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是世界的圖像，我們認識世界和理解世界依賴的正是語言的結構，而認識世界的方式則受限於語言的表達。語言的認知也是多樣的，不同場合下的語言有其特殊意義。而扭轉人的認知，也從語言開始。現在，性奴們自己接收到的語言已經開始了改變，並影響著她們的認知。

　　翌日，一陣嘈雜的噪波從王小菲的耳邊傳來，說是耳邊，其實她自己的體感來看，則是從四面八方傳來。一夜的封存，不知道多久的時間，那一段時間她整個人似乎與世隔絕。那一層永遠無法掙脫的膠質牢籠徹徹底底封閉了她，幾毫米的厚度隔絕的是整個世界。

　　在從對整個世界的孤立中醒來，她感受著四周的躁動，一種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激動襲來，今天似乎是個不錯的一天。此刻，眼前的屏幕上再次亮了起來。白色的光柵不斷閃爍，絲毫無法移開的視线被迫盯著畫面中間，旋轉的光线和耀眼的白光好似厲鬼能夠攝走人的魂魄，又像滑膩的油脂沁入她的心靈。屏幕上顯示出趙雨欣的圖像，那是她完全拘束的著裝，但依舊趾高氣昂的站在畫面里，臉上厭煩與嫌棄的表情仿佛被刻刀雕琢過，凌厲且死板。

　　“這是我的主人”

　　“這是我的主人。”王小菲絲毫沒做出任何反應，粉色的字出現在畫面中時，她便下意識的讀了出來。

　　“我對她的崇拜發自內心”

　　“我對她的崇拜發自內心。”

　　“我會用我的一切包括生命去執行她的命令”

　　“我會用我的一切包括生命去執行她的命令。”

　　……

　　或許過了幾分鍾，或許過了幾十分鍾。眼前的畫面熄滅了，隨即打開的，是她沉睡箱的上蓋，趙雨欣掀開了蓋子。

　　“小奴，早啊！”

　　“主人，早上好。”

　　二人異口同聲的答道。

　　“唔，主人也要被…”王小菲想問，趙雨欣那個級別的性奴也要被催眠嗎，可沒等她話出口，便被伸進來的手打斷了。

　　“我雖然是你的主人，但也是奴。看來你對催眠的抗性很低。”趙雨欣說著便一把拉起她的項圈，把她拉出了睡眠艙。王小菲踉踉蹌蹌的起來，好不容易才重新適應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觸感，可又立刻被趙雨欣一下子推倒在了地上。

　　“跪好！下賤的性奴！”趙雨欣忽然把一只腳踩在跪在地上王小菲的肩膀上。“一點規矩也不懂！”

　　王小菲一邊在心里感覺莫名其妙，另一邊又擔心這又是什麼被監管的行為，索性做好一只奴該做的，便連忙爬起，老老實實的筆直跪在了地上，配合著自己的戀人演一出戲給監控後面的系統看。

　　“怎麼給主人請安都不會了嗎？！”趙雨欣從牆上拿下掛著的皮鞭，甩手便抽打在地上跪著的人身上。這一鞭子著實痛，王小菲本就變得敏感的身體硬是抗住了這一鞭子。

　　“對不起主人，奴知錯了。這就給主人請安。”王小菲立刻分開雙腿，展示著自己平滑的下體和裸露出來的金屬扣具。雙手又撐著地，低頭向前，直到額頭結結實實的碰到了地面上，然後往前爬了半步，親吻了趙雨欣伸出來的靴子尖。

　　“嗯，跪直吧。”趙雨欣用鞋尖挑著對方的下巴，也多虧靴子尖夠尖，要不然在厚實的項圈下，下巴也變得不明顯了。

　　“和昨晚一樣，去那邊清晨跪思，然後排泄、保養。一會兒帶你去干活。”趙雨欣吩咐了一番，也俯下身子，跪在門邊的金屬盤里，開始了和昨晚一樣的排泄與灌食過程。王小菲跪爬到另一個牆角，跪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她低著頭，也不知道自己在思考著什麼，或許什麼也沒想，只是片刻的放空自己，也可能是被什麼聲音所吸引，在仔細聆聽。不一會兒，趙雨欣的干嘔聲傳來，王小菲知道了，這是自己的愛人此刻已經被灌食完畢，該自己了。

　　沒多久後，王小菲也收拾好了自己，眼角的淚水也昭示著她這頓“早飯”吃得也頗為難受。趙雨欣拿著一瓶噴霧和一塊軟布，坐在椅子上等著王小菲爬過去，然後把軟布和噴霧都給了她，對她說：“每天早上請安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跪思，第三件事是排泄和灌食，第四件事就是保養你的器具。我的不用你做，只要做好你自己的就好。”王小菲接過兩件東西，一邊在身上噴灑，一邊用軟布擦拭。沒過多久，略顯光澤暗淡的膠衣又變得光潔如同鏡面一般。把這些東西放在睡眠箱的邊上後，二人一個走路，一個跪爬到了門口。

　　趙雨欣從牆角的把手上，拿下來了昨天掛上去的，牽引王小菲的鏈子，一頭拴在了王小菲的項圈上，另一頭，則掛在了自己束腰外面的拘束腰環上。

　　這些性奴身上金屬材質的拘束器，各個角度都有折疊的金屬扣具，目的就是方便把她們固定，或者可以固定些什麼。

　　一主一奴，一站一跪。王小菲跪著挺直身子，看著門上的樹脂“窗戶”外模糊的有一個黑影略作停留後閃過，又過了不一會兒，門上才傳來好一陣開鎖聲音，金屬和金屬碰撞摩擦的聲音還在回蕩，這扇結實的合金大門才緩緩打開。

　　“走。”王小菲被牽著，爬出了門。等二人出了門，趙雨欣用一只手扯了一下腰間的鏈子：“起來吧。”王小菲手腳並用，站了起來，乖巧的跟在自己的戀人身後。

　　“噠噠噠”

　　鞋跟擊打地面的聲音越來越多，眼前的性奴也越來越多，這里都是這個思想改造所的“高層”性奴，是管理性奴的性奴，管理囚犯的囚犯。

　　“接受奴性，利用奴性，順從奴性。”

　　“接受內心的渴望，認清自己的身份，早日成為真正的性奴。”

　　“完美的性奴是可復制的，祝你早日成為優秀的性奴。”

　　“你今天的奴性足夠充分嗎？”

　　……

　　牆上的標語如是說著。

　　恍恍惚惚的，王小菲來到了之前的那個房間。有點類似曾經的學校辦公室的場景里，房間的兩側是兩排透明的桌子，桌面微微傾斜，本應是安放椅子的位置反而有半米高的台子，上面一樣有著波浪形的紋理，微微後仰，前高後低的坡度更是方便了性奴跪在上面，因為每一只性奴都有堅硬的束腰和腰環拘束，所以想要使用眼前的桌子，只能跪在台子上，然後撅著屁股半趴在桌子上。全透明的桌面配合著與桌子封裝在一起的顯示器，金屬鑲嵌在桌子里的鍵盤和代替了鼠標的滾輪構成了這些性奴們的全部“辦公用具”。

　　六只性奴跪在半高的跪姿台上，上面如同搓板的紋理似乎在這些性奴們的感知中是不存在的，一個個跪的筆直又標准，雙手背在後面，雙眼看向前方的牆壁。趙雨欣把王小菲放在門口，示意她跪在門邊的紅色區域里，漆成紅色的地面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凸點，就像一整盤豆子一樣凹凸。她自己則站在所有跪在下面的性奴前面，拿出掛在腰間另一側的平板電腦，上面是她今天的工作要求。

　　“奴們，你們真下賤！”

　　“我們真的很下賤！我們是欲望的囚徒，感謝監獄給我重生，改造我的身體，塑造我的思想，感謝主人賜我做奴的資格。我將燃燒自己，為主人的偉大事業奮斗！永不背叛，隨時准備為偉大主人奉獻自己。”

　　由趙雨欣牽頭的，這場宣誓大會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突然。

　　“H1118、H1121和H1134，做好這次拍賣會所有的細化總結，今天450休息之前我要看到。”趙雨欣看向她視线左側跪在那的一排性奴說道。

　　“遵命。”左側那排性奴低頭答道。

　　趙雨欣微微點了點頭，又把目光看向了右側最前排的性奴：“H1122，巡回展怎麼樣了？”

　　“回復G13，昨天主人就已經批准了，並且要你也跟著去，拘束標准和行程與G13-3一樣。今天第”那只性奴回答道。

　　“好，H1125和H1119，你們兩只今天上午配合H1122，把我和G13-3的需要的所有設備和器材都准備好，主人要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回復G13，主人的要求是今天870准時在隔離層跪等，所有的設備和器材也要放在那邊，上面會有人接收的。”跪在前面，身上噴塗著H1122的性奴回答道。

　　“好，你們做你們的活計吧，有事給我留言。”趙雨欣走向一旁跪在那的王小菲，拉著她脖子上的牽引鏈，由於自己的主人並沒有向上提的動作，王小菲作為一個成熟的性奴，此刻並沒有自作主張的站起身子，而是趴在地上，手腳並用的跟在趙雨欣身後，雙眼緊盯著她腳下的凹凸在微微軟質的地面上印出的花紋：G13XVA1297和一團模糊的馬賽克。G13是性奴身份識別號，XVA1297是快速查詢代碼，是方便不了解的自由人快速查詢這個性奴所有拍賣信息的短編號。可以理解為一個是對內的，一個是對外的。

　　趙雨欣快步掠過身側跪在台子上的性奴，此刻她們已經進入工作狀態。隨即來到兩個靠牆的櫃子之間，兩個櫃子之間的是一扇完整的木門，門上有一個密碼鎖。趙雨欣回頭看了看，見沒有人望向這邊，就輸入了密碼，在門鎖打開之後，還用被乳膠包裹的小手在密碼鍵盤上胡亂摸了摸，上面輸入密碼的痕跡被塗模糊後，才牽著王小菲進了屋子。上次來這個地方還是被別人帶進來的，而且還沒進來就看著自己的主人在那挨打，而且自己也挨了不少鞭子，等一下，挨打？莫非…

　　王小菲一邊跪爬進來，一邊在那胡思亂想著，可是身後的木門關上之後，自己先是感覺到腳下的地面是如此的堅硬，似乎是水泥或者其他材料制成的，自己許久未曾接觸過堅硬踏實的地面了，而且自己的脖子上也傳來了向上牽引的力道。她抬起頭，目光正好和自己的愛人對視。趙雨欣此刻正一只手撐著膝蓋，另一只手牽著自己的牽引鏈向上，彼此如此貼緊，她們身上為數不多的裸露在外面的面部皮膚此刻都能夠感受到對方由於這里氧氣稀薄所不得已大口呼吸時攪動的氣流拂過面部微小的絨毛所帶來的涼意。

　　二人嘴唇在接觸到對方的時候，先是有點涼，然後是有點軟。果然，再硬的嘴親起來也是軟的。

　　兩只性奴此刻都跪在地上，互相摟著對方，一邊啃，一邊向下體摸去。回應她們的，都是堅硬且冰冷的拘束。二人撫摸對方的手的力度開始慢慢加重，直到開始用力按壓著對方的下陰，隱隱痛感從下面傳來，但二人的性欲此刻正高漲，縱使疼痛開始逐漸難以忍受，可手並沒停止，直到電擊的力度越來越大，肌肉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二人才悻悻作罷。本就稀薄的氧氣再加上情欲高漲，倆人跪坐在地上喘了半天的粗氣才緩過來，下體的電擊也轉入了蟄伏，微微的震動再次開啟，維持著性奴基礎的性欲。

　　“傻子，你就不能乖一點。這一上午你犯了多少錯了。”趙雨欣摸著王小菲的腦袋，拉著他來到之前她們倆被鞭打的躺椅上，側著身子坐在上面。

　　“唔？主人？我犯錯了？”王小菲此刻真的是一頭霧水，自己上午犯錯了？聽著還不少的樣子？

　　“唉，又一個。”趙雨欣搖了搖頭，指著對方的項圈：“你自己看不到，這上面寫了你犯錯的次數，這些是要進行處罰的，要是不處罰，我就挨罰了。現在是4個，5個了，你別亂動，起來跪好。”

　　王小菲跪在地上，一副洗耳恭聽的乖巧模樣。

　　“第一，早上沒主動請安，”趙雨欣拿著平板電腦，翹著二郎腿，一邊劃拉著屏幕一邊說道：“第二，早上沒主動保養，第三，地面沒有清理，啊，這個是我忘記告訴你了，第四，在辦公室門口你沒有主動跪好，是我讓你跪你才跪的，第五，主人訓誡的時候你的跪姿不標准。准備好受罰了麼？”趙雨欣把翹起來的腿又收回去，低下身子對她說。

　　“准備好，主人。請主人罰我。”王小菲一副認命了的狀態，微微挺起胸脯，那對長勢可人的胸脯高高挺起。

　　“忍著點。”趙雨欣摸了摸對方的臉頰，低聲說了一句。王小菲剛想回應，耳光便響亮且清脆的落在了她的臉蛋上。

　　pa~pa~pa~pa~pa~

　　“五下，五次錯誤。以後再犯錯，就是機器打你了。”趙雨欣說完這句話，就起身，高跟靴的清脆聲音再次傳來，她來到她的辦公桌後，從桌子下面掏出了一個坐墊，鋪在和外面的性奴一樣的跪姿台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上面謀，還扭了扭身體，讓自己的身子更靠後一些。

　　王小菲扭過身子，向桌子旁邊爬過去，老老實實的跪在側邊，看著自己的主人。

　　這桌子和外面的一樣，因為使用者是跪在後面使用的，所以理所當然的沒有桌洞，而跪姿台和桌子之間，只有很窄的一道縫隙，所以趙雨欣是以幾乎一字馬的姿勢坐在這里的。

　　趙雨欣扭過頭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奴，低聲對她說：“這安全，不許亂說，一會兒聽不到了就親吻我靴子一下。”王小菲自然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在這里，只有這個角落是安全的，當然自己被封閉的囚籠更加嚴苛，目前已知的是會對自己的視覺和聽覺進行屏蔽，自己只好按照對方的要求，俯下身子，裝作給對方舔舐靴子的樣子，認真聽著。

　　“今天下午，我們會被帶出去，回到…曾經的地方，很久很久之前的地方。能聽到能明白吧？不是安德。”趙雨欣微微側頭，看向似乎正在專心舔自己靴子的王小菲，見對方點了點頭，就繼續說道：“我們倆會被封閉的帶出去，我們是作為組織一個公司的產品被展示出去，我們只要配合展示就好，雖然沒有#####”不知是什麼詞匯，觸及了王小菲身上AI電腦的限制，有一句話被完全吞噬掉了，王小菲便頗為用力的親了兩口趙雨欣的靴子。

　　“你這是親吻？你這是拱！這是刑具，不是假肢，我有知覺的。”趙雨欣抽了一下自己腳，輕輕踩了一下對方的胸脯，繼續說道：“我猜是‘雖然沒有#####’這句話，emmmm，我們不能擅自行動，這回可以了吧？”

　　就在頗為費力的溝通中，王小菲明白了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近幾年社會問題頻發，全球經濟萎靡不振，甚至有東亞大國的經濟退回三十年前的水平。大量的人口失業導致犯罪率屢創新高，而經濟混亂和政府財政赤字的影響，導致基層的權力機關無糧無餉，只能進行權力尋租，而組織控制的公司抓准機會，開始向各地政府推薦個人管理系統。曾經安德的初級裝備可以大批量賣給政府，用來關押囚犯，這些囚犯的衣食住行都有公司解決，甚至並不需要關押在監獄里，而是就在社會上游蕩，懲戒措施的完善和植入腦技術的成熟會大大降低管理的成本和囚犯再次犯罪的概率。而自己和趙雨欣就是這次被拉去給各個城市推銷的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