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5題——330.冠\r

　　 [九州天空城 刃逸]\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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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從明轉暗，又在沉默中幽深起來。燭火搖曳中，暖橙色的光澤染了燈下人的衣襟，鋪上一層淡淡的流金。\r

　　 風刃的筆從紙面上抬起，慢條斯理看完了自己的批注，又等那墨跡干透了，才疊起來放在一旁，順手又從另一端拿過新的一本。\r

　　 “陛下，”風刃就看了多久的折子，裴侍衛就在一旁站了多久。如今夜色深沉，風刃卻沒有半點要休息的意思，貼身侍衛如他，到底是擔憂的，“夜色深了，陛下還是早些休息吧。”\r

　　 “啊，”風刃抬頭望外看了一眼，擱下筆來，略甩了甩手，道：“也是，你們都退下吧。”\r

　　 “陛下？”裴鈺見他仍舊沒有就寢的打算，不由得生出疑問來。\r

　　 風刃後確實勤勉，但羽族總體上並無太多征戰之事，和人族又處於修養階段，到底是太平了許多，原則上並無這麼多緊要的折子需要他一夜之間全部看完。往日也是正常的作息，卻不知為何這幾日，總覺得陛下更苛責自己了，幾乎是日日夜夜的在殿中處置公務，不給自己片刻休息的樣子。\r

　　 “陛下可是有心事？”裴鈺對風刃也算是知之甚深，猜他應當有事，卻不知由頭在哪里。\r

　　 “並無大事，”風刃的眼神又往那殿外掃過，微微皺起眉頭，應付到：“也就是雞毛蒜皮的事情，但多的令人生厭，積攢著也是要看完的，不如一次解決了，我也痛快。”\r

　　 他並非實話，裴鈺也將信將疑，卻不好反駁自己的主上。他正要開口，卻又聽到風刃道：“裴鈺，你也下去吧，不用伺候著了，讓宮人也都退下吧。”\r

　　 風刃這些年好清靜，裴鈺也不見怪，只是安靜的行禮告退，隨後又將宣勤殿內外宮人都遣退了，安排了守護的侍衛遠遠的看護著大殿，才算放心離去。\r

　　 他這番安排，都落在殿中風刃的耳朵里。當今羽皇聽到周圍當真都安靜了，才搖搖頭，放下手中的折子和筆墨，站起身來，背著手，走到大殿邊緣的欄杆處，眼睛看著外頭的燈火夜色，嘴上卻道：“出來吧。”\r

　　 “皇叔。”\r

　　 轉角的陰影里走出一個人來，比風刃更高了幾分，容貌和記憶中相差無幾，卻形容消瘦，透著憔悴，看向自己的眼神露出似曾相識的神色，欲說還休般的盯著自己，目不轉睛。\r

　　 “天逸，”風刃看著他披散在身後的一頭白發，就算看過多少次，依舊是心中刺痛，“這麼晚了，為何不去休息？”\r

　　 “皇叔不也沒有休息嗎？”\r

　　 風天逸站在他身前尺許的位置，深藍的眸子里藏著思念，嘴角帶著笑意，問道：“皇叔怎麼知道我來了？”\r

　　 “你步履雖輕，但我自然是分辨得出來。”風刃怕他在風里吹久了，轉身走向殿內，示意他坐下，道：“不好好歇著，怎麼過來我這里了？”\r

　　 “皇叔為何不住祁陽宮？”風天逸不答反問，“羽皇的身份，住在王爺府並不合適吧。”\r

　　 “習慣了，住哪里都一樣。”\r

　　 “哦，”風天逸點點頭，靠近了一些，隨手翻了本桌上的折子，用一種無所謂的口氣說道：“我還以為皇叔是不想看到我。”\r

　　 “你想多了。”\r

　　 “我倒希望是想多了，”風天逸看完一本又去看下一本，連續翻了好幾本之後才道：“畢竟皇叔寧可將時間花費在這些無所謂的事情上，都不肯來見我。”\r

　　 “天逸……”\r

　　 風刃要說什麼，卻又被風天逸打斷。\r

　　 “皇叔以往教導我，要勇於面對，”白發的青年笑起來依舊有當年飛揚跋扈的影子，“為何如今該要面對了，反倒逃避了？”\r

　　 “我的答案你已經知道了。”\r

　　 風刃搖搖頭，又站起身來，試圖往外走，卻被風天逸攔住。\r

　　 “皇叔知道我的心思，卻又用謊話來應付我，不覺得過分嗎？”\r

　　 “你知不知道你所求的已經過了……”\r

　　 “我知道，”風天逸打斷他，“可我如今並不是羽皇了，皇叔也莫要用責任來壓我。我也不求皇叔什麼，只求呆在皇叔身邊都不可以嗎？”\r

　　 “你永遠是我侄兒，自然是可以一直在我身邊。”\r

　　 “皇叔，”風天逸冷笑起來，嘴角的弧度仿佛好看的刀子，戳在風刃心里：“這種時候用叔侄關系來逃避毫無意義，你明明已經接受我了。”\r

　　 風刃心中一緊，又想起那荒唐的事情，竟說不出話來。\r

　　 “皇叔是不記得了？”風天逸半點不在乎，上前一步幾乎貼著他，一手抓起風刃的手腕，往內殿走去：“沒關系，我讓皇叔再想起來。”\r

　　 這個侄子，任性依舊，性子卻比以往更尖銳了。若是以前，得不到的他還會放手，如今卻緊緊攥在手中，半點不留空隙。\r

　　 風刃被他推倒在床上的時候心中滿是愁緒，他抽出手來撫摸風天逸的臉頰，試圖安慰他：“皇叔不會丟棄你的，天逸你不要害怕。無論是頭發還是翅膀，皇叔都會幫你想辦法。你不需要用這種方法，來確定你自己的存在意義。”\r

　　 “皇叔，”風天逸將他的手從自己臉上扯下來，壓到他頭頂上，又騰出另一手來拆了風刃的發冠在手中把玩著，“我知道皇叔還想將這江山重擔丟給我，可我本就不在意。甚至於，我從來都覺得皇叔做的比我好多了。”\r

　　 他將那發冠隨手丟在一旁，俯下身來，散落的白發垂在他身側，將他的臉削得更單薄了幾分：“我花了十余年的時間明白了自己的真心所要，到頭來，皇叔卻覺得我只是在撒嬌？”\r

　　 “天逸……”風刃幾乎無言以對，他何嘗不知道風天逸的心意，只是他自己的坎過不去罷了。\r

　　 “那便當我是撒嬌吧，”風天逸跪在他身側，胸幾乎貼著他的，溫熱的呼吸噴吐在風刃的臉上，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引誘的意味：“皇叔答應我吧~”\r

　　 “天逸，莫要這樣。”\r

　　 風刃手往上抬，試圖推開他，卻又被風天逸壓了回去，“皇叔，別說你對我毫無感覺，我是不信的。上一次明明已經抱了我了，現在反悔來不及了。”\r

　　 他見風刃瞪眼要生氣的樣子，又裝出可愛的模樣，趴在他身上笑道：“是我不好，可我用計也是因為皇叔不肯答應我啊。”\r

　　 風天逸的身體整個壓在風刃身上，四肢纏著他的軀體，風刃推不開他，又怕用力過了傷了他，一時間竟被他制住了手腳。\r

　　 “此事……”風刃想到那日混亂的場景，一陣頭痛，“莫要再提……”\r

　　 “可以啊，”風天逸沒有半分猶豫便應下，只是笑道：“皇叔答應我，我就不提。”\r

　　 答應什麼，不言而喻。\r

　　 風刃沉默不語。\r

　　 “皇叔，我冷了。”風天逸卻不管他態度如何，將身上裹著的外袍解了，往床下一丟，他里頭竟未曾著衣，此刻裸著身子貼著風刃，在夜風中頗有幾分瑟瑟。\r

　　 “天逸……”\r

　　 風刃原本想用那被褥將他裹上，手碰到他光潔的背的時候忍不住抖了一下。風天逸得寸進尺，借著風刃的動作，反倒解開了他的袍子。\r

　　 “皇叔身上暖。”他手腳利索的將風刃的衣服除去，皮膚緊貼著他的，笑道：“而且，皇叔也有感覺啊。”\r

　　 沒了布料的阻隔，一點點細微的變化都難逃彼此的感受。\r

　　 “天逸！”風刃嚴肅了聲音，喝止他：“夠了！”\r

　　 “皇叔……”風天逸半點未將他的怒火放在眼里，只是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淡淡道：“若是你也不要我，那這南羽都我也無需駐留了。”\r

　　 “你威脅我？”\r

　　 “皇叔若是在乎才會覺得是威脅，若是不在乎，哪里算的上威脅？”風天逸微微側過頭，歪著腦袋看著他：“威脅只對在意的人才有用，否則便是一紙空言，毫無用處。”\r

　　 “……你也就仗著我寵你罷了……”\r

　　 風刃終究是認輸了。\r

　　 風天逸是他一手熬出來的鷹，他的性情如何，沒人比風刃更了解了。\r

　　 “我知道皇叔疼我。”\r

　　 風刃的讓步便是一種默許，讓風天逸得意起來。他原本壓制著風刃的四肢的動作松了些，一手往下探去，揉捏風刃那微微抬頭的地方，卻不想才動了幾下，就被風刃阻止了動作。\r

　　 “皇叔……”風天逸皺眉，語調里滿是失落，“你還是不想要我嗎？”\r

　　 “這種事情，”風刃咬牙，“還是我來吧。”\r

　　 既然承認了，就沒有退路。他們都是風家的人，想法自然是相近的。\r

　　 風天逸心中喜悅滿溢於眸中，由著他的皇叔翻身將他壓下，略帶薄繭的手從他的頸項撫摸往下，在皮膚上留下略粗糙的觸感。\r

　　 “皇叔……”他拖長了語音，用鼻腔發著最後的音節，滿是撒嬌的意味，雙手勾著風刃的脖子，用大腿蹭他的腰：“皇叔身上好暖。”\r

　　 風天逸年歲尚在青蔥，本該血氣充足，並不會有寒冷之意。可他十年之中近乎耗盡自己的心血，更是一瞬白頭。當風刃聽他用無所謂的口氣說笑般的講述自己過去的歲月是，心中極痛。他到底是溺愛這個侄子，溺愛到看不得他受半點委屈。以至於最後還是將自己都賠了出去。\r

　　 “皇叔？”\r

　　 風天逸敏銳的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伸手撫摸他的臉頰，風刃的發冠方才被他摘了，頭發亦散在身側，被風天逸把玩在指尖，黑白分明中竟有歲月交錯的意境。大約是怕他又反悔，風天逸眼中含著水光，抓著他的頭發不放，低聲道：“我以為皇叔是心里有我的，我才這般孤注一擲，不想情之一字，每每都是我的強求。”\r

　　 風刃知道他這話半真半假，但偏偏每一字都如碎裂的匕首扎在他的心口，令他又痛又憐。\r

　　 “我心中唯有你，”風刃沉聲應他：“這事你早就知道，也用的很好。”\r

　　 “是，”風天逸並不介意被他揭穿，抬頭展露一抹笑意：“若非如此，皇叔怎肯承認？”\r

　　 承認什麼？這般亂倫的關系嗎？\r

　　 風天逸明白他在想什麼，手中抓著他的頭發纏在自己的發絲上，嘆道：“白頭未結發，空耗韶華。”\r

　　 “天逸……”他嘆息道，終究是認了。\r

　　 唇和唇貼在一處，從小心翼翼的試探，到拼了命的糾纏。風天逸仿佛飢渴的嬰兒，用力吮吸著風刃的唇瓣，牙齒咬著他的唇，舌頭挑開他的，占據著風刃整個口腔，將自己的氣息與他融在一處，直到喘不過氣來。\r

　　 “皇叔……”他斷斷續續的換著氣息，叫著風刃，光潔的身體磨蹭著風刃的，催促著他：“快點。”\r

　　 風刃從床頭的暗匣里摸出軟膏來，那還是上次風天逸塞在里頭的，卻不想如今又一次派上了用處。風天逸顯然也看到了，他笑了起來，牙齒抵著剛剛吻得有些腫起來的唇，在夜色里都看得出瑩白：“皇叔居然沒丟了？”\r

　　 “閉嘴，”風刃手指沾著軟膏已經去了他了後庭，聞言便手上沒了分寸，用力往里頭頂了一下。\r

　　 “啊……”風天逸半句話沒說出來，只露出一聲驚呼，然後又咬著唇壓制下去，感受到手指在後穴里開拓的動作，配合著抬起腰來，讓風刃更好動作，“皇叔……唔唔……”\r

　　 他支支吾吾、嗯嗯啊啊的全無半點遮掩的意思，風刃聽得面上泛紅，手上也加快了速度。見他不是很難受，便又沾了些許，三根手指一起進去給他擴張。\r

　　 羽人身體輕軟，肌肉不多，情事更是容易，這般後面被擺弄過了，風天逸早就上了興致，又覺得他皇叔動作慢了不得盡興，便軟著嗓子，抓著他的肩膀，催促道：“皇叔，快點……不要手指……”\r

　　 我想要你。\r

　　 他在心中喊著，卻不敢真的說出來。他知道風刃的底线，如今答應他已經是極限，未來若是想要長久，唯有自己不斷索取，緊緊纏著他，方能如願。風天逸是知道的，風刃只當他自己是因為失落於心，郁結不解才會將其作為情感投注；卻不知道自己其實很早就喜歡這位皇叔了，只是那感情過於驚世駭俗，他自己也知道不為人所容，便故意轉移感情。卻不想，看開之後才知道，自己要的人從來未曾改變。\r

　　 “啊……”感覺到身下被挺入一個巨大，風天逸既痛楚又滿足的嘆息著，手指緊抓著風刃的背，指甲幾乎陷入肌肉里去，他挺起腰迎合著，叫著他心中的人：“皇叔……”\r

　　 身體被打開到最大，風天逸仿佛在暴風雨中飄搖的一葉扁舟，隨著風刃的動作搖擺著。他的雙腿勾在風刃腰上，迎著風刃進出的動作前後擺動著。風刃退出的時候他緊纏著跟上，戀戀不舍；風刃進入的時候他提臀迎接，放松了身體去接納。兩人之間明明並不存在多少融合的機會，但偏偏仿佛天生一對，所有的動作都能合在一處，連節奏都不用調整。\r

　　 風刃的分身巨大，每一次都進入到他最深的地方。一開始還帶著溫柔的意思，到得後來兩人都有些失了分寸，他喊著要更多，風刃便給的更多。重重的撞擊，狠狠的壓，每一次進入到極致，再一次退出到最淺，堪堪得讓那穴口含著一點頭部，糾纏不休。風天逸在恍惚中還記得調整自己的身體，好讓風刃更輕松的能捅穿自己，就算那痛楚早就壓過了心中的愉悅，也勝過他這位皇叔對自己拒之千里。\r

　　 他咬著牙，不讓痛苦的哀嘆壓過自己的喘息，身體更是積極得催促著風刃，不要他的溫柔只要被他占據。所以當體內的某個點被壓過的時候，出乎意料的觸電般的快感讓他意外流露出帶著哭腔的呻吟。\r

　　 狂熱的情欲為之一頓，已經被欲望帶著去侵犯自己侄子的風刃瞬間冷靜了許多，他心中說不清是滿足還是愧疚，只是停下動作，小心問道：“很痛嗎？”\r

　　 “皇叔……”風天逸手臂用力將他拉到自己跟前，腦袋貼在他脖頸間，軟聲道：“那個位置……”\r

　　 他挺了挺腰，將自己最軟的地方送了上去，隔靴搔癢般又感受到一點點那種快意，更讓他不滿足起來：“快點……”\r

　　 被這般要求，還能做什麼？\r

　　 風刃認命的嘆了口氣，親了親他的嘴角，又一個挺身，占據他最重要的這個人。\r

　　 夜色沾染了欲望的味道，翻滾了大半夜的寢宮之內，一直有斷斷續續的哭音和嘆息，還有聽著就讓人耳紅心跳的喘息和呼喚。\r

　　 當風刃快要到達定點的時候，已經感覺到他身體緊繃的風天逸用著發軟的身體，四肢緊纏著他的皇叔，後穴用力一繳，讓猝不及防的風刃泄了他里頭，自己則又隨之去了一次。\r

　　 “你……”風刃愣著，不知該如何說話。兩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分不出彼此，卻因為風天逸的動作還分不開。\r

　　 “皇叔……”風天逸倒是頗為自在，他身體還軟著，一點都不想動，只是掛在風刃身上，道：“都這般了莫說你還要反悔。”\r

　　 “不……”風刃摸了摸他的頭發，白色的發絲帶著一些澀感，纏在有些汗濕的手指尖，仿佛白色的雀翎冠，隱入發間：“不會反悔的。”\r

　　 無論何時，風天逸都是他最重要的人。\r

　　 這一點，他們其實都知道；並且，從未改變。\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