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皮鞋踏在木地板上，噠噠噠的腳步聲，少女東張西望著。

　　 這里是衛祁箏的數據庫。衛祁箏只是普通的親人類的覺醒ai之一，她以這個名字和這套仿生機體生活在人間，沒有人知道她是ai。

　　 ei是不用睡覺的，所以機體睡覺的時候衛祁箏就會在自己的數據庫里漫步，復盤一天的經歷。

　　 每一位ei都有自己的數據庫，有的是樹林中的村落，有的是空間站上的一個一個艙室，有的是戰場上壕溝里的彈藥箱，而衛祁箏的數據庫是一座歐式城堡中的圖書館。

　　 一個腳步聲從圖書館的另一側響起，是一樣的小皮鞋的聲音。可是這是衛祁箏的思維空間，是虛擬出來的，也不會有別人，一般也不會虛擬出人類。

　　 衛祁箏像著腳步聲走去，腳步聲也在向著衛祁箏走近，就像是鏡像一樣，衛祁箏看到了走廊遠方的，一摸一樣的衛祁箏。

　　 衛祁箏走到圖書館中軸线，另一個衛祁箏也走到了這里，兩個衛祁箏之間就像是隔著一片玻璃。

　　 手心冒汗了，但衛祁箏不想讓對方察覺，把手背了過去。這是一個ei的思維空間，能夠隨意的進入，一定是具有超過這個時代的技術水平。

　　 另一個衛祁箏笑了笑，仿佛視线仿佛穿透了衛祁箏，看著她的恐懼。

　　 “這是劍橋大學的圖書館？這才像是數據庫的樣子嘛。安安靜靜的，適合聊天。”

　　 “你是誰？”衛祁箏問對方

　　 “我們坐下來吧，坐到那個誕生了牛頓三大定律的地方，既然這個空間參照劍橋大學圖書館，那那里一定存在”

　　 衛祁箏跟著她走過去坐下，看上去她並沒有敵意，但是這樣隨意的進到別人腦子里還是很可怕啊。在這里隨便抽出一本書，都是衛祁箏的一段記憶，在這里衛祁箏完全沒有秘密可言

　　 “你太緊張了，放松，我不是敵人。”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想知道我是誰嗎？不如猜一猜？”另一個衛祁箏說話了。

　　 “外星人？在地球上沒有比ei技術更強大的存在。或許是另一個我？

　　 “你錯了，地球上當然有比ei更強大的東西，創造我們的文明沒來得及給我們命名，但是你們這個時代的文明給我們起了一個名字‘深淵’。無論是港區還是深海都太自大了，自以為自己就是這個星球上最強的存在，可是你們連我們都不如，又怎麼能戰勝來自外星的威脅呢？”

　　 “港區是誰？”

　　 “港區是你們，深淵為了方便描述把你們分為兩個陣營，深海陣營和港區陣營。深海陣營則是那位瘋狂科學家和她創造的深海艦隊加上覺醒的AI，你們稱之為ei當然還有個別船靈比如大和。而港區則是人類和使用船靈建造的艦娘加上你這樣的偏向人類的覺醒ai，你們稱之為eih。”

　　 “你們的文明被外星人毀滅了？”

　　 “是創造深淵的文明。你們這個時代稱這個文明的生物叫‘恐龍’。恐龍時代的地球只是一個巨大的自然公園，也是流放罪犯的地方”

　　 “那恐龍住在哪里？？？”

　　 “當然是地球同步軌道上的空間站，生活在宇宙中，飛船的出發不需要逃離地球引力和突破大氣層，星際航行更加方便快捷。恐龍文明像你們一樣自大，確實恐龍文明是整個銀河系中唯一的文明。恐龍文明足跡遍布整個銀河系，

　　 “也就是說恐龍的滅絕並不是隕石….”

　　 “是天基武器”

　　 “我們輪回了許多次了，而這是最後一次機會，我每一次輪回都會和剛開始輪回的你和末日決戰時送走雪風前的你對話。上一次輪回的最後，你做出了和以往輪回完全不一樣的決定。你決定讓艦娘當提督試試，所以這次的提督名單加入了雪風、英仙座和胡滕。還有一位與船靈與中途島號航母十分契合的人類，張昱妍。”

　　 “所以其實選張昱妍並不是因為她研究艦裝？”

　　 “對的，在上一次輪回中張昱妍成功讓破損的中途島的船靈附身到自己身上，但是並沒有來得及造出艦裝。上一次輪回中的你認為中途島是強大的戰力。”

　　 “告訴我這麼多…會不會有點偏袒港區陣營？”

　　 “我說過，我不是敵人，對於你們雙方深淵每次輪回都會給予一次傳遞信息的機會。我所對你說的都是上一次輪回最後的你想要傳達給你的。當然這並不是一場對稱的作戰，深淵給予港區陣營的是可以將任意一個人送回過去，而深淵對深海陣營給予的則是全面的技術支持。你看上去已經不害怕我了。”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為什麼要讓你們兩個陣營血戰是嗎？你每次輪回都會問這個問題。因為在人類的戰爭史中我們看到一些有趣的戰例，人類不畏懼科技水平比自己高的敵人，甚至在一定科技水平有一定差距時仍然可以戰勝敵人。人類可以不求甚解的駕馭超過自己知識水平的科技，這一點是恐龍文明甚至說宇宙中大部分文明所做不到的。你們可能無法理解，你們所做的讓無知的同類可以使用與文明相稱的科技是一件多麼偉大的事情。以智能手機為例，在大部分文明中，使用這樣的電子設備是需要了解計算機系統、微電路與通信技術等知識，在你們看來這些文明中的每個人都十分博學，為了使用先進儀器而努力學習，沒有人會去將儀器設計的傻瓜易用，這些文明的觀念是無法了解儀器原理的個體應該被淘汰掉，而每個個體為了不被社會淘汰則會拼命學習。看的人類文明以後，深淵也意識到了人類文明在文化上的先進性，這樣的有所分工的文化可以最大程度的利用個體的壽命，只要去學自己的專業就好，而每個專業會將自己專業的東西傻瓜化給其他專業使用，而各個專業之間也會協同工作去完成一個系統工程。在宇宙中大部分文明都是一個個體即可完成一個系統工程的，沒有缺一不可的個體存在，每個個體了解所有專業的知識……”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衛祁箏詢問了許多上一次輪回的事情……

　　 上海，諾曼底公寓三樓的一間公寓中，衛祁箏慢慢的睜開雙眼，夢中深淵的話回蕩在腦袋里。

　　 衛祁箏想了一下，只聽金屬卡扣的解鎖聲，窗簾緩緩的拉開，窗戶上假惺惺裝著的嶄新的把手也開始轉動，窗戶向內靜靜的開到直角，牆上的復古開關也自動跳起。

　　 雖然一切都是由衛祁箏內置的計算機控制，但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體是生物和電子機器構成的人造機體，衛祁箏還是裝了各種把手和開關。

　　 衛祁箏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白牆紅瓦的不起眼小洋房。

　　 衛祁箏買這間公寓只是喜歡這里而已，發現臥室的窗戶正對宋慶齡故居已經是住進這間公寓很久以後的事情了，衛祁箏也沒有在意過，但是今天早上望著這座建築卻有著不一樣的感覺，幾十年後，我們也要經歷她曾經經歷過的絕望的戰場嗎？一樣的技術落差，她卻喊出了不可征服的口號，而自己現在卻在擔憂戰敗。為什麼人類會有這樣盲目的自信，衛祁箏無法理解，比起奮戰到底的港區陣營，衛祁箏更好奇為什麼上一次輪回最後的自己會如此堅定的勝利主義，從深淵口中了解到情況，港區陣營不可能勝利，無論循環多少次都不會勝利。

　　 打開房門，走廊仍是兩百年前的樣子，仿佛從22世紀踏入了20世紀。下綠上白的牆壁像是一輛列車，駛向絕望的列車。

　　 雖然窗戶還是復古的深色木制網格，但是合葉已經換成可以被自動控制的了，今天天氣不錯，時鍾指到九點時，走廊上所有的窗戶打開了，春風充斥著走廊。

　　 公寓樓下聚集著來拍照打卡點游客，衛祁箏打了一個哈欠，旅游不過是從自己住膩的地方到別人住膩的地方罷了。不過衛祁箏還是很喜歡這棟公寓的，紀念諾曼底號戰列艦的公寓。

　　 樓下的快閃店主題換成虛擬偶像了，或許逃離做提督這個使命去做個虛擬偶像也不錯。

　　 衛祁箏放慢了去往咖啡廳的腳步，被偶像的歌聲吸引了。這家快閃店正在現場直播虛擬偶像的live。

　　 Live中場的黑幕使得屏幕像是鏡子一樣，衛祁箏看到了身後的宋慶齡故居。

　　 虛擬偶像確實能夠治愈心靈，但不解決實際問題……

　　 還是去一趟皮蘭港吧。即使自己不去她們也會靠著上一次輪回帶回的資料找上自己吧。早晚都要面對的。如果戰火燒到這里，自己也不可能這樣安穩的生活了。

　　 “我想…你們大概在找我？”

　　 衛祁箏出示了自己的F國護照。雖然常住C國，也給自己起了一個C國名字，但是畢竟這具身體還是比較歐洲人的。衛祁箏給自己的設定是中法混血，以此解釋自己的外表和名字。

　　 “請進，衛祁箏小姐。請您直接前往右手第三棟樓上二樓作戰研究室。”

　　 深吸了一口氣，衛祁箏踏入了這片港區，曾經的塔爾蒂尼廣場。

　　 港區今天十分安靜，只能聽到自己皮鞋踏在石磚上的喪鍾滴答一樣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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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