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uku

　　 “我宣誓。”

　　 “我宣誓。”

　　 三月。海軍學院。

　　 “……我將成為人民的護盾，保護他們安居樂業；我將對軍令嚴格執行，堅持不懈；我將……”

　　 正是畢業的時候，即將成為新生和軍人的學生們，都在禮堂中等待。

　　 “宣誓儀式完成。現在宣布本學年新海軍防御作戰司令部海防提督！有請司令部總司令先生，為我們宣讀名單！”

　　 一頭銀發的這個中年人大步走上舞台，聲音並不大，但宛如洪鍾。

　　 “第一位，羅蹤。”

　　 “到！”台下學生站起身，走上舞台，立在中年人的背後。

　　 “第二位，藍水渡。”

　　 “到！”

　　 “第三位，聶可。”

　　 “到！”

　　 “第四位……”

　　 ……

　　 “最後一位，”他頓了頓，“陳宇翔。”

　　 “到！”

　　 台下雖然並不喧鬧，但也同樣不夠安靜。

　　 “他就是那個，上次裸照的男主角吧？”

　　 “真可憐，據說還被男人給……”

　　 “哎喲，惡心不惡心啊……”

　　 “肅靜！”老司令仿佛是在戰壕里一聲令下。

　　 陳宇翔跑上台，站的筆直。

　　 “海防提督不是人人都能當的，別人有本事當上，那是別人的本事，自己當不上呢？就可以隨意議論別人嗎？落後就要挨打！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老司令哼哼了一句：“倒是識相。開始授銜吧。”

　　 一枚代表著海軍的戒指。

　　 就這麼戴在了陳宇翔的右手中指上。

　　 還有一套，雪白的提督制服。

　　 陳宇翔閉上了眼。

　　 你們看到了嗎，翔鶴，朝雲，我現在就在這里，我真的，成為提督了。

　　 我……

　　 我好想你們啊……

　　 我好想……見你們啊……

　　 從學院門里出來，陳宇翔回頭看了校舍一眼。

　　 下一次再回來，是什麼時候呢？

　　 “哦，這不是那個在學校里被人扒了衣服的變態嗎？”

　　 陳宇翔回過頭。

　　 “看什麼看？”那人似乎連睜眼都不想給他，“我說錯了嗎？”

　　 陳宇翔皺起眉。

　　 “羅蹤。”想起了他的名字，第一個被叫上台的那個。

　　 “嚯，看來你不傻啊？”羅蹤笑了，不過有些瘮人。

　　 羅蹤就這麼笑著，走近了他。

　　 “我很好奇啊，你這樣的人，”羅蹤輕佻地拍了拍陳宇翔的胸口，輕聲道，“是怎麼竊取這麼重要的職位的，嗯？”

　　 “我跟你可不一樣，”陳宇翔動也沒動，一字一頓，“我從來都是堂堂正正的。”

　　 羅蹤的眼神動了動。

　　 “你說得對。”羅蹤退了一步。

　　 “什麼？”

　　 “你的堂堂正正，有什麼用嗎？”羅蹤理了一下衣領，“少佐先生？”

　　 中將銜！羅蹤的衣領上，是海軍的中將銜！

　　 “你……！”

　　 “哈哈哈哈……”羅蹤大笑起來，“真是多謝，讓我看到這麼有趣的反應。這個，就算我送你的畢業禮物吧。”

　　 羅蹤一巴掌拍在陳宇翔的胸口，自顧自走了。

　　 陳宇翔被這一掌打退了幾步，伸手就捂住胸口。

　　 摸到了什麼東西。

　　 一張照片。

　　 “混蛋……是你嗎……”他咬著牙，把照片撕成了碎片。

　　 “驅逐艦吹雪，前來報道！”

　　 “嗯，很准時。”陳宇翔抬起頭看著面前的艦娘，“不久後就是每一季深海棲艦進攻的日子了，有覺悟了嗎？”

　　 “是！”雖然看上去只是個不過十多歲的矮個女孩兒，但回答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訓練計劃在幾日後開始，就用這些時間熟悉一下這里吧。”

　　 “是！那個……”

　　 “怎麼了，還有什麼要求嗎？”

　　 “不是……那個……司令官您……”

　　 怎麼突然扭捏起來了？

　　 “我？”

　　 吹雪低下了頭，越說聲音越小：“如果是和您一起的話，我想能很快就……”

　　 是這樣。

　　 “沒辦法呢，”陳宇翔站起身，“那麼，我也去巡視一下吧，吹雪，願意跟我來嗎？”

　　 “啊，是！”

　　 這種艦娘對提督的依靠，是什麼原因呢？

　　 陳宇翔看著窗外。

　　 成為提督，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是和翔鶴，還有朝雲兩個人相會了。

　　 “司令？”吹雪的聲音。

　　 剛剛是發愣了？

　　 陳宇翔甩甩頭，不行，現在鎮守府的進攻才剛有起色，無論如何，也要在下次深海進攻前達成不遜於人的戰果，申請她倆的轉調！

　　 “沒什麼，”陳宇翔理了理衣領，“我們出發吧。”

　　 “動作，還是太慢了！”神通敏捷地做著機動，批評道。

　　 “是！”跟隨她的驅逐艦娘們，越發賣力起來，海風在她們每個人的身邊吹過。

　　 “再來一次！”神通調轉航向。

　　 “是！”

　　 “真是她的風格啊，”陳宇翔點了點頭，“吹雪，以後可要好好學習。”

　　 “我一定會加油的！”吹雪敬禮。

　　 陳宇翔笑了笑：“好啦，接下來我們去哪里呢？”

　　 是啊，在現在的位置上，不提高練度的話，怎麼能有向總部請求新艦娘配屬的戰果呢？與翔鶴和朝雲的相見，不是又遙遙無期了嗎？

　　 “提督！提督你怎麼在這里啊！”大淀氣喘吁吁地跑出來。

　　 “怎麼了？”陳宇翔扶了一把她的肩。

　　 “從……從司令部……發出了……備戰通告……您……快去看看吧……”

　　 大淀上氣不接下氣的。

　　 “這麼快？！”陳宇翔實在有些驚訝，“不是應該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嗎？！”

　　 大淀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混蛋……”陳宇翔罵了一句，回過頭，“吹雪，真是不好意思，訓練計劃，可能要提前了。”

　　 吹雪立正：“我明白了！”

　　 “這些笨蛋！”陳宇翔一摔話筒。

　　 “提督，怎麼了？”大淀收著從傳真機里傳出的電文。

　　 “司令部的那幫混蛋，居然想在這一季的深海棲艦侵略前設下埋伏，全滅敵艦並直接打擊對方前沿陣地！”陳宇翔氣衝衝地回到辦公桌前坐下來，“這……這項作戰根本沒有可行性！是怎麼通過審核的！”

　　 大淀把電文遞給陳宇翔：“如果是以數量優勢，分割敵艦各個殲滅的話……”

　　 “說著容易，行動起來難上加難。”陳宇翔沉吟著，“且不談每一季深海棲艦大規模行動的數量，每個海域只要中樞沒有受到重度打擊，都能在很快的時間內恢復海域控制權，而我們的艦娘們非常脆弱，也不能持久作戰，對中樞敵艦造成一定傷害後就必須撤退……總之，根本想不到完成的方法。”

　　 陳宇翔接過大淀手上的電文。

　　 陳宇翔皺著眉一個詞一個詞往下讀：“潛水哨戒，突破作戰，攻略作戰，撤退作戰，肅清殘敵，真是太高看我們了啊……”

　　 “提督，喝口水吧。”大淀說。

　　 陳宇翔抬頭看了看她，道：“大淀，你先去休息吧，我研究一下航路，這次作戰可能很快就要開始。”

　　 “是。”大淀點點頭。

　　 她走出來，關上門。

　　 “提督，果然還是一個人嗎？”站在門口的雷問。

　　 “提督現在，一定很寂寞的說。”電也說道。

　　 神通握緊了拳頭：“我們都幫不了提督嗎……這份無力感，真是一種罪過。”

　　 “或許吧……”大淀說，“但現在提督一個人，說不定是最好的。我們不要太過擔心，上級對他的信任，也應該是我們對他的信任。”

　　 “但是，這是提督第一次正式面對深海棲艦大軍，讓我們不擔心什麼的……怎麼可能嘛！”雷跺了跺腳。

　　 “有什麼可擔心的，”叢雲抱著手臂，“只要那家伙……不亂來的話……”

　　 “……我們，幫不了他。”大淀嘆了口氣。

　　 “立派的男人，也不過如此吧，”神通微笑，“果然是提督啊，再擔心也無濟於事，來吧，今天的訓練任務還沒結束。”

　　 “是！”眾驅逐艦應道。

　　 這一夜，提督辦公室的燈沒有熄過。

　　 “……首先，使用水雷艦隊，對敵艦的外圍樞紐進行打擊，確認打擊完成後，組成聯合艦隊將敵人的增援部隊擊潰！”

　　 “圍城打援。”霧島扶了一下眼鏡。

　　 “這樣一來敵軍的實力就已經被大大削弱了，但還有可依靠的局地航空支援！我們用高速航空編隊，將敵人最後一點希望撲滅掉，徹底摧毀她們的航空中樞！

　　 “這之後才是決戰的機會！組成聯合艦隊，在她們還沒動起來的時候，把她們全都趕回去！”

　　 陳宇翔說完，微微緩了一口氣，說。

　　 “如何？”

　　 “……”

　　 突然有些安靜。

　　 “漂亮。”加賀直截了當。

　　 “漸漸打破敵人的優勢，是十分有效的計策。”長門也點了點頭，“我同意這個計劃。”

　　 “那麼，沒有異議的話。”陳宇翔看了看艦娘們，“休整一天！明天開始，進入戰備狀態！此戰，我們一定要拿出真本事來！”

　　 “是！”

　　 “報告！”吹雪身上到處是油汙和擦傷，來到提督面前報告戰況。

　　 “怎麼樣？”陳宇翔迫不及待地問。

　　 叢雲報告道：“確認，敵軍外圍旗艦重巡り級，完全擊破！”

　　 大淀走進來，看著手里的報告書：“提督！已確認敵軍增援艦隊的出發位置！”

　　 “干得好，干得好啊！”陳宇翔拍拍叢雲的頭，“辛苦了，休息一下，後面還有別的地方要拜托你啊。”

　　 “哼！”叢雲好像有些不快，就出門去入渠了。

　　 陳宇翔心念電轉，來回踱步：“不出所料，在警戒艦隊受到攻擊時，護衛艦隊就會分出一部分，很可惜，就算她們到達位置，也只有警戒艦隊的屍首而已了。這樣，就有更大的機會找到她們的弱點並予以殲滅了！”

　　 我們終於要見面了嗎？翔鶴，朝雲……

　　 “大淀！”陳宇翔大手一揮，“召集長門，陸奧，霧島，榛名，妙高，加賀組成戰斗艦隊；，川內，比叡，木曾，鳥海，叢雲，響組成護衛艦隊，別讓這些家伙活著回去！”

　　 “明白了！”大淀向陳宇翔行禮告辭。

　　 雖然司令部下的指示很難，但只能在原來的基礎上分散敵人的兵力，為最終參戰爭取一些勝機，僅此而已。

　　 陳宇翔坐回了椅子上，辦公桌邊一張又一張被畫的密密麻麻的路线圖靜靜地躺在那里。

　　 無論是誰向司令部提出的作戰報告，也只有踐行這一途可行。本來在深海棲艦進攻前就開始作戰的風險就已經很大，再加上各個方面的落後，作戰行動更是難上加難。陳宇翔設計這次作戰的總體思路，僅僅只是分散敵人的兵力，為了對深海棲艦部分海域的指揮中樞進行有效打擊，越過警戒线，攻擊敵人必須顧忌的重要地區，讓密集的敵艦散出一條通路。

　　 有計劃的擊破警戒部隊，打散來襲的增援部隊，在下一波增援到來之前，糾集高速部隊迅速摧毀局地機場，並在敵人再次建好機場前，繞過護衛艦隊，與其他鎮守府部隊匯合後統一指揮。

　　 的確是有些卑劣的戰術，但這是敵人，無論如何，擊敗她們是身為提督的責任！

　　 “敵軍增援部隊完全潰敗！空母棲姬夜戰時被叢雲的雷擊直接擊沉！”

　　 陳宇翔都感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好啊，各位！真是……太不容易了！”

　　 陳宇翔沒想到，自己計劃居然能夠進行的這麼順利。

　　 “這不是當然的嗎。”叢雲昂起頭。

　　 “提督您過獎了，”長門說，“看來，提督您的作戰計劃是沒錯的。”

　　 “有明顯的感覺，作戰海域的敵人被分散了，”霧島接茬，“接下來呢？”

　　 陳宇翔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加賀！叢雲！”

　　 “在。”加賀上前一步。

　　 “嗯？”

　　 “通知赤城，摩耶，神通，還有凌波，”陳宇翔指著地圖說，“盡量避免與敵軍主力部隊接觸，炮擊敵人的局地機場！”

　　 “明白了。”

　　 陳宇翔坐了下來，看了看前來報告的艦娘們。

　　 “雖然我很想讓大家休息一下，但是敵人的初步增援只是九牛一毛，她們一定會在整備後派出更加強大的增援隊伍。時間對我們來說分秒必爭，各位，

　　 “拜托了。”

　　 “提督，有點奇怪。”大淀走進來。

　　 陳宇翔示意加賀先等一等：“大淀，怎麼了？”

　　 “作戰海域中，深海棲艦的訊息有些雜亂，破譯後，發現她們正在撤退！”

　　 “撤退？”陳宇翔皺眉，“這不可能。還沒有出發，談何撤退？”

　　 蜂鳴器的聲音響起。電文到了。

　　 紙張咔滋咔滋地打印出來，陳宇翔拿了起來。

　　 “沒有下一步作戰了。”陳宇翔似乎是看完了，抬起頭。

　　 長門像被蜜蜂叮了一口：“什麼？作戰……失敗了嗎？”

　　 “不……”陳宇翔把電文放在桌上，“應該說是……沒有必要再去炮擊敵軍的局地機場了。”

　　 艦娘們面面相覷。

　　 “提督，請把話說完。”加賀冷冷的說。

　　 陳宇翔點點頭：“直接突入最終作戰。”

　　 “怎麼回事？”大淀也是一頭霧水。

　　 “是我有些小看司令部的那些家伙了，”陳宇翔說，“就在我們擊敗敵人第一波增援艦隊的時候，大量其他鎮守府的聯合艦隊已經突破了敵人的防线，正在准備對集結地區的敵艦進行分割，已經沒什麼可以鋪墊的了。下一戰，就是決戰。”

　　 “這麼快？”長門也有些驚訝。

　　 “作戰地點比較遙遠，各位今天就不用出擊了，明天早七時，赤城，加賀，蒼龍，飛龍，金剛，利根組成第一艦隊，叢雲，神通，凌波，比叡，大井，北上組成護衛艦隊，就拜托了。”陳宇翔是對著大淀說的。

　　 夜深了。

　　 “提督，你在嗎？”有人敲門，陳宇翔處理著作戰報告。

　　 “請進。”他隨口應道。

　　 “你就不能幫我開下門嘛。”

　　 真麻煩啊，我也是很忙的啊。

　　 陳宇翔看了一眼走向著12點的時鍾，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

　　 “沒偷懶吧？”叢雲看了看他，雙手端著一個瓷盤。

　　 “怎麼可能啊。”陳宇翔頭也不回，徑直走回桌後寫報告去了，“你來干嘛？”

　　 叢雲有些不滿的樣子。

　　 “才，才不是你這幾天熬夜來犒勞你……”

　　 很細的聲音，陳宇翔也沒聽到。

　　 “不去休息嗎，明天就要出擊了。”陳宇翔無意中打斷了她。

　　 叢雲眨了眨眼，把瓷盤放在茶幾上，低頭嚅囁著：“就算關心我，也得不到什麼好處的哦。”

　　 陳宇翔沒抬頭：“會影響明天的作戰，還是回去休息比較好。”

　　 “什麼嘛，難得我……”

　　 叢雲撅起了嘴，默默念叨著，沏下一杯茶。

　　 “說起來，”陳宇翔道，“雖然作戰時你發揮不錯，但大破回港的次數可不少，要注意一下比較好。”

　　 “哼，才不要提督你管呢。”

　　 “那怎麼行，會降低作戰效率的啊，我怎麼能不管。”

　　 “哼，我願意，又怎麼樣？”

　　 “你想怎麼樣？”陳宇翔站了起來，“會影響作戰評價的！司令部不會需要這種效率低下的提督的！”

　　 “我說了我不關心啦！”叢雲也不服輸，“我就是大破了又怎麼樣？反正你又不關心！”

　　 “你沒聽見嗎！？你的表現事關我的位置啊！”

　　 “你不過就是關心自己而已！我想做什麼你管得著嗎？”

　　 “提督……”

　　 “我……不想失敗啊……”

　　 叢雲的手貼上了臉頰。陳宇翔跌跌撞撞走回桌旁。

　　 不行啊……

　　 不能……

　　 好像被凍住了表情，叢雲慢慢退出了門。

　　 門被關上了，叢雲再也忍不住，松開了都被咬出血了的唇。

　　 “嗚……嗚……”

　　 好疼，好疼啊，提督。

　　 我不想哭啊……但是……

　　 真的，真的好疼啊，提督。

　　 我的心……我的心都要碎了啊……

　　 叢雲把整個身子都靠在了幾乎同樣冰冷的門板上，好像已經沒有力氣再支撐身體邁出一步了。

　　 只有臉頰上火辣辣的掌印在發燙。

　　 卻就像是火炭炙烤著一樣。

　　 身子隨著淚水落下，伴著走廊里的寒風，也不知是顫抖，還是抽噎。

　　 為什麼啊，為什麼我就不能好好說出對他的關心啊。

　　 提督，你到底在想什麼呢？我……明明想和你一起分擔，為什麼你不肯對我說呢？

　　 我還沒有成長到，足夠讓你依靠的程度嗎？

　　 我這個笨蛋！笨蛋！

　　 為什麼要說出那些逞強的話啊！

　　 為什麼要說出那些不率直的話啊！

　　 就算他不理我……

　　 就算只能看到他認真的臉……

　　 就算只能和他說著不率直的話……

　　 明明也就足夠了……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啊……

　　 我……

　　 我明明……

　　 我明明……

　　 最喜歡提督了……

　　 啊，好冷啊……

　　 陳宇翔醒了。

　　 “什，什麼時候了。”他下意識睜開朦朧的眼睛，去看牆壁上的掛鍾。

　　 時鍾指著九時三十分，鍾擺催眠似的不停搖晃。

　　 “我艹，怎麼都這個時候了，我昨晚都在干嘛啊……”陳宇翔直起腰，拍拍腦袋。

　　 眼前是散落的白紙和自己辦公室的場景。

　　 “我……又熬夜了啊……”陳宇翔站了起來，打了個呵欠。“嗯？”

　　 茶幾上，擺著一個裝著茶壺和茶杯的瓷盤。

　　 邊上還有一杯裝滿了杯子的茶色液體。

　　 “這個是……”

　　 陳宇翔托著額頭閉上眼，想起來了些什麼。

　　 再次睜開眼，他凝視著自己的雙手。

　　 有些墨跡，右手食指和拇指邊稍微有些繭子的手。

　　 “榛名，你見到叢雲了嗎？”

　　 榛名被嚇了一跳：“叢……叢雲醬是嗎……榛名，今天沒有見到……”

　　 “怎麼會……”

　　 “提督，你……沒事吧？臉色很差……”

　　 陳宇翔放開了抓著榛名兩肩的手。

　　 “我沒事！”

　　 說著，他就又往其他地方跑了。

　　 “提督他……怎麼了？”邊上的霧島扶了一下落到了鼻尖上的眼鏡。

　　 “誰知道……”

　　 驅逐艦宿舍沒有……

　　 值班室沒有……

　　 工廠里也沒有……

　　 間宮那里也沒有……

　　 雖然還沒吃早飯，陳宇翔卻覺得自己在找到叢雲之前不可能停下來。

　　 “提，提督？”

　　 幻聽了嗎，有人在叫自己？

　　 長門衝上來一把把陳宇翔扶住。

　　 “提督你怎麼了？怎麼……”

　　 “長門啊，你……”

　　 長門把他扶好：“我和大淀在司令室監聽深海棲艦的電波，都沒吃早飯，大淀托我來買點吃的。倒是提督，你……”

　　 “叢雲……你見過她嗎……”

　　 長門皺起眉。

　　 “提督你怎麼了，昨天在辦公室，叢雲被編入機動部隊的護衛編隊，現在正在出征中，不會在鎮守府里的。這是你的命令，你忘了嗎？”

　　 “你說什麼？！”

　　 長門被嚇的退了一步，陳宇翔的眼皮都快被眥裂了的樣子。

　　 “長門姐姐！”雷跑了過來，“艦隊，回來了哦！”

　　 “快！快！”陳宇翔像淹死前想抓住一根稻草的可憐蟲一般顫抖著伸出手，“帶我去看！帶我去看！”

　　 雷看了陳宇翔一眼，又憂又驚：“司令官你的臉色……”

　　 “不管怎麼樣都隨便了！聽到沒有！快帶我去！！！”

　　 “叢雲！叢雲！”

　　 “提督，完成了。”赤城像是定了定心神，“深海棲艦已經被擊退了。”

　　 “這些都不重要！叢雲！叢雲在哪我要見她！”

　　 陳宇翔說的話，幾乎每一句都在咆哮。

　　 將死之獸的咆哮。

　　 “她……”加賀也是一臉的堅毅。

　　 “她……”就連摩耶也是別過了半個頭。

　　 每個人都欲言又止，站在這里的只有十三個人。

　　 包括陳宇翔和長門。

　　 “她被擊沉了。”

　　 最終還是神通把這幾個字吐了出來，眼神像是一把尖刀。

　　 “騙人……不可能……”陳宇翔的聲音漸漸變大，“神通！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對我撒謊！！”

　　 “提督！”神通小臉通紅，嘴唇死死的貼在一起，波紋在眼里旋轉。

　　 “加賀！你說！”陳宇翔依舊歇斯底里。

　　 “……提督，你還是……注意身體……”

　　 “提督，接受現實吧！”飛龍手里的斷弓被捏的吱吱響。

　　 “振作起來！不能辜負叢雲醬的犧牲啊！”

　　 “你們知道什麼？？！！”陳宇翔大喊一聲跪到了地上，沒有再咆哮，“叢雲她……叢雲她是我！是我害死的啊！！”

　　 驅逐艦 叢雲 沉沒

　　 在報告書上寫下這行字。

　　 “嗚。”

　　 有什麼東西劃過臉頰，滴在了面前的紙上。

　　 “叢雲……對不起……對不起……”

　　 鬼宇鶴【中】完

　　 首發p站。作者系本人好友fuku所作，此賬號為代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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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為新系列，是作者的早期作品，艦c系列。本文的連貫性好一點，H戲沒有那麼密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