權利拒絕。”
蓮花皺眉道:“這也太過分了吧,把女孩子當成什麼了!”
其實在拉斯伐瑞托帝國,也是男尊女卑,只不過情況沒有游牧民族那麼嚴重。
辛嘆道:“沒辦法,游牧民族自古以來就是汰弱留強,強者才能擁有一切。不過幸好規矩中還有一條,那就是女方最後也可以挑戰勝者,假如女方贏了,她就有權利拒絕這門婚事。更幸運的是,夏洛特武功高強,每次都能把追求者打敗,所以她直到現在還沒嫁人。”
我的天…我已經明白辛為何會那麼沮喪了。辛武功低微,就算為了瑪麗安去和其他挑戰者單挑,結局也肯定是仆街當場。那麼他能做的恐怕就只有祈禱瑪麗安用回力鏢把那些挑戰者全部打飛。
這也實在太悲慘了!
我搖頭嘆氣,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原來是一名騎士來到了營地。
只見那名騎士用一件寬大的斗篷罩住全身,頭部也被兜帽遮住。
那人在族長的帳篷前勒馬,下馬的動作很輕盈,八成是個女子。愛德華和於夫羅站在族長的大帳前,似乎已經等待此人很久了。
這麼說,這個人一定就是從望月城來的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