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淵獻,爻臨太歲,春雷動,乍驚百蟲。
三十,有雨。日值月破,大事勿用。
鎮江金山寺外,烏雲滾滾,大水漫天。蛇妖白娘子向高僧法海索要丈夫許仙不成,一怒之下,攜青蛇掀起驚天巨浪,欲行水漫金山。
“姐姐!”
礁石上,小白一身白衣白裙,頭上淡藍色的絲帶隨風擺動,懷里抱著她和許仙的嬰孩,聽到小青這聲焦急的呼喚只是回頭看了一眼,隨後蹙起眉頭,紅唇一抿,轉身就要走。
小青深知法海之能,即使自己與小白合二妖之力也不見得是這僧人的對手。況且小白產有一子,元氣虧損,此去定然是凶多吉少。
“姐姐!”小青急切地一手抓住小白的肩,卻被心意已決的小白一把甩開,徑直衝天而起,往金山寺飛去。
“相公,我來救你了!”小白神情決絕地喃聲說著,一路急飛。
被洪水環繞的金山寺外,小白一手懷抱孩兒,一手執劍施法。白色的毫光環繞細長的劍身,如清冷的雪花般飄落,伴隨著她的法力注入江水中。
瀾瀾江水在小白法力的驅使下頓生洪濤,卻終究因為她產子後功體未復而力有不逮,一時難成氣候。
小青看著小白為了那個窩囊的男人不顧一切的樣子,心中充滿了擔憂,憤怒和不解。她看了看遠處平淡不驚的金山寺院,又看了看這個外柔內剛的姐妹,只躊躇了一瞬,便一咬牙,提劍衝到小白身邊,說道:“今日驚蟄,蛇蟲橫行。我們姐妹兩條蛇……掀翻這金山寺!”
說罷,小青長劍一揮,青光乍起,小白也同時高舉長劍,青白二妖同時施法,聲勢確是不俗。
一時間江河激蕩,怒雲翻滾,水面掀起一道巨浪裹挾著天上烏雲朝金山寺撲襲而去。
兩妖嬌喝一聲,奮力運使長劍,青白毫光源源不斷涌入江水之中,幾起幾落後,法力驅使下的數道巨浪從四面八方向著金山寺合圍而去。
咚~咚~咚~
金山寺外,忽有祥和鍾聲響起。
一寶相莊嚴的僧人盤著腿懸於半空之中,身上佛光籠罩,面對滔天洪水神情自若,一派高僧氣度。
只見他信手一揮,身上的袈裟便凌空飛起展開數百丈,上面印著的經文泛起道道璀璨的金光,將整個金山寺籠罩在佛光之中,令那重重巨浪不得寸進。
“金剛三昧,無作妙力。一切眾生,於我身心。”
那僧人眉心一點金印,眼神略顯陰鷙,顴骨高聳,一副嚴厲絕情之相,正是現任金山寺住持法海禪師。
隨著經文念動,法海的背部隔著衣衫透射出一道特異的金光。不同於佛光的普度祥和,這金光帶著勇猛剛強的暴烈氣勢,似是隨時要破衣而出。
“無奈啊……”法海微微搖頭,嘆息一聲,隨後長身而起,揭開僧衣露出了背後的金龍紋案。
“大威天龍,大羅法咒,世尊地藏,般若諸佛,般若巴嘛哄!”聲聲言語若驚雷動天,一條金光化成的神龍猛地從法海的後背飛出。
“去!”
金龍神目如火,龍軀一擺便衝天而起,迎著巨浪直飛而去。
轟!
巨浪被金龍徑直撞開一個缺口,四周的江水統統受到牽引般縈繞在金龍的周圍。青白二妖見狀急忙連續施法,試圖維持住那巨浪以阻止金龍的行動。
然而金龍僅在金山寺的上空盤旋了幾圈,那原本遮天蔽日的巨浪便統統化作一道巨大的水流跟隨著金龍在空中翻騰舞動。
僅是強勁盤旋的水流余波便已將青白二妖震得倒飛出去,長劍紛紛脫手,小白和小青都先後跌落在遠處的山巔。當兩女艱難地抬起頭時,金龍已攜著千鈞洪流向著兩人撲襲而來。
浮於半空的法海赤裸著上身,單手立掌,一手掐著法印遙對前方馭使著金龍。看著遠方倒地的青白二女,法海眉頭微皺,顯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情。
正當法海要馭使神龍將兩妖誅殺時,一個小童子的虛影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身後,伸出一只小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腦袋上,頓時讓法海的殺念盡收,而小童子的虛影也慢慢散去。
法海低頭誦了兩聲罪過,隨後朝著前方隔空一握,輕聲道:“收!”
遠方的金龍瞳火一跳,隨後動作稍變,一口咬碎了小白正要用來抵抗的骨釵法寶。在小白驚愕的神情中,龍軀迅速將她全身裹住,化作一尊寶塔飛遁而去。
“姐姐!”
在小青的呼叫聲中,金龍化作的寶塔早已飛走,僅有小白的嬰孩在一個水團的盛托下緩緩落到小青面前,甫一落地,水團就變回江水融入泥土中。
小青抱起小嬰兒,跪在地上絕望地看著遠方,伸手接住了小白被抓走時遺落的一條藍色絲帶,耳邊響起小白附著在絲帶上最後的話語。
“替我把孩兒交給我的相公……小青,活下去……”
聽著小白最後的話語,四周桃花飄落,懷中嬰兒哭喊不絕,即使堅強如小青也忍不住痛苦落淚。
金山寺外,一個身形瘦弱的年輕和尚撲倒在法海身邊,他抓著法海的手臂哀求道:“師父……師父!您有無上法力,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放過她吧……”
這年輕和尚正是小白曾經的丈夫許仙,皈依三寶之後法名道宗。他的前世是唐代永州捕蛇村一個名為許宣的捕蛇人,在機緣巧合下與小白二妖相識。而小白和小青早前又與一個叫希仙贊的道人有著難以割舍的糾葛。因為一場意外的變故,希仙贊和許宣都在這場變故中死去。南宋紹興年間,小白化名白素貞與小青尋訪人間,誤信妖界傳言,將許仙錯認為希仙贊轉世,嫁與為妻,生育一子,由此種下禍根。
而當年那希仙贊與一狐族大妖育有一子嗣,在那場神秘的變故後流落鎮江一帶,法海禪師正是那一脈的後人。
(詳情請看本人所著的白蛇緣起同人前作《白蛇:緣孽》上中下三篇)
法海對許仙的哀求不為所動,只是掐動法印道:“發去杭州,永鎮雷峰塔下,以警世人。”說罷,寶塔遠遁而去,巨大的洪流在法力的驅使下緩緩落地,化回平靜的江河。
先前淹沒至山巔的洪水退去,露出了高聳的山峰,一些擱淺的魚蝦兀自掙扎著。
法海收回袈裟穿戴整齊,隨後全身泛著佛光,閒庭信步般踏在一支蘆葦上向小青所在的山頂飛去。
許仙則急忙抓住蘆葦的末梢跟法海一同前往。
來到山頂,法海閒庭信步般邁足落地,微微看了眼地上垂死的魚蝦,雙手合十,若有所指地輕嘆道:“冤孽啊……”
“法海!你真可笑!”摟著小白嬰孩的小青怒視著面前這個可惡的和尚斥道,“色戒,殺戒,自己什麼戒律都犯了!你有什麼資格來捉妖除魔!”
面對小青的斥責,法海面不改色,緩緩道:“色身修行,識空見我,慚愧。”說罷,法海衣襟一抖,幾道經文飛出,貼在正要上前來的許仙身上,把他鎮在地上動彈不得。
“然佛法常在,因果井序。既作孽因,方得此果……”
“借口!滿口佛法……”沒等法海說完,小青便憤怒地打斷了他的話,“我們好好的生活,不害人,不傷人……你非要毀了!”
“說到底,只是因為你法力高強……你的法力比我們強罷了!”
法海雖在回答小青的話,但卻又似在與另一人對話一般。只見他微微閉目,搖了搖頭嘆息道:“我不收你,你且去吧……”
隨後法海竟真的轉身而去。
小青看著懷里正哭喊著的嬰兒,看著佝僂著身子艱難向這邊爬來的許仙,不禁悲愴地怨怒道:“你這個無用之人!什麼都幫不了姐姐,生生世世,終究還是害了她……”
“你出家了,就能把人間的緣滅了嗎?!”小青將嬰兒一把遞到許仙懷里,攥著小白的絲帶站起身來,她看著法海的背影固執地說道:“我不走……”
小青右手青光乍起,地上的長劍登時飛到手中,而此時法海背對著小青,似乎毫無所覺。
“我要殺了你這個臭和尚!”
小青極運法力,持劍奮力向法海刺去。
法海嘆息一聲,後背金光一閃,大威天龍應激而出,化作天龍鎖鏈將小青固定在半空之中。
“因緣糾葛,眾生痴愚,明空見色,花開見我!”
“去找尋得見真我的輪回之境吧。”
法海單手一握,天龍鎖鏈爆發出璀璨佛火,將小青的身體包裹其中,要將這青蛇度入輪回再世為人。
這是一種可以將妖邪直接送入輪回轉世為人的大神通,雖然看似強硬,實則是極耗損施法者功德的大慈悲手段。
須知人道得天獨厚,生來就有靈智,而無數精怪畜生終其一生也難以開啟靈智,更何況是修得人形了。即使是修得人形的精怪也常常因為殺戮過多在死後難入善道。
法海此番施為已是用心良苦。
當佛火漸漸熄滅,濃煙卻久久不見散去,法海眉頭緊皺,這才首次露出了驚疑之色來。
只見濃煙中黑氣溢出,在半空中逐漸聚攏,慢慢形成了一個詭異的漩渦,漩渦中央凝成了一個泛著青光的黑氣通道。
濃煙終於散去,小青顯現出身影來,她並未被佛火燒燼,只有身上的青色衣裙被燒得焦黑破爛,她的手里緊緊攥著小白的藍色發帶,眼口中不斷溢出那種泛著綠光的黑氣。她的身體懸浮在半空,然後被那團詭異的黑氣漩渦緩緩吸入其中。
“這是……”法海神情凝重地盯著這個黑氣漩渦,突然他驚慌地踏前一步呼道,“不可!”
當他想要做出一些阻攔時,那黑氣漩渦已經完全消失,在這方天地已再無蹤跡。
落入黑氣通道中的小青遙遙看著另一端的法海,心中只有憤怒和不甘,還有對小白不舍的執念。她看著法海錯愕的表情,看著他最後驚慌的模樣,還看到他的肩上有一道泛著淡淡金光的虛影跟著飛入這黑氣隧道中,隨後黑氣隧道完全合攏,小青再不能視物,緩緩失去了意識。
《五燈會元》卷十:
問:“如何是佛?”師曰:“張三李四。”
小青猛地睜開雙眼,四周一片昏暗,只有頭頂上方的一道裂痕透入了唯一的光线。借由這點點光源,她看到周圍都是從未見過的事物。
伴隨著眩暈和強烈的不適感,小青艱難地爬起身,好一陣才緩了過來。
她看到遠處也有光亮照入,推測應該是出口,便緩步向外走去。
從昏暗中走向光亮,一陣晃眼的白茫茫後,眼前的陌生場景讓小青又驚又奇。
像湖面般平滑的琉璃打造成的方形建築遮天蔽日,像大理石磚般平坦的石頭鋪遍目光所及的所有地面,上面用黃色白色的漆塗上了整齊的紋路,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型法陣。道路間停放著大量金屬制成的疑似馬車的物件,卻通通不見有馬匹的痕跡。
“這是什麼所在……”“我也被吸進了那座塔?”
“姐姐?!”
小青沿著道路四處探查,手里還緊緊攥著小白的藍色絲帶,當她以為自己像小白一樣被吸進了塔里後便開始緊張地尋找起來。
“姐姐!”
“小白!~”
然而四周毫無生氣,回應她的只有空曠的回音。
“法海!你這禿驢!這是什麼地方!你給我出來!”在這樣一座荒無人煙的鋼鐵叢林里,小青的情緒逐漸焦慮暴躁,忍不住在大街上叫罵起來。
小青在這宛若迷宮般的地方一直走著,周圍的場景全都大同小異,這些建築和道路看似整齊端正,卻無時無刻不給人以壓抑的感覺。一直走到一處路中央才見到了一個人工圍建起來的池子,小青急忙走到池子邊捧起清水洗了幾把臉,稍稍舒緩了一下情緒。她看著那根藍色絲帶,將之纏在右手小臂上綁緊。
這是小白唯一留下的東西,也是唯一支持小青生存下去的東西。
此時的小青有些口干舌燥,她捧起池子中的一汪清水准備解解渴,一個小童的聲音突兀地從上方傳來。
“這噴泉里的水洗洗臉尚可,用來喝的話可不太干淨哦~”
“什麼人?!”小青第一時間本能地後退了一丈之遠,看她手上的架勢似是做好了隨時施法的准備。
待到看清聲音來源是一個盤坐在水池中支起的裝飾石像上的小童子後,小青才稍稍放松了警覺。但同時她也暗暗驚異自己本該運使自如的法力居然毫無反應,即使她剛才沒有施法,體內的法力也應該在體內正常運轉以便自己隨時施法才對。
“嗯?看你懵懵懂懂的樣子,是剛剛才到這里來嗎?”小童子頭上光溜溜的,身上穿著一件金黃色的寬松僧衣,正盤著腿,一只手撐著小臉蛋問道。
雖然對方看起來是個少年未成的小童子,但看著他一身小沙彌打扮,小青便忍不住說話的語氣有些衝,說道:“小和尚,這里是哪里?你知道怎麼才能出去嗎?!”
“嗯唔……沒禮貌沒禮貌,你難道不知道問別人問題時要先請教姓名麼?”小童子搖頭晃腦地數落著,隨後撇撇嘴說道,“再說了,我也不是和尚,我是……”
“夠了,我現在便問你的名字,然後你快回答我的問題!”小青打斷了小童子的話,不耐煩地問道。
“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小童子裝作一副小大人模樣滿意地點點頭,撫摸著他那並不存在的長須,隨後笨拙地爬下水池中間的裝飾石像,淌著池子里的水走到小青面前。
小童子身高只及小青腰臀間,他抬頭看著小青不耐煩的臉,笑嘻嘻地說道:“我叫……嗯……張三!性別男,永州零陵縣人士,至今尚未婚配……”
“好了好了!快告訴我這里是哪里,怎麼才能出去!”小青也不去拆穿他這個明顯像是臨時起的名字,及時打斷了小童子的胡言亂語呵問道。
小張三招了招小手,示意小青湊過耳來,神秘兮兮地說道:“這里是……修……羅……城……嘬!~”
趁著小青俯下身子專心致志地聽著自己說話,小張三趁機在小青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啊!你這個小鬼!”在一陣錯愕後,小青迅速站起身來就要逮住小張三懲戒一番,而小張三早已趁著她愣神的一瞬間溜到了一旁。
“這里是修羅城,一個自己困住自己的地方,要離開的話其實也很簡單……”小張三走到噴泉池子邊上坐下,一邊不緊不慢地說著,一邊脫下被弄濕的鞋子,然後抬起小腳丫輕松地說道,“就是直接這麼走出去囉~”
“你!”聽到小童子這般胡言亂語,小青感覺自己像是被耍了一樣,她無意與這個小家伙糾纏,只想快點離開這里,找到法海和尚救出小白。
小青氣得轉身就走,小張三急忙叫道:“誒,妹妹,你要去哪呀?~”
面對小童子亂七八糟的話語,小青頭也不回,氣哼哼地徑直遠去。
“唉……差不多都一千年了吧,心性還是這麼差,這精怪的壽元屬實虛高,還不如人世間十數年的閱歷。”小童子搖了搖頭,甩了甩腳丫子的水漬,翹著二郎腿繼續曬太陽。
小青在城市中繼續游蕩,對那小和尚越想越氣,不自覺中衝淡了些許與小白分別的憂傷。
她一直走到天色稍暗,四周逐漸冷了下來,地面上彌漫起薄薄的灰霧,原本一望能至盡頭的道路現在只能勉強看清周身十余丈。
朦朧中,遠方的迷霧里出現了一個令人不安的高大身影,雖稍具人形,但看起來卻更像是一個牛頭精怪。他提著一根滿是猙獰長刺的釘棍,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小青靠近,越來越快的腳步明顯來者不善!
“你是誰!報上名來!”在無法使用法術的情況下,小青不想貿然起衝突,但對方顯然不這麼想。
那牛頭怪人二話不說便襲向小青,小青無法施展法術,憑借肉身的敏捷勉強避過襲擊,但仍被釘棍扯去右肩大片衣物。
小青倒地翻滾了一圈,借此拉開距離後迅速起身,以蛇妖的身體素質在相對狹窄的街道上閃躲騰挪並伺機反擊。
看准時機,小青一記凌厲的飛踢正中牛頭怪的後頸,卻發現沒有造成有效傷害反而被對方抓住了自己的脖頸。情急之間,小青奮力扯拽牛頭怪脖子上的鎖鏈,這讓牛頭怪又驚又怒,反手將小青甩飛出去,砸在一輛“金屬馬車”上。
小青吃痛,但也立刻跳起躲避過緊接而來的一記釘棍,然後順勢將建築旁邊的一袋沙土踢向牛頭,以此為掩護逃離這里。
這一帶的建築不比先前,房屋要矮上許多,且錯綜復雜,縱橫交錯,小青在大街小巷中亡命奔逃,那牛頭怪竟也窮追不舍!
“該死!”小青一邊逃著還要不斷躲避著牛頭怪從周圍隨手扔來的各種物件。
“卟嚕卟嚕卟嚕卟嚕卟嚕卟嚕~~~”小青剛跳到一處天台,竟發現先前那個小童子正好蹲在一個砂鍋前烹著什麼東西,一邊拿蒲扇扇著火,一邊嘴里學著食材煮沸的聲音發出卟嚕卟嚕的聲音。
滋!~
眼見一愣神的功夫牛頭怪已追來,小青徒手抓起砂鍋便甩了過去,然後一手攬起小童子便繼續逃走。
“啊!!!”滾燙的砂鍋和煮沸的食材連湯帶水砸在牛頭怪身上,在他的身上燙出一大片紅印。
“啊!我的狗肉!”小童子一時大呼可惜。
小青惡狠狠地一擰頭呵道:“閉嘴!不要亂動!”
“……”
這次小童子出奇地聽話,竟真就不再出聲。不過他卻用那雙因為生火弄得髒兮兮的小手抱緊小青的身子,在她破爛焦黑的衣裙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手印。
無暇顧及小童子的動作,牛頭怪又追了上來,小青帶著小童子速度更慢了,面對暴怒的牛頭怪,眼看就要被追上了,小童子突然開口道:“去那邊。”
“那……那……下面……往左……一直往前……前面拐角再往左……”小青慌不擇路下,下意識地按照小童子的指示走。
“然後呢……”小青接著問道。
“然後……”小童子頓了頓,自信道,“然後趴下!”
砰!
就在拐角處,一聲大響,一個對小青來說穿著古怪的女子舉著一根長條狀的物件對著這邊,小青敏銳的視力能夠看到一顆黃澄澄的尖銳金屬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從自己頭頂上空劃過,正好射在身後牛頭怪的金屬肩甲上,使他向後踉蹌了一步。
“快走啊~”在兩女愣神之際,小童子撲騰兩下叫道。
小青和那女子立即反應過來,側身翻入旁邊建築的閘門里,一輛自行車正好砸在她們剛才的位置。
那陌生女子拉下閘門,快速地瞄了一眼小青兩人,便立即招呼兩人跟著自己。兩女且打且退,但最後還是被這牛頭怪逼入了一處環形建築,唯一的出入口被對方把持住,此地已是絕路。
“子彈沒了!”那女子說道。
“什麼?”而小青則不明所以的回應道。
被小青單手攬在腰間,兩腳離地的小童子將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張開,放在下巴處作沉思狀,臉上卻無半分怯意,似是胸有成竹,又似無知無畏。
正值危急之際,上空傳來一聲笛聲,隨後是一陣轟鳴。
一輛輛“金屬馬車”從上面的樓層墜落,層層壓在那牛頭怪身上,使其一時難以動彈。
樓上開下來一輛無需馬匹就能自行跑動的“金屬馬車”,馬車上的琉璃屏障自動下落,一個蒙頭蓋臉的男人輕聲道:“上車!”
“哈嘍~”
小張三被小青夾在身側,他看著那個神秘的男人抬手打了個招呼,那神秘男人竟也熱情地揮了揮手回應,雖然他的眼睛和口鼻都被蒙上了,但還是能讓人感覺到他在朝小張三微笑。
兩女只猶豫了一陣,便立刻翻身上車。在上車前,小青莫名地凝望了一眼那個神秘男子,那個男子也深深看了眼她。
這車在建築間快速飛馳,很快便將眾人帶離了危險。
神秘男子將三人送至安全處,車剛剛停下,小張三便率先跳下車,歡呼道:“耶!到站咯,拜拜~”
神秘男子輕笑一聲,也朝小童子擺了擺手。
“謝了。”那女子對著神秘男子說道,聽語氣似乎她也認識這個男人。
神秘男子點頭示意了一下,隨後轉頭看向小青,見到小青似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話,便駕著車離開了。
那陌生女子帶著小青和小張三返回她的藏身之所,一路上給小青講述著這里的基本信息,並自我介紹道:“我姓孫,你叫我孫姐吧。”
“孫……呃……孫姑娘。”小青愣了一下,稱呼道。
在孫姐的介紹中,那個神秘男子是個中立的游俠。在這個叫修羅城的地方,各大勢力錯綜復雜,這里的人來自各朝各代。人類,精怪,還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她所在的藏身之所就是一只大章魚的地盤。
“哦對了,這個小朋友是你的什麼人嗎?”孫姐撇了眼小張三問道。
“他……萍水相逢罷了……”小青不以為意地回答道。
“是嗎?你看你的胸口上的手印……”
小青低頭一看,不知何時自己的胸口處印有一個烏黑的掌印,看這形狀和大小,明顯是……
“啊,你的後面也……”小青正要發怒便見到孫姐的臀部上也印著一個黑手印,再看走在兩人前頭的小張三,他正蹲在地上用積水清洗著自己髒兮兮的小手。
孫姐擰頭看看自己的身後,一時不知是該好氣還是好笑。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來到這修羅城,原來是個小色狼……”看著正在被小青追打的小張三,孫姐感嘆一聲,但似是想到了什麼又不再說下去了。
須知這修羅城里的人都是死後懷有強烈執念才會被困在這里的,孫姐自己就是在兩個月前攀岩時不慎墜崖後才來到這個地方。看這小童子模樣的小張三,除非他是神話故事里那種小孩模樣的妖怪,否則就是小小年紀便已含恨離開人世來到這里。想到這,孫姐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憐憫,也不再計較他先前的揩油行為了。
不過如果他還敢再犯,必然會好好修理他一頓。
“好了,我們到了。”孫姐帶著兩人進入一間隱秘的小屋里,面前是一道緊閉的大門。她按了一下牆上的機關,大門上方的隔板立即打開,里面是一只章魚的大眼。
這嚇了小青一跳,立刻做出了防備的姿勢。
孫姐笑了笑遞出一個罐頭,大章魚的觸手從旁邊的孔洞中鑽出接過罐頭看了一眼,隨後收回觸手打開大門。
三人走了進去,里面是一個破舊的小型聚居地,各種各樣的人和精怪都有,其中有不少凶惡蠻橫之徒。
這里的人大多面色不善,除去一些弱小的普通人和幾個正顧自斗毆的家伙,其他的居民都虎視眈眈地看著這兩個女人和一個小孩的組合。
幸運的是,來到這里的精怪都無法使用法力,僅有一身蠻力尚存。孫姐手里有一杆長槍也足以威懾一般的宵小,使他們不敢輕易動手。
“這里是弱肉強食,不管是人是妖,不想死啊,你就得夠強。”孫姐對著小青告誡道。
“哎喲~妹妹啊,說得太對了~”一個赤裸上身的綠發男子吊兒郎當地拎著瓶酒攔住了三人的去路,看模樣應該也是個修成人形的精怪,他灌了口酒,用輕佻的語氣說道,“你看我一直勸你吧~跟著我不就完了~”
“有我在,你還需要這麼冒險出去找補給嗎?”男子張開雙臂,看起來就像隨時會撲過來。
似是才看到孫姐身後的小青一般,男子調戲道:“哎呦!~這個小妹子也……”
“嚯!吃我一記黑虎掏心!”
啪!
沒等那綠發的精怪男子說完,小張三突然跳前一步,一記標准的弓步直拳正中男子襠部。
“啊!~~~”那精怪男子被擊中要害慘叫一聲倒退了數步,隨後他捂著襠部雙眼充血,憤怒地看著小張三,“小——鬼——你找死!!!”
孫姐立刻舉槍上膛對著衝過來的精怪男子威嚇道:“別過來!”
畢竟無法使用法力,精怪男子面對槍械還是停了下來,他慢慢後退了幾步,卻突然將手里的酒瓶砸向孫姐,孫姐和後面的小青急忙躲閃,但那男子卻趁機上前撥開孫姐的槍械,一手把她壓在牆上,另一手從腰後拔出匕首抵在她的喉嚨處。
男人邪邪地獰笑道:“我想你得補償一下你這個小弟弟的過失呢。”說罷,他的嘴里吐出了爬行類特有的分叉長舌,看起來滿是妖邪之態。
正說著,小青突然出手了。
她一手揪著這男子的腦袋,另一手抓住男子持匕首的手反轉過來刺入他的喉嚨。然後小青把男子推到對面的牆柱上,奪過匕首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劃,男子登時殞命。
這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時威懾了所有人。
孫姐反應過來後趕緊帶著二人進入自己的房間,並把鐵門鎖上了。只余下那個精怪男子的屍體倒地後,連帶著衣服統統化成光粉消失,其他居民紛紛趕在屍體完全消逝前哄搶有用的遺物。
此時的兩女才得以深呼一口氣。
小青得了一把匕首作為戰利品,她本身就性格魯莽衝動,加上妖性嗜殺,陪同小白修行多年才收斂了許多,因此她對小張三的行為沒有什麼意見,只是覺得他太過弱小而已。
而孫姐看到小青沒有絲毫責備小張三的意思,便說道:“小家伙,雖然即使你不那樣做,那個人估計也會動手,但你剛才太魯莽了。如果不是你小青姐姐,他可是真的會殺了你的。”
“這里有的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孫姐見到小張三歪著腦毫不害怕的樣子補充道。
“嗯……好吧,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可以自己照顧好我自己的。”小張三雖然童聲稚嫩,但依然一臉認真地說道。“而且我不喜歡有人這麼對小青妹妹說話。”
“呃……”孫姐聽到小張三這番話不禁奇道,“你為什麼總是叫小青做妹妹呢?”
“因為我的年紀比她大啊。”小張三理所應當地回答道。
“你……呃……來這里的時候多少歲了?”
小張三捏著下巴想了想,撓頭道:“嗯……差不多……十三?十四?十五?啊……我記不太清了。”
“……”
小童子的這番回答給孫姐整無語了,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也不願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只是無奈地一捂臉說道:“唉……算了,以後聽話些,不要隨便亂跑就行。”
說完,孫姐放棄了繼續對小張三說教,開始給小青科普起21世紀的事情來,任由小張三坐在牆角做自己的事情。
孫姐給小青拿來了一些書,甚至還有一台筆記本電腦。
“有人存了不少資料在里面,看看這一千年你都錯過什麼了吧,可能也沒錯過多少……”
小青專注地學習著人世間千百年的變化,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在這個地方活下去,然後逃離這里,救出小白。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小青開始跟隨孫姐學習槍械,學習摩托,學習在這個世界的生存方式。隨著刻苦的練習,小青本就敏捷靈動的蛇妖體質變得更加犀利,用以生存的技藝已經可稱精通。她將一條紅綢系在匕首上,運使起來如靈蛇騰舞,在很多時候可比槍彈。
而每當她們在天台練習時,小張三都會端著小板凳在一旁觀看,一雙澄澈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甚至兩女至今也沒能弄清他的來歷以及他是如何在這個修羅城獨自生存到她們相遇的。
夜晚,小青和孫姐分別睡在相鄰的兩張床上,小張三通常是和小青睡在一起的。不過偶爾他在孫姐的床上睡著了,兩女也不會特意叫醒他,任由他和孫姐睡一塊。
在這兩女眼里,這個小毛孩雖然平時會毫不掩飾自己的嗜好借機揩油,但睡覺時卻老實得很,就是每天醒來時都會發現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臀部上有些惱人。
雖然小張三看起來還只是個小童,但畢竟是男性,兩女剛開始時還是會有些不習慣的。不過在小張三天真爛漫的小童心性和純粹無垢的單純色心下,兩女竟也慢慢地無所謂了。
在這一晚,情況卻是有些不同了。
今晚是小張三和小青睡,但孫姐卻總感覺有人在摸自己。起初孫姐並沒有把這放在心上,但她卻感覺那人的動作越來越過火。直到那人將手摸向孫姐的大腿內側時,她猛然睜開雙眼,正要好好斥責一下這個色小鬼時,眼前的景象讓她呆住了。
只見她身處一片奇異的絢爛空間,她漂浮於半空之中,周圍滿是金色的雲朵,她感覺面前好像有一座龐然巨物,似是一尊巨人,但卻無形無質,無法觸碰。
在這尊巨人面前,她並沒有感覺到那種仰望高山般的卑微感,反而覺得對方十分和藹,充滿了慈悲,就好像最知己的朋友一樣友好。
但與此同時,孫姐又感覺有一雙無形的手在自己身上亂摸,她的身體可以在這片奇異的空間自由活動,但那雙無形的手卻如影隨形般不停在自己的身上撫摸按揉,想要用手把那雙無形的手甩開卻又什麼都摸不到。
“呃唔~”孫姐發出一聲哼叫,是那雙無形的手解開了她灰色小背心下的黑色運動文胸,直接抓著她堅挺的胸乳搓圓按揉,兩指還不時把她的乳頭夾著揉捻。
突然她的左乳被一陣溫熱濕滑的觸感包裹住了,似乎是被一張無形的嘴含住,一條濕滑的舌頭還在不斷撥弄已經立起來的乳頭。
孫姐咬著牙,用右手手背捂著自己的嘴,左手死死地揪住自己腰間的衣擺。
一陣過後,那雙無形的手松開了。孫姐還在發愣時,忽覺自己的運動長褲被無形的雙手揪住一下子拉到了腿彎處,露出了里面僅剩的黑色運動緊身短褲。
孫姐大驚,急忙試圖將褲子拉起,但自己的褲子像被定住了一樣,怎麼也無法提上來。
隨後,那條貼身的黑色運動內褲也被干脆地拉了下來,露出了她那芳草萋萋的三角地帶。
“不……不要!不要進來!幫幫我……”孫姐惶恐而無助,她能感覺到那根東西正在向著自己的私處逼近,她只能帶著顫抖的哭腔向那尊和藹的巨人祈求道。
她並不奢望這能有效,但她能感覺到那根堅挺之物竟真的停了下來。
那尊無形無質的巨人一動不動,但孫姐知道,他一直在看著自己。
“你想要我如何幫你?”一陣如古鍾般清遠縹緲的青年男聲回應道,他的語氣溫和恬淡,似是看清了世間的一切苦惱一般。
“讓……讓他放開我,送我回去。”孫姐回答道。
“你可知你死劫將近,這是你自己的選擇。”男聲道。
孫姐重新整了整帽子,說道:“我自己的選擇?我之前還在修羅城,我是怎麼到這里來的?”
“你明日會死在牛頭幫之手,從此執念盡消,重歸輪回。”男聲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你能預知未來?即使是真的,我不自己試試看怎麼可能甘心!”孫姐咬了咬嘴唇,隨後又懷著僥幸心理說道,“而且……你現在都已經告訴我了,說不定我謹慎些就能跨過死劫?”
“我並不能預知未來……”男聲淡淡道,“……我能帶你去未來。”
說罷,孫姐清醒過來,她的隔壁床是小青,而她自己獨自躺在床上,她有些疑惑自己為什麼突然醒了,然後繼續正常睡覺。
在第二天傍晚,孫姐正在樓頂和小青聊天時,突然發現由牛頭馬面和各種鬼怪組成的牛頭幫向這邊駛進,在路中央與另一批以羅刹為主的羅刹門勢力對峙。在衝突開始前,牛頭幫的一支小隊要占領孫姐她們所在的那棟樓,大章魚庇護下的聚居地被輕易攻占。
孫姐帶著小青意圖突圍卻被攔截,孫姐被先前那個牛頭怪用釘棍徹底殺死,軀體消散,魂魄緩緩飛出准備投向輪回。
突然,整片時空瞬間停滯,一雙無形的手輕輕一招,那枚魂魄自動飛來,被那雙無形的手捧在手心,隨後一同緩緩消失。
孫姐再次睜開雙眼,方才的經歷真實無比,讓人難以懷疑這是夢境的可能。
“這……剛剛這是幻覺嗎?”孫姐驚疑不定。
“這是你的未來。”
“再來一次,這次我經過一切,我一定能躲過去……不!我醒來立刻就和小青離開,這樣就不會和他們撞上了!”孫姐激動地說道。
這道男子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卻說出了最殘酷的事實:“命數已定,無論再來多少次都是一樣的結果。”
“……”孫姐沉默了一陣,隨後冷笑道,“你的手段這麼強,我怎麼知道這不是幻覺,不是你對我施的法術?!”
“色空非是,無邊有界。是現實還是幻覺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分別,一切都任你施為。若我真想害你,憑我神通,此間所想便是未來。”
孫姐一時默然無語,面對深不可測的神仙鬼怪,自己根本無力抵抗。現實也如那人說的一般,如果這段未來是真的,如他所說,無論重來多少次都不會改變,她便也只能認命了。如果是假的,他不跟自己說這麼多,憑他的神通,他想要自己的未來如何,那自己的未來也就如何了。
“你不信我?”男聲向孫姐問道,聲音緩和而悠遠。
“如果你能再讓我試一百次我就信你。”孫姐說道。
如果那些未來都是真的,那麼自己重復嘗試一百次都不能成功,那也足以甘心了,畢竟人生只有一次,能重來第二次都已經是不可能的奢求了,何況是一百次。
這是孫姐漫天要價,等那人坐地還錢。
不料那男聲居然罕見地嘆息一聲道:“唉……無論重復多少次,你們都會結出同樣的果來。”
“這已經是你第一百次嘗試改變未來了。”
“什麼?!”孫姐不由驚呼道。
那男聲說道:“眾生皆痴愚,茫茫不自知,我如頑童弄偶,總想讓你們能清醒地和我對話,難啊……”
“也罷,便讓你再試一次。”
孫姐再次睜眼,再次突圍,再次死在那牛頭怪手上。
“醒來——”一聲滌蕩靈魂的男聲傳來,孫姐再次在奇異的空間中睜開雙眼。一百零一次一模一樣的經歷如夢幻泡影般重疊在孫姐的記憶里。
她終於明白了。
在原本的那個世界里,所有的命數都已注定,任何人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自己也本該死在牛頭怪手上。
而一個變數的突然出現卻輕易地改變了一切,能夠從原本的世界里攝取出一個新的未來。祂代表了這個新未來的真實意志,也秉承著引領這個新世界走向新命運的使命。
祂既是無形,也是有形。
此間祂化出一個小童子游走於世間,祂可以枉顧世間的任何戒律,因為祂便是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則本身,祂的所思所行就是這個世界應有的走向。
故此,小童子的所思所行便是這個世界的命運,這里一花一草的命數都受他影響。
“你……你是……張三?!”經過無數次未來,孫姐終於明白小張三就是那個變數。
“我是張三,我是李四,我就是我。”
孫姐一時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那聲音繼續說道:“你我有緣,贈你未來。”
孫姐聞聽此言,知道這份重禮絕非沒有代價的。
果然,那雙無形之手又摸上了她挺拔的胸部,一個堅硬火熱的陽根抵在了她的私處入口處。
現實中的房間里,孫姐的長褲和運動內褲都被拉至膝蓋,露出了緊實的大腿和毛茸茸的私處。小張三脫掉了自己的褲子,跪在她的跨前,兩手左右分別抱著孫姐飽滿的大腿,剛剛發育成熟的陽根抵在她的陰唇上,向前一頂。
噗!~
小張三的陽根分開滑嫩的肉壁插入了孫姐體內,那緊致溫熱的小穴肉腔讓他忍不住呻吟一聲。隨後便整個人趴在這個比自己高了半個身子的運動女子身上,不斷聳動抽插,兩只手探入她輕薄透氣的運動背心內抓揉她的胸乳。
平時感知敏銳的小青此時和兩人近在咫尺卻毫無所覺,似乎小張三對孫姐的動作行為如同空氣流動,雲卷雲舒般自然和諧。
“嗯啊~嗯啊~嗯啊~”小張三畢竟是小童子模樣,一邊在孫姐的身體上賣力聳動著,一邊嘴里忍不住發出爽快的喘息聲。
噗呲噗呲噗呲~
孫姐作為攀登愛好者,她的身體健美而緊實,陰道內更是柔韌而富有彈性,狹緊的小穴緊緊裹著小童的陽根,讓小張三每次抽插幾乎都要哆嗦一下。
“呃……啊啊啊啊啊啊!”
身體年幼的小張三一時沒忍住,感覺精液就要噴射出來了,趕緊猛力挺動腰肢在孫姐的小穴里多插幾下。
噗滋噗滋~
小童子的精液在孫姐的體內噴射而出,將陰道內射得滿是粘稠的精液。
小張三喘著氣趴在她的身上,把玩著孫姐勻稱健美的身體,腦袋上頂著她的兩個觸感彈軟的胸部,雙手撫摸著她青春活力的肌膚觸感,還忍不住用臉蛋蹭了蹭她性感的小肚子。
在那奇異空間中的孫姐被無形的肢體淫玩得氣喘吁吁,那根粗長的肉棒在她的體內猛烈撞擊了一陣後,在她的體內噴射出了粘稠的精液。雖然她只能看到自己的私處不斷有淫水流出,但她能感覺到那熱乎乎的濃精正沿著她的陰道壁滑動。
“呵呃……呵呃……呼……呼……呼……”由於沒有東西可以抓握,孫姐只能揪扯著自己綁在腰間的衣衫,她無奈又有些害羞地抱怨道,“能讓我先回去嗎,這樣……太難受了……”
“無妨。”
一眨眼,孫姐回到了現實,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張三,她有過一絲懷疑剛才的遭遇是不是被妖怪施法了。但是此時的她又明顯能感覺到那尊無形巨人正盤坐在上空靜靜地看著自己這里。那種感覺不像是被窺視或監視,反倒像一片飄過頭頂的白雲。
看到孫姐醒來,小張三也不驚訝,似是預料之在一樣,他和孫姐對視了一眼。
只見小張三眼神澄澈,毫無淫邪之意,只有縱情之感。而孫姐則面露羞怯,甚至生出一種是自己“食嫩草”的罪惡感。
孫姐不好意思地再次躺下,別過臉去,雙手抱在一起放在胸口任由小童子施為。
小張三伸手攀上孫姐胸前的乳房,揉搓了一陣後又再次將下體插入她的體內,趴在她的身子上不斷聳動又發泄了一通,直把她的小穴內射得一塌糊塗。
然而這並沒有熄滅小張三的欲火,他示意孫姐翻過身來,讓她擺成四肢著地的狗爬式姿勢,自己趴在她的身後扶住她的蠻腰,將肉棒抵著小穴挺了進去。
“啊~”“嗯~”
身形差異頗大的兩人采用這種姿勢格外刺激,小張三摟住孫姐的細腰,下身不斷撞擊她渾圓的翹臀,將她充滿彈性的圓臀撞得發出啪啪啪的聲響,直把孫姐干得面紅耳赤。
一方面是真的有生理反應,另一方面是小張三看起來就是個小童子,自己被擺成這種羞恥的姿勢被小孩子肏干,實在是……
來自21世紀的孫姐都有些受不了這種羞恥……
或者說是刺激……
“呃嗯~嗯~要射了~”小張三喘著氣,用稚嫩的童音說道。
“嗯……嗯嗚!~~~”本來還默不作聲的孫姐聽到這孩童般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語,強烈的刺激感讓她腦中一顫,全身忍不住一陣抽搐,竟讓她達到高潮了!
噗滋!
嗤!~
只聽小張三哎呀一聲,他在孫姐體內噴射了精液,但孫姐的私處也噴出了一片陰精,將小張三的身上都噴濕了。
此時的孫姐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己竟然被小孩子干得高潮了。
“等等!小青她會不會……”
此時孫姐才如夢方醒,轉頭看了眼隔壁床的小青,只見她正躺在床上安然熟睡,孫姐這才放下心來。
突然,孫姐感覺肉棒從自己的體內抽了出來,轉而抵在了自己的肛門處。
“嗯!~~~”
小張三摟著孫姐的蠻腰,整個趴在她的背上,憋著口氣,下身不斷用力,試圖將自己的肉棒頂入那小小的肛洞中。
孫姐大驚,還沒來得及出聲制止,便聽小張三“嘿咻”一聲,肉棒咕嚕一下插入了她的後面,疼得孫姐渾身一顫,低著頭死死咬著下唇。
“啊~~~”小張三像被榨走了靈魂一樣發出一聲呻吟,感覺自己的肉棒被彈韌的肉環層層套住,又似乎有一股推力在不斷將肉棒擠出。
“嗯嗚……”孫姐翹著美臀,上身趴在床上,將臉埋在枕頭里,隨著肉棒在她後庭里的抽插發出嗚嗚的悶哼。
小張三上半身貼在孫姐的背上,下半身開始艱難地在她的後庭里進進出出,隨著肛腸內的形狀被漸漸開拓,肉棒的抽插速度也逐漸順暢起來。
噗……噗……噗……噗……噗唧……噗……
“呃啊啊啊啊啊~”小張三一陣抽搐,將精液射入了孫姐的後庭。
噗嚕~
肉棒拔出孫姐的菊門,已經被拓開的小圓孔緩緩閉攏,白濁的精液則透過孔洞汩汩流出。
孫姐無力地趴在床上,卻感覺全身都暖洋洋的,周圍的景物漸漸變得虛幻,她看到自己的身上泛起了點點光輝。
一回頭,她看見小張三正微笑著和她揮手告別,不過他赤條條的下體讓孫姐有些哭笑不得。
“一夕之歡,露水姻緣,贈你一次達成執念的機會,善自珍重。”
那清朗的男聲最後一次傳來,隨後孫姐便覺自己被一張無形的大手托起,不斷地向上攀升。等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穿戴整齊地抓在岩壁上,離岩頂僅剩最後的兩米。
她看著身上的衣物和攀岩裝備都恢復到了自己來到修羅城前最後一刻的狀態,她知道她得到了重來一次的機會,這是祂贈予的最珍貴的禮物。
孫姐轉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白雲悠悠浮動,她微微一笑,鼓足氣力,向最後的岩頂爬去。
“小家伙,我會記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