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r
——60.夜\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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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台 程張]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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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仙宗素來有移步換景的美譽，白日里美輪美奐，夜里頭夢幻絕倫，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都是極為賞心悅目的。只可惜這對外如此，對蓬萊宗門內的人而言，大概已經看得膩了。\r
張清麓站在海面上的時候也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先前那一場大戰依舊在眼前，而此刻卻一切平靜如故，若非天下格局已變，只怕自己也想不到，能如此平靜的站在這里。\r
赤練島上如今又張七贊助，對於這位父親，張清麓從一開始的欣喜激動到如今的平靜為難，這心態的變化也不是一時間能調試過來的。好比今日歸來，程鈞說了回家，他便跟著走了。張七那句話他也聽到了，卻不知如何應對，只能當做不知。\r
而此時，若是歸去洞府，則必然會互相面對，至於會聽到什麼話，張清麓大概也有數。只是……\r
他盯著水面猶在走神，耳邊卻傳來喚他的聲音。\r
“清麓？”\r
程鈞如今修為壓過所有人，出現的時候完全無法察覺，張清麓略一晃神，這才回頭看他。\r
“嚇到了？”\r
帝君修為的神念原本就籠罩在周圍數百里，就算是毫無察覺也不至於被嚇到。程鈞這話說的是開玩笑，張清麓自然也不會接他的話。\r
回頭又看了一眼海面，無論是結界內外的月光都一樣，皎潔無暇的灑落一片銀色，隨著波浪起伏。若是離開了這番景色，只怕又要過一陣子才能習慣。\r
“張七前輩……”程鈞與他比肩而立，低聲道：“是不是另有打算？”\r
張清麓心中微微一嘆，該來的終究要來，程鈞這麼問不知道是不是也有這種意向。雖說這事情牽涉到自己歸宿，卻又一種輪不到自己做主的感覺，張清麓也有些莫名，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也不回答。\r
只是如今程鈞這般問了，他卻也不好沉默，想了想才道：“我尚未與他詳談……”\r
“那便不要談了。”程鈞回頭看著他，寬闊的袖口掩蓋著的手探了過去，抓著張清麓的，道：“難不成還有別的地方會比蓬萊更好？”\r
張清麓失笑：“掌門是來做說客的？”\r
程鈞一臉嚴肅：“是來搶人的。”\r
說完盯著張清麓看，兩人視线交互，片刻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r
程鈞牽著人往金鰲島前去，又道：“左右躲不過，還不如去我那里。”\r
“回頭爹爹也是會找來的。”張清麓提醒道。\r
“就說歇下了，他總不見得闖進來。”\r
“那是，”張清麓忍不住笑起來，“地仙大人的府邸也是不好闖的。”\r
“嗯嗯，那你就姑且住下，莫要回去了。”\r
程鈞一本正經的說笑著，張清麓卻聽著心中一動。過往百余年，兩人之間雲雨之歡也是無數，甚至有些日子只要是無事，程鈞便會拖著他留宿金鰲島或者自己賴在赤練島，並不做什麼，只是相擁而眠。此刻想起來，卻十分暖心。\r
“程鈞，”張清麓突然出聲叫住他：“若是我要回去呢？”\r
“……”程鈞回頭看了他一言，大概是考慮他是不是認真的，張清麓神色未變，程鈞一時間吃不准，眼神便暗了一分，道了句：“那我便扣著你，鎖在島上，直到你改變主意。”\r
“蠻不講理。”\r
“可不是麼，”程鈞手一緊，將人拉扯到自己懷里，一步跨過已經進入金鰲島內府，“你看如何？”\r
“隨你。”\r
張清麓拖著程鈞順勢往床榻上一倒，順手熄了洞府中的燈燭，才道：“那這金鰲島暫且就歸我住了。”\r
“可好極了。”\r
夜深人靜，良人在側，豈不是好極了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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