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萬花通靈 妮蔻
“奈德麗,我們要去哪里?”少女如薰衣草一般的藍紫色秀發隨意地披在兩邊,別著嬌麗的粉紅色花朵和幾只若有若無的桃紅色花枝,姣好的面容勾勒出女孩的神氣,貓眼石般的金綠色眸子里涌出純真而好奇的光,櫻桃似的小唇輕啟,一張一合,仿佛輕叩著身旁人的心房。
\"隨便吧。野獸總是要無拘無束的才是。\"被稱為奈德麗的少女則看起來成熟的多,黑色長發,朴素自然,甚至有些原始的衣物幾乎只覆蓋住了幾塊私密的地方,任由狂野,火辣而性感的肌膚裸露著,涌動著某種來自叢林中的最真實的野性。她的手上拿著一把長矛,正和身旁的女孩一道在叢林的灌木之間穿梭。
一天前,她們還針鋒相對的對峙著。
在原始叢林中。
久經顛沛的妮蔻方才來到這個大陸不久。先前那燒毀故鄉的熊熊烈火在她的眼前時不時閃過,枯萎的樹木,如花瓣凋零般散落的瓦斯塔亞精魄,霧尾族同伴們的哭嚎,夢魘一般揮之不去,縈繞糾纏著她的“爍瑪”(也就是瓦斯塔亞人的靈魂)。
和人類不同,瓦斯塔亞的部族之間沒有秘密——他們的靈魂是彼此相通的,無需語言就能明白對方確切的想法。因此,妮蔻無法理解,所謂的人類是如何只靠“語言”來溝通的。
伴隨著無法融入人類的苦惱和郁積在腦海里的可怕景象,她索性將自己化作了一只野貓——那是妮蔻的“爍瑪”賦予的,能夠變幻外形的能力。她逃離了人聲嘈雜的港口和集市,竄進了叢林中,跟隨著一只領頭的野貓——看上去像是她的“同類”,漫無目的地奔跑著。
之後便是故事的開始了。那領頭的野貓忽然化作一個手執長矛,漂亮又強壯的黑發女人,停下身子直直地盯著那跟著自己的小貓,明亮而銳利的目光像是要看穿一切一樣。“你最好現在離開。”像是察覺到什麼了一般,她冷冷地說著。
事實上,霧尾族賦予了妮蔻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能夠在無意間迷惑人心的力量。但是,這樣的魔力似乎對眼前的獵手不管用。
“嗯呐?”妮蔻有些詫異,但很快便變回了自己原來的樣子,無辜單純的表情像是根本沒察覺到威脅感。像往常一樣,妮蔻仍舊無時無刻不想著游戲。於是,無視對方嚴肅的表情,她動用“爍瑪”模擬出了眼前人的模樣。
“……”在這種緊張的局勢下,這樣的舉動難免有幾分的滑稽。但奈德麗還是強忍住笑的意思,一副嚴肅而凝重的獵手表情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這個瓦斯塔亞女孩。“給·我·變·回·去。”
“誒?”像是剛剛從幻想的世界里回來一般,妮蔻的目光里還流轉奇異的光。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對眼前的這個亦人亦獸的獵手,她總有一種莫名的情愫。是因為其與瓦斯塔亞可能的聯系,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來不及糾結這樣的問題了。等妮蔻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然是重重地摔在了泥土上,閃著彩色的光撲騰一下,那“爍瑪”帶來的變幻就隨之墜落,飄散而去,此刻,她的身上毫無疑問貼著的只有那凶猛地撲倒了自己的獵手。“……”面對這樣的局勢,妮蔻沒有求饒,也沒有掙扎,反倒是更加的興奮。她很好奇,甚至是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更何況,做這一切的人還是那個“她”。
奈德麗則無視了她的眼神。對她來說,被撲倒的獵物眼神里流淌的應該是恐懼,只有恐懼才對。而恐懼,無以名狀的恐懼,會蔓延。這是作為一個獵手所得出的經驗。
只是,眼前這個小女孩……
或許,並不是所要追殺的獵物吧?
奈德麗搖了搖頭。拋開無用的煩惱,她悶下頭去,以野獸所獨有的修長指甲像是無聊一般恣意輕輕刮滑起女孩的腋窩。
“誒?嘻嘻..這是什麼...嘻嘻...感覺呀...為什麼...嘻嘻呵...會想笑嘛...”妮蔻顯然是沒有感受過這種新奇的“玩耍”方式,但當這個女人的指甲碰觸到自己光滑嬌嫩的肌膚時卻還是不自覺地痴痴笑起來,心中更多洋溢著的是好奇與渴望。“唔嘻嘻..別呀...感覺全身都..嘻呵呵呵...酥酥軟軟的惹..嘻嘻...”純真而溫柔,仿佛那笑容不是被迫的,而是發自內心地笑著一般。
奈德麗也實在沒想到這個貼近自然的小女孩會如此敏感。即使是這點最輕微的刺激也足以讓她笑了出來。她的內心有些驚詫,但也決定就此來懲治一下這單純可愛的小姑娘。
奈德麗的指甲在妮蔻的肌膚上滑擦而過,順著腋下滑到腰間,腹部,肋骨,一下,兩下,那吹彈可破的肌膚是她在叢林中生活多年所見過的最光滑最嬌嫩的,一下一下仿佛點在靜靜的湖水上激起淺淺顫動的漣漪,伴來陣陣彩蝶的輕呼。
“呵呵哈...好...哈哈呵呵...好神奇...呵哈哈哈..”隨著指甲對敏感處的進一步侵蝕,女孩的嬌笑也從開始的斷斷續續逐漸匯成一串珍珠,一個接一個地灑落在皎潔的玉盤之上,回蕩,清脆如風鈴的笑聲在叢林間流轉。對妮蔻來說,除卻這神奇的笑聲和難以描述的舒適感之外,更神奇的是她那隨著對方的手指的動作而流淌波動著的心弦,演奏著和諧絕妙的舞曲,讓她對眼前的人愈發產生著某種莫名的情愫。
奈德麗始終沒有說什麼。在重復了一會後,她將身子挪到了妮蔻的足邊。作為遠古的瓦斯塔亞霧尾族,她的足底和人類不同,比起人類來說要玲瓏小巧許多,彷如一只精巧的翠玉,剔透而晶瑩,又好像是自然所恩賜予的一般,和自然世界渾然天成,散發著淡淡花朵的清香。不得不說,即使是作為一個女人,奈德麗也竟有些嫉妒。同樣地,沒有給出任何警示,她就將指尖伸向了這柔軟如精制棉帛的尤物。
“嘻嘻哈哈哈..忍...哈哈呵呵哈哈哈..忍不住呀嘻嘻...唔..嘻嘻呵呵..別..呵呵哈哈...停下...嘻嘻嘻呵呵...惹..哈哈呵呵呵...”這一次成了斷斷續續的,夾雜在一連串的宛若潺潺溪水的嬌笑中的字眼,像是玉佩同輕環的鳴擊聲。在這樣的嬌笑聲面前,即使是經驗豐富的奈德麗也難以分辨,這個小女孩說的究竟是“別停下”還是“停下”。
或者說,其實妮蔻自己也不知道。
……
“懲治”完畢後,雙方才正式的自我介紹了一下。她說她是奈德麗,並不很情願地接納了妮蔻,這個小女孩,讓她跟隨自己。
然而,這樣美妙的時光總是不能永恒。那蒼白的枯木,燒毀的房屋和同伴的哀嚎時時呼喚著妮蔻的靈魂。樹木需要色彩,她不得不回去。
“奈德麗,你...要去哪里?”在試著請求對方和自己一同回瓦斯塔亞被拒過後,她低著頭,小心翼翼地拋出這句話,夾著若有若無的嗚咽聲。她的眼瞳里仍舊閃爍著晶瑩的光。
“我不知道。”奈德麗聳聳肩,背過身去。“不過呐,野獸就是這樣的。”再沒有贅余的話語,她化作一只美洲獅飛奔而去,消失在了她賴以棲息的叢林里。
“……”妮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輕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好讓那眸子上的閃著的光再度清晰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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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沮喪,但堅定的妮蔻還是一個人離開了。
與霧尾族人一道生活的時光也許已經一去不返,但是妮蔻卻忍不住幻想一個近乎魔幻的未來——心靈相近的瓦斯塔亞人、約德爾人、人類還有任何願意做同一個夢的生物組成了一個更為龐大的部族。在她的想法里,每個人都有可能在這個新的部族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她渴望找到這樣的心靈,與之結交,並用自己的性命去守護他們的爍瑪。
一旦你理解了妮蔻,就會愛上她。而一旦你愛上了妮蔻,你就會成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