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r

　　 艾倫睡了懶覺，醒來的時候是早晨10點半。\r

　　 \r

　　 臥室的桌子上放著先生給艾倫准備的一杯水和兩片烤好的面包。此刻他正在廚房准備午餐，圍裙下套著一件艾倫的長T恤。\r

　　 \r

　　 “早上好，需要我幫忙嗎？”艾倫跑到廚房翻冰箱里剩下的奶油。\r

　　 \r

　　 “你別添亂就行了。”他的先生正把熬好的湯汁加入攪拌機“少吃點，馬上開飯了。”\r

　　 \r

　　 艾倫顯然沒聽進去，他正哼著歌，往面包片上塗奶油。這種吃法很飽肚，可以快速緩解飢餓。\r

　　 \r

　　 利威爾先生只是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口氣十分意味深長：“你小子可別後悔。”\r

　　 \r

　　 午餐的神秘嘉賓是一道白里透紅的美食，周身塗滿了特制的醬汁。\r

　　 \r

　　 艾倫對這道菜贊不絕口。看得出主廚花了極大的耐心處理食材。\r

　　 \r

　　 “這是什麼肉？”\r

　　 \r

　　 “你猜。”\r

　　 \r

　　 艾倫說了幾種肉，利威爾先生都說不是。\r

　　 \r

　　 “你快告訴我……”\r

　　 \r

　　 “紅鯛魚。”對面的人插起一塊小羊排：“多虧了你帶來的蜂蜜。” \r

　　 \r

　　 多年後，當艾倫在芝加哥的餐廳里再次遇到這道菜，他才明白，美麗的愛情給當年那道菜增添了不同的味道。那味道後來再也沒有了，就像當年的愛情。這些年來不論遇到多少人，都取代不了那個味道在他心里的位置。他是多麼地想念當初的那段時光，除了愛一無所有。而那一切就像這個味道，永遠地消失在了歲月的長河。\r

　　 \r

　　 \r

　　 午餐過後，利威爾先生幫艾倫按摩腰腹。\r

　　 \r

　　 他熟悉這個身體，知道他的極限是40分鍾。一旦超過會被磨傷，早上起來渾身酸痛。他會確保在40分鍾之內射#精，第二天起床為他家的小孩做後腰按摩。\r

　　 \r

　　 “你能給我講講雅歌中書拉密女的故事嗎？”艾倫閉著眼睛，看上去很享受。\r

　　 \r

　　 “那是關於所羅門的一段傳說。故事大概是這樣：所羅門有一個葡萄園，委托給書拉密女的家族看管。書拉密女遭受哥哥們的虐待，迫使她下放牧羊。一個來自遠方的牧人看上了她。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有了深刻的感情。某日，那牧人忽然告別，應許即來迎娶。可是他一去不返，並且音訊全無。旁人都認為她是受了牧人的欺騙。直到某天有使者到她家來，說奉王命前來迎娶。她見到王才知是他心愛之人，於是發出勝利的歡呼‘他也戀慕我’。”\r

　　 \r

　　 艾倫仔細地聽著，臉上掛了一點笑容。他心里很明白，昨晚工作熬到那麼晚，今天還早早起床為他准備午餐。利威爾先生應該非常疲倦。\r

　　 \r

　　 他翻個身把對方拖上床對他低語：“睡一下吧。”\r

　　 \r

　　 他看上去真的累了。與他交換了親吻，寵溺般地摸摸他的頭。先生睡著後，艾倫就輕手輕腳地下床了。\r

　　 \r

　　 他還想再給他一個吻，但這樣一定會把他弄醒的。\r

　　 \r

　　 他跑到書房打開先生的電腦，讓艾爾敏把資助出國的留學協議書發過來。\r

　　 \r

　　 在電腦桌的抽屜里，艾倫發現了裝有ALpha抑制劑的小藥瓶。\r

　　 \r

　　 Alpha一般是不用抑制劑的。他們只需要服用氣味控制劑，以免在公共場合對他人造成干擾。像抑制劑這樣嚴格控制發情和緩解精神障礙的藥物，只有喪偶或離異的Alpha才會使用。在利威爾先生的家里找到這樣的東西讓艾倫非常地震驚。\r

　　 \r

　　 艾爾敏的消息從扣扣上傳來，是艾倫的文件。\r

　　 \r

　　 ——昨天晚上導員查寢了嗎？\r

　　 \r

　　 ——恩，沒什麼事。我跟她說你去洗漱了，她也沒查。\r

　　 \r

　　 艾倫呼出一口氣，他安心多了。\r

　　 \r

　　 ——你可小心點，別通報批評損失了德育成績。\r

　　 \r

　　 ——我會小心的，多謝提醒。\r

　　 \r

　　 他開始瀏覽資格審查承諾書，並著手准備自己的英文簡歷。申請相關的事細小瑣碎又消耗大量精力。不耐煩的時候，他就在書房里轉來轉去。翻閱先生的藏書和衝印好的攝影作品。\r

　　 \r

　　 他在一個透明的資料袋里找到了自己的畫。畫這些畫的時候艾倫大一。事情的契機是艾倫提議，想跟利威爾先生學習攝影。他的先生滿口答應卻不讓他碰相機，帶他畫了好幾張素描。教給他基本的透視原理和構圖規則。\r

　　 \r

　　 艾倫學的很用心。他甚至特地跑到書店去翻高中藝考的指導作品。但先生告訴他那些東西是用來應試的。“你要明白，什麼樣的素描才是真正好的素描。”\r

　　 \r

　　 他帶艾倫看邁克爾.zuga作品，看蘇珊里昂的作品。“繪畫技巧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眼睛。學會分辨什麼是真正好的作品，並嘗試理解作品所想表達的意圖。”\r

　　 \r

　　 “那為什麼作者不把自己的意圖說出來？人們的理解很容易產生偏差。”\r

　　 \r

　　 “這些偏差是受到歡迎的。好的作品要留有余地，而不是將自己的想法強行灌輸給他人。藝術應該具備多樣化的理解，這是一個創作者可以拒絕解釋自己作品的原因。”\r

　　 \r

　　 當艾倫開始理解一些基本的構圖原理後，利威爾先生才讓他看例如Arnold Newman或Irving penn一類的片子。這些作品大多恬淡，以人文關懷見長。不是很激烈，充滿了歲月的味道。\r

　　 \r

　　 他們在幽暗的空間中觀賞漆器，觀察漆器的表面因捕捉到遠處的光线，而反射出的獨特的美感。這種美感出現的主要條件是要有逆光。因為太朦朧了，太曖昧了。就像能夠被風化的素材，會隨著時間的變化產生閒情靜寞的感覺。\r

　　 \r

　　 他告訴艾倫，“這就是我們東方民族的文化品味。”\r

　　 \r

　　 歷史上，由寬大的房檐帶來的暗淡的光线，孕育出了陰翳的審美文化。這種文化早已隨著歲月融入東方民族的骨血。\r

　　 \r

　　 “你的血統融合中西。但你生長於東方。兩種文化將在你的血脈里交織。艾倫耶格爾是特別的，你也會有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r

　　 \r

　　 “您放棄計算機而轉行做攝影也是為了表達自己的東西嗎?”\r

　　 \r

　　 他的先生頓了頓：“在西方崛起而東方沒落的今天，這社會失去了原有的文化和歷史。如今中國正在形成一種新的文化。它既不生發於西方，又不根植於傳統。這一切由我們這一代開拓。”\r

　　 \r

　　 艾倫望著他的先生心中涌起一股熱血。在和平年代里，也有謀求個人價值的方式。\r

　　 \r

　　 他擁抱住他的先生，在他的嘴唇塗上一個濕漉漉的舔吻。他的嘴唇因說太多的話而略顯干燥。艾倫和剛剛步入20歲的年輕人一樣，還沒有找到他自己的夢想。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事——他們甚至因此而倍感迷茫。\r

　　 \r

　　 他的先生是個偉大的人。這一刻他這樣想。\r

　　 \r

　　 當先生終於應允艾倫做第一個創作時，他竟然還是不讓他碰相機。\r

　　 \r

　　 他給他出了這樣一道題：“選擇一句詩，用剪下的色塊完成拼貼。”\r

　　 \r

　　 艾倫覺得很難，他無從下手。他的先生不給他絲毫指點和提示。\r

　　 \r

　　 “我沒讀過多少詩……”艾倫有些囧。\r

　　 \r

　　 他的先生從書架上抽出幾本詩集遞給他。“該說的我都教給你了。拼貼完成後，要解釋你的靈感和想法。”\r

　　 \r

　　 艾倫的表情幾近吃癟……\r

　　 \r

　　 他先翻了拜倫，然後看了雪萊。兩位大詩人都讓他抓不住靈感。\r

　　 \r

　　 他在窩在陽台的軟椅里讀完了《夜鶯》，這一天結束後，他甚至膩死在濟慈的肉感里。\r

　　 \r

　　 他望著在書桌前忙碌的利威爾先生，對方正低頭在本子上畫著些什麼。那神情專注而寧靜，就如每日台燈下的這個側影。\r

　　 \r

　　 艾倫在葉芝選集里翻到了這樣一首詩：\r

　　 \r

　　 《當你老了》 \r

　　   \r

　　 當你老了，白發蒼蒼，睡意朦朧，\r

　　 在爐前打盹，請取下這本詩篇，\r

　　 慢慢吟誦，夢見你當年的雙眼， \r

　　 那柔美的光芒與青幽的暈影； \r

　　  \r

　　 多少人真情假意，愛過你的美麗， \r

　　 愛過你歡樂而迷人的青春， \r

　　 唯獨一人愛你朝聖者的心， \r

　　 愛你日益凋謝的臉上的哀戚； \r

　　  \r

　　 當你佝僂著，在灼熱的爐柵邊， \r

　　 你將輕輕訴說，帶著一絲傷感： \r

　　 逝去的愛，如今已步上高山， \r

　　 在密密星群里埋藏它的赧顏。\r

　　 \r

　　 他對著那個側影默默地念著：“唯獨一人愛你朝聖者的心，愛你日益凋謝的臉上的哀戚。”\r

　　 \r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r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r

　　 \r

　　 第二天下午，他把完成的拼貼拿給他的先生。\r

　　 \r

　　 他沉默的看了好一會兒，才抬起眼淡淡地說：“請解釋你的靈感和想法。”\r

　　 \r

　　 艾倫閉口不言。\r

　　 \r

　　 “你說過，人們可以拒絕解釋自己的創作。”\r

　　 \r

　　 利威爾先生笑了。艾倫很確定，他看到了他嘴角邊的笑容。\r

　　 \r

　　 \r

　　 在那之後他就將銀色XE丟給艾倫。\r

　　 \r

　　 “不是變焦？”\r

　　 \r

　　 “是定焦。35MM拍室內沒問題。”\r

　　 \r

　　 艾倫撅起嘴“但是不能變焦很麻煩的。”\r

　　 \r

　　 利威爾先生嗤地笑出聲，在小朋友滿臉不爽的目光中接道：“你說得對艾倫。”\r

　　 \r

　　 他去臥室為家里的小孩換了台相機，又找了個北向的窗台，為抓相機的小孩當了把模特。\r

　　 \r

　　 “想想irving penn。”\r

　　 \r

　　 他的作品內容豐富，傾注著藝術家的情感。每張片子都在講一個故事。它講述了人類的身體，情感，激情和性。\r

　　 \r

　　 他把上衣脫掉，在站在光里。身體的輪廓被罩上一層淡黃色的光輝。\r

　　 \r

　　 艾倫不會拍。他把艾倫抓過來，拖住腦袋給了他一個長長的吻。艾倫的下身一下就硬了。\r

　　 \r

　　 “你迷戀他們，不是嗎？”\r

　　 \r

　　 “越迷戀就越能拍好。試試看。”\r

　　 \r

　　 你首先要飽含感情，才能感動讀者，這就是創作。\r

　　 \r

　　 艾倫呼吸混亂甚至抓不穩相機。他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扶住窗台的手臂上鼓起的肌肉，側臉的棱角和淡漠的眼睛。\r

　　 \r

　　 他把相機丟在一旁，“別拒絕我……”\r

　　 \r

　　 \r

　　 （反復改了很多遍，但還是OCC了……抱歉抱歉。樓樓能力有限，兵長大人說長對話完全把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