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r

　　 ——148.親子/父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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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天台 泊七/程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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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寢宮之內寂靜一片，神念放出依舊是空蕩蕩的。這里原先是道祖泊夜的寢殿，如今依舊是，只不過物是人非。大殿輝煌依舊，數人合抱的柱子干淨冰冷，玉石鋪就的地面上光潔無縫，嵌在屋頂牆角支柱上的夜明珠，流瀉著柔和清冷的光澤，將這無人的空間鍍上屬於仙法的氣息。\r

　　 無人知曉為何前道祖的寢宮依舊被留著，但想到如今上清宮的主人乃是張七，這里頭就有些可以理解的地方了。\r

　　 畢竟是被道祖泊夜養大的，就算反目成仇了，都還念著舊。有人說張七是記恩的人，也有說這就是個婦人之仁，還有說張七往日手段果決毒辣隨心所至，哪里是這麼惦記舊情的，只怕是另有謀算。\r

　　 但如此種種，終究是傳不到張七的耳朵里，而非議也不過就是非議。\r

　　 如今上清宮之主，拒絕了道祖的稱呼，只是以新一任宮主的身份執掌了上清宮的張七，此時此刻正站在泊夜的寢宮之中。\r

　　 與他的泰山壓頂之勢的道境不同，張七如風一樣，站在這里，無聲無息氣息淡然，並未動用任何法力，輕踏在那玉石地面上，面無表情的走過宮中巨大的石碑，又隱入了另一層空間之中。\r

　　 “小七來了啊，”那聲音是如此熟悉，令張七忍不住暗地里嘆了口氣，又聽他道：“我還以為你並不想看到我。”\r

　　 “我若想你死，你也沒說這句話的機會了。”\r

　　 “沒想到小七居然還心疼我。”\r

　　 “閉嘴吧。”\r

　　 張七縱然心性好，也懶得與他糾纏。看著眼前巨大的結界中封存的萬年冰川雕制的棺材，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棺蓋：“看來這萬載寒光玉確實有養魂啄魄的好處，從這點來說你也要謝謝程鈞。”\r

　　 “怎麼謝？”泊夜的聲音從中傳出，帶著笑意：“難不成讓我出現在他跟前對他說謝謝？”\r

　　 恐怕到時候程鈞未必有什麼表示，張清麓倒是要先氣上了。\r

　　 “只怕你也說不成了，就算你恢復到當年的境界，”張七想了一下如今那兩人的修為，突然釋懷笑了起來：“也對不上他們了。”\r

　　 “嗯，聽說旭兒也突破了？”\r

　　 “小天位門檻上，至強巔峰。”張七回想了一下張清麓對自己的說辭，感慨道：“速度確實很快。”\r

　　 “你當年的速度也很快，”泊夜糾正了他一下，“你們不愧是父子。”\r

　　 “我？”張七聲音略高了一分，道：“若是當年你這麼說只怕我會挺高興的，現在麼，只能說後生可畏。他出生至今也不過千余年，我三千歲的時候才堪堪神游，差距真大啊。”\r

　　 “如此說來，反倒是我教的不好？”\r

　　 他這話說出來仿佛調戲，又有幾分托大的意思。張七便沒了與他繼續的意思。\r

　　 畢竟與往日不同，走出了泊夜的影響之後，張七第一次知道境界的無限可能性，程鈞就仿佛是一個道標，佇立在修為的巔峰上。有時候真會讓人覺得，天之驕子這個詞就是為他准備的。\r

　　 原以為他和清麓兩人只怕最後免不了會因為修為和感情的衝突而分道揚鑣，卻不想，結局是程鈞帶著張清麓一起走了更遠的道路。\r

　　 “你是要去蓬萊了嗎？”見張七沒有回自己的話，泊夜便不再與他說笑，問道：“他們兩個終究是走在一起了。”\r

　　 與你我不同的選擇，迎來了不一樣的道路。\r

　　 “嗯，合籍大典三日後正式舉行。”\r

　　 一樣是情種深種，最後是不一樣的境界。\r

　　 “代我好好看看他們。”泊夜的聲音多少有了一份長輩的模樣，張七卻不置可否。\r

　　 “有程鈞在，旭兒的道途不用擔心。”\r

　　 “連你都承認他了？這麼放心？”\r

　　 泊夜一聲輕笑，帶著些許不屑。\r

　　 “嗯，我當年都能相信你，如今何嘗不能相信程鈞。何況他也未曾虧待旭兒。”\r

　　 “………………”\r

　　 這一次冰棺之中久未發出動靜，張七又站了頗長的時間，見他當真不再開口，便道：“我來便是告訴你這事，好歹你也算旭兒的……長輩……放心就是了。”\r

　　 “……長輩啊……”泊夜幽幽感慨了一句，“罷了……”\r

　　 張七含頜，微微搖頭，轉身退了出去。\r

　　 正如他所言，他和張清麓雖為父子，卻因選擇不同，而有了不同的大道之路。如今只能說，張清麓的眼光，比自己當年要准了許多。\r

　　 至於自己和泊夜，還能有什麼置喙之地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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