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的鏡中花
虛幻的鏡中花
虛幻的鏡中花
水月 X 深海色
“啊...到此為止了嗎...”
水月看著游戲機屏幕上大大的“Game Over”,愣了片刻。
“這可真是...生疏了呢。”他苦笑一聲,放下手柄,退出卡帶收入收納盒中。
他看到收納盒中那枚游戲四十周年紀念章,隨手拿起一枚。黃豆小人大張口,像是要吞噬面前一切食物...
真是可愛呢...
他拿起紀念章,輕輕含在口中,舌頭舔在冰冷的紀念章上,讓他清醒幾分...
也讓他更為怪異。
他吐出紀念章,用紙巾擦擦,放回小盒中。
咕嚕嚕...
水月腹中傳來舒緩的蠕動聲。他護住腹部,輕輕按揉,嘴角泛起淺淺的笑容。
餓了呢...呵呵呵
“啊,又該覓食了吧。”水月冷冷笑笑。他站起身,推開門,走上那依然陌生的走廊。他暫時還沒有目標,嗯,閒逛到食堂也好吧。
放心,博士...我不會搗亂...呵呵呵...
水月腦海中,浮現那個短發美人冷峻的雙眼,微微一笑。
至少為了博士,還是不要惹什麼麻煩吧。
水月心想,走在走廊上。偶爾經過幾位其他干員,他也就敷衍點頭問候,並不願和他人搭話。
何況那些人看到他...也不願和他搭話呢。
羅德島環境很好,也匯聚了來自各地的人才。然而水月有時並不適應。
到底是什麼呢...
大概是還不熟悉吧。
水月走著走著,不想轉到一片陌生區域,至少看著完全不像有食堂的樣子。
咕嚕,咕嚕...
腸胃似乎在微微攪動抱怨,水月只是揉揉柔軟的肚皮,繼續漫步。
因為他感知到一種陌生但是親切的感覺,有些溫柔的暖意。
盡管他也微微不安的敵意。
他走了幾步,發現不遠處轉角的房門輕啟,映出柔和而明亮的冷光,就像有什麼魔力一般吸引他。於是水月加快腳步,來到房門前,偷偷往門縫內偷窺。
屋內有一名瘦小的女孩,正用畫筆在畫布上塗抹華麗的色彩,描繪出絢麗的圖案。她在繪畫時,還在不住呢喃自語,陶醉其中。
而水月更感到驚異的,是在女孩身邊巡游的神奇“生物”...那些生物呈現半透明的淺藍色,看上去柔若無骨,外形就像是觸手一般,映出迷蒙的色彩...
水月一時看呆了,身體前傾的時候,不小心推到了房門,發出一聲吱嘎的輕響,足以驚動屋內繪畫的女孩和她身邊的“生物”。
“唔?什麼人?”那女孩回過頭,看到水月,有些困惑。
“啊...哈哈哈,抱歉抱歉,”水月扶正頭上的帽子,不好意思地問候,“我...我不是有意偷窺的,只是無意中看到您在繪畫,有些好奇,請見諒。”
“呵呵呵,沒事沒事。”女孩微笑,“那就...請進吧,呵呵呵,我也喜歡別人看我的畫。”
“啊,那就打擾了。”水月點頭,走進房中,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我叫...‘
“你是水月,呵呵呵,我知道,”女孩微笑,“我看到...你和博士在食堂一起吃飯來著。”
“哦哦,這樣嗎?”水月微笑,行禮,“請多指教。請問您是...”
“請叫我‘深海色’。我是畫家,嗯,只是一個‘畫家’哦。”深海色扶下眼鏡,禮貌還禮。
水月感到這女孩身上一股奇妙的氣場,那會是什麼呢?
“水月先生,你來看看好嗎?”深海色為圖畫描上最後一筆,轉頭對著水月微笑道。
“哈哈,那真是榮幸呢。”
水月走向深海色,有些猶豫地看著她身邊那幾只“生物”,又泛起猶豫。
“呵呵呵,那些不過是我的‘助手’,請不要多慮。”深海色微笑。她揮揮手,那幾只生物就隱沒在房內的陰影中。
“打攪啦。”水月湊到深海色身邊,首先嗅到女孩身上淡淡的海水氣息,有幾分親切,但又有幾分一樣。他嘿嘿一笑,望向畫布。
畫布上的畫作...很難形容是什麼東西,因為並沒有什麼具象的形體,結構也不甚明了,不過是多種顏色在畫布上塗抹、堆疊、揮灑的色塊,一片炫目的斑斕;水月一開始認為不知視线應當匯聚在何處,只是徒然望著畫布上的絢爛色彩,赫然發現一種異樣的吸引力,伴隨一種難以名狀的不安...
“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深海色咯咯嬌笑。她的手搭在水月的肩頭,輕輕撫摸那柔順的水藍色長發。
“看上去真不錯呢,深海色小姐...”水月轉頭微笑,淺粉色的雙眼對上了那雙海藍色的雙眼;兩人互相對視,痴痴笑出聲...
“咳咳。”深海色轉過頭,隨手翻過畫布,揭開一張新的空白畫布,輕聲道,“機會難得...能否允許我為水月先生畫一張肖像畫呢?”
“哎?”水月瞪大眼,有些詫異,“哈哈,那是不是麻煩深海色小姐了?”
“哪里哪里...”深海色微笑,“像您這麼有趣的人...呵呵呵,我很感興趣呢。”
“那就多費心啦。”水月微笑。他正想坐下,然而深海色卻托住了他的下巴,細細觀察他的臉龐。水月淺粉色的眼睛也在望著深海色,瞳孔中映出了畫家虛幻的身影。
可真是...鏡中花,水中月一般呢,呵呵呵。
少年依然面帶禮貌的笑容,內省微微翻涌。
他覺得似乎遇到了同類,身後的觸須有些興奮地微微抽動。
“呵呵呵,您到底是什麼顏色的呢...”深海色神迷地笑笑。她伸手撫摸水月頭上的帽子,摸到淺藍色的頭發,沿著臉龐,滑到脖頸,再按壓少年平平的胸脯,滑落到柔軟的腹。
她的手掌按在少年腹部的那一瞬,少年腸胃也傳來了舒緩的咕嚕咕嚕蠕動聲。
“咦...您餓了嗎?”深海色輕聲發問。她的手掌停留在少年腹部,耐心地一圈圈按揉,陷入平坦而綿軟之中。
“呵呵呵,的確呢。”水月輕笑。他咬住深海色的頭發,輕輕含在口中吮吸,慢慢吐出。“剛才學到的繪畫知識,我還要好好消化吸收呢。”
“那稍後我們吃點什麼吧,嘿嘿嘿。”深海色揉了揉水月的肚皮,又捏捏他的腰間,好像確認什麼。然後她示意水月坐在畫布那邊的椅上,自己拿出畫筆,開始在畫布上繪畫。
水月靜靜坐在椅上,保持平易的笑容,然而內心卻在思忖...
這可真是一位...有趣的獵物呢...呵呵呵
他身後的觸手微微顫動,他內心輕聲道...
別著急...別著急...很快就好...
“嗯,好了! ”深海色悶悶道。她轉過畫布,果然畫布上,已經顯出了清晰的水月的身影,真是栩栩如生...
好像呼之欲出呢...
“哇,真是好看。”水月驚呼。“就像看鏡子一樣呢。”
他知道,圖上的畫像,也是一種虛幻。
“呵呵呵,喜歡就好呢。”深海色收起畫具,到一旁的洗洗手,之後走回來,握住水月的手,輕輕拉拉,“我們走吧。”她回頭看看畫,輕聲道,“我之後裝裱好了送給您...宿舍號多少留一下吧。”
“呵呵呵,來日方長,再說吧。”水月牽著深海色的手,走向門外。
“等等,我讓這些孩子們回去好了...”深海色點點手,那些“生物”就托起畫架還有畫具,一起滑出門外。
“我們走吧,呵呵呵...”兩人攜手走出房間,走回到主走廊上。他們也不必交談,好像內心想什麼,對方就能知曉。他們只是看著對方,兀自發笑,也不知道轉進了什麼地方...
水月的腸胃在腹中微微攪動,焦躁頂在肚皮上,不過少年並不心急,而是緩緩地,牽住女孩的手,拐進無人的空房間。他先在門外的自動售貨機中,買了兩罐汽水,一瓶留給自己,一瓶遞給深海色,然後兩人打開燈,面對面坐下,一同小口喝汽水。
“深海色小姐,你知道,我來到羅德島,還想做什麼嗎?”水月微笑。
“哦...我猜猜。”深海色喝了一口橘子汽水,思考片刻。她推推眼鏡,笑道,“我想,也許是向那學識淵博的博士學習?”
“哦?哈哈哈,可以說是吧。”水月哈哈笑,“博士是個值得信賴,值得學習的人呢。不過這不是我想說的。”他停頓片刻,“你知道...這片大陸上,有各種美食、漫畫還有游戲等等,還有創作這些美妙事物的人...我想漫游這片大陸,好好品嘗呢。”
咕嚕嚕...
他隱蔽地按揉下腹部,安撫下躁動的腸胃。
“呵呵,我想羅德島能幫你做到呢。”深海色笑笑。
“而我...無意中發現,我尋覓的傑出畫家,原來近在眼前呢。”他微笑,拍拍深海色的手背,“您說的那些...繪畫的事情,我還需要好好消化和吸收呢。”
“而我...也像更了解水月先生呢,”深海色微笑。她摘下眼鏡,隨手放到一邊;而她的海藍色的雙眼中,顯露出怪異的神色,就像是翻涌的深海一般...
“我猜...您說的是...”她伸出手指,直直點在水月的左腹部,沿著左腹柔軟的线條,慢慢畫著圈子,“呵呵呵,這也是我,未知的空間呢。”
“果然...”水月嘴角掛上調皮的笑容。
兩人心照不宣地咯咯怪笑,笑聲的頻率,就像是海潮一般。
“深海色小姐,我會溫柔一點的。”水月從口袋中取出一瓶小小的藥瓶——他好像知道博士為什麼給他這個藥了——從中倒出幾粒白白的藥片,遞到畫家手上。
深海色會意,含住藥片,一口汽水送下。她覺得身體發熱,眼前仿佛出現幻覺。
她想捕捉那種迷蒙絢爛的幻覺,然而頭腦迷糊,陷入昏睡...
水月則驚異地看著逐漸縮小的深海色,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良久,他低聲贊嘆,“不愧是博士推薦的呢...竟然...這麼神奇。”
手中小小的深海色,至少顯得更精致一點吧。
我會盡量溫柔的...放心。
少年張開口,舌尖卷住小小的畫家,舌頭一挑,任她滑入口中,再輕輕含在口中。他的舌尖反復舔舐,味蕾嘗到女孩身上的淡淡橘子氣息,嗯,就當是某種橘子糖吧。
深海色皮膚上似乎有信息素的滋味,以至於舌尖有種酥酥麻麻的觸感...果然是同類呢。大概這就是那種溫暖而親切的滋味吧....
水月心想著,慢慢含住她,繼續品嘗那種獨特的味道,也許能嘗到來自顏料還有畫布的味道吧...不過他沒嘗過那些,也說不上那是什麼味道呢...
咕咚
水月口中積聚唾液不少了,於是順勢做出了吞咽動作;口中的食物滑入喉中,平緩而順暢地直直落入腹中。
撲通
他聽到腹中傳來一聲清晰的水聲,便知曉,小小的畫家,已經穩穩滑入腹中。
真是...順利呢
水月內心傳來一種異樣的喜悅。他拿起深海色的眼鏡,小心收入口袋中,走出房間,轉回自己的宿舍。
他覺得體內傳來一種充盈的飽腹感,暖暖地頂在腹部...
還是要好好消化呢...呵呵呵...
他知道,還有別的事情呢,還要像博士說的那樣,“盡量從容地處理”呢。
“多謝款待。”水月滿足地拍拍肚皮,揉了揉飽飽的腹部,徑直走回到宿舍方向。
嗯,這一次,還是盡量隱蔽吧。
少年輕笑,隱匿在走廊上,慢慢摸回了簡朴的宿舍。他拿出游戲卡帶,接入游戲機,繼續打開熟悉的老游戲。他看著那個黃色的小人張大嘴,貪婪吞噬路徑上的一顆顆豆子,忍不住低聲冷笑...
呵呵呵,多吃一點...變強吧...
在羅德島,沒有人說得上深海色在想什麼。
或許因為深海色平日深居簡出,並不多與他人交流;或許是因為她寡言少語,更習慣以繪畫表達情感。
當然,她的畫,多數人也看不懂在表達什麼,或者說,最多感受到某種難以名狀的吸引力與詭異氛圍,以至於之後鮮少有人主動和她搭話。
還有一個原因是,深海色到底有哪些話是真實的,哪些是譫妄的胡言亂語,更讓人難以判斷。
或許水月是能窺見她內心的人吧...嗯,一定程度上。
因為深海色對這個淺藍發的神秘少年也有幾分興趣。最早注意這個有時出現在博士身邊的奇怪少年,她便覺得內心像是有什麼共鳴...對,是信息素的氣息,是她陌生但是倍感親切的一種感覺。
是的,少年身後拖著的觸須,她還是很感興趣的。
深海色也曾嘗試對少年進行一些調查,不過一想為種種規章制度,人事部門大概不便配合,於是作罷,所以在一旁僅憑觀察嘗試做出測寫...
嗯,都不如今日直接接觸更有效果。
是的,她感知到更為濃郁的信息素氣息,即便兩人彼此一語不發,也對對方想什麼...
至少有個大體印象。
她知道,少年想要吞食她...那麼,就看他怎麼做了。
原來是藥物。唔,她有所耳聞,但吞下藥片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將是非常獨特的體驗...
深海色蜷縮在水月手掌心,一動不動,裝作陷入昏昏沉睡,偷窺少年的舉動。少年的確溫柔,緩緩伸出柔軟的舌,輕輕卷住她的身體,一股濕滑的觸感緊緊包裹住她;她被含在舌上,這一間隙,也讓深海色能好好觀察下他的口腔。
少年的口腔很干淨,就像是水潤的粉色洞穴一般,上下兩排潔白的銀牙仔細護住她,將她保護在粉潤的舌上。不久唾液涌出,塗抹在她的軀體上,暖暖的,潮潮的。
唾液積聚,幾乎漫過了她;少年緩緩地做出了吞咽動作,也將她直直送入咽喉之中。柔軟的軀體順暢地通過平滑而狹窄的食道;隨著幾聲規律的心跳和呼吸聲,她幾乎直接滑入了少年的胃袋之中。
也是她期待已久的旅途終點呢。
撲通
一聲清晰的水聲傳來,深海色墜入一灘潮濕的液體之中。她首先感到的是肌膚上酥酥麻麻的質感,黏答答地粘在皮膚上。不過她並不介意,畢竟潮濕的環境,她再熟悉不過了。
深海色調整姿勢,換一個舒適的姿勢,躺在地面上。她覺得自己身處一個溫熱而潮濕的空間中,有幾分清涼;身體浸沒在粘稠的液體之中,身下傳來不住的震動感,伴隨耳邊回蕩的一陣陣的規律的“咕嚕咕嚕”蠕動聲聲,間或夾雜著“砰砰”的於心跳聲,幾乎足以昏昏入睡呢。空氣嗅上去濕漉漉的,有種海水的氣息,而且...
是深海的,不詳而危險的氣息。她正喜歡這個。
她睜開雙眼,入眼的,首先是一團潮濕的水霧,迷迷蒙蒙地籠罩在這方空間之中,她隱約看得到一片暗紅,而熟悉色彩的她,知道這不是環境的本色。她眨眨眼,揉揉眼睛,才想起眼鏡已經摘下...不過無所謂,她還是能看清的。環繞她的牆壁顯得稚嫩而粉潤,表面映出晶瑩的水色;牆壁上布滿細膩的層層褶皺,規律地緩緩舒張收縮,泛起淺淺的波光;她伸手撫摸在牆壁上,感受到潮濕之下柔嫩的觸感...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這里就是...水月的腹中?
她痴痴地望著胃壁,只見浸潤水色的胃壁,幾乎能映出她的身影;在胃肉蠕動下,顯出虛影。
她的身體貼在軟肉上,只想感受來自這胃肉推搡和蠕動傳遞來的消息...
當然,她在腹中輕微的舉止,都會驚動身體敏感的少年。
水月方才便感知到活動感,以及腹中散發出的滿足感,知道必定是深海色在活動。就讓畫家好好感受下吧,他心想。
於是回到宿舍,他只是坐在床上默默打游戲,並不想驚動腹中這神秘的女子,還是老老實實繼續吧。盡管腹中傳來越來越清晰的撓癢感,不過她並不想打斷腹中那畫家的行為,只是默默忍耐,直到被撓得發癢,咯咯笑出聲。
畢竟,到手的獵物...還要好好玩弄下吧。
他還記得博士的忠告...
多多吸收營養吧,逐漸變強吧...
“哈哈哈,還真有道理呢...”少年微微一笑。他捧住柔軟的肚皮,輕輕按揉,內心涌起某個狡猾...或者說,頑皮的想法...
呵呵,聽我的驅使吧...親愛的畫家小姐...
水月關閉游戲機,靜坐在床上;他合上雙眼,調整呼吸,默默控制體內的信息素,流向腹中...
水月感到一股清涼流入左腹之中,酥酥麻麻地,自體內發散,就像清涼的小針,戳在柔軟的體內髒器之中。少年從未有這般體驗,身體忍不住興奮地微微顫抖,就連身後拖著的觸須都在顫動。
來吧,請觀賞...那鏡花水月吧...
他咯咯直笑,腹中的清涼,也逐漸匯聚到那小小的一處...
深海色從未見過這般情景。
是的,她或許曾見過深海的幻景,也曾仰望那神秘的群星的色彩,然而人體,特別是,阿戈爾少年的體內...
呵呵呵,真是...別樣的風光呢...
深海色枕在軟肉上,痴痴對著身前不住蠕動皺縮的牆壁發笑。
她身處溫暖的水池中,空氣中氤氳著苹果汽水的清香;於是放松身體,倚靠在一團水嫩的軟肉之中,下半身幾乎完全浸沒在清澈的胃液池中,感受到身下軟肉傳來的耐心按摩感...也便於她更放松觀察所處的環境吧,呵呵呵...
畫家嘴角掛著笑容,望向身前軟肉;她未曾設想,這胃袋,竟能如此水嫩,如此光潔;那蹭蹭淺淺的褶皺,浸潤在晶瑩剔透的水色,泛起淺淺水光,或許連她的畫筆都難描繪這種稚嫩和活力呢。
畫家伸出手指,蘸著身下晶瑩的胃液;她舔了一下手指,嘗到一股酥麻的酸澀氣息,混有汽水的清新甜味,混入口中,直直流入腦中,讓她浮想聯翩;她對著軟肉,比劃手指,若有所思,慢慢思考將要繪制什麼;霎時間,靈感流過,於是她又蘸了蘸身下的清液,抬手,在牆壁上慢慢塗抹。胃壁在她手指游走下,俏皮地微微伸縮舒張,與指尖相摩擦,發出輕輕的“吱吱”水聲。
畫家如同著魔一般,雙眼出神地望著胃壁上的圖案,口中默念什麼,像是繪畫的靈感流露,也像是什麼古老的、現今幾乎被人遺忘的民謠;她原先舒適地坐在軟肉環抱之中,畫著畫著入魔,慢慢站起身,也不顧軟肉抽搐難以保持平衡,仍然兀自繪畫;她偶爾會用手肘擦去不太滿意的线條,繼續花費心神,用胃液繪制圖畫。
也是奇怪,明明胃液清澈近乎無色,在她手指揮動下,卻在粉嫩的胃壁上顯出一層淺淺的痕跡;再分泌出的胃液,也沒有侵蝕掉這輪廓,反而為這圖畫染上更水潤的色澤。
而少年自然不會毫無知覺。他覺得肚皮下癢癢的,好像調皮的手指不斷撓動在肚皮上,只是來自腹中。開始他還能若無其事一般游戲,只是越來越癢,連他都難以繼續克制,忍不住咯咯笑出聲...
“深海色小姐,你在做什麼呀,好癢呀哈哈哈。”
少年的嗓音清澈,純真無邪,不過畫家沉浸在自己的繪畫世界中,對少年說什麼充耳不聞。
她自然也聽不到節奏愈發奇怪的心跳聲和腸胃蠕動聲,大概只是隱隱覺得胃肉的蠕動,有些干擾繪畫了吧。
忽然身前的牆壁下陷,壓迫在她身上,也將胃壁上的圖案壓得變形;之後牆壁微微顫動,大概是水月輕輕安撫癢癢的胃。
然而深海色已經畫的入神,怎麼會忍受精心思考的圖畫被外力壓迫到變形?她有些氣惱地揮拳,一擊打得柔軟稚嫩的胃肉陷了進去;頭頂傳來水月驚訝的低聲呻吟,不過她也沒有在意。
不久牆壁恢復原狀,恢復平靜的蠕動,圖畫也顯出方才的輪廓。深海色點點頭,繼續繪制,盡量精細地畫好每一個角落。
盡管手指並不是那麼趁手的“畫筆”,盡管胃液也算不上什麼優質的“顏料”,不過...
*口哨聲
深海色擦擦額頭滲出的汗水——即便是水月腹中這般清涼,也有幾分悶悶的感覺——輕吹口哨。“完成了。”
很難說她又畫了什麼。
胃液留下的痕跡同胃壁上的褶皺縱橫交錯,在粉嫩的“畫布”上,留下了一副怪異的圖畫;淺白的线條和淺粉色的褶皺形成了形體架構模糊,然而线條結構分明的畫作,隱隱散發著神秘的吸引力。
深海色也不知道應該作何解釋,然而她仍然痴痴發笑,伸手搭在牆壁上,小心翼翼地撫摸在胃壁上,欣賞自己的大作。
謝謝款待,呵呵呵呵...
然而指尖突然感受到一股電流般的信息素,順著手指流入,直直通入腦中;不久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接觸到了來自軟肉的摩挲,信息素滲入肌膚之中。
深海色瞪大雙眼,愣愣看著粉嫩的牆壁,失神驚呼...
她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看到什麼。就像是凝望深海,看到海底潛藏的廣闊天地;亦或是仰頭仰望星空,窺見的群星的色彩...
那不正是她苦苦追求的色彩?
深海色咯咯笑出聲,沉浸在腦中流動的絢爛色彩之中。她看到東國那偏遠的困苦村莊,那紛紛亂亂的難民,窮凶極惡的土匪;她看到小小的東國某地餐館,雖然店面簡陋,然而餐品豐富,並且食物中,像是凝聚了某種神秘而令人向往的生命力;還有復古游戲廳中琳琅滿目的各種電子游戲,從繁復的像素點畫面,再到電子音的配樂;還有經紀公司的招牌,雜志社的封面...
斑駁的世界,在她的腦海中浮現,形成一張張破碎而燦爛的拼貼畫,最終匯聚在...
羅德島的標識,以及留著棕色短發的神秘女子。
她看到女子絕美的容顏,還有女子琥珀棕色的眼眸中,映出的藍發少年...
呵呵呵,水月先生,這就是...你的顏色嗎?
讓我看得更清楚吧...
深海色癲狂地笑出聲,笑聲甚至讓胃袋都在微微震顫;胃酸不住分泌,到底塗汙了她精心描繪的圖畫,然而她並不在意,畢竟她已窺見水月腦中的世界...
信息素仍在流動,滲入她的腦中,刺激她的大腦活絡,躍躍欲試,只想繼續繪畫,繪制夢境中的星之彩...
她似乎忘了,自己大腦也會分泌相應的信息素,抵御那本不屬於這頭腦的信息——她忘了抑制,於是本能一般地分泌防御的信息素...
兩種力量相交,相抵觸,最終相融合,一同匯入她的身體中。
嗯,這麼一來,對精神狀態本就不太穩定的深海色...
或許會更瘋狂吧。
“小心,要下雨啦~”
水月滿足地喝了一口清茶;溫熱的清茶清香撲鼻,順暢流入口中,溫暖有些疲倦的胃部——說來有趣,吞下這個神秘的畫家之後,他還是有飽腹感,嗯,真是有趣的食物呢...
“好啦,深海色小姐,你在里面怎麼樣呀?”水月捧住肚皮微笑,“呵呵,希望你喜歡潮濕一點的呢。”他停頓片刻,笑笑,“希望里面是暖和的。”
享受吧...
他微微冷笑,笑容天真但是詭異。
差不多...都進去了吧...
那讓我來看看深海色小姐腦子里...在想什麼吧。
他合上雙眼,控制體內信息素流動,准備讀取深海色腦中收到的消息...
嗯...還是比較清晰的。
哥倫比亞的富裕家庭,油畫教授的父親,藝術沙龍,在哥倫比亞和維多利亞學習和工作的經驗,還有一幅幅優美的圖畫...
然而這絢麗的圖畫在水月腦中盤旋,匯聚成華美的圖畫...
不,不是圖畫,更像是...
一幅幅怪異的色塊,就像是夢魘一般,吞噬他腦中的理智。
怎麼回事??
水月慌忙收回意識。他才注意自己渾身已大汗淋漓,好像剛從水中出來一般。
不,更像是從深海中掙扎而出,而身上還殘存著那重重的水壓感...
“唔唔...”少年倚靠在床上,微微呻吟。他腦中一片混亂,關於深海色的印象,也紛亂難辨...
真是虛幻的...鏡花水月嗎...
“呵呵呵...水月先生,您好。”
水月突然聽到悶悶的嗓音傳來,詭異地漂浮在房間中,不禁緊張地捂住腹部。他強作鎮定,緩緩道,“深海色小姐?你...你還好嗎?”
“謝謝你...讓我看到更廣闊的世界呢...哈哈哈”
女子癲狂的笑聲,甚至讓水月軟軟的腹部都在不住震動.
怎麼會...
水月覺得額頭滲出了冷汗,滴滴流淌到身下的床單上。他完全不清楚情況,只覺得流回到體內的信息素...傳達出紊亂的信息。
“等等,你到底...是什麼人?”少年強打精神,鎮定發問。這也是博士經常忠告他的...
無論是什麼情況,保持冷靜...
“唔唔...”腹中傳來輕輕的扭動感,不至於疼痛,但是對嬌嫩的腸胃而言,還是有些不適。扭動的感覺逐漸化作刺痛,刺在嬌弱的胃腸粘膜上,並伴有時不時的抽動感,讓少年有些不舒服地捂住腹部,輕輕按揉...
“哎喲...深海色小姐...你在做什麼呀...輕點...”水月緊張捂住腹部,抵在略微鼓起的左腹和右腹之間,輕聲呻吟,就連身後的小觸須都在不住顫抖...
那麼,深海色究竟在作什麼呢?
水月和深海色的信息素交匯,形成了奇妙的“生化反應”,其結果大概是...
本就怪異的畫家,愈發癲狂。
她對著緩緩蠕動的粉壁吃吃發笑,手指不住摩挲在方才繪畫的胃壁上;在她手指隨意塗抹下,方才精心繪制的线條逐漸塗汙,混入胃壁中分泌出的胃液之中,她尖銳的指甲有意無意刺入軟肉之中,在她手指劃動下,發出清脆如裂帛的撕扯聲;胃壁上的傷口在疼痛下抽搐,淺紅色的鮮血滲出,噴濺在她身上;受到血液刺激的畫家,咯咯笑出聲。
水月的胃壁上像是果凍一般顫動,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留下淺淺的劃痕。
還要畫...還要畫呢...
深海色咯咯直笑。她的腰間多了一柄小巧的畫筆,像是身後的觸手,凝聚她身上的色彩形成;她隨手取下畫筆,蘸了蘸身下的那混入血液的胃液,用畫筆再次在胃壁上肆意塗抹繪畫,癢癢地撓動在軟肉上。
不夠...不夠...
她急躁地用手指撕破胃黏膜,蘸了蘸滲出的血液,繼續塗抹;不久水月的胃袋中涌出一股鐵鏽的氣息,混入酸澀的氣味,氤氳在水汽之中,然而也未能喚醒瘋狂的畫家。
她的畫筆,描繪出海洋的怒濤,從奔涌的海潮中,伸出一只只小小的觸手,在海水翻涌下,不住顫抖;畫家繼續塗抹,即便是因為胃肉抽搐倒地,仍然在繪畫,就這麼在胃底巡游,直到跌跌撞撞地,一頭頂進水潤的幽門之中。
深海色離開後,胃肉仍然平靜蠕動舒張,然而隨著舒張收縮,胃底的圖畫愈發鮮活,不久在水月腹中,掀起層層波浪,深水涌出,衝刷在胃壁上,同時探出一叢叢珊瑚一般的觸手,胡亂拍打在胃壁上,留下道道深淺不一的印跡。
少年覺得腹中一沉,傳來一陣陣輕微的拍打感,愈發覺得不妙。
深海色小姐...我希望你不是壞人...可是...
可是體內的疼痛感已經很困擾了,就像扭動他本就稚嫩的腸胃一般,拉扯絞痛。
“如果不乖...唔唔...那就,消化掉吧。”
少年輕咬下唇,暗暗操縱體內器官活躍;果然,胃袋分泌出更為濃稠而清澈的胃液,貪婪地涌出;胃肉蠕動加快,更為猛烈,包裹住一叢叢觸手,將胃液塗抹在畫家繪制的具象化圖畫上;隨著一聲聲清脆的水聲,那些觸手逐漸消融,匯入軟肉之中;就連他腹中那海水的波濤,都平靜下來。
抱歉啦...這可不是我想的呢...
水月松口氣。他控制了能力,也知道深海色大概一時沒事,權當做是警戒吧...
“啊...怎麼回事...”
水月突然覺得右腹處傳來一陣刺痛,直直刺在敏感的腸道之中...
這也是他不太好控制的位置呢...
“啊啊...深海色...你...你在哪兒...”他清楚感受到右腹部的腸道在顫動,清晰感受到腸道的走向,好像每一個褶皺轉彎,都能感受到...
痛感聚集在右腹的一點處。
再轉入水月腹中。深海色在腸道褶皺之間連滾帶爬地前進,手中的畫筆在狹窄的腸道上,也畫不出更具象的形體,因此也不再生成什麼圖案。
然而畫筆劃過珊瑚狀的腸道絨毛之間,畫著畫著,刺入一團孔洞之中;柔軟的孔洞一抽搐,畫筆順著滑入管道之中。
“還給我...”深海色伸出手臂,探入管道之中,嘗試重新抓住畫筆;但是半個手臂探入管道之中,也摸不到那根已經融入少年體內的畫筆。
反而會摸到...一股溫熱的液體。
她瞪大癲狂的眼睛,覺得手臂近乎浸沒在溫熱的液體之中,然而手臂緊緊卡在洞口之中,難以掙脫...
砰
如噴泉一般,一股淺紅色的液體從洞口中噴涌而出,深海色不穩,被水流衝擊,重重撞到腸肉上,不久埋在腸道褶皺之中,不省人事地昏沉沉睡去...
“呼...呼...”水月捧住腹部,不停地喘息。腹中仍然傳來不住的刺痛感,過了半天才算平復。方才還像火山一樣躁動的腹部,也終於平靜。然而引發疼痛的罪魁禍首...是不是還被困在腸道之中?
“哼...好痛...”少年抿唇,幾乎流了淚。“怎麼這麼難受呀...”
“深海色小姐?你在干什麼呀?”他幾乎是畏懼地看著腹部,輕聲發問,然而問了半天,也沒有回應呢。
難道暈過去了?
可不能留在肚子里了...唔唔...
水月嘆息一聲。他等待腸胃蠕動恢復正常,嘗試控制腸胃平滑肌活動,將腹中的罪魁禍首趕緊請出來吧...腸道咕嚕咕嚕,一直往上推動,他清楚感受到小小的一點從右腹往左腹方向活動...
少年刺激胃部活動,連連作嘔,不久食道上涌,他慌忙將“嘔吐物”吐在一方手帕上。
他眼中泛了淚花,迷迷糊糊地看到手中躺著一個小小的女子,忍不住苦笑。
還是不要亂嘗試啦...
畢竟他可不知道信息素會吸引到什麼呢。
至於深海色?或許她又夢見深海了吧。
——尾聲——
“博士,你看,讓大嘴...我覺得是嘴嘛,吃掉這個大一點的豆豆,就可以轉頭吃掉追你的壞人啦!”
水月歡快地指點博士游戲;博士開始有些笨拙,不過後來手指愈發熟練,連續用黃豆大嘴吞下落荒而逃的怪物;在她看來,方才張牙舞爪的幽靈,已經變成擔驚受怕的兔子。
“怎麼感覺像我會做的事情...”博士低聲咕噥什麼。
“啊?哈哈哈,博士真幽默呢。”水月捧腹笑笑。他看著博士輕松清屏,也歡快鼓掌,甚至身後的小觸須也在歡呼一般。
砰砰
“請進。”博士迅速將游戲機收進抽屜,裝作和水月探討什麼,然後抬起頭...
還好不是亞葉。
而是一位稀客...
“深海色小姐?”博士困惑抬起頭,“請問你這是...”
“呵呵呵,晚上好呀,博士。”深海色對博士點頭行禮,然後痴痴地望向水月,“我感覺到...你在這里呢,水月先生。”
“哈哈哈,深海色小姐...你找來了。”水月露出天真的笑容,然而那純淨的雙眼閃過一絲陰翳。
“那天為您畫的肖像畫...我還沒有上色。”深海色拿起素描本,對水月舉起,“我想試試水彩畫風格...您能當模特嗎?”
“當然可以。”水月咧嘴微笑。他拍拍博士的手臂,“如果沒什麼事,先失陪啦。”他對著博士眨眨眼皮。
“啊?哦,去吧。”博士松口氣,點頭同意。
水月拿起他的雨傘,同深海色一同離開辦公室;而博士再次拿起游戲機,繼續游戲...
為什麼剛才覺得涼颼颼的?
就連她都會有些不解。然而一見屏幕上的黃豆人險些撞進幽靈堆中,她顧不得思考,艱難操作手柄控制小人脫離險境。
她似乎嗅到來自深海的氣息,不過大概是錯覺吧。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