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年輕人不講武德

　　 老色批陸瑟前腳說要陪著愛麗絲買鞋子，到了大廈之後，卻有意領著女孩們往內衣區走——陸瑟想要給嚴肅的風紀委員買上一身色氣暴露的情趣內衣，將她打扮成羞恥的模樣。可惜適合愛麗絲體型的兒童尺寸情趣內衣商場里根本擺不出來，否則陸瑟鐵定要把愛麗絲變成自己理想中的幼女魅魔形象。

　　 女孩子們此時還未有察覺到陸瑟的意圖，就這麼跟著陸瑟行進，理香還拿出小本本時不時紀錄一下他們的行程。對帝王大廈相當熟悉的林母在暗暗焦急，她原以為陸瑟讓她不穿內衣出門是要好好地羞辱她，玩弄她，可現在陸瑟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幾個小女孩身上，林母好像是被玩膩的玩具已經對陸瑟失去了吸引力一樣。

　　 “果然，想要拴住陸瑟還是要靠憐憐和琴琴才行。琴琴的胸圍這幾年沒怎麼長，剛剛憐憐壓在我身上，我也能差不多估算出她的胸圍。嗯，等下給她們多挑幾件內衣，我的女兒一定能把大小狐狸精都比下去。”林母也不是容易服輸的人，她的斗爭心正熊熊燃燒。

　　 “哎哎，看，是哥哥喜歡的店。”路過一家以粉色為主基調、花里胡哨的商鋪時小佳叫道。

　　 嗯？陸瑟停下腳步，定睛一看，商鋪上掛著“歡樂谷”的招牌——尼瑪這不是成人用品店嗎？

　　 透過櫥窗，可以看到里面賣的是主要是常規的避孕套、潤滑油、精油保健品，此外還有肛塞、蝴蝶跳蛋、仿母乳奶嘴、電動仿真震動棒等一系列讓人面紅耳赤的成人玩具。

　　 小佳的手指指向成人用品店的一張宣傳海報，上面有位日式女子高中生打扮的模特，輔以夸張的標語：日本進口！傳說中の名器！風紀委員的射精管理！

　　 小佳一本正經說道：“哥哥，老是憋不住是病。你不如買個飛機杯吧，理香姐姐也不用那麼辛苦了”

　　 有香香軟軟的女朋友不干，反而用飛機杯，這是犯賤吧！

　　 不去理會妹妹，陸瑟轉頭壓低聲音對理香正色道：“我喜歡的是理香你，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冠上‘風紀委員’四個字就能讓我動心。這破杯子我更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理香漲紅了臉，說：“太過分了，居然用學生的形象來宣傳成人用品，這是違法了吧！我要舉報這家店。”

　　 日本的咸濕大叔對“女子高中生”這一人群有著別樣的迷戀，有需求就有市場，日本派生出一大批av、成人用品打著女子高中生的旗號來賣錢。為了維護社會環境，日本國會出台了一系列法律來打擊、限制這些用學生做噱頭的不知廉恥的色情用品。雖說是屢禁不止，總有人在法律的邊緣試探，但是有熱心市民舉報的話，警察絕不會置之不理。

　　 相比日本，中國這方面的法律不是那麼完善。不過理香舉報的話，相信文廣局和警察的行動一定也是十分積極。可以預見，這家“歡樂谷”的老板將會坐在拘留所里辯解“我找的模特已經成年，真的不是學生啊”、“風紀委員是日本用的稱呼，在中國就是一種cosplay，和學生無關啊”之類的話。

　　 理香一板一眼地按下舉報電話號碼，還未等到接通，商場里卻傳來了騷亂的聲音。

　　 “你給我站住！”

　　 “年輕人不要太過分，剛剛我只是大意了啊，沒有閃。等我們擺好架勢再來過。”

　　 “那你不要跑啊。”

　　 兩個高大的身影在過道上衝了過來。

　　 理香抱住愛麗絲，陸瑟拉著小佳閃到一旁店鋪里。

　　 “陸瑟你等等我呀。”

　　 陸瑟剛剛站穩，便看到林母往自己身上撲了過來，沒有內衣拘束的大奶子撞在陸瑟的胸膛上，軟軟的，很彈。

　　 “呼、呼。”林母抱住陸瑟身體，夸張地喘著氣，大奶子蹭上蹭下。

　　 “給我放開顧問。”愛麗絲從理香的懷里鑽出，趕緊把林母從陸瑟身上拉開。

　　 沒有貪戀林母的柔軟胸膛，陸瑟看向理香，理香也看著他，二人正好對上眼神，不約而同道：“剛剛後面那個是冬妮海依，我們去看看吧。”

　　 陸瑟一行人走出商店。

　　 帝王大廈的設計要領之一就是大氣，過道的轉角處都比較寬闊，此時剛剛那兩個身影正好把前方的轉角處當成場地，在那兒站定對峙。

　　 冬妮海依像往常一樣穿著運動服，英姿颯爽。而和她對位的那個人居然是個頭發花白的大爺，一身休閒裝，外面再披了件長袍，有點仙風道骨的味道。如果不是因為剛剛的追逐而氣喘吁吁，簡直就像武俠片里走出來的世外高人。

　　 盡管臉上紅一陣紫一陣，明顯體力不支，大爺還是衝著冬妮海依喊道：“年輕人不講武德，趁我不備，偷襲，這好嗎？這不好。”

　　 “不過是個去內衣店偷看女生的老色鬼，還武德呢！”冬妮海依很是不屑，並揮了揮拳頭，“大爺你也別跑了，等下要是摔傷什麼的，我可擔待不起。”

　　 老大爺為自己辯解道：“這、這是誤會。我只是恰巧路過。吾等驕傲的武人可不會做此類齷齪下流之事。”

　　 接著大爺嘆了一口氣：“沒辦法，就破例讓你見識見識我的真本事吧。沒想到我一把年紀，還要在一個小姑娘面前自證武人身份。”

　　 冬妮海依心性耿直，她對武人的驕傲十分認同，點點頭認可了老大爺的話。

　　 陸瑟倒是在後面吐槽道：“好色是人之常情。又不是練葵花寶典，練武也不會把人練成不近女色的聖人啊。聽說我們冬山市還有人越練武越變態的呢，研究出一套把女性內褲套在頭上就能解放身體潛能的絕世武功。”

　　 理香拉拉陸瑟的衣服道：“陸瑟，你有沒有辦法讓他們停手？那個老先生我見過，是外公的朋友。”

　　 “那怕是認識的人，你也不該包庇一個闖進內衣店的變態啊。”

　　 理香的心情相當急切：“老先生叫燕·伊助，他不是那樣的人。他是天然理心流的一個非常有名的「劍術」師范，但是他沒有「劍道」段位……我這麼說你能懂嗎？”

　　 理香的解釋亂七八糟，但是陸瑟還是理解了她的意思——在南極基地生活的那些年，《浪客劍心》是陸瑟最喜歡的漫畫之一。由此，陸瑟對日本的劍術、劍道產生了濃厚興趣。

　　 雖然都是使用日本刀的武術，北辰一刀流、天然理心流還有漫畫里的飛天御劍流這些流派其實屬於「劍術」（或者叫「古流劍術」），而現代「劍道」脫胎於「劍術」，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規范，已經和「劍術」不同了。

　　 相比於競技化後蓬勃發展的「劍道」，「劍術」的地位十分尷尬。《浪客劍心》里有一句名言：劍是凶器,劍術是殺人的伎倆。聽起來酷斃了。但現實中，受到“殺人技”的名聲所累，「劍術」館沒辦法大規模收徒，沒辦法像「劍道」開展各級比賽進行技術與身心的對抗，甚至在同一流派內，師徒師兄弟之間，對抗練習都少得可憐。

　　 缺少對抗練習，日本現代「劍術」修習者往往只能和想象中的對手演練，這樣的他們別說是像幕末劍客那樣對砍了，哪怕僅僅上個擂台，都可能把握不好距離感和節奏感，更不會懂得如何正確運用學來的招式。

　　 為了避免成為紙上談兵的劍士，最好的辦法就是一邊練習「劍術」，防止流派獨有的招式技巧丟失；一邊練習「劍道」，積累對抗經驗。 北辰一刀流的千葉周成就是這樣培養寶貝外孫女理香和其他弟子的，理香今年17歲，甚至具備了劍道三段的實力。

　　 可眼前這位燕伊助大爺，沒有劍道段位的話，真和冬妮海依動起手，估計會被打得一塌糊塗。

　　 得到燕伊助對冬妮海依一點威脅都沒有的結論，陸瑟壓低聲音帶著笑意說：“我懂，我懂，理香你是不想你外公的朋友丟臉是吧。”

　　 “不要笑。”理香道，“既然知道了你快想想辦法。”

　　 “不急，你看燕伊助大爺手里也沒有竹刀什麼的，說不定根本動不起手……”

　　 “師傅，請拿寶劍。”陸瑟話還沒有說完，他在學校里的兩個對頭金世傑和蔡登輝從另一邊繞了過來，並為燕伊助遞上一把木刀。

　　 ——金世傑你什麼時候和蔡登輝混在一起了？！還拜了個日本師傅。

　　 相應的，冬妮海依這邊則是她的三個迷妹楠楠、玲玲、小梅匆匆趕到，大喊：“冬妮姐加油，別讓老變態和兩個小變態跑了。”毫無疑問，兩個小變態指的是金世傑和蔡登輝。

　　 燕伊助老大爺手里拿著木刀擺出架勢差點閃到腰，蔡登輝對著喊道：“不是，我不是說了，我們看到冬妮海依就是想打個招呼。這位是德高望重的日本劍術大師燕伊助，他已經答應教我們「劍術」了，以後我們都是武林中人了……”

　　 “打招呼也不用闖到內衣店吧！”楠楠打斷蔡登輝，玲玲和小梅“就是、就是”地應和道。

　　 其實蔡登輝是真有打著和同學打招呼的幌子，到內衣店探秘的齷齪心思，但是他肯定不能說實話。蔡登輝繼續狡辯：“別太自作多情了，你們三個小豆芽。還有冬妮海依長得比男人還高還壯，誰想看你們穿了什麼內衣啊！”

　　 “變態去死吧。略略略。” 楠楠、玲玲和小梅的眼神愈加不屑。

　　 金世傑沒有支援口水仗中落入下風的蔡登輝，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理香的身上，他驚喜地叫道：“理香，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們果然很有緣。以後我們就是一起修習「劍術」的伙伴了。”

　　 理香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在理香眼里，完全是金世傑和蔡登輝這倆坑貨害得燕伊助老師傅一把年紀還要背“闖進內衣店偷看女生”的黑鍋。

　　 金世傑還不明白他被理香討厭了，他還在對燕伊助說：“燕師傅，我和你提過的我喜歡的理香也在這里，接下來麻煩您贏得越漂亮越好，好好展現一下咱們流派的風采。”

　　 燕伊助滿不在乎道：“哦，千葉家的小丫頭嘛，我認識。我經常和她外公千葉周成交手的。”其實燕伊助並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比起根本看不懂門道的普通人，想到能在理香這個劍道新星前賣弄，燕伊助有些興奮。

　　 ——嘛，要是以後理香小丫頭比起她的外公，反而更崇拜我，那就不好嘍，千葉周成那老家伙可要面子了。燕伊助這樣想道。

　　 燕伊助已經重新調整了姿勢，對著冬妮海依點頭示意後，端著木刀以“步足”的步法前衝，明明身體在動，刀刃卻筆直向前，氣勢洶洶，銳不可當。

　　 燕伊助打算以這種奔放豪邁的劍勢逼迫冬妮海依認輸。

　　 燕伊助與冬妮海依之間的距離原本不過十步，這下幾乎是瞬間衝到了冬妮海依眼前。冬妮海依卻沉穩如鍾，待到木刀即將頂到身上時，冬妮海依才一個扭身，一拳打在了燕伊助的手臂上。

　　 燕伊助吃痛丟下木刀，踉踉蹌蹌往左前方走出幾步，臉上掛著震驚、不可思議的表情。

　　 周圍大部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冬妮海依便輕松取得了勝利，她還游刃有余地做了一個收拳的動作。

　　 而燕伊助來回檢視自己的手掌，接著一回身，當場奔逃而去。

　　 “誒，師傅，你等等我啊！”蔡登輝拉著金世傑追隨燕伊助的腳步。

　　 “哎哎哎，還有理香……理香，等著我，我一定會回來的。”金世傑已經被蔡登輝帶跑了，只能扭著頭對理香喊道。

　　 “冬妮姐真是太帥了！”“冬妮姐還是可靠！”“我就知道冬妮姐最厲害了！”三個迷妹開心撲到了冬妮海依的身上，連追究蔡登輝、金世傑他們闖進內衣店的事情都暫時放在了腦後。

　　 “好、好，你們不要和我抱得這麼緊。” 冬妮海依應付著自己的迷妹，並朝陸瑟一行人揮揮手，“陸總、理香，不好意思，剛剛我也看到你們了，但是想著比武的時候東張西望未免太不尊重對手了，就沒和你們打招呼。”

　　 “沒關系，冬妮（姐）你面對挑戰全力以赴的樣子非常帥氣。”陸瑟和理香一起道。

　　 其實看到堂堂「劍術」師范當眾出糗，理香心里很不是滋味，但燕伊助是被蔡登輝和金世傑坑了，也不是冬妮海依的錯。

　　 陸瑟彎下腰去撿起了燕伊助掉落的木刀，發現上面刻著蔡登輝的日本名字“岩口正男”，頓時興致缺缺。

　　 和理香說了一聲，理香自然也對蔡登輝的東西沒任何興趣，最後轉交給了姍姍來遲的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