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飯局
兩天過的很快,一晃就到了周末。
周六早上,按照和若晴的約定我在家里等她過來接我,再一起去見一個人。
盡管若晴沒跟我說要見的這個人到底是誰,我猜測八九不離十的話一定她肚子里那個孩子的父親,不然還能有誰會讓她這麼積極的聯系我,並讓我提前准備。
而且我和若晴正式建立關系確實也有一段時間了,按說也是該見一見聊一聊的時候了。
這兩天我就在琢磨,若晴要帶我去見這個人肯定是著什麼目的,跟這個人見了面之後有可能會聊些什麼,這個人的年齡多大、長相將會是什麼樣子…等等,很多的疑問在我腦子里等待解開。
快中午的時候,若晴發信息告訴我已經到樓下了,我也提前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希望至少從外表看起來不輸於將要見的那個人。
坐在若晴的車里高速行駛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的路程,慢慢的路兩旁的建築越來越稀少,植被多了起來,景色似乎也變得熟悉了。
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不禁回想起來,這是通往“雲天高爾夫”那個地方的路。
車子駛入院子,停在一棟五層樓高的建築前,我跟隨若晴往大廳走去,門口除了站著兩個男服務員,還多了一個女服務員。
當我們走近時,女服務員非常自覺的走上前接待,然後帶領著我們和上次一樣從大廳的一個側門走了進去,如果沒記錯的話,前行的路线幾乎與上次也很相似。
不一會兒,我們跟著女服務員來到了一個與上次完全不同的西式餐廳內,這里空間開闊,光线明亮而柔和,餐廳里依舊僅有三五張桌子,可以感覺到會來這里吃飯的顧客非常少。
“晴兒…”一個穿著剪裁合身的灰色襯衫,黑色西褲,頭發打理的整齊而光亮的中年男人站在靠外面的桌子一側叫了若晴一聲。
若晴像撒歡兒的兔子一樣快步跑向中年男人。我尷尬的跟在後面也加快了腳步。
“白老師您好啊,很高興見到您,我是顧耀晟,晴兒有跟您說過我吧。”中年男人氣度非凡的向我伸出右手,客氣的說道。
“您好,顧先生。若晴有跟我提過。”我不失禮貌的抬起右手和他握了下手,這雙手握著非常有力度,掌心寬厚,是那種四五十歲中年男人特有的手感。
“您請坐,晴兒也快坐,晴兒你現在的身體可不能總站著。”這個顧先生說著便扶著若晴坐了下來。
“白老師,今天把您請來,沒有其他目的,就是想跟您見個面,一起隨便聊聊天。”顧先生跟我客氣的寒暄著。
“好的,顧先生,我們見一見挺好的。”我心里清楚來這兒見這麼一面絕對不可能只是隨便聊聊,是不是鴻門宴還不好說呢。
“白老師果然是青年才俊儀表堂堂,今天見到您本人,我也就放心了,不愧是晴兒看中的。”
“顧先生您過獎了,您看起來也是非常的有風范。”我心里琢磨著,這顧先生剛剛說話的語氣怎麼聽著像從若晴他爸嘴里說出來的。
“好啦,你們倆就別互相吹捧了,先一起吃點東西吧,我都餓了。”若晴坐旁邊吃邊說著。
就在這尷尬的氣氛下,我強迫著自己吃了幾口,什麼叫食而無味我算是體會到了。
“白老師,我應該敬您一杯。我本人很感謝您能包容晴兒,尤其是,這段時間里一些我不方便出現的場合您能幫著照顧晴兒。”顧先生拿起手中的紅酒向我示意了一下,接著抿了一口。
“顧先生客氣了。”
顧先生拿起身前的餐巾擦了擦嘴角,接著說道,“晴兒現在身孕已經接近四個月了,雖然醫學上認為,孕中期比較穩定,但也只是相對而言,因此,還是希望白老師您,平時在晴兒身邊的時候對晴兒多多關心留意,照顧好她的身體。”
“是的,應該的,顧先生。”我嘴里一邊答應著心想,這老兄明顯是話里有話,估計是想提醒我和若晴在一起時控制著點欲望,避免過度放縱傷了胎氣吧。
現在這種對話模式對於我太過被動了,似乎自己真的是陪若晴來見長輩一樣,我需要利用這次見面的機會獲取一些信息,哪怕是掌握談話的主動權也好。
於是我接著問到,“顧先生,我也是從若晴那里久聞您大名,不知方不方便分享一下,您跟若晴是怎麼相識,我還蠻好奇的。”
“哈哈,白老師會問這個我並不意外,”顧先生抿了一口酒,轉臉看著若晴說道,“晴兒並沒有跟白老師說過嗎?”
“可能沒說,他也沒跟我問過。”若晴眨了眨眼,歪著頭說道。
“那晴兒你來說說吧。”顧先生狡猾的把這種難以啟齒的事情最後還是推脫給了若晴。
“他是我爸朋友,從我很小時我們就認識。”若晴沒有絲毫的猶豫毫不在意的說著。
“咳,”這答案讓我差點嗆著,我看著坐在我面前的這兩個男女,一個是未經世事含苞帶蕊的少女,一個是油膩老成圓滑世故的中老年男人,他們倆坐在一起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這是一對父女,怎麼也不可能想到少女的肚子里居然懷著旁邊這個中老年男人的種。
可面前的他們彼此之間表現的卻又那麼的自然平常,似乎沒有一點這個年齡差所應該有的代溝。
我不禁感嘆這個顧老板他媽的邪惡指數真的可以算是爆表了,竟敢對自己朋友的幼女下手,可謂是幼女養成的好手了。
“原來你們…在一起這麼久了。”面對若晴的這個回答我也是不知道要怎麼表達更合適,不管准不准確的隨口說了一句。
“還請白老師多多包涵,我嘛,以前總去晴兒家拜訪,晴兒從小小年齡時就出落的氣質不俗,我也算是君子好逑了。”顧先生笑著說道。
我心想你差不多得了吧,老子自認為對異性夠貪戀的了,可在你面前,我簡直就是渣渣級別的存在,我最多也只是對二十來歲的少女感興趣,你他媽直接從十來歲的幼女下手了,咱們倆這次見面真的可以算是土匪遇到強盜了。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拋開他現在的身份,僅僅從勾引異性的能力和手法上,忽然覺得這顧先生還真不一般,要是早幾年能有機會跟他學上幾招,估計我也不至於單身到這個時候,心里不由升起一種莫名的佩服。
“嘁~”若晴在旁邊撇著嘴,估計她也受不了了。
“對了,白老師,上次您來這兒和晴兒一起簽的協議,我這邊也簽了字蓋過章了,我把其中一份給您,我們這就算有了法律效力,正式生效了。您收好。”顧先生把那份協議書遞到了我的手里。
我看了下拿在手里的文件,和上次看到的是一模一樣的,最後面還有我自己簽好的名字以及其他倆人的簽字,確認無誤後,我便收好,收進了口袋里。
“白老師,有一句話我不知該不該說,如果您心里清楚呢,就當我是年長多囉嗦一句。如果您之前不是很清楚,也算我一個善意的提醒了,先請您見諒。”顧先生眼睛里露出讓人琢磨不透的神情,不清楚他將要跟我說些什麼,我放下了手里的刀叉看著他。
“顧先生,您盡管說。”
“好的,白老師,根據協議約定,您本人是沒有權利自行解除和晴兒的婚姻關系的,這個您清楚吧?”
“對,這我是清楚的。”
“這就好,白老師。”
“顧先生您放心,如果您還有什麼話,也請一並講明。”我總覺得他的話還沒說完。
“白老師,我想您應該注意到了,協議里並沒有對甲方有類似約束,您也是清楚這其中的緣由吧?”
“嗯…是的。”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這句話的邏輯關系,只是應激性的回答到。
“很好,您是明白人,白老師。我最喜歡跟您這樣的朋友合作,來,干杯。”
什麼?等一下,我回味著剛剛顧先生的話,大腦快速回憶協議里所列出的那些條款和要求。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剛剛顧先生的意思是指,我無權自行解除婚姻約定,但是若晴是不受這份協議約束的,她有解除這份約定的權利。
也就是說,她是可以向我提出離婚的…而且大概率會有這個可能…說白了就是,我無權提離婚,但若晴想什麼時候離就什麼時候離,婚姻期限的主動權完全在他們手中。
是的,我沒理解錯。
我面前這個中老年男人的善意提醒,一下子讓我從對若晴和家庭中其他兩個女性的幻想,以及對之後美好生活的想象里清醒了過來。
我意識到這一點的一瞬間,內心的自信轟然倒塌了,我原以為那麼神聖的婚姻約定,在我身前這兩個人的眼里是那麼的無所謂,完全是可以隨意改變的,似乎跟擦掉一個剛剛寫下的字一樣容易。
我越想越難過,越想越覺得自己無助。
不過,現在坐在他們面前,我不能表現出這種無助和崩潰,我要裝出一副早就清楚這一點的樣子,至少我要保留一個男人該有的氣魄。
“這個您放心,顧先生。”我裝作滿不在乎的說道。
顧先生露出難得笑容,舉起手里的酒杯示意一起干杯,便一飲而盡。
而後一起吃著東西再聊些什麼,我幾乎聽不進去了,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些結束這次的會面,我想馬上找個安靜的地方,仔仔細細看下協議書的內容,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其中對若晴有約束條件的信息,哪怕我請個律師也行,讓專業的團隊研究下怎麼對抗。
為了維持這難得的關系,無論花多少錢我都要去爭取。
看著面前互相充滿愛意對視著、說笑著的兩人。
我拿著刀叉的手不自覺的抖了幾下,在華麗的餐盤上敲出清亮的打擊聲,我趕緊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憤懣。
確實如自己之前的觀察,若晴對我的確是貌和心不和,如情侶般的關系完全是裝給她父親或者別人看的,明擺著是為了一個目的,這個目的就是讓我做掩護順利生下面前這個男人的孩子這一事實。
甚至於之前…之前邀請我去游戲體驗館也或許就是一個計謀,或者那就是一個實實在在引我上鈎的計謀的第一步,盡管我有多麼希望這不是真的。
我越想越覺得可怕,心中對若晴的向往和喜愛就那麼一瞬間消失了,轉而是因感到無助和背叛所產生的滿滿的憤怒。
飯局總算結束了,走出大堂後我自行找了個網約車,若晴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和顧先生一起目送我離開後,轉身又返回了那棟建築物。
或許他們倆的夜生活才真正開始。
回去的路上,我呆呆的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像流水一樣不停的從眼前劃過。
慢慢的,無助的心情開始變得無比的冷靜,既然事情到此為止已經是這個樣子了,已經過去的無法改變,接下來會怎麼發展,決不能聽天由命,更不可能由他們說了算。
盡管讀了這麼多年的書,自己也不是什麼讀傻了的書呆子,活到三十多歲的年紀一路奮斗到現在的地位更不是吃閒飯長大的。
這麼多年來好不容易得到了這個可能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我決不能讓任何人從我手里奪走,我暗暗下定決心,絕不能失去這一切。
回顧自己的過去,似乎從來沒有什麼事情讓我這麼斗志昂揚的想去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