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小姨最近常常外出，對於練習舞蹈，小雨已經坦然處之。只是，每當家里只有他自己的時候，就會換上小姨的衣服，他覺得這樣更美，但不敢對小姨談起。這是那是小姨的衣櫥里最寂寞的一身衣服，奇怪的是，它們並沒有像其他衣服那樣分類存放，而是一整套衣服完整的放在一起，連衣裙，打底褲絲襪和高跟鞋，單獨放在最底層，最底層只有那一身。連衣裙很漂亮，也很新，那身衣服他曾經看小姨穿過，而後隨著新衣服的買進，漸漸被冷落了。等待它們的也許是小姨某天再度拾起，也許只是淘汰的命運。但那些衣服依然很新，和衣櫥里的別無二致。

　　 小姨一出門，小雨就立刻跑進浴室，衝個澡。然後換上那身衣服。練習劈叉，壓腿。估計小姨快要回家的時候，就輕輕疊好，放回原處。

　　 小雨模仿著小姨美人魚般的坐姿。雙腿並攏，放在身體一側，腳尖收在一起，腳背繃直。這個動作並不簡單，要有很開的胯和腰才能做到。小雨可以把腿搬過去，卻不能像小姨坐的那樣生動、自然。小姨一定經歷過極其嚴格的訓練，那天的所展示的只是冰山一角。

　　 小雨學著小姨的樣子脫去高跟鞋，把腿分開，左腿放在沙發上，右腿向下滑動。經過一周的練習，現在小雨勉強可以豎叉了，動作不標准，也很疼，但畢竟是小孩子，進展比想象的快了不少。盡管180度劈叉還是不標准，可貪心的小雨想劈開更多，所以，已經開始在把腿放在高處練習了，這樣身體懸壓在撕開的腿上，韌帶的彈性會使他上下晃動。像走鋼絲的人，只是這鋼絲就是他的韌帶。

　　 小雨的腿像扇骨那樣展開小姨的連衣裙，有些“有女初長成”的感覺。是他自虐般的隨著身體起伏頻率一次次向下加力，他的腿開始顫抖。她想著小姨那天說過的：“腿發抖，哼，這再正常不過了，想壓出漂亮的腿，這只是最低限度呢”小姨冷冷的說。

　　 他像蕩秋千那樣，在自己的韌帶上，直到他累得氣喘吁吁，癱軟在地上，他的腿由於過度抻拉，一時合攏都難。他的腿依然在發抖，又麻又疼，肌肉過度緊張，腿都伸不直了。他還穿著小姨的衣服，這衣服小姨穿的時候這麼美，而此時在自己身上竟然這麼狼狽。他覺得自己的樣子甚至愧對小姨這身衣服。他看著自己的身體，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怒氣。他站起來，此時他的腿一動就疼，他再度把腿放在沙發上，右腿向後滑去，身體懸空。隨著向後的慣性，他的身體再度上下擺動起來，他隨著這頻率發瘋般的一次次向下加力，仿佛要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這腿上。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疼痛，左腿觸電般的顫抖。他又想起小姨說的：“腿發抖，哼，這再正常不過了，想壓出漂亮的腿，這只是最低限度呢”這句話中的最低限度四個字，此時他壓到最低點的時候那種顫抖是不同以往的，這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感覺，韌帶的抖動深入他的心里，甚至可以用刺激來形容，只是這刺激他只能維持1秒，1秒之後身體就會彈起來，而那疼痛也使他無法呼吸。也許疼痛和顫抖也是有級別的吧，之前那只是最低限度呢，此刻也許他正跨入稍高的級別，等待他的還有多少級別限度呢……而這些小姨有是怎麼知道的呢，難道小姨承受過比那天壓腿還高得多的限度嗎？小姨的腿比他看過的所有女人都勻稱，動人。難道，這是因為小姨的腿承受過那些女人都不曾承受的痛苦折磨嗎？此刻他想輕輕抱著小姨的腿，給她所受的折磨予些許慰藉。

　　 小雨真的無力再壓了，他攤在地上，腳尖繃直，輕撫著自己的腿。他察覺到空氣中一絲清香，他回頭，小姨正悄悄站在他身後。他竟不知小姨何時回來的，在他身後看了多久……

　　 小雨一聲不響的坐在小姨腳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瘦小的身軀在連衣裙的裝飾下顯得很纖細，小姨的肉色絲襪包裹著小雨柔嫩的皮膚，一副“我家有女初長成”的樣子。小雨知道自己做錯了事，臉像火燒著一般。他等著小姨異樣的眼神，等著小姨大發雷霆，等著小姨把他送回外婆家。他知道，自己以後沒臉再見小姨了。

　　 小姨面無表情，低頭看著小雨，想到這竟是這小孩子不可說的欲望，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雨的頭上像頂著一片烏雲。小姨的笑，更讓他不知所措了。“小……小……姨……”小雨吞吞吐吐的說

　　 “壓腿呢，嗯！這樣才是好孩子，還擔心你自己在家偷懶呢”小姨的表情有些異常，不知道高興還是生氣。“看你練習蠻認真的，好像比小姨監督的時候還用功呢。”小姨的聲音比往常更為尖細。

　　 “小姨”小雨不敢抬頭，也不敢起身。就低頭看著小姨的足尖。

　　 “腿還在發抖呢，行呀你，很堅強呢。剛才你瞬間劈的很開，但時間太短，來做個劈叉，多劈一會，讓你的腿習慣這種狀態，這叫耗腿，想要一雙好腿不但要壓，也要耗！”小姨完全無視了小雨的穿著，甚至連看都沒正眼看過小雨身上的裙子和絲襪。“坐在地上多髒，把鞋穿上，站起來”小姨用腳把地上的那雙高跟鞋攏在一起，“這是36碼的，你穿這個有點大吧，估計要大1-2碼了，高跟鞋可不能大這麼多。小孩子長得快，如果你喜歡差不多明年就能穿了，你今年還不到11歲，還沒進入青春期呢，再過幾年小姨的鞋子你就穿不進去啦。我腳上這雙是34的，試試我這雙”說著小姨坐在沙發上，嫵媚的脫下自己腳上的鞋子，遞給小雨。“你試試，這是34碼的，估計你也能穿”

　　 鞋子還帶著小姨的體溫，小姨的皮膚保養的極好，細嫩芳香。連鞋子也帶著小姨淡淡的香水味。

　　 小雨已經一頭霧水了，對小姨的話毫無抗拒。小雨接過小姨剛剛脫下的高跟鞋，那是雙8厘米的黑色絨面側鏤空高跟鞋，尖細小巧，一塵不染像個精美的工藝品。小雨非常喜歡這雙鞋，只是小姨經常穿它買菜，散步，小雨便一直不敢觸碰。小姨就是這麼自律愛美的女人，日常散步也要穿8厘米的細高跟，而這幾乎就是小姨的運動鞋了。即使在家小姨也要穿8厘米的蕾絲網面涼拖，形狀比這個還要尖細。小雨接過鞋子，怯生生的套在自己腳上，鞋子很尖，隨著穿鞋的過程，腳趾自然而然就被鞋子收緊，最後緊緊鎖住。這是小雨第一次穿合腳的高跟鞋，竟然是小姨親手給的。“小姨的腳真是纖小，同樣穿進34碼的鞋，自己只是個孩子，身高只有151cm，而小姨身高卻有163cm”小雨這樣想。

　　 “站起來，走走我看看”小姨說

　　 小雨站起來走了幾步，小雨穿上這身衣服很好看，才發現他的臉型和五官仿佛和女孩子的衣服更般配，如果小雨的頭發再長一點安能辨他是雄雌。小雨站在那里和女孩無異。然而小雨走起來卻不怎麼優美，比第一次穿高跟鞋的女孩更顯笨拙生硬。“穿高跟鞋需要很好的平衡和技巧才能走出曼妙的身姿來呢。”小姨笑眯眯的說，那語調就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溫柔吧。“這雙鞋送你了，以後你在家就穿這個”

　　 “那小姨怎麼辦”

　　 “小姨的高跟鞋多得是，有些我自己都還沒穿過呢”

　　 “高跟鞋的聲音，在屋里走來走去……樓下的鄰居會不高興吧”

　　 “沒事的，房子隔音很好，而且樓下也是我們的，哎，我也懶得出租，就閒著吧，你見過我們鄰居嗎？小雨搖搖頭。小姨接著說“因為……左右也是我們的。以後你在家就穿這雙鞋吧，跑跑跳跳，都要穿著它，開始幾天你可能會腳疼，別管它，慢慢適應習慣了就好”

　　 “租出去不是可以多一筆收入嗎”

　　 “小姨不缺這幾個錢，”

　　 小雨對錢的概念並不具體。他高興的是以後在家也可以穿小姨的衣服了。現在的小姨對他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貼心。他不知道小姨為何如此，剛才的一幕像夢一樣離奇。小雨滿心疑問，但可以確定的是，小姨沒有發脾氣，也沒有把他送回外婆家的意思，反而對他更親近了。

　　 小姨不只是個惹人憐愛的花瓶，更是個知情達理，邏輯縝密的女人，不僅僅是監控錄像的作用，今天即使沒有監控她依然可以預料到小雨的行為。衣櫃里單獨存放的那身衣服也是她有意為之，小雨的行為早在她意料之中。她已看透，小雨的行為與生俱來，強行改變小雨無傷他人的偏好是不人道的，她已接受了這個事實，與其逆其天性，不如順其自然，她需要的只是一個挑明這層窗戶紙的機會，而今天她覺得時機已經成熟，再拖延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今後，只當小雨是個女孩吧。

　　 “好了，你現在應該訓練右腿了，剛才你一直練的左邊，右腿還等著你呢，你可不要偷懶哦”說罷，小姨穿上那雙居家的蕾絲網面涼拖，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累了，進屋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