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r

　　 ——361.箱\r

　　 [上天台 程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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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蓬萊最近有些熱鬧，莫說各個級別的弟子們興奮的不行，就連那些神君級別的島主們都樂得不行。更有甚者，說是幾位隱居的帝君都在准備。除了蓬萊仙宗本身，門內客卿，還有別的門派派駐的弟子、關系交好的道統的門人、靈山、昆侖兩界的古老道統，等等，不一而足，來許多人，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動的模樣。\r

　　 要說原因嘛，也不難探究。此乃蓬萊一千年宗門慶典。\r

　　 最初因為有天外天的隱老壓著，還有天台戰這種關乎生死存亡的事情，自然沒什麼門派顧得上宗門慶典之類的事情；後來又有道統洗牌，程鈞渡劫的事情，也顧不上。但如今天台出、天下定，帝君各居其位，地仙獨坐蓬萊，這一家獨大的宗門，所有人眼中的熱點，免不得要有些動靜表示。\r

　　 這宗門慶典，自然不得不搞得隆重些了。何況此次是對外而言，正兒八經的千年慶典，光說傳承年歲也算是頗有底蘊的宗門了。故而此次慶典，多少有些大張旗鼓的意思，甚至於為了鬧得更大些，程鈞和張清麓兩人還特意回去幫忙了。不過正如老魔說的，這兩人還是別插手了，省得別人反而玩不起來。\r

　　 確實如此，此次宗門慶典不僅有慶賀和彰顯的意思，更有些威懾的味道。但這層意義不能太明顯，免得旁人反而覺得他們以勢壓人，所以程鈞和張清麓，以至於老魔、龍女之流都不能出現，自然，種種忙碌籌劃的事情，都交給景樞一輩以及九雁山上下的人去打點了。\r

　　 程鈞出於好奇去打探了幾次，沒問出個詳細，反倒被絮絮叨叨的景樞扒著說了許多最後不得不同意自己開壇講法做最後一天的主旨，順便還被拐去了一些法寶靈物之類的東西，說是用於抓簽。\r

　　 “抓簽？”待得他回來說完，張清麓頗有興趣的挑眉問道：“可有獎賞麼？”\r

　　 “聽說老魔出了大頭，景樞這孩子現在可能折騰了，”程鈞沒形象的托著下巴對著張清麓笑道：“幾乎把他洞府里頭的法寶搜羅一空了。”\r

　　 “那也不夠用的吧？”張清麓到底是長久以來一直掌握著蓬萊內外事務的掌教真君，算了一算便道：“你被刮去了多少？”\r

　　 程鈞抓著他手比了個數字，看著張清麓的臉道：“我連你的份都出了，否則他還能來鬧騰一番。”\r

　　 “景樞果然很有你當年的風范，”張清麓抽回手，篤悠悠喝了口茶，繼續道：“當年你在九雁山問我要東西的時候可沒半分客氣的。”\r

　　 “咳……”程鈞稍稍坐直了，一本正經回道：“我們那時候可是合作啊，說好不要放過上清宮的嘛。”\r

　　 “嗯，可不是麼，”張清麓見他這樣子覺得好玩，繼續道：“最後連紫霄宮都被你兜底抄了。”\r

　　 “那倒是，”程鈞毫不在意的點頭，又湊過來道：“關鍵是帶走你了才是最賺的。”\r

　　 一旦話說到這事情上頭，張清麓就有些面皮薄，垂眸低頭喝茶不做聲。程鈞在一旁笑眯眯看了一會兒，才道：“那里頭有個東西不錯，上回在老魔洞府里看到問他要還沒討來，如今倒是被景樞要走了，回頭抓簽的時候可以撈回來，你應當喜歡。”\r

　　 “你出的寶貝比那流光虹弧劍來得稀奇多了，”張清麓搖搖頭，“早用來換不就得了，怎麼反倒指望這次抓簽了？說到底，你當初還不是想欺負老魔前輩啊。”\r

　　 “話不能這麼說啊，”程鈞倒是不在意，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玉符遞給張清麓，道：“抓簽圖得是個樂子，別人拿不到的你拿到了，那才有趣。”\r

　　 “憑什麼旁人拿不到的你就拿得到呢？”張清麓挑眉笑他：“程掌門莫要想這麼多了。”\r

　　 程鈞如今雖然掛著個掌門的頭銜，但是宗門的事務都交給景樞這位傳人，就如同張清麓，雖說依舊是掌教真君，但手頭的事情早就一一傳下去給了秦越那一支天機閣的人。彼此之間往往都稱呼名字，若是真叫起宗門稱號來，那就是故意擠兌了。\r

　　 所以張清麓話一出，程鈞就抿了抿嘴，道：“這就天機不可言了，或者你說你想要什麼？我幫你取來就是了。”\r

　　 “也好，程掌門既然這麼說了，我也不客氣了，”張清麓手指在玉符上劃過顯出一行字來：“流光虹弧劍我已經用不到了，不過這個先天隱玉寒露我用得上，就交給你了。”\r

　　 程鈞低頭看了眼，張清麓說的那個東西，算不得多少珍貴，但恰恰是難以保存相對稀少。這次用來抓簽的是丹閣那一支供出的東西，頗為大的一塊，程鈞想了想，張清麓似乎是在凝練劍陣化入輪回道意，這用處倒也明白，故而點頭道：“我曉得了，這個不難。”\r

　　 程鈞說這話的時候是真覺得不難，但偏偏到了那天才知道，真正的問題根本不是運氣，而是機會。\r

　　 “為何我不能參與？”\r

　　 程掌門看著在一旁微微笑著的道侶，頗有幾分不快得瞪著一本正經攔在自己跟前的景樞，很有一種把他丟去海眼里好好磨練一陣子的衝動。\r

　　 偏偏景樞數百年代理掌門磨練下來，當真是有些程鈞當年的風范，頗為冷靜得回復道：“師叔，你堂堂一個陸地神仙，怎麼好意思來跟我們這些晚輩爭搶機會呢？”\r

　　 其實這話他說的是有偏頗的。因為抓簽也分了好多等級。外門弟子是一檔，東西大多是一些入門的心法、上檔次點的法器、俗一點的靈石、高級一點的靈草之類的東西，畢竟更好的他們也用不上。各島的正式弟子又是一批，東西類型也差不多就是檔次高一點，材料好一點，但也輪不到什麼天材地寶之類的。那些來湊熱鬧的別門別派的弟子們，根據修為也能入這兩個檔次來玩一次。\r

　　 真正好東西，自然是留給蓬萊島主和長老們級別的，那些都是罕見的玩意，稀少的天地精華、頂級靈寶，有些東西也真是會讓帝君們看得眼熱的，能參與的除了蓬萊那些神君、帝君，也就別家道統里頭的掌門、長老級別的。\r

　　 人不多，東西也不多，但都是極品的，程鈞就算是陸地神仙，也有用得到的東西，何況還有不少是他小金庫里頭的寶貝。\r

　　 但偏偏程鈞這位名義上的掌門人，被排斥在外了。\r

　　 景樞和他說了幾句，到底是論不過他，有些著急的眼神掃著周圍，最後還是老魔看不下去，笑那程鈞：“你說你小子好意思來搶東西？先別說這里頭有多少你看的上眼的，就說你這運氣吧，老天都罩著你呢，你用啥臉面來抓簽啊？還讓不讓別人玩了？”\r

　　 可不是麼，這是用來做門面事情，若是程鈞一上去就把最好的拿走了，別人自然會覺得蓬萊是玩不起的，所以把值錢的稀罕玩意兒都暗箱取了才讓別人玩剩下的。那這面子上就很難看了。\r

　　 程鈞被他駁得也有些無力回嘴，略一想就知道的可能，他自然是明白的。但張清麓想要的東西也是他事先夸了口的，卻不好反悔了。\r

　　 結果最後還是說定了張清麓自己上。\r

　　 程鈞遠遠坐在那抓簽的法寶後頭，面子上雲淡風輕的做著中間人的事情，暗地里各種不快。要不是那法鑒掛著做不得手腳，他又不屑於動用法力去遮掩天機來作弊，只怕那先天隱玉寒露早就給他偷偷轉移了。\r

　　 “怎麼，掌門夸下的海口如今是當真實現不了了呢。”張清麓頗有幾分感慨的樣子在他身邊坐下，順便看了眼十丈外的那個箱子。為了顯示公證，他們先讓別派的掌門玩了一輪，如今剛剛輪到十三島的島主們。程鈞費盡力氣最後也不過是讓張清麓別最後一個出手而已。畢竟，張清麓抓簽運似乎並不算好。\r

　　 “哎，話不能這麼說，”程鈞突然看了他一眼，伸手抓過他的手掌，扣在自己掌心里，認真道：“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r

　　 “莫不是掌門又想要裝扮成我的樣子去抓簽？”張清麓也不抽回手，只是拿以前的事情笑他：“這可不好，丟人現眼的，蓬萊可賠不起啊。”\r

　　 為了個不是真的稀少到僅此一塊的東西，在一個玩笑般的游戲里頭費這等心思，可不是丟人現眼麼。\r

　　 “自然不是，”程鈞挑了挑眉尾，眼神中滿是“你太小瞧我了”的意思，湊近了張清麓道：“我能讓你一定抓到你想要的。”\r

　　 “哦？”\r

　　 張清麓自然不信，程鈞一本正經回他：“讓我親一下就行。”\r

　　 程鈞時不時有這種話來故意挑釁他的接受底线，雖說兩人道侶的關系早就公開了，彼此也大多是同進同出的，但真讓張清麓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程鈞輕薄，也是斷然不肯的。\r

　　 “胡鬧。”張清麓臉上略略泛紅，就算是法力遮掩都看出了幾分尷尬的模樣。\r

　　 “清麓又不信我，”程鈞故作傷心，道：“我哪里騙過你了？”\r

　　 “你騙我的時候多了去了，當真要清算？”\r

　　 “……不是說前事不提的麼……”程鈞摸了摸鼻子略有幾分不自在，解釋道：“當真可行。”\r

　　 “你是要共享氣運？”張清麓冷靜下來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失笑道：“道侶之間本就氣運共享，怎麼能用在這上頭。”\r

　　 “試試看嘛，”程鈞手指微微用力抓了他一下，“反正也不虧啊。”\r

　　 確實不虧，本就是道侶，略親近些也算不得什麼。何況他們如今都是站在修行界頂端的人，縱然做了出格些的事情也沒得別人敢來多嘴。張清麓想想自己合著程鈞也不是沒做過更要命的事情，反倒有些坦然了。\r

　　 “若是不行，回頭你給我尋一塊回來。”\r

　　 他這麼說便是同意了。程鈞笑嘻嘻湊過去，托著他下巴用力親了上去，舌頭還不忘在他嘴里兜了一圈，要不是顧忌著周圍還不少人看著，只怕還能親更久些。\r

　　 果然待得他放開張清麓，旁邊的人早就別過頭去，臉上表情也都頗為精彩。尤其是那些別家道統的掌門長老的，都在想“傳聞蓬萊兩位地仙道侶感情好，果然不是虛言”。\r

　　 張清麓自然也都看明白了，心中反倒平靜了不少。他只是略斜了程鈞一眼，便整了整道袍，氣度不凡、神仙容姿，往那台上走去。此刻周圍人都有些愣神，也正好輪著他抓簽，原本該唱名的也漏了。不過也沒人顧得上說著禮節不足的事情，畢竟都被方才那一幕給嚇到了。\r

　　 也唯有張清麓依舊能保持著不動聲色的模樣，儀態舉止沒有半點落差的伸手從那法寶箱子里頭一摸。他現在對這結果倒真的不上心了，畢竟就算抓不到，回頭程鈞也會給他備下，算不得什麼。\r

　　 只是想試試看程鈞說的是不是真的。\r

　　 所以當張清麓收回手的時候確實有些吃驚。封印著里頭寶貝的白晶球和抓簽用的箱子是配套的法寶，離開箱子范圍之後會將里頭的東西露出來，自己則回到箱子里頭去。所以當白光從手指間退下的時候，張清麓嘴角忍不住帶著一抹笑。\r

　　 先天隱玉寒露。\r

　　 在周圍人各種倒吸氣和感慨聲中，張清麓一邊將那物收回袖袋之中，一邊心中復雜，程鈞這歪門邪道的法子，當真有效。\r

　　 不得不說，果然是天道眷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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