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NTR 鳶尾與鐵十字之夢

第2章 鳶尾與鐵十字之夢(下)

  “混凝土預制件,長身管火炮,幾乎所有的東西都缺了那麼多。這些法國人究竟在做些什麼?”

   從外加堅實裝甲的汽車上,高挑的灰發麗人無聲地走下,拉開車門擺出邀請的手勢,然後,兩個精干的男人隨即下車。

   高大的中年人方一站定,便身姿筆挺,仿佛機警的狐,又像是銳利的鷹,正如同他那身軍服胸前展翅的鷹般,聛睨萬物。

   “從加萊到布列塔尼地段,‘大西洋壁壘’的火炮缺口准確來說是百分之六十三點五,而混凝土預制件的缺口則是百分之六十八。”另一個男人平靜的回答,和周圍站立得筆挺,警戒地握著MP40式衝鋒槍的警衛們,與他身邊如同狐般矯捷機警的中年人不同,這個已有些禿頂的男人戴著眼鏡,就像是帝國的那位建設者般,他看起來更像是一位學者而非軍人。

   “這就是為什麼老龍德施泰特和海因茨①不贊同我們了。”被稱為沙漠之狐的戰爭英雄冷淡地整了整自己的制服,那原本筆挺的衣裝在轉陰的天氣下也顯得有些委頓。

   “如你所說,埃爾溫。如果戰役不能在二十四小時內結束,那麼我們的勝算將大大降低。”他抬起頭,皺緊眉頭,就像是在擔憂濃厚的雲霧中隱藏著一隊盟軍的轟炸機。“和過去不一樣,天空不再屬於帝國了。”

   沙漠之狐向著他的參謀長,即便是在素質卓越的國防軍軍官中也最為具有學者氣息的漢斯-斯派達爾,輕輕點頭。

   “因此我們有必要敲打敲打這些建築公司,讓他們加加班,必要的時候,用些更加凶狠的手段——不是嗎?”

   學者將軍的眼中流露出某種遺憾的神情,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工廠管理者們在列隊等待,歡迎儀式已准備好。”

   俾斯麥為兩位將軍打開車門後,隨即轉頭,與快速跑來,擦著頭頂的細汗的肥胖中年人低聲交談了幾句,旋即在兩人面前以軍姿站定。

   無論是埃爾溫-隆美爾,還是漢斯-斯派達爾,都絕不是喜歡士兵們大嚷大叫的類型,所以,灰發的麗人只是平靜地,略微抬高聲音地報告。

   “好。”元帥微微頷首,隨即,在警衛們的簇擁下,他們走向了工廠廠區。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正常。

   這次訪問之後,大概會有段短暫的休假吧。哪怕沒有,至少也能回到她身邊。俾斯麥稍稍咂了咂嘴,仿佛還能感受到她唇的余味,與她為自己端上的那杯蜂蜜茶的氣息。

   然後,在他們步入廠區的一瞬間——一切都仿佛發生在電光火石中。

   她聽見了爆炸聲,伴隨著頭頂的某條管道爆裂開來的聲音,塵土簌簌而落,幾乎是瞬間,激烈的槍聲便爆發。

   縱然是在爆炸的煙霧中難以看清槍口火光,僅僅憑借著她軍旅生涯的卓越素質,她也能百分百的確定——那是司登衝鋒槍的射擊聲,打著短促的點射。

   那不是她所見過的最好的自動武器,卻是缺乏武器彈藥的抵抗組織常用的武器之一,英國人經常用空投或走私的方式向他們運輸這種裝備!

   一半的國防軍衛兵,都在同時撲向了元帥和將軍,用身體作為護衛。

   剩下的一半衛兵幾乎在瞬間便反應了過來,或翻滾,或猛衝向鄰近的掩體,隨即,激烈的交火聲在瞬間便覆蓋了整個工廠,沙漠之狐本人的衛隊,縱使處於被突襲的劣勢中,亦沒有表露出慌亂,反倒是俾斯麥帶來的警衛陷入了瞬間的慌張中。

   “埃爾溫和我都沒事,執行你的任務,上校!”

   漢斯-斯派達爾冷靜的聲音響起,旋即是“沙漠之狐”短促卻明確的命令聲,本就曾是步兵教官的他縱然已久不親臨沙場,卻仍指揮若定。

   “跟我來——”

   俾斯麥狠狠地一咬嘴唇,她帶來的駐軍衛隊立刻便跟隨著她,向著最近的槍聲位置交替著躍進。

  

   戰斗正如同爆發一般,格外短促的便結束了。

   無論是兵員素質還是人數,國防軍士兵都遠遠超過游擊隊員。

   也許游擊隊員們那慷慨赴死的覺悟足以短暫地抵消這差距,但原本,護衛元帥的隊伍就不止這些。

   歐根和她指揮的黨衛軍連隊被布置在廠區外圍。這不是她們的第一次合作,而歐根的表現也正如過去的每一次一樣完美,在聽到槍聲的第一時間便包圍了廠區,進而里應外合地開始了收網。

   還活著的游擊隊員並不多,當戴著閃電臂章,制服上染著數滴鮮血的銀發麗人拖著一個身穿流水线工人特有的灰色制服,大腿已被子彈打穿,臉色白如金紙的男人走到她面前時,她意識到這就是這次襲擊中僅有的活口了。

   似乎,是副廠長買通了游擊隊,提前提供了多套制服,讓游擊組織偽裝成工人的一員,而武器則被藏在廠區被挖開的地板下,那位副廠長,此刻已經吞下毒藥自盡,蓋世太保們來遲了一步。

   只是,這一次的視察是相當突然且保密的,副廠長並沒有得到通知,而這樣的准備,絕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

   她唯一感到疑惑的便是,究竟是誰走漏了機密?某一瞬間,腦海中甚至浮現出了戀人的面影,只是,那念頭隨即又被她拋到了腦後。

   她是自己最重要的寶物,不會背叛自己。

   “請去稟告元帥閣下和將軍閣下,現在工廠的情況已不適宜於繼續視察了,如果二位閣下沒有其他的命令,蓋世太保會接管這里並審訊所有工人和領導層。”

   歐根像是踢一條死狗般,用靴底撥弄了一下那男人的傷口,昏迷中的游擊隊員發出了無力的慘呼,銀發的麗人因為那苦痛的低哼聲,嘴角揚起愉悅的微笑。

   “好。”

   別無選擇,她點了點頭,大步流星地離開。

  

   黎塞留走在街上,手上挎著裝滿用作慶祝耶穌升天節②的小裝飾品的袋子,心神卻有幾分不寧。

   已經過去了幾天,俾斯麥卻沒有回來或給自己任何信件。

   甚至連里昂,昨天也沒有來酒吧……報紙上沒有關於襲擊事件的任何報導,可是,沒有報導,大概也便代表著,此刻兩位戰爭英雄都毫發無損。

   可是,她呢……?

   因刺殺大概未能成功而感到痛惜遺憾,卻因她大概平安無事,而感到了幾分安心。

   如此迥異的神情令她眼角一酸,她加快了腳步,腦海中想著戀人無所事事地坐在酒吧的吧台,在她推開酒吧門時站起身,臉上帶著疲倦和安心的笑。

   可突然——她被帽檐壓得低低的某人,用力撞了一下,那人身上的氣味似曾相識。

   她轉過身,意識到那個纖細的身影在不遠處站定,微微側過頭,就像是在等待著她追上來般。

   她猶豫了一下,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

  

   在小巷子里,她立刻便認出了里昂,盡管她此刻穿著一身朴素,厚重,與農婦無異的粗布裙裝,頭頂還戴著有些滑稽的帽子,與過去身為脫衣舞女郎的嬌艷姿態完全不同。

   “終於……呼……”

   她大喘了一口氣。

   “找到你了……”

   “你……怎麼會是這種樣子?”

   里昂苦澀地嘆了口氣,黎塞留急忙將籃子里裝著的一小瓶果汁遞到了她手中,第三帝國的運力與其生產力差距甚大,黑市上販賣這樣堆積如山卻送不到前线的軍需品幾乎已經成了公開的秘密。

   她擰開這個瓶子,將之一飲而盡,然後帶著幾分苦澀出聲,這時黎塞留才意識到,一向自信而驕傲的她,眼眶微微發紅,大概是已經哭過了幾次。

   “行動失敗了……參加行動的人,大部分都已經犧牲,只有兩三個人逃出來,告訴了我這件事。酒吧……現在大概也在被蓋世太保盯梢。”

   黎塞留伸出手,想要安慰她,話語卻滯在口中,最後,她還是努力將手伸了出去,環抱住里昂的脖頸,終於,這個堅強的女性將臉頰埋在她的懷中,低聲飲泣。

   無論怎樣的安慰都是蒼白無力的,她忽然意識到,自己並不了解里昂,盡管她們已經共同工作過那麼長的時間,可她甚至沒有聽過里昂向自己介紹她的那些朋友,那些自己從未見到過,許多也許也永遠不會再見到的朋友。

   只是她卻如同本能般地感到心被揪緊,就像是失去了自己從未謀面的遠房親戚,只是聽到長輩們在嘆息聲中說,他為了守護我們家而戰,流干了最後一滴血。

   “那……你現在要做什麼?”

   “到南方去,我的朋友們還有些在那里,我們可以在那里繼續戰斗,直到把德國鬼子全部趕出家鄉為止。”她苦澀地出聲,可最後,還是努力揚起一個笑容。“酒吧就不回去啦,在房間里的那些隨身物品,就都交給你啦,店長。等到自由的那天,可要把它們好好還給我哦。”

   黎塞留感到眼前一陣模糊,將里昂那溫軟的身體抱得更緊。

   她的朋友不多,更兼國土淪喪的喪亂時節,眼前人無疑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個。

   “我絕對……會保護好那些東西的……”

   里昂伸出手撫摸著黎塞留的一頭金發,繼續著低語。

   “和店里的其他人,還有德國鬼子們,就說我因為母親病了,必須趕回鄉下探望,我這里有封信,如果蓋世太保的人來搜查,就讓他們去那個地址查好了——希望他們能在那爛泥地里翻出點什麼來。”

   黎塞留接過她遞到手中的信件,卻只是將她抱得更緊,里昂維持了片刻的沉默後,忽然微微提高了聲音。就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在黎塞留的耳邊,她用一貫的跳脫卻溫柔的口氣低語。

   “差點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了,店長。”

   “其實呢,我啊——”

   軍靴踩踏地面的腳步聲,與拉動步槍槍栓的聲音,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蓋過了她蠕動著的嘴唇,里昂猛然用力推開了黎塞留,從懷中掏出娟秀的女式手槍,這還是第一次,黎塞留從里昂的手中看到槍,毫不猶豫地,她向著盡頭冒出的第一個,臂章上印下兩道閃電的男人扣動了扳機——

   血腥氣,以及濃厚的硝煙味中,在第一個衝入小巷的蓋世太保的陰影里,第二個人如同閃電般突進,黎塞留認出了那個影子。

   歐根幾乎是以平行於地面的姿態狂奔,那前凸後翹的性感嬌軀絲毫沒有讓她的突進速度慢下半分,里昂的子彈射中一旁的牆壁——然後,黨衛軍之花以肉眼甚至無法看清的速度,向著里昂出拳。

   里昂未能反應過來,那一拳正中少女的下腹部,她畢竟不是經過正式訓練的戰士,在近身戰上絕不是蓋世太保的對手,生理性的作嘔中,里昂手中的子彈最後一次漫無邊際地開火,隨即被歐根的軍靴以極其精准的側踹踢飛,小巷的另一側,手握衝鋒槍的另一位蓋世太保將它慢慢撿了起來。

   “把威廉森送去軍醫院,動作快。”歐根頭也不回地出聲,足尖再度如閃電般的探出,對著已經委頓在地的里昂用力一踹,讓昏迷的麗人橫躺在了地上。

   “不……不要碰她……”

   不知是從哪里得到的勇氣,黎塞留忽然便提高了聲音,歐根玩味地轉向了黎塞留,眼神里有幾分復雜。

   “果然……是你背叛了她。現在……她也沒法再對我說什麼了。”

   用力的耳光讓黎塞留跪坐在地,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感令她眼冒金星,尚未等她做出任何反抗,她的雙手已被銬在了背後。

   “剩下的人——呵,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私下的抱怨。歐根長官總是一遍又一遍的突擊訓練你們,既不讓你們去賭博,也不讓你們去嫖妓,現在你們有機會玩個夠了。把她們帶走!”

   ——帶著某種極端的恐怖感,黎塞留努力想要發出幾聲悲鳴,可是,縱然是雙手不被束縛,她也無法抵抗黨衛軍士兵的暴力。當兩個男人帶著淫蕩的笑將她一把抱起,另一個士兵迫不及待地用手隔著衣服按揉她的酥胸時,用余光,她看到里昂的一雙玉腿與雙手正被其他的士兵迫不及待地用鐐銬鎖住,帶著幾分絕望,她閉上了眼睛。

  

   自從“金發野獸”海德里希於萬湖會議上提出了那著名的“最終解決方案”後,無數集中營便在帝國的各個角落被以工匠式的冷漠和精確建立起來,其中,包含“徹底解決”的滅絕營,“榨干價值”的勞動營,以及用作短暫關押的中轉營。

   黎塞留帶著幾分絕望地仰頭望向這間徒余四壁和一張鐵床的牢房,不可思議的,牢房很是寬敞。

   她有過猶太人朋友,他們先是帶上了碩大的六芒星標志,然後在某一天便無聲地消失在了軍車上,她在床幃間親熱之余問過俾斯麥,可灰發的戀人只是幽幽嘆息,然後低頭吻她。

   這是哪里,中轉營嗎?

   此刻,兩人都是不著寸縷,只剩下冰冷的手銬與腳鐐。

   只是剛剛將兩人放下,甚至連歐根的腳步聲都尚未遠去,自己那一身長至腳踝的裙裝,便早已被男人們迫不及待地,如同對待待宰的羊羔般,有條不紊地慢慢撕開,兩個年輕的男人用力按住她竭力掙扎的一雙玉腿,在襯衫撕裂之後,用刺刀挑開胸罩的系帶——冰冷的觸感擦過乳峰,令她漏出一聲悲鳴,然後,那一對在過去二十余年的人生中,只有自己和自己所愛過的她觸碰過的豐盈白鴿,便分別落入了兩個不同的男人手中。

   “唔……嗯唔……!”

   “婊子……順從點可以少吃些苦頭。”

   軍服下的禽獸們低聲吼叫,粗糙的,遍布老繭的手指動作粗暴,在那珠圓玉潤的乳峰上留下許多道指印,而下身,代表著她的純潔的那件白色內衣,同樣被男人們用刺刀割斷。

   就像是覺得黎塞留的悲鳴聲很無趣一般,一個男人將內褲揉成一團,然後隨手塞進了黎塞留的櫻桃小口中。

   此刻仍躺在自己身邊的里昂小姐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伴隨著男人們的動作與笑聲,麗人身上的衣裝已經變成碎片。

   “哈……早聽說那個酒吧里有個妓女了,一夜賺到的錢比紅磨坊里的脫衣舞女還多……”

   “下面都還是粉色的哪——”

   里昂遲緩地睜開了雙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旁正被粗暴地玩弄著敏感部位,嘴角漏出一卷白色布料,只能發出含混悲鳴的黎塞留。

   “侵略者,惡魔……絕對……要殺了……你們……嗯嗚嗚嗚嗚嗚唔咳!”

   盡管雙手與雙腳都被銬住,但里昂還是竭力掙扎起來,伴隨著那瘋狂的晃動,少女的嬌軀如同鯉魚般向上彈跳,一並彈動的還有那對嬌艷的酥乳。

   可男人們只是按壓她的小腹,那緊致的女體便被粗壯的手掌用力按回原處,終於,伴隨著她的身體無力地落回到男人們的膝頭,那對挺翹的美臀也落入到男人們的掌中,伴隨著士兵們拍打那柔軟嬌臀的啪啪聲,少女殘留在大腿根部最後的布料也被毫不留情的撕裂拋棄,赤裸的嬌臀翻起淫蕩肉浪。

   然後她便再一次掙扎,厭倦了這種無止境的游戲的一個黨衛軍,用力地掐住了她的脖頸。

   那如同鋼鐵般的手指持續了足足一分鍾,直到里昂那修長的嬌軀無力地癱倒,一雙美麗的瞳孔微微散開,男人才在麗人即將昏迷的一瞬間松開了手指。

   “咳,咕……咳……”

   里昂的嬌軀無力地顫抖,她沒有余力說話,卻仍舊用眼睛仇恨地盯著周遭的敵人。

   “要殺了我們?我倒是想知道你要怎麼殺我們。”

   一個黨衛軍冷笑了起來,粗短的手指用力捏住一側的乳尖,然後猛烈地向上提拉,直到那美麗的乳峰變成仿佛葫蘆般拉伸到極限的形狀,里昂控制不住地悲鳴。

   “是靠這對巨乳把我們都悶死嗎?還是靠下面的小穴把我們都榨干?”

   男人們哄笑起來。她用仇恨的眼神看向周圍,不答。

   “別用那個眼神看著我們嘛,母狗!”一個男人大笑,“我聽說你在軍官圈子里還挺出名的,口活技巧還挺不錯對吧?嘿嘿,我們可都是迫不及待了。”

   “雞兒都他媽給你咬斷——嗯唔咕!”

   里昂冷淡地回應。過去,為了情報,她曾經侍奉過難以計數的德國人,無論是性技巧還是甜言蜜語的技藝,都遠遠超過普通妓女;可是此刻,自知絕無幸理的她再也不想對這些令人厭惡的侵略者說半句好話了。

   而混跡於市井中的她,也從不是文雅的人。

   德國人的回應,便是對著麗人小腹的重重一拳,里昂的容顏精致,縱然是這些窮凶極惡的黨衛軍,也不想破壞這副俏臉。

   “這母狗還挺倔,算了。這女人是你朋友吧?”

   另一個男人淡笑著,刺刀在指尖旋轉,在黎塞留的乳峰上來回比劃著。

   “別用那個眼神盯著我嘛,把這對胸部割下來給你做晚餐如何?”

   男人一把握住黎塞留的乳房根部,刀尖在旁側虛劃,被堵住嘴巴的黎塞留無法發聲,只是恐懼地拼命搖著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里昂咬緊嘴唇。

   若是承受這等酷刑的是自己,那只要繼續怒罵便罷……流血而死,勝過受盡凌辱而亡。

   可是,哪怕是比她早死片刻也好……自己不願看黎塞留受盡痛苦地死在自己面前。

   “……我做……”

   最後,她低聲說,在男人的動作下,她面朝下地趴在了地上,然後,還沒有等到她掙扎起身,男人便拽住她的一頭秀發,將她強硬地拉起。

   “看好了,婊子,馬上你也是要舔的——要是舔得不夠好,今晚可就沒晚餐咯。”

   另一邊,黎塞留口中的內褲也被抽了出來。

   “——要是咬傷了我們的話,就用你那位朋友的舌頭幫你補補舌頭的靈巧,怎樣?”

   “噫!”

   黎塞留的嬌軀微微畏縮,里昂帶著幾分擔憂的神色,向黎塞留轉過頭。

   “……對不起,連累了你。”

   一甩秀發,里昂用膝行到了第一個男人的面前,帶著幾分苦澀的表情,她用貝齒配合著靈巧的舌頭解開了面前的男性的皮帶扣。

   在男人們的推搡下,黎塞留也被硬是推到了里昂的旁邊,早已有另一個男人在她面前站定。

   “唔……首先,店長……要像這樣……一點點親吻根部,咕啾……”

   盡管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厭惡眼神,但早已經奉仕過許多肉棒的里昂,已經完全適應了如何舔舐肉棒。

   櫻唇中漏出的濕潤吐息讓半勃起的肉棒向上彈跳了一下,里昂沒有去管此刻伴隨著男人刻意而為的動作不斷向上彈跳,拍打著她的俏臉的龜頭,螓首向著肉棒的根部垂落,小心翼翼地來回撥弄著兩粒卵袋與男根。

   “嗯……咕啾……嗯啾……”

   掃過臉頰的毛發讓里昂作嘔,只是,她的舌尖仍舊靈巧地活動著,在舔舐了整個卵袋之後又慢慢上行,直到整根肉棒的竿部都被淋漓的唾液濕潤為止。

   “哈啊……接下來……是這里呢……嗯啾……要……著重照顧才行……”

   仍舊沾著唾液的芳唇輕吻已經充血發紫的龜頭,這淫蕩,別開生面的舌吻讓男人們都瞪大了眼睛,然後她小心翼翼的沿著龜頭的外沿舔弄,直到男人將雙手壓在了她的一頭秀發上。

   “肉棒……可不能用牙齒咬到哦……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伴隨著男人粗暴的動作,里昂的檀口如同男人的飛機杯一般,一直將那粗壯的男根吞到了根部,就算是里昂再有多少想要教的東西,此刻已經被塞滿小嘴的麗人也只能絕望地向著店長投過眼神。

   “媽的母狗,這麼慢慢舔,我們這麼多人要舔到明天早上!”

   黎塞留只能震驚地看著里昂努力活動著腦袋,讓那粗大的男根在自己的檀口中進進出出,每一次抽插,少女的嘴角都漏出唾液——可是,縱然如此,她仍舊努力縮緊著嘴巴,甚至還主動活動著腦袋迎合著男人的深喉突刺,而舌尖也在同時掃過那根粗壯的棒身。

   “滋嚕,啾嚕,嗯……咕……噗……”

   年輕的黨衛軍並未刻意壓抑自己的欲望,反而開始了更加激烈的衝刺,這也讓里昂那嬌艷的喘息聲中多出了幾分痛苦感,終於,在最後的一陣猛烈抽插後,男人的腰微彎,整個身體如同蝦子般拱起,而里昂的雙腮則極力縮緊,幾乎將整根肉棒全部吞沒。

   “哈……這家伙……可太厲害了……”

   伴隨著嘖嘖的親吻聲,肉棒從里昂的嘴角滑出,絲縷的白濁沾在少女的臉頰旁側,就算是里昂也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掛在嘴角的絲縷精液讓她顯得有幾分可憐,只是,她沒有喘息的時間,因為第二個男人已站在了她面前。

   “店長……稍微,湊近一點。”

   忽略了那個忙著自己脫掉褲子的男人,她在低語聲中向著黎塞留轉過臉頰,然後,在金發麗人還沒來得及回應的時候,那仍舊沾著精液的芳唇便無聲地貼上。

   “嗯……啾……嗯……”

   兩人的親吻只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便被迫不及待的兩個男人一口氣分開,黎塞留的俏臉上帶上了絲縷紅暈,伴隨著精液的腥臭味的,是里昂唇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對不起……可是,要讓店長適應精液的味道。”

   眼神微微游移著,里昂用極低的聲音說道,然後,男人像是對待某種性玩具一般按住她的俏臉,她伸出舌尖,老實地將肉棒送入口中,迎合著第二輪的抽插。

   “婊子,學會了吧?該開始實戰了!”

   “嗯……咕嗚……”

   一旁,里昂努力搖擺著螓首,不顧嘴角仍舊殘留著的精液,用紅唇反復吞吐著那猙獰的男根,那一對豐盈的酥乳伴隨著嬌軀的前後晃動而小幅度地上下搖晃著,一個男性迫不及待地跪在她的身後,雙手繞過她被鐐銬鎖住的手臂,粗暴地揉捏起那對挺翹酥胸。盡管那一對美乳已經被侵犯過許多次,可嬌嫩的乳尖被滿是老繭的手指捏住時,里昂還是忍不住漏出一聲悲鳴。

   身後脖頸上傳來的氣息掃過黎塞留的脖頸,然後,是另一個男人的手繞過自己同樣被縛的腋下,男人已脫掉黨衛軍制服,濃烈的汗味涌入黎塞留的鼻端,可黎塞留只是拼命忍住,放任男人的手掌在自己那比里昂還要更加豐盈的巨乳上來回磨弄,向著眼前的那根陽物探過了臉頰。

   她在努力為了自己……想要盡快讓周圍的男人射精。

   既然如此,絕對,不能讓里昂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受傷。

   忍受著令人作嘔的感觸,她慢慢張開了嘴。

   “嗯唔……嗚咕,噗滋,啾噗!”

   悲鳴聲中,那此刻已經堅硬如鐵的陽物便帶著濃烈的雄性臭味,慢慢探入黎塞留的嘴唇。麗人努力將嘴巴張大,可是,因為沒有對准肉棒,粗大的龜頭在少女的唇邊滑過,她慌亂地扭動著嬌軀,直到某個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唔……嗚!”

   黎塞留努力伸出舌尖,就像是舔舐冰淇淋一樣,學習著里昂的樣子讓龜頭沾濕,可好幾次試圖將那粗壯陽物吞沒,都因為肉棒已被唾液潤滑而滑出了嘴巴,甚至連那根原本迫不及待的肉棒都稍稍委頓了幾分,她努力抬起眼簾露出祈求的神色。

   縱然是身陷囹圄,俏麗容顏仍是最佳的通行證,眼前享受口交的中年黨衛軍嘆了口氣。

   “媽的,我們那麼多人還害怕這倆人跑了不成?”

   ——然後,伴隨著男人們的附和聲,一陣輕響,兩人的手銬與腳鐐都被解開。

   的確,這個不算太過寬敞的房間里,有著超過20名男性,這些大概都是歐根的親信吧,數量的差距令人絕望。

   況且縱然是一對一,兩位並沒有經過戰斗訓練的女性也無法迎戰這些身材高大健碩的黨衛軍。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里昂主動伸過了一側的指尖,與黎塞留的十指相互糾纏。

   然後,里昂用另一側的手指握住旁邊早已迫不及待的肉棒,指尖靈巧地上下擼動,而黎塞留努力用手指將肉棒扶正,勉強忍受著令人作嘔的感觸張大嘴巴,放任那根肉棒侵犯著從未接受過這種體驗的口腔。

   “咕啾……滋嚕……”

   “嗯……哈啊……啾……”

   兩人努力握緊對方的指尖,她們幾乎是同時感到,某種灼熱的物體正在摩擦著自己的下身。

   黎塞留認命地合上眼簾,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作為成年人,縱然是從未和任何男性交合過,但當然,她也知道,那里,是女性最為重要的,貞潔所在的位置——那里,還從未被任何一個男性染指過,唯一觸碰過緊窄的蜜穴深處的,是那個縱然此刻自己不去想,卻仍舊固執地留在她的腦海中的,冷漠,嚴肅的灰發麗人。

   俾斯麥,對不起……

   絲毫沒有與俾斯麥做愛時被溫柔愛撫的美好感觸,伴隨著男人那粗暴的手指磨弄,黎塞留的陰蒂很快微微充血,小穴也被愛液所沾濕。

   “嘿嘿……要開始了,你已經很習慣被插了吧,母狗!”

   沒有給予里昂多少考慮的時間,伴隨著噼啪的水聲,男性以狠狠揉捏著里昂那對酥乳的動作,將肉棒一口氣插到了最深處。

   “嗯……唔……店長……一定不能……繃緊身體……嗯咕啾……”

   以含著肉棒的姿態,里昂用含混不清的聲音努力發出警告,所幸,身後的男性至少還有幾分憐香惜玉的情感。

   在男根插入之前,用一只手猛烈揉搓著黎塞留的一側玉乳,直到乳尖因那粗暴的愛撫而充血發紫,另一只手的兩根手指已經插入到此刻只是微微濕潤的小穴中,強行讓少女那緊致的小穴變得濕潤,只是,痛苦的感觸卻仍在快感之上。

   她努力地放松,沉下腰際,直到男人滿意地從那已經濕潤的小穴中抽出手指,然後,與之前的手指抽插完全無法相比的,仿佛令她感到身下裂開的巨物便插入到了那從未被男根染指的肉穴深處。

   “嗚……咕嗚……”

   淚水沾濕了精致的俏臉,在那根粗大的肉棒洞穿小穴的一瞬間,原本享受著黎塞留的口交侍奉的男人也再忍受不住黎塞留那笨拙的奉仕,開始了強制的深喉動作。

   “下面……要……壞掉了……”

   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可是,上下同步的攻勢讓黎塞留那高挑的嬌軀甚至說不出一個詞,每次兩人同步地將肉棒插到最深處,緊握住里昂的纖手的指尖便會在里昂的手背上來回刮擦,留下淡淡的紅印。

   只是,里昂卻忍受著來自少女的緊握,甚至還用拇指輕輕刮擦對方的手背,加以溫柔的回應,在這份僅有的溫柔下,黎塞留那下意識的緊繃的嬌軀,也開始稍稍放松,那激烈的痛感,亦逐步被混雜著疼痛的快感所取代。

   粗壯的男根每一次刮擦著緊縮的蜜穴,帶出絲縷黏稠的蜜汁,黎塞留便忍不住從嘴角漏出一聲細小的悲鳴。而一旁的里昂的下身早已洪水泛濫,縱然內心深處再如何厭惡眼前的侵略者們,可那尚未成年便淪為妓女,已然被不知多少客人褻玩過的女體,此刻違背了她的意志,如同木偶般,少女的嬌軀被推向再一次的高潮。

   “嗯……唔……”

   “哈哈!母狗,一定很懷念被德國人干到高潮的感覺吧!”

   “等到威廉森他好了,他流了多少血,就要在你的肚子里灌上多少精液!”

   汙言穢語,讓黎塞留的俏臉如同火燒,可前後的衝擊下,被放肆地揉捏著那對豐滿美乳的黎塞留,只有不斷從被填滿的小嘴里漏出悲鳴的份兒,而里昂只是沉默著扭動腰肢,配合著抽插——這樣的汙言穢語,她也不是第一次聽過了。

   終於,伴隨著兩個男人同步加快的抽插,意識到即將被中出的黎塞留和里昂帶著幾分絕望握緊了彼此的手,竭力扭動腰肢,只希望這份痛苦能夠盡快過去。

   “哈……這婊子變得好緊……”

   “真不愧是軍官都說好的母狗……我也要射了……”

   ——伴隨著小腹中微微發熱的感觸,兩人的小穴,幾乎同時迎來了今日首次的高潮。

   “嗯……咕啾……去了……呀啊啊啊啊啊啊!”

   “嗚……丟了……滋嚕……嗯唔……”

   黎塞留那從未承受過男性愛撫的小穴,在這種初次襲來,與百合完全不同的淫悅下,迎來了相當激烈的絕頂,伴隨著蒸騰的熱氣,大量的愛液在肉棒抽出的一瞬間混雜著精液滴落,沿著麗人那緊致的大腿內側向下勾勒出道道淋漓的水跡,而更加熟練卻也更加敏感的里昂抑制著自己的高潮程度,縱然如此,小穴那甜美的酥麻感還是令她嬌吟不已。

   在因高潮而慌亂的吐息與唇舌的愛撫下,口腔中的兩人也幾乎同時射精。已經積攢了許多天沒有射精的兩個男人以驚人的氣勢抽動著肉棒,沒能將精液全部喝下的金發麗人俏臉很快便被精液染滿,而里昂盡管勉強喝下了全部的精液,那羊脂玉般的肌膚也只是稍遲片刻,便被少女手中握著的男根噴射出的大量精液所沾濕。

   ……被,中出了。

   甚至連避孕藥都沒有服下,就被男人射了進去……

   只是,兩人甚至還沒來得及因為懷孕的風險而感到痛苦,嬌軀便被再度推倒在了地上。

   然後,里昂和黎塞留相扣的十指被分開,兩人並排躺在一起,很快,便有男性騎在了黎塞留的胸口,憋悶感令黎塞留感到微微窒息。

   “店長……哈啊……要用胸部……夾住……”

   里昂低聲提醒,隨即,苦悶的悲鳴聲中,另一個男人騎上了里昂的胸部。過去也曾經歷過這種玩法,里昂放任男人的手指捏住自己的乳首拉長,盡管在那粗暴的手法下忍不住發出悲鳴,她還是努力伸出舌尖,用口中的殘精將自己那深邃的乳溝潤濕,隨即順從地用雙手推擠著兩側的乳峰,包裹住那根肉棒。

   “我……盡力……啾……”

   用臉頰上殘存著的精液塗滿了那男根,黎塞留小心翼翼地,用那對即便躺在地上也仍舊挺翹的豐乳開始了謹慎的奉仕。

   兩人努力將臉頰側向彼此的方向,慌亂的氣息中,兩雙玉腿再度被未曾謀面的不同男性扛起,開始了下一輪的抽插。

   “嘿嘿——接下來把連隊的其他人也叫來吧?”

   “長官似乎默許了。咱們連隊也到了該開葷的時候了!嘿嘿,這兩個婊子可比那些妓女好看了不知多少……就是不知道這兩個婊子,能不能承受得住兩百根肉棒。”

   ——兩百這個驚人的數字,令兩人的眼神中閃過絲縷的絕望,隨即,她們再度熱烈地轉向彼此,在周遭令人厭惡的男人們的包圍中,彼此是唯一能夠算得上依靠的東西。

   舌尖掃過彼此仍舊沾著精液的臉頰,隨後原本看向彼此的俏臉,被迫不及待的男人們向著另一側強行轉過。

   “店長……用舌頭……咕啾……舔系帶的部分……嗯啾……嗯唔……!”

   伴隨著里昂那含混的指導,享受著兩人蜜壺的男人們再度開始了猛烈的抽插動作,更加令人羞憤欲死的是,一個男人用順著小穴流下的精液作為潤滑,戳刺起了里昂的菊門。

   “噫……呀!”

   “嘿嘿,這婊子看起來也不是第一次被艹菊花了!”

   興奮起來的男人們,大幅度地分開黎塞留的臀溝,此刻,黏稠起泡的大量白濁已將黎塞留的臀溝同樣潤濕,伴隨著男人手指的插入,少女那未經人事的後庭花軟肉被弄得微微外翻,那激烈的刺激讓黎塞留忍不住悲鳴出聲,卻因為停止了舔舐,而被男人用肉棒來回磨弄著嘴唇,她只能忍受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學習著里昂的樣子伸出粉舌。

   含淚的兩人持續著侍奉,扭動腰際迎合抽插的同時用雙掌擠壓著一對豐乳,放任肉棒從沾滿汗水的黏滑乳溝中進進出出,最終將白濁射在她們修長的玉頸與鎖骨之上,祈求著這不過是一場噩夢,祈求著自己能從噩夢中醒來。

  

  

   ——糾纏著的女體躺在地板上,彼此都一絲不掛,濃烈的精液臭味,讓歐根微微皺起眉頭。

   美麗的酒吧老板娘,已不復過往的優雅。一頭金發幾乎被黏稠,半干的精液所覆蓋,那對挺翹玉乳上滿是青紫的指印,而里昂的狀況則更加淒慘,美麗的臉頰上除了精斑外甚至還有殘存的尿漬,而兩人的下身,此刻仍舊微微張開,無論是蜜穴還是菊門中,都仍舊向外緩緩溢出白濁。

   三天的時光,被兩百個男人按照資歷肆意地奸淫侵犯,最後,甚至連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都不再願意玩弄那兩具沾滿精液臭味的嬌軀。

   只是,即便被輪奸到昏迷,兩人的手指仍舊相牽。

   真惡心。

   惡心,惡心,惡心,惡心......

   她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隨手拿起一條被單。

   握著她的手的那個卑賤的游擊隊員......那張姣好的面容,在她的皮靴的踢擊下因痛苦而扭曲,精准的一腳,踢開了兩人在昏迷中緊握的手。

   然後,她隨手將牢房中的被單抽出,蓋在了黎塞留那赤裸的女體上,蓋住了那一對在男人們的凌虐下留下指印的豐盈乳房,一旁仍舊赤身裸體的里昂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盡管是初夏,冰涼的地板仍舊讓她微微縮緊身體。她皺著眉,用皮靴將那被單輕輕扯開,蓋到黎塞留的腿部。

   她本該把她們送到達豪集中營。在那里,她們能用身體為帝國最後一次的效忠,不是像此刻這樣,如同野獸般的發泄欲望,而是更加高效且機械化的化作工業制品,那才是劣等人最合適的效忠方式。

   可是……

   指尖陷入手心的軟肉,歐根轉向房門,典獄長在那里等待,帶著些諂媚的笑。

   “典獄長,晚上給她們加餐,以及肥皂和熱水。我的手下想要兩個艷麗的女奴隸,不是兩只臭氣熏天的母畜生。”

   她低聲說,再也不去看倒在地上的女體,走向房門之外。

   她的手下需要發泄。現在的戰況壓抑,每個人都需要發泄,她的行動合情合理。

   只是,除此之外,她也有些想再聽聽那個女人的聲音,為她倒上利口酒時附和著她的話語的,軟弱,溫和的聲音。

   她忽然有些想再喝一杯。

   “是!”

   典獄長雙腿筆直並攏,向著右上方伸出手掌,她施加同樣的還禮,然後大步離開。

  

  

  

   眼神中帶著血絲,俾斯麥努力讓自己的腳步穩健,腰背挺直,盡管她已無力保持與過往一樣的步頻一致,軍靴踢踢踏踏地揚起塵土。難得地,她感到呼吸有些憋悶。

   這不是隆美爾第一次被刺殺,更兼,盟軍從西线入侵的陰影越發接近,實在不是大張旗鼓地將所有周邊民眾全部關押入集中營或處決整個工廠的工人以威嚇抵抗組織的時候。

   所以盡管歐根和後續前來的幾位蓋世太保軍官帶來的隊伍都躍躍欲試,在周圍進行了一番地毯式搜索,最終也不過只是胡亂搶劫了一番,捕捉了二百余人。這些遭遇飛來橫禍的法國平民與工人,大多數未經審判便被關進了集中營,另外數十名明確與游擊隊有關的,則在殘酷的刑訊逼供後被直接槍決。

   作為當事人之一,俾斯麥接受了漫長的質詢。

   所幸,縱然是在整個NSDAP中,她也算得上是老資格,並且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與游擊隊有關,維持巴黎的穩定也還需要她精干的工作,即便如此,她從隔離質詢中解放出來,已經是五天後的事情。

   萬幸,一切都過去了。

   她開始懷念起黎塞留,她的擁抱,她的親吻,她修長的赤裸嬌軀,默默傾聽時露出的笑,以及她為自己煮開的,溫潤,冒著熱氣的蜂蜜茶。

   因此,在處理完所有任務後,她幾乎立刻便動身來到這里。

   夕陽西斜,也許還趕得上晚餐,她想著。如果有充足的時間准備,黎塞留能做出相當卓越的晚餐,但就算沒時間為她准備什麼,只是最平凡的餐點,她也會很開心的……

   ——然後,她看見酒吧洞開著的房門,破裂的玻璃,以及,門口那戴著閃電臂章,手握衝鋒槍的黨衛軍。

   腦海中的綺麗念頭被這過分令人震驚的事實所蓋過,只是一瞬間,她便恢復到那個冷靜而高傲的國防軍軍官。

   “站住——啊,抱歉,是長官——”

   她走近,幾乎是一瞬間,那個看起來稚氣未脫的黨衛軍士兵從昏昏欲睡中反應了過來,在舉槍到一半之前,年輕人認出了眼前人的肩章,急忙放下武器,雙腿並攏,立正做出標准的納粹禮。

   “勝利萬歲!”

   “勝利萬歲——士兵,告訴我這里怎麼了。”

   她回禮,低聲詢問。

   “這里的主人涉嫌一起案件,歐根隊長正在里面檢查可能的贓物。”黨衛軍士兵說道。

   “笑話……我要進去看看。”

   心急如焚,她搖頭,搖亂了一頭梳理整齊的灰發,士兵順從地讓開一條路。

   門本就沒關嚴,只是一眼,她便看到了坐在櫃台前的歐根,燈沒開,夕陽照耀在麗人的一頭銀發上,麗人的手中握著高腳杯,夕陽為她與高腳杯都鍍上一層金邊,這讓歐根有了一種怪異的美感。

   她用力將房門關緊,走上前去,歐根轉頭向她,露出一貫的微笑——可這次俾斯麥沒有對她回以笑容,她走上前,用力抓住歐根的衣領,可歐根的臉上仍是捉摸不透的淡笑,高腳杯中金色的酒液微微晃動。

   “你——你把她怎麼了?!你我都知道——她不可能……不可能涉嫌——”

   俾斯麥低吼,帶著幾分壓抑極深的暴怒。

   “任何案件,對吧?可我知道她可能,並且明確地涉及了。”

   歐根纖薄的紅唇輕啟,像是在宣讀判決。

   “俾斯麥,她透露了消息給抵抗組織,並導致了游擊隊對隆美爾元帥與斯派達爾將軍的未遂刺殺。在數日的蹲點後,我得到了證據,並帶隊實施了抓捕,她對事實供認不諱。”

   “我……要看證據——”

   她的聲音慢慢軟了下來,弱了下來,就像是被某種更加超然的力量所壓倒,原本死死拽住歐根的衣領,攥得手指發白的雙手慢慢地,慢慢地從歐根的衣領上滑落。

   “——我不想公開這些證據,也不想知道,她到底是從哪里,什麼時候,了解到隆美爾元帥會在當天前去視察工廠的,但我相信我知道,你也知道。”

   俾斯麥的手頹然地松開,歐根好整以暇地整理著揉皺的衣領,臉上仍舊是捉摸不透的淺笑。直到衣領整齊,她才再度端起酒杯,酒杯中是她常在這間酒吧點的利口酒。

   “……你要審判我嗎?在軍事法庭上?還是在什麼其他地方?”

   俾斯麥慘然一笑,在心中,她已經相信了那個事實。

   黎塞留背叛了她。

   能夠進入軍事法庭還是好事,更大的可能性將是集中營,一顆子彈,一根絞索,黨絕不寬恕背叛者,哪怕是可能的背叛者;她自己就處決過不止一個。

   歐根臉上的笑容總算消失了,她揚起頭,將那杯利口酒一飲而盡。

   “——過去在軍事學院里,你是學姐,我是學妹。我還在准備第一年的期末考試,你已經是學院的優秀畢業生了。”

   片刻後,歐根平淡地,像是在刻意壓抑著什麼一般出聲。

   “我一直都很羨慕你,在青年團中,你是大家的偶像,我也聽說過你的事跡,我甚至想過,如果我再早生五年,不,三年——我會站在那個啤酒館里,和元首一起,向著那最為偉大的目標前進。因為你曾經在那里,所以我相信你是忠誠的。”

   俾斯麥帶著幾分震驚地抬起了頭,她還是第一次見到眼前的人的聲音里帶上某種感情——屬於她自己的感情。

   “我……當然會永遠忠誠。”

   她低聲說,像是在質詢自己,又像是在質詢更高處的某個人。

   “我相信你,也相信這只是個失誤,你仍舊忠誠於帝國。就像是我為你隱瞞你那怪異的‘喜好’般,我也會為你隱瞞這件事。”歐根靜靜地起身,素白的脖頸輕輕顫動,將最後一滴殘酒灌入喉中,松手,高腳杯碎裂在她腳邊的地上。

   “她……在哪里?”

   最後,帶著幾分哀求般,俾斯麥輕聲詢問。

   停滯了片刻,歐根轉過頭,嘴唇微微抿緊。

   “十三區的監獄。審判完成後,應該會被送到滅絕營。”

   十三區——俾斯麥的眼神中,多出了瞬間的亮色。

   在巴黎的四年時光並非虛度,她在那里有著許多關系,有些人就是她自己提拔上來的。至少,至少她可以再見到她,甚至,她也許還可以——

   隨即歐根轉回頭,聲音轉瞬便消散在風中。

   “在軍事學院里,校長告訴我們每個人都必須緊握住軍人的榮耀,然而,對我們黨衛軍而言,我等之榮耀即忠誠。我不希望下一次,聽見的是你背叛的消息;因為那時,我會親手將你處決。”

   旋即她轉動酒吧的門把手,門口的風鈴已被扯下,大概是成了某個黨衛軍士兵的收藏品,她推開門,腳步聲轉眼便遠去,暖風吹過房間,卻只令俾斯麥通體生寒。

   二十年前的那天③不同,那時的風很冷,她的心卻很暖。

   在父親嚴厲的禁止自己跟隨過來後,她還是偷偷地,穿上自己最為厚重的衣裝,再在外面套上父親早已穿舊不堪用的那件容克軍官制服,混入到已是人聲鼎沸的啤酒館,在那里,她想要找到自己的父親,可率先注意到她的,卻是站在人群最中心揮動著手槍,神情激昂而狂熱的,此時此刻,大日耳曼國至高無上的元首。

   用一只手挎住年邁的魯登道夫元帥的手臂,這個中年人慢慢走了過來,周遭的人尊敬地讓開一條道路,只有她呆愣地站在原地,臉色因為一宿未能入睡而蒼白。

   “看,同胞們。一個孩子,一個穿著父親的軍裝的女孩,一個懷抱著對我們曾失去的勝利的痛苦,渴望一場變革,一場勝利,一場革命的女孩。現在,她就站在我們中央,和我們一起,和我們民族命中注定的勝利一起。”

   他握住她的手掌,然後,雙手用力,將自己那細弱的指尖與魯登道夫元帥的手臂一同舉起。

   “——德國的過去,德國的現在,德國的未來,三代人就這樣聚在一起,為讓這個國家煥然一新而戰!”

   某種純粹的喜悅包裹了她,就像是處在溫泉水的浸泡中般。

   短暫的寂靜中,赫爾曼-戈林,瘦削而高大的空軍英雄率先用力鼓掌,然後,她看見了臉上帶著猙獰疤痕的恩斯特-羅姆,還有她帶著疲倦微笑鼓掌的父親,以及許許多多她從未認識過的年輕或年邁的人。

   用自己稚嫩的嗓音,她拼盡全力地,與他們一起高喊出聲。

   “勝利萬歲!!”

   記憶中的自己與此刻的自己一同蠕動嘴唇,可是,二十年前那激昂的喊聲仍在耳畔回蕩,此刻的她徒然張嘴,卻只是吐出粗重喘息。

   自己不是一直就那麼忠誠過來了嗎?從軍官學校畢業,長刀之夜,作為NSDAP在國防軍中的少壯派,她帶著自己的隊伍,配合黨衛軍踹開一個又一個衝鋒隊成員的房門,不待審判便抵著他們的頭顱開槍,波蘭戰役,法國戰役,軍銜越發崇高,殺戮越發慘烈,處決游擊隊員與左翼人士,如同鐮刀割斷稻草,甚至,某些曾是自己朋友的同僚,只因為流露出了某種“猶太-布爾什維克思想”,便也因為上級的命令……

   那麼,只要再繼續硬下心來,將這一次戀人的背叛作為自己難得的失誤拋在腦後,更加盡心盡力地繼續自己的工作——

   拿起利口酒瓶,歐根沒喝完的半瓶烈酒,她一飲而盡。

   可她,怎麼就仍舊是放不下那個背叛了自己的人呢?

   思緒圈轉,仍是痛徹心扉。

   俾斯麥緩緩跪下,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解開衣領的第一個紐扣,她用力抓住胸口,就像是在確認自己的心髒是否還在跳動。

   “黎塞留……”

   ——好想見你。

   她緩慢地,無聲地,發出無人能聽見,仿佛受傷雌獸的哀嚎。

  

   “嗯……咕啾……咕啾……”

   ——只是,她魂牽夢縈的那個女孩,卻並沒有回想起她的余力。

   黎塞留與里昂呈69式,將臉頰埋在彼此沾滿了白濁的股間。伴隨著猛烈的抽插,兩人的豐乳晃動著摩擦彼此沾滿汗液的嬌軀,每一次肉棒撞擊著兩人那已飽經摧殘的子宮口,兩人都忍不住發出悲鳴。

   騎在店長俏臉上的里昂,盡管體力已經抵達極限,但感覺到身下的黎塞留已幾乎昏迷,仍舊竭盡全力地縮緊早已泥濘不堪的小穴,試圖將最後一個在自己身後肆意而為的男人榨出精液,讓他不要再在侵犯自己之後,再侵犯黎塞留一次,而本該抽插著黎塞留小穴的另一個男人的肉棒,也在她竭盡全力的懇求之下,如同玩弄飛機杯一般在她那酸脹的小嘴中進進出出。

   數天來,就算是以她早已熟練的性技巧,也被輪奸到多次失神又醒來,就像是身處一個永不終結的噩夢之中,最後,連對著侵略者高聲唾棄的聲音也無力發出。

   “要射了……”

   “嗯……全部……都射進嘴里來吧……”

   男人的低吼聲中,她熟練地使用著自己早已習慣的德語,這些黨衛軍很喜歡女人用德語哀求他們的感覺,仿佛這能讓他們回想起家鄉般。

   身後的男人幾乎同時開始了衝刺,卻在即將抵達頂點的最後一瞬間拔出了肉棒,這個男人將沾滿精液的肉柱抵上失神的金發麗人的俏臉,溫熱的白濁濺上黎塞留的俏臉,失神的她無力地漏出幾聲悲鳴,大大滿足了年輕黨衛軍的征服欲望。

   腥臭的液體涌入口中,她控制不住地咳嗽出聲,卻仍舊順從地竭力撐起身體,將那根肉棒上最後絲縷黏液舔干,才無力地委頓在地。

   “明天晚上——叫上漢斯一起做個夠——”

   “嘿嘿……”

   男人們談笑著的聲音漸漸遠去,委頓在地上休息了許久,里昂才嫌棄地將口中殘余的白濁吐出,轉過身,心痛地擦擦黎塞留的俏臉。

   “總之……去洗澡吧,店長?”

   不著寸縷的兩人已無力站直,只得彼此攙扶著,勉強走向給獄卒們使用的浴室——不知為何典獄長允許她們使用浴室,當然,使用浴室的代價,便是在夜晚再被興之所至的獄卒們輪流侵犯。

   當熱水順著腦袋淋下時,黎塞留幾乎無法忍住流淚的衝動,可里昂仍在身邊,緊握著游擊隊員的指尖,她勉強忍住痛哭流涕的衝動,讓噴頭中的熱水將身上的白濁衝洗干淨,沉默地為里昂洗著一頭齊肩秀發。

   如果自己崩潰,那就只有她一個人承受輪奸,崩潰也是近在咫尺。盡管自己是因為她而身陷囹圄,但卻從未怪過她絲毫。

   為了國家奮勇捐軀者,從來便不止她們兩個,早在起初兩人便有所覺悟。

   忽然,更衣室里響起了脫下軍裝的輕聲,以及更衣室的門關緊的聲音。

   兩人彼此交換了眼神,都看到了對方眼神里的擔憂與關切,她們幾乎同時開口。

   “這次,里昂小姐就稍微——”

   “店長,這次還是——”

   從腳步聲上說只有一人,但她們並未想著逃出去。在多日幾乎無休的輪奸下,兩人甚至連正常步行都難以做到,兩人腦海中僅有的奢侈願望,是讓對方少吃些凌辱之苦。

   然後,她們看到了最為不可思議的人。

   ——赤裸著素白的嬌艷女體,冰冷的臉頰上帶著某種緋紅,將一頭銀色長發盤在頭頂的女性,縱使隔著水汽,那修長雙腿與一對豐乳仍能清晰辨認。

   盡管嬌軀酸軟,里昂還是努力擺出了警戒的姿勢,卻被歐根所無視了。

   “你……想做什麼……”

   水聲與霧氣讓里昂的質問帶上了些回音。

   “洗澡,拷問叛徒時沾了點血。”歐根冷淡地出聲,只是縱然脫下衣服仍能清晰聞到的血腥味讓兩人都忍不住皺起眉頭,大概絕不是一點點的程度。

   她旁若無人地走向另一個淋浴噴頭,水汽中勾勒出嬌艷的曲线。經過充分鍛煉,毫無一絲贅肉的艷麗女體,和那從黨衛軍制服的束縛下解放出來的挺翹美乳,讓取向本就是女性的黎塞留縱然對眼前人抱有仇恨,仍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就像是注意到了黎塞留的眼神一般,歐根輕笑著回過頭。

   “與其他叛徒不同,你在這里還挺舒服。”

   “……多虧你所賜,你真該體驗體驗。”

   里昂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字來,歐根輕蔑地向她投過眼神。

   “——沒問你,母狗。”

   眼神朝向黎塞留,金發的麗人努力挺直腰背直面這個危險的敵人,直到她跨過水霧走了過來,血色的瞳眸在近距離與她相視,黎塞留方才意識到,她的眼神中竟有著幾分情欲。

   “你似乎和俾斯麥小姐關系不錯。這麼說,你很懂得讓女人舒服了?”

   她向著黎塞留伸出纖手,修長的指尖輕輕撫弄著黎塞留的那對豐乳,在麗人那粉色的乳暈上緩緩畫著圈,縱使再如何遲鈍,此刻黎塞留也意識到了她要自己做什麼。

   “店長,不行——”

   ——黎塞留低著頭,慢慢蹲在噴頭的熱水下。

   “……至少,放過里昂小姐。”

   “那就要看你做得怎樣了。”

   她閉上眼睛,腦海中再次閃過了俾斯麥那帶著幾分嚴肅的臉,甚至被男人們輪奸時都沒有此刻般令她感到羞恥與苦痛。

   然後,她吻上了那沒有一絲毛發的光潔陰戶,舌尖輕巧地掃過淫穴,縱然是歐根,在敏感部位遭到舌尖舔舐的襲擊後,嬌軀也微微顫抖起來,那素白的臉頰浮現艷麗的紅暈。

   用上與俾斯麥做愛時努力用過的技巧,黎塞留的食指與中指並攏,用來調酒的,剪得短短的修長指尖將那淺色的蜜壺向外微微分開,暴露出其中的珍珠,然後,以奴隸般的姿勢與細致,她盡心盡力地用舌尖刺激著那被遮掩在肉蚌里的陰蒂,直到歐根發出極低聲的悲鳴。

   “呼……真棒……怪不得俾斯麥會那麼寵愛你。”

   “你這個……混蛋……”

   里昂握緊雙拳,卻隨即被歐根伸手一推,本就連站立都艱難的她跌倒在了熱水中。

   “不想讓你的店長的努力白費的話就做點該做的事,母狗。”

   “求你……嗯……咕啾……”

   愛液順著歐根的蜜穴涌出。她似乎從未與人交合過,伴隨著黎塞留的手指與舌尖同步的撥弄,黎塞留能夠明顯地感受到歐根的全身稍稍放松又馬上繃緊,那敏感的小穴洪水泛濫,每一次舔舐都令她愉悅的眯起眼睛低吟,不知何時束縛住一頭長發的毛巾散落,讓那一頭濕潤的秀發披散在她那赤裸的美背與香肩上。

   ——絕不能,讓這個瘋子將里昂或者自己送去拷問……哪怕是最堅強的特工也難以忍耐蓋世太保們的拷問,相比起來甚至連輪奸都能稱為溫柔的愛撫,多數人在拷問開始的第一天便吐出一切情報,只為得到一個痛快的死。

   稍微遲了片刻,里昂也意識到了同樣的事實。

   她還知道許多關於游擊隊的事情——而現在,歐根還沒有將此身最後的價值榨干的緣故,自然不是因為她真的那麼希望給手下的黨衛軍找兩個漂亮的肉奴隸。

   忍受著幾乎將胸膛燒沸的怒火,她手足並用地爬向歐根的身後。

   “哈啊……做得不錯……”

   用手按住黎塞留的螓首,讓她的粉舌能夠更進一步的深入自己的小穴,歐根抬起一側的纖細足趾,用它掃過黎塞留的小穴,剛剛還經歷過侵犯的黎塞留,下身在多日的輪奸下早已時刻充血,此刻在足趾的愛撫下忍不住發出悲鳴。

   “嗯……咕啾……滋嚕……”

   與此同時,里昂也跪在了歐根的身後,用指尖剝開那兩瓣嬌臀,露出其中仿佛有生命般顫抖不已的粉嫩後庭。

   拋開殘余的全部反抗念頭,她用舌尖纏繞上了麗人敏感的後穴,與黎塞留一同,開始了前後夾擊的百合侍奉。

   在歐根滿意地抵達高潮之前,這場惡劣的霸凌還會繼續下去。

  

  

  

   人去樓空。

   俾斯麥腳步飛快地走進莫里斯酒店④這家已有了百余年歷史的豪華旅館里,她已顧不上再細細整理軍姿,制服上有些皺褶。

   這些日子,已有不少當地雇員一言不發的不見蹤影,大抵是逃到了鄉下,而剩下的,仍舊在巴黎駐軍總部工作的,便只有那些戴著閃電臂章的黨衛軍,以及忠於職守的國防軍了,但此刻,就連他們的人數也在一天勝似一天的減少。

   她用工作來壓抑自己,用工作逼迫著自己忘掉黎塞留的笑顏,黎塞留的吻與黎塞留的蜂蜜茶,每天的工作時間均超過十六個小時,只是,縱然是如此瘋狂的工作,也已於事無補。

   人力有時而窮,此時此刻,帝國的崩潰便如天邊厚重的積雨雲,她只能期待隨之而來的只是狂風驟雨,而不是足以奪人死命的冰雹。

   兩個多月前,驚人數量的盟軍發動了人類史上最大規模的登陸行動,地點卻不是在元首與軍官團們認為最為可能的加萊,而是諾曼底。隆美爾元帥從度假中倉促趕回,竭盡所能地進行了數次戰術反擊,自己也受傷,兩個月間,西线軍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意志與勇氣,與處於優勢的盟軍相互較量,法國當地的駐軍和原本曾屬於維希政權的仆從軍,更是如同灰塵一般被大量抽調起來投入前线——然而,這一切都無法改變一個事實,帝國正在輸掉這場戰爭。

   這導致了不久之前的政變⑤。

   政變的開始如其失敗一樣突然,前任專員幾乎是立刻便被逮捕並槍決,漢斯-斯派達爾入獄,隆美爾也被迫自盡。

   不可思議的是,甚至沒有人來哪怕是勸誘俾斯麥共同加入政變,也許在國防軍的同僚看來,她是元首再忠誠不過的鷹犬,任何威逼利誘都不能令她動搖。

   ——本該如此,可這份已維持了二十年的忠誠,卻因她,而有了絲縷裂痕,仿佛石塊投下,堅冰崩裂。

   衛兵為她讓開一條路,她站在專員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整個巴黎都處在混亂中,這里是不多的避風港。

   “請進。”

   ——她推開門,新任的專員正坐在由旅館豪華套間改造而成的辦公室中,周遭的文件堆積如山,許多被散亂地拋棄在地毯上,手邊是已然冷了的咖啡。

   男人工作時完全未開窗戶,房間中悶熱,令她有某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坐吧。”

   肖爾蒂茨的聲音干澀,沒有回應她的舉手禮。他上任的時間不過幾天,可此刻他的樣子卻仿佛衰老了五年。

   與過去幾次與她見面時不同,此刻,肖爾蒂茨並未將她帶到那副鋪平在桌面上的法國地圖面前,那張桌上沙盤上此刻幾乎插滿了各式各樣不同顏色的小旗和標志物,黨衛軍“帝國”裝甲師,黨衛軍“阿道夫-希特勒”警衛旗隊師,國防軍第21裝甲師,以及另一側自己叫不出名字的,如同潮水般將帝國僅有的反擊部隊向後壓迫,撕裂,摧毀的盟軍旗幟。

   她看了一眼那被滿地拋散的旗幟,看到了更多自己所熟悉的師的名字,其中多數屬於德軍。

   “上校,我坦誠的說——巴黎的淪陷只是時間問題了。”

   她聽從命令坐下,這個矮小,疲憊的男人端起已經冷了的咖啡,她意識到他的手正在微微顫抖。

   “我們還有多長時間?”

   千種思緒被這個突兀卻明確的事實所打斷,心中早已確認了這個事實,可在聽到自己的上司,巴黎的專員親口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內心中還是產生了某種鈍痛。

   回到祖國,為了祖國而戰斗,為了祖國而死,離開這座已經居住了四年的美麗城市,離開此時此刻幾乎占據了她全部思緒的,生活中,生命中,層層疊疊布滿的她的倩影。

   她握緊拳頭,努力讓為祖國戰斗至死的想法占據自己的頭腦,可縱然是此刻,她的身影卻偏偏從血與火中浮現出來,一次又一次固執地閃爍在思想的角落里。

   “一周,也許更短。”肖爾蒂茨簡單地說,“元首給了我命令。”

   他已經不想再遵從任何保密條令了——他站起身,將那張電報隨意遞到了她的手邊,她帶著幾分惶恐地翻開文件夾,那里只有一行字。

   ——巴黎絕不能落入盟軍手中,除非它已是一片廢墟。摧毀城市,不要留下任何人。

   “……”

   俾斯麥震驚地抬起頭。

   她從未想過,那個人已瘋狂到這種程度——只是,尚未等待她發出任何質問,肖爾蒂茨慢慢癱坐回他的那張扶手椅上,閉上眼睛,粗短的手指按揉著自己已滿是皺紋的前額。

   “上校,我不會執行這個命令。這沒有意義,也無助於抵抗……”

   他苦笑著看向窗外,協和廣場,盧浮宮,巴黎的精華盡在此地,俾斯麥默默注視著這個自己還尚未了解過的中年人,也許他對這座城市的愛遠遠勝過自己。

   “況且,也已經做不到了。”

   俾斯麥無言地起身。肖爾蒂茨的行動意味著背叛,她清楚地知道這點。

   可偏偏,她卻無法拔出口袋中的手槍,接管局勢,執行元首的命令到最後一刻。

   “抵抗運動已蜂擁而起。”他仰頭望向天花板,那里的電燈閃爍,隨著前线向著巴黎接近,城市的供電也愈發不穩。“現在城市中的駐軍不過萬余人,而僅僅在十三區,就有接近這一數量的抵抗者,他們在圍攻警察局和監獄,而我甚至調不出一個營的部隊……結束了。我不會和他們戰斗,巴黎將不會毫無價值的流血,這場戰爭中,無意義的流血已夠多。”

   ——十三區,十三區……十三區!

   那個固執的麗人倩影,終究是踏破了她腦海中為國效忠的願望,占據了她全部的精神。

   她已經被槍決了嗎?還是更加糟糕的,已經被送去了滅絕營,在毒氣室中掙扎著香消玉殞?她不知道,她也不敢知道,可是,如果她還在那監獄里……

   那,無論如何——

   “我希望你執行我的命令。命令十三區仍在和抵抗組織交火的軍隊停火,我會將這座城市和平地交給占領軍。但如果你拒絕——”

   她瞪視向沉進扶手椅中的肖爾蒂茨,他用手扶著額頭,大概意識到,眼前的這位女性是元首的死忠,她絕不會執行這個命令——只是,他錯了。

   仿佛讓整個心胸都糾纏在一起的痛苦中,她站起身,跌跌撞撞地向門外走。

   “——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上校,巴黎很快便不再屬於帝國。”肖爾蒂茨低聲說,“你可以撤離這里回國,試著執行元首的命令,或是向蓋世太保通報我的決定。”

   ——是啊。

   她得到命令了,她得到專員的命令了。她可以命令十三區監獄的人們投降,按照過去的效率,黎塞留有相當大可能還留在那中轉監獄里,沒有被送去集中營。

   她會活著,她還能再次握住她的手——

   然後,嘔吐感令她低下頭。

   想要背叛嗎,她問自己,不是背叛專員,而是背叛自己的祖國,自己的元首,向著敵人投降。

   就像是自己仍是孩子時,自己歡欣雀躍地和母親一起等待著歸國的軍官專列,可專列上的軍官與士兵一樣疲倦而委頓,有些在走下列車的一瞬間便跪伏在地上,仿佛失去了一切般痛哭流涕。

   她也要成為那些軍官中的一員嗎?

   “……再見,上校,這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也許的確吧。

   可不管怎樣……俾斯麥還是想見到她,見到那個,令自己魂牽夢縈的人。

   哪怕是最後一次。

   慌亂中,她甚至沒有注意到那個禿頂的中年人⑥,在兩人相撞之後,她忽略了那人帶著些瑞典口音的法語道歉聲,只是疾步向前,仿佛在逃離。

   衝過走廊,她對自己等在樓梯口的副官咆哮。

   “整隊!去十三區!”

  

   監獄的處刑場上,此刻男人們圍攏成圈。

   兩人徒勞地,試圖握住彼此的手——只是,盡管她們的距離近在咫尺,但每一次兩人努力地握住對方的指尖,便被男人們強行分開,讓兩人的素手握住不同的肉棒。

   盡管無法得到任何新的消息,但從士兵們的低聲私語中,她們知道,戰爭的天平業已傾向盟軍一側,解放的日子近了。

   只是,她們,大概已無法看到這一天。

   無論是獄卒還是黨衛軍士兵,都加入了這場瘋狂的淫辱——此刻,以騎乘位,兩人並排騎坐在兩個敞開軍裝的男人身體上,在被奸淫著小穴的同時,她們的後庭也被不同的男性用雙手粗暴地分開,被雙穴同入的兩人甚至無法悲鳴出聲,因為無論是黎塞留還是里昂,都在用那早已親吻過許多肉棒的粉唇與雙手應對著三根不同的肉棒。

   “嗯咕……哈啊……滋嚕……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身下的男人將精液射進黎塞留的子宮,隨即,便靈巧地爬了出去,另一個男人則慌忙躺在了黎塞留的嬌軀下,伴隨著黎塞留的腰際被男人們推著向下沉去,粗大的肉棒再一次將泥濘不堪的小穴撐滿的同時,她也再一次地如同木偶般被帶到高潮。

   而另一邊,沾滿精液的玉乳乳尖被男人們往復扭動著的里昂,也在雙穴同時的衝刺下迎來了又一次頂點,伴隨著那兩個男人的射精,里昂那仍舊處在高潮余韻中的嬌軀無力地委頓下去,卻隨即被其他士兵托起。

   每個男人射精,便會有另外一個男性補上。兩位甚至連舞台上的模特也無法媲美的麗人搖晃著豐乳與腰肢悲鳴的姿態,讓這些本就士氣低落到極限的駐軍的軍紀迎來了徹底的崩潰——現在他們唯一遵守的紀律,便是在奸淫她們時,尚且還能排成一隊輪流上陣而已,連排隊都無法等待的男人,則迫不及待地走近她們,在一陣猛烈的擼動後,讓硬挺的肉棒抵著兩人的腋下或者裸背噴射,因此,此刻無論是那纖細的後背還是酥軟的豐乳,都與兩人的俏臉一樣,被粘膩的白濁所幾乎完全覆蓋,而兩人那機械地擼動著肉棒的玉手,此刻更是已經積滿了白濁,每一次擼動都泛起淫亂的白色泡沫。

   這大概就是最後了。

   巴黎陷落在即,在黨衛軍全國領袖海因里希-希姆萊的命令下,法國各地的黨衛軍均開始了處決俘虜的行動,監獄中關押著的犯人幾乎都被處決,盡管典獄長以下的守軍,甚至黨衛軍們,都相當希望能繼續凌虐這對美人,但命令是絕對的。

   昨天晚上兩人得到了比平時豐盛了數倍的一頓大餐時,便意識到了這點。

   太陽初升,兩人便被帶到了刑場,然後,混亂中,她們便承受著持續的輪奸,直到接近正午的此刻。

   “唔……要去了……要……去了……”

   神智混亂中,黎塞留伸出指尖,只是,卻握住了里昂的手,數個小時的時間里,多數男人已在她們身上發泄了欲望,此刻,只剩下猛烈抽插著金發麗人的蜜壺的男人,正做著最後的衝刺——終於,伴隨著最後一次抽插,黎塞留已經多次高潮的身體再度被機械地帶到了頂點,她向前倒在刑場的沙地上,嬌軀生理性的不住抽動,混雜著精液和愛液的蜜壺中,白濁噴涌而出,而里昂就倒在她身邊,手指覆蓋住她溫軟的手掌。

   “時候到了,女士們。”

   劊子手走上前,低聲說道,他沒有參與到輪奸中,只是默默地為手槍裝上子彈。

   喘息了片刻,黎塞留想要撐起身體,至少在死亡時不要如此狼狽,可被凌虐多時的嬌軀酸軟無力,她努力了片刻,最終只是從趴臥在地變成了仰面朝向天空,卻只看見烏雲密布。

   里昂先她一步,輕輕拍了拍嬌軀上粘著的沙粒,又撩了下自己那被精液黏在額頭上的秀發,直起腰來。

   “先殺我吧,她很累了。”

   不可思議的,死亡已然臨近,她卻再度帶上了過往時光中與黎塞留一同工作時,那帶著幾分自信的笑,仿佛那對她來說,只是另一個足以跨越的小小危險。

   “還有什麼遺言嗎?”

   例行公事地,劊子手問道,處決如此美麗的女性令他也有些不忍。

   “對你們,沒有了;對她,還有一個,請等一下。”

   黎塞留震驚地瞪大了雙眸——她的視野中,里昂的俏臉不斷變大,直到少女的發絲滑過她的臉頰,而吻也輕巧地落在她的唇角。

   “店長——之前有件重要的事情,一直都沒能告訴你。”

   她的聲音里帶著幾分俏皮,就像過往的時光里她將一大包糖果塞在黎塞留的抽屜里說是禮物,又在跑來偷吃時被黎塞留當場捉住時露出的笑顏一樣。

   “我啊,說不定有點喜歡店長呢。”

   沒有給予黎塞留回應的機會,她最後一次地站起了身,遲了半晌,腦海中方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從酸軟的軀體中,黎塞留擠出了最後的力量,她拼命地,慌亂地掙扎著,用手撐著沙地爬起——

  

   槍聲響起。

   她只來得及接住那個仍舊帶著溫度的懷抱。

   “還有什麼遺言嗎?”

   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眼前旋轉著化開,黎塞留甚至沒有抬起頭,只是努力讓朦朧的淚眼看向懷抱中將自己的雙手染紅的女孩,看向她那狼狽不堪卻仍舊美麗的俏臉,她的嘴角微微勾起,自信的笑意,仿佛她仍舊活著的時光。

   “……沒有了。”

   不可思議地,她感到某種解脫。

   在看守天國大門的彼得面前,身為妓女的她大概會牽上自己的手,一起墜落到地獄中吧?

  

   一切如同電光火石。

   “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她聽見了某個自己熟悉的聲音,以及連續三次朝天鳴槍的聲音。

   “肖爾蒂茨將軍已宣布與盟軍停火,很快便會與抵抗組織交換俘虜!”

   俾斯麥高聲怒吼著,那聲音里帶著黎塞留一生中從未有過的暴怒,她聽見那個人的腳步聲逐漸走近,跟隨著她的,是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俾斯麥激烈地喘息著,她的白手套與軍裝上沾滿塵土,看來絕非毫發無損地來到此地。她看向黎塞留那滿是凌虐痕跡的嬌軀,拼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顫抖,可還是忍不住向著黎塞留伸出指尖。

   國防軍的隊伍質量占據優勢,他們荷槍實彈,而有些黨衛軍甚至連褲子都沒有提上,那些握著槍的黨衛軍士兵,槍口也垂落下來,至於獄卒們早已聽話地將武器扔到了一邊。

   她沒有來遲。

   她已來遲了。

  

   “你果然背叛了元首。”

   敗局已定的黨衛軍,在最後一瞬間找回了他們的主心骨。

   歐根血色的瞳眸短暫地偏向黎塞留的方向,只是隨即,那灼熱的憤怒便直指國防軍的首領。她帶著的人很少,卻與刑場內的黨衛軍成里應外合之勢,將人數處於優勢的國防軍包圍。

   她抽出手槍,直指俾斯麥——而俾斯麥抽槍的動作也只慢了一瞬間,兩朵鋼鐵之花瞄准彼此的頭顱,俾斯麥不著痕跡地,慢慢縮回向著黎塞留伸出的手,眼神灼灼地看向歐根。

   “我服從的是肖爾蒂茨專員的命令。我不了解蓋世太保們的命令系統,但你應該先行要求你的上峰與專員協調,而不是越權行事。”

   俾斯麥冷靜地出聲,向著黎塞留的另一側跨了半步,將懷抱著里昂的軀體流淚的她擋在自己身後。

   “我服從的是元首的命令,絕不向墮落的猶太-布爾什維克分子——就像你,還有你的雜種情人,還有肖爾蒂茨——妥協!”歐根咬牙切齒,她精致的容顏此刻竟然有幾分可怖。“抵抗組織在圍攻這座監獄,而你卻在要求德意志士兵投降,放下武器!”

   “圍攻十三區的抵抗組織人數超過萬人。我們這里的所有士兵不過數百人。為了拯救這個監獄里的德意志軍人我付出了二十名士兵的代價,並且,駐軍捉襟見肘,我們不會有更多援軍了,談判是唯一的選擇。”

   俾斯麥平淡地出聲。

   的確,國防軍士兵們的身上滿是戰塵,有些還流著血。

   就像是應和著她的聲音般,爆炸巨響令整座監獄的外牆震動,大約是有些抵抗組織用炸藥包炸開了一段牆壁,而這,也讓兩人的對峙迎來終結。

   “呵。談判!妥協!投降!”歐根再次揚起嘴角,只是這次卻是輕蔑的笑。“我終於明白為何帝國在敵人的面前節節敗退了,國防軍中的每個人,都是軟骨頭的雜種——不是軟骨頭雜種的,跟我去殺光那群劣等人!”

   她干脆地收槍,轉身,向著爆炸的方向而去。

   不算太多的黨衛軍跟隨著她的腳步,消失在監獄幽暗的通道里。

  

   黎塞留抬起頭,淚眼朦朧中,俾斯麥慢慢撕下自己的肩章。

   “她說的沒錯。我不會讓更多人為了榮耀而死,士兵們。你們當中的大多數人還年輕,也許還沒有家室,不該在這里毫無意義地獻出生命。”

   “那——我們怎麼辦!”

   一名黨衛軍惶惑地大喊。

   “我的隊伍會掩護你們從南側的門撤退。按照偵查結果,那里的包圍圈沒有合攏,我們盡可能不要和抵抗者們發生衝突,到塞納河岸邊依托那里的建築群防守,等待專員的談判結果。准備好你們的武器,我們馬上行動。”

   俾斯麥簡單地發布命令,很快,黨衛軍們便和獄卒們一起,與荷槍實彈的國防軍士兵一起消失在了監獄建築群內,一時間,場地上便只剩下她,與曾是她戀人的人低低的悲泣聲。

   微微顫抖著,她走向眼前的戀人,就像是想要用指尖撫摸她的臉頰般,伸出手,可終於,在觸碰到戀人的臉頰前,顫抖的手指仿佛觸碰火炭般回縮,只余下肩章掉落在黎塞留的手邊。

   自己,又怎能再擁抱她呢。

   做出幾乎與背叛無異的行為,尚且可以說是得到了專員的命令,可去擁抱眼前的她——擁抱一個抵抗運動的成員,那就等同於徹底背叛。

   忠誠。榮耀。戰斗。

   “勝利萬歲。”

   她低語,淚水滴落在沙地上,與游擊隊員的血一起滲入其中。

   命運將她帶到此地,救下了她。

   可時過境遷,她終究還是不能再擁抱眼前的人。

   短暫地,長久地,她努力凝視著金發麗人的臉,就像是要將那個曾經與她共度四年的女性印在自己的靈魂上般,可終於,她轉過身,顫抖不已的背影邁出了第一步,黎塞留抬起頭。

   “俾斯麥……”

   聲音很輕,輕到分不清是恨抑或愛,灰發麗人的身影短暫地頓住,回頭,仿佛有千言萬語,可最後也只說出了一句。

   “再見,親愛的。”

   她加快腳步,仿佛逃離。

   那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面。

  

   ——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歐根握住手槍,沿著遠處交火聲的方向加速狂奔。

   處決游擊隊的領袖,將那個女人留給背叛的國防軍避免交火,這樣,蓋世太保們,便能夠更久地堅守這座監獄,等待國防軍中仍舊殘存著榮耀的戰士們殺死肖爾蒂茨,接應到來,而她也將能夠繼續執行元首的命令,摧毀巴黎,留給敵人一片廢土——

   她自語著。

   ——我的每個判斷都是基於理性,基於元首,基於全體雅利安人的,更偉大的利益而做出。

   可那份淡淡的安心感閃過心頭,轉瞬即逝。

   她終究不用親眼看著她死去。

   匍匐,舉槍,射擊。監獄入口的守衛已經在數倍的敵人面前潰退,抵抗運動戰士們如同潮水般打開一間又一間牢房,抵著投降守衛的頭顱開槍,子彈在十三區這已頗有歷史的監獄牆壁上往復跳彈,歐根的肩頭也被破碎的彈片劃傷,鮮血滴落,但大約,並不影響戰斗。

   ——這並不改變什麼。在擊潰叛軍之後,我必定會回到那間牢房,殺死她和背叛者,這種情況下,蓋世太保應處決所有能夠確保的囚犯。

   身旁,稚氣未脫的黨衛軍士兵冒失地探出掩體,子彈洞穿了他的胸口,他倒在地上,一時卻未能死去,抽搐滾翻不止。

   在敵人補槍的一瞬間,她向著槍口焰閃爍的方向射擊,腦海中,敵人的火力點減少了一個,只是,更多的槍聲,其中夾雜著班用機槍的聲響,絕非單薄的掩體所能抵擋。

   ——盡管自己恐怕無法活到那時。

   她向著另一個更加厚重的掩體翻滾。手槍向著班用機槍響聲的大概位置,在短暫的翻滾中打空了所有子彈,慘叫聲告訴她,她至少命中了一個,也許兩個目標。

   但這已是結束。

   她慘然一笑。

   握著手槍的那只染血纖手,此刻正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地面上。機槍火力封鎖了監獄狹窄的主干道,能夠在掩體間完成機動本就已是奇跡。

   不可思議的,盡管斷腕中如潮水般涌出鮮血,卻並不若想象中那麼痛,只是陣陣暈眩感令她有幾分不快。

   她看向周圍。

   不算太多的,跟隨自己到達前线,又且戰且退到此地的蓋世太保們,已只剩下自己一人。

   那麼,看來她會逃過處決了。

   本該感到憤怒和遺憾,不知為何,卻有些許解脫感。

   ……這個世界便是一架鼓風琴,主在其中轉動,而所有人都只能隨著彈奏聲起舞。

   她勾起嘴角,一如既往的淡淡嘲諷,像是在嘲諷自己最後時刻的軟弱,又像是在嘲諷眼前的敵人。

   “勝利萬歲!”

   ——她躍出掩體,笑容與生命一起消散在硝煙中。

  

   路易用力抓住那具流著鮮血,仍舊能依稀看出過往的美麗的軀體。從那具軀體的衣袋中,他翻出了一串鑰匙。

   “走!走!去救她!”

   他轉過頭,向著身後的男人們怒吼,男人們以同樣的咆哮回應。

   這應該就是最後一個正在抵抗的蓋世太保了——他們贏了,真難以想象,他們贏了!

   只是,沒有哪怕一個人有心情慶祝。

   他們的朋友——他們所有人都思念,信賴著的里昂小姐,國土淪喪的四年間,她無數次的從駐軍的心髒中向他們傳出情報,而代價,是少女那嬌艷的身體與堅強的心。

   哪怕她的身體被再多人侮辱過,而他們在許多場戰斗後也不復過去的青澀,現在活著的每個人都成了一支小隊甚至連隊的指揮官——但在這些游擊隊員的心中,她仍舊是那位在火堆邊認真地為他們翻動書頁,念出一段段令人心潮澎湃的文字的,他們的姐妹。

   盡管她身上的衣服更加華麗,嘴上擦著口紅,十指上也塗著指甲油,可她和他們是一樣的被壓迫者,當她向他們高聲朗誦恩格斯因巴黎公社的毀滅而痛心寫下的名篇時,他們握緊雙拳,眼中燃燒著一樣的火光。

   她會在這個監獄里的,通過线人冒死傳遞出的情報,她還沒有被轉移走。

   她不該死去,死亡不該屬於無產階級。

   “操你媽!告訴我他媽的這監獄有多少房間,不然那女人就是你的榜樣!”

   一個健壯的工人掄圓了胳膊,奮力抽打著年輕黨衛軍的臉頰,直到他的臉仿佛德國人常吃的豬肘般紅,發出的悲鳴聲也仿佛宰豬——可突然,所有人都沉寂了下來,只有那個青年黨衛軍如同裝滿了面粉的麻袋般從工人的手中滑落,昏死在地上。

   他們聽見了女性的哭泣聲,縹緲遙遠,仿佛透出刺骨的悲傷。

  

   處刑場的大門洞開,終於,男人們看到了他們最為重要的姐妹,正躺在另外的某人的懷抱中,兩人都不著寸縷,嬌軀上滿是凌虐的痕跡。

   縱然是有許多人走入房門,黎塞留也並未抬起頭,直到路易手中的鑰匙掉落在地,然後,是某人手中的槍。

   “怎麼了?”

   “走啊,我們去繼續殺其他的德國鬼子——”

   男人們魚貫而入,大聲咆哮,很長的時間里,這是他們第一次正面戰勝德軍,每個人都仿佛出了一口惡氣。

   可走入場地中的人們,沒有人還能發出哪怕一個音符,處決室中氤氳著濃稠的悲哀,直到某個游擊隊員用力用拳頭錘擊牆壁,房間里響起隱蔽的哭泣聲。

   他們終究還是來遲了。

   路易脫下自己的外衣,只余下一件背心,又接過另一件,直到懷中的麗人已微微變冷的軀體被那件帶著硝煙與汗味的外套蓋住,自己飽經摧殘的軀體也被遮掩,黎塞留才在淚眼朦朧中抬起頭,而高大的男人只是轉頭,不去直視麗人的裸體。

   短暫地,男人們與她一同沉浸在悲傷中,縱然是最為堅強的戰士也不禁落淚。

   許久,烏雲散開一角,投射下絲縷縹緲的日光。

  

   “那,俾斯麥小姐……的結局是什麼?”

   我望向眼前年邁的女士,用並不熟練的法語出聲詢問。

   與許多在年輕時擁有足以令旁人側目的美麗的女性一樣,縱然風霜將青春的一切痕跡抹去,她仍舊保留著那份優雅。

   “我沒再見到過她。”

   她的眼神微微側目,在這間已有一百五十年歷史的老店最為不起眼的某個角落,放著一條已然褪色到看不出痕跡的肩章。

   “我在戰後用了各種手段努力查詢她的去向,但模糊不清。有些人說,她自殺在塞納河邊……有些資料卻顯示,她帶著少數不願投降的巴黎駐軍,在25日前向東撤退,作為一個特別行動隊被編入到第七軍⑦……無論如何,她大約沒能活到1945年。”

   “對不起。”

   我低聲說,飲下杯中的酒。

   “戰後,若不是路易和他的朋友們,恐怕無論是我,還是這家店,都會毀於一旦⑧。”

   她懷念地看向牆壁的另一側。徐娘半老的她和高大,健壯的中年軍官站在一起,兩人仿佛是夫妻,卻又比夫妻更為疏離,生澀地挽著彼此的手。

   “他正義而勇敢。無論作為戰士,還是作為人。”黎塞留女士苦笑著,微閉上雙眼。“為了不讓我被更多流言蜚語所擊垮,那之後不久,他向我求了婚,他的妻子也參與了游擊隊,死在了戰爭中……我們一起生活,收養了好幾個戰爭孤兒,我尊敬他……只是,既無法為他生下孩子,也無法再愛上什麼人了。”

   作為不想再回答什麼問題的標志,這個已然年過九旬的老人沉沉地合上雙眼。

   她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吹起此刻已然灰白的絲縷金發。

   “——晚安。”

   我靜靜地起身,將一張歐元放在蜂蜜茶盤下。

   門口的風鈴發出悅耳的輕響,仿佛下一刻,故人會敲響這間時光仿佛停滯的酒吧木門。

   (全文完)

  

   ①海因茨-古德里安,德軍中的裝甲奇才,但與隆美爾的意見不合,歷史上,他和龍德施泰特元帥均支持將裝甲部隊放在縱深並在盟軍登陸後反擊,而隆美爾卻認為如果24小時內無法擊潰登陸之敵,就再也無法擊潰。

   ②耶穌升天節為基督教傳統節日,為了慶祝神話中耶穌基督在復活後40日飛升天國而舉辦,所以節日的日期是復活節的40天後,五月中旬。

   ③這一段即在歷史上著名的“啤酒館暴動”,希特勒與其黨羽所發動的第一次奪權行動,並最終以失敗告終,當然歷史上沒有俾斯麥小姐。

   ④莫里斯酒店,1815年即開設的巴黎市中心的豪華酒店,到今天已經有200年以上的歷史。二戰期間,德軍在巴黎的駐軍總部便在此地。

   ⑤7-20事件,一場由許多國防軍高級軍官共同策劃的刺殺希特勒並終止戰爭的政變,但希特勒並未死於暗殺中,並隨即發起清洗,大量與政變相關者均被槍決。

   ⑥此人即拉烏爾-諾德林,當時的瑞典駐法國外交官,他以中立者身份在抵抗組織與肖爾蒂茨將軍間往復斡旋,並最終阻止了兩方的全面衝突。

   ⑦德國國防軍第七軍,該軍在D日正面迎擊諾曼底登陸的盟軍,遭受了嚴重損失,之後在法萊斯口袋戰役中幾乎被完全殲滅。得到了一些補充之後,它參與到了阿登反擊戰中,並被喬治-巴頓將軍的軍隊所再次擊敗;俾斯麥上校和巴黎駐軍最後的殘余力量可能也死在這次戰斗中。

   ⑧法國解放後,法國人對不得不委身於德國軍官的本國女性進行了一系列迫害,可謂對外唯唯諾諾,對內重拳出擊。因為黎塞留小姐已經承受了太多艱苦,所以本段略過不表。

  原始地址: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483326

  或者: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1483326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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