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2020年5月10日編輯後,吳曉岩的名字改為吳曉炎
本文為架空故事,所提到的國家、宗教與習俗均為虛構,切勿與現實對號入座
吳曉炎渾身一掙,從噩夢中醒了過來,發現自己獨自趟在溫暖的被窩里後,他趕快伸手摸了摸臉。感覺到自己的手指略過了鼻尖和嘴唇後,他松了一口氣,渾身放松了下來。然而很快他有了種不詳的預感,隨即便覺得大腿中間一片溫熱粘稠的感覺。他全身一僵,把半張臉縮進被窩里,臉頰也不由得發熱起來。
吳曉炎朝四周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挪騰了一下下半身,他感覺自己並沒有尿出太多,只是弄濕了內褲而已,想到這些他送了口氣,一點點挪下了床。雙腳沾到冰涼的地板,吳曉炎打了一震寒噤,此時的他全身只穿了一條被自己弄濕的白色內褲。盡管如此他還是忍著早晨的冷氣,點著腳尖快步跑到了衛生間里。他脫下內褲,擦了擦身體,又把內褲塞進了髒衣服籃子的下面。
“曉炎,你在干嘛呢?”
吳曉炎一個激靈,轉頭便看到了13歲的哥哥吳曉剛正站在衛生間的門口。他先是一陣驚慌失措,然後馬上想到現在的自己是一絲不掛的狀態,於是便立刻伸出雙手屈身捂住自己兩腿中間大叫起來。
“啊!哥哥大色狼!”吳曉炎感到自己的臉頰更燙了,連耳朵都發熱起來。
吳曉剛噗嗤一聲笑了,“我是色狼?明明是你一大早光著身子鬼鬼祟祟跑到衛生間不知道要搞什麼,”他走到吳曉炎面前,“快說,你在做什麼?”
“啊……我才沒有光著身子跑到衛生間呢!”吳曉炎一激動,雙手從兩腿間松開,在空中胡亂揮舞了幾下,“我……我就……我就是想洗澡而已!”
“哦?是這樣嗎?”吳曉剛挑了挑眉毛,“那你脫下來的衣褲呢?”他轉身去看放髒衣服的塑料籃子。
“啊……他不在那里……我其實……”吳曉炎已經語無倫次起來,而轉眼間,吳曉剛已經從籃子里抽出了弟弟的那條剛脫下的內褲。
“啊……討厭啦!”吳曉炎一陣難為情,一只手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不要拿出來嘛……”
“還說呢,每次都想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藏起來,到頭來還不是我來洗。”吳曉剛把內褲丟回籃子里,轉頭鎖上了衛生間的門。
“咦?你要干嘛?”吳曉炎突然覺得情況不對。
“你不是說要洗澡嗎?”吳曉剛轉過頭,一臉壞笑,“這就給你洗洗啊。”
“啊!哥哥就是大色狼!!”吳曉炎的聲音又提高了一個八度。
當吳曉剛的全身也差不多像是洗了個澡的時候,吳曉炎終於放棄了抵抗,總算是乖乖地配合著他的哥哥,趁著哥哥給他的身上擦洗肥皂的時候,吳曉炎無聊地看著鏡子,沒有夢中大口罩的遮蔽,他的臉在鏡中一覽無余——被曬的黝黑的膚色配上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挺立的鼻梁,微微張開的薄嘴唇下是藏不住的小虎牙,以及一雙顯眼的招風耳,讓他乍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小男孩。他的哥哥和他長得很像,只不過眉宇間多了一分少年的成熟。
這時,吳曉炎感覺到哥哥的手伸到了兩腿中間,他忍不住退縮躲避了一下,雙手又一次捂住了小雞雞,“啊,不要碰那里!一會兒要翹起來啦!”
“切,還說呢,剛剛才尿了床現在就該好好洗洗這里才對。”蹲著的吳曉剛輕輕拍了拍吳曉炎的手說道,吳曉炎聽到哥哥的話再一次感到一陣窘迫,雙手也只能移開,9歲的吳曉炎還不懂得小雞雞為什麼有時候會翹起來,他只是覺得那樣的感覺很奇怪也很丟人。他感覺哥哥的手輕輕握著自己的蛋蛋,另一只手溫和的在上面塗抹著肥皂,再次有了種異樣的感覺,然後又想起了剛才的那個夢。
“哥哥,我又做那樣的夢了。”吳曉炎說道。
“我一猜就是。”吳曉剛一點都不意外,“下半年就要去出家了,到時候是不是會天天尿褲子啊。”
“哥哥……我能不去嗎?”
“不行哦,每個男孩子可是都要去的哦,這可是規矩。”
“好討厭的規矩……”吳曉炎噘著嘴,不開心地喃喃自語。兄弟兩個談論的“出家”是這個國家的宗教習俗。兄弟二人生活在一個佛教國家,和其他一些遵佛教為國教的國家一樣,在這個國家每個男孩到了一定年齡就要出家為僧一段時間,這里規定的是10到12歲。不過和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這個國家所信奉的“聖教”的教義有些特殊:根據聖修教的說法,五官與五感既是自然給予人的恩賜,卻也是對人心靈的蒙蔽。只有舍棄五感刺激帶來的誘惑,才能領悟一切找回本心。因此,出家的小僧們都會用白色的棉布條、棉口罩、甚至是膠布遮蓋封閉自己的一部分或者全部的五官以示苦修。另外,教義中還認為尚未完全沉浸塵世的童子之身是最純淨的,最有資格參悟佛道。所以每個男孩在12歲出家期滿後要選擇還俗或者終身出家為僧,那些終身出家為僧的男孩們除了繼續通過遮蔽五官進行苦修以外,還會通過寺廟內的某種特殊的手段終身保持孩童模樣不再長大。吳曉炎還有兩個月就10歲了,估計下半年就要出家修行。
吳曉炎吳曉剛的父母離異多年,監護他們的父親常年在外工作,大部分時刻都是兄弟倆一起生活。三年前吳曉剛到了出家的年齡必須與弟弟分開,無法獨自生活的吳曉炎被安排在寄宿學校過了兩年。也就是在這兩年的時間里,吳曉炎從一個普通的說話奶聲奶氣的小男孩變成了一個性格頑皮的淘氣鬼。現在的他瘦瘦的卻很強壯,曬得黝黑的皮膚至今還沒變回來,留著短寸頭的腦袋上還有一兩塊長不出頭發的疤痕。這些都是他一次次為了不受欺負而越發變得好斗所留下的痕跡。
“那……哥哥有沒有做過這樣的夢呢?”
“才沒有哦。”吳曉剛抬起頭,伸出手彈了一下吳曉炎的鼻子,給他的鼻尖上留下了一小塊泡沫。“畢竟我可沒有在祈福時尿褲子。”
“啊啊啊啊臭哥哥好壞!”吳曉炎氣的兩只手胡亂揮舞起來,肥皂水一時又弄得到處都是,“不要提那件事嘛!”
除了出家時的束縛以外,每個男孩到五歲的時候還會被家里人帶去寺廟里祈福。在那里會有僧童接待並對孩子們施禮。施禮的主要內容其實就是束縛住每個孩子的一部分五官,並用捆扎帶把雙手合十綁住成拜佛壯。這也是讓每個孩子開始懂事時就體驗一下苦行的過程,為他們在童年就會經歷的修行做些適應與准備。吳曉炎還記得當年他被帶去祈福後,自己被戴著口罩的僧童用白色的膠布纏住了眼睛和嘴巴。因為雙手合十沒法分開,回家時哥哥把他綁在自行車後座上。路上吳曉炎突然開始想尿尿,但是由於說不出話加上風大,他嗚嗚呻吟了一路也沒有引起哥哥的注意。憋了一路之後還是在快到家的時候尿了褲子。事後吳曉炎氣的嗚嗚直哭,哥哥哄了他半天,又給他洗澡並換上了新衣服,還答應送他兩個禮物才算讓他平靜下來。可是整個過程中他還是被封住嘴巴眼睛,因為按照習俗這份束縛必須到晚飯之前才能徹底卸下,這才能保佑孩子一生平安順遂。也就是從這件事之後,每次吳曉炎想起聖教的習俗,或者看到與聖教相關的事物,以及那些戴著大白口罩或者用膠布封住眼睛嘴巴的小僧童時,總會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還有點想尿尿。而近幾年這種情況越發奇怪了,吳曉炎總是會夢到一些自己的五官被封閉起來的怪夢,而這類夢經常以自己尿床作為結局。最近幾次,他感覺自己的尿好像變得粘稠了,但是他一直不願意和哥哥去討論這件事。
“別亂動,”吳曉剛無可奈何地抹了一把臉,擦掉甩在他臉上的肥皂泡沫,“你要是再亂動弄得洗不完澡,一會兒你同學來找你的時候我就只能說,因為你尿床洗澡耽誤了時間沒法跟他們一起去玩了。”
聽到這些,吳曉炎立刻停止了掙扎,只是依然噘著嘴一臉不快,吳曉剛看著弟弟氣鼓鼓的樣子,又笑了笑,他輕輕摸了摸吳曉炎的頭,說:“逗你的啦,聽話,快點洗完澡然後吃早飯好出去玩啊。”
吳曉炎今天並不用去上學,因為今天剛好是假期的第一天。每年的春分之日被聖教定為全國節日,每到這時全國都要一周的春假。假期期間附近的寺廟都會舉辦一些游行、祈福、祭典一類的活動。第一天的活動比較自由,民眾們自發去寺廟祈福,商販和店鋪也會順勢聚集在寺廟的附近,自發形成集市,還有一些平日里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寺廟里的童僧也會出來化緣。一些。吳曉炎雖然對聖教的習俗不太感冒,但還是很喜歡逛逛這些集市。以前他都是跟哥哥一起出去,但是過一會兒哥哥的學校還要組織他們做義工,於是吳曉炎今天便和兩個小伙伴約好出去逛一天。
很快,吳曉炎在哥哥的幫助下洗完了澡,換上了干淨的衣褲。隨後他又狼吞虎咽地把哥哥准備的早餐一掃而空。出門之前,他換上了灰色的套頭衫,黑色的運動長褲,穿上了黑色的旅游鞋。
“外面風大,把口罩戴上吧。”吳曉炎剛要開門出去,他的哥哥叫住了他,手中拿著一副白色的棉口罩。
“啊,我才不要戴!”吳曉炎立刻抗議道。
每當天冷和風大的日子里,很多男孩子也會像寺廟內的小和尚一樣戴上白色口罩,一來是可以御寒防病,二來是由於聖教的影響,白口罩對於小男孩們似乎也成了護身符一樣的存在。吳曉剛給弟弟准備的這副口罩是去年祭典的集市上專門給弟弟買的,那時候他甚至還沒有還俗。這口罩和寺廟內小和尚平常戴的口罩一模一樣,掛耳繩上還繡著吳曉炎的名字。
“哎呀,就戴這一天,正好也應景,”吳曉剛繼續勸著弟弟,“何況你也該習慣一下了。”
“什麼嘛,明明冬天的時候你也總是讓我戴。”吳曉剛抱怨道,“這根本習慣不來嘛。”吳曉炎並不喜歡這副口罩,且不說戴口罩總是讓他繼續聯想起五歲時那不愉快的經歷,純白色的口罩在他看來還很單調。如今很多孩子即便戴口罩出門,也不會選擇這麼單調的顏色,而是會選擇更加好看酷炫的款式。
“哦?那昨天你之前答應我什麼來著?”吳曉剛再次一臉壞笑,“是不是說假期時好好聽哥哥的話不惹事,過幾天就帶你去水族館?不然就留在家里背課文?”
“啊!哥哥大壞蛋!”吳曉炎一副被算計了的表情,“這種事情不算!”
“當然算啊。”吳曉剛得意地說,“既然是答應聽哥哥的話,那這種事算不算也要聽哥哥的。”
吳曉炎沒辦法,哭喪著臉一把從哥哥手里扯過口罩,胡亂地往臉上一蒙,連鼻子都還露在外面。不過還沒等吳曉剛幫他把口罩戴好,窗外另一個男孩有點沙啞的聲音從樓下傳了過來。
“曉炎!你在干嘛?我們等你半天了!”
“啊!馬上來!”吳曉炎急忙喊道,他也顧不上臉上蒙著他並不喜歡的口罩,急忙弄了弄鞋帶,然後對哥哥說了聲“我走啦”就急忙跑了出去。
“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吳曉剛衝著弟弟的背影喊了一聲,等聽到弟弟匆忙的腳步聲漸漸遠了,便一邊搖頭一邊笑了笑,“真拿他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