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腳尖的精靈
土倫的清晨總是活力四射。
地中海的夏季令人不悅的發燥,大多數非正式的練習被安排在晨間氣溫還未令人發狂的時候進行。
男人整頓好便服,推門幾步便小跑起來。土倫軍港轄下一片建設完全的海灘正適合做正常人晨練跑步的區域,特別是這會兒不會有多少人在。海風足夠舒爽——對於地中海的夏天來說至少在這個時候,海風還能算得上舒爽。
漫長的路途並非要一直獨行,男人小跑了一段,便聽到從身後傳來的,比起自己慢悠悠的步伐更加急促而輕快的聲音。
“早上好將軍。”
“早上好。”
追逐而來的白發少女放慢腳步,讓自己前進的速度同男人保持一致,側臉看向他。
“今天比往常要早一點呢。”
“夏季攻勢可能會比去年來得更早,我得提前改一下作息時間,後面免不了要加班。你也做好准備,後面可能會提高出勤率。”
“誒,這樣嘛,我還想多放假一段時間的......”
“還不夠你放的啊,不過整個地中海要干的事情和放假也沒什麼區別。”
“這倒也是......”
“等可怖和惡毒部署後我倒是可以給你特批一段時間的假,不過還是不能離開土倫。”
“只要不時時刻刻在待命狀態就行啦嘻嘻~”
男人搖了搖頭,對少女近乎耍賴般的撒嬌難以招架,轉向安心跑步。
對於他來說,晨練並不漫長,規劃的路线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本該在此時加速衝刺恢復自己正常速度的少女這會兒卻沒像往常一樣撒開了狂奔,反倒是和男人一並減了速,像是有什麼話要說。
男人掏了毛巾擦汗,也未急著回去樞紐,看著少女不知道作何反應。
“將軍......”剛才還很爽朗的少女一下子有點臉紅,“明天,有空麼?”
“明天倒是沒什麼事,要我陪你麼?”
“好呀,我有個驚喜要給將軍。”
再一次跑起來的少女像是羞澀地躲避什麼一般迅速消失不見,男人輕笑著飲下運動飲料,漫步走向樞紐區域。
遠去的少女並未一路狂奔到底,略跑了一段距離便停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左手,仔細地吹拂無名指上的閃亮。
驅逐艦,空想、
自稱是最快的驅逐艦。
以艦裝層面來講,空想和她妹妹們的航速在世界在役范圍內的確是名列前茅,但要說第一,那確實做不到。據說是北冰洋航线的一位記者朋友在此前打破了空想級的記錄。
但若是拋開艦裝成分,單論跑步,男人捫心自問不認為有人能超越這位古靈精怪的少女——一位很少走路,邁開腿便是狂奔的“瘋婆子”。他的晨練范圍在體力和時間的考量上只有很短一段路程,而追上自己時,少女跑完的路程大概已經是他所“慢走”的數倍不止了,並且在他完成後,少女還將沿著海岸线往下奔很長一段。
很遺憾,這是人類身體素質的限制,男人對此也是無可奈何,他既沒辦法勉強自己跟得上少女的步伐,也不願勒令少女為了自己而遠離奔跑的愛好。不過,空想能在這段路途控制慢下來和自己並肩前行,男人已經覺得非常滿足了。
能夠在前行路上慢下來甚至停下來等待自己的人,無論什麼時候都很珍貴,不是麼。
就在男人忙於對可能到來的夏季攻勢召集人手分配戰力的時候,完成了晨練的空想——按照以前的標准遠算不上完成——卻沒有如計劃中那樣回到驅逐艦的演習海域報道。白發少女回到公寓,脫下沾上塵土的跑鞋悉心清理,然後從櫃子深處抱出一個神秘的盒子,匆匆奔出門去。
沒有出勤任務的沃克蘭沒做聲,好奇地看著空想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空想手上的誓約之戒已經閃亮了許久,按理來說他們之間的進展應當完全不慢,可事實是在這件事情發生後的很長時間里男人一直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空想甚至都把自己的公寓收拾出夠兩個人住的空間了。包括黎塞留在內的很多人都認為他們之間早已發生了一些什麼,在作戰和生活中總是若有似無地給予一些照顧。但是心知肚明的空想對此確實心有惶惑,甚至一度認為這個戒指只是無心之舉甚至是個惡劣的玩笑。但在晨跑途中,男人在未能等到她時四處張望的焦急模樣,在受傷時無微不至的噓寒問暖,在取得重大戰果時寵愛的眼神,又讓心中的疑慮不攻自破。
“戀愛這種事情啊,兩方都不主動的話,就很難有進展呢。如果一方做了努力,而另一方毫無反應的話,搞不好弄到最後也會是悲劇結尾的哦~”這是沃克蘭看電視時在一邊跑步機上狂奔時偶然聽到的神秘言論。那也是沃克蘭第一次見到空想從跑步機上摔下來——天地良心,這姑娘雖然在海上經常因為規避炮彈出現大幅側翻的狀況,在跑步機上可從來沒出過岔子,這跑步機只是在常人使用基礎上稍微加大了功率,遠遠達不到空想的水准。
既然將軍忙於工作無暇對自己有更多主動的行為,那麼,作為將軍的妻子——反正空想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她完全不覺得鑽戒還有其他什麼含義——她決心要主動出擊做些什麼。
男人的辦公室有不少服役以來的相片。
除去那些榮耀的勛章外,有不少在軍校時老同學們的合影,以及一些珍藏的老時光,還有很多就任土倫港後和港區姑娘們的照片。在空想收到那枚珍貴的戒指後,男人辦公室的桌上多了一張照片——空想在海域上佇立進行偵查的身姿。
空想其實不太理解為什麼將軍如此喜歡這張照片,在她心里自己有很多比這更加英姿颯爽,如天神下凡般帥氣的樣子,而這普通的站姿很難讓她理解成為珍藏的原因。
“我想你該換雙鞋子。”在被詳細地咨詢後,敦刻爾克小姐如是答道。
盡管空想覺得自己的跑鞋非常合腳,非常舒適,但對敦刻爾克小姐的話深信不疑的她還是照做著換了一雙跑鞋——這可是見多識廣堅實可靠前輩的建議,一定會有用的!
事實是,除了跑得稍微快了點,讓空想心理作用上覺得自己更強以外,並沒有其他改變。
可敦刻爾克絕不會欺騙驅逐艦,這也是事實。
一定是自己的理解出了問題。
空想盯著兩雙差異不大的跑鞋,絞盡腦汁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一臉郁悶地前去整備車間裝配艦裝。
“換雙鞋子。”
佇立的偵查姿態......
一邊發呆著,空想的思緒一邊慢慢接近真相。
然後被演習彈一發擊中側舷。
負責監督演習的聖女貞德一臉疑惑地看著最靠譜的驅逐旗艦以一個最離譜的姿勢接住了一顆最匪夷所思的炮彈。
也許她是有什麼心事吧?
聖女貞德埋下心中的疑惑,無奈地擺擺手。
被炮彈擊中的瞬間空想的靈感和大致的真相撞上了。
急匆匆回到公寓的空想很失落的發現自己全部的鞋都是為了滿足自己奔跑需要的特化鞋。
鬼使神差地,她摸到了同居的沃克蘭的小高跟皮鞋。
很巧合的,兩人的腳大小差異不大,帶著順滑的白絲,空想很容易地把腳放了進去。
“可是,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小聲嘟噥著,空想一臉疑惑地隨意走了兩步。
然後顫顫巍巍地蹲下來。
艦裝的足部動力模塊雖然也是高跟鞋一樣的設計,但是在海面上不需要邁腿行走奔跑,就算是長時間的戰斗,空想也最多覺得腳踝有些酸痛。
而這次穿著高跟鞋的步行,讓這位習慣了平底跑鞋的姑娘當場忘記怎麼走路。
“啊啊啊啊啊這什麼呀啊啊啊啊啊!!!”
看起來敦刻爾克小姐一語中的,准確地擊中了將軍的愛好。
但空想非常確信只靠自己是沒法解決的。她可以處理戰列艦那樣的龐然大物,也能在和驅逐艦的近身對戰中將火力悉數傾瀉同時規避絕大部分傷害,但是卻處理不好穿著高跟鞋走路時的失衡感。
對於不跑起來就不舒服的空想來說,這種走路都不能順暢的感覺實在是令人難受,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刑罰。但她內心並不很抗拒,很奇怪。
“......你有聽說過一個東方的諺語麼,叫......邯鄲學步。”斯特拉斯堡陡然轉身,修長的軍刀劈開空想眼前的空氣,刀刃甚至要斬上少女的眉間。
已經從睿智的前輩那里得到了教誨,再去麻煩的話實在說不過去。所以實踐,要找另一位可靠的前輩。
“我聽說過......但是,我有一定要學習的理由!”空想握了握拳頭,顯得十分堅定。
“......”湊近了死死盯著少女,斯特拉斯堡歪了歪頭,似乎是在思考什麼,然後再次收刀入鞘,“我明白了,那麼開始吧。”
斯特拉斯堡就是這樣一個雷厲風行的人。至少在空想認知范圍里是這樣的。
比起日常的訓練和作戰任務,空想覺得學習新的走路方式要困難得多。但毫無疑問她付出了足夠多的努力。甚至就連在閒暇之時穿著跑鞋時,她也會刻意地踮起腳尖來盡可能地適應。
男人撐著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珍視之人看似不足為道的變化。
就任秘書艦的黎塞留小姐,一臉無奈地看著極其專注但心思不再工作上的男人,只覺得頭疼。
長期的訓練毫無疑問是卓有成效的,無論是戰斗訓練還是......
雖然不能像斯特拉斯堡那樣穿著高跟鞋還能揮劍自如地格斗,但好歹能夠走起路來不至於左搖右晃甚至摔倒,就最初目標來說已經算是完成了吧。
至少,空想對自己的取得的小小成就還是蠻欣喜的。
直到這個下午,斯特拉斯堡給她找來了鞋跟更高的。
“哇啊這個,這個不可能站得住了啦!”
“你不會覺得五厘米就足夠了吧?雖然不知道你的理由是什麼,不過我相信想要達成目標......”斯特拉斯堡裝作情報不明的樣子——事實上敦刻爾克當然有告訴她事情的全部。
“啊......我穿就是了......”
一臉惆悵的空想踩上更高的高跟鞋,邁步便要開始練習。
“停。”這一次喊停,斯特拉斯堡並沒有抽出刀,只是雙手抱胸,饒有興趣地掃視著。
很少見的,空想覺得斯特拉斯堡的表情不那麼嚴肅了。
踩上更高高跟鞋的少女整個身姿都被襯得挺拔而高挑,比起之前有些魯莽的小姑娘形象,這會兒看起來倒真的有了幾分亭亭玉立的少女形象。
這樣的空想,也不錯,不是麼?
“沒什麼,開始吧。”篤定了內心的判斷,斯特拉斯堡感到自己的無私付出得到了應有的回報——但其實敦刻爾克沒有把話說明白,以至於自始至終她都以為這是將軍授意的行為。
晨練結束後,約會前的最後一個下午。
空想翹掉了常規訓練——盡管不是第一次這麼做——再次找到了斯特拉斯堡。
修行已經告一段落,可斯特拉斯堡似乎對空想的到來並不意外。當然斯特拉斯堡就沒對什麼事情意外過,畢竟大風大浪見的多了。
臨時的加訓並無太多顯著的效果,事實上空想已經能比較從容地適應這樣的高度了。
不過斯特拉斯堡心知肚明這種“臨時抱佛腳”的行為能給少女不少信心支持,也就沒點破。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人努力的樣子最美?”男人倚在露台上,一臉自在地舒展身體。
“當然,您不是第一次這麼說了,將軍。”旁邊站姿挺拔的金發騎士姬看上去卻不是很滿意,“所以這就是您說的工作視察?”
也並不是只有空想翹掉了工作.......只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
從這個露台處能遠望到土倫的大片區域,視野非常良好,但是過於遙遠的距離使得視察工作根本是無稽之談。黎塞留也心知肚明男人的真正意圖,但總歸還是要盡一點秘書艦的責任。
並不算遙遠的,少女抬頭挺胸,認真練習走姿的模樣,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斯特拉斯堡沒再抽出那把刀,也沒再喊停,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她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的沉默就是最大的認可。
露台上的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目光投向這里許久才離去。
“這就是戀愛麼,兩人互相瞞著對方?”黎塞留攤了攤手,跟在男人後面半步,一手撫住刀柄——除秘書艦外,她還一直兼任近衛的職責。
“啊,這可能就是少女情懷吧。”男人看起來心情不錯,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談著,然後又突兀地來了一句,“黎塞留啊,你是不是給自己太多負擔了。”
“我嘛?其實不如說您給的我的負擔更多吧?”雲淡風輕地笑笑,黎塞留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的確,放在肩上的職責確實來源於這個男人,但是執行的力度上所有的苛責都是自己的意志所驅使的。因此她也沒什麼理由去苛責將軍。
男人聞言也不反駁,只是笑著加快步伐。
“明天放假,介意出去逛一逛麼?”
“明天?您已經和空想有約了吧?”
“啊,我以為你不介意做個燈泡來著,哈哈。”
“這種時候您還想著嘲諷我嘛,真是惡劣啊.......”
沃克蘭還沒有回來,房間里靜悄悄的。
空想吁了一口氣,將室內的布置收拾回原樣,然後一下子撲到在床上。
大腦放松下來後,思考的全都是,我住到將軍那里會發生什麼呢,將軍住到我這里沃克蘭要怎麼辦呢,明天和將軍的約會會發生什麼呢.......
思緒愈發雜亂,空想感覺自己沒法平靜下來了。
久違的,她在晚間穿上跑鞋,沿著海岸线狂奔起來。
長期的踮腳和高跟鞋訓練稍微限制了她的奔跑速度,換做平時她可能會賭氣地繼續加速直到停不下來,可如今感受著腳踝微微的酸脹感,心中卻滿是期待——期待著將軍喜歡的樣子要被展現出來。
可越是期待,緊張也越多,會不會走不穩,會不會摔倒,會不會倒在將軍懷里......
夏夜的繁星將整個土倫的天空點得透亮,也將每個抬頭仰望星空的人的眼鏡照得透亮。
熾熱的星光像是能點燃心中的火一樣。
翌日清晨,空想在海岸线上狂奔完全程都沒能看見將軍的身影。
“不對啊,今天是要約會的,約會還晨練實在是......”撓了撓頭,空想意識到什麼,馬上就往回趕。
晨練後的汗水被淋浴帶走,沐浴露順著少女青澀的胸脯和平坦的小肚子汨汨流下。秘密花園潔淨的肌膚被白沫遮掩,連帶著修長的雙腿一起沾上粘稠的浴液。
就連在淋浴時,也強迫自己踮起了腳尖。
已經應付自如的少女不再搖搖晃晃,心情舒暢地擦拭著全身的水珠。
帶著洗發水和沐浴露的香氣,少女覺得自己今天的約會狀態毫無疑問達到了完美。
掛在衣櫃深處的,是特意為今天准備的,未曾穿過的夏日裙裝。
素白的布料隱約有種通透的質感,卻不會將掩藏其中的曼妙胴體顯露出來。裸露在外的香肩塗上少女鍾愛的防曬霜,止不住地散發令人心曠神怡的氣息。剛好遮不住膝蓋的裙子長度,完美地展現了少女充分鍛煉後造型別致的雙腿,倘若能穿上高跟鞋直擊將軍的喜好,想必能大大推動兩人關系的進展吧。
可做好萬全准備的空想在玄關門內找了半天都沒能找到熟悉的鞋。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遺忘在哪里了......不,不可能。
原本輕快的心情一下子變得焦急起來,空想上上下下把能找到的地方都搜了個遍,仍舊沒能找到。
難道是被沃克蘭放到陽台上去了?正准備去陽台上一探究竟,屋外卻傳來了熟悉的刹車聲,預定的時間,將軍開著那輛老舊的軍用吉普很准時地出現了——盡管以將軍的等級來說配一輛更好的車完全不成問題,但他本人似乎很享受這種敞篷吉普狂飆的感覺。當然空想不知道的是,男人熱衷於飆車的理由並非只是追求刺激,似乎還有著其他不為人知的理由。
沒辦法了,難道要穿著一身漂亮的裙子和跑鞋去赴約?光是想想空想就覺得這十分愚蠢,可是此時此刻好像也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了。
正當少女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糾結時,男人搶先一步推門而入。
空想眨眨眼,想著要找些什麼理由拖延時間,然後看著男人從背後摸出一個精致的盒子。
“介意收下這份禮物麼,我美麗的姑娘?”一改往日輕浮的常態,男人擺出一副很法式很浪漫的態度來——偶爾也會這樣作怪的將軍,其實還蠻受姑娘們喜愛的。
光是從盒子來看,這份禮物定然價值不菲。
空想這樣的女孩子對於這樣的架勢自然是毫無抵抗之力,稀里糊塗地就接了過來,連帶著自己焦慮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淨。
少女砰砰跳動的內心,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停滯了。
打開的盒子里,靜靜地躺著一雙做工精良,造型美觀的高跟涼鞋,用了無論如何都完美符合空想審美的精致花飾。以及,像是天意一般,和斯特拉斯堡長久以來對她訓練一樣的,剛好適合的高度。
還被蒙在鼓里的少女當然不知道一切都被安排得很好,這個看起來向來不太嚴謹的港區第一權力者實際上對於情報的掌控非常到位。
“大小的數據從後勤裝備部那里查到的,希望這個禮物還合你心意,我可愛的女孩。”
少女腦海中再也沒有了那份顧慮,全然把最初的憂愁放到九天雲外去了。
“嗯......我很喜歡,但是.....”臉頰一下子紅了起來。
最喜歡你了,將軍......
最後一句話,少女的矜持,卻沒能說出口。
車子還未遠去時,陽台上冒出一個人。
沃克蘭對著汽車的尾燈,遠遠地比了一個OK的收拾。
今天的空想無疑是土倫街頭一道靚麗的風景线。
完美的少女氣息在充滿活力的青澀身體上演繹著,窈窕身形和閃亮的銀白發色像是超凡脫俗的精靈,而和打扮完美契合的高跟鞋,又使古靈精怪的少女多了幾分裊娜的韻致。
如果這樣的女孩獨自在土倫街頭,恐怕試圖上去搭訕的男人得有一個加強連,不過此時這個面帶桃色的可愛少女一臉嬌羞地靠在一個男人身上,十指相扣,看起來親密無間。而這個男人的身姿頗有種頂天立地的態勢,稍有眼界的人都能看出墨鏡下的人絕非泛泛之輩。
除了軍事港口的區塊外,土倫本身作為城市的一面並未在戰爭中收到太大波及。地中海內的深海艦隊在戰爭初期就被周邊的海軍力量大規模壓制住,使得這片海域成為當今世界上最為安全的幾處海域之一。
盡管對整個世界而言,城市的繁榮度都有所下降,但土倫這座城市的美麗依然吸引著多數時候在枯燥港區內待命的姑娘們。理所當然的,這座最靠近土倫港的城市,也就成了服役狀態下姑娘們允許自由活動的最大地盤。
土倫的街頭總有很多法蘭西的靚麗女孩身著奇裝異服吸引著來往旅者的視线,盡管並非時尚之都,但在法國境內,人們對於時尚的追求並不會因為遙遠的戰爭而放下多少,某種意義上這也算得上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吧。
不過今天的土倫街頭有點不一樣,或者說,很少有這樣的景象。
對時尚有狂熱追求的約瑟芬在土倫了經營很多年的服裝店,甚至年年都會參加時裝周——雖然不是被邀請參加——自認為對時尚的理解十分獨到且眼光挑剔。以往閒暇時她總會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對他們的穿著打扮在心中評頭論足一番。不過今天她似乎找到了讓她也移不開視线的景色。
“約瑟芬夫人,您有什麼吩咐麼?”
“波利娜,你看到那兩個人了麼?”雍容華貴的女性站在落地窗邊,招呼著新來的年輕店員小姑娘,“在這里觀察了這麼多年,那個小姑娘的打扮絕對是......”
空想沒有約會過,將軍也沒有,他們對於約會這個詞的貧瘠知識恐怕大部分來源於書本或者電視之類的地方。但是俗話說法國人很浪漫,也許不是沒有道理的。盡管毫無經驗,但是抱著享受假期的念頭,兩人還是在城市里玩了個痛快。
換做平時,男人覺得空想肯定得一溜煙地跑到很遠的地方去。
但看起來,這份精心准備的禮物,很好地把這位善於奔跑的嬌俏少女牢牢地栓在了自己身邊。
但事實上今天的空想絲毫沒有狂奔起來的念頭,不止是穿著不便奔跑的鞋子,更多的是因為近距離的相處讓她心跳加速。這種感覺讓她沉醉,讓她不想逃離。
美好的時光往往比較短暫,沉浸在戀愛氛圍中的少女完全沒能意識到有多少目光匯集在自己身上。男人很誠實流露出對於騷擾性目光的反感,在盡歡後驅車回到港區——不能離開港區太久是個對於他們這類人來說非常好用的借口。
那輛功率足夠的軍用吉普沿著海岸线一路飛馳。
清爽的晚風從陸地奔向海洋,平坦的海岸线道路毫無起伏,男人加足了馬力。
只有這個時候,只不過是普通人類的他才能體會到,身邊少女獨自狂奔時的速度,和風的耳語。空想明亮的眸子在星夜下盯著男人的側臉,感受著再熟悉不過的風,像是明白了這輛舊車至今仍在使用的原因。
我是不是......一直都跑得太快了?
在心里,暗暗地決定了什麼。
“今天,還滿意麼?”
“......將軍,我很開心......”少女緊緊盯著手上在星夜中閃爍的戒指,然後鼓起勇氣抬頭,“沃克蘭小姐今天不在家......”
少女就差把羞澀的邀約直接說出口了,可這時候要是再不解風情地說些煞風景的話,未免也太過無趣了。盡管有權力將沃克蘭臨時抽調走這件事......
不過男人的反應似乎比少女預料的更加主動。沒有多余的廢話,直接攔腰抱起,在少女還未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穩穩地躺在男人的臂彎中了。
男人的臉在漫天繁星的夜空下顯得充滿魅力。
少女瞳中映出的星辰燦爛如花。
世界了無聲響,只留下兩人愈發靠近的心跳和呼吸。
“我記得你以前是不穿高跟鞋的,逛了一天很累吧。”
“沒關系啦,我有稍微練習了一下......”
稍微的練習?男人對這件事了如指掌,卻並沒有戳穿的無聊心思
“不過,這樣的氣質,變得更像大姑娘了。”少女心中滿是歡喜,長久以來的努力被心上人注意到,她怎能不開心。
男人伸手脫下少女腳上精致的禮物,細細摩挲勞累的關節。
嬌嫩的足部被男人熾熱的手掌所握住,稍有疲乏的緊致小腿肚在溫柔的摩挲下逐漸放松,逛遍土倫大街小巷的倦意從雙腿上蔓延至全身。少女小臉紅撲撲的,蜷在沙發角落里,任由男人肆無忌憚地把玩一對美腿。
細致周到的按摩一面緩解著高跟鞋帶來的疲勞,一面觸動著少女自己也不知道的敏感神經。
怎麼會......明明只是普通的按摩,卻舒服的不像話......疲勞的確是消退了,可身體卻抑制不住地熱了起來,涼爽的晚風和輕薄的裙裝都無法讓這份熱意消退半分,臉上的紅暈再也無法隱藏。
男人指尖重重地捏下小腿肚,少女再也無法忍受地嬌吟出聲,那令她自己都感到羞愧的放蕩呼聲徹底點燃了心中的火苗。
就像空想曾經不止一次地懷疑這份感情的真摯一樣。
男人也曾困惑,在戰爭年代許諾什麼是否真的正確。
地中海的戰火並未燃燒得那樣旺盛,可男人很清楚一旦地中海徹底變成清淨的蔚藍色後,無論是他還是她們,都需要重整旗鼓,前往更遙遠的,也更危險的其他海域去。
那時候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沒有人能說的清楚,也許會有犧牲,也許會有離別。
想要許諾,真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可男人總覺得,與其這樣空切地浪費時間,不如將錯就錯下去。那枚操之過急的戒指已經栓住了少女的心,而自己要做的,就是把少女的人也留在身邊。
夜晚足夠漫長,星夜也正適合纏綿。
本能地大口呼吸著,涌入鼻腔的空氣卻沾滿荷爾蒙的氣息。
被按倒在沙發上情迷意亂的少女,銀白發絲散亂,呼吸急促,眼神朦朧,毫無抵抗地回應男人熱烈的吻。
冗長的吻奪走了少女口中殘余的空氣,也奪走了全身的力氣,幾乎要讓她窒息才停下。
纖薄的裙子緊緊貼在少女窈窕胴體上,借著月色像是能透過布料直接看到身體。
微微起伏的少女酥胸隨著急促的喘息起起伏伏,充血挺立的乳尖在衣料下不住地摩擦著,帶來細微而無法遏制的快感。
少女私密的花園尚且被可愛的內褲守護著,但離失守不過是時間問題——猙獰的熾熱肉棒正被少女的雙腿摩擦著,隨著脈搏一跳一跳。未經人事的處子花穴,被欲望所裹挾,隔著純白的布料卻已微微濕潤,渴望與肉棒的親密接觸,或是更深入的動作。
那白晝襯托少女婀娜身姿的連衣裙此時變成了礙事的阻擋物,被粗暴地拽離,只剩下散發著好聞氣息的少女嬌軀,被僅存的內衣堪堪遮掩住。
但柔軟的布料完全遮掩不住下面挺立著的可愛乳尖,隔著純白的少女內衣,來自男人手掌的愛撫在胸脯上不斷游走,給予她莫大的快樂。
試圖稍微奪回一點主動權的空想,努力的想要拉開男人的腰帶,可雙手甚至沒能觸及到,來自耳邊男人的火熱鼻息就讓她渾身發軟。只輕輕一捻,胸衣的後扣便解開,有柔軟又富有彈性的少女酥胸,雖然規模不大,卻依然讓男人愛不釋手地揉搓著。
“嗯......哈啊.....輕一點......呀啊,那里不行......”
男人靈巧的指尖,捏住了嫣紅的蓓蕾,壞心地拉扯。嬌嫩蓓蕾被拉長的激烈快感直擊腦海,連帶著整個酥胸都酥麻不已。
股間的肉棒也不知滿足於無趣的摩擦,得寸進尺地隔著內衣擦弄那早已充血立起的小小花粒,全身都被為所欲為的少女,那里還有半點往常活力四射的模樣,全然是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
想必能在這種時候忍住的男人是不存在的了。
騎坐在男人身上的少女滿臉通紅,這樣羞恥的動作並非出於她的本意,只是被男人抱著半推半就坐了下來。盡管重要之處仍然好好地穿著內衣,但肉棒熾熱的觸感是輕薄的布料完全阻隔不了的,她甚至能感到身體在渴求著,在索取著。可少女薄薄的臉皮怎能開口說出那樣羞人的話,縱使胸前已被玩弄許久,少女的白皙手臂依然本能地試圖遮掩殷紅的小櫻桃,盡管這樣只能讓自己的動作看上去更加誘人犯罪。
仍抵在穴口外的肉棒快要到忍耐極限了,對於少女寂寞的花穴來說也是一樣。
男人撥開少女已沾上濕痕的純白內褲——驅逐艦們不甚成熟的內心使她們的審美往往傾向於小女孩那樣——那深藏其中的稚嫩恥丘在不斷的挑逗下滿是溢出的香甜蜜汁,在夜色下微微反出淫靡的光彩。
琥珀色的明媚雙眸中淨是迷離,半是幼稚半帶成熟的少女面龐布滿了羞澀的紅暈,平時再怎麼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在被指尖肆意撥弄私處的時候也沒法強硬哪怕一絲半點。
那條吸引無數人目光的連衣裙已經被丟到不知哪里去,微微隆起的少女酥胸靠著最後一片布料守護著岌岌可危的聖潔。
下體細微的水聲在靜謐的室內被無限放大,被一再刺激著羞恥心的可愛少女索性閉上眼睛做無聲的抗議——也許自己內心深處也在期待,但是絕不會承認的。
粗壯的龜頭抵住蜜穴的入口,先走液和花蜜混合在一起再不分彼此,少女睜開眼,琥珀色的瞳孔顫抖著卻有一絲堅定的神采。
男人腰部一用力,碩大的前端便沒入穴中,擠開層層重疊的膣肉,深入未被開發過的處女地。
少女竭力抿著嘴讓自己的聲音不要發出奇怪的聲音,可倍受刺激的身體難以忍受住,一下子軟下來的腰肢無法支撐身體,纖細的上身撲在男人胸膛上。
穴中酸軟滯漲的感覺是未曾有過的體驗,而這份初被開苞的痛苦正一點點地轉化為愉悅。
粗壯的肉棒狠狠碾開膣肉上的褶皺,將緊致的穴道滿滿地撐開,然後重重地頂上花心。
少女的輕盈身體盡數伏在男人身上,激烈地顫動著,任由痛苦和愉悅在體內肆虐著。
肉棒在嬌小的軀體外清晰可見,被撐開的輪廓在少女小腹外稍微隆起,可想而知在其中的巨龍給了少女多少壓迫和折磨。
愈發泛濫的花蜜包裹著深入花穴的肉棒,助紂為虐地讓肉棒更加隨意地進進出出。
每一次抽插都撐滿穴道,撫平穴肉的褶皺,讓閃電般的快感在少女四肢百骸中流淌。
指尖挑起少女精致的下巴,男人毫不留情地吻了上去,情迷意亂中的空想毫無掙扎的余力,任由男人的舌頭在口中肆虐。
急促的呼吸加上被奪取的吻,愈發稀缺的氧氣讓少女不住地起伏,被點燃情欲的酥胸隔著衣物在男人胸膛上不住地摩擦著,兩只蓓蕾都驕傲地挺立起來。
背後的扣子被隨手解開,燥熱而敏感的胸部被解放出來,和男人胸膛直接接觸的殷紅乳尖一再摩擦著,很快就讓少女的力氣耗盡了。
全身都在被索取著,被肆意地親吻著,摩擦著,貫穿著,像是沒有自我意志的抱枕一樣,每一處發情的肉體都被好好地撫慰著,沉淪著。
對少女來說過於粗大的肉棒完全不溫柔地任性抽插在痛苦結束後早就讓少女難以承受,過分的快感驅趕著迷失的意志高潮著。
可男人此時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念頭。緊致的穴道層層包裹住肉棒的觸感,花心貪婪地吮吸,花蜜溫潤的滋養,使他完全不能自拔,就連少女高潮時的顫抖都無法制止他的得寸進尺。
才剛剛想要喘息的少女驚恐地發現剛剛高潮過的身體完全沒有任何休息的機會,肉棒完全任性地親吻著正在高潮中迷失的花心。
每一次抽插都堪稱殘忍地延續著高潮,試圖榨干少女的每一絲經歷。
花蜜泛濫到肆無忌憚,像是背叛了身體意志般,不住地流淌。
少女豐滿的翹臀被男人雙手抱住,無法逃離半分,甚至被一再地擁緊,讓肉棒更加親密地和花心相撞。
本該在高潮後大口喘息的少女像是被囚禁般,無法逃離無限延續的高潮,肉棒無情地在顫抖中的肉穴里橫衝直撞,直撞得少女意識渙散,大腦空白。
“哈——啊......”
戛然而止的嬌呼,被更多的快感所淹沒。
只能發出無意義的呻吟,連一絲理智都無法調動起來。
濃郁的白濁在花心處綻放,已經瀕臨投降的花心再也無法守住嬌嫩的子宮,任由白濁滿滿地打在敏感的內壁上。
而少女除了不清不楚的淫蕩喘息外,再無一點象征性的抵抗。
也許玩的有點太過火了?男人暗自想著,心里卻滿是歡愉,甚至有了幾分上癮的意思。
敦刻爾克皺著眉頭把訓練的資料拍在辦公桌上:“您最近是不是太過縱容空想了?”
“我猜你還想說我玩忽職守,濫用私權?”男人聳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放心吧,空想的訓練我另有安排,絕不會在戰場上出什麼岔子,相信我。”
敦刻爾克走得滿腹狐疑,盡管這個男人大多數時候都很靠譜,但那都是自己掌握了足夠情報時得出的結論,而這會自己則完全不知情。
辦公桌下,蹲在男人胯間的少女正賣力地吞吐著肉棒,沾上少女香涎的肉棒在燈光下看起來無比淫靡。
“你啊,稍微認真點怎麼樣,一直這麼任性下去也不行吧。”
“可將軍您不是很享受麼......唔啊......別一下子全都射出來......”
被壓在窗台邊的少女,吃力地踮起腳尖,試圖迎合著身後的男人。
被推倒一邊的緊身衣露出了少女誘人的蜜穴,從背後被男人重重地頂開。
被純潔白絲所包裹著的雙腿無助地懸空著,不由自主地夾攏男人的腰肢試圖找到岌岌可危的平衡。
身體的大半重量被撐在窗台邊緣的雙手所支撐,剩余的下半身則是以花心為支點,由肉棒支撐著。
與其說是支撐,不如說是更嚴酷的性折磨。
未曾被開發的粉嫩菊穴正被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挖弄著,來自蜜穴的花蜜取之不盡,被大把地抹在挺翹的雪臀上。
產自自己身體的催情液體讓少女的羞恥心再次爆棚,翹臀上的涼意和腹中頂撞的火熱產生的極端反差也讓她不能自持。
想要高潮......
發自深處的欲望在催促著,少女不知道為何男人只是不動,被壓迫到邊緣的自己明明只要稍微的抽插便能絕頂,可這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男人始終不放上去。
少女試圖扭動自己的腰讓肉棒更多地親吻自己,可是簡單的動作一下子讓處在極限邊緣的花心丟盔棄甲,再也支持不住肉棒的頂弄和刮蹭。
大開門戶的蜜穴被肉棒完全地貫穿,巨大的快感壓倒了一切理性,讓少女完全地沉淪在快感中再也無法自拔,就連宮口被撐開的痛苦都未察覺絲毫。
海岸的風仍舊是吹個不停。
“怎麼,怠惰了許久忘記怎麼跑步了?”男人壞笑著摸了摸少女的頭——穿著高跟鞋的少女在他面前身高依然不太夠看,完全防備不住突然地摸頭。
“我猜將軍不喜歡我每次都跑那麼遠。”少女仰視男人的臉,一臉笑意,“空想跑的太快啦,將軍追不上。”
“是啊,我追不上你。所以,你能一直等著我麼?”
“是將軍的話,我會一直等著的。”
許久沒有在海岸线上奔行的少女,如今,像一只依人的小鳥般靠在男人身邊。
偶爾她也會換上跑鞋在男人身邊轉圈圈,放縱一下自己的天性。
但是,能夠在心上人面前展現自己的媚態,無疑變得更加令人心動。
“將軍......這次,要不要追我試試?”
空想踢了踢腳,一臉嬌俏。
“......不要。”男人略作思索便拒絕。
然後一把將少女抱起來。
“我已經追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