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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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只在一线。\r

　　 里維用失血而有點發黑的視线定定地看著耶格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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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基爾希斯坦那樣的大志。只是為了你。”\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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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格爾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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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我以為Alpha都是混蛋，不配讓我聽令，但是你不一樣。”\r

　　 里維繼續說道，這都是剛剛想出的台詞，要感謝佐耶與基爾希斯坦的表演給了他啟示。他的體力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他們帶他下去盤問，所以只能賭一把。如果他當眾汙蔑耶格爾這家伙，那麼以後者強烈的自尊心，說不定會讓他全力救自己，好向眾人證明自己在說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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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格爾握著槍的手指泛白，一言不發地瞪著他。盡管明知道里維的嘴里可能吐不出象牙，他卻無法不聽下去。不能阻止他說，不明白他要說什麼之前更不能貿然反駁什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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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即使我胖成這樣，還是有空就來看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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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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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回應你，你就會很高興。”\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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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蛋！！\r

　　 耶格爾感受到越來越多刺眼的視线投到了他的身上，臉上的肌肉都有些抽搐。\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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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不想你被搶走。僅此而已。”里維說完已經汗流浹背。身子完全站不穩了，就順勢一歪摔到了地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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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糟糕，他的血流得太多了！”\r

　　 “要怎麼辦啊？”\r

　　 衛兵群中有人小聲議論起來。目光看看耶格爾又看了看更高級的Alpha長官，都在等著看Alpha們接下來要怎麼處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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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的家伙……！耶格爾暗暗咬牙。腦子飛快地轉著。\r

　　 怎麼辦，如果這個小子死了，我能澄清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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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Alpha把Beta當仆人使喚是常有的事，他充其量只是被巴結了，不應該被追究到責任。但是一旦有人需要對這次事件負責，到時里維這家伙死了，基爾希斯坦那個Beta又咬定忠義，那麼需要出面檢討的就剩下他一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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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解釋清楚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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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但這次不被記上什麼大過，今後也絕對不讓人提起這件事。能做到嗎？耶格爾想到這里不禁狠狠捏了把冷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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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真的把過錯都推到我的頭上了嗎？如此荒謬的事……！他簡直想發怒。可是發怒又能怎樣？他要怎麼辦？先忍下這口氣，保住他們性命，再調查清楚他們真的是反叛，證明這件事的確和他沒有關系？\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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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會沒有關系。耶格爾又想到。\r

　　 就算最後認定這是反叛，也仍舊有人要為此負上責任。這個人選是誰？誰還被他們兩個連著提起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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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的時間里，耶格爾的思緒已經轉了又轉，臉上從沉重到最後有一點倉皇。\r

　　 他大瞪著眼睛看了看史蒂文，後者揚手指揮人清場，仿佛對現在的局面已經沒有什麼可說，視线瞥向他的時候沉默得好像一股無言的失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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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被賴上了，耶格爾。\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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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當然不是他的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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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無法申明就是他的錯！\r

　　 耶格爾的胸口不由猛地一沉，翻滾的情緒撕扯他的身體，喉嚨里幾乎要嘔出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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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麼會栽在這里？\r

　　 不可能……！\r

　　 決不可能……決不可能讓你們得逞！！！他的目光頓時恨恨地燒向里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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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聽得到嗎，里維？”\r

　　 耶格爾放下槍大喊道，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他在齊刷刷的視线中大步邁向了里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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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維抬起頭來，耶格爾在心里暗暗地叫了聲活著就好，一字一頓地說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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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然是為我，我就請你安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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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莊嚴又沉穩，語速緩緩，像審問一個罪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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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維的心髒咯噔一下，眼里露出一絲警惕的神色，耶格爾的氣勢立刻又盛了幾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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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所做的，不過是貪圖我的寵愛而犯下的自私罪行，”耶格爾說道，“年紀雖然小但是心里沒有半點仁義，輕易就能把那些你應該叫前輩的人葬送，而且毫無悔改的意思！”\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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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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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南方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身為Alpha，我時刻記得自己的榮耀與職責！我怎麼有空干那些讓你爭風吃醋的事？”\r

　　 耶格爾的聲音不厲但又透著異常的嚴厲，這些話好像只是對里維說的一樣，目光只盯著里維的眼睛，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在豎著耳朵聽他的每一個字，他說得更加清晰，“你嫉妒心強，不能容忍有人對你有一點怠慢，關在牢里從不反省自己的過錯，只是一味把責任推給別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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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維已經沒心思跟他演戲了，表情猙獰起來。可是耶格爾已經占了上風，他不剩下什麼力氣，爬起來一些又跌回到地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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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我嗎？因為我不懂你的真心？”耶格爾大聲反問，“那你懂我的苦心麼？”耶格爾作出悲痛的表情，憤憤地朝四周看了一眼，特地看到基爾希斯坦的臉上，看得他有一絲驚怵，眼里浮現出緊張的神色。\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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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你好，是為了見你干下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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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你不多想一想，我交朋識友，只是因為這些人克己奉公，多年來一直堅守在軍隊一角，默默無聞令我由衷感動？”\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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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對你這樣丑陋的小子從不計較，寬厚待你，我難道還會對那些可敬的士兵三心二意，到處風流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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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一萬步說，即使你有一萬種取舍，一萬種理由，在看到那麼多同伴死於手上，血流到你的身上，你還能大言不慚地說一聲你無罪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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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質問穿透全場，空氣也仿佛凝滯，下一刻又馬上要跟著爆裂一樣，擴出軒然大波。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震撼的神色，含著驚濤駭浪般的情緒。里維惡狠狠地攥著地上的土，基爾希斯坦的表情變得驚懼，史蒂文的贊句簡直要呼之欲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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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耶格爾又用一份平靜下來的口吻慢慢宣告道：“我不會說這件事跟我沒關系。被誤會到如此我無話可說，甘心接受懲罰！請希望我的事能夠令整個軍隊引以為戒，今後我的軍隊、我的國家，不要再發生有這樣的慘劇！希望生者能夠昌隆，死者獲得安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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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完將槍卸下來倒握在手里，右拳砸著胸口莊重地作出一個軍禮。\r

　　 一時間場上一陣肅穆，有人甚至向他回起了禮。\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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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看也不看里維，因為不用看都知道那家伙的臉上是怎樣的表情——敗者的表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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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死在這里吧，里維•海姆達爾。\r

　　 耶格爾冷酷地想。\r

　　 為了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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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維的嘴里噴出大量的鮮血。\r

　　 過分強烈的情緒激得他的內髒也疼了起來，他努力想爬起來，可是這樣的掙扎只惹來圍觀者們毒辣的視线。\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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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幫人在期待著他死。期待他淒慘地死，期待他罪有應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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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想到那個Alpha不但把局扳了回來，還永遠地置他於死地，想讓他再沒有翻盤的機會！\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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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誰比誰狠？里維咬著牙，拼盡全力地爬了起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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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付Alpha果然不能有絲毫手軟。\r

　　 他凶狠地進行突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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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一個人的力量，如此弱小。他揮動拳頭全力地揍向耶格爾，耶格爾也不躲閃，接住他的拳頭一個膝頂就撞翻了他的肚子。里維血肉模糊的右腕在耶格爾鮮亮的制服上劃下一道刺眼的紅跡。\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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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還不悔改？”耶格爾的語調悲憐，好像真對他富有情義。里維力竭跪在地上，像一個受到責罰的頑童。\r

　　 目光只能看到對方染上自己血跡的鞋。胸口撕裂般疼痛起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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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跪著。他回答。\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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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要殺光擋在前面的每一個家伙，不論Beta，還是Alpha！殺出一條血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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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不想總是跪著！！\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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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角迸出了猩紅的血淚。從他的背上射出一道閃電般的光芒，這瞬間轟鳴震耳，大地也狠狠地抖了一抖。里維不知從哪來的力氣，發狂般撲倒了耶格爾，一種奇怪的冰樣物質在他的身上蔓延開來，像火勢一樣擴散到耶格爾的身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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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好燙……！！！”耶格爾叫道。突然的事變令他劇烈地瞪大了雙眼。他感到身體一動也無法動彈，冰塊從他的四肢開始向外擴散，像個包圍網把他和里維不斷地包納其中。進入冰中的部分就像燙到一樣疼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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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啊啊啊啊里維……！！！！”耶格爾凶狠地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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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只來得及吼上這麼一句。\r

　　 冰樣的物質迅速將他和里維封在內部，就像被關進石頭里一樣，耶格爾的喊叫戛然而止。\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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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