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在找您呢,是吧?博士您,是個很重要的人嗎?”
修女將她的頭巾摘下,露出盤成發髻的漂亮銀發。她此刻背對著我,露出一半线條優美的背脊來。蝴蝶骨優雅地舒張著,渾濁的天光為她蒼白的肌膚塗上霧靄般的陰影,在朦朧的暗中像是散發著微光。
“恐怕是。”我說,“但你也是很重要的人,對我來說。”
“呵呵,謝謝您、呢。”
她的圓鋸靠在斜靠在牆角,鋸片上仍殘留著干涸的血。層層疊疊。
“又在散播救贖了嗎?”我深深吸氣,試著改變姿勢,放下手里舉得高高的《聖徒彼得》。扯得系住頸環的鐵鏈叮當作響。這也是我從她的房間里找到的。出乎意料地,修女的藏書與過去於教會福利院所見到的書目大相徑庭,不僅少有神學著論,還有著相當廣的涉獵面,甚至存有幾本偽經與異端著作。
“如您所言。”
“受傷了嗎?”我合上書。精裝本厚厚的書頁發出啪地一聲。
“無甚大礙。”
修女將染滿血跡的罩袍解開,疊得整整齊齊地,擺在床頭櫃上。
“這是必要的行為……呵呵。收割稻穗,將飽滿的穗子從枯萎的莖上割下,拋去不需要的東西。萬物由是而開始繁榮……騙您的。”
纖細的手指解開發髻,於是銀發如瀑布般流瀉下來。修女的身上僅套著白襯衣,身體的线條若隱若現。純黑的棉布內褲反而讓她的蒼白更加誘人。她的腰部纏著繃帶,看來是有好好處理過。萬幸。
“若是我神不容弱者,大概您與我,在母親腹中便已死亡了。”
她隨手關上唯一的窗子,於是室內徹底沉入黑暗,就像沉入深海。
“因為要回來見您的緣故,所以不能在那里被殺。呵呵呵。”
看向開朗地笑著的修女。她的輪廓被嗡鳴的義眼以紅外光的形式勾勒出來。而另一只眼睛——尚且完好的那一只看到的是什麼?
纏繞其身的詛咒。母親的呼喚。土地的貪婪——這些碎片般的詞匯,帶著一種古老敲擊樂的節奏在顱骨之中縈繞著。纏繞其身的枷鎖。無法忘卻的詛咒。拘束雙足的鐵球。
“我只是希望你能活著回來。”
我放下書,盯著她的眸子。
“你是我在名為生命的漫長之冬中唯一的篝火。在我尚存人世之際,我希望你不要離我而去。”
我聽見自己嘆了口氣,接著閉上眼睛。
“我已經被命運拋棄數次,所以我希望你發誓。”
“我發誓——呵呵呵。我發誓會讓您暫時忘卻痛苦的。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呢。”
她朝我走過來,被渾濁的赤充滿的眸子讓人心疼。
“抱我。”我聽見自己說。
“是。”
修女突然猛撲上來,將我的雙手死死按在牆上。她冰涼的唇貼上來時帶著冰冷的香氣,像是冬日的寒風在衣物上留下的寒冷的刻痕。
這是我所期待的,我對自己說。
她靈巧的舌頭輕柔地挑開牙關,肆無忌憚地與我的舌頭交纏,發出咕啾咕啾的聲音。我的呼吸變得粗重,身體擅自扭動起來。她的鼻息帶著濕潤的幽香,身體期待起挑逗之後的極度歡愉,連義眼都似乎發熱起來。顱內神經的隱隱抽痛,如今也充斥著迷亂的情欲氣息。
接著她纖細的身體整個壓了上來。呼吸開始困難,我的身體順應著本能,徒勞地同時做著掙扎與沉淪兩件事。任憑略帶寒意的香氣、鐵鏽般的血味與滿溢挑逗感的深吻將我的理性吞沒。交疊的唇讓人幾乎窒息。
接著,她松開我的右手,以空出的手緊緊扼住我的喉嚨。
我的掙扎劇烈起來,想要從那幾乎是把我釘在牆上的雙手下掙脫出來,但她用自己的體重將我死死按在牆上,就算拼命抗拒也無可奈何。窒息的痛苦與某種隱秘的快樂一並在腦海中迸發開來,雜糅成尖銳的歡愉碎片,在神智之中肆意翻攪,把整個人搞得一團糟。
呼吸變得艱難,接著肺中的空氣幾乎消耗殆盡,頭重腳輕的眩暈感與冷香帶來的虛幻感令人完全無法抗拒,故而修女小姐更加肆無忌憚地侵略著我。大概我的生涯早就結束了,在腦子緩緩變得空白時自暴自棄地想著,期待著因窒息而失禁的升天歡愉。因本能而張開的嘴巴渴求著空氣,卻被修女小姐的唇與舌封得嚴嚴實實。
真的會死的。會被修女小姐掐死在床上,難看地失禁。
時間與空間都被無限拉長,右手毫無作用地掰動著她冰冷蒼白、宛若鐵鉗般的手。顱內在尖叫著,視野已經模糊起來,那些能看見的與不該看見的東西一並扭成一團模糊的霧。身體不由自主地痙攣著——距離升天也越發臨近。
修女小姐終於松開我的另外一手,我用雙手拼命地掰著修女小姐的鐵鉗,她終於微微松開了一點,於是令人眩暈的迷亂香氣再度流入胸腔之中。而另外的手則是輕柔地滑入了我那厚重風衣的領口,緩緩拉開拉鏈,暴露出其下瘦削蒼白、刻著手術傷痕的身體。
唇瓣分開,拉出淫靡的絲线。
“准備好哦。”
修女小姐的手虛握成拳,對著子宮所在的位置——我發出驚恐的嗚嗚聲。
“您不喜歡啊……那還是算了……吧。”
“咕哦!?”
針頭插入頸部時身體又下意識地緊繃起來,修女小姐的臉也變得模糊不清,只有那對紅瞳仍然保持著清晰,流露出她愉悅的情緒來。
“呵呵呵。僅僅是營養劑哦。凱爾希醫生為您准備的禮物。”
修女小姐的手再一次地緊緊壓住了喉嚨。與那同時,拳頭刺入了柔軟的腹部,狠狠撞上了柔軟的器官。聽見自己哀叫出聲,接著身體繃緊,失控的快感之潮與熱流一並自下體涌出,大腦停擺,知覺被推入空無一物的歡愉之洋,身體立刻癱軟下去同時顫抖不停,世界中僅有耳邊不停響著的自己的悲鳴喘息與近乎摧毀理性的劇烈快感。
冰冷的空氣從被放開的氣管中迅速闖入胸腔,修女小姐的手指滑入癱坐在床上的我的雙腿之間,以拇指熟稔地按壓環繞著充血的陰蒂,另外四指則突刺入已經濕到不行的蜜穴之中,嫻熟地刺激著仍在抽動的肉壁,令尚未冷卻下來的身體又一次被浸泡在歡愉之中。
大概露出了很淫亂的表情,於是拼命背過臉去,卻被修女小姐的手抓住了下頜,溫柔而堅定地粉碎了維持形象的計劃。
“嗯。已經是足夠快樂的表情了呢。”
之後薄唇貼了上來,又一次毫無抵抗的深吻,但是腦子已經被攪的亂七八糟,在親吻時不停發出下流的聲音。
“啾嗚……咕……呃咿咿咿咿……啾……請、請不要咿咿咿……啊、咿咕啾...咕咿咿咿咿!”
纖細的手指不安分地戳刺著敏感部位,每一下都幾乎粉碎理智。不斷累積膨脹的快感反而讓身體變得超乎尋常地敏感,連觸碰都化作了性交般的快樂。修女小姐松開我的唇,沿著下頜一路向下地不停地親吻,伴隨著我的哀鳴在脖頸處留下幾乎出血的牙印。
“您的身體變得更加善於渴求了。呵呵。”
說著的同時開始對著平坦的胸口下手,掐或絞弄充血乳頭帶來的疼痛令我閉上眼睛,於是修女小姐的手指的輪廓被更加敏感的蜜肉感知得更加清晰,疼痛與快樂在理智的邊緣混雜一處,連抽泣都混入了嬌亂的顫音。
“感到歡愉吧。”
“是……是、咿咿咿、很棒啊、要沉迷於修女小姐了咿咿咿——”
在身體中攪動著的手指猛地勾起,接著狠狠刺擊著敏感點。自內而外地膨脹開來的劇烈快樂同時也帶來了作嘔感。由於不間斷的高潮,身體已經徹底地失去了力氣,連反抗都做不到,思考也變得模糊。
真好啊。
什麼都不用想,只需要在愛人的食指上扭動就好的日子。依賴著名為歡愉的藥物,被空虛的快樂所填滿。無論是壓迫神經的增生瘤還是命不久矣的事實,以及從那眼球中窺見的真實世界,甚至連復生以來一直背負的名為責任的重擔都可以盡數忘卻,僅需沉淪便已足夠。
因為被修女小姐看見了疲憊的樣子,所以才會被其拯救(囚禁)吧。
“啊啊啊咿……喜歡……喜歡修女小姐哦哦哦……咿、咿咿咿咿咿!”
對。
因為被愛著,所以才能活下去。
因為被修女小姐愛著,所以才能活下去。
為了修女小姐的愛,所以要活下去。
對——姑且把這種情欲稱之為愛吧——雖然連自己都知道,僅僅是想要抓住陽光的癲狂想法。
被自己的一廂情願肯定著,放棄了思考,連尊嚴也徹底舍棄。
接著,擴張的撕裂感。
“不、咿啊啊啊啊啊!?”
“誒。但是,已經習慣了吧?”
掛起了充滿占有欲的笑容的修女小姐,緩緩地將手掌壓入蜜穴之中。
為了治療各種蔓生疾病而早已習慣痛苦的身體,在被整只手塞入私處時顯得不堪一擊。
“不要、不要、不要啊修女小姐真的不行真的會要裂開啊咿咿咿咿——”
腹部凸出了下流的隆起,徹底被擊穿的極端痛感、屈辱感、被占有感,與氤氳的快樂摻做難以忽視的巨大團塊,與血和淚水一並將理智碾碎、將身體推入肉欲之洋。
修女小姐開始抽送著手臂。這樣一來連自己的悲鳴都聽不到了。內髒被一下一下地頂著的痛楚讓身體反弓起來。
“就算這樣,您也還是沒有死去。”
附在耳邊的修女小姐舔舐著敏感到極限的耳廓,對著已經亂七八糟的我喃喃低語。
“是、是咿咿咿咿……”
在回話之前,她的手突然開始戳刺著子宮口。肯定能將人殺死的劇痛狠狠地刺激著大腦,本該發出的悲鳴被切碎成斷續的呻吟,接著又被痛感狠狠碾壓到根本無法發出聲音。
但是不知為何卻盛大地潮吹了,以自己玩弄時從未有過的程度。
為了忍受漫長的、名為生命的痛苦,這具身體早已經錯亂到了無法分別疼痛與快感的地步。
“真是快樂(痛苦)啊。您說呢?”
“是、啊、啊咿……”
能夠回答她的,僅剩下習慣了被奴役並屈服的身體。
“那麼,要試著再快樂(痛苦)一點哦。”
纖白冰冷的手指不停衝擊著子宮口,帶來無法形容的疼痛。中指伴隨著撕裂痛滑入,就那樣隨意地刺入了子宮之中。修女小姐開朗地笑起來。
“我能拽出來嗎?換句話說,拽出來的話,您會死嗎?”
“哈、咳咿咿咿……”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會疼到死掉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痛苦的概念還殘留在意識之中,但似乎已經絕對不會繼續感受到。撕裂身體的劇痛被強行更改為歡愉。已經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的自己,難看地扭動著身體。
修女小姐的手指,輕輕勾住了子宮,接著——
難以理解的快樂之潮漫涌上來,將一切足以成為理智的東西都碾得支離破碎。
意識就此斷絕。
“您的身體真是……高潮個沒完啊。還沒到本番就已經不行了。”
顫抖到不行的雙腿完全不能用於站立,所以在背後托著我腋下的修女小姐也跟進了浴室,她的臉上仍然掛著微笑。
“惡趣味……哈、雖然我自己也知道啦,但是請不要說出來……我不行了。”
“好的。”
修女小姐輕柔地撫弄我的皮膚。所以身體……又開始發熱起來。被揉搓著乳頭時甚至又發出了下流的聲音,身體脫力幾乎坐倒在地。幸好有修女小姐在背後托著我,所以靠在修女小姐柔軟的胸口上而沒有跌倒。
“那個,修女小姐。我要說無聊的話了,您能原諒我嗎?”
“如您所願。”
那麼——下定決心了嗎,這麼問著自己。
“嗯……我們……要不要一起逃?”
“您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我是說……我們可以……結婚嗎?可以逃到哥倫比亞……或者卡米西爾……那個、您也知道的吧,我——我是不能作為博士呆下去的……在把自己壓垮之前……我……啊……”
越發地語無倫次了。修女小姐的手,也順著胸部的肌膚滑下。
“為什麼呢?”
被熱水衝刷著的身體起了反應,視野開始朦朧。
“您的眼神變得迷離了。”
在回避著我的問題,修女小姐又一次舔舐著我的耳廓。這次的話,大概也不會有反抗的機會了——所以順從著身體做出了回答。
“是。我想要。”
側過頭接吻,不像先前般充斥著占有欲與破壞欲,只是普通的唇瓣相疊、舌頭交纏。輕柔的撫觸繼續向下,在剛剛經受過蹂躪的秘處停下。
“已經恢復了嗎。”
吻畢,修女小姐笑著問。
“無所謂。”
略微有些鬧別扭的語氣,大概是對於自己的懦弱。於是主動索吻,湊向她那薄而無血色的唇。再度深吻之前,我聽見自己說:
“只要是修女小姐創造的,全部都是快樂。”
“謝謝。”
溫柔地滑入顫抖著的雙腿之間,挑逗著從未冷靜下來過的身體,聽見自己發出迷亂的呻吟,燥熱非常的身體渴求著修女小姐溫涼的肌膚。於是修女小姐將我輕輕壓在牆上,緊緊貼了上來。
“喜歡。”
“嗯。”
撥弄著充血陰蒂的手指接著向下滑去,輕柔地探入蜜縫之中。因手指的進入而輕聲喘息起來。
“那麼,為什麼想要逃離呢?”
撫弄著,挑逗著。溫水反而讓身體更加敏感,脫力的自己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僅能伴隨著手指的頻率發出含混的聲音。無法回答,只能以呻吟與喘息回應著。修女小姐的手指溫柔地深入著,挑逗著最深處的地方,與先前放縱的疼痛混做綿長的欲望,灸烤著身體渴求起更加激烈的行為來。
“我的臉很紅嗎?”
“是的。您暈倒的話我會把您拉出去,所以請安心。”
於是我閉上眼睛再度索吻。
修女小姐微笑著,回應了我的索取。再次輕觸的唇並無進一步發展,僅有不停打顫的雙腿終於是不能繼續站立,全身的體重壓在了修女小姐身上。
“已經不行的話就不要繼續做下去了。”
帶著無可置辯的語氣,修女小姐的雙手穩穩地托著我。
“……嗯。”
虛脫的程度,光是擠出話來都很困難。再加上腦子里還是一片亂七八糟。
並且——
想要聽到的話、最重要的問題,還沒有得到回復。
“您該睡了。”
“我知道。”
後背傳來讓人安心的觸感,枕著發硬的枕頭。她的身上帶著的冷香讓身體仍處在發情狀態,於是不由自主地放縱起來。盡力壓抑著呻吟的聲音。
“您一天要做幾次呢?”
修女小姐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仍然是慵懶舒緩的腔調。
“啊、啊!?”
“如果還是不滿足的話,我可以幫您。”
於是在腦子被恥感弄壞之前,吞吞吐吐地說出了“拜托了”。
不知何時陷入了睡眠,再醒來時被換氣床外格切得支離破碎的日光已經灑在修女小姐的白發上。她緊緊貼著我的背,雙手環著我的腰,眉頭舒展,呢喃著關於成熟瓜果、出海漁獵與秋日驕陽的夢,看起來像是個普通的少女。
並且她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普通的少女。
我捂著被增生原石與腦瘤折磨得隱隱作痛的頭,想要撐起身子時發現左腿完全使不上力,一身粘汗更是顯得亂七八糟。而噩夢的回音似乎仍在眼前回響著,教人分不清平地與海洋,水手們以著魔般的聲音哀唱著——
“……我們該把他塞進麻袋。”
“在黎明時吊上桅杆……”
“……我們該把他喉嚨切斷。”
“在暴風雨里獻給大海……”
而我呢——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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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