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九尾妖狐 阿狸
氤氳而沉悶,暗淡的叢林里平添了幾分壓抑。銳雯艱難地挪了挪身子,細細觀察著那邊的情況。
映入眼簾的是那個帶著毛絨絨狐狸尾巴的少女,遠處傳來野獸的嘶吼。
那少女扎著一根小辮子,秀麗而精致的深色頭發均勻地垂著掩著兩邊的面頰,一對不像是人類的耳朵。傾國傾城的面容,足以比得上任何婀娜的人類女子,眼眉之間夾雜著幾分淡淡的愁緒,又像是隱隱地勾起嘴角笑著,似是秋水靜靜激蕩起晚霞的煙波那樣的朦朧雅致。身上則是略微暴露的露腋裝,纖細的指尖縈繞著淡淡的似有似無的藍色魂魄,往上是紅白交錯的貼身護袖,袖子的邊角微微揚起,像風中舞動的雲袖一般柔和而優雅,泛起點點漣漪。連衣的裙子剛剛好蓋過大腿根,潔白無瑕的大腿直直地露在外邊,嫵媚又動人。腳上一雙類似木屐的涼鞋,足弓柔美而修長,腳趾頭也同樣白淨露在外邊,像是一對足足吸收了天地之精華的尤物一般的嬌嫩玲瓏,如出水芙蓉,如清池白蓮。她毫無疑問是銳雯所見過的女子中最妖嬈美麗的。
野獸忽的一下從草叢里撲了出來,少女卻不急不忙地輕松躲閃開來,在閃躲的同時還匯聚能量攻擊過去。
野獸像是被激怒了一樣仰天長嘯,之後再次猛撲上來。
盡管少女一直在來回閃躲,身上還是難免受了些傷。
此刻被束縛的銳雯靜靜地祈禱著,一旦野獸發現自己,那麼死的就是自己了。但是,少女好像是知道那邊有人一樣,有意控制著躲避的方向,不讓野獸向銳雯那邊去。
經過一段時間的激戰,雙方似乎都有些疲憊,但那野獸仍然沒有罷休的意思。
少女也一邊喘著氣,一邊悄悄回頭望了一眼,攝人心魄的眼睛直直地對上了銳雯觀察著的眼神,之後是對著銳雯微微一笑,像是自信一般回過頭,手指上的法球顏色由淺色的隱約逐漸匯集著少女體內的法力,漸漸填滿澄澈的藍色。
野獸也趴在原地,前腳微屈撐著地面,目光炯炯有神鎖定著眼前的少女,也在准備著最後的進攻似的。
少女指尖的法球已經填滿了法力呼之欲出,但她卻遲疑著,遲疑著自己該不該終結這個生命。
但野獸不會給她那麼多斟酌的時間,抓住她一個猶豫的余光就猛撲上去。
少女反應過來時對方已騰躍在半空,她趕忙釋放出自己的法球的能量。
然而,本來就該這麼終結的戰斗——
野獸落了下去,貼上了少女的身子,爪尖或無意,或有意地在少女的腰間抓撓了幾下。
“呀!嘻嘻嘻…”腰間忽然傳來的癢感令少女措手不及,手上法球正在傾瀉的能量也即刻散失而無法打出了。
少女有這樣的感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確實是久違了。
在她真正的可以稱得上是一只妖狐的時候,她肆無忌憚地以其絕代風華的容貌誘惑著人類,進而吸取他們的精魄來增強自己。但是,這一招並不對所有人適用。有的人類為色欲所吸引,於是幸福的為接近紅顏而死;但她遇見的,有個人類卻並非如此。少女忘不了那個人類。
在她看著那人類一步一步接近自己的時候,她毫無防備,她以為面前這個也一樣是移動的精魄罷了。
但那人類在足夠接近她的時候,卻像只野獸一樣撲上來貼上少女的身子,少女很是氣憤,正打算用法球讓眼前這個無禮的人類碎屍萬段,那人卻只是用幾根手指頭在她的腰間輕輕滑動抓撓,於是少女瞬間沒了力氣,被壓在地上,像是變成了一個任人宰割的千金閨秀一樣。
那是少女第一次知道什麼是癢,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多怕癢。這也算是少女有的,第一個屬於人類的感知吧。她被那人壓著,又羞又怕,卻又無法反抗,只能連連嬌笑求饒,這種感覺她一輩子也忘不掉。
見過無數權貴高官,逃脫過無數次危險的她,竟然會被幾根小小的勾動的手指頭所輕易征服。這對她是不可想象的,卻又同時是不可思議的。自那以後,少女才漸漸地體會到了人類的感受,而她吸收過的那些人類的精魄所攜著的,屬於那些人類的記憶,也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涌著,折磨著她的內心。
在無數個月下的夜晚,少女坐在空無一人的郊外,盤坐在草地之上,聽著耳邊只為自己而過的簌簌風聲,仰望天邊飛逝而去的幾顆流星,柔美的面頰上多了一道淚痕。
……
腰間傳來的粗暴的感覺打斷了少女的回憶,少女微微回過神,野獸壓在自己的身上,獠牙毫無掩飾地伸展著,目光中是對獵物的渴望與飢渴。少女用指尖聚集著自己剛剛散失的精魄打算再次攻擊。
沒有料到的是,那野獸在多年的叢林歷練中擁有了一定的智慧。配上敏銳的觀察力,它深知怎樣能讓眼前的少女乖乖屈服。
野獸都是玩弄人心的好手。在少女的法球再次即將噴瀉而出之時,野獸拔下一只自己的絨毛,爪子夾著不那麼銳利的毛在腰間滑擦幾下。
果不其然。少女的法球迅速散失了,面容上是掩飾不住的嬌笑。
“嘻嘻呵呵……什麼啊…嘻嘻…”少女內心有些絕望和惶恐,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不要想著反抗了。”雄渾而沉重的聲音從那野獸口中吐出,瞳孔炯炯有神地盯著被制服的獵物。
“你…你怎麼會?”聽到這接近於人類的聲音,少女第一反應是驚奇,又微微放下心,可緊接著就被那不可忽視的壓迫感拉回了現實。
“我是雷恩加爾。”
雷恩加爾?流傳於艾歐尼亞的叢林間,高傲的追獵者,這個名字少女並不耳熟。與此同時,少女的內心又重新燃起那麼一抹逃生的希望——如果是純粹的野獸,可能這個時候自己已經……
見少女沒有作出什麼回答,只是靜靜思索著,那野獸便繼續說著。“不要怕。我只是利用你一下。”他的眼瞳里炯炯閃光,像是執行著任務,於是伸出他粗糙的爪牙,收起尖銳的利爪,鑽進少女的腋下。
“嘻嘻呵呵呵…你…到底想……呵呵哈哈……”盡管捕獵過無數次,眼前這個狐尾少女的笑聲之嬌美卻著實是從未有過的,配上因痕癢而微妙難耐的表情,稱其為傾國傾城的美人絕不為過。
“不行………得再多點……”雷恩加爾低吟著。他的思緒中,獸性以外的那一部分,完完全全被眼前的少女給吸引住了。那面龐,那笑容,那天籟一般的聲音,似乎都在誘惑,在呼喚著獵手的捕獵。
“呵呵哈哈哈哈……慢…慢點……嘻嘻呵呵…呵呵哈哈哈…”少女又羞又惱,不自覺地嗔著,盡管看上去似乎沒有生命危險了,但這連綿不斷的折磨依然是難以忍耐的。
但雷恩加爾還是克制住了那一份衝動。迫使自己平靜下來,他需要做該做的事情。
於是調轉身位,毫不留情地伸出爪子將少女的鞋一把扯下來,一對優雅玲瓏的天足暴露出來。散發著淡淡而鮮美的清香,足弓柔美而修長,足底的中央微微泛著誘人的緋紅,圓潤柔嫩的腳掌微曲,幾道若隱若現的紋路有如藝術品一般交錯排列,勾勒著嬌滴滴的玉足,水靈靈的腳趾頭並排挨著露在外邊輕輕顫動,像是一對吸收天地之精華的尤物一般的嬌嫩玲瓏,如出水芙蓉,如清池白蓮,其之妖嬈動人,足以讓人忘記一切,仿佛這對蓮足不屬於誰,而是自然的神造之筆一樣,又好像仙子下凡一般一塵不染,像是從沒有經歷過塵世的風霜雨雪的摧殘洗禮。
雷恩加爾忽的有些舍不得下手了。這樣的尤物…
但他還是選擇閉上眼咬著牙,利爪縮成一團,在這嬌嫩柔軟如天鵝絨絲般的足底蹭刮起來。那觸覺勝過世間一切,流水也好,清泉也罷,都比不過這玲瓏小巧的玉足帶給人的觸感。
“嘻嘻呵呵…不要…那里……呵呵哈哈…別……”僅僅是最輕微的近似於撫摸的刮蹭,少女就已經嬌笑不止了。可是,在這情況下,她的嬌笑只仿若為這對完美無瑕的天足所頌的一曲配樂,似霓裳,似六幺,柔美,動人而嫵媚,妖嬈。
雷恩加爾也已經分不清自己是為了什麼了。只能感覺得到,伴隨著少女連綿的甜美的嬌笑,他的爪更不自覺地加速蹭著最敏感的足心,時不時也刮過流淌一般的趾縫,就好像在宮廷上,少女是傾國傾城又遺世獨立的歌者與舞者,足心輕吻地面泛起點點漣漪舞著水袖雲衫,而他是不可一世的君王,此刻也一樣完全淪陷其中,指尖不自覺在她的玉足上有節奏地作著畫,輕攏慢捻,為她配著光與影的旋律。
“呵呵哈哈哈…別……哈哈呵呵呵呵…癢…呵呵呵…癢死……哈哈呵呵呵……不…嘻嘻呵呵呵……”除卻最柔美的笑聲,雷恩加爾仿佛已經聽不到其他一切聲音了。
倏忽間草叢竄動,像是一聲驚雷打破了這曲霓裳。
“找到你了。”少女微微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沒有看見任何蹤影。直到下一秒,雷恩加爾有如受驚的獵物一般跳開到一邊的草叢,而那里邊迅速傳來撕咬搏斗的聲音才使少女微微察覺。
那也是一個類人的野獸,如果一定要用什麼來形容的話,那便可稱作是一個巨大而凶殘的螳螂。
少女趕忙起身。鞋子已經被剛才撕碎了,此刻的她只能赤腳踩在微微潮濕的泥土上,忍著游離的若有若無的癢感奔跑。可神奇的是,即使這樣,她的足底也沒有沾染上一絲泥土,猶如高潔綻放的白蓮。
她迅速解開了一直被綁在一邊的銳雯的繩子。“來不及了…趕緊跑。”只是輕聲叮嚀一句,少女就隱沒在了叢林里,和銳雯向著兩個不同的方向逃去。
…………
“呼…”
夜里,某叢林里。奔跑了大半天的少女還在恢復著體力,獨自坐在冰涼的石塊上,目光投向遙遠而閃光的星辰,雙腳不自覺地蕩秋千一樣擺動著。
“這種感覺…其實也……”
目光下垂,面色不自禁地微微泛著緋紅。
不遠處,嬌嫩欲滴的玫瑰綻放著。
在艾歐尼亞微涼的風中。
在瓦斯塔亞寂靜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