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赤色陰謀
× 小魔女Wadanohara和蠟燭娘Candla下落不明,局勢緊張,Syakesan和Samekichi這對鯊魚兄弟開始向Lobco和Roc一同分享情報,但是Roc卻不信任Syakesan的話 ×
“什麼?Wadanohara竟然被Anten給抓走了?!”
就在隱蔽在結界里的城堡客廳中央,聽聞消息的Lobco震驚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桌子上的紅茶杯還因為她的舉動而差點撒了。一旁的Roc默默用手扶穩杯子,然後一點也不客氣地伸手往桌上的點心盒里拿餅干吃,畢竟食物可以補充魔力,平時在Lobco家里因為省錢所以也吃不到什麼點心。
“Anten做壞事很正常,因為知道了真名,所以我在之前就查閱了不少關於他的資料。根據史料上記載,他是最糟糕的惹事生非者,也可以說是那種專門會惹麻煩的體質,只要沒有那家伙在就不會發生的爭端數不勝數。”一旁的Syakesan拿出了關於惡魔史的書籍說道,從淡淡的黑眼圈中也可以看出他根本沒睡好,而且聽說他之前還受到了重創,現在雖然表面看上去良好,但內在……沒有Master的幫助,恐怕還沒有治愈完成。
“不知道Wadanohara會被Anten抓去做什麼,我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難道是為了榨取魔力和生命力嗎……”重新慢慢地坐在沙發上,Lobco的內心可以說是七上八下的,居然能把掌握許多魔術還天賦優秀的Wadanohara給抓走,Anten一定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備吧?還真是一個可怕又心思縝密的男人。
“至少現在還沒有危及生命,應該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吧。”Wadanohara的失蹤的確讓急性子的Samekichi心急如焚,不過經過了一整天的心態調整與Syakesan的勸說,Samekichi已經可以冷靜下來思考問題了。看著Lobco真心實意地為Wadanohara感到擔憂的表情,Samekichi為Wadanohara能擁有一個關心她的學姐而覺得欣慰,然後指了指自己和Syakesan說道:“因為我和Syakesan現在還在這個現世中,這可離不開Wadanohara的魔力供給,Wadanohara現在一定還活著,可能是被軟禁了吧。”
“對了,其實我們昨天晚上還看到了Anten,Roc和Anten打了一架,就在城市旁邊的山上。”腦海里開始回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Lobco仔細回憶著當時Anten的表現:“那時候Anten是孤身一人過來的,身邊沒有Wadanohara……不過他還說,Roc把他叫Candla的Master給抓走了什麼的,可是我能保證Roc沒有襲擊他的Master,但他並不相信。”
“Anten說,Roc把Candla給抓走了?”這個情報和自己手中掌握的情報不一樣,感到奇怪的Samekichi與Syakesan對視了一眼後說道:“可是Candla是被Taffy給擄走了啊。”
“唉?竟然是那位天使擄走了Candla?!”這個情報也太讓人吃驚了,感到不可思議的Lobco連聲音都提高了一些,而坐在旁邊一直懶得說話的Roc也輕輕抬了抬眼皮,少女繼續說道:“可是我們昨天也見到了Taffy,Taffy手中沒有其他人啊,雖然當時他看上去還在為我們不小心傷了他女朋友的事情感到生氣……我也沒能和他說上什麼話。”
“Samekichi的交流情報能力太差了,還是交給我來解釋吧。”情報太亂了,居然有兩位Master被擄走了,Samekichi雖然挺擅長收集情報局,不過在表達方面卻不太擅長,弟弟伸手拍了拍哥哥的肩膀,Syakesan主動站了出來對Lobco說道。
“就在昨天早上,我們找到了Anten與他的Master、也就是叫Candla的那位蠟燭妖精的下落,因為我們懷疑Anten是背著Candla偷偷做壞事、又或者是在利用欺騙了Candla,所以Wadanohara想和Candla好好談談,看看能不能用令咒約束Anten,於是就在我的陪同下一起前往了他們的藏匿之地。但是,Anten那家伙卻擋在了我們的面前,不僅把我打敗了,還擄走了Wadanohara……”
在說到這里的時候,Syakesan便面露痛苦之色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就好像自己只要回想一下那時候發生的事情,自己就無比自責。不過他也馬上調整過來,繼續向大家說明情況:“後來我為了能從Anten那里知道大海原的下落,我和Samekichi不得不想出了綁走Candla以此作為人質,從Anten那里交換Wadanohara……可就在我剛剛來到Candla的住處時,卻發現Taffy偽裝成Roc的樣子,搶在我前頭擄走了Candla,然後往山上的方向飛去!與此同時,真正的Anten也在後面狂追,只不過Taffy使用了障眼法,Anten跟丟了他,跟在最後面的我……也跟丟了他。”
“……然後呢?”Syakesan說的話,在理論上都和自己這里的情報對得上,Lobco點點頭繼續追問。
“然後……我就追著Anten的方向來到了山上,並在山上看到了你們的戰斗。”依照他的意思,Roc與Anten的戰斗他肯定是目擊到了,Syakesan摸了摸昨天的受傷的地方,有些抱歉地說道:“雖然我很想幫忙,不過我當時受傷了,不敢貿然靠近,所以就打電話讓Samekichi過來……而過了一會之後,剛才離開的Taffy竟然又出現了!我看見他和Anten打了一會後,他就居然放出了寶具!我差點就正面吃下了那發寶具,要不是及時躲開要害,不然我早就死了……”
——真的是太倒霉了啊。
“原來如此,謝謝你分享情報,這樣的話,對照我這邊所掌握的情報,就什麼都對得上了。”總算搞清楚了昨晚的來龍去脈,Lobco也忍不住為Syakesan的遭遇感到唏噓,然後有些頭疼地喝了一口定神的紅茶嘆息著說道:“我是真的沒想到,Taffy居然會偽裝成Roc的樣子來擄走Candla,好讓Anten誤以為是我們對他的Master做了壞事……看來,Taffy肯定是在生我們的氣吧?所以才想讓我們蒙受不白之冤……唉,沒辦法,這也是戰爭中的戰術之一,他也不是沒有動力和理由。”
“那昨晚Taffy為什麼突然和Anten打起來?你們在現場應該知道的吧?”一般在擄走了別人的Master之後,作為擄走的犯人,不會在這麼短時間內與被擄走的一方再次接觸,Samekichi覺得這個說法有些可疑。
“因為有仇。”不等Lobco回答,一直在進食的Roc難得開了金口,因為這個情報只有他最清楚:“Taffy在生前和魔王大人率領的惡魔一方是敵對的,他很討厭惡魔,經常在戰場上屠殺惡魔,和惡魔勢不兩立,不過很可惜打不過我。至於Taffy和Anten的私人關系——Taffy曾經砍下了Anten的頭獻給了神明,這是Taffy殺過的最有名的惡魔,雖然第一次Anten沒有被殺死,不過在殺了幾次之後還是死在了Taffy的手里。”
“而且Taffy還說過……Anten是之前攻擊過Olive的敵人。”旁邊的Lobco也做出了補充。
“原來如此……原本是抓走Candla想要誣陷Roc,結果卻因為看到有兩個惡魔正在交戰,大概是覺得惡魔的魔力太惡心了、又或者是發現Anten也是曾經襲擊過自己Master的惡魔,所以就突然出現,並從中回憶起了Anten是自己生前的敵人吧?不僅襲擊過Olive,在生前也是敵人的關系,難怪會使用寶具想殺了Anten。”Syakesan把情報給理了理,然後得出了可能的結論。
“其實……除了Wadanohara,我很擔心Anten的Master……”現在的混亂局勢可以說是三方都在相互牽制,Lobco低下頭去,忍不住開始擔心被卷入其中的那兩個比自己年輕的Master:“雖然Anten是壞人,但那個叫Candla的孩子還小,我想一些壞事也不是她指示Anten去做的,而是Anten主動去做的,她應該是個好孩子……我不希望她會在聖杯戰爭中受到傷害。”
“Wadanohara之前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才想去找Anten的Master談話,結果被Anten本人給算計了……看來Anten不希望自己的Candla知道些什麼吧。”Samekichi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當然他的怒火只針對Anten。
“放心吧,Lobco,Taffy那邊有Olive那麼善良的姑娘在,就算Taffy再怎麼憎恨惡魔,也不會對召喚出惡魔的Master痛下殺手的吧。”看著氣氛開始變得緊張,Syakesan急忙開口打圓場。
“我明白了……既然現在情報分享得差不多了,那我覺得應該決定下一步我們該做什麼了。”現在可不是消沉的時候,Lobco深吸了一口氣,作為這里唯一的Master,她必須要為救援Wadanohara與Candla提出建議:
“那就是……首先找到Anten的藏匿之所,把Wadanohara救出來,如果還有時間的話就去找找Taffy和Olive的隱藏地點,讓他們把Candla放出來也行。”
“首先找到Anten的想法我認同,Anten那家伙肯定還沒死,應該是僥幸逃脫了。不然的話,如果他直接退場,Wadanohara肯定早就逃出來了吧。”Samekichi肯定地說道。
“可是關於Taffy和Olive的隱藏地點,我在今天凌晨確認過了,在上次Roc和他大戰之後,Olive就辭去了花店的工作,不知去了什麼地方……大概是躲起來了吧,現在非常難找到他們。”一旁的Syakesan面露惋惜。
“沒關系的,那我們就先尋找Anten的藏匿地點和隱藏Wadanohara的地點,我們有四個人,絕對不能放棄!”緊緊握拳向大家說道,雖然漆黑的前方仍然看不清道路,但都已經參加了聖杯戰爭並努力存活到了現在,Lobco早已經做好了覺悟。
“……就算Wadanohara之後肯定會成為與你爭奪聖杯的敵人,你也會拼命救她嗎?”Syakesan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這是當然的,Wadanohara是我的同鄉學妹,而且她之前幫助了我,我怎麼可以忘恩負義呢?”Lobco毫不猶豫地回答,她可不是在撒謊,她是認真的。
“……謝謝你。”精神不如以前般清爽的Samekichi也輕輕揚起了希望的微笑,能多一個人幫助自己尋找Wadanohara,那麼Wadanohara平安無事的概率就會更大一些。
向每個人確認了基本任務後,Lobco告別了Wadanohara的城堡,然後在Roc的陪伴下表情嚴肅地走在堆滿了積雪的森林大道上。她抬頭看向天空,此時頭頂上正是太陽將落未落時的藍色夜幕,Lobco不可避免地想起了Wadanohara衝著自己微笑的身影,這讓她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內心又開始變得不安,不禁閉上眼睛在內心里祈禱著她千萬不要有事。
“我雖然很瞧不起Taffy,不過——”就在這時候,緊跟在旁邊的Roc突然說話了:“我不認為Taffy會綁架其他Servant的Master。”
“為什麼?Syakesan都看到了,是他偽裝成你的樣子擄走Candla的。”Lobco睜開眼睛困惑地說道,他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別忘了,他可是天使,作為一萬年前和天使交戰了許久的我而言,還是很熟悉Taffy的為人和品德。如果對我說Anten擄走了別人的Master,我是相信的,但Taffy擄走Master?我敢說絕對不可能。”Roc聳聳肩解釋道。
“那……”Lobco眨眨眼睛,臉上的表情更加不解:“那剛才你為什麼不說出你的意見呢?”
“我懶得和他們說話,而且一些情報我也只想說給你聽,不想讓別人占了便宜。”和Lobco一起慢慢走下了容易打滑的台階,Roc看著少女臉上的表情繼續回答:“而且你現在不也對我的話感到半信半疑,沒有完全相信我嗎?既然連Master都沒有完全相信我的話,那我就更不可能在剛才對著那兩條蠢鯊魚說出來了。”
“我會相信你,可是你的話沒有證據啊……”
“Syakesan的話不也沒有證據嗎?那你為什麼相信他?”
面對Roc的反問,措手不及的Lobco頓時就沉默了,因為這麼簡單的問題她竟然沒有考慮過!Lobco低下頭來想了想剛才的情報交換,然後輕聲說道:“那是因為……Samekichi好像也相信他,而且他是Wadanohara的Servant,之前還差點丟了性命……一個差點丟了性命的人,會背叛大家嗎?”
“不要完全信任Syakesan那家伙的話,這是我第二次給你的忠告。”用手刀不客氣地在Lobco天真的腦門上敲了一下,Roc冷笑了一下,然後選擇了靈子化,在Lobco看不見摸不著的身後說道:“不過現在讓你多走些彎路也沒關系,至少事態還沒有超出我的預想范圍。”
“等等,你是不是分析出了什麼?可以對我說出來嗎?”
“不告訴你,除非你今晚請我吃炸蝦大餐。”
只要自己靈子化,Lobco就沒辦法抓著自己的衣袖求自己說出分析了,看著她左顧右盼焦急得不得了的樣子,Roc飄在Lobco的身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不管事態如何,其他Master的安危自己是不關心的,只要保護好她就夠了,所以Roc一點都不著急。
雖然Roc提醒自己不要完全相信Syakesan的話,不過答應了他們的事情,Lobco也還是會拼命去做的。
按照之前和Samekichi說好的任務安排,Lobco開始在自己空閒的時候四處尋找Wadanohara可能存在的地方,就算在打工期間抽不出身,也會讓不情願的Roc一個人出門調查。Samekichi和Syakesan當然也在努力進行地毯式搜尋,不過很可惜,不管他們四人尋找得有多麼細致,這個城市都太大了,三天時間過去了他們還是一無所獲。
……是啊,他們怎麼可能會找到,畢竟敵人就在身邊,怎麼可能會讓他們找到呢?
到了第四天的夜晚,Syakesan再次一個人來到了秘密的山洞之中,然後落入了赤色的海水,恢復成了他原來白衣紅瞳的模樣。就在海水的最深處,失去意識的Wadanohara仍然躺在紅色祭台的魔法陣上,這時候的她已經比前兩天安靜了不少。而就在旁邊的岩石上,同樣失去意識的Candla也躺在空氣罩里面勉強地呼吸著,臉色蒼白的她連發辮末尾的燭火都快要熄滅了,她完全不適應水下的牢籠。
“想向聖杯許下的願望啊……我想讓大家都能獲得幸福,消除從古至今乃至於未來的一切斗爭,根絕所有的戰爭和流血,只要世界和平的話,就不會有分別了吧。”
在自己的回憶中,把兄弟倆召喚出來的Wadanohara坐在藍色沙發上,她手捧著自己的爸爸Meikai著作的魔法書,面帶笑容地向他們說道。Samekichi對此非常贊同,因為他是一個愚蠢的哥哥,只有自己的內心對Wadanohara的這個心願不屑一顧。
畢竟斗爭才是人們的本性,和平只是似有似無的規則罷了,就好像Mikotsuhime公主會和自己的姐妹爭奪父親的愛,就像是我和Samekichi會在過去的和平時期爭奪Wadanohara的注意,如果想要根絕斗爭,讓世界和平,那就等同於根絕所有人內心里的欲望,而人們的內心里怎麼可能不存在欲望?
卑劣、無恥、背叛、貪財、殺戮等一切想法,都是每個人的靈魂中不可消除的惡意欲望,如果沒有這些擺不上台面的齷齪欲望,那這個社會就不可能繁榮,甚至不存在高等生命!而且,如果Wadanohara真的許下了那種願望,那過去死之海信徒們的所有努力,不就被完全抹消了嗎?說不定,就連身為惡人的自己,還有與Mikotsuhime公主等人的存在痕跡,也會被當成容易造成社會不和諧的肮髒靈魂給吞噬掉吧?
至於想讓大家獲得幸福……其實這種程度的願望完全不需要寄托在聖杯之上。
就快了,就在不久之後,整個天地都會被塗上幸福的顏色,大家都會變成忠於欲望的行屍走肉,雖然會有斗爭,但也非常和平,這樣的世界不也是在救濟一切嗎?
“Samekichi、Samekichi……”就在Syakesan輕輕地發出笑聲的時候,躺在魔法陣上的Wadanohara突然喃喃自語地說起了夢話,看來是在做噩夢吧?是夢見自己的朋友都被殺了的噩夢嗎、又或者是夢見Samekichi的屍體了?沒關系,很快你就可以夢見和永不腐朽的朋友一起玩耍了,我的形象也會出現在你的夢中伸出手救濟你,至於Samekichi……
“你應該喊我的名字啊,來,呼喚我吧。”輕輕撫摸Wadanohara的臉蛋,然後一點點往她的夢境里植入了自己和她的快樂記憶,沒過多久Wadanohara果然鎮定了下來。站在旁邊的Syakesan微笑地看著她,說實話,自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她手牽著手走出去了,不知道那個愚蠢的哥哥Samekichi,他在看到自己和Wadanohara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情景時,到底會露出怎麼樣的可笑表情呢?!
“Anten先生……”而不和諧的聲音也在這時候響起,原來是Candla也在無意識地呼喚著什麼。
“啊啊,我都快忘了你了。”在自己的地盤上、在自己與Wadanohara好好相處的時候,突然有個女孩子呼喚其他男人的名字也太煞風景了。Syakesan眼神冷漠地扭頭看向她,然後向Candla慢慢走了過去,在進入了空氣罩之後,他撬開了女孩的嘴唇拔出了她的舌頭。就在Candla的舌頭上,令咒一直都留存在那里,這是身為 Master的她不斷向Anten供應魔力的證明。
不過Syakesan卻沒有因為Candla只是個孩子就心生憐憫,他開始看著令咒進行了詠唱,然後使用了不同體系的魔術,讓暗紅色的咒文瞬間爬上了Candla白皙的肌膚,用強硬的方式狠狠地阻斷了Candla對Anten的魔力連接。
-TBC-
感謝看到這里的你。
Syakesan其實是想多了,就算Wadanohara的願望實現了,自己也會在新世界里生活,不會死的。
如果Wadanohara的願望可以實現,不僅可以消除掉曾經的赤海戰爭,讓自己的父母存活,還可以消除掉一萬年前神魔時代的聖杯爭奪戰,惡魔天使和魔王神明都不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所有人都其樂融融地永遠生活在一起,大家都非常平等,可以說是完全改變了世界的規則,甚至連曾經的惡人也會被修正人格——世界重組,全員善人,烏托邦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