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大貓同人小說（原著：Pache）

　　 大隱於世

　　 By迷路的麋鹿菌

　　 第二十一章

　　 “因那（媽媽）！”

　　 “怎麼了？小明？”婦女拍了拍自己為女兒准備的禮服，看著那一身泥的兒子微微搖頭，“又是一身泥，別把你阿姐的衣服弄髒了啊。”

　　 “不會的啦，聽拿瑪（爸爸）說今年Tsatsapipianu的祭祀會上電視！我能上電視嗎？我要讓那群叫我番仔的同學看看我們的族人多風光！”

　　 “啊，電視啊，到時候你可以去找找那些拎著攝影機的村外人，不過別給他們添亂啊，還有那些叫你番仔的同學你可不能像你拿瑪一樣找他們打架知道嗎。”

　　 婦女起身放好為女兒准備的衣服後走到了台子邊拿起抹布就對著男孩的臉一陣搓，男孩嘟著嘴立刻後退，躲在了旁邊擦著刀的拿瑪身邊搖頭晃腦的很不老實。

　　 “知道了，等我成年禮過了我就找擎巴學做陷阱！然後讓他們都摔進去！”

　　 男孩插著腰擺出一副男子漢的樣子，仰著脖子大聲喊道。

　　 “小明！說什麼呢！陷阱是打獵用的，怎麼能用來報復同學，還有你拿瑪要磨刀，你別弄傷自己！。”

　　 婦女拎著抹布向男孩走了一步，男孩立刻縮起脖子往拿瑪身後一藏，他嘟著嘴對自己的母親做著鬼臉，婦女扣響手指放下抹布拿起了用來教訓小子的竹鞭。

　　 “咿呀，有腦子！和你擎巴一樣，小明啊，你拿瑪小時候和那些沒禮貌的同學有摩擦，就是直接大吼著放學見，然後就做了陷阱把他們都騙了進去，哈哈。”

　　 孩子的父親收起腰刀擋住了婦女，婦女一揮手揪住了男人的耳朵很用力地拽著，男人立刻擠著眼睛慢慢蹲下任由那雙手往下拉。

　　 “扎卡，平時小明不好好學習都是你慣出來的！”

　　 “啊！疼疼疼！我錯了，以後一定監督小明好好學習，絕不帶他出去冒險打獵！”

　　 男人認慫之後婦女也沒有繼續揪自己調皮的丈夫的耳朵，轉而將目光轉向了正在往門口挪步子的男孩。

　　 小男孩見勢不妙立刻邁開腿跑了出去，邊跑邊喊著：“拿瑪！我成年之後要教我打獵哦！你答應我的！”

　　 真是的活潑的孩子。

　　 雲豹想要攔住這個莽撞不聽話的小男孩，但是和以前一樣，他做不到，現在只有靈體的自己並不能被看見。

　　 當初為了提醒族人山體不穩需要加固防止滑坡，在帶著亡靈們看表演時找到了阿遼，之後為了說服阿遼到霧台替自己傳話幫助族人雲豹離開了這個自己守候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土地。

　　 現在的族人們已經開始習慣漢語，那些孩子們上的學校也用漢語交流，也許自己真的應該多多練習漢語，不然族人以後聽不懂自己的話語就很麻煩了。

　　 當然如果還能遇到能看見自己的人類的話。

　　 雲豹心里莫名咯噔一聲，一陣酸楚從自己的內心涌出，為了平復這突如其來的莫名情緒，雲豹再次看向那個調皮的孩子，可引入眼簾的不是那個叫小明的魯凱族男孩，而是阿遼為了擋住自己拿著咖啡罐時的身姿。

　　 “阿遼。”

　　 雲豹伸出爪子想要抓住什麼，卻嚇到了路過的一名妙齡少女。

　　 （以下內容都是他們的語言，所以雲豹說話流暢了。）

　　 “啊呀，likulau，很少見你露出這樣的表情，怎麼了？”

　　 “公主••••••”

　　 雲豹後退了兩步單膝下跪對著面前的女孩行禮，女孩搖了搖頭慢慢蹲下，用非常溫柔的口氣說道：“好了likulau，快點起來吧，不必要為了這種事道歉，本來就是我打擾到了你。”

　　 “巴冷公主，我••••••”

　　 “之前麻煩你了，讓你跑那麼遠去帶靈看祭典，之後你還找到了祭司阻止了山體滑坡，所以快點起來吧我親愛的likulau。”

　　 雲豹搖了搖頭，慢慢站起，那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公主，“公主，當初您和Aidridringane相識相知相戀相愛其中並不順利，但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們塑造了這段佳話，我在想，我有這個追求愛的資格嗎？和凡人戀愛真的沒可以嗎？”

　　 “雖然你說這是段佳話，但是我們也犧牲了很多，不是嗎？我曾想過是不是因為我自私的愛導致了這一切的發生，祖穆拉明明那麼愛Aidridringane，我卻做了這樣的決定，最後祖穆拉為了Aidridringane犧牲了自己，留下了愛的琉璃珠，就在最後也為了我和Aidridringane的幸福用盡了力量，而Aidridringane也是為了過我拿瑪尋找七彩琉璃珠才背負著米斯魯曼的詛咒毅然去冒險，而我為了和Aidridringane在一起也用智長老的姓名為代價學會了離魂咒，更在之後讓我的因那和拿瑪急壞了心，likulau啊likulau，不管做什麼都是這樣，總是不順心意，可是如果我放棄，Aidridringane放棄，巨人族將永遠無法拜托殺戮的噩夢，黑矮精將永遠在地下城痛苦，Aidridringane將因為米斯魯曼的詛咒永遠困在達德勒森林的鬼湖中，我也將因此遺憾終生，你覺得我這個愛情到底是好是壞？”

　　 巴冷公主雖然說著自己的傷心往事，但是她卻在微笑著，那雙細致卻有力的手小心地撫摸著雲豹的額頭，雲豹細細地聽著巴冷公主的話語，感受那溫柔的觸感。

　　 “我說不上來，他現在和別人在一起，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堅持，畢竟當初和他相識也是為了保護族人這麼自私的理由，可是不知不覺的我卻想要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如果會帶來災難的話，我可能沒有公主這麼勇敢吧。”

　　 “嗯，比起一直煩惱這個，而且說實話我當時也沒想得向你這麼細，不過既然回來了就好好籌備Tsatsapipianu吧，現在的人啊，能把這里的熱鬧拍進電視，啊！要是我也能進電視就好了！但，攝影機不能拍到已經是靈體的我了。”巴冷公主說到這里突然一把掐住了雲豹的脖子，像個孩子一樣很不服氣地踢著腳，“族人們的生活日新月異，沒想到我們現在連平地人的語言都學會了啊！可是，現在的人們完全不像以前那樣可以和祖靈以及我們這些不存在於世的人聊天說話！說到這個，因為你平時都習慣直接做事所以漢語真的好差，難為你之前去漢人里找祭司對方竟然在最後還答應了。”

　　 “巴冷公主••••••”

　　 雲豹被勒得有些喘不上氣，但是心里那酸楚的感情頓時平淡了不少，這種熟悉的感覺充斥在回憶里，看著這個族人們不斷發展出來的村子以及那些和自己一樣默默守護這片土地山林的祖靈們，雲豹想要暫時放空頭腦好好履行自己從一開始就肩負的責任。

　　 不過真的好想讓阿遼能來霧台好好體驗這里的節日，和自己的族人一起喝小米酒唱歌跳舞，享受宴席，在小米酒酒勁上來後伴隨徹夜舞蹈的疲勞躺在屋子里和自己一起睡一覺。

　　 可是阿遼終究是外族人，是平地人，如果旅游大概也是被介紹去民俗村而不是這個屬於魯凱族的土地。

　　 隨著巴冷公主因為想起有事情沒有做的突然離開，雲豹再次坐在了原地，明明試著忘記阿遼，可是很難。

　　 “likulau，你還在想那個漢人嗎？”

　　 “嗯。”

　　 一直在一邊偷偷觀望的雄鷹振翅低飛到了雲豹身邊，他望著那昔日的老友，想要說點什麼卻又開不了口，事實上Tsatsapipianu的事情Aidridringane已經告訴過自己，可是Aidridringane沒有任何意見，他認為這件事還是讓Likulau自己解決比較好，但雄鷹知道他一直這樣肯定不是回事兒。 “剛才巴冷公主講的故事，雖然沒什麼重點，但是我希望你不要瞎想，時代可是不一樣了，那個漢人小子不一定適合你。”

　　 雄鷹認為，已經過去百年，人心不古，不如默默守護沒有交集，這兒反而來得悠然自得沒有煩惱。

　　 “嗯。”

　　 雲豹敷衍地應付著自己老友的建議，畢竟他不想聽這個，因為他一開始就在告訴自己放棄阿遼。

　　 “你想想，族人們還需要我們看著，我們要調風調水為他們祛除災厄，看著那些孩子從襁褓中走出來，然後長大成人結婚生子，護著一代又一代，聽他們把我們的故事一遍又一遍地說給他們的後人聽，難道不好嗎？為什麼非要為了一個人放棄這一切。”

　　 盡管雲豹不想聽，但是這些話又是那麼有道理。

　　 “你很吵誒，你自己都說了時代變了，likulau願意追求自己的幸福怎麼不行，總比我一直默默地讓感情燒灼靈魂來得好。”突然生出的百合花中一位白衣女子面露凶色快步走出一把抓住了雄鷹的脖子像是拎小雞一樣把收攏著翅膀的雄鷹扔到了一邊並一屁股坐在了likulau的身邊，“聽我的，不管結果如何，爭取一把，就算只是留在對方身邊，也比某一天記得他的名字卻再也找不到他的人來得好，既然他對你有感情，那麼你為什麼要逃避。”

　　 “祖穆拉，likulau可是守護了魯凱族百年千年的祖靈，如今為了一個平地人放棄這一切真的好嗎？”

　　 “正因為likulau付出了那麼多，如今想要為自己爭取一點點何過之有？雄鷹你不懂我們的感情所以不要插嘴了！”

　　 “我怎麼不懂！那個漢人不過是個有通靈體質的凡人！他不是魯凱族的以後軀體歸於塵土他的靈也不能和likulau在一起！Aidridringane也不可能為了likulau和漢人的神靈發生矛盾，到時候likulau要經受的痛苦可不是一點兩點！”

　　 “你不要擅自猜測以後的事情好嗎！船到橋頭自然直！”

　　 對於兩位朋友的爭吵，likulau沒有表態，比起聽他們爭吵，與其一直想著阿遼的事情，不如為了Tsatsapipianu多做准備，至少現在這樣做自己能舒服些。

　　 Likulau對著天空閉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個箭步竄入山林。

　　 時間過得還是很快的，雲豹拍了拍爪子檢查了山地的情況，森林的猛獸毒蟲都自覺地讓了道，那些山豬也被自己趕到了合適的狩獵地點，最近的氣候和降雨也和雄鷹一起查了個清楚，祖靈們也各司其職為未來幾天做好准備，大家都想讓族人過個好節。

　　 Tsatsapipianu現在已經是魯凱族的一個對外開放的民俗節日，除了族人，還有很多漢人以及大陸或者其他國家的游客前來拜訪體驗這份熱鬧和喜悅，雲豹記得，很多族人與其他部族一起創建了用來展示自己族群文化的民俗村，在那里陳列的都是各自族群引以為傲的智慧結晶，巴冷公主曾經興高采烈地去游玩過，回來的時候甚至拉著幾個看護其他部族祖靈有說有笑。

　　 時代變化真是巨大。

　　 雲豹再次步入忙碌著的族人間，默默地站在篝火架邊看著族人們排練上節目時跳的舞蹈。

　　 不知道阿遼會不會在電視里看到我。

　　 雲豹這麼想著的時候噴了噴鼻息甩著頭繼續欣賞著族人們的舞蹈，時間的流逝帶走了很多，帶來了更多，但是族人們的那份純真和朴素的熱情親情與友情和快樂卻一如既往，每一個鼓點，每一串舞步，每一張笑臉都讓雲豹感到滿足。

　　 可是今年，雲豹希望自己愛的這一切能被另一個從未屬於這里的外來者見證並融入，享受。

　　 大家都喜歡Tsatsapipianu吧，漢人都不辭勞遠扛著笨重的攝影機來這里記錄大家的一點一滴，為的是讓那些無法親臨現場的人們能一起分享這份火熱與活力。

　　 雲豹從不懷疑這一點，可是雲豹知道他不會來這里，而自己也無法回到那里，自己屬於這里，一直都是。

　　 “各位魯凱族的同胞！歡迎記者朋友和主持人朋友！”

　　 “歡迎！”

　　 “別客氣啊！”

　　 隨著族長突然的一聲高呼，族人們的目光擊中向了穿著格格不入的來客身上，而其中的一張臉讓雲豹有些警惕，那混在攝影成員中一個個子高挑的青年拿著一本黑色封皮的筆記本不斷寫著什麼，然後走向攝影師傅身邊扛起攝影機走向供他們休息的石板房，雲豹很清楚地感覺到，那個青年在離開前非常直接地看了自己幾眼。

　　 “彌鹿？”

　　 雲豹記得這個從大陸來的神靈轉世，他曾經拜訪過這里的祖靈，包括自己，打聽了很多故事並記錄在了一個本子里，雲豹記得阿遼說過他有寫網絡小說，不過沒什麼名氣也沒人看的樣子，只是傻傻地堅持著寫作，當然由於自己不會用電腦也不是很懂漢語所以他的文章也無法閱讀。

　　 除此之外，雲豹還感受到了另一個熟悉的靈動力，他讓自己起著雞皮疙瘩，但是又很想再次接近，盡管那股波動帶有些許難以接近的氣場，可正因為如此自己才願意與之交談學習待人之道努力適應外面的生活。

　　 雲豹沒有繼續猶豫，他邁著步子穿過族人快速地鑽進房屋中，彌鹿脫下了他深藍色的T恤正在換上十字线繡的魯凱族服裝，而其他漢人們也開始換上魯凱族族人一樣的衣服，盡管服裝已經一樣，但就算他們混入族人的舞蹈隊伍雲豹還是能一眼認出這些穿著魯凱族服裝的漢人。

　　 “原住民••••••那個••••••”

　　 雲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心里頓時緊張起來，整個爪子向內一收尾巴向下一甩筆直地扭過了頭，而映入眼簾的正是那總是很嚴肅很凶的林虎，他揪著自己的下巴一臉奇怪的表情，似乎在想著什麼。

　　 “克勞啊，我，來你這兒做客了，原住民這個稱呼是不是有點失禮？”

　　 林虎像是做錯了事一樣低著頭蠕動著嘴唇，打算接受雲豹的批評，可雲豹卻露出了微笑，“漢人的，神，歡迎！”

　　 “誒？”

　　 林虎不敢相信自己以前那麼排斥的原住民的靈此刻那麼大度有禮，這讓林虎的耳朵頓時拉攏下來，甚至也仿佛灌了鉛一樣沉重，喉嚨更是塞了抹布一樣說不出話。

　　 “林虎，歡迎，請隨意。”

　　 雲豹有些不解林虎一改往常的主導氣場，竟然變得畏畏縮縮，但看到林虎清著嗓子咳嗽了兩聲說了一句“啊，謝謝”之後安心了很多。

　　 “彌鹿，帶，你來的？”

　　 “嗯，他說你這段時間要幫忙原住，咳咳，魯凱族族人過Tsatsapipianu節，然後我還挺有興趣就被這個小子順水推舟帶來了，不會很厚臉皮吧，之前這麼對你。”

　　 “沒有，林虎，我理解。”

　　 “啊哈！某種層面上我可是完敗了啊克勞！”

　　 虎爺抖著胡子捂著臉笑著不再像之前那樣手足無措坐立不安，而是很放心地走向雲豹緊緊擁抱，雲豹立刻露出微笑雙臂擁著這個自己從未想過會如此親密接觸的朋友，明明常處於一個地方，虎爺和雲豹第一次那麼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上的那股溫柔的氣息，兩者也都意識到，朋友其實很簡單，這樣就好，沒必要如此拘束。

　　 “Tsatsapipian，還有，兩天，才開始，我們在，做准備，檢查，這里，隨意。”雲豹慢慢松開虎爺摸起來結實可靠的後脊，扭頭看著自己的族人小孩探著腦袋看著那些會讓自己上電視的外人，“我的族人，很可愛。”

　　 “哈，確實都很有活力很健康呢，嗯，他們的衣服也很鮮艷漂亮呢，這個地方這麼繁榮昌盛的樣子，我們這些受人香火的神最想看的也莫過於此。”

　　 “嗯，祖靈，我，喜歡族人，族人，都是，一家人，一起成長。”

　　 “真希望阿遼也能來看看，這里真的很漂亮，哈哈哈！他現在一定還宅在空調底下看小說呢。”

　　 “••••••”

　　 “••••••”

　　 在看到雲豹聽到一個名字後臉色逐漸憂傷的表情後，虎爺立刻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個非常不該提及的東西，而自己下意識說出的這個名字也讓自己覺得心塞起來。

　　 兩只大貓頓時沉默著咬著嘴唇不知道如何打破僵局，只能小心地撇著對方的爪子時不時向上挪一下目光但不敢讓視线交接。

　　 我不能露出這種表情林虎是朋友，他來這里參觀，我需要拿出最好的狀態！

　　 雲豹不斷地對自己說著，可是那張嘴始終沒有發出聲音，爪子揪著褲子向下拉扯，尾巴無力地掃著地面，整個身子仿佛落入冰窟僵硬得無法動彈。

　　 林虎啊林虎，你怎麼就是這麼蠢，明明知道李克勞聽不得這個名字，為什麼還要扯上這麼一句！

　　 林虎懊惱著自己過於放縱的語言，緊緊咬著的嘴巴讓堵在自己心里的那口氣猛地從自己的鼻腔涌出，“呼”地一聲噴了噴鼻息。

　　 “啊，這身衣服很合適嘛學長，我一直以為你挺結實的，沒想到也有贅肉啊。”

　　 “啊？畢竟除了上課就是寫作業做文檔，回去之後除了飯後的簡單跑步也沒有其他運動，為什麼用手指打字不能減肥！”

　　 “小說寫得怎麼樣了。”

　　 “嗯，沒人看哦。”

　　 “你們還真是辛苦啊，說起來你竟然還能跟著這些記者來這里參觀，好厲害的樣子，記得拍我哦。”

　　 “一點都不輕松，我來這里可是要干活的，拍不拍你也不是我說了算哦。”

　　 兩只大貓的視线被突然傳來的兩個青年聊天聲吸引，那個名為家豪身著白色T恤和卡其色七分褲的魯凱族青年正坐在彌鹿身邊摸著那些攝影器材。

　　 “對了，我記得我們的節日會吸引祖靈，如果阿遼在的話是不是會看到一大堆神話人物，比如艾里里安和巴冷公主，是不是和游戲里一樣啊！”

　　 “誰知道呢，雖說我是以取材的心態對待阿遼的通靈能力的，但我也想知道Tsatsapipian是不是真的能吸引祖靈的參加，個人覺得他們會出現吧。”

　　 聽到彌鹿這麼說，雲豹非常好奇地走向這個自己見過好幾面的青年，蹲下來用爪子小心地捏著他的臉，柔軟的觸感非常直接地反映在了雲豹的肉墊上，可是青年依舊眯著眼睛笑著看著他面前的另一個青年。

　　 很奇怪，雲豹慢慢松開爪子和同樣覺得奇怪的林虎面面相覷，但還是沒有出聲。

　　 “嗯，既然Likulau是真的而且在阿遼身邊，那麼其他祖靈也存在吧，不過我對自己民族的故事不是很了解就是了，好慚愧啊！”

　　 “這就是你們常說的被平地人同化咯。”

　　 “我本來就不太接觸族里的事情嘛，從小就和爸媽生活在城市，也許真的被同化了，這次會回來也是因為你想讓我幫忙。”

　　 家豪摸了摸彌鹿身上的屬於自己民族的傳統服裝，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T恤，“雖然我是魯凱族的，但真的讓我穿這個我還是會覺得害羞，學長你該減肥了。”

　　 “會減肥的啦，待會兒你也換一套吧，你可是魯凱族的。”

　　 彌鹿摸了摸自己有些鼓起的肚子，然後站了起來扣好自己的紐扣，帶上那帶有珠飾的紅黑相間的頭冠，招手對著其他已經換裝完畢的工作人員招手。

　　 “誰說魯凱族就一定要穿自己文化的衣服，你這可是偏見！我覺得我這樣挺好，你喜歡你就多體驗體驗，好好取你的材。”

　　 家豪模仿著什麼板著臉大聲說著，彌鹿白了白眼睛撇了撇嘴，“是嗎？那對不起啦。”

　　 “沒事。”

　　 家豪大度地“原諒”學長的失言，撓著頭莫名覺得得意，可是接下來的事情讓家豪恨不得咬死面前的惡毒學長。

　　 “不，我說的對不起不是因為這個不禮貌的話。”

　　 “什麼意思。”

　　 “家豪！來！換衣服！”

　　 一個讓家豪覺得倍感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家豪猛地回頭，看到了自己的阿姨端著一套非常絢麗的布匹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很明顯，這一切是早有准備。

　　 “誒！你算計我！”

　　 家豪向後退了兩步，盯著正在假裝不知道的彌鹿，想要用魯凱族的方式罵兩句，可是這個混蛋只是聳聳肩，用帶有嘲弄的語氣慢悠悠地說道：“既然來都來了，就別這麼拘束，這身黑色的可是你們族人的打獵服，按照你們的階級來說可是勇士的服裝，好好地當一次貴族不好嗎？”

　　 “可是好不習慣！”

　　 “我們繼續談談上電視的事情？”

　　 “容我拒絕！”

　　 “家豪你耳朵呢！快點來阿姨這兒！”

　　 家豪非常不樂意地出了門，而彌鹿待家豪離開，隨即從牆上拿起一柄番刀細細地看著，“百步蛇紋。”

　　 “魯凱族的傳說里他們的祖先是百步蛇生出來的，所以很多配飾都有百步蛇，作為五大圖騰的伙伴，百步蛇可是族靈柱，門框房檐甚至刺青刺繡上常出現的圖案，這把番刀也是，你別給人家弄壞了，過兩天Tsatsapipianu開始沒准這個屋子的男主人要帶著。”

　　 “隊長我知道了，我出去走走啊。”

　　 彌鹿對著那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笑了笑，將番刀放回原處後拎包走向大門，離開前，雲豹和虎爺都被他非常巧妙地拍到了爪子。

　　 “我神像還在里面呢喂！小子！你是讓我們跟過去？”

　　 “嗯。”

　　 林虎聽到了彌鹿仿佛咳嗽一樣的答復，狐疑著跟著走著，而雲豹也立刻跟上。

　　 不過既然家豪都被叫了過來，那麼是不是有可能？

　　 在走向一個小屋子時，雲豹瞥了一眼身邊的虎爺，虎爺也低著頭，那一瞬兩只大貓的眼睛與想法再次對上，如果是這個人的話沒准真的會這麼做。

　　 “哇！阿遼穿這身好合適啊！”

　　 “學長好癢！不要摸了啊！”

　　 “肌肉越來越結實了！果然阿遼的身材還有開發空間！”

　　 “都說了好癢！學長別撓了！衣服會扯壞的！”

　　 “那就把紐扣打開！好不容易練出來的胸肌怎麼能不好好炫耀下！”

　　 “住手啦！”

　　 很快兩只大貓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不遠處的房間內已經可以清晰地聽見阿遼和石虎的嬉鬧聲，或者說石虎一如往常胡鬧的聲響，可由於前面青年的沉默，虎爺和雲豹按耐住了內心的衝動保持著平常心慢慢靠近那扇虛掩著的大門。

　　 “喲！書齊！你來了啊！”青年推開門招著手，對正在換衣服的石虎打著招呼，“你看我這身怎麼樣？”

　　 “學長你胖了。”

　　 石虎猛地拉好衣服起身，眯著眼睛笑著看向青年身後，雲豹與虎爺的視线則繞過石虎看向一邊努力擠出微笑整理衣物的阿遼。

　　 “這不是重點，總之很高興你還是答應來這里了，帶著阿遼呢。”

　　 “啊，真不知道你是從哪拿到我家的聯系方式的，還說服了老爺子送我來這里參加民俗活動，不過就當蜜月啦！霧台的景色還是很不錯的，滿口都是自然的清香！以前我家福澤也是很喜歡這種被植被包圍的感覺。”

　　 石虎一邊說著一邊撲向阿遼，阿遼被這個活潑的學長壓倒在床上，“學長啊！衣服會亂的！”

　　 “可那不是你以前現編的嗎？別告訴我你真的是哪個土地神家的虎爺。”

　　 “啊，這不是重點，之後去哪？”

　　 “隨便走走咯，現在也就采訪采訪當地的居民，畢竟Tsatsapipianu還有兩天。”青年向後撤了一步，“然後我去踩點了，有事打電話給家豪，你們好好敘敘舊。”

　　 說完青年快速融入人流不見影蹤。

　　 石虎抱著自己的男朋友甩著尾巴，等待著林虎與雲豹開口說點什麼。

　　 門外的音樂聲很大，魯凱族的女人們與男人們排練著歌舞，很是熱鬧很是活潑，可是這個房間里的四個卻安靜得仿佛凍在了陰影中。

　　 說點什麼。

　　 林虎無法向以前一樣呵斥石虎著不端正的行為。

　　 做點什麼。

　　 雲豹不能像以前一樣自然地走到阿遼身邊。

　　 阿遼也沒有開口，他只是看著石虎摸著自己大腿的爪子，時不時抬頭看向雲豹和虎爺，那蠕動的嘴唇在一曲對唱結束後也沒有吐出一個音節。

　　 “顏書齊！顏書齊在嗎！”

　　 一位穿著黑色T恤的漢人男子突然闖進房間，在石虎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那個男人抓著胳膊拎了出去。

　　 “干嘛！怎麼了！”

　　 “人手不夠！過來幫忙！”

　　 “還有阿遼呢！”

　　 “人家是游客！”

　　 “我也是啊！阿遼！”

　　 當石虎被拉進炫彩的舞蹈飄帶中後，阿遼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後擠出一絲微笑：“怎麼了，克勞，虎爺，這個表情，見到我不高興嗎？”

　　 “額，不是，那個••••••”

　　 虎爺頓時不知道如何開口，正當自己的思緒不斷打結時，雲豹一個箭步衝到了阿遼身邊，張開臂膀就把阿遼擁入懷中，柔軟的臉頰上松軟的毛發將阿遼的側臉淹沒，阿遼能清晰地感覺到雲豹急促且帶有一絲哭腔的呼吸聲。

　　 “克勞，只是幾天沒見而已，而且你想來看我隨時都歡迎。”

　　 阿遼應和著雲豹的撫摸，雙臂挽上了這只大貓柔韌光滑的後脊，將整個身子貼在了這個身上有一股淡淡草香的朋友的胸口，那百步蛇紋伴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阿遼發現自己從未如此清晰地觀察過這個漂亮的圖案，忍不住伸出手順著花紋小心地撫摸那有彈性的肌肉，而這個細微的動作讓雲豹渾身一震，隨後雲豹的嘴唇取代了臉頰的毛發黏在了阿遼的頸部。

　　 刺刺的舌頭，和當初一樣如此熟悉的觸感,，那麼的小心翼翼如此的溫柔體貼，而且那樣的不熟練。

　　 很想就這樣融化在這個大貓的身上，可是阿遼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畢竟虎爺就在身邊，這里也不是自己的房間，外面的魯凱族人們依舊熱鬧地聊天唱歌，這里從一開始就不是安靜的地方，於是阿遼小心地推開了雲豹與其對視著，腦海中沒有出現任何語言。

　　 雲豹也意識到了什麼立刻松開懷里的阿遼起身站著，咽了口口水回頭准備面對生氣的虎爺，可出乎意料的，虎爺正背對著自己和阿遼一聲不吭地望著門外。

　　 “阿遼，對不起。”雲豹抹了抹嘴唇，又擦了擦阿遼脖子上的口水，“林虎，對不起。”

　　 “行了，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不過看到阿遼健健康康的我就放心了，也許小貓說得對，阿遼有權利選擇自己以後的生活，小貓有肉體，不像我們只能出現在阿遼的視界里，他留在阿遼身邊才是最好的。”

　　 虎爺依舊將視线集中在門外，他的聲音非常平穩猶如一杯白水，完全不像平時那樣總是熱燥燥的像一碗粗茶，對於阿遼的事情一直都過度關注甚至抱有護崽心態的林虎此刻卻沒有堅持以往的態度對阿遼發出勸誡，只是任由阿遼做出自己的行動。

　　 “不過這不代表虎爺和克勞不能和我在一起啊，學長啊，其實很想念你們，雖然打打鬧鬧的日子挺麻煩，可是大家都很開心不是嗎？”

　　 阿遼抓住打算走向虎爺的雲豹的爪子，此時阿遼想要抓住的不只是雲豹那柔軟的肉球，阿遼想要的是過去三貓同行的生活，這一個月里，石虎一直都積極地為阿遼准備各種練舞機會還解決了打工的問題，也組織了很多留在台北的同學一起練舞，甚至提出以後成立舞團一起走上更廣闊的舞台，而這一切可以說非常順利，大家的舞技都在提升，成員的默契也在書齊的帶動下越來越合拍，也許以後真的能成為舞台上潛在的新星，讓家人看到自己昔日的夢想成真，讓他們為自己自豪承認自己當初的努力和堅持。

　　 這樣的日子過得很緊湊，自己也離夢想越來越近，可是帶著疲憊回到家洗澡吃飯擁著石虎入眠時總覺得還是孤單了些，明明每天都會被石虎揉來揉去，自己也會迎合石虎的熱情擁抱這個明明已經留在身邊卻總是露出擔憂臉色但用花哨話語敷衍的男友，可此刻自己腦海中殘留的是雲豹光滑順暢的短毛觸感，石虎印象中毛發的柔軟變得模糊。

　　 “阿遼，機會，難得，一定要，好好玩，Tsatsapipianu，我還要忙。”

　　 仿佛逃走一般，雲豹抽回爪子直接穿門而出，只留虎爺和阿遼在房間里繼續沉默。

　　 我該怎麼辦？

　　 雲豹一躍而起，飛向樹林，落在落葉堆積的山坡上，驚得鳥獸奔向一邊扭頭看著這個面露苦色的祖靈。

　　 虎爺下定決心不再固執地讓阿遼留在老家，也不願意像以前一樣留在阿遼身邊，虎爺有他的考慮，他認為阿遼已經不需要自己和他。

　　 從一開始，自己留在阿遼身邊就是因為任性，自己的不懂規矩也讓阿遼吃了很多苦頭，學著別人喝自己不能飲入的咖啡讓咖啡灑了一地，為阿遼作弊被虎爺訓斥導致阿遼內疚考試失利，甚至聽信石虎的一番話差點害死阿遼，從一開始自己就不屬於阿遼的世界，外面的生活自己過了那麼久還是沒有學到多少，現在的漢語依舊結結巴巴想不出更多正確的詞句去表達，沒有實體的自己也許要懂得如何放棄，因為這樣阿遼才能輕松下來，雲豹很清楚石虎在擔憂的就是自己和虎爺會搶走阿遼的愛，作為阿遼的男朋友，石虎會這樣地千方百計引起阿遼注意討好自己和虎爺，這種生活以後一定會很辛苦。

　　 （以下是土語對話）

　　 “今年會很熱鬧，大家對這個土地的好奇心越來越重，多虧了時代信息化呢，你真的該好好學學漢語了，然後英語有興趣嗎？”

　　 不止為何那個青年也在這里，他坐在一塊覆著翠綠苔蘚的青石上，手中的筆記本正發出“沙沙”的響聲，林風吹過樹影婆娑，如孩童搖鈴一般單純的自然和聲讓雲豹雜亂的思緒逐漸散去。

　　 “謝謝你把阿遼帶來這里。”

　　 雲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這熟悉的空氣，低頭時，雲豹看見腳底下濕潤的土地上一團團遍地錦擁簇在一起，圓圓的齒邊綠葉下細細的莖干讓雲豹忍不住摘了一朵放進嘴中細細地嚼著，有些苦澀但這個有清熱利尿消腫解毒的作用，如果有鼻炎也可以用他的草藥泥塞鼻孔治療，他的汁液甚至能治療中耳炎，這些知識都是族人們累計下來的，自己都記得。

　　 “不客氣，說起來阿遼提出想讓你和虎爺回去，你不考慮下嗎？”

　　 青年輕撫著那已經盛開的喇叭狀花朵，嫩白的花被片前段微微反卷，往後有一輪紫紅印在外輪花的兩側，片匙形的內輪花上幾束帶著微黃粉末的花蕊飽滿地低著頭，那是化身姆祖拉，魯凱族人視為神聖之花的百合，不管什麼時候看都是那麼的美麗惹人愛，不過因為這里並不適合這百合生長，所以她孤零零地生長在石頭邊享受樹木為她留下的一束日光。

　　 “之前問過我，我到底該去哪兒，我是魯凱族的靈，雲豹的靈，為了族人我才離開這里去找祭司，現在問題解決了，那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打擾阿遼。”

　　 “說這句話的時候記得找個泉水照照臉。”青年在微笑，他停下了寫字的手，合上筆記慢慢起身，“likulau，你一直都不擅長表達，也不擅長隱藏自己的情感，作為朋友我想試著幫你做點什麼，但是很可惜我什麼都做不到，唯一做到的也只有順水推舟讓阿遼來到這里，當Tsatsapipianu結束，阿遼就會回到那個房間繼續他的生活，暑假也快結束了，之後他就會回到學校學習，練舞，霧台畢竟離台北太遠，你不能指望他來看你，總之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那你支持我留在阿遼身邊？”

　　 “嗯？別問我，你是魯凱族的靈，該怎麼辦自己考慮。”

　　 青年非常冷淡迅速地撂下這句話，立刻收起東西走向森林的另一側。

　　 “••••••”

　　 和以前一樣這個青年會讓話題進行不下去。

　　 問自己，當然想要留在阿遼身邊，或者希望阿遼能留在魯凱族，當然後者幾乎不可能，阿遼想要走向大舞台，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名熱舞舞者，自己不該阻攔阿遼的追求，魯凱族的舞蹈固然熱鬧和諧，但阿遼應該只能抱有欣賞的態度而不是學習，當初去看表演時阿遼沒有上台，他也只是留在後台做著雜活，如果可能，這次的Tsatsapipianu希望阿遼能參與到族人的舞蹈中，圍著篝火大聲歡笑，品嘗族人們拿手的美食，永遠記住自己愛著的地方有多麼美麗迷人。

　　 傍晚

　　 “今天拍到不少好片子，大家辛苦了！”

　　 拍攝組的各位坐在篝火邊舉著杯子，其他魯凱族的族人們也舉起了杯子高喊著祝福的語言。

　　 阿遼與書齊坐在一邊看著家豪端著烤肉和山芋像個招待一樣。

　　 “山豬肉。”

　　 最新的一份菜是家豪親自送來的，被白色的米粒包裹的粉色豬肉條，雪白的脂肪看上去很像生的，不對，這明明就是生的！

　　 “這個，好吃嗎？”

　　 當家豪就坐，阿遼指了指那檳榔葉上的粉色肉條，可家豪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我阿姨是很好吃，讓我給你們倆拿的，挺珍貴的吧。”

　　 “不，這是什麼。”

　　 阿遼試著用手捻起那又黏又冷的肉條，小心地聞了聞，沒有什麼腥味，糯米的味道倒是很濃。

　　 “還用猜嗎，肯定是肉啊，嘗一口？”

　　 “生的••••••”

　　 “能吃吧。”

　　 “你先嘗嘗？”

　　 看著家豪一直勸阿遼嘗嘗，書齊抓起肉條往家豪嘴邊湊，家豪立刻扭頭，“誒？我，我待會兒吃。”

　　 “你不是魯凱族的嗎！自己族人做的自己先嘗嘗啦！”

　　 “不，你們是客人，阿遼試試嘛！”

　　 “我，家豪，我覺得學長說得對，作為魯凱族人你先試試。”

　　 阿遼笑著擺了擺手，書齊抓著肉條的手離家豪的嘴巴又近了一步。

　　 “生的誒。”

　　 家豪搖著頭為了防止書齊將肉條塞進自己嘴里而不敢開口。

　　 “醃肉條而已，生豬肉加鹽和糯米，不過聽說有些人家會用口水醃漬。”

　　 彌鹿一邊說著一邊咬斷手里的肉條細細地嚼著。

　　 “你說的，有口水！”

　　 家豪顫抖著看著自己阿姨以及她手中的玻璃罐子，頓時覺得沒了胃口，而書齊看著彌鹿津津有味地嚼著肉還不下咽覺得有點惡心，阿遼則端著小米酒喝了一口，想要分散注意力。

　　 “對了，魯凱族的米酒很多也是加入口水發酵的。”

　　 “噗！”

　　 阿遼差點讓酒水從自己的鼻孔竄出，雖說可能摻了不知道是誰的口水，但是甘甜清冽的小米酒的確很好喝。

　　 “後勁很大，剛開席可別喝一大堆。”

　　 “後勁很大？”書齊一抖耳朵，讓阿遼覺得不妙，雖然書齊端起酒瓶就開始往阿遼的酒碗里倒酒，“阿遼，來。”

　　 “那個，雖然我知道學長和阿遼已經終成眷屬了，但是能不能收斂點。”

　　 家豪輕咳了兩聲，但是書齊完全沒有理會，他把酒碗到的滿滿的，甚至灑了不少。

　　 “學長！會醉的吧喝那麼多。”

　　 “沒事，你醉了我扶你回去。”

　　 “額，我還是吃肉吧，好香。”

　　 “嗯！但是肉和酒更配哦！”

　　 說著，書齊將什麼塞進了阿遼微微張著想要開口拒絕的嘴巴中。

　　 有點咸，軟軟的，很有嚼勁，而且，很像那個生豬肉。

　　 “唔！是那個！”

　　 阿遼一口咽下余味有點清甜的肉條，抓起米酒就是一口。

　　 “好吃嗎？”

　　 書齊眯著眼睛揉著阿遼的肚子，阿遼皺著眉頭嘟著嘴，“其實還不錯。”

　　 “那再來一條！”

　　 “不要！”

　　 熱熱鬧鬧的全族人吃喝著，阿遼和書齊這樣胡鬧沒有被任何人過度關注，阿遼也逐漸放開了性子開始配合石虎胡鬧，當然也許是喝醉了。

　　 “你，喜歡嗎？這里。”

　　 “嗯，喜歡。”

　　 “如果，讓你留下，你會留下，嗎？”

　　 “留下來嗎？”

　　 “不用，真的留下，願意，找時間回來，看看我嗎？”

　　 “嗯？”

　　 阿遼覺得頭昏昏沉沉，胃里漲漲的有點惡心，但隨後聞到的那清冷的香味讓糊塗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

　　 映入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臉。

　　 “克勞？”

　　 阿遼努力回憶著喝酒的時候發生了什麼，可惜沒有多少信息被記起。

　　 這里是密林之中，雲豹跪在一汪泉水邊，小心地照料著自己，而自己正枕在雲豹結實有力的雙腿上。

　　 膝枕嘛。

　　 阿遼聽不見太多聲音，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喝多了醉了，反正沒有力氣就這樣躺著也不錯。

　　 阿遼挪了挪身子，舒服地枕在克勞身上貪婪地呼吸著寒風中徐徐飄來的溫熱毛發香味。

　　 “阿遼••••••”

　　 “克勞，謝謝你。”

　　 “阿遼••••••”

　　 “原來克勞一直生活在這麼棒的地方，不過比起我來看你，你為什麼不接受留在我身邊呢？”

　　 “我，是魯凱族，靈，雲豹的，靈。”

　　 “可是你和我在一起魯凱族也沒有出什麼事不是嗎？我很想念你在我身邊的時候，學長啊，總是先我一步把事情處理好，有時候我也想為別人著想下，比如為你想想我該做什麼，還有林虎。”

　　 “和我，一起，很辛苦。”

　　 “是嗎，也許吧，但是我很快樂，你和林虎離開後我經常會回想起我們四個在一起的樣子。”

　　 “嗯，我也，想念，可是，你不需要。”

　　 “誰說的！”

　　 “我，覺得。”

　　 阿遼聽了不是很高興，雙手一抓地面慢慢起身，看著克勞這有些猶豫且悲傷的臉，頓時用盡力氣抱了上去，雲豹被阿遼這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整個身子倒在了地上。

　　 也許是酒精給了勇氣，阿遼想要做自己一直不敢做的事情。

　　 “克勞！我們，再來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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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