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r
——222.未完成\r
[補天道 孟帥/陳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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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何時觀看,海面依舊是無邊無際的一片純藍,即便知道這海水應當是有盡頭的,但在這個他所知道的世界上,已經看不到邊際了。天空之下唯有純粹之藍,墨藍之上承載無盡青天。海天之間,遠遠地有一柱擎天,依舊如上一世神話所描述的一樣,頂天立地,支撐著天地的不周山。\r
神話之中,不周山已經倒塌,女媧斬巨龜之足立於四角,成撐天柱。而在這個世界,支撐天地的只有不周山,只是那山靈已經消失了。\r
孟帥不記得自己漂流了多久了,身下的巨龜一日比一日更龐大,他的修為也越發精進,只是那天地人三印始終處於一種膠著而不融合的狀態,到底是欠缺了一些。\r
“你來了?”\r
孟帥沒有回頭,身後那一道氣息如最鋒利的刀,佇立在天之下海之上,肆無忌憚,仿佛可以劈開天地。孟帥知道,那人也確實可以。\r
“為什麼?”\r
“嗯?”圓臉少年回頭看了他一眼,陳前筆直的站在陽光下,面孔背著光,看不清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的不悅,仿佛要脫鞘而出的刀。\r
“啊啊啊,”孟帥打了個哈哈才道,“那個自然是要還給你的。”\r
“給出去的東西,不用回來。”\r
“說的真輕松啊。”孟帥搖搖頭,道:“反正你現在也塞不回來了,就乖乖的收回去吧。”\r
話音落下,背後氣息猛然一漲,刀勝過光的速度,落在孟帥頭上。\r
“虛空。”\r
空間之力松動,刀光破開空間,虛空收攏了刀風。\r
“凝。”\r
虛空凝固,空間之力將刀的軌跡整個吞沒,只剩下帶著一般力量的刀鋒落在孟帥肩上,被他用印坯定住,最後和封印一同暝滅,留下細碎的粉末,散落在風里。\r
“你啊,”孟帥搖搖頭,終於抽空轉了個身,站起來,道:“什麼時候改一下這個暴脾氣。”\r
一言不發就動刀,要不是自己真的修為上去了,只怕剛才就算躲得開也要費一陣子功夫。\r
“哼!意志薄弱!”\r
“是是是,”孟帥早就把他這口頭禪當做耳邊風了,只不過現在沒什麼人說話,倒是陳前這樣能讓他稍微轉移點注意力,“我本來就意志薄弱啊。”\r
這點當初林嶺和孟會陵也說過他,周轉有余,進取不足。說白了,他從來都是一個能過好點就過好點,不行就被趕鴨子上架的。雖說也異常努力,但因為二世你轉活看慣了人情世故,也著實卻少一些銳氣。\r
“起來!打一場。”\r
陳前不理會他的打岔,抽刀回鋒,指著他道:“出手!”\r
“不打。”\r
孟帥往被背後山石上一坐,陳前只要再往前幾步,就能將他逼下海去,到時候還是順利溜走。顯然陳前也明白,故而只是雙眉豎起,刀往他身側砍了下來,落在那山石上。那神力凝成的山石就這麼碎成齏粉,被海風卷著落了下去。\r
“厲害厲害,”孟帥裝模作樣拍拍手,道:“你的神武道已經入了門檻了。”\r
“哼!”\r
陳前一擊不中,倒也不再出手,只是站在他跟前,不知在想什麼,許久才道:“你打算如何?”\r
“恢復世界啊,”孟帥搖搖頭,望著遠處的不周山,道:“這是我必須做的事情。”\r
“你已經很強,但不夠。”\r
“連你都看出來了啊,”孟帥盤腿坐著,也不站起來,雙手飛快的劃過無數軌跡,展示出三個封印來,“這三個未完成,我就做不到要做的事情。”\r
“銳氣不足。”陳前下了判定。\r
孟帥心中一動,似有所感。陳前所言不無道理,天地人三印乃是開拓、支撐、創造的三個封印,代表的是天地人三皇的神權,他既然要繼承三皇神權成就神皇封印,自然是需要銳取之意,而不是守成之心。\r
只是他之前一戰已經消磨了太多的戰意,勝利之後也只有期望拯救故友家人的心情,並無真正開拓世界的心態,因而這封印上有了足夠的理解,卻沒有相應的意,加上三印乃是前所未有的復雜,故而融合之路一直停滯。\r
“倒是被你開解了。”\r
“不服氣?”陳前聽出他語氣中的不滿,挑眉怒道:“打一場!”\r
“不打。”孟帥搖頭,“你又打不過。”\r
“去死!”\r
刀鋒再一次劈過來,孟帥這一次倒是沒逃避,降龍錐入手,直接和他過了起來。刀光龍影你來我往好不熱鬧,惹得那原本還算平靜的海面頓時起了風波。\r
“好了不打了。”\r
孟帥先行發現了問題,立刻收了降龍錐,依舊是封印迭出,阻止了陳前的進攻,道:“再打要翻天了。”\r
海上起風波對他們或許無妨,但對於這海面上存在的無數世界而言,可謂是大災難。孟帥所在的大龜因為體型巨大,又有他的神土之力守護倒也無妨,但那些在天地大劫中好不容易留存下來的世界,只怕是熬不過幾次海上風暴的。\r
他此言一出,陳前也明白過來,只是冷哼一聲,到底是停手了。\r
“等我回去,再跟你打。”\r
孟帥原本只是隨口說說,卻不想出言之後自己先沉默下來,隔了一會兒才問道:“你怎麼沒回去?”\r
所謂的回去,是下層的五方世界。\r
“我去沒用。”\r
他是刀,是破壞和殺戮最強的刀,卻不是修復世界需要的。\r
這一點陳前和孟帥都明白。\r
“也是,交給段凌夜,比我們都強。”\r
想當初段凌夜也是一個喜怒無常,出手見血的凶神,卻不想如今反倒是他們三人里面最擅長做後援的。孟帥心知這是因為自己甩手不管,陳前又只負責衝殺,逼著段凌夜承擔了這部分責任,但他卻並不想接手。\r
世界的壓力太大了,他終於感覺到當年水思歸的心態了,卻沒有自己師父那種承擔一切的自律和自責。或許正如陳前所言,他也是個意志薄弱的,不想一個人承擔這個未完成的未來世界,即便是神皇的神權之路,都希望身邊能有人陪伴著,和他一起看著世界的恢復。\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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