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哥你知道我這到底是什麼原因嗎?”
“嗚嗚嗚,如果連哥哥都不知道的話,那等下我只好去問問媽媽了。唉,說不定到時候我還得上醫院檢查一下呢。”
“要是我的身體被檢查出有什麼大問題,那該怎麼辦才好呀?”
小浩一副苦瓜臉非常沮喪地扶著腦袋,嘴里跟念咒語似的,不停地重復念叨著媽媽工作很辛苦,根本沒有閒錢給他治病之類的話語。
“哎喲我的媽呀,就這點屁事兒至於把你嚇成這樣嘛,有沒有出息啊你!
呵,要我說的話,肯定是因為昨天玩的太累了所導致的,安啦安啦。”
我緊咬雙唇,強作鎮定回答道。
“真的嗎?但我還是害怕...”
“廢話,那肯定是真的呀,難道你覺得哥哥還會騙你不成?”
“才...才沒有呢!我只是稍微感到不安而已嘛。”
“如果...哥哥我是說如果...”
“你鬧夠了沒有,別再杞人憂天了好不好!”
“知道啦知道啦,這麼凶干嘛呀真是的,哼!
好啦,既然哥哥都這麼說了,那我就沒有什麼好擔心了啦嘻嘻~”
波瀾開闔,如在江湖中,一波未平,一波又作。
“對了,洋哥你昨晚究竟幾點睡的呀?雖然洋哥已經毫無疑問坐實了‘大懶蟲’這個名號,但今天起的未免也太晚了一些吧?”
我真是服了這個小屁孩,老子明明才剛剛緩過一口氣來,但緊接著又開始拋出了一系列問題來摧殘我的心靈。“你管我幾點睡的,不對,怎麼跟我睡個覺就突然變成問題寶寶了啊?”我很不耐煩地回道。
“人家只是擔心你的身體而已嘛,哥哥你卻用這種態度對我,生氣氣了!”
“你睡沒多久之後我也跟著睡了,這個答案你覺得怎麼樣?”
“哼!說我變成問題寶寶了,那洋哥你自己不也是好端端變得暴躁起來了嗎?”
“哎呀算我服了你了,小祖宗我錯了還不行嗎,我都快被你煩死了。”
“哼!事不過三哦,看在洋哥昨晚睡覺前的優異表現的份上,就放過你一馬啦~”
“什麼優異表現?”我眉頭一緊,不由得心里一沉。
“哼,洋哥不要明知故問嘛。”小浩有些不滿的說道。
“什麼叫明知故問,我他媽是真的不知道呀 !”我怒道。
“哎呀,就是用被子把我給捂得嚴嚴實實的啦。
嘻嘻,要不是有洋哥幫我蓋被子,說不定可能就感冒了呢!畢竟昨晚又是刮風又是下雨的,再加上我從小就是體弱多病,身子難免會吃不消嘻嘻嘻~”
說罷,小浩那靈巧的小嘴無所顧忌地衝我笑著,露出一排既整齊又潔白的小牙齒,他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啊!
“那...那當然了,嘿嘿你哥我在之前的學校可是大家公認的大暖男呐!”原來是說這件破事呀,我內心長松一口氣。
“還有就是......”小浩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停下來不說了,他的臉就像兩片榴花瓣突然飛貼到他的腮上似的,他兩頰排紅了。
“老子我還立下了什麼汗馬功勞,趕緊說啊!”被小浩夸得有點得意忘形的我還沒有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o⊙)…該怎麼說好呢,說句實話吧,其實我早上好像不是被冷醒的,而是被熱醒噠......”
“哎喲喂,聽你說話急死人了,你到底說不說呀,不說拉倒!”小浩說話的速度忽然就變得跟蝸牛競走一樣,慢的讓我有種想插死他的衝動。
“哥哥別生氣嘛,我我我說就是了啦...
就是...就是早上醒來時發現,洋哥不僅緊緊摟著我的身體,而且還把手手伸進了我的褲襠里面,嚇得我立馬清醒了過來,還差點把洋哥從床上推下去,真是羞死人了啦!⁄(⁄ ⁄•⁄ω⁄•⁄ ⁄)”
“啊你這這這…好你個小不點哈,這筆債也能硬賴在哥哥身上的呀,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這分明就是我在無意識中所做的動作,根本就沒有什麼故不故意之說!
還有我告訴你鹿明浩,你哥我從小睡覺就跟個多動症似的,在睡眠狀態里不是愛踢被子就是手腳到處亂放。
我記得有一次還不小心用腳踹到了媽媽的眼睛,然後三更半夜被媽媽從床上拉起來批斗。
再說了我們都是男孩子,就算真讓哥哥看到摸到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最重要的是,昨晚明明是你硬拉著我,要我跟你回寢室陪你一起睡的!”
因為畢竟我確確實實干了偷雞摸狗的壞事,眼看輿論就要翻車,所以情急之下連語速都比平時變快上了許多,像是一位RAPPER突然開始了freestyle一樣。
“哥哥你怎麼又開始激動起來了呀,簡直就像支走火的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個沒完。明明剛剛才向我保證再也不亂發脾氣的!
我哪個字眼是有怪罪哥哥的意思嘛,我只是在陳述我所看到的事實而已嘛。
雖然…雖然,我早就知道哥哥是只大色狼了嘻嘻~”
“你!。。。對對對,你說我是什麼就是什麼!滿意了吧!
話說回來,我已經回答你這麼多問題了,現在你可以靜下心來好好早點了嗎?”
我忽然一個後撤步急停把話題給轉移了,我深知真的不能再與他討論此話題了,否則昨晚自己干的混蛋事兒遲早要敗露。
等等!小浩還還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問完我就乖乖吃早餐,好不好嘛洋哥~”
“好吧好吧,今天我就滿足你這個問題寶寶,真是拗不過你。”
“嘿嘿,大色狼果果(哥哥),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昨晚有沒有趁我睡著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對我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呀~”
小浩一邊用調皮的小奶音敘述著我的罪行,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把頭湊到我面前,這明擺著就是想與我面對面對峙。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從此刻開始,我們倆就這樣一直對視著,他挺直的站著,我乖巧的坐著。周圍忽然變得異常的安靜,安靜的讓我只聽見了小浩手表微弱的嘀嗒聲。
很顯然,肯定是心里有鬼的我首先頂不住了,我開始把頭扭到一旁,力避他的視线。
因為我發現我居然被他身上的某個器官給震懾住了。
究竟是什麼呢?
眼睛,是他的眼睛,是他那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如同萬丈光芒般,擊碎了我汙濁不堪的內心。
緊張,不安,愧疚,自責。
同學的議論,浩媽的呵斥,警察的指控。
可惡!我明明好不容易才從可怕的夢境當中掙脫出來,但夢里的景象卻又在此時此刻依依重現,肆意妄為地侵蝕著我那瀕臨崩潰的大腦。
“洋哥你在聽我說話嗎,我在問你昨晚到底有沒有......”小浩邊撅起小嘴嘟囔著,邊用手把我的頭給擰正,看來是極其想讓我重新與他對視,企圖用眼睛來充當一個測謊儀。
難道,難道他已經察覺到什麼了嗎!或者說,他只是單純想試探一下我的反應而已?
在與他對視的這小一段時間里,我這才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叫作度日如年。以前什麼每節課都盼望著下課之類的瑣事,跟這個比起來都遜爆了好不好!
不行!事態的嚴峻性已經容不得我再繼續胡思亂想了,真的不能再讓放任他這麼下去了!
為了不要讓夢境的慘案演變成事實,我只能采取一些極端措施來盡可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我先是深吸一口氣,接著從嘴里爆出了一句前幾天看動漫學到的日語。
いい加減にしろ、ガキ!(適可而止吧,小鬼!)
果然不出我所料,小浩的反應就如同驚弓之鳥般,身子一哆嗦踉踉蹌蹌往後退了幾步,眼里竟是疑惑和恐懼。
臥草,還真把他給嚇到了呀,看來古人誠不我欺呀!
“張飛威震長坂坡”這一招數雖有奏效,但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畢竟此招只是曇花一現,必須繼續加大恐嚇力度才行。
抱歉了,我的小浩浩,哥哥也是有苦衷的呀。。。
不對不對,當下之急是先集中想點子,道歉什麼的放到以後再說吧!
欸,有了!靈感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我突然想到以前很小的時候,表哥騎著單車載著我去電影院看了一部九十年代的香港電影。雖然片名和劇情都忘得差不多了,但里面有一個鏡頭直到現在都讓我記憶猶新,而且還是酷斃了那種!
那就是———古惑仔單手捏扁了一聽罐裝飲料。
一個大膽的想法又從天而降,我自己想如法炮制一次,也正好可以借此動作來釋放一下在之前學校令人聞風喪膽的壓迫感。
想到這里,我先不懷好意的對小浩笑了笑,然後用力捏了捏裝有豆漿的容器。
只可惜,百密一疏。
我忽然發現我忽略掉了幾個殘酷的事實。
我手上的容器,它既不是罐裝的,里面也不是空的,而是市面上用的那種非常劣質的塑料瓶,最慘的是蓋子還他媽是紙制的!
當我如夢初醒時,里面滾燙的豆漿汁液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從蓋子里泄漏出來,縱情傾灑在我左手的大拇指上。
一出好戲就這樣被我給搞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既倉促又狼狽地揮舞著被燙到的手,並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豬叫,將手里的豆漿視為一個即將爆炸的定時炸彈般,完全不管不顧地把它扔到了地上。
“洋哥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
就在這慌亂之中,連我都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檢查傷勢的時候,小浩不知道什麼時候閃現到我面前的,左手的手臂居然被他一把抓住拽了過去。
他先是對著我大拇指一個勁的吹氣,然後抬起頭觀察到我的神情還是非常痛苦,滿臉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後,緊接著做了一個讓我驚掉雙下巴的動作,一個我一直以為只有在黃色漫畫上才能欣賞到的絕妙一幕!
小浩他,他竟然把我被燙到的大拇指,絲毫不猶豫地放進了自己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