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從艦橋的走道拐角處突然閃出一個人影,結結實實地一頭撞倒了我的懷里。算不上是很大的衝擊力,但依然讓沒有防備的我差點沒站穩,緊接著就聽到紙張散落了一地的聲音。
按理說這里開闊的走廊是連可露希爾的大型運輸小車都能毫無阻礙通過的程度,只不過我習慣性地會貼著牆走,一邊看著另一側護欄下的傳送帶一邊想著心事。
我下意識地想要提醒對方不要在走道上亂跑,畢竟護欄不算很高,要是不注意的話可能會受傷,但我還是說不出口,沒有注意前面的我也有責任。
你說大型運輸小車的形容詞很怪?至少艦內沒有叫改造瓦斯車或者高能瓦斯車之類的小車,大型運輸小車的存在也就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地方了。
如果有的話,那麼羅德島現在就將處在最高警戒級的危險之中。
我的第一反應是蹲下身去撿那些快要被風吹走的紙張,完完全全忘記了應該先去關心一下和我撞上的對方,直到耳邊聽到斷斷續續的喘息聲來,我才意識到她因為撞上了我而坐倒在地上。
畢竟再怎麼說,她只有連一百五十公分身高都不到的、再怎麼看也還只是孩子的體型,與早已不知道多少歲的我撞上了滿懷,那必然是承受不住的。
“前輩對不起…”
她有些慌慌張張地抬起頭來看向我,用手揉著自己肩膀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掉在地上的文件夾,然後也開始收拾散落一地的書頁。
“啊沒事吧?”
整理到一半的我才注意到,眼前的少女被我撞倒在地,我卻還在關心散了一地的文件——相比之下可以說是完全無關緊要的事情,有些反應遲鈍的我這才伸出手去拉她起來,她也停下來伸出手來作為回應。
傳來的觸感稍微有些不太一樣,我看向握住的她的右手,略微卷起的袖口下是潔白的皮膚,不見那長長的露指手套。大概是因為在艦橋里的關系,快要比她身高還長的法杖自然也是沒有帶在身邊。
確實,如此一想,在艦橋里隨身攜帶著武器才是有些奇怪的吧。
凱爾希可真是個奇怪的人——只不過這句話只是心里的碎碎念,要是被她本人聽到了,某個巨大的黑色機械體大概會變得和瓦斯車一樣不分敵我吧…
“謝謝前輩…”
在把她拉起來後,我又俯下身去把地上的資料全部收拾好,然後交到她的手中。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玩著自己的頭發,眼神也有些閃爍。
“沒事,下次要小心啊。”
眼前的少女名叫艾雅法拉,這樣的介紹方式似乎有些奇怪,就像是在向島上的干員們介紹新來的成員那樣,盡管最開始由於體格嬌小的緣故,還經常撞到頭,的確有被誤認為是哪個干員的妹妹或者是某個部門的實習生之類的事情,但她卻是天災方面的研究專家。
對此深感意外的干員也不在少數,不過很快他們也歡欣地接受了這個年輕女孩子的加入,比起她本身的名字,或許作為外號的小綿羊更加廣為人知,她本人似乎也不算反感的樣子。
“說起來這是要去做什麼?”
我看向抱在她懷里的文件夾,剛才在收拾的時候也有看到一眼里面的內容,標題似乎是火山噴發與源石蟲活動的研究報告一類的東西。
“啊!是因為接下來要去參加天災研究的報告會!”
她低頭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然後有些慌慌張張地如此說道。說起來最近的確是能看到艾雅法拉在會場和實驗室里往返,原來是在進行研究啊。
“對不起前輩,時間有點來不及了,我先走了!謝謝前輩!”
“啊嗯,快去吧。”
她抱著資料夾快步走著,一邊還在揉著自己的肩膀,看起來我還是把她撞疼了吧。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一點點心疼,果然走路的時候還是多看前面吧。
現在正是午休快要結束的時間,艦橋里又逐漸開始變得忙碌起來。制造站的流水线上正提煉著赤金,貿易站中的員工也正竭盡全力地談著對外的交易,滿功率運轉中的發電站也正發出巨大的聲響來,一切都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而我現在正在前往控制中樞的路上,說來最近從獵頭公司尋訪而來的干員們似乎總是拉著阿米婭在控制中樞里打牌,據說還是從世界之外來的。雖然每次看到的時候他們都在摸魚,但分配給他們的工作卻出人意料地沒有能挑剔的地方,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果然還是艾雅法拉最讓人省心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就又想起了她,是因為幾分鍾前才見過的緣故嗎,還是說因為只有她會用不同的方式叫我,因此覺得她有些特殊呢。畢竟只有她會叫我前輩,而不是別人叫我的博士——比起名字更像是稱號這種對我來說沒有實感的稱呼。
我一邊走在艦橋上,一邊又陷入到了心事里去。
倒是也有問過她為什麼要喊我前輩,她說是因為我是天災研究的專家,作為研究者的身份是她的前輩,如此的解釋。但我畢竟失去了先前的記憶,一度想過我自己真的配得上如此的稱號嗎之類。
不過若是從私心上來說,對於這樣的叫法我倒是也樂意接受,畢竟有誰能夠拒絕一個乖巧懂事又認真能干的後輩呢?
也許是因為她和我的研究內容很相似,因此她經常會跑來我的辦公室問我要天災研究的筆記,她的學習也很是迅速,沒過多久存貨就全部被掏空了。
大概就是在這個階段吧,她似乎也很樂意為我的研究去找素材,我也經常和她一起在艦橋的實驗室里做各種各樣的實驗。有誰能夠拒絕和一個溫柔可愛又柔軟俊俏的後輩一起做實驗呢?
溫柔可愛柔軟俊俏的這些特點對做實驗沒有什麼幫助?那這可是不得了的大誤解,要知道良好的實驗室氛圍,是不可多得的寶物,更是無法人為制造出來的。
不知不覺,我一路上都在想小綿羊的事情了。直到我把通行卡放到控制中樞的門禁上時,我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出神得厲害,突然後悔起來剛才在她走之前沒能摸一下她的頭了。一想到控制中樞里現在差不多還是四人打麻將的場景,突然不想推開門進去了。
嘛,等下午的工作結束了再去看一下她吧,我如此想道。
夕陽的晚霞鋪滿了艦橋舷窗外的天空,我坐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下午的工作也終於是了告了一段落。
查看采購報告,分配材料加工,安排專精訓練,接待島外訪客——之類的一大堆工作壓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不過好在這兩年里漸漸熟悉了流程,因此現在也算是變得輕車熟路了。
“博士,您還有許多…”
“啊不不不阿米婭別再說了,頭已經開始疼了。”
從石棺里蘇醒然後上島,一直到今天為止,對這句話已經有天然敏感性了,單純是聽到類似的語氣開頭,我就馬上條件反射般地會想起這句經典的對白。
“唔呼,博士真是容易緊張呢。”
阿米婭的耳朵動了一動,就像是心中企劃的事情應驗了那樣。說起來確實,這幾個月來阿米婭都只是說出這句話的前半句,然後像是故意地在中間停頓一樣,根本沒有打算要把整句話說出來的樣子,可我還是一下就中招了。
她向我投來微笑,然後把水放到了我的桌前。
“博士您辛苦了,喝點水然後就去休息吧?”
經過了在切爾諾伯格的那一戰後,她的性格也發生了不少的變化。說實在的,那一天之後她對我說出“我扶你去休息吧”的瞬間,突然就覺得有點不太適應。
但幸好的是,她還是她,只是現在所見到的是變化了之後的她而已。只是在吾家少女初長成的欣慰感過後,還留下了一絲復雜深邃的苦澀味道。
“啊那個阿米婭,還是說完吧。”
“博士的要求還真是奇怪呢,頭不疼了嗎?”
“啊這個嘛…”
我移開了視线。
“那麼——咳咳。”
阿米婭清了清自己的喉嚨,故作正式地開口說道——
“博士,您還有許多工作要處理,但是現在還是快去休息吧。”
果然,女兒已經長大了呢。
這片土地上充斥著硝煙與戰火,有著壓迫的存在就必將引發反抗,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她直面了那場曠日持久的戰火,親手終結了切爾諾伯格的慘劇,作為深受大家信任的羅德島領袖。
她在那一場戰斗中得以成長,可大地的苦難卻不曾因此結束。
山河破碎,血流成河的場景依然會出現在我的夢中。流離失所的人們還會對明天抱有希望嗎——如此一想,羅德島是我的歸屬之地,可以稱得上是家一樣的地方,而阿米婭則是我的家人呢。
但對於其他人來說,羅德島又是怎麼樣的存在呢。
胸口突然涌上一陣悸動,我又想到了小綿羊,回想起中午和她在走道上撞到的事情,回想起她急急忙忙地抱著資料跑走的背影,突然覺得她那時的背影有些落寞。
不知是不是因為現在我的心情有些低落的緣故吧。
我沒有見過她的雙親,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他們已經在一次火山的實地考察中不幸喪生,小綿羊繼承了父母的研究,在她的努力之下,最終成為了在萊塔尼亞下頗負盛名的高等學府中也能夠留下姓名的一名學者。
即便遭遇了如此的苦難,她也沒有放棄對火山的研究,而這片充斥著苦難的大地卻不曾給予她更多的關照,反倒是再一次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用這個世界上最為絕望的方式告訴她這片大地的殘忍。
即使她的耳罩,防塵面具,還有護目鏡從不離身,但支配著這片大地的礦石病,依然不曾,也不打算,也完全沒有從她的身上遠離。
有了一個無論是學術上還是戰斗上都可靠的後輩自然是一件好事,但若是想到她是因為患了礦石病才來到的羅德島,事情就顯得有些諷刺起來了。
像今天這樣埋頭於天災報告的研究,有些慌亂的奔跑,想必也是為了實現父母想要實現卻未能實現的那些東西吧。
我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綿長的苦澀涌上來,我一下子感到頭疼,用手扶住了額頭。
“博士…沒事吧?”
一旁的阿米婭顯得有些不安,她緊張地看向我,靈動的耳朵也略微地垂了下去。
“果然博士下次還是別提這種奇怪的要求了吧…”
“啊不是這樣的…”
我的反應似乎讓她理解錯了,不過的確,只要看到別人突然頭疼,就會思考自己有沒有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只是有點累了,我先回去了。”
可能是因為累了吧,心不在焉的我回過神來,擠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來。確實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我在想著其他人的事情。
“嗯,博士辛苦了。”
我把透明玻璃杯里裝著的冰水一飲而盡,在直擊靈魂的刺激下,昏昏沉沉的腦袋也變得清楚了一些,把空杯子遞還給阿米婭後站起身來。
“阿米婭你也是,別累著了。”
我如此說道,然後走了出去。
趴在欄杆上看著夕陽墜入地平线——是只有在視野開闊的宿舍區才能夠看到的風景。沉入地面,又躍然升起,即便是循環往復的景象,每一天也總會有所不同。
泰拉廣闊的土地各處有著截然不同的生態,溪流的纏綿,叢林的燥熱,落葉的無聲,雪原的冰冷,艦橋上的感受也隨著一年四季的變化而變動,總是讓人感嘆時光的變遷。今天的則是夾雜著荒漠落沙的寂寥,一望無際的沙漠盡頭,紅日正在緩緩地散發著最後的余熱。
迎著從大地的方向吹來的陸風,我扶著兜帽的邊緣走向欄杆處,正看到被風吹拂而飄動著的白色絲質斗篷,還能夠看到一個體格嬌小的少女正扶著欄杆看著遠方。
“前輩…?”
“啊,還是被發現了嗎?”
“當然啦,我可是能感受到得到前輩的溫度呢。”
我站到她的身邊,也做出扶著欄杆的姿勢,看向她的臉頰,她也正朝我的方向看來,露出一個微笑之後,又看向了大地的遠方。
或許一天之內能夠好好放松的時間也就只有這一刻了吧,一天的研究告一段落,即使欣賞的風景一成不變,但每個人的心里都知道那其實是在變化的,她的研究自然也是一樣。
“最近有什麼新的進展嗎?”
“嗯…有些遇到麻煩了。”
她沒有看向我,我順著她的目光,也一並看向地平线的遠方,然後聽她繼續說道。
“果然如果不去實地考察的話…就很難有新的發現呢…”
實地考察,指的當然就是她的研究方向,指火山的實地考察了。確實,光是看文獻進行學術研究總是會遇到瓶頸的。
“只是,現在不太合適吧?”
“唔?”
她歪著頭看向我,就像是沒有聽清我說了什麼一樣——這正是我擔憂的地方。火山地帶飽含源石顆粒的火山煙塵,每次前往實地考察都會有著加重礦石病的可能性,事實上現在的她也的確因為病症的影響而導致聽覺有些失靈。
“要是專注著學術研究而垮掉了身體,那可就本末倒置了。”
聽到這句話,她又再次看向遠方的落日,不知道她此刻心里在想什麼。我頓了一頓,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說出下一句話,但我還是近乎於下意識地說出了一句很容易引起別人不滿的話語:
“你的父母,也一定不希望這樣對吧?”
果不其然,她有些渙散的眼神也突然集中,身體明顯地緊張了一下,慢慢地才放松下去。
“抱歉。”
“唔不是的,只是在想,前輩你說得對。”
“——無論如何我都想完成他們的研究…但是如果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話,就更沒辦法了對吧…?”
她擠出一個微笑,重新看向我,不知為何總覺得夕陽的光芒有些令人哀傷。我也這才注意到,她總是在逞強,那笑容里面藏著決意,就像是在阻止我繼續說下去那樣。
還在學校的那段時間,她就有過獨自背著很重的觀測設備一個人進行研究的經歷。即使在路途上遇到坑坑窪窪的地段,她也總是想盡辦法克服,為了得到最確切的結果,不放過任何一處細節的認真程度,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停下來的執著,那種與她的年齡有些不太相應的嚴肅感,每當想起,都難以抑制心里泛起的波瀾。
能無視那些表面功夫,一眼洞穿真諦,是某次外出行動時作為隨行保護的巴蒂所給予的評價,就像這句話所表述的一樣,那就是她所擁有的資質。
只是她的身體情況不再適合外勤,醫療部也用著決不允許的詞匯形容她的狀況。但她的信念感卻從未因為別人的阻止而消退,反倒是愈發堅韌起來了。
因為時間不多了,而真相依然遙遠,於是每一天才變得更加迫切,才變得更加重要,才想要在還能夠看到光亮的時候,堅定不移地向前行走。
往前未必是好事,可能會恐懼,可能會跌倒,但她依然立於世界認知的最前线,也不曾,也不打算,也完全沒有後退半步。
黑暗追著她,她追著光。
“阿黛爾。”
“誒?”
在喊出她的真名之前,我的心里就像是有一座火山,心情一不小心就會噴發出來。她稍顯疑惑地看著我,大概是因為突然被叫了本名的關系,氣氛也有些緊張起來了。
“還記得你問過我,真正的學者是怎麼樣的對吧?”
“那一天的實地考察回來之後,你突如其來地這樣問我。”
“你說著相信我能夠給你答案,可直到現在我才完全想明白。”
我看向她的臉頰,她正直直地盯著我,我又重新把視线投向更遠方,幾乎完全沉入地平线的那邊,陽光正陷入烏雲的深處,天色漸漸地暗下來了。
“我想一名真正的學者,應該是有著堅毅之心的人。”
“即使遭遇再多的苦難和挫折,也能夠懷有著遠大的理想和學徒般的心。”
“是願意為自己所熱愛的事業,有著能夠付出自己所有一切的勇氣。”
“所以,你做得很好了。”
“前輩…”
即使現在耳邊呼嘯著風聲,她的絲帶也正沒有規律地飄揚著,但我確信她一定聽清楚了我說的每一個字。
當然,我也有讀過寄到羅德島上,署名為卡恩的信件。
我希望在一切進行到無可挽回之前,盡可能地在那些烏雲背後的注視之下,保護她,令她的身心不至於受到外界深重的傷害——信中是如此寫的。
只是,看到她如今成長的模樣,就能知道那些人之常情的擔憂其實並不需要。
即使奔涌著的赤紅色,伴隨著耳畔巨大的聲響,如同活生生的怪物那般,掙脫大地的束縛,咆哮著爬到她的跟前——即使那是能輕松吞噬掉一棟房子的火焰,是裝滿了能量的龐然大物——那都無法成為她的阻礙。
她的心經火山岩漿熔煉,是這世上最堅硬純粹之物。
“所以,沒有關系的。”
“前輩…”
我伸出手去,放到她彎曲的羊角上,沿著堅硬斑駁的觸感,一點點地靠向更為敏感的根部,再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
她只是一言不發地,閉上了眼睛,默許我一次又一次地順過她的發梢。
“謝謝前輩…我會更加努力的!”
她睜開眼睛,突然又充滿了斗志,向我露出微笑。
我能確信的是,那絕不是擠出來的笑容,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喜悅。
“只不過一個人做研究,總是會有極限的。”
“唔?”
我一邊撫摸著她的頭,一邊開口說道,她重新睜開眼睛,等待我把話說下去。
她總是一個勁地埋頭研究,像是要擺脫別人對她的身高而產生的的固有印象,總是一個人把所有的工作都扛下來。盡管根本沒有這樣的必要,羅德島上也早就沒有人質疑她的實力,可她還是一個勁地如此堅持著。
“畢竟我也算是天災的研究者對吧——”
自己這麼說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奇怪,不過好在現在是不用考慮這些的時候。
“嗯嗯,因為是前輩嘛。”
“所以,多依賴我一些吧?”
“唔?”
這句話里包含的意思,我不知道她能夠知曉到多少,此時此刻她正用著稍有些不解的目光看著我,讓我竭力地在腦袋里思考要如何說明這句話的意思。
“阿黛爾,我喜歡你。”
“前輩…”
會有些突然嗎,會不知所措嗎,會說的有些太過直白嗎。
可如果不是這樣,我已經想不到其他任何一句話能夠如此簡潔明了地表達我心中所思考的一切。
栗色的頭發,又透出一絲柔軟的光澤,就像是要張揚她的俊俏那般,翹曲的呆毛即使迎著風也絕不會倒下,飄逸的半邊長發現在也很好和含蓄的半邊短發地束在一起,發梢邊緣的粉色更如同點睛之筆那般,成為了她的色彩基調。
無論是絲質的白色斗篷,還是薄薄的黑色絲襪,都蘊含著一絲隱約的粉色,就像是火焰燒透了天邊的雲,是整片天空都染著的色彩。
最惹眼的地方,要屬她的裙子了吧,短的有些讓我一刹那覺得能不能好好遮住的程度,在那之下是如同火山雲般厚實卻又輕盈質感的裙撐。就連看起來像是燒焦的地方,邊緣也是呈現著粉色,讓人不禁思考這是不是什麼獨有的吸睛設計。
我用雙手抓住她的手,她也順勢地看向我的眼睛,目光中帶著一絲光亮。她沒有纏著外出時用來增加摩擦力的布料,因此柔軟的觸感一下就從指尖傳遞至我的心里,讓我迫不及待地把話繼續說下去。
“我希望,羅德島能夠成為你的家。”
“至少——”
我又停頓了一下,下意識地做了個深呼吸,預示著將要說出重要的話語。而她則是一如剛才地對著我的視线,屏住呼吸等待著。
“至少,我希望我能給你一個家。”
不愧是我,說出口了呢。
如果要安排其他干員給她一些特別關照,以我的權限來說根本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我想只是如此的話,她也一定不會就這樣心甘情願地接受,反而會不住地推脫。
但如果那份“特別關照”就是我本人的話,我想至少她,無法以不想要特殊對待為理由而拒絕。
“前輩…”
過了許久,她才重新開口,我們緊握的手沒有分開,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站在能夠吹到涼爽夜風的開闊之處。
“我也…喜歡前輩…”
“不管是作為研究者的前輩…還是…”
她的情緒突然有些波動,不斷地眨著眼睛,淚水從眼眶滲出,我試著伸手想要去擦掉,但她卻只是更緊地抓住了我的手。
“別…別擦…”
“就讓我…現在這樣吧…”
“好久…沒有過了…”
她斷斷續續地吐出字句,一言不發的人變成了我,我一邊看著落日的余暉漸漸散去,有些出神地望著遠方。
忽然她松開了我的手,抬起淚眼朦朧的臉看向我,一臉想要說些什麼的樣子。
“怎麼了?”
“可以…抱住我嗎…?”
“啊…嗯。”
我張開手,把嬌小的她抱入懷中。似乎懷里抱著個女孩子的話,人的動作就會不知不覺間變得謹慎起來,都不敢用太大力氣了。
很好聞的味道,如此近距離地抱著小羊還真是頭一次,那身體柔軟的觸感完全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不知怎麼身心都開始變得放松下來,或許是因為看到一向逞強的女孩子終於在自己面前露出了軟弱的那一面——因而產生的安心感覺吧。
如果沒有礦石病,她應該能夠生活地更加幸福才對。
畢竟她也只是個女孩子而已,籠罩這片大地的烏雲,要是能快些散去就好了。
不過,也不必多慮,因為那些烏雲,根本撼動不了她的堅毅。
說起來,她的臉好紅,是因為夕陽的關系嗎?
晚風吹拂著我們,直到深色的天空中開始散落星星點點的光芒。
“有些冷了,回屋里去吧?”
已然不需要更多的言語,事情就如同這般水到渠成。我摸著她的臉蛋,擦去還掛在她眼角上的幾滴淚水,眼眶也因為剛才的哭泣而變紅了。現在這樣帶著淚痕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剛才欺負了她。
“嗯。”
她默默的點頭,輕聲地回應。身後就是她的房間了,門上的掛牌還有手工制作的羊角裝飾,在那上面寫著她的行動代號:艾雅法拉。
她從口袋里拿出通行卡,在門禁上刷了一下門便打開了。她看上去有些累了,拿著卡的右手有些微微顫抖。我拉著她,慢慢地走向室內。
干員們的宿舍並不算大,但頗有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感覺,洗漱間和淋浴,還有各式的電器都是一應俱全,畢竟是我負責采購的,所以眼前看到的所有物件對我來說都不陌生。
倒是不見她一直養著的小黑羊,大概是跑到艦橋的哪里玩去了吧。
環顧四周,桌子上的一樣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看上去像是一把理發剪,在柄的位置上還纏繞著幾圈灰色的布料。
“這是…?”
那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絕不是屬於羅德島的東西。也就是說,是私人物品嗎。
“是用來修剪頭發的東西…”
當然,理發剪是用來剪頭發的這一點我還是知道的,她一半長一半短的頭發也是自己修剪出來的吧。
“不是在問這個啦…”
“啊…!”
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大概是注意到剛才的回答有些奇怪了吧。
“是媽媽給我的剪刀…”
“啊…抱歉。”
我還是盡可能地不想觸及可能會讓她感到傷心的東西,想起來也對吧,重要的東西總是會一直帶在身邊的,無論自己身處何方。
“嗯不會,已經沒關系了。”
她抬起頭來,然後把小小的剪刀遞到我的手里。冰涼的感覺傳來,真實地感受到,對於她來說重要的東西,此刻正放在我的手里。
剪刀握在我的手里,而她又伸出她的手來握住我。盡管她的手比我要小,但她還是努力地讓我攥緊手心。
“以後可以…讓前輩幫我剪頭發嗎?”
“啊…那是當然…當然可以…”
我把另一只手搭在上面,她的體溫也從手掌傳遞過來,讓我感受到自己,正握著這個世界上最為珍貴的東西。
她掙開手,有些高興地抱住我,我倒是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擔心手里拿著的剪刀會不會傷到她,找到空隙趕快把剪刀重新放回桌上去。
她把全身都壓到了我的身上,盡管算不上是很大的衝擊力,但依然讓毫無防備的我沒有坐穩,一下就躺倒在了床上。
“小羊?”
熟悉的衝擊感,卻又和中午的偶爾相撞有所不同。那極具柔軟的嬌小身軀整個撲在我的懷里,緊接著就聞到了淡淡的花香的味道,中午好像沒有聞到。
是她身上的味道嗎,還真是能夠令人入迷的氣息。不過如果沒有靠的如此之近,大概是感受不到的吧。
收拾整齊的床鋪也因為這一出鬧騰而變得有些凌亂,火山灰色的被單也起了褶皺,我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收拾,但她卻捧著我的臉讓我無法移開視线。
“前輩…”
啊…盡管我很想裝作是一個正人君子,不過即便是正人君子也無法抗拒眼前發生的一切吧。
畢竟,誰能拒絕一個平時乖巧現在更乖巧的後輩呢?
於是一切,都是如此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我試探性地把她的裙子從腰間撩起,她也配合地交叉雙手把連衣裙掀起,然後解開里面白色長襯衫的扣子,連同雲絮狀的裙撐一同,毫無阻礙地就把外衣脫了下來。
本以為這件衣服的構造應該更加復雜一些,畢竟從外觀上看結合了很是精妙的設計,就像是胸口的花邊,與內襯的白色恰到好處的搭配,很自然地就融為一體。
要解開意外地還是很簡單呢。
摘去了本就不多的裝飾物之後,肌膚的露出度在一瞬間拉高,瞬間讓我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改把眼睛看向哪里才好。
人的內心還真是復雜啊…明明想看的不得了卻總在裝樣子克制自己。
但話又說回來,都已經脫了,我卻還在思考這種正當性的問題,我可真是一個想無關緊要事情的專家呢。
我在心里如此自嘲,而小羊依然沒有停下自己的手來,直到她的身上只留下了最後的幾道防线。
從外表上看還真是看不出來呢…明明看上去不算很明顯,卻意外地如此有料之類的——當然不是這樣的事情。小羊還真是意想不到的成熟,穿在身體最里層的竟然是都是帶有少許花邊的黑色。
盡管她平常里也都有穿著黑色的絲襪,帶著顯眼的紅色吊帶,裙子里面的繩帶構造卻是我沒有想象過的。
我承認我想摸她的腿很久了,但直到今天為止都只能是藏在心里的秘密。
她撲倒在我的身上,我順勢地改變姿勢讓她躺倒在床上,然後坐起身來,用雙手捧起她的小腿,用掌心順著小腿肚的絲襪上下摩挲,光滑緊實的觸感,讓我一旦開始就有點停不下來。
她似乎被我弄得有些癢癢,扭動著自己的腳踝,但是卻沒有掙脫,我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用食指輕輕地勾住邊緣,然後略微地伸到里面,直接地觸碰上她有些發熱的身體。
要是條件允許,我可真希望能用她的腳來給自己按摩一下。僅僅是在絲襪上摩挲,就已經讓我有了難以言表的快感。
我這才發現自己的順序好像有點不對——今天可不能怠慢了這只小羊才行。
我把手放到她的肚子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觸感,只是用光滑和柔軟已經無法表達出那種感受來了。
比起觸感,之所以能感受到快感,大概是因為自己觸碰到了少女從來不給其他人觸碰的地方。觸摸那些平日里被衣服遮的嚴嚴實實的地方,多少還是有一些背德感,更不用提眼前的人如此的令人入迷。
看起來這種地方是小羊的弱點呢,她現在已經伸直了脖子,緊緊地抿著嘴唇。
“沒事吧?”
“嗯…沒事…”
象征性的問候,與必然能夠聽到的肯定答復,於是我繼續一路向上,摸到她略微隆起的胸部,隔著黑色的乳罩輕輕地按捏。
每一次,都會傳來小羊有些失聲的喊叫,但那很輕微,並不是反抗,不如說她看起來也有在享受的樣子。
她的身體發育的很好,是那種恰到好處的成長,不會太過張揚,也不會完全沒有存在感。
比起全身上下都一絲不掛,還是像如此這般半遮半掩地更加令人著迷。
我壞心眼地把手伸到里面,摸索著略微凸起的櫻桃。當我的手指觸碰到它的時候,小羊發出了至今為止最高的喊叫。
反復地撥動,就像是反復跳動的音弦那樣,她的身體也在陣陣起伏。我用虎口輕輕地卡住她的胸部下沿,然後如同推動波浪那般向上拱去,她的身體也開始向上挪動,然後喘出一陣陣的熱氣來。
“前輩…”
“嗯…我在…”
一邊回應她的呼喊,我沒有停下自己的手,倒是更加起興致地玩弄她的身體。
要是條件允許的話,我可真希望能湊上自己的嘴唇去感受一下那份柔軟,將那整個粉色都含在口中,然後用舌頭挑逗她,她的反應也一定會很可愛。
明明是第一次看到女孩子的身體,我卻無師自通地掌握了好多奇怪的技法,還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鎖骨的线條,也極具美感,盡管說不出那是因為什麼,可只要一看到光潔白淨的胸口,心里就能夠立刻理解它的誘惑究竟源於何處。
連同著肩膀的柔嫩曲线,嬌小的身體中藏著如此多可以發現的美麗之處——正是如此才會對少女的身體感到好奇。
小羊一直以來都習慣性地帶著各種防護用具,別說是胸口,就連脖頸也幾乎沒有機會看到。因此現在,只是看到那隱藏於其中的她的頸部,就能夠想象到那份潔白不可褻瀆的神聖感,就像是窺探到了一絲世界的秘密那般。
真想親吻她,不過如果真要親吻的話,當然還有更好的選擇。
“前輩…唔…”
小羊的眼神有點迷離,她的身體也已經發熱,只能斷斷續續地吐出字詞。不得不說,虛弱時候的她的聲音,也格外地有誘惑力,保護欲從心底不止地涌現出來。
“要來了哦…”
“嗯…”
她有些緊張地閉上眼睛,而我也閉上眼睛,緩緩地俯下身去。
即使不看,我也能夠感受到她越發急促的鼻息,就能夠找到我想要去的地方。她的柔軟嘴唇印在我的腦海中,我一邊想象著那份美好,一邊低下頭去。
啾———
淺淺的一個吻,我的心中卻已經泛起了波濤,久久不能平靜。不知是因為她的體溫傳達給了我,還是因為我的心跳在不斷高漲,我的身體也變的發熱,有什麼東西在我的體內覺醒了。
剛在一起的第一天就做這個真的好嗎——我的腦中一瞬間閃過這樣的想法。
這樣會不會太快了?或許姑且還是要先得到她的允許再做會好一點呢——之類。
“那個…可以做嗎…”
現在倒是故作矜持起來了,雖然我再清楚不過自己真正想表達的是什麼。
“唔…請…溫柔一點…”
從她口中吐出的這句話,如同流星砸向地表那般對我造成了心靈暴擊。要是看向她現在的身體,她的雙手放在臉旁輕輕捏拳,雙腿蜷縮著,露出自己的最珍貴之處。那簡直就像是我在很久之前看到過的,代表著服從的姿勢。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越是了解她,就越是清楚,她小小的身體里蘊藏著火山般的巨大能量。
這是在最難攻克的悖論模擬中,她所獲得的評價——而這句話,在現在,此時此刻,也完全適用。
在那含蓄又張揚的姿勢下,白皙的胴體與如此黑色的反差,三角處顯得格外惹眼。
是錯覺嗎,總覺得這條內褲有一些單薄,會透出一絲里面的秘密來。
我試著用手指輕戳那中央,微微陷下的瞬間,躺著的小羊開始有些不安分起來,口中開始說出聽不清的話語來。
三角形的內褲完整地包裹著她的下體,在逐漸的刺激下她的私處也變得格外輪廓分明。
果然那是少女最為敏感的地方,沒過一會兒,手指的周圍也縈繞著一股熱氣,即使隔著一些距離,也能感受到她的身體變得更加熾熱。
“唔…唔…”
“前輩…前輩…”
“嗯…阿黛爾…”
她反復地念著我的名字,我也念著她的名字作為回應。只是這樣,就已經快要讓小羊到達極限了嗎。
我反復地輕戳她的小穴周圍,大腿根部是少女最柔軟的地方,同時也是最為敏感的地方,只是輕輕地碰上,她都會顫抖自己的身體。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手指上沾上了一絲濕潤的感覺。
一切都像是我所預計的那樣,身體里積蓄著能量的小羊一旦解開束縛,那些欲火就會如同火山一樣不受控制地爆發出來。
畢竟她是島上為數不多的能夠操縱火焰的卓越術師,平常只是靠近她就能夠感受到她身邊縈繞著的熱量,更別提是在如此的距離之下,熱浪的潮涌一波接著一波,從火山的穴口滿溢而出。
她已經濕了,而且濕的有些不成樣子、對於一向以來都還算保守的小羊來說,這樣子的體驗還是頭一回。
無論是還沒適應也好,或實際上是她欲求不滿也好,她的身體反應都會扯下她的偽裝,讓她連同心靈一並迎來高潮。
我向下輕輕拉扯她的內褲,把沾濕了的那一處的黑色布料來回扯動,隱約地能夠看到里面含蓄的嫩肉了,她有些害羞地緊緊地閉合著小穴,只是那里面還是在不住地滲出水來。
“前輩…我的身體變得好奇怪…”
想到自己半推半就地占有了她的身體,我的心里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撓,呼吸也變得和她一樣急促起來。
要說停下來那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在劇烈的刺激感下,我想不出來要怎麼回應,索性就什麼話都不說,只是繼續重復著手里的動作,眼前的小羊羔也因此不停地哼哼出聲,然後不斷地扭著脖子想要抗拒那股試圖支配她全身的電流。
小羊羔…還真是個從未想到過的貼切詞語呢。
她的身體發育真的很好,輕輕地扯開她胯間的布料,在那下面是稀疏可見的毛發,讓我忍不住想要去捋一下。
我這麼想了,於是就這麼做了,所以小羊也變得更加不安分了。被看到了私密的地方,又被我如此把玩,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大概是沒有時間去修整吧,又或許是從未這樣想過,卷曲富有彈性的毛發稍稍有些凌亂,但依然不影響那是最為誘惑的這一現實。
這應該被稱之為是反差感嗎,外表打扮精致的女孩也意外地有著不修邊幅的地方,此時我的眼里沒有混入一絲汙濁,看到的只有這世界上最為美好的東西罷了。
我還想再多玩弄一下她的身體,可是我的理智在熱浪的侵蝕下變得殘缺,近乎本能地想要釋放體內早已要噴涌而出的欲望,一下拽掉了她的內褲。
呼…
我長長的深吸一口氣,然後又慢慢地吐出,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是什麼的象征,有些緊張地握住了拳頭。
我松開了自己的束縛,然後抓住她兩手的手腕,壓在她的臉頰旁邊。她的體溫在不斷上升,而我的體溫也一並上漲著。
她害羞極了,不敢睜開眼睛,栗色的頭發也因為滲出的汗水而掛住在額頭,我貼近她的臉頰,直到能感受到她愈發猛烈的呼吸。
就這樣,我們調整著氣息,找到最合適的韻律,她也慢慢地放松下來,雙腿也不再因為緊張而閉攏,敞開了最後花園的大門。
“嗚啊——!”
白色的火山在那一瞬間噴涌而出,那溫度就像是要把我們一起融化那樣,讓我們彼此結合為一。
房間里是那麼地安靜,全身心都放松下來了。
比起說是放松下來了,不如說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現在只是有氣無力地躺在她的床上,空氣里的味道似乎都變得朦朧了一分。
我們側著頭互相看著對方,不需要更多的言語,比起任何的一個瞬間,我都能感受到她在我的身邊——我仿佛也得到了她的能力,能夠感受到她的溫度了呢。
咕——
肚子叫了,這麼一說,的確是到了晚飯的時間了呢。
“今天一起吃吧?我去把餐具拿來。”
“嗯…!”
我如此說道,看著趕快套上了連衣裙,但還是因為急急忙忙而有些衣衫不整的她,突然笑了出來。
“笑什麼嘛…”
“呼~是你太可愛了。”
“不要捉弄我啦前輩!”
只說私心,誰能拒絕一個被自己捉弄就會露出害羞表情來的後輩呢?
“說起來,今年夏天的音樂節,一起去吧?”
“這次的研究課題快結束了對吧?也是時候好好休假一次了。”
“對哦,汐斯塔市也有一座巨大的活火山來著對吧?”
“——真是的…都說了是休假,怎麼還想著研究啊。”
“誒…下意識的就…”
她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後又撇過頭去,不讓我看到她的視线。此時的我,也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但想必她應該感到很開心吧。
當然我也還不知道,她把接下來的假期,當作了特殊意義的旅行這件事。
還有一件更值得高興的事情。
“既然是去沙灘的話,當然要做好准備。”
“誒?”
“是時候買件新衣服了。”
她轉過頭來,眼神也變得閃閃發光起來,畢竟身上的這一套衣服,已經穿了很久很久了呢。
也許對她來說有著特殊意義,又或許只是因為埋頭研究而沒有時間去好好打理自己。但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已經不再重要。因為毫無疑問的是,今年的夏天一定會變得很充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