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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量子世界看不見海(上)

崩壞世界物語 雲漸 12407 2023-11-20 14:01

  《量子世界看不見海》

   (上部)

   (本文與該系列其他文章均所聯系,建議全補)

  

  

   那是一個潮濕而清涼的夢。

   在夢里,純白的花枝上停留著幾支白鴿,道路兩旁是綠草如茵,一蓬蓬姹紫嫣紅的球形花束上,點綴著人們書寫著祝福語句的紅色彩箋。

   一種仿佛羽絨般輕盈而柔軟的觸感從臂膀處傳來,我不禁側臉望去。

   手中相挽著的,是身著花嫁的女子。

   纖薄的織物下,溫潤如玉的身子緊貼在懷。

   難以言喻的神聖和若即若離的魅惑完美地糅合在一起,那一瞬間的絕美叫我難以呼吸,竟然無法喊出她的名字。

   她嘆了口氣,隨後用似嘲諷又似誘惑的眼眸緊緊盯住我。

   麗塔,麗塔,你回來了。

   我張開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呼喊均勻的擴散在了空曠的草地上,有種急切想要傾訴卻無法表達的思念從身體每個毛孔衝撞著,讓我無比焦急地將她擁抱在懷,久久地摸著那醉人的腰肢,將臉埋在飽滿的胸脯之上,呼吸著她的清香。

   直到,耳邊傳來令人心髒急劇收緊的柔膩吐息。

   “……艦長大人,您是想在婚禮現場侵犯我麼?”

  

   “麗塔!”我從睡夢中驚醒。

   陽光從窗簾的間隙中緩慢而平靜地流淌進來,在床頭上反射出冷銳的光芒,那金屬的色澤流瀉出清涼的寒意,我揉了揉眼睛,發現枕邊居然擺放著恒霜之斯卡蒂。

   難道,剛才的夢是真的?

   我下意識地想到了什麼,連忙掀起半邊被窩。

   依偎在懷中的,並不是如夢中一襲白紗的女仆,而是身著文靜乖巧的學生制服的希兒。

   “希兒……”我長出了一口氣,拭去額頭稀薄的汗水,“原來是你啊。”

   少女觀察了一下我的神色,細聲問道:“艦長看見是希兒,很失望嗎?”

   “不,我只是做了個……”

   那算是美夢?噩夢?嚴格意義上,應該歸類於春夢的類型吧。

   說罷,我不由自主地把困惑的目光再次移到那把鐮刀上。

  

   “艦長忘了嗎,你昨天剛剛把武器送給希兒,說麗塔小姐暫時不會用上了……”

   對於我那些不動聲色的細節,女孩微微有些看透的樣子。

   然而,再次審查眼前的情景,我卻忽然心髒劇烈收縮起來。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夢中傳來的絲滑觸感並不是騙人的:在那狹窄溫郁的被窩下,希兒柔嫩的指肚正溫溫熱熱地把握著我的下側,仔細望去,秀氣的指縫間也溢滿白漿,早已在細膩的柔撫下化作了令人戰栗的細沫,在意識到這點之後,希兒紅著臉蛋,仿佛為了讓我盡快將夢境與現實辨識清楚,繼續起了手中的指活,那如絲如電的快感便比夢中清晰百倍地向我襲來,直教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等等……快停下,你從哪里學會的?!”我緊咬牙關,聲音有些走調。

   “希兒經常手握鐮刀,所以在這方面,倒也不是很需要學……”她見我被揉地腿股打顫,便藏著幾分小開心,貼在我胸膛上,吐氣如蘭地小聲問,“艦長感覺怎麼樣?”

   “先不說這個了,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

   “希兒本來是想叫艦長起床的,剛才你的表情,很難受的樣子……希兒想讓艦長清清爽爽地起床,所以就看到了……”

   “只是正常的清晨生理反應罷了,唉,快起來,把衣服穿好,你現在真的很不成樣子!”

   或許是我急於擺脫這份罪惡感表現出了厭惡,希兒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有些委屈。

   她松開了套弄著我的手,縮回到身後,好像在藏什麼髒東西一般。

   也正是此刻,我立馬後悔了。

   “是我不好,不該凶你。”

   “希兒做的不對嗎?”

   “你沒有錯,是我不對。”

   “下次希兒不會這麼做了。”

   “唉,希兒……我很喜歡你,你知道嗎?”

   “希兒知道的。”

   女孩默默地拾起鐮刀,落荒而逃,離開的時候沒有看我。

   我不無懊悔地用力拍了下額頭,為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起床氣而煩躁不已,也為希兒初嘗禁果的後果感到十分憂慮。

   我不該這樣對她,但也不能任由彼此放縱下去,到底該怎麼辦……

   如果被布洛妮婭知道的話,怕是真的要被勒令雙手放在腦後,當場逮捕,啟動艦長殲滅程序了。

  

   我打著哈欠,頂著亂蓬蓬的頭發起床,開始洗漱。不巧的是,艦橋上的通訊也拼命閃爍著來電信號,我叼著一只牙刷,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打開了視頻通話。

   艦橋上蹦出畫面來,屏幕上是一只熟悉的藍毛女孩。

   “好久不見,雞窩頭。”

   “相比起吐槽我的發型,您更應該自己照照鏡子……休伯利安號的艦長。這一次,恐怕我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沒關系,盡管說吧,來自逆熵的壞消息完全可能是天命的好消息。”

   “可可利亞孤兒院出事了。”

   啪嗒一聲,我的牙刷掉在了地上,牙膏泡沫濺了一地。

   讓人目瞪口呆的,是屏幕上出現的愛因斯坦發過來的短視頻。畫面上,可可利亞孤兒院被浸沒在一片巨大的濃煙之中,火光衝天,那絕不像是崩壞獸的破壞痕跡,反而像是被某種類似於導彈一樣的大型殺傷性武器轟擊過。

   “昨晚發生了爆炸……但好在人員傷亡不重,唯獨杏瑪爾不見了,可可利亞被羈押後,她一直是孤兒院最受依賴的那個人,孤兒院的孩子們幸運地都還活著,但她們在一夜之間也失去了所有,我們剛得到求救信號,正在趕往事發地點,希望極東支部也能配合調查一下。”

   “好,沒問題。”我感到有什麼大事發生了,連忙應承下來,忽而又感到了一絲心虛,“可是,我該怎麼告訴布洛妮婭,希兒和阿琳姐妹呢?”

   “我的建議是,如實相告。”

   “好的,我這就去。”

  

   我連忙披上衣服,胡亂漱了漱口,三步並作兩步往宿舍趕過去。

   連門都沒有敲,就徑直走了進去。

   “布洛妮婭,大事不妙了!”

   “確實大事不妙了。”

   布洛妮婭身著銀狼的黎明套裝,十分罕見地雙腳站立在地面上,那似乎表明她正在努力試圖掌握某種事實,少女握緊拳頭,又緩緩松開。

   我這才發現,希兒·芙樂艾,那個十分鍾前還偷偷鑽進我被窩的女孩,此刻正坐在布洛妮婭的床頭,披著一件毛毯,蜷縮成一團。

   “等等,布洛妮婭說的大事不妙,難道是——”

   “希兒,再也聽不見腦海里的那個聲音了……”

   代替布洛妮婭回答我的,是希兒。

   我用了足足五秒鍾才回過神來,仔細忖量著剛才那句話所蘊含的信息。

   “你的另一個人格不見了?”

   “從今天醒來時一直就沒有出現過,希兒一開始以為她只是沒醒過來,但現在才發現,她已經徹底不在希兒的身體里了!”

  

   那一刻,我忘記了愛茵囑咐我的事情,連忙走上前去,撥開希兒的衣領,輕輕的拂過女孩柔軟的胸膛,那熟悉的印記依然停留在原處,這或許是一個好的征兆。

   我看了一眼布洛妮婭,只見她也點了點頭。

   “希兒,印記還在,或許她只是在附近轉轉,並沒有離開你。”

   “沒關系的,希兒只是,有點害怕。”

   女孩小聲地解釋著,目光充滿迷茫無助。

   那已經不是有點害怕了,而是怕的要死,就連手指頭都在不斷地顫抖。

  

   我嘆了口氣:“布洛妮婭,也許現在很不是時候,但我還是不得不把另一個壞消息告訴你,我們可以單獨聊會兒天嗎?”

   “走吧,艦長。”布洛妮婭漂浮到了半空中,她先是回到希兒面前,溫柔地捧起她的臉,一字一句地說,“我們不會離開,就在走廊,希兒有事就可以喊布洛妮婭,布洛妮婭和艦長就會出現在希兒的視野里。”

   “謝謝姐姐。”

  

   在走廊里,我盡可能平靜而理智地把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布洛妮婭。

   少女陷入了沉思,她反復望著孤兒院事發後的視頻,努力從中搜索著什麼。

   “重裝小兔認為,這不是遠程火力導致的爆炸,應該是有人潛入了孤兒院的內部,綁架走了杏,爆炸只是一個幌子,他們的目標根本不是摧毀這里的人。”

   “杏瑪爾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據我所知,沒有哪個勢力有必要特別大費周章去抓她……或許對方只是想引誘逆熵的人出現,引誘可可利亞媽媽的出現,也有可能是引誘我的出現,但無論如何,布洛妮婭都必須出現,那些孩子們需要我。艦長——”

   “我會全力配合你的。”我連忙說道,“休伯利安號已經在往北行駛了。”

   布洛妮婭不無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低下頭去,希望自己的臉上沒有暴露出清晨對希兒的過分行為產生的罪惡感。

   大概是誤解了我的表情,布洛妮婭悄聲說道。

   “以前,布洛妮婭也曾經希望那個人格遠離希兒。”

   “……現在不希望了?”

   “現在,布洛妮婭覺得,那個人格已經成為了她的支柱,成為了她的力量,或者說,已經漸漸成為希兒自我人格的一部分了。一開始被當做厄運的事物,也因為她自己的堅強努力扭轉成了命運的贈禮。艦長,布洛妮婭認為,希兒需要另一個她。”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讓我們一起幫助希兒找回另一個她吧。”

   “嗯,一起努力。”

   我伸出小指,准備同她拉鈎,卻發現布洛妮婭是打算握手的,於是連忙改變手勢,布洛妮婭注意到了這稍縱即逝的細節,她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接握手,而是也伸出指鈎。

   “這樣好嗎?”我小聲問。

   “嗯,艦長的話,沒關系的。”

   少女毫無感情的口吻,也在此刻多出了一絲溫度。

  

   休伯利安號抵達可可利亞孤兒院的上空時,大雪蕭條。

   遠處的火焰與濃煙已經熄滅了,只有灰黑色的焦土殘骸在大地上留下了深深的傷疤。

   我的身邊已經沒有了符華和姬子,琪亞娜和芽衣此刻也都不在艦上,麗塔回到天命總部後,不知在何處執行任務,唯有布洛妮婭與希兒陪伴我走下艙門,一步步來到她們兒時的住所。

   西伯利亞的氣候如此惡劣,天空不斷飄來雪花,打在臉頰就融化了,在無聲中帶走一點一滴的熱量。

  

   在被毀掉一半建築結構的孤兒院門口,我們見到了逆熵的司令官瓦爾特·楊。

   他似乎已經清點了物資和人數,直接了當的告知了我結論:“休伯利安來的正是時候,路途遙遠,我們想臨時征用ME社的運載機,但去往鹽湖基地的燃料依然不夠,我只能扔下一半的運載機,但不能把研究員和孩子們也扔在這里,現在至少有20名少女需要休伯利安號的收留。”

   “沒有問題。”布洛妮婭搶先一步代替我回答道,“瓦爾特先生,我看到了愛因斯坦傳過來的視頻,爆炸不是遠程熱兵器導致的。”

   “你很聰明,布洛妮婭。”瓦爾特點點頭,“這次爆炸的能源是崩壞能,能量相當於一只帝王級崩壞獸,當然,我想不通為什麼會有崩壞獸入侵這里,西伯利亞雪原的崩壞獸很多,卻從沒有闖入建築物內自爆的必要。”

   “是人為因素,有人在欺騙逆熵。”布洛妮婭急切地下了結論。

   “你認為是蛇?”

   “布洛妮婭認為蛇有充分的理由這麼做,他們和可可利亞媽媽的交易沒有完成,會試圖通過其他手段介入的。”

   瓦爾特楊靜靜地聽著少女的分析與言論,他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與耐心,那像是父親一般的柔情,竟然叫我心里有幾分酸酸的嫉妒。

   “布洛妮婭,你在很迫切地在尋找確定性的結論,這不像你,是遇到什麼外在壓力了嗎?”

   “布洛妮婭確實遇到了壓力……”少女低下了頭。

   “放心吧,我們會好好調查的,再過半小時,德麗莎也會帶著羅莎莉亞和莉莉婭從聖芙蕾雅學院趕過來,在那之前,我們就先把能處理好的事情處理好吧,艦長?”

   我連忙點頭:“我這就帶孩子們上艦。”

  

   回到休伯利安上後,我們費了不少功夫,將備用的枕頭與床墊從倉庫抽取出來,將那些稱呼布洛妮婭為姐姐的小孩們安排在各個居室里,推著購物車把冰箱里的零食依次分發了個干干淨淨,眼見著逆熵的員工和機甲將殘垣斷壁里的孩子們的私人物品一一運到艦上後,又默默地打了桶熱水,重新擦洗了一遍甲板,很快就累得汗流浹背,趁著汗水未干,快馬加鞭地衝洗了一個熱水澡。

   再次來到大廳,只見希兒已經帶著一群妹妹們窩在沙發前看電視了。

   即便是如此乖巧的少女,也是一名稱職的姐姐了。

  

   “艦長。”不知何時,布洛妮婭靜靜地飄到了我身後。

   “布洛妮婭。”

   “剛剛,布洛妮婭和瓦爾特先生聊過了,在獲得新的线索之前,布洛妮婭確實應該表現得更加有耐心一點。”

   “你是個責任心太強的家伙,偶爾也該放松一下自己。”

   “所以,艦長陪布洛妮婭打會兒游戲吧。”布洛妮婭像個孩子般請求道。

   “誒?為什麼忽然……?”

   “仔細想想,艦長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陪布洛妮婭打游戲了,琪亞娜也是。”

  

   本來緊緊揪住的心,也在此刻忽然變得柔軟起來。

   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街機了,當琪亞娜還在艦上時,幾乎每天都能聽見熱鬧的打斗聲,而如今就連布洛妮婭也很少打開。

   我考慮了片刻,選擇了一款名為鐵鈎船長的街機。這個游戲改編自1991年斯皮爾伯格導演的同名電影《鐵鈎船長》,講述已經成年後的彼得潘為了解救永無島上被劫持的孩子,召集孩子們一起去消滅邪惡的鐵鈎船長,在當時的游戲廳風靡一時,現在回顧起來還是讓很多人有所感觸。

   “聽上去很像我們最近的遭遇呢。”我說道。

   “一命速通。”

   大概是這句話多多少少勾起了布洛妮婭的某些感情,她面無表情地陳述道。

   那應該是一種倔強的表現。

   “好。”我笑著回答。

   於是,布洛妮婭把綜合實力最全面的老大Peter讓給了我,選擇了操作難度最高但傷害也最高的老五Thunbutt,很快,身後孤兒院的孩子們也都興致盎然地圍了過來,望著我們噼里啪啦的操作愣愣出神。

  

   布洛妮婭的游戲技巧無可挑剔,她所說的一命速通,是完全不借用任何卡BUG和卡地形的手段,堂堂正正地用操作組合應對敵人,有時候我便不得不站開一點以避免干擾她的發揮,偶爾偷偷側過臉望去,少女白俏的臉蛋上也還帶著幾分強烈的使命感,目不轉睛地面對著閃爍的屏幕。

   隨著身後傳來的孩子們一陣陣的好奇討論與驚嘆聲,我們來到了左手持劍右手鐵鈎的船長面前。作為最終BOSS的鐵鈎船長只會用劍刺人,或跳到跟前抓人,用鈎子捅,偶爾會在拉開距離時開槍,並不是很難打,唯獨遠方的大副會不斷向戰場開炮,干擾走位,這也讓本來就殘血的我更加捉襟見肘。

   眼看鐵鈎船長一個鑽狗洞爬到我跟前,而大副也朝著我後退的區域開火,布洛妮婭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她將殘血的我舉了起來,扔向遠處,正好躲開了大副的炮擊,卡著這最後一絲血,我神經緊繃地清掉了屏幕左邊的小兵,回過頭來,BOSS也已經順利的被布洛妮婭放倒了。

   “不愧是布狼牙老師呢。”我贊美道。

   “嗯哼。”她的嘴角也難得微微彎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线。

   那一刻,我寧願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

   “有沒有想過去當游戲主播呢?”

   “游戲主播的話,終究是有極限的,一旦長久霸榜,就像是人生已經被提前劇透了,失去了挑戰性,觀眾也就失去了看直播的樂趣。”

   “所以,布洛妮婭到底想做什麼呢?”

   “所以,布洛妮婭想去唱歌。”

   “唱歌?”

   “嗯,做一個唱見主播。”

   “唱兒歌?”

   “不,布洛妮婭要唱大人的歌。”

   面對如此鮮明的意志,我點點頭。

   此時此刻,游戲已經進入了結束時分的過場動畫,鐵鈎船長戰敗逃跑,然而鐵鈎不慎卡在了一只鱷魚的肚皮里,被鱷魚吃掉了。

   這樣一來,我們就救回溫蒂和孩子們了,歡樂的街機時光也應該就此告一段落。

   回過頭望去,剛才還在客廳的地毯上圍成一圈的孤兒院孩子們,都已經相互依偎著睡著了,我嘆了口氣,不忍叫醒她們,我走到空調處,將溫度調高了2℃。

   重裝小兔將各個房間的被褥也全部拖了過來,我們為孩子們一一蓋上。

   輪到希兒的時候,我故意拖延了一會兒,想把機會讓給布洛妮婭,但不知為什麼,布洛妮婭的動作也很猶豫,似乎在等待我的表現。

   看來,我們彼此應該坦誠面對某個話題了。

   雖然可能略有些不愉快,氣氛也顯得無比沉重,但那必然是為了希兒的幸福和未來,所無法逃避的話題。

   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我還沒有想好如何去面對布洛妮婭的質問。

  

   “艦長。”

   “嗯。”

   “是否選擇成為英雄和年齡大小無關,只要堅守內心的正義,已經變成油膩中年人的彼得潘也會毫不猶豫地回到永無島,帶領孩子們繼續向邪惡發起挑戰。”

   “我一時間竟不知道布洛妮婭是在夸我還是在損我。”

   “你喜歡希兒嗎?”

   “喜歡。”我的手握住搖杆,心髒也驟然揪緊了。

   “絕對不會做讓她傷心的事情嗎?”

   “不會。”

   “那,等希兒長大後,你會娶她做老婆嗎?”

  

   布洛妮婭並不是那種優柔寡斷的女孩,她選擇了速戰速決。

   原來她知道了,這個問題默認了已經發生的罪行,無疑是布洛妮婭所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容忍與退步了,而即便是如此,我的回答,也依舊可能進一步觸怒或傷害到這個朝夕相處的好朋友。

   忽然間,我的腦海中憶起了來自神州的某個著名典故。

   揣摩再三,確信這個回答不會有錯。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單手托腮做深沉狀,徐徐說到:“要是我能娶希兒做老婆,我就給她蓋一間超大的吼姆黃金屋。”

   接下來是一段漫長的沉默,我愣住了,側過身看了看布洛妮婭。

   銀狼的臉色完全變了,她一定也瞬間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說什麼。

   “布洛妮婭?”

   “超、超大的吼姆黃金屋是指……50平米那麼大嗎?希兒一個人……會不會住不了?”

   “挺住,布狼牙老師,挺住啊!況且50平米根本算不上超大,只是小戶型啊!”

   “也就是說,會有一百多平米的充滿吼姆限量版珍藏的黃金屋嗎?”

   “我我我……我不太確信,大、大概是那個意思吧。”

   “布洛妮婭也能嫁給艦長嗎?!”

   “布洛妮婭原本想說的話應該不是這句吧!!!”

   “我仔細想過了,只要是希兒的願望,重裝小兔也很樂意接納艦長的。”

   “你根本沒有仔細想啊喂!我們的對話連一秒鍾都沒有中斷過,不要把自己也白給了啊!”

  

   布洛妮婭睜大眼睛,好像正在一點點從幻夢中回到現實,最後她終於清醒了過來,眼眸中充滿落寞,像是在為自己無法與希兒共享美好而感到遺憾,又像是在為自己失態的言辭感到愧疚,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我想要的對話結局。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順著優雅的羅馬卷一點一點下滑,最後抱住少女的肩膀,擁入懷中。

   無可否認的是,布洛妮婭的身材真的很嬌小,很纖細,和她堅定的性格形成的巨大反差,卻被我一次又一次忽略過了。

   “布洛妮婭居然會因為希兒這麼受喜愛而感到難受,真是奇怪。明明都已經擁有理之律者的力量了。”她說。

   “因為喜歡是一種排他性的感情啊,就算是綠者也無法免俗的吧。”

   “為什麼艦長還要抱住布洛妮婭呢?”

   “因為艦長是整個崩壞史上最博愛的人。”

   “騙子。”

   布洛妮婭輕輕罵道,但心情仿佛也因為這個劣質玩笑好了幾分,至少,已經不再面無血色了。

   熟悉的她,面對著熟悉的我。

   “已經不早了,布洛妮婭早點休息吧,不然可是會長不高的。”

   “嗯,布洛妮婭今天確實困得睜不開眼了,艦長也要注意保護好肝。”

   說罷,她伸出小小的手指,戳了戳我的腰部。

   “肝不在這里,這是腎。”我提醒道。

   “閉嘴,不許貧嘴。”

   用不滿的聲音加以責備後,那真是一個合格的姐姐責備弟弟時才會持有的語氣。

   布洛妮婭轉身離去,她走到電梯門前,門自動打開了,卻沒有上去,而是回頭看了大廳里的孩子們一眼,任憑電梯離開,當再次回來時,空蕩蕩的電梯里浮現出重裝小兔的輪廓,原來是把她的床鋪也拖了過來。

   最終,我也在地毯的某個邊緣為自己找到了休憩的角落,光腳丫坐著,望著漆黑的夜發呆。

   大約五分鍾後,布洛妮婭靠了過來,將她的床鋪分給了我一半,沒等我不好意思地回絕,就默默背對著我,朝著另一個方向入睡了。

   孤獨而溫馨的夜晚,只有中央空調的暖風吹拂和孩子們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在回蕩。

  

   回想起來,這大概是我距離布洛妮婭最近的一次夜晚,在這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間,仿佛也獲得了類似於家人的待遇。

   家人。

   對於孤兒院出身的少女們來說,是那麼彌足珍貴的字眼。

   有些令人憎惡卻本質不壞的杏瑪爾也好,有些恣意妄為卻深愛著她們的可可利亞也好。在我看來,明明都不算是很好的家人,卻真真切切地給了她們最難忘的回憶。

   以及,一個不算美好卻也不算糟糕的家。

   或許,在其他人眼中的我也是一樣。

   我回過頭,想看看布洛妮婭睡著沒有,女孩一動不動,我試著又用手肘輕輕頂了一下她的胳膊,但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看來她今天確實想得太多,從身到心徹底疲憊了。

   就在我也迷迷糊糊將要入夢時,仿佛有只小動物在小心翼翼的鑽進被窩,那動作是如此細膩討巧,以至於我仍然閉著眼睛,就能分辨出那輕盈的體重來自於誰。

   “希兒,你冷嗎?”我用極為細微的聲音問道。

   少女搖搖頭,口氣中帶有一絲執拗。

   “布洛妮婭姐姐帶著艦長一起睡,希兒就又變成一個人了……”

   “你啊,裝睡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沒有了另一個自己,感覺身體像是變得空蕩蕩的……怎麼睡也睡不著……”

  

   內疚浮上心頭,我伸出胳膊,將希兒裹緊在被窩里,感受到了少女身體的冰涼。

   學著布洛妮婭的樣子,伸出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鼻子。

   “今天上午,希兒不是故意的。”

   “希兒,上午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只是害怕傷到你的身體。”

   “可是,希兒明明是女武神的說……”

   大概是對於我的借口很不滿意,希兒小小聲的抱怨著,那可愛的模樣叫我的心跳飛速加快了,回想起上午被窩里的希兒,此刻也一如彼時那般就真切地緊貼在我灼熱的懷抱里,我咽了口口水,本能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所有孩子都睡著了,布洛妮婭則無疑沉睡的更死,便大膽地傾下身子,親吻著女孩的鼻尖和頰畔。

   空氣中,空谷幽蘭般的少女香便逐漸充盈鼻息。

   伴隨著一股怯生生的緊張,希兒獻上香軟滑嫩的小巧玉舌,羞澀地和我熱吻在一起。絲毫沒有做好准備的我呼吸有些急促,直吻得她喘不過氣來,小巧的瑤鼻嬌哼連連。

   毫無疑問的是,希兒既為自己的天生麗質而感到羞澀,卻也勇敢的展示著純情少女特有的嬌婉之美,她知道我沒有任何能力拒絕這份甘甜的誘惑。

   “艦長,來和希兒一起玩吧……”

  

   即使她不說,我也早已堅韌如鐵,下身緊緊頂在她溫潤柔軟的平滑小腹上,單從外面這個角度丈量尺寸的話,幾乎已經超過女孩肚臍所在的位置,叫我忍不住擔心受怕,希兒含苞未放的身子怎麼承受得住我的全部。

   “希兒。”

   “嗯,希兒不會害怕的。”

   “那希兒要注意不能發出太大聲音,我會把你喂得滿滿的。”

   帶著淺淺的哀傷,希兒回望了一眼身邊的布洛妮婭姐姐,將另外半邊的杯子對折了一下,輕柔的蓋在她的耳邊,隨後掀起自己的純白裙角,面向我往我身上坐了上來。清麗的月光下,我撥開鎖扣下的白裙,象牙般玲瓏剔透、雪白晶瑩的柔體便也一點一滴展露在眼前,伴隨著親密的吻觸與撫弄,在扭捏與逃避間逐漸升溫。

  

   冰雪聰明的希兒,在恰當的時間將一雙纖弱修長的玉腿盤在了我身後,我捧起那團輕盈綿軟的雪股,開始緩慢放下。承受著碩大棒頭的每一寸進入,希兒如藕般雪白的玉臂纏抱著我的頸子,變成了懸掛在腰前的姿勢,一對和年齡不相稱的飽滿美乳在胸肌上緩慢地廝磨著,挺起的嬌小蓓蕾也變得像晶紅色的葡萄般愈加鮮嫩誘人。

   隨著逐漸找到節奏的淺淺進出,希兒漸漸被衝地意亂情迷,星眸半掩半合,小嘴時張時和,只能勉強吐出羞人答答的溫存軟語。

   “嗚……希兒被艦長插得好滿,好漲……艦長,再多喂希兒一點……把希兒變成一個壞孩子吧……”

   這份驚人的痛快,此刻也何嘗不是真真切切地通過我的末端刺激著血液的流淌。

   每一次深入幾分,那窄小的花瓶之內,無數乖乖柔柔的小巧軟肉就宛如觸手般纏綿吮吸著我的莖身,那是屬於女孩喜極而泣時分的顫栗與痴狂,通過身體誠實的反應切實回饋給了我的末梢神經,清婉的瑤池瓊漿在歡吟中驚人地流淌著,嬌嫩的蜜壺發出愈加黏濁的水聲,每當因為吃不消而整個人向後仰倒時,無處借力的雙腿就會向天空繃直,一次又一次地在迷亂的痙攣中亂蹬著。

   “不……不要,希兒不能再要了……救救希兒,希兒的身體舒服地要壞掉了……”

   “希兒乖,再堅持一小會,最舒服的馬上就要來了……!”

   雖然身子骨異常美好,但希兒畢竟只是個孩子,僅僅是酣暢淋漓的第一發,就已經去的已經不能再去,唯獨身為女武神的驚人柔韌度還在本能地維持著肢體的姿勢,將那可怕的快樂持續地綿延入骨。

   我感覺到了自己的意志力也即將抵達盡頭,便將希兒整個抱起,更加凶悍地挺起腰來,幾乎是將這清純的孩子倒吊在半空中,望著那白皙的小腳,竟是忍不住一口含在嘴里,帶著無限柔情舔舐那肉乎乎的腳丫瓣,細密的麻癢從腳心一直竄到頭皮,希兒不敢大聲尖叫,小小的咽喉深處發出一連串難以描述的舒爽震顫,想扭動腰肢要逃離,卻讓腿心和臀股更加緊密地絞柔親密地榨取著我的莖根。

   “不要,不要……啊啊,里面好癢,好麻……希兒不要了……嗚嗚……”

   “不要怕,艦長會一直在你身邊,抱緊你,陪著你的。”

   “不,希兒如果再去的話,就再也不能陪在布洛妮婭姐姐身邊了,希兒會忘記布洛妮婭姐姐的……希兒的身體已經不聽話了……艦長,希兒好喜歡……”

  

   最後的歡吟聲出現了斷節,她最終也沒說出喜歡的是什麼。

   在如絲如電的麻癢刺激下,我腰杆也不禁一陣哆嗦,大概是想起布洛妮婭就在一旁,還是不敢灌注里面,而是憑借著崩潰破碎的意志力在最後關頭抽離了希兒的身體,死死貼住女孩的玉足泄了個死去活來,希兒的足弓柔韌溫膩,刮磨在皮肉之上竟然絲毫不顯痛苦,反而是足心的細細掌紋保留了舒適的摩擦感,大量濁液順著纖細的腳踝和頎長的小腿流淌下來,流回女孩的腿心和股溝,叫人有些擔心受怕。

   我連忙摟住她柔若無骨的嬌軀,將臉埋在雙腿之間,清理著敏感處的汙濁,直舔地希兒像只被拋上岸的小銀蝦般動情地拱起腰來,痙攣不止,纏綿悱惻,整個蜜處更是晶瑩透亮,美不可言。

   輕憐蜜愛地溫存了十余分鍾之後,希兒才緩緩忘記了羞赧,投桃報李般地主動親吻我的胸膛和下巴,一雙柔荑小手也在揉撫我的腰部,宛如懷念那叫她食髓知味的有力衝擊,千柔百順地依偎在懷里,猶如貓咪般的乖巧是如此惹人喜歡。

   “好點了沒?”我問。

   “嗯。”

   “我弄疼你了吧?”

   “沒關系的,艦長一直想讓希兒舒服,希兒很開心……”

   “其實,有些約定,我應該等你長大了才告訴你。”

   “希兒已經長大啦,和布洛妮婭以及艦長在一起的日子,好像經歷了一輩子那麼長的故事,所以,希兒不會再當自己是小孩子了。”

   “好,那希兒以後就是我的小老婆啦。”我心滿意足地親吻了一下女孩的呆毛。

   “小老婆……”希兒先是臉紅了,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手指不安地捏著裙角,捏緊,又松開,囁喏著重復道,“希兒是艦長的小老婆嗎……”

   好像憋著心里話說不出口似的,她抬起眼偷偷瞧了一眼我的臉色,又別開目光。

   分明就是對其中某個字眼很在意的樣子。

   “艦長什麼時候會去天命總部接麗塔小姐回來。”

   “……”

   我木然地張開嘴巴,啞口無言,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

  

   希兒所在意的事情,用最委婉的關心表露出來。

   但是大人之間的相互諒解,終究是比孩子之間要難太多。

   我不知道在麗塔回到天命之後,奧托又安排她前往何處了,正如我不知道琪亞娜在天穹市過得如何,是否按時吃飽了肚子。芽衣以前總是說,只要琪亞娜餓了,聞著飯香就會回到休伯利安的,可是我現在已經學會自己做飯了,我做了無數頓香噴噴的飯菜,你為什麼還不回來?麗塔呢,你又會因為什麼事情才肯會回到我身邊?

   想到這里,我知曉了靈魂殘缺的滋味,所有裹挾著恐懼而來的深邃孤獨,便也像找不到另一個自己的希兒般畏縮在胸口,無處可去,一如無處可去的幸福久久佇立在門口,等候著一個人去推開那扇緊閉的小小門扉。

   可是那個人沒有來,便漸漸地如同從未出現過。

   我緊緊抱住希兒,仿佛那是世界瀕臨毀滅前最後的寶藏。

   所有真情意切銘心刻骨的思念,便也在懷中的女孩身上得以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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