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莉雅奧特曼(四十六)麒麟寺中
志異·龍君巡湖
商江浩浩湯湯,向東匯入滄玄湖中,此湖上煙波浩渺,蒸氣騰騰,若魚龍潛行,水鱗泱泱。正是正午時分,晴空萬里,金陽高懸,映得湖上波光粼粼,若呈甲光萬里,漁人在舟中休憩,提一壺好酒,看那波雲壯闊,不由得心曠神怡。
這鱗光蕩漾,在水波下蜿蜒向前,真好似青龍逡巡,漁人放眼看去,真是人間奇景,難怪古人聊齋雲,“滄玄湖中有龍君”,見得這萬里粼粼,怎的不勝那龍君經湖?漁人心中暢快,摘下腰間葫蘆正待飲酒,卻見船下那波鱗之中,一顆巨大的龍目緩緩移過,青翠豎瞳比這舟身還要大上數倍。
酒壺墜地,漁翁呆呆杵在船邊,看到那龐然青龍於水下蜿蜒而過,帶動波浪微微搖曳,小舟只如其身上一鱗,其大不知幾千丈也。
今文·麒麟寺中
商江浩蕩,經滄玄湖匯入東海,而在湖邊,有一南朝古寺,名曰麒麟寺,相傳於此間曾有麒麟造訪,臥於湖邊化作石崖盤踞,而這麒麟寺就建在麒麟崖上,時光荏苒,今朝已是數千年後,住持已更數十人,此時正是法顯禪師在此,六十有七歲。
今日寺中閉門謝客,吩咐弟子於外殿誦經,只自己一人杵著禪杖來到了臨湖的後院,敲打木魚。不多時,正午已至,驀然有水氣東來,浸潤天地,潮頭驟起拍打崖壁,禪師睜眼,有一巨大龍首垂於崖邊,探入院牆,張口間青光氤氳,一女子從光中現身,禪師雙手合十,拜謁龍君,龍君張口間隆聲震震,使崖壁回音,報知此女子自南來,為天女下凡,今歷涅槃劫於此,居於寺中。
禪師再拜,引女子入殿,眾弟子觀其美貌,驚為天人。
正文·東方涅槃
夜色中,站在古色古香的院牆中,看著青龍那堪比樓寺的頭顱慢慢退入湖水中,和川靜子坐在庭院中喝著剛沏好的一壺茶,回憶起了這些天的經歷。龍夏國的語言對於她這個前任防衛隊員來說,並不是完全沒有了解,四百年前因為地殼運動而使瀛夕國和龍夏國的國土接壤,之後兩地的人生活在一起,雖然仍保留了自己的語言,但對彼此的語言也有了不少的了解。
所以在醒來後,除了系統學習龍夏語外,蒼龍,水翁,赤霄仙子也向她解釋了她目前的狀況。巨猿之戰後,從她體內逃逸的金光石胎帶走了她大部分的光之能量,並對莉雅奧特曼的光能核心造成了難以修復的創傷。嚴重被摧毀的光之神軀並不像缺少能量那麼容易補充,這是本源結構性的損毀。以能夠理解的方式來說,受損的並不是電池,而是手電筒的內部零件。
但這樣的傷勢也並非不可治愈,光火同源,赤霄仙子決心用自身火行之力的玄妙造化,幫助莉雅奧特曼完成一次至高的涅槃重生。這記錄於世界各地神話中鳳凰與不死鳥的能力,正是南方朱雀的天賦本領。這個過程需要很長的時間,成功後玄火之力會修復所有受損的神軀筋脈,讓光之女神浴火重生的同時,還能掌握火行之力的威能。
和川靜子也奇怪過,素未謀面的南方朱雀為何要如此不計代價的幫助自己,四聖之首的青龍做出了解釋,五行之力是一體並存的自然能量,而在其中最為本源的即為大地之力,金木水火一切變化都在大地之上,方得以演進。而土行之主也正是五行靈獸中最為強大的一位,名曰“混沌”。
這位土行之主常居於大地之下,負責穩固地球的核心運轉,稍有動顫,便是地震海嘯,由此也可見其力量之巨。只是地心之中常有黑暗,混沌居於其中,又從地表吸收了大量生物的屍體、情緒,逐漸變得沉默扭曲起來。一切生死運轉自大地承轉,這也是人類神話中一切地域·、地府、冥界的共有特征,混沌也有著轉死為生職能,是世間靈魂能量穩固運行的樞紐主官。
但隨著黑暗與負面情緒的逐漸積累,一些可怖的生物也自地心中衍生而出,化作妖魔,侵蝕著人類和巨獸。四靈聖獸只得將自身力量分薄而出,融於山海雲澤間,又選取凡人之中有靈覺者,授予秘法,修習之後可以號令金木水火四行之力,退令妖魔,斬除邪祟。即為“除靈師”。
而麒麟寺就是這麼一處除靈聖地,數千年來自與青龍締約,就不斷培養著心境空明,法術高強的僧侶們,行走天下解決各地的妖魔之患。在如今,科技的力量逐漸發達,社會從粗狂野蠻的原始時代進入了狡詐深沉的資本時代,由混沌吸收的負面情緒和黑暗,結合土行之力誕生的妖魔也變得詭譎隱秘起來。直到巨獸蘇醒的時代來臨,眾多巨型妖怪也被歸類到了怪獸序列中,但二者實在有天大的不同。
在看到光之女神莉雅奧特曼後,四聖靈獸意識到了關於混沌的轉機已經出現,銀色女神的能量正是和黑暗、負面情緒針鋒相對的希望之光。保護幼年體奧特曼的成長,借助祂的力量,將已經陷入扭曲的混沌恢復正常,正是四聖靈獸訂下的方案,但宇宙巨猿拉努爾的突襲打亂了這個步驟,讓莉雅奧特曼陷入瀕死的危機中,只能暫且擱置之前的計劃。
此時將她放置在這麒麟寺中,也是希望此時失去了化身神祇能力的和川靜子,能夠在學習術式,配合除靈的過程中將對能量的掌控提升到新的高度。在與巨猿的戰斗中,靜子已經深刻的體會到了對力量運用的懸殊差距在戰斗中是多麼的致命。一旦自己傳承自奧特曼的射线神技被早有提防的對手針對,無論是簡單凝結的光劍還是本能的化光聚合,都不過是華而不實的舞蹈,連斬破對方的防御都無法做到。
化名“何靜月”的女孩從龍夏式的華服衣袍中探出玉手,捏住茶盞對月一飲而盡,月光皎潔,映著地上玉人兒,靜謐而美好。在這頗有詩意的庭院中,聽著湖中波聲疊疊,靜子感到了久違的舒緩與放松。之前的數年里,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里,她都肩負著防衛隊員和奧特曼人間體的雙重責任,既要時刻准備出擊執行任務,又要想著如何規避敵人和隊友,以及軍部的監視者,化身銀色女神迎擊巨獸,拯救平民。而如今,自己失去了化身神祇的能力,僅留下手中微弱的和煦金光,倒是讓她卸下了肩上沉重的責任與壓力,可以任性的過一回難得的普通人的生活。
但話說哪有什麼普通人類,需要學習四靈術式,去和傳說里的妖魔鬼怪們戰斗的啊。唉~
靜子喝完盞中的茶水,將手心的金光散去,又有些失意的想道。“但不論怎麼說,這些小妖小怪總比宇宙巨獸什麼的要好對付吧。”穿著華服的女孩深深呼出一口氣,自我吐槽著,站起身來在庭院里走著,欣賞著湖光崖色的美景,只覺得一直以為緊繃的心弦逐漸松緩,微微襲來的清風讓她心曠神怡起來。
她不由得站起身來,在銀光皎潔的月色庭院中旋身起舞,素底蘭紋的龍夏古裝襯托出她窈窕曼妙的身姿,衣袖飄飄間,淡金綬帶隨著她的舞姿凌空舞動,好似蟾宮仙子臨凡來,又若偷丹嫦姬奔月去。古韻古香的庭院已經被分為她的住所,這月下獨舞於天地之間,也只有明月可鑒,真是好不可惜。
月色靜謐,一曲舞罷,佳人盡興,靜子端著茶盤回到了居所中,這古韻古香的庭院本是南朝趙妃吃齋念佛的場所,水墨畫卷,山石流水,應有盡有,靜子在月光之下沐浴著水池里不斷流淌的清泉,讓這來自滄玄湖的涌流帶走周身的疲憊與塵氣。之後回到廊屋中,聽著叮咚泉聲與那沙沙潮生,緩緩進入夢鄉,愜意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