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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典轉載】彩虹帝國

【經典轉載】彩虹帝國 foggy 267243 2023-11-20 15:37

   【經典轉載】彩虹帝國

  [newpage]超經典輕口味史詩大作,我看p上不全,搞個完整的。看過的沒看過我們一起構想下大劍姬的過去吧

  

   第一章風翼城的強盜

   夏莉絲被一步一步逼到了牆角。

   一向對自己的劍術極度自信的她現在也不得對自己衝動魯莽的行為感到深深的懊悔。她已經放倒了五六個強盜,不過現在就被三個強盜頭子,仗著身上堅硬的盔甲,無視少女的進攻,硬是把她堵在了角落。他們身上的厚重鐵甲擋住了身體大多數的部位,夏莉絲的鋼制長劍劈在上面只留下了幾道淺淺的印跡,而三個強盜頭子則是獰笑著用盡全力一下一下地用木棍和戰錘往少女身上砸,雖然每次攻擊都被夏莉絲及時用劍架住,但是少女的臂力遠遠不及這幾個強盜頭子,她的手腕被震得發麻,幾乎要拿不住劍了。

   老三巴洛一邊攻擊,一邊用猥瑣的雙眼打量著這個性感的少女。為了要引誘這伙強盜出手,夏莉絲可是穿得非常惹火,她身上是一件半身露臍的白色蕾絲短袖上衣,下半身同樣是一條純白的蕾絲超短小裙,白色的吊襪帶系著拉到大腿中部的鏤花白色薄絲襪,腳上踢著一雙同樣是白色的露趾高跟鞋,這些清純性感的裝扮再配上夏莉絲小巧精致的五官,讓巴洛的口水吞個不停,恨不得馬上就制服這個少女然後撲上去蹂躪一番。雖然他們之前也綁架了好幾個風翼城的小貴族的女兒,不過老大墨菲斯的約束下,他們一直不許他們胡作非為,免得真的惹怒了城里的大貴族們。

   不過今天一早,山賊們就發現了這個在發音山洞附近徘徊的少女,色心大起的強盜們一窩蜂地衝出去要把她也一並綁回來,結果卻被夏莉絲一路咬著尾巴追殺回了老巢。這個少女擁有著與其年齡不符的精妙劍術,五六個強壯的強盜漢子都在猝不及防的時候被刺中要害放倒了,幸好老奸巨猾的墨菲斯看出了少女的弱點,才險險地把她堵在這里。

   由於劇烈運動,夏莉絲臉色緋紅,本來已經半透明的蕾絲上衣被汗水浸濕,下面黑色的胸罩已經若隱若現,而小短裙下面的黑色小褲也因為劇烈運動而頻頻走光,看得巴洛痴痴迷迷。

   “蠢貨,還看什麼?還不趕快把小妞搞定!”墨菲斯察覺到巴洛的劃水行為,用通用語低低低喝了一聲。

   巴洛連忙把注意力收回來,賣力地攻向夏莉絲。夏莉絲本來已經手忙腳亂,香汗淋漓,巴洛這一通狂攻,馬上就把她逼得更加狼狽。

   一直沒有做聲的另一個強盜艾加瞅准一個機會,倒轉戰錘的錘柄,一下打在夏莉絲持劍的右手上。夏莉絲吃痛,鋼劍脫手。這時巴洛迫不及待地拋掉長棍,一下撲向少女,把她緊緊地抱住,盡管隔著鐵制的盔甲,少女柔軟酮體的觸感還是令他覺得獸血沸騰。

   “快,大哥,快點!”巴洛一邊用手箍著夏莉絲的手臂,一邊向墨菲斯大聲叫喊,同時感受著懷中不斷掙扎的嬌軀的摩擦的快感。

   不用墨菲斯吩咐,這時在一邊觀戰的強盜們一擁而上,用熟練的手法,兩個抱住腳,兩個扭住手,兩個拿出身上早已經准備好的亞麻繩就往夏莉絲身上套。

   夏莉絲嚇得面都白了,她在王室里長大,從小就養尊處優,處處備受客呵護,哪里受過這樣的驚嚇。她被巴洛一把抱住的時候就已經驚呆了,除了下意識的掙扎,什麼都不會做了。

   強盜們在捆綁的時候少不了對夏莉絲上下其手,大肆揩油。尤其是她雖然沒有完全發育成熟但是依然誘人的胸部,還有被白色絲襪包裹的修長美腿,更是遭到了強盜們的重點照顧,在一邊看不下去的墨菲斯大力咳了一聲,強盜們這才乖乖住手,認認真真地把少女綁起來。

   不一會,夏莉絲雙手就已經被交叉在背後綁好,綁住她手腕的繩索拉上了她的雙臂又綁了好幾圈,她的絲襪美腿也被繩索在腳踝和膝蓋位置分別被繩索橫向綁好,一動都不能動。巴洛淫笑著走上前,伸手使勁捏住少女嬌嫩的雙額,把她的嘴撬開,然後接過一個強盜遞過來的一團繡著小花朵的手帕,一下塞進了夏莉絲的櫻桃小嘴里。這塊手帕是強盜們從另一個被綁架的少女身上找到的,上面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水味。堵了嘴後,強盜們還不忘拿了一條亞麻布巾,蒙住了少女的嘴巴,以防止她把手帕吐出來。

   做好一切之後,巴洛不顧周圍還有自己的手下,馬上就想掏槍上馬,把少女就地正法。這時,墨菲斯在他身後冷冷地喝住了他,並吩咐手下的強盜把夏莉絲抬去自己的房間。四周的強盜看著欲火焚身的巴洛,又看著被抬走的小妞,幸災樂禍的同時眼里也閃著貪婪的光芒。

   夏莉絲被一把扔在獸皮床鋪上,摔得她全身發疼。她馬上又再掙扎起來,但是綁在她身上的繩子除了打橫捆綁之外,還被打豎綁了幾圈,做成一個繩套似的牢牢地綁在少女的修長的四肢上。夏莉絲使勁地掙扎了幾下,除了衣服和絲襪的摩擦聲,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種情景讓她想起了在她十六歲成年禮的時候,因為一件任性的事情,惹得她的父王非常生氣。作為懲罰,大姐“緋紅”之菲蕾娜和二姐“耀金”之愛瑪把她關到了房里,用繩索把她五花大綁,嘴里塞了絲帕,硬是把她禁足了一個星期。這段經歷對她來說還是記憶尤新,想不到在這個簡陋的山賊洞穴里又一次被綁起來了。

   臉色陰沉的墨菲斯走進來,順手關了房門,走到夏莉絲面前蹲了下來,抬頭仔細地打量著她。夏莉絲被她看得心里發毛。這時,墨菲斯開口說道:“小姐,我把你的塞口布拿走,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保證你不會受到傷害,懂了嗎?”夏莉絲機械地點點頭,墨菲斯把她的蒙嘴布扯下,少女忙不及地用那條丁香小舌把手帕頂了出來,濕漉漉的布團滾落在還掛在她脖子的蒙嘴布上。

   “阿克西陛下最近身體還好嗎?請替我向他問好。”墨菲斯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說道。

   “你怎麼認識我父王?”夏莉絲大驚失色,萬萬想不到在這麼一個賊窩里居然有人通過她向阿克西王問好,禁不住脫口而出,但是馬上又覺得不妙,趕忙住了口。

   “居然真是一位公主,真頭疼……”墨菲斯抽出了他剛才在地上撿到的夏莉絲的佩劍,仔細地端詳著劍柄上的王室徽章。“這次就只有你一個人出來了嗎?”

   夏莉絲也不是笨蛋,她馬上就明白了這個山賊頭領剛才是在套她的話,她心里後悔不已。如果強盜們把她跟那些被綁架的少女關在一起,說不定她還有機會可以掙脫繩索逃跑。但是如果這些強盜知道了她是公主,一定會對她嚴密看管,直到他們從王室拿到巨額贖金為止。

   墨菲斯看到少女不回答他,喝道:“問你話呢,回答我!”夏莉絲嘟起嘴,把頭扭到一邊,干脆不理他。他知道了自己是公主,才不敢對她怎麼了,她才不會回答這個強盜的話。

   “喲,真高傲啊,你真的以為你還是在王宮里高高在上的那個公主殿下啊,你現在只是我的人質而已!”墨菲斯邊說話,邊走向夏莉絲。

   “你要干什麼!?”夏莉絲尖叫著,嘗試挪動被捆綁的手腳:“你敢對我不敬?”

   “哼!”墨菲斯蹲下腰,把手伸向了少女的小巧的左腳。夏莉絲的一只高跟鞋在打斗的時候已經掉了,只剩下一只穿在右腳上。她感到一只火熱的大手一下子握緊了自己的腳踝,隔著薄薄的絲襪,那個男人的手上的熱量一波一波地傳到她的身上,讓她雙額飛紅。因為腳踝被綁住緣故,她也沒法把腳分開去踢墨菲斯。

   “你……你……”夏莉絲哪里受過這樣的非禮,尤其是被一個惡心的強盜。

   墨菲斯抓住夏莉絲的白絲小腿,左手從懷里掏出了幾根鵝毛,放到夏莉絲的腳掌下輕輕撓了幾下。透過絲襪,墨菲斯看到夏莉絲小巧的足踝在拼命地扭動,五只腳趾把絲襪撐得張開又收緊。

   “哈哈……哈……你……哈哈哈……不……哈哈……要……呵呵……哈哈”夏莉絲覺得一陣麻癢從左腳腳板底傳來,把她癢得大笑起來,可是偏偏又沒法逃開。她稍微用力掙扎了一下,就被捆住手腳的繩索勒得肌膚生疼。墨菲斯干脆把夏莉絲的另一只高跟也弄掉,右手握緊她的纖足,左手拿著鵝毛不斷地在她的兩只腳板上瘙癢。

   “哈哈哈……嗚……我……我……哈哈哈哈……什麼……什麼……呵呵……都……呵呵……說……說……”夏莉絲被弄得眼淚都出來了,都不知道是哭的眼淚還是笑的眼淚。

   “早這樣做就不用受苦了。”墨菲斯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站起來來過一張椅子,坐了上去,冷冷地看著在床上喘氣的少女。

   “我的大姐和三姐都在風翼城,這次我們是代表王室過來巡視並探望領主巴爾澤德大人。”夏莉絲想用手擦一擦臉上的眼淚,才記起雙手都已經被扭在背後捆住了。她生怕墨菲斯故技重施,連忙把大姐三姐也供了出來。

   “緋紅的菲蕾娜和蒼黃的夏洛特,這下不好了……”墨菲斯自言自語道。

   彩虹帝國的國王阿克西沒有兒子,卻有八個女兒,前面七個女兒都以彩虹的七種顏色排列代號,她們的徽章也用七種不同顏色的寶石代表,而第八個女兒夏莉絲,則用鑽石代替。夏莉絲的劍上也正是因為有這樣一個鑲著鑽石的徽章,才會被墨菲斯猜到。

   緋紅的菲蕾娜和耀金的愛瑪都是戰神艾倫的神官戰士,擁有極其出色的武技和神恩之力。她們在與鄰國暴雪帝國的戰場上曾經以兩人之力帶領被埋伏的軍隊衝破了敵方的戰法師和騎士的重重圍困,為帝國保留了實力,最後迫使暴雪帝國簽訂了和約。而三公主蒼黃的夏洛特則是在大法師塔跟隨賢者奧布里學習魔法,據說也是天賦非凡,雖然沒有大姐二姐那樣的武勛,但是也被教皇道格拉斯賜下了“蒼黃”的稱號。四公主“翠綠”的凱瑟琳則是大地女神坎蒂絲的神官,據說有著比大姐和二姐更為出色的神賜之恩能力,同樣也被教皇賜下封號。其他的四位公主,包括這位被俘虜的夏莉絲在內,也在學習不同的技藝,不過則都還沒有能夠傑出得可以被賜予稱號。

   帝國里雖然對八位公主都有不一樣的傳聞,但是有一樣肯定的是:八位公主都遺傳了皇後海倫的美貌,個個都長得如花似玉,而其中則是以七公主莉娜最漂亮。

   身為暴雪帝國潛伏在彩虹帝國的高級間諜,墨菲斯又怎麼會不清楚彩虹王室的情報呢?他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的少女,再配合她劍上的紋章和她的親口承認,第八公主的身份就已經呼之欲出了。

   “真是一個大麻煩……原本想低調地潛伏在這里,組建一些山賊來騷擾風翼城的領地,看來現在都進行不下去了。恐怕一旦被緋紅的菲蕾娜發現,這里的人通通都逃不了啊。”

   作為一個情報頭子,菲蕾娜的可怕他可是非常清楚,就靠自己現在手邊這麼一群烏合之眾,都根本不夠這個神官戰士塞牙縫的。而且他也不能挑起太大的事端,因為這會妨礙到“影帝”柏特萊姆正在籌劃的一件大事……

   夏莉絲看著墨菲斯在房間里踱來踱去在沉思,也不敢作聲,只是默默地又掙扎了幾下,發現除了弄疼自己,沒有任何效果外,就放棄了。墨菲斯的面上突然出現了像是下了某個決定似的表情,把一直小心翼翼注視著他的夏莉絲嚇了一跳。

   “福馬,阿甘,進來!”強盜頭子忽然大聲向外面招呼道。兩個粗壯的土匪推開門走了進來,等著墨菲斯的吩咐。墨菲斯把嘴湊到兩人的耳邊小聲交待了一陣,兩個土匪的臉色變了一下,然後又不住地點頭,眼睛不住瞟向被綁在床上的夏莉絲。

   墨菲斯吩咐完之後,讓到了一邊。然後一個不知道是阿甘還是福馬的土匪走了過來,一下子把夏莉絲扛到肩膀上。公主禁不住又是一陣劇烈掙扎,大聲呼救,白絲美腿不斷地踢向土匪的肩膀。不過這些都徒勞無功,墨菲斯聽著他們遠去的聲音,坐在桌子前面,面上浮現起了一抹苦笑。

   因為受到墨菲斯的特別吩咐,強盜頭子的兩個親信手下把這個小公主監禁在一個獨立的山洞里嚴密看管了起來。夏莉絲被帶到山洞里之後,身上的捆綁都被重新加固了,胸部上下,膝蓋上下和大腿根部現在都被綁上了繩子,而四肢則被人像捆小豬一樣用繩子連在了一起。雖然限制住四肢的繩子很長,但是夏莉絲也最多只能夠微微彎著腿坐在地上,想站起來或者是做其他一些比較大幅度的動作是不可能的了。除了基本的吃飯和飲水,全天二十四小時她的嘴巴都被堵著,眼睛被布蒙著,頭也被套了一個麻袋。因為墨菲斯的特別交待,夏莉絲的雙手也握成拳頭被套著小布袋並在手腕處扎緊,以防止她用手指自己解開繩結逃走。除此之外,洞口外還有孟菲斯的親信強盜全天看守,連急色的巴洛來了幾次都進不去。無助的夏莉絲在黑暗里哭了好幾次,也奮力掙扎了好久,但是連住手腳的綁繩最大限度地限制了她掙扎的幅度,再加上手指被套在布袋里根本碰不到手腕上的繩結,她只得作罷,在黑暗里混混沉沉地睡了醒,醒了又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正在昏昏沉沉中的夏莉絲渾然覺得臉上一緊,頭上的麻布袋被扯掉了。

   “夏莉絲?”一把熟悉的聲音問道。

   “嗚嗚嗚嗚……”夏莉絲馬上認出了這是她朝思暮想的大姐菲蕾娜的聲音,忍不住又再嚶嚶地哭了起來,淚水把蒙眼布都打濕了。

   “好了別吵,我們這就救你出去。”菲蕾娜說罷,迅速地除掉了夏莉絲的蒙眼布和堵嘴物。幾日沒有看見過光线的夏莉絲一下子只能把眼睛眯起來,過了一會,等眼睛適應了洞穴內的光线之後,才慢慢睜大眼。

   洞穴里點著兩個火把,在昏暗的光线下,一個身穿著紅色緊身皮甲的美艷女子正俯在自己身前看著自己。紅衣女子的旁邊還有一個拿著玫瑰雕刻手杖,穿著鵝黃色長袍的女子,正一面警惕地看著洞穴外,兩個穿著皮甲的強盜人事不知地倒在了一邊。

   “大姐,三姐!”多日沒有說話夏莉絲看到為了救自己,赤紅的菲蕾娜和蒼黃的夏洛特居然都一起來到了這個危險的強盜洞穴,忍不住眼淚又在眼睛里打轉了。

   “好了好了,誰叫你這麼天真任性,居然想自己一個人來解決這里的強盜。幸好夏洛特的占卜術及時發現了你的危險和被關押的位置,不然你被人吃了都沒人知道。”菲蕾娜一邊說,一邊伸手去解夏莉絲的繩索。因為夏莉絲身上的綁繩太多也太貼身了,菲蕾娜也不敢貿然用匕首去割繩子,只得一根一根地慢慢去解。此時的夏莉絲衣衫凌亂,身上的半身蕾絲上衣和下半身的短裙早就在掙扎和捆綁的時候松脫了,露出了半只小白兔和黑色的小T褲。因為繩子的捆綁,本來並未發育成熟的胸部這時卻顯得玲瓏浮凸,而被繩子勒成好幾段的白絲美腿則更是讓人遐想連篇。菲蕾娜一時看呆了,她沒有想到一個女人在繩子的捆綁下居然會這麼漂亮性感。

   “大姐不好,來人了!”在洞穴口看風的夏洛特小聲叫道。

   菲蕾娜顧不上幫夏莉絲松綁,馬上轉身站了起來。只見墨菲斯帶著巴洛和艾加,帶著一伙強盜,舉著火把和武器,押著四個同樣被捆綁堵嘴的少女出現在了洞穴的外面。

   這四個少女雖然面容憔悴,頭發凌亂,但是從衣服上可以判斷,這幾個都是被這伙強盜綁架的小貴族和莊園主的女眷。

   看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阿甘和福馬,墨菲斯不禁贊嘆道:“不愧是赤紅的菲蕾娜,還有蒼黃的夏洛特,居然這麼快就找到這里來了,而且還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我們的地盤。”

   “你們居然敢綁架王室公主,還有這些無辜的貴族少女,這已經是死罪了,趕快把她們放了,向衛兵自首,我還可以向風翼城的奧斯頓領主幫你們求情。”菲蕾娜冷冷地說道。

   “哈哈哈,你別做夢了。今天我就把你們一並捉起來向王室領取贖金!”巴洛眼睛里冒著瘋狂的光芒:“快把武器扔掉投降,不然我就殺了這個小妞!”說罷他舉起一柄鐵劍架在一個少女的脖子上。

   “好,你們贏了,我這就放下武器!”菲蕾娜用微不可查的動作向夏洛特打了一個眼色,彎腰把背上的大劍放到了地上。

   “還有那個法師!把你的魔杖也放到地上!”巴諾指著夏洛特,口水沫橫飛。

   “嗯……”身穿黃色法師長袍的夏洛特也彎腰,把手杖放到地上,但是她的手掌在放下魔杖的同時往地面輕輕碰了一下,一道藍色的光芒“嗖”的一下子沒入了地下。

   “媽的,要遭!”眼尖的墨菲斯看到了夏洛特的小動作,馬上抽身後退,同一時間,在土匪群里冒起了一扎扎暗藍色的繩索,把人質和周圍的土匪都不分敵我地包了起來,像突然間多了十幾個蠶繭一樣。

   “動手!”菲蕾娜用腳尖挑起了巨劍“紅鷹”,身體帶起一抹緋紅的殘影,像餓虎一樣撲向了剩下的土匪們。夏洛特則是開始詠唱魔法,洞穴周圍的空氣開始泛起了一圈圈的波紋。

   土匪們頓時陣腳大亂,亂糟糟地開始應戰。墨菲斯大聲想指揮強盜們後退,但是卻發現嘴巴張開,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原來夏洛特使用了“靜寂”的咒文,整個洞穴里的聲音都被靜止的空氣束縛了。

   夏莉絲看著菲蕾娜像猛虎一樣地屠殺著強盜,禁不住要大聲拍掌叫好,但是稍微一動,才發現自己的手腳依然被捆在一起,還沒解開,臉上好不尷尬。這時失去了指揮的強盜們被菲蕾娜一個人就殺的潰不成軍,巴洛等幾個人仗著身上的重甲,想故技重施,但鐵甲卻被紅鷹巨劍像是黃油一般地切開。菲蕾娜惱這幾個強盜綁架折磨自己的妹妹,召喚了艾倫的神恩,紅鷹巨劍霎時像是被燒紅的烙鐵一般,但凡劍鋒碰到的物件,都毫不例外地燃起了熊熊大火。強盜們被點燃了幾個之後,開始開洞外潰退。但是在外面早已守候多時的奧斯頓領主領著一百個以上的衛兵從洞穴外包抄而來。一場混戰之後,除了強盜頭子墨菲斯,所有的土匪都被殺死或者生擒了,而只有幾個衛兵受了輕傷。

   這時被解救的少女們都嚶嚶地啼哭著,在衛兵的攙扶下一個個走出了洞穴。奧斯頓領主走上前,向最後走出洞穴的菲蕾娜,夏洛特和夏莉絲鞠躬致謝。夏莉絲看著這個穿著銀色鎖子甲的四十歲男人,又看著自己走在身邊英姿颯爽的菲蕾娜,想起自己這幾天來的遭遇,早就羞得無地自容了,只得把頭藏在夏洛特的懷里,任由沉默寡言的三姐帶著自己走向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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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王宮里的游戲

   菲蕾娜一行在回到風翼城之後,沒有再耽擱,馬上就啟程回首都加爾。

   得知道綁架一事的阿克西國王大怒,在斥責了一通夏莉絲之後,連菲蕾娜和夏洛特也不能幸免地被責罵了一番。最後夏莉絲不能幸免地又再被禁足三個月,這段時間內,她只能呆在王宮中,哪里都不能去。

   夏莉絲悶悶不樂地回到自己的寢室,這時跟她年齡相仿,也是關系最要好的七公主莉娜和六公主蜜雪兒趕忙來到夏莉絲的寢室來慰問她。

   七公主莉娜是她這麼多姐妹中最有公主風范的一個,她穿著一襲淡紫色的繡著玫瑰花朵的露肩禮服長裙,腰上束著淺紫色的絲綢腰帶,被裙撐撐起的裙下可以看到一雙裹著薄薄的黑色絲襪的小腿,穿著紫色的高跟鞋。她白皙的雙臂上帶著一雙拉到上臂三分之一處的白色絲緞長手套,而圓潤的頸脖上則掛著一串名貴的深紫色的紫晶項鏈。她甜美可人的樣貌再配合起這副打扮,讓她看上去猶如天使一般動人。

   而六公主蜜雪兒跟夏莉絲性格最像,但是比起夏莉絲,她少了一份天真,卻多了一份像是孩子一般的頑皮。她沒有像莉娜一樣留著過肩的長黑發,而是剪了一個剛好長及頸脖的清爽短發。盡管在王宮里,她也沒有像莉娜那樣穿著正式的禮服,而是穿著一件有著藍白相間的短袖襯衣,淺藍色斑點的百褶短裙,修長的美腿上套著一雙拉到大腿中部的黑色過膝天鵝絨絲質長襪,腳上則穿著深藍圓頭的平底女鞋,顯得清新而又可愛。

   兩個公主,再加上夏莉絲的侍女麥格和羅絲,一個四個少女,團團地圍坐在小公主的床邊等著要聽她的冒險故事——這也是活潑好動的夏莉絲最經常做的事情——違反規矩跑出王宮冒險,然後回來被罰,然後再向她的姐妹們講故事。基本上沒怎麼離開過王宮的莉娜最是喜歡這個小妹妹的冒險故事,這些故事經常都比那些古板的宮廷教師講的精彩得多。

   為了要挽回面子,夏莉絲故事把這次的事情加油添醋,說得驚險萬分,尤其是講到她被“十幾個”強盜合力制服並被五花大綁捆起來的時候,莉娜更是驚得叫了出來,才十五歲的麥格和羅絲則是托著腮幫等著雙眼聽得入了神。夏莉絲看到她們的這樣的表情,很是得意,說著說著甚至站了起來,把雙手比劃著背到了背後,向她的姐姐們展示當時的情境。

   “……後來我趁他們沒有防備,弄開了綁住手腳的繩子,打倒了看守我的兩個賊人,然後逃了出去,順便把那些少女也救了出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蜜雪兒忽然問道:“夏莉,剛剛你才說那些強盜用了十幾條繩子把你捆得一動都不能動,你又是怎麼‘輕易地’把繩結弄松逃出來的呢?”

   “厄,這個,現在我又沒有被綁起來,怎麼跟你講嘛……”夏莉絲一時語塞。

   “那還不簡單,現在我們把你綁起來,你再弄一次給我們看看不就行了?”蜜雪兒明亮的大眼睛里閃著狡黠的光芒。

   “這……”夏莉絲看著一面期待的羅絲和麥格,又看著好像好奇寶寶一般的莉娜,咬了咬銀牙,這個可惡的蜜雪兒,居然這樣子捉弄自己。

   “怎麼了,不敢哇?難道夏莉你剛才是撒謊?”蜜雪兒奸笑著逼迫道。

   “怎麼不敢……我……你們要來就來,隨你們怎麼綁!”夏莉絲不願謊話被拆穿,被蜜雪兒擠兌了一下,硬著頭皮應道。

   “哦也,那我們上了哦。”蜜雪兒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對麥格和羅絲吩咐道:“喂喂,你們倆快點去找繩子過來。”兩個侍女連忙應和著跑了出去房間外面。“雪兒,我們…真的要綁夏莉嗎?”莉娜怯生生的問道,臉上居然開始紅了。

   “那是當然!”蜜雪兒瞧了一眼正氣鼓鼓地看著自己的夏莉絲,比了一個“V”的手勢,湊在莉娜耳邊說道:“妹妹你也正好可以試一下綁人的滋味哦。”看到莉娜的臉“騰”地全部飛紅了,她就像一只得逞的黃鼠狼一樣,笑吟吟地看著正在跟她目光交鋒的夏莉絲。

   不一會兒,兩個侍女就捧了幾大捆在墨綠色的絲質窗簾繩走了進來。蜜雪兒揚起一條繩子,走到坐在夏莉絲的身邊,笑吟吟地問道:“親愛的夏莉,你想我們怎麼綁啊?”

   夏莉絲看到蜜雪兒拿著繩子走進的一刻,猛然感到心髒狂跳,居然對接下來的捆綁有了一種隱約的期待。但是她臉上還是裝得很不屑的樣子,把頭轉到一邊去,說道:“隨你們的便,反正本公主有的是辦法掙脫。”

   “哎喲,那好吧,我就上了哦。”蜜雪兒頑皮地撲了上去,把夏莉絲的雙手拉到背後開始捆綁,還不忘對剩下的三個少女叫道:“你們還愣著干嘛,快來幫忙啊。”三個女人笨手本腳走過來,抄起繩子也往夏莉絲身上綁。羅絲和麥格以前是平民女子,干過農活,綁起來還一板一眼的,但是莉娜戴著絲緞手套的手卻怎麼都拿不穩繩子,柔軟的絲繩老是在戴著絲綢手套的手指間打滑。

   “哎喲莉娜,你要把手套先脫掉啊,現在還裝什麼淑女。”蜜雪兒看到莉娜的窘迫樣子,出聲提醒道。莉娜咬了咬牙,扯掉了長手套並在一邊桌子上疊好,拿著繩子就往夏莉絲的大腿上捆。今天的夏莉絲穿著一襲純白色的小公主蛋糕裙,雙腿上裹著薄薄的白色的連褲襪。莉娜捆綁的時候只得先把蛋糕裙的裙裾掀開,一不小心還看到了夏莉絲穿在褲襪底下的白色小內,臉一下變得通紅,只得低頭拿著墨綠色的繩子往穿著絲襪的大腿上胡亂地捆上去。

   夏莉絲這時閉上了眼睛,感受著繩子在身上一道一道的纏繞,竟然微微的開始有了一點點的興奮。這時候,可惡的蜜雪兒還大聲督促其他三個少女,讓她們盡力捆緊點,因為“強盜們可不是把你捆起來跟你玩過家家的”。

   過了好一會,夏莉絲終於被捆好了。她的乳房上下被整整齊齊的各捆了五六道繩子,背過去的雙手交叉著被蜜雪兒在手腕和手肘的地方都用絲繩捆了四五圈,中間還打豎用繩子收緊了。而她的小腿和大腿則被繩子胡亂捆了十幾道,墨綠色的繩子在白色的絲襪襯托下有種動人的美感。

   “好啦你可以開始掙扎啦,哦,不對,還有一個步驟。”蜜雪兒一拍腦袋說道。她走到夏莉絲的鑲金大衣櫃前,打開最下面一個抽屜,拿出了一雙淺粉色的長筒絲襪,在夏莉絲面前晃了晃:“夏莉,我要把你的嘴也堵上哦。你剛剛跟我們講,土匪們是把你捆綁堵嘴蒙眼的。”

   “好吧,可惡的姐姐。”夏莉絲嘟起了嘴。

   “來,啊……”蜜雪兒像是牙醫為病人看病一樣,兩只纖指捏著揉成一團的絲襪,放進了夏莉絲的嘴里,仔細地壓住了她的小舌頭,然後托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嘴合上,從櫃子里另外拿了一對厚一點的黑色絲質連褲襪,再蒙在了夏莉絲的嘴上。

   “嗚嗚嗚嗚嗚嗚”夏莉絲開始拼命地掙扎。因為麥格,羅絲和莉娜都不會捆綁,所以在腿上的繩子光滑的絲襪磨蹭下,慢慢地就開始脫落了。但是被反綁在背後的雙手卻是怎麼都掙不脫絲質的繩套。她的小嘴巴里含著的絲襪因為吸了口水,居然發大一些了,弄得她的嘴巴漲漲的,不是很舒服。櫻唇在在黑絲褲襪的包裹下微微張開,想要把堵嘴物吐出,但是卻被有彈性的褲襪死死兜地住嘴巴,絲襪團吐出了一半,一下不小心,被褲襪的彈性一下子推回了小嘴里。

   “唔嗚嗚嗚唔”夏莉絲就這樣在床上滾來滾去掙扎,卻怎麼也弄不松身上的綁繩。莉娜看得臉色潮紅,下體居然略微有了發脹的感覺。這時候蜜雪兒奸笑著走上前,對莉娜說道:“莉娜,你也想被那樣捆起來嗎?”“什麼……當然……啊……當然不想。”“沒關系,姐姐可以幫你的。”蜜雪兒邊說著,邊抓起旁邊剩下的繩子,不由分說地便往莉娜身上捆去。害羞的莉娜象征性地掙扎了幾下,便被蜜雪兒制服了,乖乖地由著蜜雪兒捆綁。不一會,蜜雪兒便熟練地用絲繩把莉娜的上身來了一個五花大綁,並在七公主回過神之前,抓起在桌子上的緞面手套,把莉娜的嘴堵了起來,並在外面用另一只長手套勒緊。

   被緊緊捆綁起來的莉娜就像是一個墮入了凡塵並被魔王俘虜的天使。她迷醉地閉上雙眼,口腔里發出誘人的嗚嗚聲,身體也在翻到在床上扭動著,已經完全不復剛剛的淑女姿態。

   蜜雪兒看著兩具在床上嗚嗚掙扎的酮體,滿意地拍了拍手。她轉身對兩個侍女說道:“你們把我的手腳也綁起來丟到床上吧。”面上有著小塊雀斑的羅絲被公主的話嚇了一跳,連忙擺手說道:“不行,不行的。”

   “怕什麼,這是我的命令,我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今天的事情。何況,我們是在練習萬一被強盜綁架要如何逃生,難道你要違抗公主的命令嗎?”

   羅絲和麥格低下了頭,不敢回答。

   “快點,我沒有一整天跟你們耗。”蜜雪兒呵斥道。

   “可是……沒繩子了……”麥格低聲說道。

   “呵呵,用小公主的絲襪就可以了。哦,對了,記得把我綁好我,把我的嘴巴也堵起來,眼睛也蒙上,她們的也要。”蜜雪兒用下巴比了比在床上掙扎著的兩個公主。

   “……遵命。”麥格和羅絲只得按照吩咐,在夏莉絲的衣櫃里取出了一堆絲襪,在蜜雪兒的指導下,仔仔細細地把她穿著黑色過膝襪的美腿在膝蓋上下,腳踝,大腿根部都用絲襪綁上,然後她的雙手手腕,手臂也纏上了好幾條褲襪,最後麥格拿了一團白色的絲襪,讓蜜雪兒含住,外面再用褲襪封住嘴巴。她的眼睛也被一條深藍色的絲襪蒙上了,然後按照吩咐,夏莉絲和莉娜的眼睛也被絲襪蒙上了。

   兩個侍女在做完這些後就退出了房間,只剩下三個公主在大床上無助地扭動著。盡管被蒙上了眼睛,但是隔著一層深藍色的朦朧絲光,蜜雪兒還是勉強認准了夏莉絲的軀體湊了上去,壓在她身上,用自己的胸部去摩擦夏莉絲被勒得高高漲起的胸部。夏莉絲被折磨得嗚嗚亂叫,但卻又動彈不得。一旁的莉娜眼睛被綁了一條酒紅色的褲襪,她不敢亂動,生怕一不小心掉到床下去,只得小幅度地在嘗試解開吊著背後的雙手的繩子的繩子。

   就這樣玩了差不多一個小時,蜜雪兒才意猶未盡地蹭開蒙嘴的絲襪,吐出嘴里的襪團,把兩個在房外緊張等候的侍女叫了進來為她們松綁。三位公主都很默契地住口不停剛剛發生的事情,只有滿地凌亂的繩子和絲襪才證明了剛剛發生的一些不是虛幻。

   是夜,夏莉絲在侍女的服侍下吃過晚飯洗完澡之後,穿上繡著白色碎花的真絲睡裙,躺上床很快地就睡著了。連日來的旅途奔波,還有今天下午的捆綁掙扎,都把她弄得疲憊不堪。

   不曉得過了多久,朦朦朧朧中,忽然有一具溫熱的嬌軀擠到了她身邊抱住了她。

   “誰?”夏莉絲一個激靈,驀然地從睡夢中驚醒。順著在窗外投射進來的皎潔月光,小公主看見姐姐蜜雪兒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性感蕾絲內衣,腳上裹著一雙繡著蕾絲花邊的藍色長筒絲襪正睡在自己側邊,她的一雙小手正頑皮地在自己的胸部上下摸索著。

   “雪兒姐姐?你這是干什麼?”夏莉絲雙手交叉擋在胸前啐道。

   蜜雪兒嘴邊浮出了一抹頑皮的微笑,她盤腿坐了起來,對夏莉絲小聲說道:“夏莉,下午玩的游戲,現在還想不想繼續啊?”夏莉絲的小臉微不可查地飛起了一抹紅暈,啐了一句:“誰想跟夜貓子姐姐你玩?我要睡覺了啦。”

   “傻夏莉,下午這麼多人看著,怎麼會玩得盡興啊?今晚姐姐我給你准備了一些特殊的東西呢。”

   蜜雪兒說罷,彎腰從床邊拿起了一個包袱,從包袱里面拿出一捆捆紅色和白色的繩子扔在床上。

   夏莉絲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堆繩子:“姐姐…這……你莫不是變態吧?”

   蜜雪兒在夏莉絲的小腦袋上敲了一個爆栗:“你才是變態哇,我告訴你……今晚你說啥也別想逃出姐姐的手掌心了!”

   蜜雪兒語調一變,飛快地抖開一卷紅繩,生怕夏莉絲反悔似的,迅速地把夏莉絲的雙手拉到身後,便開始嫻熟地綁了起來,她的手法甚至比那些強盜們還熟練得多。才幾分鍾時間,呆若木雞的小公主上身就已經被綁成了鑽石般的網格狀,有兩股繩子還從她的胯下經過,勒住了她的花蕊,把她弄得渾身燥熱。

   “姐姐,你這是什麼東西啊,怎麼綁得這麼復雜?還有你怎麼用繩子把人家的那個也綁起來了。”夏莉絲不安地扭動著被綁起來的嬌軀。

   “這是東方的繩縛術,我以後會慢慢地跟你解釋的。”蜜雪兒一邊說,一邊麻利地把夏莉絲的小腿彎起來,和大腿貼在一起,用繩子仔細地綁了起來。這樣一來,夏莉絲就再無法遮住睡裙下面的那一塊青草地了,只能羞恥地把腿張開任由蜜雪兒擺布。

   柔和的月光照在被紅色棉繩綁縛的少女軀體上,顯得迷離而夢幻。尤其是少女的雙胸被菱形的紅繩勾勒除了誘人的形狀,兩個小圓點在白色睡裙上凸現了出來。而她的下半身,被捆住的雙腿叉開,在睡裙下向別人展示著那一簇茂密誘人的少女禁地。

   “姐姐,輕點……”手腳被綁縛住的夏莉絲禁不住一陣顫抖,忙不迭地向蜜雪兒求饒道。

   “夏莉,你話太多了哦。”蜜雪兒放開幾乎已經動彈不得的夏莉絲,從包袱里掏出了幾條純白色的小手帕,然後工工整整地在膝蓋上把手帕疊成幾個小方塊,就好像在宮廷女官的禮儀課上示范的那樣。

   “來,聽話的張開嘴,啊……”蜜雪兒用手捏著一塊手帕,送到了夏莉絲面前。後者皺著眉頭,把小嘴張開了一點點。蜜雪兒迅速地把手帕塞進了小公主的嘴巴里,然後把剩下的幾個小方塊也依次填進夏莉絲小嘴的空隙里,把她的嘴巴塞得滿滿的。

   “嗚哼……”夏莉絲的嘴巴被塞得有點難受,在她還來不及抗議之前,一條雪白的枕巾就已經蒙上了她的嘴巴,兜住了要被她往外吐的手帕。至此,夏莉絲連唯一可以呼救和抗議的手段都被剝奪了,只能夠躺在床上,像一只無助的小鹿般,可憐兮兮地任由蜜雪兒擺布了。

   六公主捆好了夏莉絲之後,整個人像蛇一樣纏上了少女的酮體,雙手也開始不安分地在夏莉絲身上的敏感地方摸索。迷離的月色下,兩具嬌美的酮體就這樣在床上交纏在一起,時斷時續的沉悶的呻吟聲從房間里傳來,一直到半夜,兩個少女才抵不住疲累,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因為被禁足,夏莉絲除了隔三差五地參加宮廷修女專門為她們開展的禮儀,音樂、美術和文學等課程之外,就基本上沒什麼其他特別的事情了。她的劍術導師,大劍姬安卓麗娜也作為國王的特使於一個月前出訪其他國家去了。其余的五位姐妹,也因為修行、學習等不同的原因都沒有留在王宮里,把好動活潑的夏莉絲悶得頭暈腦脹,胸癔心慌。尤其是當她每次走入課室的門檻,看到那些中年修女萬年不變的撲克臉之後,她的頭就更疼了。這一點,蜜雪兒跟她絕對是同病相憐。不過跟兩位兩位姐妹完全相反的是,莉娜,這位最受宮廷修女喜愛的淑女公主像極了她們的母後海倫,在裁縫,繪畫,音樂,文學等方面的造詣都表現出了一個有教養的貴族女性應該有的素質和風范。

   不過郁悶歸郁悶,現在從那一晚之後,夏莉絲和蜜雪兒就多了一個兩個人共同分享的小秘密。食髓知味的蜜雪兒時不時就會偷偷溜進夏莉絲的房間跟她玩起了綁匪和人質的游戲,換著花樣地把小公主用不同的手法捆綁起來。蜜雪兒跟她玩的這個綁架游戲居然漸漸成了她無聊的宮廷生活中的唯一消遣。當她被綁起來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面色潮紅,這個未經人事的少女根本不曉得自己為什麼這樣,只是在每天的黃昏時間隱隱約約地盼望著姐姐晚上的到來。

   這天晚上,夏莉絲如往常一般穿著真絲睡裙,心不在焉地坐在椅子上玩弄著一把鑲著寶石的匕首。像野貓一般靈巧的蜜雪兒從窗外翻了進來,把小公主嚇了一跳。

   “夏莉,快穿好衣服,跟我來。”蜜雪兒臉上帶著一貫的狡黠的微笑。

   “要去干什麼?”雖然夏莉絲早有心理准備,但是還是被蜜雪兒的話嚇了一跳。難道她要在王宮的花園里把我……想到這里,夏莉絲就已經全身發熱,並且有種不可名狀的興奮。

   “笨蛋妹妹,我們今晚要去‘夜襲’我們的‘淑女’莉娜啊!快快!”六公主聲音里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如同孩子得到新玩具的興奮。

   “‘夜襲’……莉娜姐姐?”夏莉絲愣住了,她看著蜜雪兒,發現今晚的姐姐並沒有穿著她往常那套性感可愛的睡衣,而是套著一襲水藍色的絲綢禮服短裙,腿上裹著一雙襪口帶著蝴蝶結的寶藍色天鵝絨膝上襪,腳上則穿著漆面的深藍色圓頭皮鞋,一副准備出門的模樣。

   自從那天被蜜雪兒捆過之後,不知道是出於害羞,矜持抑或是某些“難以啟齒”的原因,這段日子以來莉娜就一直扭扭捏捏地盡力避免和這個頑皮的姐姐說話,就算說話了也盡力避而不談那天發生的事情,把蜜雪兒弄得心癢難耐。今天,莉娜的宮廷修女德瑪碰巧告假離開王宮了,從現在開始的三天夜里莉娜都會一個人待在自己的閨房中,不會再有女官的陪伴,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狡猾的蜜雪兒才不肯放過呢。

   得知了事情緣由的夏莉絲也興奮了起來,她毛手毛腳地褪去睡裙,從衣櫃里抓出一套白色的短袖連衣裙,胡亂地穿在了身上。因為已經進入秋天,夜里的王宮中微微有點涼意。夏莉絲在腿上再套上了一雙白色的長筒絲襪,然後就踢著一雙白色的小高跟,躡手躡腳地跟蜜雪兒翻出了寢室。

   莉娜的寢宮離夏莉絲的寢宮並不是很遠,她們小心翼翼地穿過漆黑的花園,華美曲折的長廊和靜謐的池塘,伴著一陣陣秋初昆蟲的低鳴,偷偷摸到了莉娜寢室的窗下。蜜雪兒在窗台上露出半張臉,悄悄地瞧進寢室里。只見七公主正坐在床邊,聚精會神地看著書,旁邊放著一塊剛剛做好的刺繡。她早已經褪下了白天在王宮中穿著的正式禮服,現在只穿著一套淡紫色的真絲性感睡衣,雪白的長腿上則套著一對紫色的有著蕾絲花邊長筒絲襪。

   “現在怎麼辦?”夏莉絲向蜜雪兒比劃了一個手勢。

   蜜雪兒靜靜地從背後的包裹里取出了一小瓶墨綠色的藥水,玻璃瓶上的標簽用名貴的皇家墨水寫滿了彎彎曲曲的精靈文字。

   “精靈魔藥??”夏莉絲的小嘴驚訝得變成了“O”型。

   蜜雪兒得意地比了比手指,做了一個“V”的手勢,然後迅速掀開了玻璃瓶的瓶蓋,把瓶口湊到窗台上。

   [[rb:莉娜正在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上的那本 > 帝國紀事]],忽然一陣異樣的草木清香從窗外鑽進了自己的鼻子,她迷惑地抬起俏臉,只見一小片墨綠色的霧氣正從窗外飛快地飄進來,仿佛有生命似的不斷地鑽入自己的鼻子。

   “這是……”莉娜還沒來得及放下手里的書本,大腦中忽然變得一片空白,失去意識的嬌軀無力地一下子趴在了書桌上。

   半夢半醒中,她仿佛看到自己在一片新綠的海洋中飄啊飄,森林里的精靈像螢火一般在圍繞在自己飛舞,就這樣不知道飄了多久,那一片新綠終於慢慢褪去,意識逐漸回到了大腦。

   這時,她聽見一個像金屬一般的怪異聲音在自己的耳邊郁悶地說道:“……應該差不多了吧?話說這小妮子怎麼對魔藥一點抵抗力也沒有啊?”

   “……那可是中等藥效的‘甜夢’藥劑啊,老師說,即使是對毒藥完全免疫的大地女神祭司,在沒有施行‘淨化’的神恩時,也很難抵抗的……”另一個分不清男女,像金屬摩擦般的奇怪聲音答道。

   莉娜忽然記起,自己剛剛是正在看書來著,然後被一陣奇怪的綠色霧氣弄得失去意識,那現在在自己身邊說話的人是……

   “嗚!”

   淑女公主猛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己寢室的床上,兩個全身黑袍,連臉都看不見的神秘人正站在床邊看著自己。

   “嗚嗚……呼嗚嗚……”一連串只有淑女才會用到的義正言辭的質問話語從公主的嘴里發出後,居然變成了模糊含混的呻吟聲。她彎著腰想坐起來,但身體卻因為失去支撐馬上又跌回到床上。

   “唔嗚唔……”七公主害怕地躺在床上,她努力仰起頭,發現自己套著淺紫色絲襪的長腿被紅色的繩子一圈圈地綁了起來。腳踝,膝蓋上下,大腿中部都被繩子纏得緊緊,而自己的雙手也被壓在背後被平行地疊在一起捆住,紅色的繩子連著捆綁著的手腕,繞過她的雙肩,把她的雙乳上下、小腹都結結實實地捆了起來,把她捆得差點連大氣都喘不出來。怪不得她剛才想坐起來的時候,雙手會完全不聽使喚。

   “桀桀桀桀!”兩個神秘人看到她的窘樣,好像看到非常有趣的事物一般,笑得渾身顫抖。

   “嗚嗚嗚嗚…”莉娜使勁地在床上扭動,並同時不斷地晃動螓首,要把臉上的東西抖下來。雖然看不見,但她感到嘴里毫無疑問地是被塞進了東西,然後當她用鼻子呼吸的時候臉上也是熱呼呼的一片,應該是被蒙上了一層織物,正是這層織物死死地兜住了她嘴里的東西不讓她吐出來。

   “莉娜公主,別白費力氣了。這些束縛你是弄不掉的,不如留點力氣,好好陪我們‘兄弟’玩玩。”身材稍微高一點的神秘人用魔法掩飾過的金屬聲音戲虐道。

   “嗚呼……呼……”莉娜沒有搭理神秘人,而是不斷地試圖把被束縛住的小手從背後的繩套里拉出來。不過她身上的繩子不單單只是捆住了她手腕而已,她的手臂和嬌軀都被復雜的繩子連著手腕緊密地捆在了一起。一輪猛烈的掙扎之後,捆住莉娜全身的繩子沒有松動多少,反倒是因為掙扎而使得這位容顏絕美的淑女公主氣喘噓噓,雙額通紅。她抬起頭,用力地瞪著兩個黑袍神秘人,眼里仿佛要噴出火來,同時覺得非常奇怪:帝國王宮戒備深嚴,這兩個神秘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這里,並無聲無息地把自己制服呢?

   “喲,嘴巴被封住了,還想用眼睛殺人哇?”身材稍矮的神秘人調侃道。

   “她這麼想看,那就讓她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好不好哇‘兄弟’?”高個子神秘人陰陽怪氣地問矮個子。

   “嘎嘎嘎,那個…‘大哥’高見!”矮個子忙不迭地點頭。兩個神秘人相視怪笑,然後小跑著跑到寢室的另一側,把莉娜梳妝用的落地大玻璃鏡“吱吱吱”地推到了莉娜跟前。

   此時,莉娜看見鏡中出現了一位體態婀娜的少女,少女身上穿著淡紫色的真絲睡衣,腳上套著同色的薄薄的絲質長襪。紅色的繩子縱橫交錯地捆住了少女的身體四肢,令她被迫以一種慵懶的體態橫臥在絲綢的大床上。而少女的嘴上則被蒙上了一條深紫色的絲巾,絲巾的邊沿被拉到了少女小巧的鼻梁上,好整以暇地把少女整個嘴巴覆蓋並束縛住。如果用心觀察的話,在少女頸後散亂的黑發下,還有一條膚色的絲襪自蒙嘴的絲巾後面延伸了出來,並在頸後打了死結,跟紫色的絲巾一里一外形成了雙重束縛。

   看著這幅迷人的景象,莉娜仿佛覺得自己好像成為了宮廷女官講的故事里,被魔王從閨房中綁架回來卻又被遺棄在魔宮里的公主一般。她萬萬想不到,被繩子綁起來的自己居然這般美態驚人。她知道自己很漂亮,比自己的七個姐妹都要來得美麗,但是卻絕對想不到,自己在這樣的狀態的下,居然還有另外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桀桀,這個小妮子綁起來還真好看,‘兄弟’,我們要不要幫她的兩個姐妹也綁過來一起看看?”高個子的神秘人鬼鬼祟祟地地問道。

   “綁……什麼?綁…綁她的兩個姐妹?怎麼綁?”矮個子神秘人用手掩口吃驚道。

   “本公…不,咳咳,本人早有計劃,你怕什麼?讓我們把那六公主八公主一起抓來,跟這個小妮子作伴,這樣才好玩嘛。”高個子神秘人大大咧咧,不由分說地摟著矮個子,轉身就往房外走。

   “等等呢……”小個子黑袍人不住回頭看著床上的公主,然後被高個子黑袍人半推半拉地送出了房門。

   “嗚嗚嗚……”莉娜掙扎著又想要從床上坐起來。這兩個黑衣人究竟是什麼人?居然還想著要綁架我的兩位姐妹?自己一個人落入了這兩個神秘的魔掌就已經夠了,怎麼還能讓他們去傷害自己的姐妹?

   “嗚嗚嗚……”七公主不斷地抖動嬌軀,搖頭晃腦並把被捆得像蓮藕一般的絲腿在床上不住摩擦。她在掙扎的同時她心里也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這兩個黑衣人都沒有惡意,而且他們的說話方式和動作,怎麼說都好像令自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哐當”兩個黑衣人在離開閨房後,隨手就把房門給帶上了。

   “嗚嗯……”莉娜還在繼續掙扎著,鏡中的自己像蟲子一樣在床上扭動著。她想趁著兩個神秘人不在的時候,掙脫掉繩索或者嘴上的束縛並通知衛兵。不過似乎除去嘴上的束縛是目前最快的獲救方法,畢竟自己還在王宮中,四處都是站崗的衛兵。

   絲綢大床上的床單很滑,想在床上蹭掉蒙嘴的絲巾似乎有點困難。於是莉娜把目光放到了床邊梳妝台的桌角上。因為手腳被捆著,莉娜只得像蛇一樣一點一點地挪向床邊,並把臉湊到床頭的桌角上,使勁地用圓圓的桌子角去蹭臉上的絲巾。但是蒙嘴的絲巾死死地包住了少女的豐潤的嘴唇,半分都不肯妥協。光滑的絲巾和橢圓的桌角也沒有什麼摩擦力,莉娜弄了十多分鍾,只是把蒙嘴的絲巾弄松了一點,從鼻子上扯了下來而已。她在掙扎的過程中覺得嘴角微微生疼,這才發現原來兩片嬌嫩的紅唇間還被另一條絲襪從中橫向勒住,即是說,即便她把蒙嘴的絲巾弄掉了,她還要把勒嘴的絲襪也弄松才行,不然嘴巴還是會被死死堵住,求救不能。

   “嗚嗚唔唔……”她想到了這一點之後,有點懊喪地躺回床上,呼哧呼哧地用小鼻子使勁地喘著氣。

   就在這時,寢室的門無聲無息地打開了。

   “嗚嗚嗚……”

   “嗚嗚呼唔……”

   兩個莉娜非常熟悉的呻吟聲,伴隨著一陣雜亂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腳步聲和衣服的摩擦聲從門外傳了進來。

   莉娜想起了剛才兩個神秘人說的話,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她躺在床上,看見兩個神秘人推搡著兩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走了進來。這兩個少女,一個穿著淺藍色的小禮服裙裝,另一個穿著白色的公主連衣裙,正是蜜雪兒和夏莉絲。蜜雪兒雙手被反扭在背後,紅色的繩子從她頸後引出,抹著肩膀把她的手臂和手腕一圈圈地捆了起來。她的嘴上貼著一塊灰色的彈力膠布,彈性十足的膠布還勾勒出了公主在膠布後緊閉著的雙唇的形狀。而貼到耳根下的膠布後還有一條黑色的布條延伸了出來,在她頸後打了死結。夏莉絲的情況比蜜雪兒更加糟糕,她的白色連衣裙被紅色的繩子捆得皺巴巴的,她的胸部上下各被捆了四道,中間還被兩段繩子連在了一起呈“8”字型。而她的小腹也被捆了好幾道,分出來的繩子連著胸部和背部捆著手臂的繩索,把小公主捆得動彈不得。夏莉絲的嘴巴被蒙了兩層絲襪,堵嘴的布團在蒙嘴布上凸出了一小團。她的雙眼也被一條白色的褲襪蒙住,完全看不到前面的路,只能由神秘人在後面推著她走。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三個少女在堵嘴物的過濾下,各自向對方發出了一陣短促但意義不明的嗚咽聲。蜜雪兒看到被五花大綁躺在床上的莉娜,驚恐萬分地搖著頭,拒絕繼續往前走,但背後的黑袍人按著她的肩膀,一步一步地走向大床。

   待得兩個神秘人把夏莉絲和蜜雪兒都推到莉娜的床邊時,馬上便脫掉了她們的鞋子並讓她們上床並排跟莉娜坐好,然後掏出紅繩,盤起她們的腿並開始在腳踝處捆綁。

   “嗚嗚……嗚,嗚嗚……嗚……”莉娜揚起被並排捆住的絲腿,不斷地踢向右邊的黑袍人。但是此時的兩個黑袍人仿佛換了個人一般,一聲不吭,對莉娜公主不痛不癢的踢腿只是閃避,然後繼續麻利地屈起兩位公主的絲腿交叉著盤腿綁好,最後把三個公主呈品字形背對背地在床上放好。莉娜看見兩位姐妹對黑衣人的捆綁都毫無反應,便放棄了掙扎,任由兩個黑袍人擺布。自己的兩個姐妹現在也落到了他們的手上,如果萬一真把他們惹火了,那就不好辦了。況且現在自己姐妹三人都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再掙扎也是沒意義了,那只會白白浪費體力。

   莉娜看見其中一個黑衣人從兜里掏出了兩團織物,一團膚色一團黑色,把其中一團給了另外一個黑衣人,然後自己拿起一團,湊到自己身後。她只覺得眼前一暗,一條膚色的連褲襪就這麼蒙上了自己的眼睛並在腦後打結綁緊。她身後同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蜜雪兒的眼睛應該也被綁上了。

   失去了視力之後,莉娜只能憑觸覺和聽覺去捉摸黑袍人的動作了。她只覺得繩子在她的肩膀,小腹和雙乳上下不斷地翻飛並收緊,最後一拉,像是被連上了什麼東西一樣。這還沒完,莉娜覺得自己被平行交疊綁在身後的雙手手掌被大力撐開,硬是塞進了兩團又涼又滑的絲綢,然後手掌被合上,拇指被另外四只手指握住捏成拳。這樣一來,她的十只纖指頓時就陷進了軟滑的布料中,然後小拳頭外面一陣緊繃,彈力膠布已經把她緊握的粉拳包了個結實。嗤啦嗤啦撕扯膠布的聲音不斷響起,可憐的夏莉絲和蜜雪兒的小拳頭應該也是在劫難逃了。

   好一會之後,兩個黑袍人似乎是終於完工了,他們仔細地檢查了一下三個少女身上的繩結,然後又不顧莉娜“嗚嗚嗚”的抗議把她已經蹭下去一半的蒙嘴布又拉了上來重新覆蓋住她的小鼻子,然後滿意地拍拍手,轉身就離開了寢室。

   兩個神秘人離去之後,整個寢室里就只剩下三位姐妹不知道是緊張還是興奮的低沉而又急促的呼吸聲。

   “嗚嗚……”

   夏莉絲第一個掙扎了起來,她不掙扎不打緊,但是一掙扎,馬上就牽動了綁住另外兩位姐姐的綁繩。尤其是莉娜,她驀然間感到背後的繩子收緊了,連帶著胸前的綁繩也收緊了幾分,把本來已經被勒得大了好些的白兔再擠得漲大了幾分。

   “嗚嗚呼嗚嗚……”

   莉娜本來想讓夏莉絲不要亂動,可是口舌被填滿了綢布,再經過蒙嘴絲巾的過濾,說出來的東西只剩下了幾個毫無意義的音節。這時,仿佛約定好一般的,蜜雪兒也使勁地掙扎了起來,胸部勒緊的繩子把莉娜弄得滿臉通紅,但卻偏偏又說不出聲。尤其是在當她的雙眼被蒙上之了後,身體的感覺變得非常敏銳,她只覺得兩只可憐的小白兔被繩索一下子勒緊,一下子又放松,一陣陣麻癢難當的感覺從她胸腔里升起。

   三位俘虜就在這樣毫無默契的情況下開始胡亂地扭動起來。把三個人連在一起的綁繩都各自連著幾個少女的胸部上的束縛,所以只要有一個人忍不住動起來,另外兩個人就會不可避免地會被繩子勒得“嗚嗚”亂叫,然後下意識地更想要掙扎著減輕胸口的不適感,但是這樣子又會導致了另外的兩人被自己的姐妹的動作弄得更加狼狽。結果一輪連鎖反應般的劇烈掙扎之後,莉娜首先招架不住,身體軟軟地往後靠在了蜜雪兒的身上。夏莉絲尚未完全發育的胸部每次被繩索收緊,都會發出一陣毫無意義的呻吟,白色連褲襪覆蓋下的一雙美目已經是眼波迷離。蜜雪兒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雖然依舊在奮力掙扎,但是被膠布覆蓋下雙腮早已經是紅暈遍布。三位公主的額上都開始出現了細密的汗珠,少女們若有若無的體香也通過汗液和擴張的毛孔開始在三個人之間飄散,莉娜一邊忍受著胸部綁繩無規律的肆意蹂躪,一邊身不由己地嗅著姐妹身上不斷散發出來的少女芳香,心跳越來越快,臉也越來越紅,到了一個頂端,敏感的莉娜忍不住長長地嗚咽了一聲,像是被電擊一樣,襠部的真絲小內和胯下絲綢的床單出現了一灘濕漉漉的水跡。

   過不了多久,蜜雪兒和夏莉絲也分別長長地呻吟了一聲,然後才完全停止了掙扎,軟噠噠地互相背靠背來猛烈用鼻子吸著氣。

   三位公主歇息了一陣之後,都先後發現了眼前尷尬的困境——一輪掙扎之後,大家的力氣已經流失大半,身上的綁繩卻居然沒什麼松動。神秘人臨走前把她們呈品字形背靠背地綁在了一塊,並且封住了她們的口眼,用膠布包住小手,並在她們的手掌里放入了用來吸收汗液的布團,這基本上杜絕了她們通過相互溝通進行解縛的可能性。再且是她們之中無論哪一個人掙扎,都會馬上影響到另外兩個人,而且蜜雪兒和夏莉絲是被盤腿縛坐在床上,根本無法移動。莉娜雖然雙腿只是被並排捆著,但是因為被繩子和兩位姐妹固定在一起的緣故,所以同樣也無法往床外移動。

   三個人又毫無意義地胡亂掙扎了一陣之後,莉娜忽然感到後面蜜雪兒短發的小腦袋靠了過來,不住地去蹭自己腦後蒙眼絲襪的繩結。莉娜會意,也配合地反方向擺動腦袋,過了好一會,居然把蒙眼的褲襪往上蹭掉了。莉娜依樣畫瓢,把蜜雪兒和夏莉絲的蒙眼絲襪也蹭掉了。

   “嗚嗚……”

   “嗚嗚呼?”

   “唔!嗚嗚……”

   終於擺脫了互相無法溝通的窘境的公主們,迫不及待地互相用眼神比劃著,同時口里不斷發出一陣陣連自己也聽不明白的叫聲。

   莉娜扭頭看了兩位姐妹身上的綁繩,只見夏莉絲的雙手“1”字型般被並攏綁在一起,手臂和手腕上是滿是一圈一圈觸目驚心的紅繩;蜜雪兒雙手被“W”型地反吊在背後;而自己的雙手則是平行著捆縛在背後。六只柔荑無一例外地被灰色的膠布包成六只小拳頭的形狀牢固地被束縛在三位少女的背後。

   看來用手指脫縛是沒有指望了,況且三人身上的繩結都在胸前的地方,除非她們能夠掙開互相牽制著的綁繩,否則是即使手指沒有被束縛,想背靠背解開繩子也是沒有可能的事。莉娜靈機一動,把被綁縛著的絲腿曲起來,盡力彎下腰,用膝蓋上方粗糙的綁繩來磨蹭嘴上的絲巾。蜜雪兒和夏莉絲看到了莉娜的動作,也默契地往後盡力伸腰往後來配合莉娜。十幾分鍾後,莉娜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蒙嘴和勒嘴的絲襪都弄掉了,並用舌頭頂出了嘴里的布團。

   “唔唔唔唔嗚……”兩位公主看見莉娜居然去掉了鉗嘴物,都迫不及待得叫起來。

   “夏莉,把臉轉過來,我用嘴幫你把蒙嘴的絲襪扯掉。”莉娜對綁在自己左邊的夏莉絲說道。

   夏莉絲配合地把小臉轉了過來,接著讓莉娜小心翼翼地用牙齒幫她咬掉了嘴上的束縛,未等她把嘴里的絲襪吐出,莉娜已經急衝衝地然後把臉轉向了右邊的蜜雪兒。不過淑女公主的臉突然就“騰”地又紅了,因為她看見蜜雪兒的嘴巴是被彈力膠布封住的,緊閉小巧的雙唇還可以膠布上看出依稀的輪廓來,如果自己用嘴幫她揭開膠布,那肯定少不了嘴唇的碰撞,那豈不是……

   “嗚嗚嗚嗚!”蜜雪兒緊張地叫著,栗色的眸子里閃動著焦急的神色。

   “算了,現在情況危急,先幫姐姐把嘴上的膠布弄掉再說。”莉娜心里想到。

   七公主臉紅耳赤地把嘴伸向蜜雪兒,後者忽然把臉往前一送,隔著膠布,雙唇便碰在了一起。

   “啐,姐姐……你……現在都什麼情況了,不要玩了。”莉娜羞得脖子都紅了,急忙把嘴縮了回去。

   “嗚嗚!”蜜雪兒叫著,眼睛里閃動著促狹的光芒。

   就這樣,在試了好多次“不小心”的碰撞之後,莉娜才好不容易才把蜜雪兒嘴上的膠布揭開,但在接下來扯掉扣在她雙唇和貝齒中間的勒嘴布時,四瓣嬌嫩的嘴唇還是不可避免地來了幾次“意外”的親密觸碰。

   “咳咳……呼呼,剛才真是憋得辛苦啊,差點就要死掉了。”吐掉了嘴里的絲襪的蜜雪兒第一時間吐槽道。

   “我們快叫衛兵吧!”莉娜用比蚊子還小的聲音說道,臉上還殘留著一末紅暈。

   “等等呢妹妹,”蜜雪兒把綁在身後的兩只小拳頭比了一下,“我們現在這樣衣衫不整,又被人綁成這樣,如果驚動了衛兵進來幫我們松綁,我們還不羞死啊。”

   “啊……那……那……”莉娜驀然驚覺,自己的身上還只是穿著一件絲質內衣和一對絲襪而已。

   “而且,”蜜雪兒不懷好意地瞧了一下莉娜身下的水跡,“妹妹你現在的狀態貌似也不是太好哦。”

   “姐姐……”莉娜覺得自己多年培養的淑女的風范都在這一晚丟光了。

   “不用急,我懂得一個小魔法,可以召喚一只小動物,讓它來幫我們解縛就可以了。”蜜雪兒早有准備,胸有成竹地說道。

   “那姐姐你快點,我的手都開始發麻了。”夏莉絲嘟起嘴道,不滿地動了動被反綁著的雙手。

   蜜雪兒念誦了一段拗口的咒語,在吐出最後一個音節的時候,三女身前的空中出現了一陣耀目的紅光,然後一只巴掌大的小倉鼠憑空出現在床上了。

   在夏莉絲和莉娜希冀的目光注視下,小倉鼠先是咬開了蜜雪兒身上的繩結和手掌上的膠布,然後……然後就消失了!?

   蜜雪兒抖開了手上和腳上的繩圈,松開拳頭並褪下了掌心里的布塊,滿臉奸笑地看著剩下的兩位公主:“莉娜、夏莉,剛剛是不是很好玩,很刺激啊?要不要姐姐再幫你們一下?”

   “不要……”心知肚明的夏莉絲和羞得無地自容的莉娜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哈,你們很齊心嘛。不過現在你們都捆成了粽子一樣,還不任由我擺布啊?”蜜雪兒奸笑著伸直腿坐在了二女面前,用手捋了捋膝蓋上因為捆綁和掙扎起了褶皺的膝上襪。

   “那些……那些神秘人,都不曉得什麼時候回來呢,我們最好現在馬上通知衛兵……”莉娜紅著面扭了扭依舊被捆著的嬌軀,有點底氣不足地說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有了一點隱隱約約的期待。

   “嘿嘿,放心,神秘人今晚不會再出現的啦……”蜜雪兒隨手撿起兩條掉落在床上的絲襪,揉成兩團,嬉皮笑臉地逼近夏莉絲和莉娜,“來,啊……”

   “姐姐,不要……”夏莉絲和莉娜同時尖叫著,掙扎著要後退,但是被捆著的嬌軀馬上就被蜜雪兒合身撲上,壓在身下,彷如大灰狼碰到了兩只小綿羊。房間里的三個影子再次交纏在一起,打鬧了一陣之後,就只剩下了低沉的嗚咽聲低促的嬌喘聲。

   房間外花園里,夏莉絲的兩個貼身女侍女,羅絲和麥格脫去身上的黑色長袍,睜著惺忪的睡眼,滿臉無辜地打著哈欠,罰站一般地看著依舊明亮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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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初起的陰霾

   在暴雪帝國和彩虹帝國南部,雄踞著一個占領著奧布大陸整個南方海岸和和“創世山”南部豐饒土地的小國聯邦——奧羅拉。在奧羅拉與暴雪帝國、彩虹帝國的三叉交匯處,有一個隸屬於奧羅拉,但又極其繁華的城邦小國——菲爾茲。因為毗鄰其他兩個大帝國,而且緊挨著大陸上最大的河流黑河,菲爾茲成了奧羅拉與兩個大帝國,以及南方夏焰群島的貨物出口中轉點。這里的國王名叫契布曼,不過就其王國的面積來說,與其說是一位國王,倒不如說是一位領主可能更加合適。這位契布曼身材臃腫,個子矮小,卻是一位極其圓滑的商人領袖,聰明的統治者和精明的政客。他倚靠著自身的智慧和菲爾茲的特殊地理環境,周旋於奧羅拉的眾多小國和彩虹、暴雪兩大帝國之間,不斷地為自己的家族和王國謀取著無數的財富。

   今夜,是菲爾茲城一年一度以主神巴奈特之名舉辦的盛大的豐收舞會。這個舞會邀請的賓客都是來自奧羅拉聯邦的貴族、政客以及富商階層里的名人。大陸上的一些著名英雄,也偶爾會在被邀請的賓客之列。暴雪帝國和彩虹帝國,為表示其對菲爾茲城的尊敬和重視,也經常會派出王室的特使來參加這個邊陲小國的宴會。

   在第二輪紅日沉入西面的無邊海之後,通往建築在菲爾茲城北部,阿伯丁山山頂的國王宮殿的花崗岩石路上,開始陸陸續續地出現了一輛輛裝飾奢華的四輪馬車。每一輛馬車都由兩匹以上健壯的純種駿馬拉著,上面都有一到兩位穿著筆直燕尾服的車夫,揚著高高的馬鞭,吆喝著不斷駕駛著馬車向山頂處的官邸進發。這些馬車所過之處,帶起了一陣陣只有貴族才用得起的名貴香料的香氣。貴族小姐和太太們嬌滴滴的笑聲不斷地從這些華貴的車廂里傳出。

   有一輛寬大的淺棕色四輪馬車,剛剛駛出了菲爾茲城的城門,正沿著花崗岩鋪就的國王大道,不疾不徐地向著宮殿駛去。馬車的兩扇車窗都放下了厚厚的墨綠色的絨布窗簾,讓外邊的人根本看不到車內的情況,不過如果此時真的有人可以看得見馬車內的情況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

   豪華的車廂內此刻正載著拉伯克公爵的兩位漂亮女兒——聖菲亞和溫妮。不過這兩位公爵小姐此刻卻是非常狼狽。有著棕色秀發的聖菲亞小姐此刻正可憐兮兮地蹲坐在馬車的一個角落,身上被剝得只剩下一套淺黃色的內衣和膚色的連褲襪。她的雙手被小指粗的麻繩簡單卻又結實地交叉捆綁在身後,雙臂則是被另一條麻繩連著胸部上下緊緊地和上身捆綁在一起。上了粉色唇彩的兩瓣嬌唇此刻正屈辱地被一個白色的布球卡在中間,布球的兩端延伸出了兩條布帶,在少女的腦後勒得緊緊。而在白色布球的里面,充滿津液的口腔中,則是被一大團褶皺的棉布霸占了。少女好幾次想嘗試說話,但是小巧的香舌被棉布團壓制著,轉動不靈,再加上因為整個口腔都被堵塞,喉嚨里的氣流無法從嘴里發出,只得不甘地通過鼻腔,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嗚咽聲。她的一雙遺傳自拉伯克公爵的淺藍色美眸,也被黑布從外面蒙住了。

   “快點啦,我們快要到王宮了!”馬車里一側柔軟的皮質沙發上,坐著一個同樣有著淺棕色長發的可愛少女,正拿著鏡子補著妝。她對馬車另一邊一個穿著黑色緊身皮裝的少女催促道。皮裝少女此時正在把一塊棉布手帕抓成一團,一點一點地塞進聖菲亞的妹妹——溫妮小姐的櫻桃小嘴中。

   “嗚嗚……”溫妮淺藍色的雙眸眼淚汪汪,她現在全身也是被剝得只剩下了內衣和絲襪,她一邊強忍著嘴上被不斷塞進異物的不適感,一邊在微弱地掙扎著。

   “真麻煩!”黑色短發的皮裝少女不耐煩了,她左手使勁捏住了溫妮的臉龐,暴力地撬開了她的嘴巴,右手一下子把棉布團壓到了溫妮的口腔深處。

   “嗚嗚嗚……”溫妮頓時被布團嗆得透不氣起來,下意識地就想用手去摳,可惜她的雙手早就被兩個帶著幾圈小鐵環的皮質的鐐銬牢固地束縛在身後,一陣叮當亂響無果之後,她的嘴已經被皮裝少女用另一個布球堵住了。

   “真倒霉,居然出來了兩個公爵小姐,還帶來了一個女仆,浪費了我一套束縛皮具,繩子還差點不夠用了。”皮裝少女氣呼呼地掏出一條黑布,蒙住了溫妮小姐的眼睛,然後把俘虜一下子推到了她的姐姐身邊。

   “喂,你們倆聽給我好了,只要你們倆乖乖的,我就不會傷害你們。不過如果你們還是想逃跑反抗,也那就盡管試試好了。我想,你們的車夫是不會介意兩位公爵小姐到黑河里去陪他一起游泳的。”皮裝少女揮著拳頭,惡狠狠地向著正偎依在一塊瑟瑟發抖的姐妹威脅道。

   兩位公爵小姐想起被打暈後扔下了黑河的車夫,還有被妮維雅用束縛皮具綁了起來吊在城郊樹林的女仆,都害怕得“嗚嗚”地抽泣起來。

   “好啦好啦,妮維雅,快點穿衣服化妝吧,不然就趕不及了。”一旁正在補妝的少女對叫妮維雅的皮裝少女揚揚手說道。

   “可是,這該死的禮服應該怎麼穿啊?”妮維雅一邊說一邊解開身上緊身皮甲的紐扣。她看著腳邊剛剛從溫妮身上脫下來鑲著碎鑽的白色晚禮服,皺起的眉頭足可以夾死一只蒼蠅。

   “哎呀,你才是最麻煩的那個呢……”另一個少女埋怨到。她身上早已經穿戴好了從聖菲亞公爵小姐身上剝下來的另一套繡著月季花的白色絲質禮服。

   “維娜,你究竟來不來幫忙啊?”妮維雅已經褪下了皮裝,粗魯地抓起了禮服。

   “別急嘛……來,把這個套著……”棕發少女維娜從後面拿起絲質禮服的綁帶,訓練有素地往妮維雅的纖腰上繞了過去。

   待得拉伯克公爵家的馬車在宮殿門口停穩時,穿著整齊制服的仆人們早就已經在馬車右側的車門處站好了隊伍,隨著車門打開,一只穿著肉色絲襪和白色高跟的小腳就從馬車里伸了出來,輕輕地踩在了馬車門邊的踏腳板上。隨後一只帶著白色絲緞手套的小手遞了過來,由一個仆人接住,小心翼翼地把這位嬌貴的“貴族小姐”扶了下車。此時的妮維雅和維娜,早已經化好了一個精致的妝容,戴上了公爵小姐的名貴首飾,身上噴上了從夜夢草里面提煉出來的名貴香水,從強盜少女化身成為拉伯克公爵的兩位活潑可愛的女兒。她們在仆人的帶領下,迅速地混入了宮殿的賓客當中。臨走前,維娜還不忘吩咐“車夫”一定要好好地保管她們車里的“東西”。因為兩位可憐的公爵小姐早就在停車之前就被打暈了,然後重新背對背地加固了捆綁,最後被她們用一塊黑布蓋了起來。

   “哦也,居然真的成功了耶?”棕發少女待得兩個引路的仆人走遠後,站在金碧輝煌的宮殿入口處,興奮得手舞足蹈。

   “是啊,這次卡修會長哥哥要嚇暈過去了吧。盜賊工會這麼多前輩都搞不定的事情,居然就讓我們兩個剛出道的小菜鳥給搞定了!”妮維雅看著宮殿里絡繹不絕,艷妝華服的賓客們,眼睛里就只剩下了兩個金幣的形狀。

   “快快,我們走,‘工作’去!”維娜迫不及待得拉著妮維雅,仿佛兩個天真爛漫的貴族少女般投向了那些“貴族朋友”們的懷抱。

   兩個小時之後……

   舞會的氣氛漸漸進入到高潮,無數的男男女女都放開了初見面時的拘束,手挽著手進入了舞池進行著一輪又一輪的舞蹈。而兩位盜賊少女的貼身暗袋里,也已經裝下了一個伯爵兩個侯爵三個子爵一個公爵五位夫人七個小姐十個公子身上的首飾了。飢不擇食的妮維雅甚至在“不小心”地摔倒的時候,用手從一位走過來攙扶她的英俊的少年軍官的肩章上摳下了一塊紅寶石。

   “哇哈哈,真是大豐收啊,這可能都抵得上公會在彩虹王城里半年的收入了吧。”大大咧咧的妮維雅從身邊一個侍者的托盤上拿來了一只盛著金黃色酒液的高腳杯,放在嘴邊一飲而盡。

   “我說妮維雅,我們也差不多要走了吧?如果待得那些貴族小姐少爺們發現東西被偷了,騷動起來就不得了啦。”看著一個個從身邊經過的興高采烈的貴族們,棕發少女有些擔心地說道。

   “維娜真是膽小鬼的說!聽我講,這次我們要往人多的地方湊一下,施展我們的‘手藝絕技’,不要再傻乎乎地等著那些又老又禿的男人來吻我們的手和請我們跳舞啦。”妮維雅嫌惡地甩了甩右手,雖然隔著雪白的絲綢手套,但她還是覺得自己的手指上似乎沾上了不少惡心的口水。

   “可是帥氣又多金的也不少啊……”維娜嘟著嘴抗議道。

   “看,哪里人好像挺多的,我們趕快過去吧,弄完這一次我們就馬上消失。”黑發少女指著王宮花園里的人群,直接無視了女伴的抗議並說道。

   兩個女神偷於是雙手提著裙子,穿著白色高跟鞋的小腳無聲無息地踩在花園的青草地上,一步一步地靠近花園里的人群。因為剛剛下午的時候才下過小雨,低矮的草坪上還殘留著細碎晶瑩的水珠,把她們的禮裙下擺和肉絲小腳都弄濕了一些。

   “戴著手套,手指的感覺好像有點不是很靈活了呢。”維娜抱怨道,當她的指尖剛剛碰到前面一個貴婦耳朵上的藍寶石耳環時,那個女人就發現了,把她嚇得連忙縮手,並且裝出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不斷地說對不起。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啊,所有的小姐們都是那樣穿的。”待得那個貴婦帶著戒備的目光走遠了之後,妮維雅才心不在焉地小聲答道,眼光繼續在人群里巡梭著,尋找獵物。

   “維娜,那個女人是誰啊,好漂亮也!”妮維雅指著人群中的一個方向說道。

   維娜順著她指的方向遠遠看去,只見在一群年輕的男性貴族簇擁下,一個身材高挑,看上去年齡約二十五至三十歲的年輕女性正側面對著她們優雅地站在草坪上談笑風生。這個女子留著一頭長及腰際的彷如瀑布般的黑色長發,穿著一件樣式性感,白底紅邊的露肩緊身旗袍。旗袍正面和背面的衣襟上都被巧匠用紅色的針线繡出了一只長喙的禽鳥在大海和白雲上飛翔的姿態。女子婀娜的身段在貼身的旗袍剪裁襯托下,顯得豐滿迷人。她的雙臂上套著一副差不多長及腋窩的火紅色絲綢手套,只露出了一小截雪白的上臂和圓潤的肩膀;一直垂到腳面的旗袍在女子的大腿根部開了衩,一雙令人血脈賁張的黑絲美腿在袍服的開衩處忽隱忽現。當她走動的時候,踢著紅色高跟鞋的修長美腿在長袍的下擺掩映下交錯出現,以一種最含蓄但是又最誘惑的方式把圍在她身邊的那些年輕男貴族弄得神魂顛倒。而周圍的一些年輕的貴族女性,則是毫不掩飾地紛紛向她投去了足以殺死人的嫉妒目光。

   在奧羅拉人的標准看來,這個女子雖然算不上美若天仙,但是卻有著另一種動人心魄的迷人魅力。她有著一雙猶如夜空般清澈明亮的眸子,一只直挺小巧的鼻子,以及一對塗著唇彩,彷如烈焰般的性感雙唇。她的嘴邊總是帶著一抹淺淺的,足以挑動起任何男人的征服欲望的促狹的微笑。而她略顯尖削的下巴配合著柔和的臉部线條,給人以一種充滿神秘和諧的東方美感。她好像是暗夜中一朵猛烈綻放的嬌艷欲滴的火紅玫瑰,無論走到哪里,都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吸引著一群又一群的年輕男性貴族上前大獻殷勤。幾個在一邊早已色授魂與的奧羅拉大貴族甚至已經開始了開動他們早已生鏽的腦筋,尋思著如何能夠瞞過自己的夫人,使用金錢或者暴力,又或者自己的地位和影響力,將這位神秘而年輕,優雅並且性感的東方女性悄悄地據為己有。

   “咦咦,這個女的怎麼這麼眼熟啊?”維娜若有所思地說道。

   “得啦小妞,以我倆的身份,在平日怎麼可能會有機會見到這些大人物啊?”黑發少女不屑道。

   “不是的,讓我想想……”維娜伸手捧著自己小巧的額頭。

   妮維雅的目光從這個女人的身上挪開了,轉向了像蒼蠅一樣不斷地糾纏著旗袍女子的貴族男性們的身上。

   “哦……是了,原來是她,原來是她!!”維娜興奮地在原地拍掌叫起來,引來了她身邊的一些賓客的好奇目光。

   “噓噓……小聲點啊……你還嫌我們不夠引人注目啊!”妮維雅馬上伸手捂住了維娜的小嘴巴。

   “我告訴你哦,”維娜推開妮維雅的手掌,“她是我們彩虹帝國的人哎。”

   “誰?”妮維雅不解地看著這個有點神經質的棕發女伴。

   “她是……一年前被阿西克國王授予彩虹騎士團副團長職位,子爵爵位,並賜予‘大劍姬’稱號的安卓麗娜哇!”維娜神秘兮兮地在妮維雅耳邊說道。

   “是她?!”這次輪到妮維雅大吃一驚了。她用手掩口,並用火熱的目光看向旗袍女子的方向。

   安卓麗娜是在最近一段時間內,彩虹帝國里一位迅速崛起的如彗星般的閃耀人物。這個神秘的女子據說來自東方,但是沒有任何一個人,包括國王在內,知道她的過去和出身。她最開始是以女官的身份進入了彩虹王庭,但是一年前,不知道是誰人,以何種途徑,獲知了阿克西國王以及王後海倫的出行日程,並雇傭了大陸上最精銳的暗殺組織——“影武者”,在彩虹帝國境內的一處山間河谷上埋伏了國王的隊伍。

   據說當時影武者一共出動了兩百多位精銳的幽影殺手,而國王身邊,不算普通的隨行仆人和女官,只有不到一百位的侍衛和二十位的彩虹騎士。這場幾乎是毫無懸念的屠殺被一個人硬生生地阻止了,這個人就是一直以女官身份侍奉在皇後身邊的安卓麗娜。大劍姬憑借著自己極其精妙的劍術,一次次地擊退了刺客,領著碩果僅存的十余位彩虹騎士,硬是護衛著阿克西和海倫突圍到了最近的一個領主城堡附近,然後又再成功地拖延了殺手的進攻,直到領主組織並派出了士兵救援為止。正是這場刺殺,令安卓麗娜聲名鵲起。

   因為她的卓越武勛,國王授予了她大量的金幣,子爵的爵位以及騎士團副團長的職位。大劍姬的事跡經過一段時間的流傳和夸大,這位美麗勇敢,卓立獨行而又優雅神秘的女性竟一轉眼成為了整個帝國里所有的貴族以及平民少女的崇拜偶像。因為垂涎女爵的美貌、地位或者財富而向她求愛的貴族,商人,甚至冒險者都一直絡繹不絕。雖然人們一直沒有聽說過有什麼人能成功地俘獲這位女爵的芳心,但是這些事跡無疑又為這位劍術高超,富有而美麗的單身女子添上了一層曖昧的面紗。

   “真的是她。我認得她的樣子,半年前我曾經在帝都的大街的一間著名的裁縫店外碰到過她,她問了我的名字,還跟我講過幾句話咧。”維娜的雙手握拳舉在了身前,雙眼里再次充滿了亮晶晶的東西。

   “真的嗎?我還沒跟她說過話哎,快快,引我去跟她認識一下。”妮維雅拖著還在花痴狀態下的維娜,走向安卓麗娜。

   此時,一位金色頭發的奧羅拉男貴族正單膝跪在草地上,虔誠地捧著安卓麗娜戴著紅色手套的纖手,在眾目睽睽之下,用仿佛向天神宣誓般的語調地對著站在自己跟前的東方女性說道:“噢,我親愛的女爵閣下,在我今晚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美麗,你的善良,你的優雅,你的智慧,你的一切一切,已經彷如一簇閃電般地射進了我的心房,照亮了我的人生。我的意志,我的靈魂,我的軀體,已經全部為你而淪陷。你是我的女王,我的天使,我的女神。你,高貴的大劍姬,彩虹帝國子爵,安卓麗娜閣下,願意接受我,卑微的奧拉夫子爵,那真誠卻又敏感的愛情,成為我的愛之女神達蓮娜,陪伴在我的身邊,直至世界毀滅,諸神的黃昏嗎?”

   奧拉夫子爵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他那如此大張旗鼓的求愛引起了花園里大部分賓客的注意。所有的賓客,不論男女老少,都自發地在兩人周圍圍成了一圈,看著圈中的兩人,不斷地竊竊私語。許多血氣方剛的男性貴族看到奧拉夫居然握著了安卓麗娜的小手,禁不得妒火中燒,一個個摩拳擦掌,准備馬上跳出來跟這位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決斗。

   看到身邊看熱鬧的賓客越聚越多,女劍姬的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她輕輕地想抽回被奧拉夫拉住的右手,可是奧拉夫子爵居然就這樣緊緊地握住了安卓麗娜柔弱無骨的手掌,怎麼都不肯放開。正在僵持間,忽然人群散開,一位留著清爽黑色短發,穿著白色晚禮服的少女撞了進來,粗暴地打掉了男貴族的雙手,指著奧拉夫的鼻子氣鼓鼓地說道:“哎呀,走啦走啦,我們的子爵大人不會答應你的求愛的,你別浪費時間了。”金發的貴族正想說些什麼,一位棕色長發的少女也來到了他跟前,叉著腰老氣橫秋地說道:“真是的,你說話之前怎麼都不用腦子想想啊?你怎麼也不看看你自己長什麼樣啊?在彩虹帝國,向我們大姐求愛的人可以排著繞王城幾圈啊。就你這尊容,怎麼居然真的敢把這說出來啊?你羞不羞啊?你煩不煩啊?你不羞我也替你羞啊,你不煩我也替你煩啊……”男貴族被兩位少女一番好像繞口令似的話罵得目瞪口呆,暈頭轉向,滿臉漲紅。四周看熱鬧的貴族,尤其是一些幸災樂禍的男貴族,都乘機附和著大聲鼓噪起來。奧拉夫子爵大人在眾人的哄笑聲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像喝醉酒一樣一語不發地低著頭走了。

   妮維雅和維娜用著得勝的表情看著走遠的男貴族,互相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忽然聽見一把溫柔又略帶磁性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兩位小姐,剛才真是謝謝你們了。”兩個強盜少女連忙回頭,看見女爵正向她們露出了一抹含蓄而優雅的微笑,微微點頭向她們致謝。

   “厄,女爵……那個…女爵閣下,我們……我們……”維娜和妮維雅連忙向安卓麗娜行了一個笨拙的屈膝禮,低著頭支支吾吾地說。

   “咦咦,你不是……哦呵呵……呵呵呵呵……”安卓麗娜低頭凝視著維娜,仿佛突然發現了什麼非常好玩的事情一般,吃吃地掩嘴笑了起來。

   女爵這麼一笑,連平時大大咧咧的妮維雅也忸怩了起來,用手不斷地扯著維娜的衣角,希望她可以趕快說點什麼緩和氣氛。可是棕發少女此刻不知道什麼原因變得非常緊張,絞著雙手,斷斷續續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們跟我來。”安卓麗娜款款地走到兩位少女的中間,親切地伸手挽住了妮維雅和維娜的胳膊,把她們引離了花園里圍觀的人群,一步一步地走回王宮里。

   兩位少女受寵若驚地被安卓麗娜挽著手臂,木頭人一般地離開了花園,混不顧她們身後的的賓客還在不斷地往她們的窈窕背影投來的熱切目光。

   “那位彩虹帝國的子爵小姐真是性感尤物啊,如果我的未婚妻有她的一半好,我寧願放棄我的爵位呢。”一位男貴族感嘆道。

   “費爾奇,你就別奢望了。再說,你家的阿曼達小姐也總算是大家閨秀啊。照我看,只要我的未婚妻有子爵小姐身旁的那兩位貴族小姐那麼可愛,我就滿足了。說起來,她們是哪家大人的女兒呢,怎麼都沒見過?一會一定要打聽一下。”另一位長發的男貴族評論道。

   三人走了一會,維娜才猛然發現,她們正穿過人群,筆直地走向宮殿大門的方向。

   “女爵…閣下,我們…我們這是去哪呢?”棕發少女怯生生地問道。

   “呵呵,你們還真是大膽哪。”安卓麗娜沒有停下步伐,比兩位盜賊少女還要高一個頭的她,此刻就像一個大姐姐拖著兩個犯錯的小妹妹一般,“今晚的收獲不錯吧?”女爵促狹地問道。

   “……”妮維雅和維娜觸電般地僵了一下,可是她們中間的女爵早有預料般地挽著她的胳膊,硬是拉著她們走向大門廊。

   “別緊張,”女爵還是保持著她那促狹的語調,把頭轉向棕發的少女,“如果我沒認錯,你是彩虹王城盜賊工會的成員吧?你好像叫……維娜來著?我還記得那天,你想從我的身上把我的項鏈偷走呢。”

   糗事被揭發的維娜此刻霎時羞得無地自容,虧她幾分鍾之前還向妮維雅夸口說她跟大劍姬認識呢。

   “那您……您這是要……”妮維雅心里發毛,不知不覺把話里的稱呼也換成了敬語,完全不復剛才攆走金發青年時那一時無兩的囂張氣勢。她的心里同時一陣難受,想不到跟自己偶像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我這不是帶你們離開麼?剛才我聽到有人向宮廷總管報告了身上財物的丟失事情,”安卓麗娜用眼掃了一下身後,“而且有幾個衛兵好像已經開始注意起你們這邊的情況了呢。再不走,你們這輩子就再也不用回彩虹帝國了。宴會里這麼多的大貴族,隨便惹怒了一個人你就吃不消了,何況你們居然同時得罪了這麼多人,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盜賊雙姝聽罷安卓麗娜的解釋,後背一陣發寒。大劍姬感覺到兩位少女因為害怕而變得僵硬的雙臂,笑著安慰道,“沒關系,我這不是帶你們走了嗎?我的馬車一直在宮殿外侯著呢,你們就跟我一起走吧。反正我在這個宴會里也呆膩了,不是被那些色鬼纏著就是要被迫著跟那些道貌岸然的‘大人’們互相恭維,談著一些不著邊際空洞乏味的話題。”

   女劍姬一邊說,一邊親熱地挽著兩位僵硬的‘貴族小姐’,一步一步地走向宮殿的大門,就在這時,忽然一把清脆可愛的女聲在後面叫住了她們。

   “大劍姬閣下,請留步。”

   三人轉身,只見她們身後五步遠的地方站著一位化著濃厚的煙熏妝,身穿黑色哥特式風格洋裝,用黑色絲帶扎著兩條修長馬尾,最多十三四歲的美貌洛麗塔少女。兩個仆人模樣的男人正恭敬地跟在她的身後。

   “失禮了,請問您是?”安卓麗娜向穿著黑色禮服的女孩行了一個標准的屈膝禮,維娜和妮維雅也慌忙跟著行了一個禮。

   黑色禮服的少女還禮後,甜甜地一笑,對安卓麗娜說道:“我是菲爾茲王庭的內務總管莫妮卡,我侍奉的契布曼陛下聽聞子爵閣下大駕光臨,想請閣下到書房見面,陛下還專門為閣下的到來准備了夏焰群島的雪焰薄荷酒呢。”

   “原來如此,想不到契布曼陛下的總管居然如此年輕啊……我也早就聽說了契布曼陛下的威名,現在也很想拜見一下呢。可是我剛好跟兩位小姐有約在先……”安卓麗娜為難道,“要不明天我再登門拜訪?”

   “噢,原來是兩位拉伯克小姐,”莫妮卡掃了一眼一直默不作聲的妮維雅和維娜,“其實你們也不用見外的,說起來,陛下跟拉伯克大人也是至交好友呢。他也很久沒到公爵大人的府上去拜訪了。我想陛下…也不會介意好友的兩位小姐一起前來品嘗他收藏已久的精靈佳釀的。”莫妮卡禮貌地微笑道。

   “這……”安卓麗娜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莫妮卡打斷她的話說道:“三位小姐,請吧,莫要讓陛下等久了,不然,陛下會不高興的。”

   “可是我們……”妮維雅還想推辭,安卓麗娜微不可查地用手肘碰了碰她。內務總管此時已經無聲無息地轉身,提著裙子向通往二樓的鍍金螺旋樓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三位小姐請這邊走。”兩位仆人讓開了道路,躬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於是退場失敗的盜賊雙姝只得無奈地挽著安卓麗娜的雙臂,在兩位仆人的引路下,愁雲慘霧地朝著二樓走去。

   宮殿的二樓是領主以及其家眷的起居生活區,所有的天花板,廊柱,牆壁,地面等的裝修都極盡奢華。她們穿過了一條條彎曲迂回的金色長廊,經過了幾十間鑲金嵌鑽的大門,終於在一扇朴素的大門前停了下來。

   莫妮卡伸出帶著黑色蕾絲手套的手掌,推開了書房的大門,把三位女性迎了進去。菲爾茲領主的書房呈半圓形,面積非常大。正對著書房大門的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俯瞰到整個菲爾茲城的景色。此時皎潔的銀色月光正從窗外投進了這個裝潢講究的書房中,把落地窗前的一張巨大書桌染得一片銀白。

   書房里柔和明亮的魔法蠟燭早已經被點亮了,莫妮卡領著三人來到書房進門左邊的一張皮質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緊隨其後的兩個仆人端上了一個銀質的托盤,盤里有一樽水晶酒壺和三只高腳杯。透明的水晶酒壺里此刻裝滿了幽藍色的酒液,如夢如幻。

   兩個仆人把三只高腳杯都裝上了三分之一的酒液,輕輕地呈給了三位女賓。維娜接過仆人遞來的高腳杯,在嘴邊呷了一口,一股充滿薄荷清香的酒液流經了她的舌頭,進入了食道,然後馬上又變成了一股熱辣辣好像火一般的液體流入了她的胃部,最後變成一股暖洋洋的感覺留在了她的腹中。

   “呼……”全身舒暢的維娜忍不住把杯里剩下的酒液都一口喝光了,薄荷酒的酒力令她全身的毛孔仿佛在同一時間張開了,暖洋洋的說不出的舒服。

   “咕嚕……”一側的維娜也一口把美酒全喝掉了,完事還意猶未盡的嘖嘖嘴巴。兩邊的仆人仿佛沒有看到兩位“小姐”粗魯的動作似的,非常嫻熟地湊上來,又為她們添上了酒液。

   大劍姬此刻輕輕地呷了一口薄荷酒,就克制地把酒杯放下了。這時,莫妮卡微微躬身對三人說道:“三位小姐,現在陛下正在隔壁房間會見一位貴賓,但是馬上就要談完了。請三位在這里稍候片刻,陛下馬上就到。我們會在門外伺候的。各位有什麼需要,請搖鈴鐺。”總管指了指桌面上的一個黃銅鈴鐺,向三人行個禮,道了一聲“失陪”之後便領著兩位仆人離開了房間。

   偌大的書房里此刻就只剩下了安卓麗娜和兩位少女。一開始,妮維雅和維娜都好似真正的貴族小姐一般靜靜地坐在位置上等候,一動不動,可是過了一會兒,她們就壓抑不住好動的本性,開始在書房里東摸摸,西碰碰起來。領主的書房陳列著幾個三人高的書櫃、裝滿稀奇古怪小玩意的儲物櫃,以及精致的大理石雕塑——這些都足夠吸引兩位少女的注意力了。

   安卓麗娜此時正以一個優雅的姿勢坐在沙發上,她沒有理會在書房里正四處折騰的盜賊姐妹,而是腦海里不斷地重現著剛剛那個叫莫妮卡的少女總管的一言一行。自從她們被半強迫地邀請到這里來的那一刻開始,她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絲不舒服的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她的潛意識抓住了,卻一時之間又不能被她清晰的羅列出來。

   黑色洋裝的總管,禮貌周到的仆人,蜿蜒曲折的長廊,空無一人的書房,沁人心脾的美酒,遲到的領主……一切看起來,好像都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麼自己老是覺得不對勁呢?

   女爵慢悠悠地搖晃著幽藍色的酒液,忍不住又呷了一口。

   自己的直覺是多年從宗門的嚴酷的訓練中培養出來的,這種感覺在自己短短的一生中曾救了自己很多次。

   “對了!”安卓麗娜的腦海中閃過了一道閃電般的刺目亮光。

   莫妮卡叫住自己三人的時機似乎也太巧了吧?剛好是在自己三人正要離開宮殿的時候;當她知道兩位小姐要跟自己一起走的時候,眼里分明掠過了一絲奇怪的目光,不過還是要把兩位小姐硬是一起請到了樓上;還有,在場這麼多賓客,她怎麼就能一口咬定這兩位就一定是拉伯克公爵的女兒呢?

   還有就是在二樓的宮殿長廊里,安卓麗娜三人走了這麼久,除了總管和兩位仆人之外,其他什麼的人一個也見不到。雖說現在樓下正在舉辦盛大的宴會,所有的仆人都動員起來到樓下去招呼賓客了,可是怎麼說都不會一個人都見不到吧?而且,整個二樓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面上也聽得到,跟喧鬧的一樓仿佛就是兩個世界一般,又或者好像被什麼東西隔絕了所有的聲音。

   想到這里,大劍姬心里不詳的感覺越來越盛,馬上就要站起來招呼兩個少女離開。這個時候,正在擺弄書房里一個男人雕像的妮維雅忽然說了一句:“咦,這是什麼?”

   雕像的頭被妮維雅往下壓了一段,本來是脖子的地方“咔嚓”一聲縮了進去,緊接著,書房右邊的一個鑲著金邊的大書櫃“喀拉拉”地向旁邊移了開來,把站在書櫃右邊的維娜下了一跳。

   “等等!”大劍姬“霍”地站了起來,裹著薄黑絲,穿著紅色高跟鞋的小腿往地上一蹬,整個人就以一種鬼魅般的速度衝到了書櫃露出的暗室前,伸手止住了正要往里走的維娜。

   “這是什麼?”始作俑者的妮維雅這時也跑了過來,在安卓麗娜的身後探頭探腦。

   “你們……先暫時不要進去,讓我先去探探。一旦我五分鍾後還沒有出來,你們就馬上離開這個房間,回到一樓報告衛兵。”安卓麗娜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謹慎地對她們說道。

   “為什麼我們不能進去看看?”妮維雅不忿道。

   “我是為了你們好,我對這里面的東西有一些不詳的預感。”大劍姬已經收起了她那一貫促狹的笑容,嚴肅地看著盜賊姐妹。

   “好吧好吧,我們聽你的話就是……”一旁的維娜趕忙拉住妮維雅。

   安卓麗娜不再理會身後咕噥著的妮維雅,轉身走進了書櫃後的暗道。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里的不詳預感越來越盛,這個暗道很明顯就是領主專門開鑿用來通往收藏某些東西的暗室或者逃生的用的暗門的,為什麼對此自己不詳的預感還這麼強烈呢?而且還要忍不住去窺探一番。

   女爵的不由自主地抓緊了拳頭,雖然她的配劍不在身邊,但是她對自己的體術還是很有信心的,不管暗道的盡頭有些什麼,她都有信心自己足夠可以應付。

   暗道並不長,只有幾十步左右的距離,然後就到了一個轉彎角。根據城堡的外觀看來,在這里的內部構造應該不會太復雜,所以過了拐角應該就是暗房或者通往地面逃生暗門的樓梯了。女爵屏息靜氣,像一只貓一樣用前腳尖著地,以避免高跟鞋的鞋跟碰到地面而發出響聲。她一步一步地走過了暗道的拐角,一扇並不寬大的房門就呈現在了她面前。劍姬慢慢地靠近房門,側身靠在門上,躡手躡腳地推開門。

   看到房間里的一切之後,大劍姬的呼吸竟然變得急促起來。

   這個房間應該是領主用來收藏財寶的密室,就安卓麗娜目光所及,房子里堆著小山高的金幣,牆上掛著的名貴寶劍,裝甲架上也放著一套套鑲著寶石的盔甲,一側的木架上還堆放著一摞一摞古舊但是價值連城的魔法卷軸。

   不過令安卓麗娜呼吸急促的並不是因為這些耀眼的財寶,而是躺在房間另一側,一張巨大的魔獸毛皮上的七八位少女。這些少女大多都穿著艷麗的晚禮服,不過似乎人事不醒地躺在名貴的毛皮上。女爵再走近了一些,才驀然發現,所有的少女都無一例外地都被從頸後延伸出來的黑色繩索把雙手連同手臂反剪在背後結結實實地綁住了。而這些少女的嘴巴都被一張白色的強力膠布牢固地封好,她們的腮幫子漲漲的,明顯嘴里還被塞進了東西。

   安卓麗娜心里宛如一團亂麻。這是干什麼?綁架麼?這是領主干的好事麼?她眼角看到少女堆里還有幾位她不久之前才在宴會里互相寒暄過的貴族小姐。那邊穿著翠綠色魚尾裙禮服,戴著白色手套和穿著膚色絲襪的少女正是巴特萊伯爵的獨生女艾麗卡;而旁邊的角落,倚著牆角不省人事的穿著米黃色低胸夜禮服的應該是格納侯爵的新婚妻子伊妮德,雖然她的嘴部輪廓被白色的膠布遮住了,不過安卓麗娜還是能夠認出來;還有就是在安卓麗娜邊上,套著玫瑰紅色短袖晚禮服,露出穿著黑色絲襪的小腳的正是賈思特伯爵的外甥女朱迪絲。

   她還記得朱迪絲之前才跟她道別過,說要趕著回家准備明天的野餐會。難道,中途離場的貴族小姐們,都被那個叫莫妮卡的管家以這種方法騙來關在這里了嗎?這是領主的命令嗎?還是什麼?

   就在安卓麗娜沉思間,仿佛感覺到有陌生人接近了似的,人堆中間,一個穿著純白色無袖晚禮服,戴著白色過肘長手套,有著尖尖耳朵的精靈少女“嗯嚀”一聲地醒了過來,睜開了一雙翠綠的眸子。

   “嗚嗚嗚……”少女睜開眼之後也馬上發現了不對,她看著身邊一群昏迷不醒的少女,以及正站在自己跟前的安卓麗娜,不禁慌亂地掙扎起來。

   “親愛的小姐,請你不要怕,我不是壞人。”安卓麗娜蹲下身,安撫著精靈少女。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撕開了她嘴上的封嘴膠布,然後再從她的嘴巴里扯出了一條沾滿津液的膚色褲襪。

   “女士,請你聽我說!我是契布曼陛下的內務總管莫妮卡,現在大家的處境很危險,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滲透進了城堡之中,以領主的名義誘拐落單的貴族小姐。請你馬上通知城堡里的衛兵,封鎖堡壘,然後搜捕這些危險的匪徒。”精靈少女焦急地一口氣說道。

   “你也是內務總管莫妮卡?”安卓麗娜吃驚道。

   “是的女士。就在今天傍晚的時候,我和我的兩個貼身女仆正在准備晚上的舞會,不經意地喝了一個無名女侍遞過來的水之後,就意識模糊,手腳乏力了。那個女侍叫來了好些面孔陌生,但是穿著仆人服裝的男人把我們捆了起來,丟在陛下的這個密室里。這幾位昏迷不醒的小姐也是被他們迷昏後綁來的。他們最後一次臨走前還逼我們再次喝下了那些液體,所以我一直到現在才醒來。”精靈少女解釋道。

   安卓麗娜順著莫妮卡的目光,看到獸皮最里面的位置,果然還有兩個穿著深紅色女仆套裝,白色圍裙,黑色過膝長襪,頭上戴著白色頭環作女仆打扮的少女也被捆綁封嘴遺棄在一邊。

   “原來如此!那我先為你松綁。”安卓麗娜恍然大悟,這個穿著被囚禁在密室中的精靈少女自稱是領主的內務主管,那麼,剛才帶她們進來的那個穿黑色衣服的女孩十有八九是冒牌貨了,究竟是哪個組織有這麼大的膽子,竟敢滲透進領主的官邸來干這樣的事情!?

   就在安卓麗娜准備要幫莫妮卡松綁的那一刻,身後的暗道忽然傳來了維娜驚恐的尖叫聲。

   不好,我居然忘記了她們!安卓麗娜咬著貝齒,飛快地說了句“對不起”,丟下依舊雙手被反綁著的精靈少女,轉身從牆壁上的一個劍鞘里拔出了一把裝飾華麗的長劍,閃身衝出了暗室。

   待得大劍姬從暗道中重新出現在書房里時,發現書房里無聲無息地已經多出了十幾個全身穿著黑色緊身衣的蒙面人,而兩個盜賊少女則被四個穿著仆人衣服的男子死死地反剪著雙手壓在桌子上。

   黑衣人們看見在暗道里出現的安卓麗娜,紛紛拔出了身上的武器,一聲不吭地圍了上來。

   “你們找死!”大劍姬臉若寒霜,她的身子微微往下挫,雙手倒提著長劍,只要找准一個時機,她就可以以雷霆萬鈞之勢撲殺眼前的黑衣蒙面人。

   “女爵閣下,難道你還想反抗嗎?”就在雙方劍撥弩張的時侯,人群分開,穿著黑色禮服,猶如幽靈一般的少女又重新出現在安卓麗娜面前。在她的身後,兩個盜賊少女被反扭著雙手押了過來,脖子上還被寒光閃閃的短劍架著。

   “女爵閣下,你想看著這兩位小姐就這麼在你面前香消玉殞,年紀輕輕就投向死神阿爾克斯的懷抱嗎?”

   “你是誰?究竟你要怎樣?”安卓麗娜冷冰冰地說道,保持著隨時可以發動迅猛一擊的姿勢沒有改變。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的主上需要你們。”黑色的洛麗塔少女目無表情地說道,“我的耐性有限,我從一數到三,如果你還不把你手里的武器丟掉乖乖投降的話,我就先殺了這兩位小姐!”

   妮維雅掙扎著喊道:“子爵閣下,你不要聽他們的話,嗚嗚……”少女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後面的黑衣人用手捂住了。

   “放心,主上只是需要你們身上的一點‘東西’,並不會真的殺害你們,不過如果你們反抗的話,那就難說羅。”可愛的少女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哼!”安卓麗娜沒有答話,她的雙眼盯著控制住維娜和妮維雅的幾個黑衣人。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麼主意,大劍姬閣下,我數到三,這兩位小姑娘就要跟你說再見了。”少女揚手,幾個黑人把劍貼在了盜賊少女們的頸上。

   “一”

   “二”

   “三!”

   “你贏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在洛麗塔少女數到三的時候,女爵也把手里的長劍扔掉了,並踢到冒牌總管的腳下。另一邊被挾持住的維娜已經被嚇得眼淚汪汪,只不過口被捂住了,才沒有哭出來,而妮維雅則是閉上了雙眼,呼吸急促。

   “很好,現在你要乖乖配合我們的工作。其實也要怪你們,好好的美酒你們不喝,偏偏為什麼要這麼‘湊巧’地打開了書房的暗道呢?不然一切本來都不用這麼麻煩。”黑色禮服的女子哂笑道。

   “你們不過就是想把我綁住囚禁起來而已,我就在這里,隨你們動手。不過請你遵守諾言,不要傷害那兩位小姐。”穿著性感旗袍的女爵主動地把雙手背到身後,還挺了挺起傲人的雙峰,“還愣什麼,快點過來吧,難道還需要我自己把自己綁起來不行?”

   在場的一些黑衣人看到女爵擺出的這個撩人的姿勢,都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

   黑裙少女向兩個黑衣人點了點頭,後者從懷中掏出了幾卷黑色的繩索,走到安卓麗娜的身後,把她的雙手交叉著屈了起來,然後繩索繞著她的雙腕橫三圈豎三圈地收緊,之後在兩個手腕上各自再纏了幾圈,往上一提,把安卓麗娜的雙手弄成“W”型,逼得女爵不由自主地再挺了一下胸。往上提的繩子經過她那光潔的脖子,搭過肩膀,往里繞回腋下一圈一圈地隔著光滑的絲綢手套在她的手臂上緊緊地纏了五六遍,然後繩子再從背後繞回胸前,在雙乳上下各纏四圈,把她原本就豐滿迷人的雙峰勒得脹大了幾圈。最後繩子繞回她的頸後,在雙手手指都夠不到的地方連續打了四五個死結,這才罷休。

   另一個黑衣人拿出了一段短繩,縛在她的雙乳之間,把捆綁她胸部上下的繩子收緊在一起,成了一個“8”字型牢牢地束縛住了她傲人的胸部。

   “哼!”安卓麗娜從來沒有試過被捆得這麼慘,她的雙手此刻已經被高高吊在背後,什麼力氣都使不出,一動都不能動了。而她的胸部,則是被可惡的繩子緊緊地綁縛住,只要自己的手臂稍微用力掙扎一下,立即就會帶動胸部的繩子一起移動,隔著薄薄的旗袍上下蹂躪著她美麗的雙峰,把她弄得痛苦難堪。

   黑裙少女走近前來,昂起頭,伸出黑色蕾絲的纖指托住了安卓麗娜的下巴,迫使她的臉轉向自己,“聲名遠播的大劍姬安卓麗娜,彩虹帝國騎士團副團長,不過也是如此罷了吧。我還以為會有多麼厲害。”

   安卓麗娜被莫妮卡冰涼的指尖勾住下巴,被迫注視著這位少女的雙眼。黑色禮服少女的雙眸里正燃燒著一股狂野的充滿征服欲望的烈焰,這股烈焰勾起了女爵骨子里那一股桀驁不馴的倔強。她的嘴邊再次浮現起了那一抹促狹的笑容,冰冷地看著眼前這個黑裙蘿莉。

   “你還笑……很好,證明了你身上的束縛還沒有放夠,就讓我親手為你加一個小玩具……”黑裙少女放開了安卓麗娜的下巴,從身邊一個黑衣人的手里拿來了一小個橢圓形的奇怪器物,這個器物有一段小小的導线,導线一端有一個小小的長方形的小盒子。

   “這是什麼?你要干什麼?”安卓麗娜有種危險的預感。

   少女沒有答話,她彎下腰,一把掀開了她的旗袍下擺,露出了提到肚臍上面的薄黑絲褲襪以及褲襪里的白色內褲。

   “你……”安卓麗娜下意識地就想用腳去踢少女,但是旁邊的一個黑衣人早就用手抱住了女爵的黑絲美腿,讓她的那一腳踢不出去。莫妮卡伸手拉開女爵的褲襪襪口,褪下了她的小內,把她的秘密草地暴露在自己眼前。

   “你怎麼敢??”安卓麗娜又羞又怒,拼了命想要掙扎,但是卻徒勞無功。此刻的安卓麗娜就像一個遇到色狼的普通女孩一般,完全沒有了主意,方寸大亂。

   黑裙少女伸出纖指輕輕地滑過青草地上的秘密洞穴,一股冰涼的快感令女爵不由得呻吟了一聲。

   洛麗塔少女沒有作聲,她把那個器物橢圓形的一端塞進了女爵的小穴中,然後重新幫她拉上小內,提起了褲襪,並把導线另一端的長方形盒子卡在了褲襪的襪口上。

   安卓麗娜忍受著敏感部位被放進異物的不適感,正想說點什麼,少女的手指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小小的藍色魔法光暈,往她的下體一指,小內內里的器物好像突然收到了命令似的發了瘋地猛烈震動起來,突如其來的刺激把毫無防備的女爵折磨得像蝦米一樣彎下了腰,忍不住小聲地呻吟了起來。此時此刻,即便沒有黑衣人按著她,她也邁不開步子了。

   高傲的黑裙少女蹲下身來,把嘴巴湊到地不斷地呻吟著的女爵的耳邊悄聲地說道:“大劍姬閣下,這個可是夏焰群島的精靈從史前遺跡中回收到的魔法物品仿制而來的‘淑女之星’呢。這個小小的魔法裝置最近可是在奧羅拉十分流行哦,許許多多的貴族處女,嗯……你知道的,都是用這個小東西來為自己度過一個又一個寂寞之夜呢。那你……親愛的子爵閣下,今晚就好好享受它吧。”

   說罷她站了起來,也不看在一邊已經腳步蹣跚,屈辱地不斷呻吟的安卓麗娜,對四遭的黑衣人說道,“快快把她們處理好,最後一批‘祭物’就要到了。”

   黑衣人們把渾身像觸電般顫抖的安卓麗娜拉到了一邊,和盜賊雙姝一並放在桌子上。維娜和妮維雅早就在黑裙少女“料理”安卓麗娜的時候就被捆好了上身。她們的捆法跟安卓麗娜大同小異,除了手指之外,雙手都已經被結實地與上身捆在了一起,動彈不得。雙姝現在都害怕地伏在桌子上,看著黑衣人們從懷里掏出了一包包嶄新的絲襪,撕開封條,掏出了一對對肉色的連褲襪,強迫著三人張開嘴,把這些褲襪“吃”下去。維娜和妮維雅都各自被迫“吃”下了一整條的連褲襪,而安卓麗娜則被特別照顧,“吃”下了一條膚色和一條黑色的褲襪,把她本來就不是很大的嘴巴撐得滿滿當當。

   堵好嘴之後,黑衣人托著三人的下巴,把她們的嘴唇合上,然後貼上了白色的強力膠布,以防止她們把嘴里的塞嘴物吐出來。撫平了三人嘴上的膠布之後,三位女性就被押著踉踉蹌蹌地走進了暗道密室。

   為了慎重起見,黑衣人們掀開了所有女俘虜的禮服裙擺,把她們的絲腿在腳踝和膝蓋上面的地方都用繩索並排著捆了起來,然後在每個少女的褲襪下都塞進了一粒“淑女之星”。這個魔法裝置被設定為,只要少女醒來,並且使勁掙扎的話,淑女之星里的小小魔法陣就會馬上被激活,啟動這枚橢圓形的小裝置並生生地消耗這些可憐的少女已經為數不多的體力。

   嘴巴才被解放不夠十分鍾的精靈少女莫妮卡,也馬上就被被黑衣人發現了,她的嘴里被重新塞回了剛剛吐出的絲襪,並被貼回了膠布。更糟糕的是,她的白絲小腳也屈著被綁了起來。褲襪里的淑女之星因為探測到少女已經醒來,並且處於不甘地在掙扎著的狀態,居然也就馬上被激活了,並且激發到最大功率,把這個四肢纖細的精靈少女折磨得嬌喘連連。

   維娜和妮維雅當然也毫不例外地被捆上了腳踝,托安卓麗娜的福,她們的膚色褲襪里居然被塞進了加強型的淑女之星,就在妮維雅低頭掙扎著的時候,加強型淑女之星也啟動了,把這個黑發少女弄得像痙攣似的不住打顫,嬌羞地呻吟著。一旁的維娜下體的魔法小玩具也啟動了,不過由於她比較安靜,所以淑女之星啟動的只是最低功率,使得棕發少女還可以死死地咬著嘴里的絲襪一動不動地忍受著,不過膚色褲襪的襠部,也不可避免地漸漸濕潤了。

   最慘的其實還是在她們身邊的安卓麗娜。為了要最大限度地消耗這位女劍士的體力,不僅僅下體,連她蕾絲胸罩下的兩粒紅豆上也被別上了兩顆淑女之星。身體里最敏感的三處部位同時被不停地折磨著的女爵不斷地嬌喘著,扭動著被捆成像肉蟲一樣的嬌軀。她襠下的褲襪早就已經濕了一片,並且還在持續不斷地擴散著。

   就在幾人被折磨得欲仙欲死的這段時間里,好幾個貴族少女都開始先後轉醒,然後都不能幸免地激活了褲襪里的魔法裝置,被刺激到的少女們不約而同地加大了掙扎的力度,但是淑女之星的激活功率也隨之加大,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未經人事的少女們哪里受得了這樣的折騰,一輪電擊般的煎熬過後,少女們都敗下陣來,軟噠噠的像一團團軟泥一樣攤在獸皮上。

   少女們就這麼被捆住手腳,嘴里噙著絲襪,跟胯下的刺激作戰了好一段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暗道里進來了五六個黑衣人。他們一聲不吭地關掉了所有人身上的魔法玩具,解開了俘虜們腿上的束縛,把她們逐個扶了起來,一個一個地押了出去。此時的安卓麗娜紅暈遍布雙額,鬢發散亂,由兩個黑衣人架著,一腳深一腳淺的在最後一個走出了暗道。只見書房中聚集著二十多個黑衣人,由黑裙少女指揮著,合力搬動著落地窗前的那張巨型書桌。皮質的沙發旁邊,三個穿著淺藍月白相間晚禮服,腰上束著白色的蝴蝶結緞帶,套著過肘白色絲綢手套和白色絲襪的女孩,正眼淚汪汪地跪在地上,任由她們背後的黑衣人捆綁著她們扭成“V”字型的雙手。這個時候,書房里的落難少女的數量,不算上安卓麗娜三人,已經增加到了十人。除了一邊跪著的三個女孩之外,剩下的分別是精靈少女莫妮卡,兩位穿深紅色裙裝的女仆,依舊昏迷不醒的朱迪絲和儼然已經軟作一團的伊妮德,艾麗卡和另一個穿著香檳色禮服,戴著同色長手套的少女。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准備開始。”黑裙的少女拍拍手,拿了三顆淑女之星走到最後三個不明所以的女俘虜身前,熟練地掀起了她們的裙蓋,拉開她們褲襪的襪口,把三顆魔法裝置也放到了三人的小內里。

   所有的少女此刻都被淑女之星鉗制著,這些魔法小裝置在黑裙女孩的控制下,內里的魔法陣激活模式全部轉為了最低功率,這迫使所有的俘虜們都嗚咽著,縮起肩膀,彎下腰,滿臉通紅並集中所有注意力去對抗裙下那小玩意的侵襲。三個剛剛被捆好的女孩甚至被刺激得站不起來。

   他們究竟想要怎樣?安卓麗娜被兩個黑衣人架著,雖然她被三顆小圓蛋折磨得有點神志不清,渾身無力,但是依舊竭力保持著冰雪般的冷靜,不斷壓制著胸部和胯下那一團團想要把她剩余的理智都吞噬掉的烈火,快速地思考著對策。

   宗門有一種激發潛力的秘法,無論使用者是激戰力竭,受重傷,中毒或是處在其他一些惡劣的狀況,這種秘法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重新煥發使用者的力量,並且增加一倍,以幫助使用者渡過險境。不過這種秘法的持續時間很短,而且效力過後會使人進入長時間的虛弱甚至昏迷。再者,這種秘法的唯一使用方法就是,使勁咬破自己的舌尖,運用“氣”結合舌尖強烈的痛楚榨干身體里最後一份的潛能。

   可是……

   “嗚嗚”安卓麗娜試圖蠕動在織物的層層壓制下的香舌,不過徒勞無功。兩片如烈火般的性感嬌唇屈辱地閉合著,被膠布牢牢粘住,半點張開不得。這種情況下,不要說咬舌了,就算是要吞咽口水也是不能。

   即便自己激發了秘法又可以怎樣?自己的雙手還被緊緊地綁在背後,甚至開始有點發麻了。在場里這麼多的敵人,還有可以被隨時要挾為人質的十幾個少女,自己究竟能做些什麼,難道單獨逃出去嗎?

   不管少女們低沉的嗚咽聲,黑衣人們在書房的中間騰出了一大塊空地,聚精會神地用一種血紅色的顏料在名貴的大理石地磚上塗畫著一個十分復雜的魔法陣,而黑裙少女則是在旁邊監工。安卓麗娜看到這個猩紅的魔法陣分明有著十二個圓圈,法陣的正中央,則是一個特大的三角形。

   這是……要獻祭?安卓麗娜不禁一陣瞳孔收縮。在到達彩虹帝國之前,她曾經在不同的地方旅行過,看到過一些野蠻的食人土著用類似的巫毒儀式來獻祭活人給他們根本不存在的野獸魔神。而這個魔法陣,明顯要玄奧得多。

   冒牌的總管少女看著已經接近完工的魔法陣,滿意地點點頭。她指揮著黑衣人們把所有的少女都押進了這個魔法陣,每個少女單獨占領一個圓圈,安卓麗娜則被放置在正中間的三角形位置。黑裙少女轉身看著少女俘虜們,用一種最虔誠的方式對她們說道:“小姐們,女士們,今晚,你們將有幸見證到我們偉大計劃的一部分,並且榮幸地參與其中。你們將會在欲望的高潮中,把你們的靈魂碎片,無私地奉獻給我們偉大卻正在沉睡中的女神——奧克塔薇爾。歡呼吧,女士們,你們將藉由這無私的奉獻,得到生命的升華,永恒地成為情欲女士的一部分。”說罷,她打了一個響指,驟然把所有少女褲襪中和小內里的“淑女之星”激活到最強功率,一片淫靡的呻吟聲頓時響遍了整間書房。

   “嗚嗚嗚嗚……”安卓麗娜渾身顫抖地站了起來,不斷地對著黑裙少女眨眼搖頭示意。

   少女看了看穿著各色禮服,倒了一地的貴族少女們,揚手制止住了黑人們的吟唱,施施然地走到安卓麗娜跟前:“你想要說話?”

   “唔唔……”女爵眼神迷離,迫不及待地點點頭。

   黑裙少女伸手捏住白色膠布的一角,十分粗暴地揭開了一角,疼得安卓麗娜猛地從鼻子里吸了一口氣。但是少女並沒有因此而憐香惜玉,她伸出右手,捏住安卓麗娜的腮幫,把她的嘴弄成“O”型,然後兩根覆蓋著黑色蕾絲,塗著黑色指甲油的玉指從女爵的嘴里摳出了兩條浸滿玉液的褲襪,“嗒”的一下丟在地上。

   安卓麗娜貝齒緊咬,竭力忍受著兩顆櫻桃和胯下的青草地處傳來的非人折磨,一字一句地問道:“告…訴我,你…的…啊……你的…名…字……”

   黑裙少女注視著欲火高漲的大劍姬,唇上浮現出了一抹天真而又甜美的微笑:“我的名字,叫做黛博拉,是司掌欲望,歡愛以及人間一切禁忌情愛的奧克塔薇爾女士的最高祭司。大名鼎鼎的安卓麗娜,你要記得,你不過也是我,情欲女士的代言人手中的玩物而已。”

   “那末……黛博拉……你……”安卓麗娜臉色緋紅,聲音小得幾乎聽不清。

   “什麼?”黛博拉往前湊上了一點。

   “受死吧!”大劍姬忽而暴喝一聲,與此同時,她上下顎的牙齒猛然合攏,咬在丁香小舌的舌尖上。舌尖傳來的劇痛混合著鮮血倒射著回到了女爵的喉嚨,然後一股爆炸性的能量,劇烈地衝開了她腦海中被淑女之星挑逗起來的情欲迷障,猶如水銀實質般的力量馬上充滿了她的四肢。

   “上當了!”黛博拉被女爵的一聲大喝嚇得愣了一下,當她醒悟過來的時候想馬上後退,可惜女爵的膝蓋已經如影隨形地頂在了她的小腹上,痛得黛博拉彎下了腰,然後安卓麗娜未被束縛的長腿在黛博拉穿著黑色厚底皮鞋的腳踝上使勁一鈎,把猝不及防的黑裙女孩摔了個四腳朝天。帶著蕾絲花邊的禮服黑裙高高揚起,露出了里面穿著不透膚黑色褲襪的雙腿以及蕾絲小內。

   “都不要動!!”安卓麗娜的紅色高跟的鞋跟已經深深地陷在了黛博拉脖子上嬌嫩的皮膚里,只要女爵稍微用力,高跟鞋的鞋跟就會刺穿少女的頸部動脈,把這個奧克塔薇爾的最高祭司立即殺死。

   “祭司大人!”四周的黑衣人大驚失色,躊躇著不敢上前。想不到就這麼電光火石的一瞬,本來被已經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像待宰羔羊一般的俘虜居然來著這麼一個完美逆襲。

   “把所有的貴族小姐全部放走,我來當你的人質,快!”安卓麗娜宛如高高在上的天神,俯視著被自己制服的黑裙少女。她的整條黑絲美腿從旗袍的一側伸了出來,還隱約可以看見大腿根部,接近胯下地方的一塊深色水漬。

   “咳咳,大意了……”黛博拉冰冷地看著安卓麗娜,仿佛感覺不到正踩在自己頸脖上的鞋跟似的。

   “我數到三,你們再不放人,我就拉著你們的祭司一起去見你們的女神奧克塔薇爾!”安卓麗娜雖然上身依舊被束縛著,但是女劍姬的強者風范已經悉數回到了她的身上。她全身不住散發出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上位氣息,好像女武神一樣震懾住了在場所有的人。

   “放人!”一個像是首領模樣的一個黑衣人看著被鞋跟頂著喉嚨的黛博拉,毫不猶豫地揮手,讓人打開了書房的房門,並讓出了通道。所有的少女,盡管都已經渾身無力,但是都曉得逃命的時刻來臨了。她們紛紛掙扎著站了起來,顧不上身上的綁繩襠部的強烈刺激,拼了命跌跌撞撞地跑出書房。維娜和妮維雅還想逗留,但是被大劍姬一個凌厲的眼神制止了,只得跟著其他的少女也逃離了房間。

   “咳咳,可以放開我了嗎?”黛博拉用手托著安卓麗娜的高跟鞋,毫不掩飾黑色雙眸中的凌厲殺意。

   “我要確保她們全部脫險之後才可以。”安卓麗娜冷冷地注視著腳下的大祭司少女,語調依舊冰冷。

   兩位女性的眼神就這麼在空中激烈碰撞,仿佛要摩擦出火花一般。

   須臾,領主官邸本來靜寂的二樓樓梯處傳來了嘈雜的吆喝聲以及多人在樓梯上跑步的沉重腳步聲,不用說,肯定是成功逃脫的少女們被衛兵發現了,而衛兵們則是開始進入了開始二樓搜捕匪徒。

   聽到這些聲音,安卓麗娜繃緊的弦一下子松懈下來,她覺得四肢百骸的力量正在像潮汐一般地迅速退去,雙乳和胯下的敏感地帶再次傳來了令人絕望的興奮感。她再也無法維持著抬腿下壓的姿勢,搖搖晃晃地往後退了一步。

   不消黛博拉命令,五六個黑衣人迅速衝了上來,把女爵七手八腳地按翻在地。祭司少女摸了一下脖子上被鞋跟踩得通紅的圓形印跡,慢慢地走到了被死死按住的安卓麗娜跟前,眼睛里閃動著復雜的光芒。最終,她還是深深地俯了下來,兩根從腦後垂下的修長馬尾幾乎可以拂到大劍姬的面龐。

   “安卓麗娜,想不到我還是低估你了。你這次的表現已經贏得了成為我對手的資格。現在我會留著你的性命不會殺你,但是,”黑色的少女注視著目光逐漸迷離的女爵,“我,黛博拉?艾德里安,以女神的名義發誓,我們一定會再次見面的!到了那個時候,你一定會完完全全淪陷為我手心里的玩物!”

   說完之後,少女撫著安卓麗娜白皙的臉龐,塗著紫黑色唇彩的雙唇露出了一抹甜蜜可愛,天真無邪的微笑。

   “衛兵,在這里!”穿著純白色禮服的精靈少女莫妮卡,引領著衛兵衝入了領主的書房。書房里的黑色少女和黑衣人眾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只余下空氣中強烈的陣陣魔法波動。

   “大姐!”盜賊雙姝隨著衛兵進入了房間,看到地板上不省人事的安卓麗娜,慌忙幫她松綁。莫妮卡看見地上衣衫不整的女爵,也連忙斥退了衛兵,幫忙從女爵的體內取出那幾顆還在嗡嗡震動著的魔法裝置。

   這時候,奧羅拉境內,某個神秘的黑色宮殿中央,黑色的少女背著雙手,安靜地看著神殿中矗立著的女神雕像。

   “祭司大人,您精心策劃了這麼久的計劃,居然就被那個女人破壞了,難道就這麼算了嗎?”一個黑衣人在她背後憤恨地說道。

   “退下!”少女祭司用分不清什麼感情的語調對身後的黑衣人說道。

   “…遵命!”大祭司的命令即是女神的旨意,誰人都不敢違抗辯駁。黑衣人也迅速離開了神殿。

   “安卓麗娜…嗎?”黑色的少女沉吟道。

   “女神大人,我相信你也很期待看到我們下一次的相遇呢。”黛博拉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轉而露出甜美的笑容對著雕像說道。“我還真是……迷上她了。”少女掀開自己黑色禮裙的裙裾,拉開褲襪的襪口,輕輕地放進了一顆嗡嗡作響的橢圓形魔法裝置。

   第四章命運的少女們

   在彩虹帝國境內,王都米爾頓北面幾百里處,有一條延綿了幾百里的巨大大裂谷“無底之暗淵”。這條裂谷據說是當時諸神創世爆發大戰的時候,戰敗的黑暗神古爾克艾雷勒斯的安息之所。這個深不見底的裂谷終年雲霧繚繞,不見陽光。裂谷中還有許多危險的黑暗魔獸出沒,是大陸上一處凶名遠播的冒險者和探險家的禁地。裂谷一側巨大的積雪山峰上,矗立著一座用琥珀色象牙為主體,無數的寶石作裝飾,然後再用令人嘆為觀止的工藝雕琢而成的精美高塔。

   此時,琥珀色的賢者之塔內部,一個被無數魔法銘文包圍的占星室中,一個別著精致的羽毛頭飾,套著鵝黃色長袖洋裝短裙,蝴蝶花邊的月白色膝上襪以及淺黃色綁帶高跟的俏麗少女,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她面前的一個透明水晶球。

   “怎、怎麼會這樣?”少女看著水晶球,突然驚呼出聲。

   本來明澈的水晶球內,從底部突然涌現出了一個巨大的陰影,這個不知名的陰影迅速地擴大,占滿了整個水晶球,把原本代表諸神的璀璨星座全部覆蓋。整個水晶球內部充滿了某種未名的黑暗能量,把“預見”之咒文與命運彼岸建立起來的聯系幾乎全部切斷。

   “優雅的奧秘女士,萬法之母,請你賦予我預見之雙眸,讓我窺探彼岸的始端……”法師少女用她那悅耳的嗓音再次吟唱起預見的咒文,試圖穩定水晶球里的情況。不過那股狂暴的暗影繼續不依不饒地在水晶球內肆虐,不斷地撞擊著虛空中那道堅固的無形屏障,試圖突入現實。占星室里鐫刻的保護銘文感應到那股入侵的瘋狂力量,都紛紛自動激活,與法師少女一起對抗著那股毀滅的能量。

   水晶球此刻就像是兩股力量戰斗的戰場一般,無數碎片般的影像從黑暗能量肆虐的水晶球內快速閃現,然後又立即被黑暗淹沒。無論少女如何努力詠唱,干擾命運的力量只是變得越來越強大,水晶球開始發出不自然的“喀拉喀拉”的響聲,然後就在少女詠唱完第三遍咒文的時候,毫無征兆地,水晶球與占星室四周的銘文一起發出一陣清脆的碎裂聲,“砰”的一下爆裂開來。

   “啊……”法師少女被水晶球爆裂時產生的狂風刮到一邊,狠狠地摔到牆上,而無數爆飛的水晶碎片眼看就要扎到少女的身上。

   “夏洛……!”

   占星室的門口忽然被炸開,藍色的魔法光芒瞬間溢滿了整個房間,一道無形的魔法力量及時凝固住了室內的狂風和四處亂飛的水晶碎片,在千鈞一發之際救下了法師少女。

   “昆蒂娜姐姐!”驚魂未定的法師少女,彩虹帝國的第三位公主夏洛特面色蒼白,搖搖晃晃地迎向了門口的那人。

   “好了好了,夏洛,沒事了。”那個人愛憐地撫摸著夏洛特深褐色的秀發。

   “姐姐,謝謝你。”夏洛特喘了幾口氣之後,有教養地向門口的女性行了一個禮。

   “夏洛,剛才究竟怎麼回事?”那位女性問道。

   站在法師少女跟前的是一個年約三十歲左右,面容姣好的黑發女性。這位女性穿著名貴的純白色絲質法師禮裙,膚色薄絲襪和白色的高跟鞋,手上握著一柄珊瑚木法杖質,法杖頂端鑲嵌著一個乳白色的水晶球。她儼然就是這座賢者之塔的主人,大陸上最神秘的大魔導師之一——昆蒂娜。

   “姐姐,是這樣的……”夏洛特整理了一下思路,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她的導師。

   “竟然有這樣的事情?‘預見’之咒文被干擾,居然失效了?而且連水晶球也炸裂了?那個水晶球可是從‘無邊之暗淵’里發掘出來的史前秘寶啊!這究竟需要多恐怖的力量才可以做到?”昆蒂娜帶著不可思議的語調自言自語道。

   “那麼,在水晶球破裂之前,你看到了什麼景象?”大魔導師接著問。

   “很多零碎的影像都沒有來得及看清楚就消失了,不過有幾個恐怖的畫面令我看了一眼之後就無法忘記……”夏洛特回憶著,聲音竟然有點顫抖。

   “夏洛……”昆蒂娜放開了法杖,輕輕地摟住了公主,“沒事的,如果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預言咒文的准確率,本來就只是一個未知數。”

   “我沒事。”夏洛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我看到……諸神的星座光芒黯淡…巨大的都市在暗影中消失…無數戰死者在乞求靈魂的救贖…還有…還有整個大陸的崩裂……”公主一邊敘述,一邊痛苦地捧著頭。

   昆蒂娜聽到了夏洛特的話語之後,沉默了半響。

   “…看來,我們必須要去一趟王都米爾頓了。夏洛你也很久沒有回家了是嗎,自從上次的風翼城事件之後,你在這里都已經修行了三個月了。”大魔導師靜靜地說道。

   “可是,姐姐,奧布里老師說,我的修行還……”

   “……你剛剛看到的預言非同小可。雖然成為現實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們也必須重視。”大魔導師打斷了夏洛特的話語,“你來了之後就一直專心地在塔中練習魔法,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最近,大陸上可是不平靜呢。”

   “半個月前,奧羅拉聯邦的菲爾茲城發生了一起極其駭人的事件,一伙自稱為情欲女神信徒的邪教徒滲透入了菲爾茲的領主官邸,殺害了領主,並且綁架了當晚參加舞會的貴族小姐們,意圖獻祭給他們的邪魔女士,幸好被貴國的彩虹騎士團副團長安卓麗娜及時阻止,不過子爵小姐也因此受到了某種‘詛咒’,一直昏迷不醒至今。”

   “啊,這是真的嗎?子爵小姐的劍術如此出眾,怎麼還……”夏洛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自己老師。

   “恩,是的。聞訊之後我馬上發動了‘遠視’之咒文,察看了菲爾茲城的情況,似乎的確如此。阿克西國王聞訊後派出了夏莉絲公主和凱瑟琳公主,作為帝國的代表,前往了菲爾茲城照顧依舊昏迷不醒的子爵小姐,並且順便調查當日的事件。不過菲爾茲城內所有的大地女神祭司,對她的傷勢都束手無策。失去領主的菲爾茲城,也被卷入了奧羅拉聯邦內部的政治漩渦中,所有的領主都無所不用其極地都想搶占空缺的城主之位,把菲爾茲城這塊大肥肉收入自己的口中。暴雪帝國和彩虹帝國的貿易也因此而受到極大影響。而行凶的邪教徒,現在卻是連一點消息都沒有。”

   夏洛特已經從震驚中恢復過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大魔導師。

   “‘菲爾茲暗夜’的事件過去後才不到幾天,奧羅拉聯邦、彩虹帝國和暴雪帝國各地,都陸陸續續地出現了奇怪的少女失蹤事件。失蹤事件在奧羅拉聯邦境內尤為嚴重,許多人報告說曾目睹了失蹤的少女們被‘穿著黑色衣服的神秘人’擄走。而這些失蹤的女性,則是從此渺無音訊。此事已經引起了三大帝國的注意,我個人猜測,這些恐怕跟那個情欲魔神的邪教組織脫不了關系。”

   大魔導師說到這里,看了一眼沉思中的夏洛特,接著說道:“還有就是今天發生的這件事。‘預見’之咒文是眾多魔法中最不可能被干擾的一個。因為咒文的作用是利用魔法女士賦予的預見之力,跟‘彼岸’建立聯系,窺探將來的事情和某件事物的命運走向。能夠遮蔽‘彼岸’……除非是一件可以徹底改變整個大陸人類甚至諸神命運的事情,否則我想不出有什麼其他的力量可以辦得到……”說到這里,昆蒂娜的語調已經變得異常沉重。

   “老師,我想去調查奧羅拉那些失蹤人口的事件。”夏洛特說道,“跟我的幾個姐妹一起。”

   “夏洛……”昆蒂娜有點驚訝地看著這個被自己當作妹妹一樣看待的少女公主。

   “麻煩昆蒂娜姐姐幫忙發動塔中的‘傳送’咒文法陣。我收拾一下就馬上動身。”

   夏洛特的腦海中還有一幕不斷回放著的畫面,她沒有給大魔導師講述。她看到了她和她的姐妹們,還有無數面目似曾相識的少女,在某個時刻,某個地點,被拉入了暗紫色的國度。

   在諸神之星座的照耀下,黑夜中的菲爾茲城中無數熙攘的酒館和奢華的官邸里回響著陣陣的歡笑聲和音樂聲。這個表面上看上繁華而富有的貿易城邦,上演著一幕幕由貪婪,怨恨,歡笑,哭泣,頹喪,陰謀等等各種不同的人們組成的舞劇。領主的謀殺案把這座本來就暗流洶涌的城市推向了浪尖,彩虹帝國和暴雪帝國的密探,奧羅拉議會的代表,追財逐利的奸商,充滿正義感的冒險者等都在這個混亂的時刻進入了這個五光十色的迷幻城邦。

   “奧義?烈風斷空斬!”

   安卓麗娜手上握著她的佩劍“落星”,朝著面前那群面目模糊的黑衣人發出了致命的攻擊,無數黑衣人的身體被長劍刺中,變成飄飛的碎片。

   “嘻嘻。”小女孩的聲音忽然在大劍姬的耳邊響起,無數黑色的繩索像蛇一樣纏上了大劍姬誘人的嬌軀。安卓麗娜拼命地揮動長劍,要把這些繩子全部斬斷。但是這些有生命的繩子不斷地順著她的手腕,腳踝一路蜿蜒爬行上來,像是纏住老樹的藤蔓一般把她的緊緊地捆了起來。這等可怖的情境,只在她多年前自宗門叛逃而出的時候,術宗的縛術大師親自在她的面前施展“繩縛術”的時候發生過一次。

   “啊……”

   安卓麗娜猛然驚醒,黑色的繩子和模糊的人影在這一刹那全部都消失不見了,映入她眼簾的是用彩繪的石頭裝飾的天花板。

   原來只是一個噩夢。

   “老師,你終於醒了!”

   隨即進入安卓麗娜視野的,是一張嬌俏的少女面龐。這個少女有著宛如陶瓷般精致細膩的五官,長長的眼睫毛下,一對明亮的黑色眸子一閃一閃的。

   “夏莉?”安卓麗娜馬上認出了眼前的這位可愛少女。“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是菲爾茲城的領主官邸哦,我和凱瑟琳姐姐來了這里已經一個星期了呢。本來我們這是要特地接你回去的,不過老師你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我們也不敢帶著你一路奔波並馬上趕回彩虹帝國去,而且凱瑟琳姐姐還要接見那些每天不斷請求覲見的奧羅拉的貴族……”夏莉絲說道。

   “是嗎?這真是勞煩你們了……”安卓麗娜挪動著虛弱的身軀,“我睡了多久了?”

   “老師你已經睡了十幾天了!剛來的時候我們都被你的情況嚇壞了,不過後來凱瑟琳姐姐發動了‘復生’的高階神恩之後,才發現了原來你只是精力損失過度而陷入了昏迷而已,我們這才放下心來。”夏莉絲說道。

   安卓麗娜空白一片的腦海中逐漸浮現出了她昏迷前的記憶,黑色的少女,詭異的魔法陣,還有那不詳的女神名號。

   “哎呀,老師,你才剛剛醒,多睡一會吧。你餓了嗎?我馬上吩咐仆人們給你送來吃的東西……”夏莉絲手忙腳亂地扶著想要下床的大劍姬。

   “我沒事,夏莉。之前的昏迷只是因為我使用了某種激發潛力的秘術,太過虛弱而導致了沉睡而已。現在我想馬上覲見凱瑟琳殿下,匯報關於之前的事件。”安卓麗娜答道。

   “只是某種‘秘術’而已嗎……”夏莉絲狐疑地看著有點憔悴的大劍姬。

   “夏莉,之前發生的邪教徒事件我必須要跟凱瑟琳殿下馬上匯報,這件事情非常急迫呢……”安卓麗娜堅持道。

   “老師……”夏莉絲拗不過安卓麗娜,只得攙扶著她下了地。

   在夏莉絲的幫助下,安卓麗娜穿上了一襲有著寶藍色鑲花的無袖旗袍,健康勻稱的長腿上套上了一條薄薄的黑色連褲襪,然後手臂戴上了一對過肘的寶藍色手套。

   “老師,你穿起這些衣服的樣子真的很美呢。”夏莉絲對著正在鏡前整裝的安卓麗娜認真地說道。

   “小夏莉,別學那些商人們的油嘴滑舌。你是一國的公主,尊貴的殿下,用不著這樣去阿諛奉承。”安卓麗娜責備道。

   “可是,我說的是實話呢。”夏莉絲嘟著小嘴,輕輕地走到了安卓麗娜跟前,伸出雙手環抱著大劍姬纖細的腰肢,把小臉藏在大劍姬的懷里磨蹭著。

   “老師受傷昏迷的消息,可真是把我給嚇壞了。在接到消息的當天我就馬上懇求父王和凱瑟琳姐姐讓我一起過來了。現在看到老師您安然無恙,我…我……”夏莉絲的聲音有點咽哽了。

   “夏莉……傻瓜……”

   安卓麗娜憐愛地摟住了這位小公主,默默地撫著她的頭發,心里面十分感動。

   良久之後,夏莉絲掙開了安卓麗娜的懷抱,狡黠地一笑:“嘻嘻,老師的身體真是又軟又香哦。”

   “夏莉!”安卓麗娜佯怒道,想要呵斥夏莉絲,不過小公主早已嬉皮笑臉地提著繡著玫瑰花的淺粉色裙擺,踩著白色的水晶高跟鞋飛也似的逃出了房間。

   翌日黃昏,座落在菲爾茲城郊外,一處未名的山谷中,魔法女神艾絲翠得的神殿。

   本來應該在神殿中值守的五位見習的法師少女此刻正東倒四歪地集中在某個房間之中。為了防止這些少女們呼救和施法,她們的嘴部都被嚴密地限制了起來。所有人的嘴巴里被塞入了一條自己本來腿上穿著的膚色連褲襪,外面被白色的紗布緊緊地包了起來,並在腦後扎緊。紗布上還被貼上了好幾張的膠布,以防止包裹嘴部的紗布滑落。她們穿著藍白色的法師長裙的嬌軀則是被黑色的繩子像粽子一般捆了起來,每個人的胯下則是傳來一陣陣“嗡嗡”的響聲,被奧羅拉的貴族小姐們暗地里偷偷使用的魔法器具“淑女之星”,此刻正毫不留情地折磨著每位俘虜嬌嫩的襠部。

   “准備好了嗎?”在神殿的另外一個寬敞的房間中,六位黑衣人嚴陣以待地面對著房間中的一個復雜的魔法陣。其中,一位像首領般的黑衣人向著一個被剝得只剩下內衣和褲襪,滿臉通紅的年輕女性發問道。這位年輕的女法師手無寸鐵地站在魔法陣前,她的魔杖在之前的偷襲時已經被黑衣人收走了,身上的法師長袍也被脫了下來。下身的黑色褲襪的襪口上別著一個發著微弱紅色光芒的小盒子,一條導线從盒子的襠部連接到褲襪的襠部里,不停地衝擊著女法師最後僅存的理智。

   “准備……好了……”女法師勉強地回答出了這麼一句話,然後不由自主地又呻吟了一聲,肩膀抽搐了一下。

   “很好,現在我會減弱淑女之星的功率,你開始引導法陣,把我們的‘客人’請過來。”黑衣人首領的人發話到,同時不著痕跡地通過某句咒語減弱了女法師胯下的震動。

   被控制住的女性無奈地調整了一下站姿,竭力保持著平穩的聲音,吟唱起了一段復雜的咒文。房間里的魔法陣的紋理逐漸變得明亮,仿佛正在承受什麼巨大的能量似的。

   “你們都准備好了嗎?”黑衣人看向自己的手下。

   “魔法抑制水晶都已經安放在房間的四周,只要傳送完成,馬上就可以激活。”一個黑衣人回答道。

   “我們的‘工具’都准備妥當了,只要我們的‘客人’一出現,我們就可以迅速衝上去。”另一個黑衣人回答道。

   “女神之石也准備妥當,萬一魔法抑制裝置失效,我們也可以馬上激活這個護符,令五里內的魔法力量惰性化。”最後一個黑衣人回答道。

   “那末,作戰開始……”黑衣人首領看著變得越來越明亮的魔法陣。

   須臾,女法師在吟唱完最後一個音節之後,忽然脫力般地委頓在地。黑衣人首領無聲無息地把淑女之星的功率調到最大,讓這個女法師除了在地上呻吟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來了!”

   只見魔法陣的光芒突然變得劇烈,一具姣好的少女形體突兀地出現在炫目的魔法光芒之中。

   “發動抑制水晶!”

   房間外的六個黑色水晶忽然亮起了光芒,本來還充滿房間的白色魔法光輝好像被戳破的氣球里的空氣一樣迅速地流失,現出了魔法陣中穿著鵝黃色短裙,月白色膝上襪和黃色綁帶高跟的少女。

   五個黑衣人不等命令,已經迅速地撲了上去。他們本來就已經等候在魔法陣的四周,距離法陣中的少女只是幾步之遙。況且因為要躲避炫目的魔法光芒,剛剛被傳送來的少女此刻是緊閉著雙目的,根本不知道這里居然有這樣一個巨大的陷阱在等著自己。

   “啊……”少女的雙手猝不及防地被兩個黑衣人抓住,並粗暴地扭在背後。她的大腿也被另一個人死死抱住,動彈不得。

   “你們……!”少女睜開了秀麗的眸子,吃驚地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人死死地按住了,根本伸展不開。另外一個黑衣人正撕開一個透明的封袋,從里面掏出了一團白色的絲質織物。

   “魔法女士,請你借予吾之能力……”少女努力吟唱起未名的魔法咒文,而房間外有三枚黑色的水晶,在少女吟唱的同一時間“砰”的一聲爆炸開來。

   “快堵上她的嘴!”黑衣人首領叫道。

   一個黑衣人熟練地衝上來,伸手捏住了少女的面額。

   “嗚嗚……”少女的魔法咒文還沒完成,腮部就被人捏住了。緊接著,另一個黑衣人把那團絲質的織物從她咧開的小嘴里硬是按了進去。

   默契的黑衣人們把少女的嘴塞住之後,按著少女的下巴把她的嘴部合上。然後麻利地抖開一卷白色的紗布,用紗布在她的紅唇上繞了幾圈在腦後綁緊。最後掏出一卷有著細密紋理的黑色膠布,撕下了幾張,把少女已經被紗布覆蓋的嘴巴牢牢地貼上。整個過程,從少女傳送完成,到她的嘴部被封好,才過去了不到兩分鍾時間。

   “嗚嗚嗚……”嘴巴被鉗制的少女努力地反抗著,不過她纖細的四肢早已經被控制住,背後的兩個黑衣人像鐵鉗一樣反剪著她的雙手,任憑她戴著白色蕾絲手套的手指胡亂擺動著,就是不松動分毫。兩個負責捆綁的黑衣人抖出了黑色的麻繩,在她雙腕交叉的地方十字形綁好,然後繞過她的肩膀在她的手臂上來回繞了好幾圈,再回到她的胸前,把她的雙臂和上身捆在一塊。

   少女穿著月白色膝上襪的大腿也被黑色的麻繩並排捆了起來,在中間打結收緊,最大程度地限制了她的步伐。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房間里所有的黑衣人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唔嗚……”黃色禮裙的少女不甘地掙扎著,不過她的上身和膝蓋都被綁住了,連嘴巴都被封住,已經與一只待宰的小羔羊已經沒什麼區別。

   “尊貴的夏洛特公主,我們急切需要您的‘幫助’,現在就只能冒昧地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了。”黑衣人首領對少女說道。

   “嗚?!”夏洛特抬起頭,盯住了黑衣人,眼睛里閃過思索的光芒。自己要趕來菲爾茲城會合夏莉絲和凱瑟琳的事情,除了昆蒂娜和自己的父王之外根本無人知曉,這些黑衣人是誰,怎麼會未卜先知地伏擊了自己?

   “呵呵,我們的女神是無所不知的,公主殿下。”黑衣人仿佛讀出了夏洛特心里的疑惑,“現在,我們走吧。祭司大人要等不及了。”

   黑衣人首領揮手,兩個黑衣人押著夏洛特,兩個押著虛弱的女法師,走出了房間。片刻之後,被羈押的見習法師少女們被黑衣人解開了腳踝的捆綁,然後一個跟一個地用被繩子連著脖子,走了出來。

   夏洛特被安排在隊伍的最中間,她前面是三個被捆綁的法師少女,身後是另外兩個少女,而女法師則是被捆了雙手,落在最後面。

   每個少女胯下的“淑女之星”都被取了出來,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股繩和壓在小內和褲襪上的繩結。她們的腰上都被綁了一圈繩子,然後與背後反綁的手腕相連。一旦少女們掙扎,被綁縛在背後的雙手就會牽動勒在敏感部位的繩結。夏洛特滿臉通紅地看著被繩子勒得起皺的禮裙下擺,扭動著身體試圖弄松綁繩。不過她很快就後悔了,因為她不小心拉動了壓著下體的繩結,把自己弄得有點呼吸急促。

   把所有俘虜用繩子連起來之後,黑衣人們就拉著這一群俘虜,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夕陽輝照下的魔法神殿。

   黃昏時分,在接受完當日所有貴族的覲見之後,夏莉絲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那些乏味的貴族老爺們一個比一個無趣,除了千篇一律地對自己倆姐妹用冗長且華而不實的話語進行不斷贊美之外之外,其中有幾位,居然還婉轉地對坐在她們旁邊的大劍姬提出了“希望能夠進一步加深彼此了解”、“今夜誠邀子爵閣下到府中暢談”等等的冒昧要求。看著那些頭發掉光,卻又不知廉恥地糾纏著安卓麗娜的大貴族,夏莉絲覺得一陣惡心。

   “夏莉,累了吧?”夏莉絲身側的女性溫柔地問道。

   小公主的隔壁坐著一位比夏莉絲年長約兩三歲的少女。這位少女面目與夏莉絲有幾分相似,不過表情和言談舉止之間都極有教養。她穿著一襲湖水綠色的短袖日禮服,優美的手臂上套著一副剛好過肘的白色手套。她留著的那一頭珍珠灰色的及腰長發,極容易會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是的,凱瑟琳姐姐,悶死我啦。”夏莉絲有點撒嬌似的對少女說道。

   “呵呵,子爵閣下也累了吧?”被稱為“翠綠”的凱瑟琳,大地女神祭司,彩虹帝國的第五位公主,此刻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扭頭對安卓麗娜說道。

   “殿下,多謝關心,我好多了。”安卓麗娜微微低頭回應道。

   “這次多虧了子爵閣下的及時介入,在那些邪教徒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之前就阻止了他們。如果沒有了子爵,恐怕這次的事件後果不堪設想了呢。”凱瑟琳的語調永遠是那樣溫柔,讓人聽見了會有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次事件真的很險呢,我也只是僥幸地阻止了他們的陰謀而已。但是,只要邪教的根基一日不被撥除,奧羅拉,甚至彩虹帝國和暴雪帝國,都會有再次發生同類型事情的風險。”安卓麗娜用手支著腮,想起了那位神秘的黑色少女。

   “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在你昏迷的期間,奧羅拉境內不同的城市里就接到了多起少女失蹤和被擄走的報告。”凱瑟琳站了起來,慢慢地走到窗邊,凝視著西邊一末緋紅的晚霞,“而且,有目擊的人報告說,這些失蹤的少女似乎都是被一些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捉走的。這些報告與當晚的菲爾茲事件中所有受害者的報告十分吻合。而且,慈愛的坎蒂絲女神也在我的祈禱中向我發出了不詳的征兆,”她轉過身來看著安卓麗娜,“黑暗即將要覺醒,唯命運之女方可窺見暗夜之黎明。”

   大劍姬也站了起來,緩緩地走到凱瑟琳的身邊。寶藍色的旗袍把大劍姬的身段襯托得十分優美修長。火紅的夕陽從窗外照射進來,在大劍姬的背後投下了一個長長的倩影。

   “殿下打算要把此事徹查到底嗎?”大劍姬轉過一個美麗的側面,烏黑柔亮的青絲仿佛瀑布般地落在她的肩膀上。

   “子爵閣下,[[rb:根據你的報告和大地女神教會中 > 萬疾全錄]]的記載,這位‘奧克塔薇爾’女神,很可能是上古創世之戰時失落的諸位魔神之一呢。雖然我不知道這些邪教徒們為什麼要打著一個早已失落的邪神的旗號來舉行一些邪惡的儀式。不過,我身為慈愛的坎蒂絲的選民,有義務要把此事清晰地調查一遍。而且,我也代表著彩虹王庭的立場,無論從那個方向出發,我也要在返回彩虹帝國之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凱瑟琳的面上少見地現出了極為不符合她年齡的莊重表情。

   “可惜克萊兒姐姐不在,不然以她的頭腦,要找出事件背後的真相,應該也不會太難呢。”夏莉絲被房間內凝重的氣氛感染,也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克萊兒最後一次的來信,是說她在古城布雷茲洛正在調查一件‘奇怪的凶殺案’。即便我們現在馬上使用魔法跟她傳訊,恐怕她也趕不及過來了。”凱瑟琳想起了自己的那個妹妹——那個對事物有著超凡洞察力,卻又卓立獨行,身為帝國公主和精靈召喚師卻又以修行的名義,混跡到冒險者公會當中扮演起天才美少女偵探角色的克萊兒,哭笑不得。

   “殿下,目前我們只有三個人,人手未免不夠。奧羅拉聯邦的那些貴族議會又靠不住,依我看,不如通過大地女神的教會來從其他的渠道跟蹤我們手邊的线索會比較好。”大劍姬提議道。

   “子爵閣下說得有道理,可是……”凱瑟琳皺眉了,欲言又止,“大地女神在貿易興盛的奧羅拉並不很受歡迎。相反的,商業之神赫伯特的神廟卻是滿布奧羅拉各個城邦的大街小巷。我恐怕通過女神教會的渠道,並不能給我們多少幫助。”

   “凱瑟琳公主殿下,夏莉絲公主殿下,安卓麗娜子爵閣下!”

   這時,覲見大廳的門打開了,一個穿著白色裙裝的精靈少女俏生生地出現在三人面前,正是前任領主的宮廷總管,菲爾茲事件的受害人之一,來自夏焰群島的精靈少女莫妮卡。

   “哦?莫妮卡姐姐?”來了這里好一段時間的夏莉絲,早就已經跟官邸里的幾個重要人物熟絡了。而且莫妮卡的與夏莉絲相仿,在安卓麗娜昏迷的這段時間里對她們的服務和照顧無微不至,令小公主對這個精靈少女有著相當的好感。

   “公主殿下。”莫妮卡輕巧地朝著向她飛奔而來的小公主屈膝行禮。

   “莫妮卡小姐,請問有什麼事嗎?”凱瑟琳微笑著對精靈少女說道,後者被夏莉絲拉著手,沿著紅色的地毯略帶羞澀地走向覲見大廳中央。

   安卓麗娜認出了這個精靈少女,也向她報以了一個友好的微笑。

   “兩位公主殿下,安卓麗娜閣下,”莫妮卡再次拘謹地向她們行了一個禮,“我帶來了魔法師公會的一條緊急消息。”

   “魔法師公會?”安卓麗娜和凱瑟琳對望了一眼。

   “是的閣下。”莫妮卡接著說道,“今天下午的時候,魔法師公會在菲爾茲城的分部收到了城外一處法師公會專屬的傳送神殿的報告,說貴國的夏洛特公主將會以超遠距傳送咒文定位的方式傳送到這處神殿的引導魔法陣中。然後收到了該信息後的不久,法師公會的分部突然收到了神殿的緊急求救傳訊。分部的駐守法師立即全部出動,趕往了這個傳送神殿的位置。待得他們到達時,發現神殿里面的所有人都失蹤了,而神殿則內發現了施放魔法和戰斗的痕跡,以及剛剛被使用完的引導法陣。公會的法師懷疑,此處傳送神殿可能遭遇了未知敵人的突襲,神殿內所有的人,包括傳送到來的夏洛特公主在內,都遭遇了危險……”

   “什麼?”包括凱瑟琳在內,所有的人大吃了一驚。

   “夏洛特姐姐……遭遇了危險?”凱瑟琳用不可思議的口氣自然自語道。

   “夏洛特公主本身是高階的預言師,受幾位大賢者和魔導師的親自指導的她,被授予‘蒼黃’的稱號,其能力不下於任何一位在大陸上久負盛名的魔法師,怎麼可能會遭到危險?”安卓麗娜問道。

   “姐姐……”夏莉絲想起了自己被困在風翼城外強盜據點的時候,也就是被夏洛特和菲蕾娜親自救出來的。現在聽聞她可能遭遇到了危險,一顆小心髒忍不住地砰砰地跳動了起來。

   “子爵閣下,我對夏洛特公主也是早有耳聞。不過今天下午的事情……因為我也是法師公會分部的注冊法師之一,所以遇到了這件事情之後,所有的常駐法師全部出動了,包括我在內,都親自去查探了神殿的情況,事情的確如我方才所述一般千真萬確。”莫妮卡解釋道。

   “……”安卓麗娜沉默了。

   “莫妮卡姐姐,請你務必馬上帶我們前往那處神殿!事情發生的時間才不久,說不定我們到了那里還可以找到蛛絲馬跡,然後趕上襲擊神殿的凶徒!”夏莉絲說道。

   “可是,公主殿下,現在天色已經暗了……”莫妮卡看了看窗外已經變得暗藍神色的天空。再過一刻鍾,諸神的星座就會從東邊升起,照耀著漆黑的夜空。

   “夏莉說得對,既然神殿內所有人都失蹤了,我認為她們應該是被擄走了。而凶徒,應該就是那伙陰魂不散的邪教徒。如果我們現在馬上出發,說不定還可以沿著凶徒的痕跡一路追蹤下去。莫妮卡小姐,麻煩你帶路好嗎?”大劍姬斬釘截鐵地補充道。

   “子爵閣下,你的身體……”莫妮卡猶豫了。

   “總管小姐,我現在以彩虹帝國公主的身份請求你,馬上帶我們到出事的現場好嗎?”凱瑟琳終於表態。

   “莫妮卡姐姐,你看,我們這里都有什麼人嘛。只要那些邪教徒敢露面,我們就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夏莉絲揮舞著小拳頭。

   “那麼,好吧!”莫妮卡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請幾位小姐准備一下,我現在馬上就去安排馬車。”

   “好的,謝謝你了。”凱瑟琳回答道。

   幾分鍾之後,領主官邸的大門打開,一輛紅色的馬車奔馳在國王大道上。馬車內,大劍姬和兩位公主都帶上了自己的武器。安卓麗娜帶著的是一柄真銀長劍,她的佩劍“落星”早就在之前的漂泊旅程中遺失了,而她的小徒弟——夏莉絲公主則是挎著一柄女子專用的細劍。大地女神的祭司,則扶著一柄爬滿常青藤的橡木法杖。

   拉著馬車的馬並不是普通的駿馬,而是經過了莫妮卡加持的魔法良駒。它們的四蹄在黑夜中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輝,以不正常的速度敲擊在花崗岩的地面上,使得馬車像風一般地在夜色中奔馳。

   馬車途徑過國王大道,貼著菲爾茲城的旅者大道向著東面飛快地行駛著。安卓麗娜抱著真銀長劍,腦海里浮現出那個黑色少女的容貌。

   “我,黛博拉?艾德里安,以女神的名義發誓,我們一定會再次見面的!到了那個時候,你一定會完完全全淪陷為我手心里的玩物!”

   黛博拉嗎?不知道如果我們再次見面時,你的女神會讓你比我的劍更致命嗎?

   “老師,你在想什麼?”夏莉絲把頭湊了過來,好奇地對安卓麗娜發問。

   “我是在想,那伙邪教徒似乎真的擁有某種神恩之力,並不是普通的泛泛之輩。特別是他們的首領,那個叫黛博拉的少女,我真的看不透她的深淺。”安卓麗娜緩緩地說道,試圖要把黑色少女驅趕出了自己的腦海。

   “子爵閣下,如果真的和他們碰面,我會以慈愛女神的力量壓制他們,務必要讓他們那邪惡魔神的力量影響不到我們。”凱瑟琳堅定地說道。為了方便行動,她褪下了那襲累贅的日禮服,換上了一件翠綠色的長袖神官禮裙,長及膝蓋的禮裙下,伸出了一雙裹著深棕色連褲襪勻稱小腿,腳上的高跟鞋也被換成了棕色的短靴。她的灰色長發扎了起來,光潔的脖子上掛著一枚葉片狀的用橄欖石雕琢而成的大地女神護符。凱瑟琳的樣子,就像是趕去野餐的貴族小姐一般,讓人無法聯想到這位其實是最受大地女士寵愛的高階祭司。

   “是呢是呢!我也會盡力幫助姐姐和老師的。我的劍術也不差哦,上次在風翼城,我一個人就收拾了十幾個強盜呢。”夏莉絲接著說道,“夏洛特姐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夏莉絲這個小公主居然也是早就准備了相關的服飾。她褪下了日間那套淺帶著玫瑰花裝飾的淺粉色禮服,換上了一套銀灰色的短款連衣禮裙,一對小手臂上套著與禮服同色的蕾絲長手套,小腳上則穿著淺灰色的絲襪和銀色的中跟皮鞋。她現在的樣子,就宛如一位跟著大姐姐一同趕赴歌劇的貴族少女。

   安卓麗娜的打扮倒是沒有改變,因為她身上的旗袍本來就適用於各種場合。況且,她對這種來自東方的華貴衣物十分喜愛。緊致而光滑的袍服穿在身上,令她有一種奇異的安全感和歸屬感。

   “各位小姐,我們馬上要到了。”就在車外控制著魔法駿馬的莫妮卡對著車內的三位女性說道。

   此時,黑夜已經完全籠罩了這座山谷。馬車停下之後,三位女性從車里出來,跟著莫妮卡召喚出來的魔法照明光球,急匆匆地朝著魔法神殿的大門走去。

   神殿內已經恢復了青白色的魔法光輝照明。安卓麗娜隨著莫妮卡和值守的魔法師首先走入了神殿內。只見神殿里面一片凌亂,到處是打斗和破壞的痕跡。其中有好幾處牆壁上焦黑一片,明顯是被魔法閃電或者火焰烤焦的。兩位公主隨後也來到神殿里,凱瑟琳馬上就召喚出了十幾只像螢火蟲般的荒野小精靈來協助她們在神殿里的搜索。隨後,三女跟著莫妮卡,進入到了神殿的傳送引導法陣房間中。

   過載的魔法陣呈熔融狀態呈現在幾人眼前。這里的魔法陣明顯是被使用過的,也只有超遠距離的傳送咒文才會產生如此巨大的熱量,把銘刻著魔法符文的地板都熔化了。

   魔法陣的四周腳印凌亂,顯然是經歷過了某種騷亂。三女分散在魔法陣的四周,仔仔細細地查看著。忽然,一只小精靈徑直飛向了凱瑟琳,手里捧著一件小東西。

   “這是……”凱瑟琳仔細端詳著小精靈帶來的那個東西。

   “子爵小姐,夏莉,我想你們過來看一下。”大地女神的祭司說道。

   安卓麗娜和夏莉絲聞聲都迅速地靠攏到凱瑟琳的身邊,只見一枚純白色的羽毛正安靜地躺在祭司那潔白的手掌中。

   “殿下,這……”安卓麗娜不解道。

   “這是夏洛特姐姐頭上的羽飾!”夏莉絲掩嘴吃驚道,“我還記得,姐姐她最喜歡佩戴這類型的飾物了。這根菱形的羽毛,是從野生的純白色仙翼鳥身上掉落的,十分稀有,跟普通的鳥類魔獸身上的羽毛都很不一樣的呢。”

   “原來如此。那麼殿下是從那里找到這根羽毛的?”安卓麗娜問道。

   凱瑟琳召來了剛才的那只小精靈,嘴唇嗡動著。那只小精靈在空中轉了幾個圈,飛向了魔法陣的中央。

   “小精靈說它是從法陣中央找到的。”凱瑟琳領著兩女走向了已經損壞的傳送法陣。

   “……”安卓麗娜彎下腰,仔細地觀察著地面的塵土和腳印。

   “這里有兩組不同的痕跡,一組是普通的男性靴子,一組似乎是女性穿著的高跟鞋留下的印跡,”大劍姬說道,“男性靴子的印跡十分凌亂,似乎有很多的人同時踏入了這個魔法陣……”

   “如果女性鞋印是夏洛特姐姐留下的,那麼,男性靴子痕跡的就是那些襲擊者留下的了。”凱瑟琳思索道。

   就在三人對著魔法陣上的痕跡揣測不已的時候,莫妮卡從門外走了進來。

   “三位女士,我們這邊也有一些你們應該會想看到的東西。”精靈少女說道。

   “?”三女忐忑不安地跟著莫妮卡,走進了神殿後面的某處房間。

   “這里是……”三女看著房里的情形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這里應該是某位女性法師的臥室,不過房間里凌亂不堪,好些斷成幾截的黑色繩子散落了一地,安卓麗娜拾起了一根繩子放在手中認真地觀看著。這種黑色的繩子是由四股亞麻扭成的小指般粗細的長繩。繩子的本身非常結實,即便是用普通的小刀也是難以輕易割斷。

   “莫不是……”安卓麗娜的心里閃過一個景象。

   她抬頭再看了看臥室的床上床單拱起的那組奇怪的形狀,忽然明白了。

   “兩位殿下,莫妮卡小姐,”大劍姬轉身對著三女說道,“恐怕這次的凶徒襲擊,是早有預謀的一次行動。”

   “嗯?”三女不解地看著大劍姬。

   “從這件臥室遺留下來的東西看來,似乎值守魔法神殿的法師們在夏洛特公主的到來之前已經被制服了。地上殘留的繩子和床上那酷似人形的床單印跡,都說明了那些法師們是被制服捆綁之後遺置在這個房間里。凶徒們制服了所有的值守法師之後,便全部集中到了傳送之間等待夏洛特公主的到來。根據我們剛剛在那個房間看到的痕跡,凶徒們似乎是趁著夏洛特公主傳送完成的瞬間對她發動突然襲擊的。眾所周知,魔法師是最害怕近戰搏斗的一個職業之一。夏洛特公主猝不及防,在沒有來得及施展魔法之前就已經凶徒近身控制住了,然後跟著這些值守的法師一起被帶走了。這似乎就是一兩個小時前在這個魔法神殿里發生事情的經過。”大劍姬一邊說,一邊領著三女重新回到了傳送之間的魔法陣邊上。

   “原來如此……”夏莉絲崇拜地看著安卓麗娜。

   “可是……”莫妮卡皺眉道,“夏洛特公主要傳送到這所魔法神殿的事情,我們菲爾茲魔法師公會分部也是今天下午才收到的訊息,凶徒們怎麼可能會未卜先知似的早就准備好了一切,埋伏在魔法陣的四周呢?”

   “這……”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說不定……他們真的可以未卜先知哦……”夏莉絲不負責任地說。

   “!”凱瑟琳猛地抬起頭。

   “夏莉說的對,這個可能性很高。如果對方真的是魔神信徒的話,他們的‘神’說不定真的可以通過通靈儀式來賦予他們這樣的能力。雖然諸神並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但是神卻有著不同程度可以看穿彼岸未來的能力,包括慈愛的大地女士,也可以在某些情況下賦予她的子女部分的‘自然之真知’能力。”女祭司肯定地說道。

   “果真是那個‘黑色的少女’嗎?”安卓麗娜沉吟道。

   “那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只是為了綁架夏洛特公主而向王室勒索贖金嗎?”莫妮卡問道。

   “恐怕他們是需要少女舉行某個‘聖祭’的儀式吧?這一點跟他們在領主官邸里要做的事情恐怕是一模一樣。”凱瑟琳回答。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一定要把夏洛特公主劫走。不過毫無疑問,這些被擄走的人以及之前失蹤的少女們,應該都處在一個十分危險的境況中,我們應該馬上采取行動。”安卓麗娜嚴肅地說道,右手已經緊緊握住了真銀長劍的劍柄。

   “凱瑟琳姐姐,你可以問問女神閣下,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嗎?”夏莉絲說道。

   “呵呵……”凱瑟琳禁不住莞爾一笑:“夏莉,大地女士的恩澤遍及每一個奧布大陸的子民。不單單是我,即便是你也可以與女神閣下對話的。不過大地女士的思想太純淨,普通的子民根本無法傾聽到她慈愛的喃呢。我現在盡管試一試,看看大地女士對我們接下來的道路有沒有什麼提示。”

   說罷,灰色長發的女祭司邊虔誠地單膝跪下,常青藤木杖被她拄在身前。

   “慈愛的大地女士,自然之母,請您為您的女兒,指出通往萬木叢林的真見之路……”

   柔和的綠色光輝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被召喚出來的小精靈也歡欣鼓舞地在凱瑟琳四周跳起了舞蹈,橡木法杖上的常春藤開始抽枝發芽,長出了嫩綠的新葉。

   黑暗中的某人看著跟前空氣中浮現出的一面鏡子似的東西,里面呈現出了魔法神殿里凱瑟琳正在祈禱的景象,嘴邊現出了一末向上的弧度,鏡子里面的圖像最後定格在大劍姬那絕美的背影上,久久沒有離開。

   “終於來了呢,還好不會太慢。”

   半個小時之後,莫妮卡的魔法馬車停靠在了離魔法神殿不遠處的一個廢墟前面。

   “小姐們,你們真的要立刻行動嗎?這樣太危險了!我強烈請求各位先折返菲爾茲城,然後聯合衛兵隊一起來這里搜索。”在皎潔月光輝映下的莫妮卡,彷如一位純潔無暇的少女。她提起白色的禮裙輕巧地從馬車上跳下來,勸說著准備進入遺跡搜索的三位女性。

   “莫妮卡小姐,您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但是夏洛特殿下正處在時刻的危險之中,我作為帝國的子爵,有義務要把殿下從邪教徒的魔掌中救出。”大劍姬那源自自身超卓劍道造詣的自信和上位者的冷傲氣質,讓人不敢直視。

   “莫妮卡小姐,我們對自己的實力有十足的信心,您就不必多慮了。”灰色長發的少女面色有點蒼白,“女神剛剛已經給予了我們明確的指示,命運之道就在此處。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進去的。”

   “莫妮卡姐姐,我會保護好我的老師和姐姐的,你就放心吧!”夏莉絲彎腰撫平了大腿上灰色絲質長襪,一副干勁十足的模樣。

   “你們……”莫妮卡苦笑道。

   “好了,兩位殿下,我們走吧。莫妮卡小姐,也請你迅速回城報訊,帶衛兵來增援我們。”安卓麗娜說道。

   “幾位小姐,雖然我無權阻止你們的行動,但是我也要跟你們一起進去搜索,盡到保障諸位安全的義務。”莫妮卡無奈地說道,“我身為宮廷總管,菲爾茲城的內務代表,照顧好幾位公主是我的份內事情呢。況且我是夏焰群島的高等精靈族,能夠使用不俗的魔法輔助你們,不會給幾位增加麻煩的。”

   “莫妮卡姐姐,你可以不用過來的……”這次輪到夏莉絲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請讓我跟上,我也希望夏洛特小姐可以平安脫險呢。”莫妮卡堅持道,她從懷里掏出了一根小臂長短的魔法手杖,緊緊地攥在手中。

   “…那好吧,還請你一定要跟上我們的步伐,如果碰到了危險,也請不要勉強,第一時間脫離。”大劍姬說道。

   於是,四位女性便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這一片荒涼的斷壁殘垣。大劍姬走在最前面,為了不讓長劍反光,她的真銀長劍依然安靜地留在劍鞘里。不過她的右手已經握緊了劍柄,手心微微滲出的汗水也被繡著暗藍色薔薇花圖案的綢緞手套吸收掉了。夏莉絲和凱瑟琳一左一右走在中間,借著月色警惕地打量著昏暗的廢墟。一襲白裙的莫妮卡走在最後,睜大了她翠綠色的眸子,象征著精靈的尖耳朵小心地傾聽著四面八方的動靜。

   四人就這麼走了好一陣子,逐漸深入到了廢墟的中央。

   此時,走在最前面的安卓麗娜忽然對著右前方的某處陰影嬌叱了一聲:

   “誰?”

   未等另外三位少女反應過來,大劍姬的銀劍已經如閃電般出鞘,整個人帶著猶如鬼魅般的速度撲向了那處陰影。

   在陰影中埋伏著的黑衣人對大劍姬的突然攻擊始料不及,眨眼間,反射著銀色月光的長劍已經刺入黑衣人的胸口。

   在慘叫聲響起的那一刹那,黑衣人的首領已經知道他們被發現了,於是從某截斷掉的柱子後站了起來大聲命令道:“行動!”

   一時間,超過五十位的黑衣人從廢墟的四面八方的埋伏出現出身來。

   “來了!夏莉,你待在我們的身邊!”對於陷入了包圍,凱瑟琳十分冷靜。她並不是一個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姐,相反,在之前作為見習祭司的歷練中她曾經跟隨著大地女神的高階祭司和神官戰士們在森林里剿滅過許多的魔物,對這種陷入重圍的感覺並不陌生。在升階為高祭司的時候,她還獨立淨化過一頭

   高階的亡靈生物。

   “慈愛的大地女士,自然之母,請你施予我的敵人們如大地般的沉重!”

   在凱瑟琳左側的黑衣人們,忽然發現自己的四肢好像是被灌入了鉛塊一般的沉重,別說舉起武器了,甚至是連步子也邁不開來。

   “快把她們放倒!用吹筒!”黑衣人首領命令道。

   右側的一排黑衣人,紛紛舉起舉起了形狀奇特的圓形器物放在嘴邊,然後好像射出了一排像毛發一樣的細針。

   “優雅奧秘女士,萬法之母,眾星守護者,請您賦予我操縱空氣之能力。”

   莫妮卡在千鈞一發之際,發動了“狂風”的咒文,一道風牆把她們還留在原地的三個人保護了起來,所有的細針都被狂風吹歪了,有幾根細針甚至被倒射回

   黑衣人的方向,令好幾個始作俑者失去了戰斗力。

   這時,後面的一排黑衣人瞅准機會,無聲無息地圍上。

   “我來保護兩位姐姐!”夏莉絲抽出了腰間的細劍,嬌俏的身軀攔在了凱瑟琳她們與黑衣人的中間。

   忽然間,廢墟中紫黑色的光芒一閃,四周的空氣仿佛突然被一只無形的大只死死握住一般。莫妮卡的魔法,還有凱瑟琳的神恩之術都突然沉寂了下去。原本被“大地之障”神恩壓制的黑衣人,都紛紛回復了活力,抽出武器衝向少女們。

   “這是什麼東西??怎麼可能會令四周的魔法都瞬間惰性化了?”莫妮卡瞪著不可置信的大眼睛,她感到自己與空氣中的魔法感應被生生中斷了,就好比突然被澆上了冰水,冒著青煙的木炭,怎麼也生不起火一般。

   “姐姐……!”夏莉絲被五個黑衣人圍在中間,雖然靠著精妙的劍術和靈巧的躲避一時不會落敗,但是卻也被死死地纏住了。而另外五個黑衣人,則是逼向了凱瑟琳和莫妮卡。

   “放肆!”

   一道幽藍色的幻影倏然而至,擋在二人面前。

   “詭兵之道,如無常態,亦無常形!”

   大劍姬以令人眼花繚亂的恐怖速度瞬擊五人,五個黑衣人的肩膀和大腿紛紛被刺中,幾乎是同一時間失去了戰斗力。

   安卓麗娜此時才顯示了出她作為大劍姬的真正實力,登峰造極的劍道造詣在此刻群戰的時候發揮得淋漓盡致。五個黑衣人圍攻夏莉絲的戰局,在安卓麗娜加入之後,形式瞬間逆轉。

   “吾以大地女士坎蒂絲之名,滌蕩此間一切不屬自然之物!”

   “翠綠”的凱瑟琳也在危險的關頭拿出了她的真正本領。作為神之選民的她對大地女神有著極其強大的感應之力。她在被壓制之後馬上就發動了“淨化”的神恩,以大地女神的力量對抗著空氣中那股令魔法力量瞬間無效化的不潔之力。她的橡木法杖化為一團綠色的強光進入了地面,然後無數常青藤形狀的翠色花紋以她的身體為中心,不斷地向著四周擴散。

   站在凱瑟琳旁邊的莫妮卡,在“淨化”神恩的影響下,恢復了部分的魔法能力,重新施放了“狂風”咒文,在防止右側的黑衣人偷襲的同時也阻止著正面的黑衣人的逼近。

   “可惡!這就是‘翠綠’的凱瑟琳的實力嗎?”黑衣人首領手中此刻握著一塊紫色的裸體女性形狀的護符,維持著讓空氣中魔法惰性化的力量壓制。不過這塊護符此刻蒙上了一層純淨的綠色光芒,並且發出了“咔吧咔吧”的異常的脆響。

   大劍姬幫助夏莉絲收拾了五個黑衣人之後,再次化作一道藍色的殘影,撲向了包圍著她們的黑衣人。邪教徒們只看藍色的身影在眼线一花,然後就被放倒了。安卓麗娜如瀑布般的黑色長發迎風飛舞,高開衩的旗袍也高高地揚起,露出旗袍下那雙线條優美,蒙著一層黑色絲光的長腿。

   隨著“淨化”神恩的反壓制,空氣中原本被惰性化的魔法重新變得活躍起來。身為最具魔法天賦的種族——高等精靈之一莫妮卡趁機接連施放五六個火球術,把剩下的黑衣人炸得東倒西歪,再配合著安卓麗娜那妖孽般的劍術,場上的剩下還站著的黑衣人已經寥寥無幾了。

   “哼……祭司小姐,辜負了你的一番囑托,現在只能先行回歸了!”黑衣人首領見勢不妙,咬著牙一把捏碎了已經出現了裂痕的護身符。一道紫黑色的傳送門瞬間出現在了黑衣人的背後。

   “別讓他跑掉!”眼尖的夏莉絲看到了遠遠地躲在後面的黑衣人放出了一扇傳送門,忙不迭地尖叫道。

   “他逃不掉!”

   安卓麗娜突然站定,雙手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打橫擎著長劍,屏息靜氣,讓體內的“氣”全數集中在雙手上。

   “老師,他要跑了!”夏莉絲提著細劍,小跑著追了過來。後面的莫妮卡和凱瑟琳也提著裙子,急匆匆地趕過來。

   “奧義?烈風斷空斬!”

   一到肉眼可見的巨大氣刃衝大劍姬的劍上發出,急速旋轉著,劃開了空氣的屏障,發出刺耳的尖嘯直奔黑衣人首領。沿途的幾根柱子和斷牆被氣刃波及,紛紛爆成石屑落在地上。

   “糟糕!”黑衣人首領自問沒有能耐對抗這種恐怖的“法術”,一下就閃進了傳送門中。

   “哐當”巨大的氣刃猶如實質般砍在傳送門上,噴濺出了大量的紫色魔焰,並發出了猶如金屬撞擊般的巨大響聲,傳送門里也隱約傳出了黑衣人竭斯底里的慘叫聲。

   “快追!”

   呼吸有點急促的安卓麗娜領著三女,迅速地跑向已經開始不穩定的傳送門,沿路還有幾個邪教徒試圖想阻止她們,結果被大劍姬毫不留情地一劍砍翻。

   為了防止被偷襲,凱瑟琳為每個人都人都施放了一個綠瑩瑩的自然之力護盾。然後由安卓麗娜一馬當先,衝入了紫色的傳送門。

   “這里是……”

   待得所有人都進入了傳送門之後,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宏偉的台階前。台階最上面,矗立著一座黑色的巨大神殿。這座神殿和台階,包括四人立足的平台,似乎都處在一個奇怪的空間中。紫色的天幕籠罩著四野,烏黑的鉛雲低低地壓向地面。

   “莫非這里就是邪教徒的老巢?”莫妮卡震驚地看著那處宏偉的神殿。

   “有可能,讓我們繼續前進吧。”安卓麗娜低低地喘著氣。

   “子爵閣下,你還好嗎?”凱瑟琳擔心地詢問著,不過她的臉色比起進廢墟之前更加蒼白了。很明顯要承載女神的神恩並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只要找到了被擄走的少女們和夏洛特,我隨時可以發動‘歸還’的神恩,帶著所有人回到菲爾茲城的大地女神神廟里。所以,請大家堅持一下,務必把那些失蹤的少女都救回來。”灰色的長發少女堅定地說。

   “當然了,殿下,”安卓麗娜的呼吸漸漸平緩了下來,“雖然剛才那場激戰消耗了我相當的體力,不過恢復一下就好。”

   “老師,請不要勉強哦。”夏莉絲體貼地說道,一邊走到了右面攙扶住了安卓麗娜的手臂。

   四位女性就這麼沿著宏偉的台階,一步一步地向上攀登。

   待得四人走到台階的頂端時候,一座巨大精美的神殿便映入了她們的眼簾。此時依舊是安卓麗娜在最前,夏莉絲和凱瑟琳護衛在左右翼,莫妮卡走在最後警戒,非常謹慎地慢慢走入神殿里。

   走了大約五十米之後,眾人看見了一尊恐怕有幾十米高的巨大的女性雕像靜默地矗立在她們的跟前。這個的雕像女性渾身毫無寸縷,美得近乎妖艷的面龐栩栩如生地注視著在她腳下一群交纏在一起的數具少女石雕,她的身後,還有數個神態嬌媚的少女石像從身後環抱住了她的身軀。

   凱瑟琳、夏莉絲和莫妮卡似乎被這具雕像震懾住了,一動不動地注視著這具妖異的女性石雕。

   “真的是你。”大劍姬突然冷冷地丟出了這麼一句話。

   “!”本來還被高大的女神雕像吸引了所有意力的三女,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大劍姬說話的方向。

   “嘻嘻,不愧是我看中的‘玩具’,這份洞察力真是了不得呢。”

   從雕像下面的巨大陰影里,一個本令人難以察覺的黑衣少女緩步走了出來。這位少女年約十三四歲,穿著黑色的哥特式洋裝,兩根黑色的馬尾自然地垂在胸前。

   “黛博拉?艾德里安!”大劍姬冰冷地注視著這個妖異的少女,握著銀劍的手不由自主地變得僵硬。

   “大劍姬安卓麗娜,還有兩位尊貴的公主駕臨我主奧克塔薇爾的聖地,真是蓬蓽生輝呢。啊,當然,”黛博拉把目光投向了莫妮卡,“這位尊貴的精靈小姐也是歡迎之至。”黛博拉那稚氣未脫的嗓音十分悅耳。

   “哼!你馬上釋放有所被你綁架的少女,其中包括彩虹帝國的公主夏洛特?摩爾塔萊恩。如果你肯這樣做,我們可以保證對你從寬處置,在保證你生命安全的同時只會把你交由至高神巴爾特赫拉斯的宗教裁判所審理。”安卓麗娜說道。

   “哦?很不錯的條件嘛?”黛博拉嬉笑道,宛如一個純潔無邪的女孩。“可惜,她玩得正開心呢,恐怕不願意出來哦。”

   黑色洋裝的少女揮揮手,眾人眼前的空氣好像波紋板出現了一面鏡子。鏡子中,一個穿著黃色的禮服的少女正雙目緊閉,滿臉通紅地跪在地上。她的上身被黑色的麻繩五花大綁地捆了起來,嘴巴上貼著一塊銀色的膠布。

   “夏洛特姐姐!!”夏莉絲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叫出了那個少女的名字。

   “快把我姐姐放出來!”凱瑟琳說道。

   “喲喲,你們太著急了。看來還是等不及要趕去跟她見面了呢。”黛博拉揮手散去了那面鏡子,“那麼,請告訴我,你們希望要以怎樣的方式跟你的姐姐會面呢?”

   “哼!”安卓麗娜腰上的銀劍已經出鞘,劍尖顫巍巍地指著黛博拉的脖子。

   “你再多一句廢話,我就先除去你這個邪教首領,然後再去尋找被你捉走的少女!”安卓麗娜竟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呵呵,很好,我現在就讓你們去找她們。”黑色的少女抬起手,伸出了兩根黑色蕾絲包括的纖指,輕輕地搭住了劍尖。

   “你……你究竟想干什麼……”夏莉絲忽然抱著頭尖叫道。在黛博拉的手指碰到劍尖的那一刹那,空氣中翻起了一圈一圈的波紋。在場的所有人,忽然覺

   得頭疼欲裂,安卓麗娜覺得自己像是喝醉酒的人一樣,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起來。她努力地把劍往前一送,卻只是像刺中了水面一般捅進了黛博拉的殘影。

   “慈愛女士……請……請你護佑我們……”凱瑟琳祈禱著,但是她只覺得四周的世界正在分崩離析,而且失去了對原本不在的大地女神的所有感應。精靈少女莫妮卡則是第一個倒在地上了地上,然後是夏莉絲,凱瑟琳。

   “我說過,當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絕對會淪為我手里的玩物的,大劍姬閣下。”黛博拉伸手托住了安卓麗娜的下巴,“那末,請好好享受吧。”

   頭好暈……不過……四周好香……

   “嗚……”我張開了眼睛,一張粉色的輕紗帳幕首先映入了我的眼簾,而帳幕外的事物,則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嗚呼……”我試圖挪動四肢,不過令人吃驚的是,我的手腳竟然全部都不聽使喚。

   “啊…哎,妹妹你醒啦?”

   一個有著灰色直發的少女從我身側坐了起來,睡眼惺忪地看著我。

   這個少女有著令人嫉妒的美貌和圓潤的性感腰肢。不過此刻的她身上好像只穿著白色的性感內衣,一條咖啡色的絲質連褲襪穿在她的腿上,把她優美的腿部曲线襯托得性感誘人。

   “嗚唔嗚……”我試圖與灰色長發的少女答話,不過我的嘴里好像被塞進了什麼東西,小舌頭被那團東西牢牢地壓制著,舌尖的味蕾還可以感覺到那團東西表面上細密的編織紋理。

   “呵呵,妹妹你是真的睡過頭啦?還是早上玩得太瘋啦?你的小嘴巴里還塞著襪子呢。”灰發的少女笑吟吟地俯下來,她那吹彈可破的嬌嫩面頰還差一點點就可以碰到我的嘴唇了。

   “唔——”我盡力別過頭,要避開少女的面龐。不過一顆小心髒已經“砰砰”地跳了個飛快。

   “來,忍著點哦,貼得有點久了。”自稱是我姐姐的灰發少女伸手貼著我的臉龐,掀起了一塊東西。

   “噝……”好痛!貼在我嘴上的原來是一塊銀色的膠布,那塊膠布把我的面頰都扯得有點走樣了,就在我痛得眼淚都快要出來的時候,灰發的少女忽然一下俯下來,吻住了我剛剛獲得解放的雙唇。

   “唔……”少女嘴唇非常柔軟而富有彈性,就在我發愣的一瞬間,少女可愛的小舌頭已經自發地撬開了我的嘴唇,在塞滿織物的口腔里靈巧地翻尋著我的舌頭。她的小舌頭曖昧地跟我的舌頭親熱了幾下之後,又適可而止地縮了回去,卷住了我嘴里的那團織物,用貝齒咬住,濕漉漉地扯了出來。

   原來少女扯出的是一團墨綠色的絲襪,已經被我的唾液完全浸濕了。她把絲襪團吐到一邊,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一把掀開了我的棉被,扶著我坐了起來。

   “啊……”我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只見我身上穿著一件淺灰色的連衣禮裙,本來已經很短的裙擺,被束到了腰上的黑色繩子里,露出了粉色帶小花的蕾絲小內,和拉到大腿根部,有著可愛的蕾絲花邊的灰色絲襪。

   不過在我的膝蓋上下,大腿根部,腳踝都被黑色的繩子並排捆住了。這些並排捆住腳部的繩圈都從中間被打結收緊,然後延伸出一股繩子連結在捆綁

   另一個部位的繩圈上,我的整條腿,好像就被這四組黑色的繩圈綁住並被連為一體似的,一動都不能動。

   “那…那個姐姐,這里是哪里啊?我、我是誰?你又是誰”我怯生生地向那個少女發問道。

   “呵呵,看來你還沒睡醒呢。我是你的姐姐凱瑟琳,你叫夏莉絲啊,這里是我們的家。”灰發的少女露出曖昧的微笑,輕輕地靠近我,雙手滑進了我的灰色禮裙里,捏住了我的一對小尖椒。

   “唔——”我咬著下唇,忍受著胸部傳來的那種誘人刺激。“我的名字,叫夏莉…絲嗎?”我總覺得有某種東西很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呵呵,是的啊。不過話說回來,夏莉的胸部雖然還沒完全發育,但是被綁起來之後也很好看呢。”灰發少女凱瑟琳干脆拉下了我的胸部的禮裙,愛不釋手地把玩著我的雙乳。我此時才發現,原來我的上身都被黑色的繩子工工整整地捆住了。我的雙手被固定在背後,一動都不能動。我盡力地扭轉頭,只見戴著銀灰色蕾絲手套的雙手被復雜的繩網交叉捆在腰後,而兩只小粉拳,居然也銀色的膠布在外面包裹住了。

   “嗯……”我嘗試著想挪動背後被捆得緊緊的雙手,不過復雜的繩網固定住了雙手的每一個關節,讓我任何力氣都使不出來。

   “妹妹,這些繩網可是大繩師安卓麗娜閣下親自編織的,你可別想掙脫哦。”灰發的少女曖昧地笑著,把臉湊了過來。

   空氣里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甜香,我的頭再次有點發暈了,情不自禁地便迎上了少女的雙唇,肆意品嘗著灰發少女雙唇間的芬芳。

   忽然,少女的左手拉開了我的小內,摸索著在我的秘密花園里塞進了一粒冰涼的小東西。

   “姐姐……”我滿臉通紅地看著少女。

   “夏莉乖,等等……”灰發的少女離開了我的嘴唇,令我悵然若失。

   少女拿起了一粒粉紅色的橢圓形小東西,拉開了自己的褲襪,把小東西也按進了自己的小褲里。然後她拿出一個小方盒,方盒上延伸出了兩條銀色的導线,分別一直延伸進入了我的小內和她的褲襪里。她把小方盒別在臍下黑色褲襪的彈性襪口上,扭開了某個東西。

   一陣“嗡嗡”的震動忽然從我的胯下傳來,伴隨著這種震動的是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感覺。我被捆在背後的雙手不由自主地就想伸去掏出胯下的小東西,不過嚴密束縛的雙手繩子無情地限制了我這個動作。灰發少女似乎察覺了我的意圖,她跨過我被緊緊捆綁的絲腿,坐在了上面,然後就把嘴唇伸向了我的嘴唇。

   “嗚……”嘴巴被吻住的我,享受著從胯下傳來的那一陣陣未名快感,一邊呼吸著灰發少女的迷人體香,漸漸開始失去理智。灰發少女的下體也同樣傳來了微弱的震動,似乎正在我小穴里肆虐的裝置也同樣在她的體內活躍著。

   “不對!”我突然好像意識到什麼,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好像從我的腦海里閃過。這樣的感覺令我猛然清醒了幾分。

   “怎麼了,夏莉,你不喜歡姐姐嗎?”灰發少女離開了我的嘴唇,滿臉通紅,嬌喘連連地看著我。

   “嗚,不是……不過,我……我……好像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我的心不爭氣地跳動著,胯下的小東西鬧得越來越凶,但偏偏我的雙手又被綁在背後,半分動彈不得。

   “你最不應該忘記的,就是你的姐姐……”灰發少女嬌喘了一聲,棕色褲襪的襠部已經濕了一片。

   “姐姐,你……唔……可不可以……先把下面的東西……拿掉……”我請求道。

   “不可以呢……夏莉,姐姐、姐姐就是喜歡你,請把你部的全身心……都奉獻給姐姐吧。”灰發的少女不等我回答,又再一下吻在我的唇上,同時香舌鑽進了我的口腔,跟我的舌頭交纏在一起。

   我已經漸漸控制不住了,而且因為手腳被捆住,連想推開姐姐都做不到。灰發少女一只手捧住我的臉,一只手放到了我高聳著的胸部上。

   “嗚嗚……”胯下和胸部傳來的刺激令我忍不住叫了出來。不過我的小嘴被死死吻住,怎麼也叫不出聲,只能忍受著一波又一波洶涌來襲的浪潮。幾分鍾之後,灰發少女也忍不住嬌喘起來。須臾,一股像觸電般的感覺從胯下衝入了我的四肢百骸,把我折磨得只曉得在灰發少女的懷里嬌喘不已。

   “夏莉……!”少女有氣無力地叫著我的名字,身體一陣劇烈的痙攣,然後把臉龐軟軟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夏莉,姐姐……姐姐終於得到了你呢。”名叫凱瑟琳的灰發少女滿足地笑著,一邊不住地喘氣。

   “姐姐……你好壞……”我看著露出絕美笑靨的灰發少女,忍不住嗔了一句。

   “嘿嘿……”凱瑟琳姐姐猶如剛剛得到糖果的少女般,拔出了我和她小內里的小裝置丟到一邊。然後翻身下床。我瞧著凱瑟琳姐姐優雅地褪下已經襠部濕透的褲襪,然後換上了另一條干淨的小褲和黑色的絲質褲襪。

   突然,一種像是忘卻了什麼,又像是記起了什麼的感覺再次從我的腦海中涌出。

   這個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對身邊的這一切都有這麼強烈的不協調感。我叫夏莉絲,可是,我究竟是誰?這里是我們的家,可這又是哪里?

   我的腦海里猶如一團漿糊般混沌。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好像准備要破繭而出,好像是……

   “夏莉……”悅耳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嗯?”我抬起頭,不解地看向了凱瑟琳姐姐。

   “我們要出去了哦。”凱瑟琳姐姐在我低頭尋思的時候,已經穿好了一套翠綠色的禮裙。

   “出…去……”我呆滯地問道。

   “是啊,今天是女神轉生之日祭。皇宮里所有的少女都要參與這個祭祀呢。聽說,連大繩師安卓麗娜閣下也要在女神的眷顧下接受洗禮呢。”凱瑟琳姐姐坐到了我身邊。

   “女神轉生……之日……祭?”我茫然地看著凱瑟琳。

   “是的。我們好像睡過頭了,大祭司和其他的人一會兒馬上就要到了呢。你身上這些繩子還是是大繩師閣下親自上綁的,我也要馬上把你的小嘴堵回去,不然一會兒祭司大人會不高興的。”

   “姐姐……”我可不想再被那種被穿在腳上的織物堵住嘴巴了,於是便可憐兮兮到懇求道。

   “乖夏莉,不准任性哦。”凱瑟琳姐姐白嫩的小手上捏著一團棕色的事物。

   “這是……”我疑惑道。

   “這是姐姐剛剛脫下來的絲襪哦,之前那團就不再放回你嘴里了。來,張口,啊……”

   “我不要……”我哭喪著面撒嬌道。雖然我還是記不起事情,不過這個自稱為凱瑟琳的姐姐給我一種十分親切的感覺,似乎從小到大,我已經在她的懷里撒嬌過無數次似的。

   “夏莉不乖!姐姐不喜歡你了。”凱瑟琳裝出了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這是女神和大祭司閣下的要求啊,你再磨蹭,我就不理你了。”

   “姐姐……”我只得投降了,“可不可以……不要塞得那麼緊……”

   “這才是我的好夏莉,我輕一點就是。”灰發的少女微笑道,把織物送到了我的嘴邊。

   “哼嗚……”毫無抗議余地的我只得被迫皺著眉頭,把那卷成一大團的褲襪穩穩當當地含在了嘴里,口里的織物上仿佛還殘留著姐姐身上的體香。

   “這樣不是很乖嘛?”凱瑟琳笑眯眯地拿出一卷銀色的膠布,撕下一張,貼上了我的嘴巴,仔細地撫平。於是我說話的權利再次被剝奪了。她把我抱到房間的一側椅子上,握住我的灰絲小足,溫柔地幫我穿上了銀灰色的皮鞋。

   就在此時,白色的房間大門忽然被推開了,兩個穿著黑色女仆裙服的少女走了進來,她們的眸子空洞而毫無生氣,仿佛兩具栩栩如生的人偶一般。

   “凱瑟琳,你的儀式裝束還沒准備好嗎?”一個少女用充滿童稚的語調對著姐姐說道。

   “大祭司閣下,剛剛我在幫我的妹妹打扮呢,所以稍微耽擱了一些時間。”凱瑟琳恭敬地向著女仆少女屈膝。

   “儀式馬上要開始了,現在就由尤莉卡和婕兒為你打扮吧。”女仆說道。

   “那……大繩師閣下呢?”

   “她早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准備,正在我的腳邊呢。你准備好之後就可以見到她了。”女仆說道。

   “……是的,大祭司閣下。”凱瑟琳單膝跪在女仆的跟前虔誠地說道。

   兩個女仆再沒有言語,她們從圍裙的口道里翻出了幾團黑色的繩索,抖開了其中一團,徐徐地走向了凱瑟琳的背後。

   身穿翠綠禮裙的凱瑟琳此時溫順得像一只小貓一般,把雙手平行背到了背後,任由女仆們把黑色的繩子不斷地往她的雙手上纏繞。女仆們熟練地在凱瑟琳的上半身編織著繩子,把她的雙手平行地吊在脖子後,然後多余的繩子分別把灰發少女的雙乳上下、小腹和胯下都勒了起來,然後匯聚到她的身後綁緊,連穿著黑色褲襪的雙腳也被繩子毫不留情地捆了起來。片刻之後,凱瑟琳姐姐的情況就已經跟我一模一樣了,被繩子完完全全地限制住四肢,跪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兩個女仆綁完了凱瑟琳之後,撬開了她的嘴巴,把從圍裙里掏出來一枚白色的圓球,卡在凱瑟琳的雙唇間,圓球上的皮帶繞過少女腦後灰色的頭發扎緊,把圓球固定在了凱瑟琳的嘴中。

   “嗚嗚嗚”我試著向姐姐叫了一聲,不過在我嘴里被姐姐穿過的褲襪把大部分的聲音都吸收掉了。

   “咦?你們身上的靈魂栗動之源呢?”女仆被我的叫聲吸引,轉頭看著我。

   “唔唔唔……”凱瑟琳試圖想女仆解釋些什麼,不過咬著圓球的嘴巴卻是發出了和我一樣的毫無意義的聲音。

   “沒有歡愉的靈魂,是對女神的不敬呢。”女仆走向了我,掏出了一個銀色的橢圓形魔法裝置,看上去跟姐姐剛剛用在我身上的一模一樣。

   我仿佛知道了女仆想要干什麼,不過全身被束縛的我,眼睜睜地看著女仆扯開我的小褲,塞入了震動著的銀色魔法器物,然後把方形的小盒子插在我右腿灰色絲襪的襪筒里。凱瑟琳姐姐的褲襪也被拉開,放入了同樣的東西,小盒子則是卡在她膝蓋上方的綁繩里。

   “嗚嗚嗚嗚……”我的秘密花園再次遭到了侵襲,不過由於前不久才被凱瑟琳姐姐在床上欺負過,所以下面的感覺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還勉強忍受得住。凱瑟琳姐姐翠綠色的裙擺下也現出了一塊紅色的小光斑,顯然那個魔法小裝置也同樣地在她體內震動著。

   兩位女仆完成了所以工作之後,在凱瑟琳姐姐和我的脖子上都綁上了一條黑色的綁繩,然後牽著這條繩子,拉著我們倆一跳一跳地離開了房間。

   房間外是一條白色的長廊,空氣中依然彌漫著那股令人昏昏欲睡的甜香。我和凱瑟琳姐姐忍受著胯下的刺激,被女仆牽住脖子艱難地地往前跳躍著。在拐過了幾個彎之後,前方豁然開朗,一個金碧輝煌的巨大殿堂出現在我們的視线中。這個廳堂四壁都雕滿了栩栩如生的女性浮雕,兩排鑲滿寶石的柱子從殿堂的入口開始一直延伸進殿堂的里面;猩紅色的厚重地毯從入口開始就鋪滿了整個殿堂的地面,無數的水晶吊燈則懸掛在繪滿裸體少女壁畫的穹頂上。

   “前面開始就是祭祀的聖域了。”另一個女仆毫無感情地宣布道。她們彎下腰,除去了我和凱瑟琳姐姐的鞋子,然後把自己的鞋子也拖了下來,四對穿著絲襪的小腳就這麼無聲無息地踏上了地毯。

   “嗚……”進入了殿堂之後我才發現,兩側的金色的柱子邊上居然還捆著一對對的少女。這些少女全部都只穿著性感的貼身衣物,手足被繩子或者鐐銬束縛著,緊緊地摟抱在一起。她們的小內或褲襪里都無一例外地延伸出銀色的導线,然後金屬的小盒子被固定在她們的絲襪的蕾絲襪口里或者身上的綁繩上。整座殿堂里被無數亦真亦幻的少女喘息聲和呻吟聲充滿了,交纏的酮體布滿了每一個角落。殿堂的空氣中彌漫著的甜香氣味濃郁到了極點,那粉色的霧氣不斷地鑽入我們四人的鼻子里。我眼中的四壁以及穹頂上的少女浮雕和繪畫仿佛都忽然有了生命一般,迫不及待地加入了殿堂里少女們的繁衍中。

   “嗚嗚!”我忽然覺得身體一疼,仿佛有什麼東西撞了上來。我睜開眼,只見凱瑟琳姐姐滿臉通紅地撞在我的胸部上,不斷地用她被繩子勒得脹大的胸部來磨蹭我的雙乳。

   “快走,女神……女神等不及了。”一個女仆回過身來,把凱瑟琳姐姐從我的身上拉開,不過我看到她的雙額也已經一片緋紅了。

   凱瑟琳姐姐和我被強拉著一直往殿堂的深處前進。經過了幾十根柱子之後,一張華麗的爬滿了罌粟花的王座出現在了殿堂的末端。墨綠色罌粟花的王座上,一位穿著黑色哥特式華麗洋裝,扎著兩股馬尾的女孩正單手支著腮在閉目養神。罌粟花的王座的前面,十幾位美麗的少女身穿不同顏色的洋裝,雙手反綁,面朝著王座的方向,低著頭雙膝跪在地上。而黑色少女腳下,還有著三個女性。一個是穿著鵝黃色禮裙而趴在地上的少女,她的雙手被整齊地反綁在背後,穿著帶有可愛蝴蝶花邊白色膝上襪的兩條美腿被開分,小腿貼大腿地綁在一起。她鼻子下面的半張俏臉被一張長方形的膠布平整地封著,銀色的膠布從她的小嘴位置一直延伸到兩邊的耳垂下,緊閉的小嘴形狀在膠布上隱約可見;而另一個穿著白色禮裙的嬌小女性則是被伺立在王座的一側,她的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嘴和眼都被銀色的膠布封住;最後一位女性則是穿著寶藍色的名貴旗袍,戴著絲綢手套的雙手被並攏在身後,雙肘,手腕,小臂上都密密麻麻地纏滿了繩索,兩根拇指上還被扣上了錚亮的銀質指銬。她雙膝跪在地上,雙腳在腳踝,小腿,膝蓋和大腿根部上都結實地綁滿了繩子,然後在她的大腿上延伸出了一根繩索,連在她的脖子上,使她只能保持著低頭跪坐的姿勢。她秀麗的面龐上則是被蒙上了一條寬大的白色面巾,把她的整個鼻子和下巴都抱住了,然後在腦後扎緊。她的耳後還有起碼五六條不同顏色的布帶延伸了出來,顯然是被隱藏在白色面巾下的對嘴部的層層束縛。

   “大祭司閣下,凱瑟琳和夏莉絲帶到了。”兩位女仆把我們帶到由洋裝少女們跪著的圈子里,然後單膝跪在王座前。

   “很好,現在你們把對方互相捆起來,到第六根柱子去吧。”王座上的女孩睜開了眼睛,冷冷地吩咐道。

   “……遵命!”兩個女仆從兜里取出了銀色的膠布,把對方的嘴巴封了起來,然後把自己的腳也用膠布纏了起來,最後各自用銀色的手銬反銬了雙手,一跳一跳地離開了王座。

   “那麼,現在人都來齊了,女神轉生之日祭便要馬上開始。不過開始之前……”洛麗塔少女從罌粟花王座上跳了下來,慢慢地踱步到藍色旗袍的女性跟前。

   “唔……”藍色旗袍的女性察覺到走近到身邊的少女,艱難地抬起頭。

   “話說,你們被‘歡愉之域’遮蔽了所有的記憶還真是可惜呢。我需要的不僅是心甘情願向女神大人奉獻的傀儡和靈魂,我還需要那種不甘屈服,試圖與我一直抗爭到底的倔強呢。那樣子的話,奉獻給女神大人的靈魂也會更加甜美吧。”黑色的少女蹲下腰,好像愛人一般把手伸到藍色旗袍的女性腦後,一層一層好像脫衣服一樣為那個年輕的女性解下了嘴上的絲巾,而這些五顏六色的絲巾竟然有六條之多。最後,女性的小嘴終於露了出來,不過她的嘴上還橫勒著一條中間帶著布球的黑色褲襪。

   “安卓麗娜,我最喜歡的玩具,現在,醒來吧……向我臣服,把你的靈魂和肉體都永遠獻給不朽的女神大人。”黑色的少女喃喃地說道,然後打了一個響指。

   那個清脆的響指像是巨大的鍾聲一般回蕩在夏莉絲以及諸女的腦海中,那些混沌的遮蔽好像陽光下的積雪一般迅速消退,她們的記憶開始像潮水一般迅速地回到腦海里。陷入了這個奇怪的環境之後,她們在失去自己的所有記憶的情況下,被黛博拉支配作出了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黛博拉沒有解開這重封印,她們恐怕真的會像其他的少女那樣像操线傀儡一般地繼續表演下去。

   大劍姬眼里的迷霧迅速退去,她驟然看見黑色的洛麗塔少女居然帶著一抹諷刺的微笑蹲在自己跟前,連忙就要往後退。

   “嗚嗚嗚嗚……”安卓麗娜覺得自己的脖子一緊,然後膝蓋上都傳來了緊繃的感覺,被繩子牢牢限制住的嬌軀不爭氣地失去了平衡,差點倒在地上。她這才回想起失憶之後被黛博拉像是人偶一般操縱著的事情,強烈的羞恥感一下子涌上了腦袋,把她的俏臉漲的通紅。

   “哎喲,有話要說嗎?我的玩具。”黛博拉無視了一旁在劇烈掙扎著的夏洛特,伸手扯開了安卓麗娜嘴上的褲襪,還有嘴里那一團被香津濡濕的絲綢。

   “……”安卓麗娜銀牙緊咬,把頭扭到一邊,避開了黛博拉的視线。

   “憤怒可不是女神需要的食糧啊。”黛博拉像一個為姐姐事事操心的小妹妹一般,從懷里掏出了三顆銀色的小裝置。

   “唔……”安卓麗娜馬上就認出了這些小裝置就是被這些邪教徒從遺跡里發掘的器具,被奧羅拉貴族小姐們廣泛使用的魔法裝置“淑女之星”。

   “哼……”安卓麗娜閉起雙眼,引導著體內的“氣”在身體里快速流轉,希望可以減輕將會受到的痛苦和刺激。

   “這里是女神大人的領域,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聽從女神大人的旨意。你竟敢妄圖抗拒歡愉嗎?”黛博拉再次打了一個響指,正在大劍姬體內流轉的“氣”刹那間消失無蹤。

   “怎麼會這樣?”失去了“氣”的安卓麗娜立刻變得比普通少女還要孱弱,被束縛的四肢因為血流不暢,馬上傳來了輕微的麻癢的感覺。

   黛博拉把銀色的小裝置放入了安卓麗娜的褲襪里,然後剩下的兩粒小蛋,放到了大劍姬的紅豆上,用裝置上的兩只銀色小夾子分別夾住了安卓麗娜嬌嫩的乳頭。

   “噝……”胸部傳來的尖銳的觸感令失去了“氣”的安卓麗娜覺得頗為痛苦。

   “只要你發誓臣服於我和女神大人,我就可以馬上撤走你身上的痛楚。”黛博拉無聲無息的打開了三個小裝置的開關,把銀色導线的小盒子卡在她腰部的繩子上。

   “嗯哼……”大劍姬再一次被這些猶如女性天敵般的裝置折磨得渾身發熱。她雖然勉力忍受著,不過跪坐著的身軀每隔幾秒鍾就像觸電般地收縮一下,喉嚨里的呻吟聲漸漸壓制不住地從性感的雙唇間滿溢而出。

   黛博拉撇下了安卓麗娜,看向了像肉蟲一般挪動著的夏洛特。少女法師像一只被綁住了四肢的小鹿一般無助地攤在地上。因為小腿被疊了起來跟大腿捆在了一起的緣故,所以她只能用露出了半截光滑肌膚的大腿無力地摩擦著地毯來試圖挪動身軀。兩根身子從捆綁著她胸部的繩網延伸下來,勒住了她胯下的蕾絲小內,一個發著微弱紅光的銀色裝置被這兩股繩子卡著,不斷進攻著少女的秘密門庭。夏洛特的嘴里模糊不清地發出一陣陣的撩人叫聲,刺激著在王座四周少女們的脆弱的神經。

   “恩?你們的歡愉之力呢?”黛博拉忽然看向一邊的夏莉絲和凱瑟琳。因為二女前不久才在房間里親熱過,所以淑女之星對二人的刺激遠遠不如其他人厲害。

   “嗚嗚!”凱瑟琳不甘地抖動著身上的繩子,尚存一絲理智的她不屈地抗爭著,不過在這個宮殿里,她絲毫都感覺不到大地女神的氣息,而剛剛如夏莉絲溫存的一幕依然歷歷在目,讓她羞愧地面紅耳赤,根本集中不了精神召喚大地女神的眷顧。

   “歡愉之間里,沒有升華至極點的無垢靈魂是不會被女神閣下接納的哦……”黛博拉揮揮手,宮殿里粉紅色耳朵霧氣像是有生命般飄了過來,不斷地鑽進了凱瑟琳和夏莉絲的鼻子。

   “嗚嗚嗚嗚……”兩位公主剛剛流失的體力妖異般地重新補充了回來,並且讓她們的皮膚像是被開水燙過一般火紅,下體那被放大了無數倍的感覺把夏莉絲和凱瑟琳折磨得軟倒在地上,像嬰兒一樣蜷縮成一團。

   “不、要……”安卓麗娜銀牙緊咬,雙拳在背後捏得緊緊,腦海里僅存的那點理智光芒在欲望風暴里般顛簸不已的小舟一般,隨時可能被傾覆。在她還是學徒的時候,術宗曾經傳授過應對這類型刺激的抵抗方法,到了這些緊急的關口,自己必須分散思維,努力不去注意身體上傳來的刺激,用最冷酷和丑惡的事物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就在大劍姬竭力抵抗身體上的刺激時,她忽然感到脖子一松,連著她脖子和大腿的綁繩忽然松開了,然後一具黑色的少女軀體就這麼撲了上來,把自己推倒在地上。

   “安卓麗娜,讓我們一起,在女神大人的見證下,得到靈魂的永生吧。”絕美的洛麗塔趴在大劍姬身上,她的黑色洋裝襯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掀起了,黑色的褲襪里透出微弱的紅色光芒。她把頭伸到大劍姬的上方,自上而下地俯視著這個被她征服的女性。

   “你……嗚嗚……”黛博拉的身上帶著罌粟花般的邪異香氣,令安卓麗娜無法抗拒。盡管她拼命躲避著,不過黛博拉拾起了旁邊那團絲綢,堵住了大劍姬的嘴巴,把她最後那一絲抗議的欲望也壓制了下去。安卓麗娜再也無法無視胯下和胸部傳來的刺激,絲綢封堵的嘴巴下,誘人的呻吟聲隨著失去控制的不潔欲望一起破禁而出。騎在她身上的洛麗塔也雙額暈紅,眼波迷離,迷失在越來越高漲的情欲里。而大殿里的那粉紅色霧氣則變得越來越濃,把所有正在輾轉呻吟的俘虜們逐漸遮蔽了起來。

   “嗚嗚嗚嗚……”

   夏莉絲覺得全身輕飄飄,好像空氣一般不斷地升高,在她的視界里,遠方有一團妖異的玫瑰紅色的光芒,一個美艷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女子正雙手抱著膝蓋,漂浮在那團玫瑰紅色的光芒之中,猶如一塊巨大的琥珀。無數的少女從她的身邊飄過,似有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似的,不斷飄向那個玫瑰紅色的女子。夏莉絲只覺得全身都充滿了歡愉的力量,不由自主便“游”向了那個女子。

   無數的少女在靠近了那個女子之後,化成了一股粉色的霧氣被女子吸入了鼻孔中,就在夏莉絲要馬上碰到那個女子時,然後她的身上發出了耀目的亮銀色的光芒。這股光芒好像投入了池塘的石子一般,打碎了這個迷離的幻境。

   “嗚嗚!”夏莉絲猛然睜開眼睛,只見自己還是躺在地上,凱瑟琳正淫靡地靠在自己身上呻吟著。盡管手足還是被綁著,不過此刻的她身上亮起了刺目的銀光,胯下的淑女之星在銀光的作用下已經停止震動。

   “嗚嗯?”凱瑟琳雙目中的神色逐漸變得清明,她突然發現了自己正親昵地挨在妹妹的身上磨蹭著,嚇得滿臉通紅地連忙往後倒去,一邊還“嗚嗚嗚”地向夏莉絲道歉。

   “這是什麼?”黛博拉從安卓麗娜的身上站了起來,吃驚地看著渾身銀光閃耀的夏莉絲。罌粟花王座上一個模糊的玫瑰色影子好像泡沫一般馬上地就消失了。

   “不……女神大人……”黛博拉跪倒在罌粟花王座前,絕望地看著化為泡影的玫瑰色的人形和迅速地枯萎下去的罌粟花藤。

   銀色的光輝驅散了大殿里粉紅色的迷霧,令所有的少女都清醒了過來,不過因為手腳依然被捆在一起,所以沒有辦法把交纏在一起的嬌軀移開。

   “嗚……”凱瑟琳再次感應到了微弱的大地女神的氣息,不過嘴巴被堵住的她現在是無法吟唱任何咒文。

   虛弱的安卓麗娜再次集中精神,讓“氣”回到了自己的體內,稍微疏通了一下發麻的四肢。因為淑女之星失去了作用,安靜下來的夏洛特也一面不解地注視著眾女。

   銀色的光芒實在太過耀眼,使得空氣中居然也出現了一些扭曲和細微的黑洞。

   “不可能……不可能的……這是歡愉之殿,女神大人賦予我力量所創造的領域,怎、怎麼會?”黛博拉看著撕裂空間的銀色光芒,彷如一個迷路的小女孩般呈現出了絕望和無助的神色。

   “嗚嗚嗚……”恢復了神志的莫妮卡掙扎著離開了罌粟花王座的一側,因為眼睛被封住,所以她只能跌跌撞撞地憑著感覺走向地上的諸女。此時的大殿上,從最初的震驚恢復過來的少女們也開始掙扎了起來,呼救聲和哭泣聲響遍了整個神殿。

   “嗚!”凱瑟琳奮力地湊向夏莉絲,背對著她,用手指愣是揭開了小公主嘴上的膠布,幫她挖出了嘴里的絲襪。

   “嗚嗚”凱瑟琳擺著頭,示意夏莉絲幫她解下嘴上的白色小球。不過小公主此刻一面的震驚,始作俑者的她也不清楚究竟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會呆呆地看著自己銀光閃耀的身軀。

   “嗚……”看到夏莉絲沒有反應,凱瑟琳用腳踢了她幾下,不過她馬上瞥見了妹妹被銀色膠布纏著的雙手,便放棄了。她使勁地挪動到安卓麗娜的身邊,用眼神示意,把腦後湊到安卓麗娜的跟前。

   黛博拉還跪在那張罌粟花王座前喃喃自語,渾不覺眾女已經開始脫困了。

   “唔……”安卓麗娜吐出了嘴里的絲綢,背過身子,雙手在凱瑟琳的腦後摸索著。因為她的兩只拇指都被戴上了指銬,所以無法分開,只得用右手四根手指艱難地摸索著凱瑟琳的灰色長發,碰到口塞在腦後的皮扣,一點一點地把皮帶從扣子里拉出來。

   在銀光的照耀下,大殿里的各處空間都開始出現了細微的黑洞,好像破碎的陶瓷一般不住地裂開。而凱瑟琳嘴上的小球,也終於被除了下來。在嘴邊的口球除去的那一刹那,凱瑟琳已經吟唱起了咒文。

   “慈愛的大地女士,豐收之女,生命的傳承者,請您幫助您的女兒,破開不潔的屏障,回歸自然之本源……”

   聽見咒文吟唱聲的黛博拉悚然一驚,她猛地轉頭,只見無數翠綠色的枝條從大殿破碎的虛空黑洞中伸了進來,溫柔地卷住了大殿里所有的少女。

   “你們休想離開!就跟著奧克塔薇爾大人一起重歸黑暗吧!!”黑色的洛麗塔少女不知道從那里掏出了一柄巨大的黑色鐮刀,鐮刀上燃起了紫黑色的不潔火焰。

   此時,凱瑟琳的咒文已經吟唱了一半,好幾十位少女已經被翠綠的橄欖枝牽引出了這個空間,不過大祭司現在滿頭大汗,大地女神的高階神恩無論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更何況她剛剛才被折磨完,渾身脫力。

   “不好!”安卓麗娜讀出了黛博拉眼里那種絕望的憤怒和孤注一擲的瘋狂,夏莉絲身上發出的那些閃耀的銀光很顯然破壞了這個洛麗塔少女的某個計劃,而且是破壞得非常徹底,不然的話這個少女也不會這麼瘋狂和憤怒。而夏莉絲此刻身上的銀光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大地女神的神力和奧克塔薇爾的邪惡神力的緣故,愈發的刺眼了,而殿堂里的黑洞也是越來越多。

   “既然如此,你們就留在這里永遠陪伴女神大人吧……”黛博拉已經沒有了之前那種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從容冷傲,她舉起與她身高不相符的巨大鐮刀,便要往夏莉絲身上砍下去。

   “夏莉!”安卓麗娜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顧不得身上的束縛,一下子便撲在了夏莉絲身上。半響,預料中的劇痛沒有如期到來,她轉過頭,只見紫黑色的巨鐮正停留在自己的背上幾寸的地方,而黛博拉的眼睛根本就沒有看向她們,而是看向了她們背後某個地方。安卓麗娜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但是那里只有幾個拳頭大的黑洞,什麼都沒有。

   “……回歸!”千鈞一發之際,凱瑟琳終於完成了“回歸”的咒文。翠綠色的橄欖枝刹那間充斥著整個殿堂,把諸位少女都包裹在其中,變成一個個翠綠色的光繭,然後迅速地消失在這個破碎的殿堂里。

   黛博拉還是維持著那個怔怔的失落表情,仿佛渾然不覺跟前的空間正在逐漸變得支離破碎。業已枯萎的罌粟花藤忽然從王座上伸出,卷住了少女的身軀。

   洛麗塔少女的表情從失落忽然變得狂喜,隨著罌粟花藤的蔓延,她連著王座也一起消失在破碎的虛空殿堂中。

   午夜,菲爾茲城大地女神神殿中,正在打瞌睡的值守神官阿爾娃忽然發現神殿中的“回歸之間”充滿了翠綠色的光輝,某個高階的大地女神祭司動用了“回歸”的神恩,並以此處為坐標發動了傳送。正當她整飾衣裙,好整以暇地等待著某位“大人物”的到來時,翠綠色的光芒中居然開始三三兩兩地出現了多具被五花大綁的少女嬌軀。阿爾娃嚇得連忙叫醒了神殿里所有的神官和學徒,把這些昏迷的少女從回歸之間里抬出來松綁,忙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抬出的少女也足足有一兩百人,最後,四個少女出現在了阿爾娃的視线中。

   “凱瑟琳公主殿下?”阿爾娃第一眼就認出了脫力過度而昏迷不醒的大地女神高階祭司,在她的身側,還有三個衣著華貴,但卻被五花大綁,昏迷不醒的貴族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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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五章黑暗之狂潮

   I.冒險家

   姐妹淘

   抗衡

   彩虹帝國西部,毗鄰暴雪帝國與奧羅拉聯邦交界,歷史悠久,擁有諸多大貴族封地的“諸王之城”——布雷茲洛。

   微涼的秋雨為奧德里奇伯爵府邸的精致庭院帶來了一地厚厚的金色落葉。因為早上的小雨才剛停下不久,府邸的傭人還沒有來得及打掃落葉,庭院的濕潤泥地和潔白的雪花石小徑上鋪滿了一層優美的梧桐樹落葉,彷如為整個花園蓋上了一層柔軟的耀眼金黃色地毯。

   雖然此番深秋美景足以令人賞心悅目,不過,對於一向有嚴重潔癖的女主人來說,這些落葉就跟那些在森林里出沒的小型魔獸的排泄物一般令人作嘔。

   不過,府邸的女主人,奧德里奇伯爵的遺孀簡·愛丁莎夫人此刻卻沒有任何心情來斥責那群“好吃懶做”的傭人。此刻的她正焦慮地坐在府中的會客室內,用急速的語調向她面前的兩個冒險者講述著關於她兩個女兒的離奇失蹤的經過。

   “……就是從那天之後,只有漢妮一個人從外面回來了,而希拉瑞莉和英格麗則是不見蹤影。據漢妮說,當時她的兩個姐姐本來跟在她的身後玩鬧著,不過一直到她回到客廳,才發現了兩個姐姐根本沒有一起進來。我當時已經打發了府邸中所有的仆人和衛兵在庭院的四周尋找,可是連可疑的腳印都沒有發現一個。她們……她們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愛丁莎夫人連聲音都開始顫抖了,她低頭掃了一眼正自顧自地在旁邊的沙發上玩著洋娃娃的漢妮,抽出手帕擦了擦通紅的眼睛。

   一時間,富麗堂皇的會客廳里就只剩下壁爐里的炭火“畢剝畢剝”燃燒的聲音,以及廳堂里彌漫著的名貴熏香的香氣。

   “夫人,我可以跟漢妮小姐談一下嗎?”一位冒險者打破沉默說道。

   “沒問題,可是,漢妮她從小開始就有點孤僻,不怎麼愛說話,特別是面對著陌生人的時候……我怕她會嚇著了你。”愛丁莎夫人解釋著。

   “沒關系的。”冒險者回答道。

   穿著苹果綠色小洋裝,好像陶瓷一般精致的女孩,此刻正坐在大廳的一個角落,不斷地擺弄著手里的公主娃娃,煩躁地把那個可憐的洋娃娃扭來扭去。這時,她聽到有人在她背後輕輕地喚道:“漢妮妹妹?”

   女孩轉頭,只見一個面容俏麗,有著一頭褐色卷發,十八九歲左右的少女正彎下腰,饒有趣味地注視著自己。這個少女穿著一件絲質的海藍色長袖連衣裙,光潔的小腿上穿著一雙淺棕色的有著精致鑲邊的皮制短靴。

   “……”女孩停下了手里的玩具,不耐而又充滿戒備心地注視著跟前的姐姐。

   少女有著一雙海藍色的美麗雙瞳,清澈敏銳的瞳孔里倒映著漢妮那小巧的身影。

   “漢妮乖,你可以跟姐姐說說三天前,你的希拉瑞莉姐姐和英格麗姐姐失蹤的事情嗎?”少女輕輕地坐在了女孩旁邊,優雅地翹起了裹著薄薄的黑絲襪的右腿,輕輕地搭在左腿上面。

   “……”名叫漢妮的少女默不作聲。

   “你的姐姐們,那天是在外邊跟你玩什麼游戲呢?”少女溫柔地接著問。

   “……”漢妮依舊沒有作聲,她的雙眼死死地盯住了少女,讓藍裙少女感到渾身有些發毛。

   “漢妮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可以告訴姐姐嗎?沒有關系的,姐姐會為你保守秘密……”少女耐心地繼續發著問,一邊扭頭看了看在會客廳另一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的愛丁莎夫人。

   她連續換了三四種方法對女孩發問,可是這個小女孩就是緊緊地閉著嘴巴,一言不發,後來干脆低下頭重新玩起了她的洋娃娃。

   “咦,你玩的是什麼娃娃啊,可以給姐姐看看嗎……”不肯放棄的少女試圖引起女孩的興趣,把手伸向了少女手中的娃娃。

   “走開!”本來一語不發的小女孩漢妮忽然尖叫起來,把手里的洋娃娃一把抱在自己的懷里,用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狠狠地盯著眼前的少女。連衣裙少女被她嚇了一跳,不由得站起來後退了好幾步。

   “漢妮!”愛丁莎夫人連忙提著裙擺小跑了過來,擋在少女和漢妮之間。她一邊安撫著突然變得暴躁的女孩子,一邊喚來仆人把自己的女兒帶入睡房。

   待得女孩跟仆人走遠後,愛丁莎夫人才抱歉地對少女說道:“真是非常失禮了,貝拉小姐,漢妮她……”

   “沒關系的,夫人。”被叫作貝拉的少女在片刻間又回復到那種泰然自若的神態,重新回到愛丁莎夫人的跟前坐下。不過此時她的小心髒撲撲地跳動著,漢妮那貪婪扭曲的目光仿佛可以透過臥室的牆壁直射到她的身上。這種眼神,她從來沒有在任何一個小孩子身上見到過。

   “貝拉小姐,剛才我跟你講了這麼多,根據你的判斷,我的兩個女兒是不是……是不是被某些人給擄走了?例如,一個月前在奧羅拉發生的‘菲爾茲暗夜’事件的那些邪教徒……”愛丁莎夫人惴惴地問道。

   “菲爾茲暗夜事件”是最近在大陸上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一件轟動事件。傳聞某個邪教組織的教徒們不知道以何種方法,居然混入了奧羅拉聯邦公國,菲爾茲城的城主府邸,並且謀殺了領主,在豐收舞會上試圖綁架參加舞會的貴族女眷們來進行某種邪惡的儀式。這個儀式最終被彩虹帝國的子爵,大劍姬安卓麗娜及時阻止了。不過據說大劍姬閣下也因此被那些邪教徒降下了某種邪惡的詛咒,至今已經昏迷了差不多一個月,依然未曾轉醒。為此,彩虹帝國的國王還特地派出了夏莉絲公主和凱特琳公主作為特使前往奧羅拉聯邦照料還在昏迷中的大劍姬,並且與聯邦商討清剿邪教的對策。據說奧羅拉聯邦議會也發出了通緝令,全力搜捕那些在逃的邪教徒,不過到現在為止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被喚作貝拉的少女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夫人,你不必太擔心。最近帝國境內還沒有收到有關奧羅拉邪教的入侵的報告呢。冒險者公會的情報渠道也反映說這個邪教似乎只是在奧羅拉的內部活動。不過兩位小姐確實是在府邸的范圍內無故失蹤的,這個幾天以來夫人您也沒有接到任何勒索或者威脅的信件,這件事的確十分蹊蹺。”貝拉的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玩味神色,不痛不癢地安慰著愛丁莎夫人。

   “那末……”

   “那麼我們便先告辭了。這個委托我們接下了,但是我要盡快到回城中的冒險者公會發布和打探相關的消息。”冒險者打斷了愛丁莎夫人的繼續問話,轉身走向了她的椅子。一個四肢纖細,穿著白色圍裙,黑色女仆長裙的美貌女子提起了克萊兒的灰色羊毛小外套,幫她的主人披在肩上。

   “我代表冒險者公會你保證,愛丁莎伯爵夫人,”貝拉站在會客廳的門口對不知所措的女主人說道,“我們一定會幫你找回你的兩位女兒的。我們冒險者公會的有大量各種不同的情報渠道,找到兩個失蹤的小姐應該不會很難。不過現在,我們有事要先暫時離開了,失陪!”

   “你……”伯爵夫人想不到,這位最近在布雷茲洛冒險者公會中最受矚目的新星,被戲稱為“委托完成率第一”的“美少女冒險家”,居然會忽然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語。

   “那末,告辭了。”美少女冒險家和她的女仆助手向目瞪口呆的伯爵夫人鞠躬行了一個禮,悠然地轉身離去。

   當兩個女人步出了奧德里奇伯爵的府邸之後,嬌俏的女仆忽然一把拉住冒險家少女:

   “喂喂,克萊兒,你剛剛那不負責任的態度是怎麼回事也?明明情況都沒有了解清楚怎麼就要這麼急著離開了呢?”

   “……我說伊璐洛塔,你的反應又變慢了呢。跟我一起冒險都這麼久了,怎麼你的智商還是沒有半點提升呢,難道光之精靈的腦袋都長到不該長的地方去了嗎?”克萊兒一離開了她的委托人,馬上恢復了原本漫不經心的神態,美眸迅速地瞄了一下女仆胸部那玲瓏的曲线,在她金發的小腦袋上敲了一記爆栗。

   “克萊兒,你……”身材姣好的女仆惱道,舉起手就要還擊。跟這個性格惡劣的主人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令她天生那份空靈優雅的氣質也逐漸已經變得蕩然無存。

   “怎麼,難道你要違背我們的聖痕之誓契約,逆襲主人嗎?”毒舌的少女不無戲謔地說道,全然不復剛才在伯爵府中的一派大家閨秀氣質。

   “你……哼……”伊璐洛塔把頭別到一邊去,偷偷地生著悶氣,心里面不斷地詛咒著自己的這位“主人”。為什麼八年前自己從光之精靈界被召喚來訂立契約的時候,就沒有認清自己的這個主人的嘴臉呢?回想起當時的情境……當時的自己居然還為可以跟這麼一位有天賦,有潛力,看上去既然聰明又高貴的人類召喚師訂立契約而歡欣雀躍不已呢。

   “那個叫漢妮的小女孩有問題……”克萊兒緩慢地在庭院小徑上往門外走著,呼吸著雨後庭院中清新的秋天氣息,聲音漸漸變得凝重,連一旁的伊璐洛塔也不由得認真聽了起來。

   “伊璐,你沒有正視過那個小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神,令人有點毛骨悚然。”少女冒險者靜靜地評論著:“而且,她的那個洋娃娃……”她打住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小女孩的洋娃娃曾被她握在手里那麼一秒鍾,雖然馬上就被小女孩搶回去了,可是她還記得,那個穿著洋裝的娃娃,手腳居然被白色的絲线像粽子一樣密密麻麻地纏了起來,好像一根棍子一般。而女孩抱著那個洋娃娃的神態,充滿了無盡的占有欲。

   “那現在我們現在是要……”伊璐洛塔很明智地沒有繼續追問,每逢遇到這種時刻,她都會默默地傾聽著,等待著主人的下一步吩咐。

   “這次的事件恐怕是真的需要借用你的能力了,伊璐。如果我沒有推測錯誤的話……”克萊兒抬起頭,認真地注視著伊璐洛塔那光之精靈特有的香檳色的眼睛。

   是夜,奧德里奇伯爵府邸的庭院四野已經被靜謐的黑暗所籠罩,除了少數幾處庭院的角落被別墅中放出的明黃色燈光照亮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是一片漆黑,就只剩下諸神亘古的星座地閃耀在清朗的夜空中。

   這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府邸大廳的一扇低矮的落地窗戶里熟練地爬了出來,她的左手環抱著一個小小的洋娃娃,右手挎著一個跟她身體差不多高的籃子,悄悄地在庭院的草地和落滿樹葉的泥地上奔行著。

   因為接待了那兩個討厭的女人,媽媽晚飯後有點疲累,很早就回房間休息了。自己騙過了身邊的女侍,溜出了房間,從廚房里偷拿了好幾條長面包和一壺蜜酒,把它們放在籃子里。

   然後從老地方離開了屋子。一想起谷倉里面自己被收藏的“玩具”,漢妮就興奮得渾身發熱。

   好不容易經過了大庭院和後面的一片充滿蟲鳴的大草坪,穿過庭院後面那片名貴的梧桐樹林,漢妮終於看見了那個廢棄的谷倉。小女孩加快了腳步推門走了進去。廢棄谷倉里面基本上空無一物,剩下的東西也早就被仆人和衛兵們翻了一遍,一些破舊的雜物凌亂地被堆在一邊。

   漢妮小心翼翼地穿過雜物堆,在一個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用小手吃力地掀起了一塊陳舊的木地板,露出了地板下面一條漆黑的甬道。小女孩躡手躡腳地進入甬道,重新把身後的木板蓋好。不過她沒有注意到,此時在谷倉外面的泥濘小路上,憑空多出了兩雙小巧的腳印,緩緩地朝著谷倉的大門前進著。

   甬道里是一條回旋向下的小樓梯,雖然沒有照明,但是駕輕就熟的小女孩根本不受影響,她飛快地穿過了樓梯,看見了前面發出的隱約的黃色亮光。

   “姐姐,我給你們帶了吃的東西啊……”漢妮發出稚嫩的童音,歡快地跑入了地下室。

   地窖的面積不是很大,地面上鋪滿了干草,地下室一角里點著一盞散發著黃色光芒的魔法油燈。漢妮的兩位姐姐,希拉瑞莉和英格麗此刻正衣裙凌亂地坐在草堆上,背靠背地被棕色的麻繩綁在一塊。她們的嘴巴上勒著漢妮從她們各自的衣櫃里偷來的絲襪,連眼睛也被絲襪蒙了起來。

   聽到自己妹妹的聲音,兩個少女本能地打了一個冷戰,彼此瑟縮了一下,不過因為身體被繩子牢固地固定在一起,所以這個動作不太明顯。

   “姐姐,餓了吧?”漢妮甜甜地對兩個被綁著的少女說道,她從籃子里掏出了一條長面包,首先解開了左邊的一個少女嘴上的束縛。後者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干嘔了一下,把堵在嘴里的布團也吐了出來,濕漉漉地落在了鵝黃色的綢緞禮服長裙上。

   “英格麗姐姐也真是頑皮,來,吃吧。”漢妮把長面包的一頭塞在了英格麗的小嘴上,然後便不再管她。

   “嗚嗚……”英格麗戴著白色蕾絲及肘手套的雙手在手腕位置被麻繩十字交叉捆緊,然後與希拉瑞莉的另一對小手相互綁縛在一起。她的手掌朝後,十只纖指分別與希拉瑞莉的另外十只手指緊緊地絞在一起,捏成兩對小拳頭,外面被兩只麻布小口袋套著,袋口被針线縫住了。她就那麼呆呆地叼著長面包,感覺到自己的唾液慢慢地濡濕了嘴里含著的面包,但是不敢咀嚼。

   感覺到妹妹的異動,希拉瑞莉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嘴巴里“嗚”了一聲。

   “姐姐,不好意思哦,忽略你了呢。”漢妮的眼里閃過一抹深紫色的光芒,除去了希拉瑞莉的封嘴物,同樣放進了一條長面包讓她叼著。

   “現在,讓我們來玩今天的第一個游戲,”穿著苹果綠色小洋裝的女孩背著手,好像大人一般圍著二人踱步,“兩位姐姐,我想要你們要來一次比賽了呢。我待會要像之前那樣逗一下你們,不過你們不准作聲哦,一會誰要是忍不住讓嘴里的面包掉下來了,那今天就會被罰沒吃東西吃,就像以前媽媽懲罰我們的那樣。”

   漢妮說完,慢慢地爬向了穿著鵝黃色禮服的少女:“英格麗姐姐,你先來吧。”

   坐在地上的英格麗衣衫凌亂,短袖的黃色禮服上衣在胸部被拉開了一個豁口,露出了胸口處黑色的絲綢胸罩和淺淺的乳溝。她的雙眼被一條黑色的褲襪蒙著,看不到東西。她驀然覺得自己的禮服裙擺被掀開了,還沒來得及掙扎,一個小小的身軀便鑽進了她的裙里,隨即,一根涼涼的小手指隔著薄薄的褲襪,輕輕地挑逗了一下她的花蕊。

   “唔嗚……”這個突然襲擊使得英格麗差一點就要把嘴里的面包吐出來了。不過一整天沒吃東西的她使勁地嗅著面包的香氣,努力地忍住了。

   “嘿嘿,姐姐真敏感……”她的裙底下傳來了漢妮的嬉笑聲。她的妹妹此時雙腳叉開坐在她的大腿上,小手拉開了她的褲襪,開始肆意地對她的敏感部位發動了猛烈的騷擾。英格麗無助地扭動著被捆縛著的嬌軀,希望可以緩解下身傳來的刺激,而和希拉瑞莉握在一起的十只蕾絲纖指,也不斷地在落難姐姐的手背上抓繞著。希拉瑞莉覺得手背傳來一陣陣搔搔癢癢的觸感,身體被背後的妹妹帶著扭來扭去。她想到一會兒接下來可能自己也會受到的待遇,一股異樣的感覺也不由自主地從胸口升起。

   好一會折騰之後,漢妮才意猶未盡地從英格麗的絲綢裙底退了出來,而英格麗終究也是忍住了,沒有呻吟出聲,面包也依舊好好地叼在嘴里,不過褲襪的襠部已經濕了一小塊。

   “該你了哦希拉瑞莉姐姐。”漢妮頑皮地揭開了她姐姐湖水綠色的禮服裙裾,露出了下面被麻繩並排捆在一起的兩條絲腿。跟英格麗一樣,她的小內早已經被這個綁架者妹妹褪去,丟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而自己的秘密花園,跟漢妮就只隔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絲質褲襪。

   “嗚嗚……”希拉瑞莉哀求著自己如惡魔一般的妹妹,不過後者並沒有理會她的意願,而是一下就坐在了她的腿上,把手伸向了她的腳底。希拉瑞莉那雙與禮服同色的高跟鞋早就在昏迷的時候被漢妮除下了,放在了一邊。而現在她那套著膚色織物的小腳腳板已經遭到了漢妮的肆意襲擊。

   “唔唔唔唔……”

   希拉瑞莉對腳底的撓癢非常敏感,她掙扎著想把小漢妮從她的腳上弄下去,不過小女孩穩穩妥妥地夾著她的小腿,手上的襲擊一刻也沒有放松。

   “嗚呼呼……”不一會,希拉瑞莉的全身爬就滿了雞皮疙瘩,胸部抽搐不已,死命地忍著腳底傳來的瘙癢感覺,而咬著面包的貝齒則是一點點地松動了。

   “唔嗚……哈哈……別…這樣…漢妮…哈哈……停手啊……”一陣之後,希拉瑞莉終於忍受不住腳底傳來的攻勢,開口求饒了,而長面包則是滾落在旁邊的干草堆上。

   “哇哈哈哈,姐姐,你輸了哦,那今晚你就沒有東西可以吃了。”漢妮拍著手掌,高興地從姐姐的腳上站了起來,好像剛剛得到了一件漂亮的小新衣。

   “請適可而止吧。”

   一把悅耳的女聲忽然從樓梯上面傳來。

   “誰?”漢妮嚇了一大跳,轉身看向樓梯。

   “救命啊……!”在好幾天暗無天日的禁錮中驟然聽到陌生人的聲音,英格麗和希拉瑞莉都同時大聲地呼救起來。她們被這個惡魔妹妹囚禁在這個陰森的地下室已經好幾天了,這些天來她們都被漢妮用不同的花樣折磨得欲仙欲死。連她們也不曉得,自己這個平日雖然沉默,有些任性但卻還算天真的妹妹,怎麼會忽然變成了像色魔一般的壞人。現在的她們只想盡快脫困,撲到愛丁莎夫人的懷里痛哭一場。

   “別吵!”漢妮慌忙湊上去想捂住希拉瑞莉的嘴巴。

   “光之箭!”

   一道白光忽然從樓梯上射出,准確地射中了漢妮小小的身體,把她重重地推離了希拉瑞莉。

   樓梯上的空氣好像是被投入了石頭的湖面一般,泛出了一圈一圈的漣漪,一個穿著海藍色連衣裙的少女從漣漪中出現,然後一個女仆裝的少女也緊隨其後,她的右手指尖上殘留著一小圈猶如褪色暮靄一般的白色光暈。

   “是你!”漢妮認出了那個海藍色連衣裙的少女正是今天媽媽接待過的,號稱什麼“美少女冒險家”的討厭大姐姐。

   “是我喲。”克萊兒調皮地說道。

   “你們是怎麼找過來?”漢妮驚恐地問道。

   “這可是‘大人’的秘密哦,小小姐。”克萊兒擺擺食指,故作嚴肅地回答道:“想不到,你兩個姐姐的失蹤真的與你有關系……不過,你這麼小的一個孩子,不可能是綁架者。究竟是教唆你這樣做的?”

   “我就喜歡我的姐姐,誰也別想搶走,包括你們!!”漢妮用刮玻璃似的聲音蠻橫地尖叫道,同時撲向了英格麗,把她的兩只小手伸入了姐姐半袒露的胸部,指尖使勁地搓著她姐姐的兩粒小尖椒,把後者痛的不斷求饒。

   “你……”伊璐洛塔眉頭緊皺,握緊了一雙可愛的拳頭。

   “算了,先救這兩位小姐。”克萊兒吩咐道。

   “你們統統走開!!!”漢妮向走近了兩個人質的女仆尖叫道,後者不耐煩地射出了一支光之箭,不過就在此時,漢妮的身上忽然冒出了稀薄的黯紫色光芒,連帶著小女孩的身體,出現了一圈圈紫色的波紋,向著整個地下室內擴散而來。

   “不好!”伊璐塔洛驚道,“這是什麼……”身為光之精靈的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引動了“守護”之咒文,一面弧形的白色光盾憑空出現,把自己和克萊兒擋在令人心悸的紫色波紋的後面。被紫光波及的兩個女俘虜幾乎是一聲不響地瞬間就暈了過去,而漢妮的身後本來是牆壁的地方,居然慢慢出現了一扇紫色的像是小門般的輪廓。

   “這是…某種空間魔法…她要逃走!伊璐,快阻止她!”身為精靈召喚師的克萊兒,雖然全部的能力就只維系在跟她訂立了聖痕契約的伊璐洛塔身上,不過出身尊貴的她見多識廣,第一眼就認出了這種魔法的類別。

   “吾以至高皇權,巴奈特赫拉斯之名,所有的光之眷屬,聽吾號令,淨化此地的一切汙穢!”

   對付這種空間級別的魔法,其中一種有效的手段就是引動另外一種擁有空間屬性的力量來作為手段抗衡。伊璐洛塔毫幾乎是不猶豫地就發動了至高神巴奈特赫拉斯的光之神恩,把地下室渲染成純白色的光之領域,令剛剛出現的魔法小門被衝擊得搖搖欲墜。

   “哇……”漢妮尖叫著,那令人耳根發聾的瘋狂叫聲充斥著整個地窖。她那小小的身軀被像是在光之海洋中被不斷衝刷的小島一般,項鏈上的紫色光芒越來越黯淡,漸漸地被充斥室內的白色光輝所壓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一股股黑色的煙氣從漢妮的身上被白色的光輝衝刷而出,就在伊璐洛塔和克萊兒以為漢妮的那種奇怪的魔法能力馬上要被切斷的時候,魔法小門驀然打開,地窖中刺目的白色光輝被某種令人心悸的力量遮蔽了一瞬間,忽然變得漆黑一片。

   “啊……!”伊璐洛塔忽然驚叫一聲,似乎看了什麼恐怖的景象一般,雙手掩住了眼睛。克萊兒也在這一瞬間失明,待得那一刹那的黑暗退去之後,空氣中早已變得空空蕩蕩。漢妮和她的兩個姐姐,都消失在了空氣中。

   “伊璐,你怎麼了?受傷了嗎?”克萊兒扶著搖搖欲墜的伊璐洛塔,後者在小門打開的那一刻就已經停止了施放神恩之力,任由室內耀目的白光猶如流水一般退去。

   “唔……”

   光之精靈在克萊兒的攙扶下,重新調整了呼吸,慢慢張開眼睛。

   “主人……”只有在最驚慌失措的前提下,伊璐洛塔才會稱呼克萊兒作“主人”。

   “怎麼了?”克萊兒也耐心地等待著伊璐洛塔的回答,一邊警惕地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地窖。

   “怎麼會……吾主巴奈特赫拉斯的恩賜,怎麼會……”伊璐洛塔失態地喃呢著,“那紫色的新月……居然可以……抗衡……”

   II.线人

   歌劇新星

   石之居所

   在事件發生的三天之後,布雷茲洛城邦,中央花園的林蔭長街旁邊,一家名為“貴婦奈奈”的露天咖啡茶座里,三三兩兩地坐著在來此地休憩的游人。“貴婦奈奈”是中央花園旁邊一處有名的咖啡店,在它的露天休憩區可以觀望到中央花園那碩大的綠色草坪上的優美風景,而每個露天卡座都被半人高,帶著薔薇花藤的黑色鐵欄分隔開,保證了每位顧客的私密空間。而每張桌子的上面,都撐著一頂純白色的洋傘,為顧客們遮擋住了從樹葉的縫隙中傾斜下來的斑駁而細碎的日光。

   雖然現在在露天卡座上喝咖啡的顧客不多,不過這些稀稀落落的顧客們都會不時地把頭扭向露天卡座的某個角落,然後裝作不經意地迅速地掃一眼那個角落里坐著的兩位俏麗少女,又把視线轉回來。

   早已經習慣了這種視线的克萊兒漫不經心地用勺子攪著杯里的發泡奶油咖啡,視线投向了林蔭長街上來往的行人。而她的女仆兼契約精靈,已經從前幾天的事件中恢復過來,手里捧著一本書,正聚精會神地看著。

   “真的很遲呢……”克萊兒咕噥道。

   自從幾天前在愛丁莎夫人那里接受了這麼一樁令人憂心忡忡的委托之後,她就一直沒有很好地休息過。尤其是在地窖里的遭遇更為這宗委托蒙上了一層不詳的陰影。這幾天里,她通過了冒險者公會里的渠道,搜集了大量的信息,終於聯系上了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只肯見面詳談,但是據說能夠就此次事件“提供大量线索”的人。約見的地點,便是“貴婦奈奈”這個露天咖啡店。

   “伊璐,現在麻煩事又多了一樁……而且,你那奇怪的感覺,還是沒有好些嗎?”克萊兒捧起咖啡,啜了一口,然後用手帕優雅地擦掉嘴邊的泡沫。

   “這座城市里的那種的壓抑感覺,在這兩個月里都沒有消退過,反而是越來越強烈。那感覺,就好像,雖然這座城市本來一直在明媚的陽光下,卻不知不覺地被暗影逐漸籠罩一般。”正在看書的伊璐洛塔合上了書本,憂心忡忡地對著克萊兒說道。

   “最近這一年時間里,無數莫名其妙但卻互不關聯的失蹤案,謀殺案,綁架案不時地在這個城市里發生,領主廷的衛兵隊花了很多時間和人手,也調查不出什麼東西。人們只好把大量的委托交予到冒險者公會的冒險者和賞金獵人那里,不過這些委托,不是一無所獲,就是連帶著委托調查的人一起失蹤,成為了懸案,”克萊兒舒服地靠在椅子背上,用手指玩著自己褐色的卷發,“前兩天愛丁莎夫人那里發生的事情,似乎是一個突破口。那個叫漢妮的小孩,似乎動用了某種不屬於自己的力量。”

   伊璐洛塔挪了挪短裙下面的那雙裹著黑色絲襪的美腿,換了一個安心的姿勢。自從訂立聖痕契約以來,她就以人類少女的身份存在著,連光之元素的軀體也完全轉變為了有血有肉的人類身軀,具有了與人類同等的感覺。現在的她除了可以施放優秀的光元素魔法之外,其他的一切感覺,也跟普通的人類少女沒有分別,這就是聖痕契約的神奇之處。不然以她光之精靈的身份,是無法長久存在在這個人類世界的。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魔法或者神恩,它似乎是那個叫漢妮的小女孩自身的發出力量……而且那扇門後的黑暗力量居然連至高皇權的神恩都可以干擾……”女仆不安地接話道,“那個愛丁莎夫人的真的話可信嗎?”

   哭哭啼啼的愛丁莎夫人在得知了地窖的事情之後告訴克萊兒,漢妮的這種性格上的變化似乎是在她們上個月去了城里的一些高級聚會之後發生的。這些聚會包括了與希瑞爾伯爵的茶會,[[rb:出席布雷茲洛大劇院里斯貝特劇團出演的 > 灰色天鵝]]歌舞劇,以及城主克里夫的小女兒艾亞的生日舞會。

   “可信或者不可信,”克萊兒回答道,“這些可能都是可憐的愛丁莎夫人的一面之辭。況且,她也不知道她女兒的那種‘能力’是怎麼來的,這位彷徨的母親說不定只是在慌亂地訴說著自己的臆測而已。”

   就在兩人討論不休的時候,忽然一把怯生生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

   “請問……請問兩位是小姐是冒險者公會的嗎?”

   兩人轉過頭,只見在紅色的薔薇花鐵欄外,一個大約十七八歲,有著一頭淺啡色的筆直長發,穿著一套簡單的棉質白色長裙的妙齡少女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們。

   “哦,是的,我們就是,請問你是……”

   “我叫南茜。請問……我可以進來嗎?”啡色的長發的少女有點緊張地說道。

   “哦……當然了……我們就在等著你呢,請進。”

   少女南茜微微行了一個禮,然後從薔薇花鐵欄的一端繞了進來,女仆站起來禮貌地幫少女拉開椅子,讓她坐了下來。

   “要喝些什麼嗎?”伊璐洛塔接著很有禮貌地問道。

   “不……不用了。請問兩位,就是最近正在調查布雷茲洛事件的賞金獵人們嗎?”南茜迫不及待,直奔主題地問道。

   “咳咳…我叫貝拉……冒險者公會的‘資深’冒險者,不是什麼賞金獵人呢。雖然每次的委托我都需要收取‘一定’數額的傭金,咳咳咳……”少女厚顏無恥地解釋著,喉嚨里仿佛進了沙。

   “我叫伊璐洛塔,是貝拉小姐的女仆。”精靈少女說道。

   “原來您就是帝國冒險者公會里被稱為‘天才美少女’的貝拉小姐呢!這次我找對人了……”南茜雙眼興奮冒光,雙手因為緊張在桌子下絞在了一起。

   “啊哈哈哈,你過獎了,想不到我在布雷茲洛也這麼有名啊。”貝拉高興得眉飛色舞,馬上又習慣性地彎起了修長的右腿搭在左腿上面。伊璐洛塔厭惡地盯了自己的主人一眼,左手“啪”的一下清脆地拍在她那修長的大腿上,把冒險者少女打了一個哆嗦。

   “你……”克萊兒像是被激怒的小鹿一樣,馬上就要站起來還擊。

   “怎麼了?”不知所以的委托人怯生生的問道。

   “咳咳,沒什麼呢?就是剛剛有只蚊子……啊……”剛剛矯正了主人那不雅動作的伊璐洛塔還沒說完,就感到一只冰涼的小手毫不客氣地侵入了她的圍裙里,滑入了被黑絲褲襪包裹的襠部,懲戒性地撩了一下女仆少女的花蕊。

   “沒事沒事,你繼續說,我們在聽著呢。”得勢不饒人的克萊兒整個人干脆靠近了伊璐洛塔,頑皮的小手在自己的契約精靈的胯下游走,隔著絲質長襪,肆意地報復著。

   “兩位真是親密呢……”南茜羨慕地看著面色有些微紅的伊璐洛塔和親昵地整個人挨在女仆身上的冒險家少女。

   “哼……”伊璐洛塔臉色緋紅,但是卻又只能保持著正襟危坐的姿勢,緊緊地抿著嘴唇,“認真”地傾聽著南茜的說話,雙肩不住地微微抖動著。

   “我跟伊璐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呢……呵呵……對不起,有些得意忘形了,請繼續……”克萊兒的右手輕輕地扣著女仆少女那意欲還擊的兩只小手的手腕,手背上用肉眼看不到的聖痕契約微微發熱。

   “哦……其實我……我不知道應該從何說起。我是大劇院里面的一個負責後台雜務的小仆人。一直到斯貝特劇團來到劇院之前,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但是……”說到這里,啡發的少女竟然緊張得結巴了起來,說不下去。

   “南茜小姐,請您放松一下……”伊璐洛塔手掌發出柔和的白色光芒,抽出左手,碰了碰少女的手臂,溫暖的光明能量稍稍撫平了少女起伏的情緒,讓少女逐漸冷靜了下來,同時借故離開了克萊兒的魔爪,坐到另外一邊,悄悄地整理著裙下被克萊兒卷起了一截的褲襪。

   “失禮了。”南茜深呼吸了一口氣,拾起話題繼續說道,“……直到幾個月前,跟我一起在劇院里工作的好朋友賽拉,有一天突然不見了。劇院的經理告訴我說賽拉是有急事回家了。可是她的行李都沒有收拾好,就那麼放在房間里。然後兩個星期之後,負責劇院服裝間整理工作的伊琳娜小姐,也跟賽拉那樣也很突兀地就不見了蹤影,劇院的經理解釋說她突然找到了新的工作,所以不負責任地走掉了,但是大家都知道,伊琳娜小姐不是這樣的人;再之後,《灰色天鵝》的舞蹈主角菲麗絲也失蹤了,劇院的經理說她跟未婚夫旅行去了。可是……我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她有戀愛的對象啊?”

   伊璐洛塔認真地傾聽著南茜的訴說,神色漸漸地嚴肅了起來,不過克萊兒還是保持著那副不置可否的神態,讓人看不清她心里在思考著什麼。

   她們剛剛還在討論,[[rb:愛丁莎夫人正是在看了這個轟動的歌舞劇 > 灰色天鵝]]之後,她的小女兒漢妮才出現這樣的異變的。

   “這樣奇怪的事情發生在劇院里,除了我和少數幾個姐妹之外,所有的人,居然都覺得十分平常。接下來,每隔一段不定的時間,就會有一個或兩個的人失蹤,失蹤的人有男有女。有的是劇院里的工作的雜役,有的是劇團里的演員。我身邊幾個要好的朋友,已經失蹤了一半!就在上周,跟我很談得來的劇團道具師助手杜克,一個挺帥的小伙子,大地女神的虔誠教徒,忽然慌慌張張地半夜來找我叫我盡快離開布雷茲洛,然後第二天,他也就消失了。我……我現在很害怕……”南茜的聲音越來越小,她像一只受驚的小鳥一樣,蜷縮成一團坐在椅子上。

   克萊兒和伊璐洛塔對望了一眼,沒有做聲。

   冒險家少女試探著問道:“南茜小姐,這些事情……你向領主的城主的總管庭報告過了嗎?”

   “我當然有了,可是衛兵過來調查一番之後,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些人是自行離開劇團的,與第三者無關。可是,這怎麼可以讓人信服呢?我也委托過冒險者公會的賞金獵人,但是那個接受委托的人也從此渺無音訊。我真的嚇壞了,所以,才公會才提議說他們會派遣提供最優秀的冒險者來解決這件事情,然後就找到了你們。”少女南茜說道。

   “南茜小姐,如果你剛才的一切敘述都是真實的話,那麼,你可能現在處在一個非常危險的境況中了。我建議你暫時離開大劇院,遠離斯貝特劇團的任何人,並且離開這座城市。”伊璐洛塔若有所思地說道。

   “我知道,可是,[[rb:最近劇團開始了新的劇目 > 深黯迷情]]的緊張排練,我們每個人都被取消了休假,隨時隨地都要向劇院報到,現在我也只是偷偷的溜出來而已。況且,我的弟弟帕賽,也被選進了劇團中擔任一個道具師的一個助手,他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情,還十分興奮地與劇團的其他人混在了一起。我不能夠就這樣拋下我的弟弟自己一個人逃走啊!”南茜掩著臉,“貝拉小姐,伊璐洛塔小姐,請你幫幫我……”

   “……”克萊兒和伊璐洛塔同時沉默了。

   良久,克萊兒托著腮幫對南茜說道:“南茜小姐,這個委托……我們接下了。你不用擔心你的安全,我會先暫時讓伊璐洛塔貼身保護你的……”

   “貝拉小姐!?”

   “克……貝拉小姐!?”

   女仆和南茜幾乎是同時驚呼出來。

   “貝拉小姐……那個……伊璐洛塔小姐也是……跟您一樣嬌貴的小姐,來劇團保護我,會不會……太委屈了她?”南茜試探地看著克萊兒,委婉地說著。

   “你放心,伊璐可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魔法師呢,她可是我的貼身女仆兼私人保鏢啊,你盡管放心好了。而且,伊璐從小就受到優秀的貴族教育,唱歌跳舞,甚至多弦琴樂器和唱詩,無一不精哦。”克萊兒說道。

   “貝拉小姐……請、請不要肆意妄為呢,我怎麼可以離開你的身邊?”伊璐洛塔盯著她的主人。

   “安啦安啦,我可是冒險者公會‘委托完成率第一’的天才美少女啊,我懂得怎麼保護自己。況且,接下來的調查,也需要你的配合呢。”克萊兒神神秘秘地對兩女說道,“南茜小姐,[[rb:新的歌舞劇 > 深黯迷情]]不是在下兩周就要公演,而一個主演的舞蹈演員失蹤了嗎?伊璐洛塔要擔任這個角色,同時參與劇團中所有日常事務活動。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親自觸摸到謎團背後的真相了。況且,我自己也要獨自調查一些事情……伊璐,辛苦你羅,要當一回歌舞明星呢……?”克萊兒歡快說道。

   “可是,你提出建議之前好歹也要跟我商量一下啊……”伊璐洛塔無辜地說道。

   “新的歌劇的確也在招募新的演員,自從之前的副主演席拉小姐失蹤之後,劇團就一直找不到可以替代的演員……可是,克萊兒小姐,劇團對演員的要求十分高呢,伊璐洛塔小姐……”南茜猶豫著說道。

   “就是就是……何況我也不是當演員的料……”女仆的頭像搗蒜一樣不斷地點著。

   一個小時之後,南茜把克萊兒和伊璐洛塔帶到了劇團的領隊面前。劇團領隊是一個名叫蓋文,面色陰鷲的中年人。他用大灰狼打量小綿羊的眼神貪婪地上下打量著南茜的兩個“姐妹”,陰沉沉地問道:“[[rb:你們倆想要進入劇團成為 > 深黯迷情]]的演員麼?”

   “呃,不是我們,只是這位小姐。”克萊兒指了指伊璐洛塔。

   “伊璐……”克萊兒不動聲色地碰了碰女仆。

   “啊,啊,是……是的,請領隊您多多指教喲。”四肢纖細修長,穿著白色圍裙,午夜藍色的女仆裙裝,和含蓄的黑色絲襪的女仆少女優雅地向蓋文鞠了一個躬。

   “…很好,你隨我進來,我們劇團的演員不僅需要姣好的外貌,還需要熟練的舞技以及圓潤的歌聲。讓我先來測試一下你的資質……”蓋文領著伊璐洛塔和介紹人南茜,轉身就向劇場走去。

   半響之後,斯貝特劇團的宿舍外面外,克萊兒與惴惴不安的伊璐洛塔和南茜告別。

   “克萊兒,離開我的身邊,除了沒有了我的保護之外,你也暫時沒有辦法借用我的力量了啦,那你遇到危險怎麼辦?”伊璐洛塔死死地拉住克萊兒的手,悄聲說道。

   “伊璐,我是‘委托完成率第一’的‘天·才·美·少·女’啊,難道碰到事情我不會用腦子解決麼?”克萊兒又一記爆栗敲在精靈女仆頭上,“記得好好收集情報,保護好南茜,我每隔幾天都會來找你的。公演那天,我一定會來捧你的場哦……還有,不准哭鼻子……?”

   “切……臭克萊兒,發生了什麼危急事情,不要用聖痕契約通知我!我無論如何都不會馬上趕過來的。”伊璐洛塔眼睛有點紅紅的,氣鼓鼓地摸著頭,口不對心地說著。

   “嘿嘿,知道了,拜拜。”克萊兒揮著手,目送著伊璐洛塔伴著南茜回到宿舍里,心里面有一瞬間的空白。

   “好了,接下來就要自己努力了,一直以來都靠著伊璐的魔法來作弊般地完成委托,什麼時候才能成長為像姐姐們那樣優秀的女性呢,也是時候多動動自己的腦子了。”克萊兒雖然在伊璐洛塔面前一副沒有任何自知之明的惡劣樣子,可是她對自己的能力清楚得很,就如伊璐洛塔所說,離開了她之後,自己出了腦袋聰明一點之外,就沒有任何特殊的能力了。她又不想動用自己的“那個”身份,無法從冒險者公會或者其他的地方里獲取更多的資源。

   “按照推理,現在是時候去拜訪一下貴族們了……說起來,我也是第一次跟伊璐分開來調查委托呢。”克萊兒站在大街的正中央,自言自語地說道,渾不知道她身後街區的轉角處,有一個黑色的身影正沉默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諸王之城布雷茲洛,“諸王”之名並不是得自於被冊封與此地的諸多彩虹帝國貴族,而是得自於遠在現時大陸諸帝國建立之前的先國之文明。這座城塞除了面積廣大之外,還有諸多歷史悠久的建築物。這些建築物被不斷擴建或者翻新,它們的歷史有些甚至比彩虹帝國的歷史更加悠久,就如城里的大劇院尤茲雷特(Hugeate)以及現任城主克里夫的宅邸——石之居所(StoneHide)。

   在跑完了三個不同的貴族的府邸不過依舊一無所獲之後,克萊兒坐在在城主府邸,石之居所的覲見之廳里面,仰望著這個繪畫著七神於遠古時期在凡間行走的壁畫的穹頂,不知道為何,心里面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伊璐說的不舒服的感覺就是這個嗎?)

   七神的肖像被描繪的惟妙惟肖,可是壁畫的諸神,雙眼無神,死氣沉沉就有如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沒有一個繪畫家會把七神的形象塑造成這樣的——當然這里是例外。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覲見大廳里一個人都沒有,偌大的覲見之廳,只有克萊兒一個人孤零零地坐著。良久,覲見大廳的門忽然打開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冒險者公會的貝拉,今天覲見的時間結束了,領主大人有要務纏身,請下周覲見之日時再來。”

   “什麼?剛剛明明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啊?”因為等了一個小時,已經憋了一肚子氣的克萊兒站起來質問道。

   “領主大人不會浪費時間在你們這些無關的人等身上,”管家眯著眼睛,“請離開吧。”

   “可惡!我是代表了冒險者公會和布雷茲洛的委托人而來,領主大人有義務接見在領地里每一個需要幫助的領民,這是阿克西陛下給予彩虹帝國十三個領地的領主們的義務和責任……”

   “小丫頭,不要讓我再說一遍,馬上離開!”管家打斷而來克萊兒的話,陰鷲地說道。

   “……呵呵,是麼……布雷茲洛……克里夫大領主,居然已經腐敗到這種地步了麼?”克萊兒忽然笑道。

   “大膽!竟敢諷刺克里夫大人!”管家仿佛被踩到了尾巴的凶狗一般,“衛兵!”

   門外穿著黑色紋相間的衛兵“刷”的一下子涌了進來,手持長戈把克萊兒團團圍困。

   “衛兵,把這個侮辱克里夫大人的賤民關到地牢里去,等克里夫大人有空的時候再給予她處理!”

   “你們敢……我可是王都米爾頓的凱絲侯爵小姐!”克萊兒等的就是這一刻,她把早就准備好的凱絲家的勛章拿了出來。這個勛章是她以前跟凱絲玩鬧的時候偷偷從她的家里拿出來的,在與地方領主和貴族打交道的時候無往而不利。即便是剛剛在前面三個貴族的府邸里,她用的也是這招。

   管家結果由細碎的藍寶石鑲邊,金色的鍍金襯底的獵鷹勛章,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然後一下子把勛章丟在地上,用腳踢開。

   “你竟敢冒充凱絲侯爵小姐,罪加一等!”

   “什……”克萊兒不可置信地看著管家。勛章是毫無置疑的真品,那由精靈工匠打造的高超工藝不是任何帝國境內的珠寶匠可以仿造的。況且能夠作為城主的管家,辨認帝國中各個貴族的紋章是必修課,這個管家要麼就是真的不認得這個勛章,要不就是他認出了,但是故意要栽贓陷害。

   而且,帶有貴族家徽的勛章和紋章都會被各個家族視為至寶,被隨意地丟到地上的行為會被視為嚴重侮辱,還會導致貴族私兵之間的嚴重械斗或者上層貴族之間的決斗行為。

   這樣能明目張膽地侮辱一個貴族文章,並且栽贓陷害一個侯爵小姐,或者至少是一個與侯爵小姐有密切關系的人——這樣的管家根本不在克萊兒的認知范圍之內。

   “衛兵,逮捕她。”管家冷冷地說道。

   “可惡,你敢動我一下試試!你叫什麼名字?竟敢冒犯本小姐的威嚴?”克萊兒聲色俱厲地反問道。

   這時,穿著黑色皮夾,頭部藏在黑色的皮制頭盔里的衛兵隊長上前一步,一雙似乎是沒有任何人類感情的眼睛盯著克萊兒。

   “小妞,我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你可以反抗,我們這里有十個人,全副武裝,而你手無寸鐵,我們會把你打翻之後再把你捉起來;二就是你現在乖乖投降然後被我們捉起來,不過無論如何,你冒犯了克里夫大人,黑牢是你唯一的選擇。”

   余下的衛兵各自上前一步,明晃晃的長戈對著克萊兒。

   才離開了伊璐洛塔不夠一個下午,克萊兒已經開始有點懷念她了。

   克萊兒打量了一下衛兵們手里的長戈。

   “好,我不反抗,不過我的仆人就在布雷茲洛城里,他們會來找領主大人抗議的,到了那個時候……哼哼,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們。”

   管家點點頭,幾個衛兵一擁而上,把克萊兒按倒在椅子上。他們掏出隨身攜帶的繩索,駕輕就熟地把克萊兒的雙手扭在背後,成“一”字型簡單又結實地在手腕和手臂的地方綁上,繩子除了橫向捆綁之外,還豎著在繩圈中間打結加固,做成了好像繩扣一般的死結,把克萊兒的雙腕和藕臂固定在粗糙的繩圈里。一條麻繩繞過克萊兒的胸前和腰部,把她的雙臂固定在身體上,粗糙的麻繩把她身上穿著的粉色絲質連衣短裙勒得鄒巴巴的。

   “啊……你們,你們輕點,痛……”克萊兒掙扎著扭動,“克里夫那家伙是你們的親爹啊?我就說了一句,你們就把我捆得這麼緊……啊,痛……”

   “你居然還敢繼續出言侮辱偉大的克里夫大人?”管家臉色有點變了。

   “我說又咋了?這是事實,你們……唔唔……”

   一個守衛掏出了一個棕色的橡皮棍子,一下子橫卡在克萊兒的小嘴中間,從棍子兩頭延伸出兩條皮帶,分別在克萊兒棕褐色的秀發腦後扎緊。

   “啊……嗚唔哦嗚!”少女的語音變得含混不清。

   限制了克萊兒的嘴巴之後,一個守衛拿出了一副鐐銬,“啪嗒啪嗒”一下鎖住了克萊兒的腳踝,進一步限制了少女的自由。

   “唔!啊哦……!”克萊兒踢動著雙腳,拉至大腿根部的白色過膝長襪含蓄彰地顯著少女那充滿青春活力的性感長腿——不過此刻它已經被鐵制的鐐銬鎖死了,一條小指粗細的鎖鏈連系著小腳上踢著的黑色圓頭皮鞋。

   “走!”

   衛兵拉起克萊兒,把她押出了覲見之廳。一路上,走廊里的仆人和家眷冷漠安靜地看著蹣跚走過的克萊兒,居然連一絲看熱鬧的好奇或者幸災樂禍的觸動都沒有,富麗堂皇的石之廳堂,居然讓克萊兒有一種發冷的感覺。她開始考慮是不是要發動聖痕來召喚伊璐洛塔了,盡管這一定會很沒有面子。

   “等等!”一個仆人從後面趕上,跑到管家背後,在他的耳邊細碎地說著什麼。管家聽著聽著,把頭扭過來看著克萊兒,然後點點頭。對身邊的衛兵說道:

   “把她帶去靜思之間,克里夫大人在那里等著。”

   “嗚嗚唔!”雖然不知道什麼促使了領主改變了決定,不過她還是挑釁地看著管家,被鉗嘴物強行分隔開的兩片紅唇開合著,發出含混的聲音。

   管家和衛兵們把她押進了一個布滿書架的房間之後便離開了,絲毫不管少女身上的綁繩,鐐銬還有口枷。

   “嗚嗚嗚!嗚嗚哦唔!!”克萊兒不甘地掙扎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了幾步,才發現雙腳都被鐐銬限制著,連走路都十分吃力。冰冷的鐐銬隔著白色的襪子,緊貼著她的肌膚,讓她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而雙唇間綁縛著的棍子,則把她的舌頭死死地壓住。現在她不僅僅是不能說話,甚至連吞咽的動作都無法完成。她只得不斷抬起頭,讓嘴里的津液自行回流到喉嚨里。

   再次掙扎了幾下無果之後,克萊兒干脆賭氣地坐在原來的位子上。

   “……凱絲小姐,幸會幸會……”一把沙啞的聲音在克萊兒背後響起。

   “!”

   克萊兒扭過頭,只見一個瘦高的鷹鈎鼻男人,穿著一襲帶著暗金色花邊的黑色長袍,手持著一柄頂端鑲嵌著黑曜石的手杖,緩緩地從房間的另一側門口走進來。

   克萊兒連忙調整了一下坐姿,把頭放平,深呼吸,竭力不讓這個男人看到自己剛剛那種羞恥的窘態。

   “……凱絲小姐,十分抱歉,我的管家太不懂禮儀了。”男人嘴上說著,慢慢地走近克萊兒身邊,圍著她繞了一圈,然後悠然地在她對面坐下。

   “嗚嗚!”克萊兒不解搖著頭,亂踢的雙腳發出嘩啦嘩啦的清脆響聲。

   “……凱絲……天才冒險家貝拉……或者說,偷盜了我們可憐的凱絲小姐的家族勛章的,頑皮的克萊兒殿下?”鷹鈎鼻男人玩味地盯著克萊兒,深陷的眼窩閃耀著不自然的精光。

   “唔唔……!”克萊兒的含混的呻吟聲曳然而止。

   “呵呵,殿下,本來按照禮儀,我要跪下來向你行吻手禮的,不過你被綁成這樣,我們……就免了吧……”男人戲謔地打量著少女那被麻繩結實捆綁的嬌軀,“放松……我現在馬上解開你的嘴巴,我知道你來這里的目的,不過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男人解開了克萊兒的口枷,讓它軟塌塌地掛在少女的脖子上,仿佛為了隨時要重新霸占少女的口腔似的。

   “呼啊……呼……哈…哈……”克萊兒嬌喘著,同時很隱秘地吞了幾口差點要從嘴角邊流出來的津液,“大領主克里夫·格林特,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為什麼還要這樣捆著我,難道你竟不知道對王室的公主不敬可是很嚴重的褻瀆和反叛的行為嗎??”

   “不不,不敢。不過殿下,你這樣離家出走很是不對呢,阿克西陛下已經通知了帝國領地里的所有領主,吩咐一旦發現你的行蹤,就要立刻把你送回王都里去。所以我也不敢擅自放開殿下……”

   “是麼?”撤去了所有偽裝的克萊兒從容地看著克里夫。“大領主閣下,您這樣捆著我,不僅僅是為了要把我送回王都這麼簡單吧?”

   “呵呵,殿下,那您覺得還會有什麼原因,讓我可以膽子大到把一個公主捆綁起來呢?”

   “……大領主閣下,大家都是聰明人,讓我們開門見山吧,布雷茲洛城里出現的大量失蹤事件,跟您有關麼?”克萊兒背著手,摸索著手腕上的繩結。

   “殿下,我也對城里出現的失蹤事件深感憂慮,並且還在命令衛兵隊盡力協助冒險者公會調查失蹤的人們,不明白您為什麼這樣問?”克里夫站了起來,輕輕地踱到一側的書架,抽出了一本書。

   “大領主閣下……冒險者公會早就掌握了大量的线索,我只是進一步核實而已……您的貴族血統高貴而且悠久,連續三代繼續伯爵的頭銜,為什麼就要做這些不見得光的勾當呢?把我放開,把那些被你綁架掉的人們都放回來,我以彩虹王室第五順位繼承人的身份向您保證,您不會被處死,最多只會剝奪封地和貴族的頭銜。”

   “肮髒的勾當?綁架?難不成你是在暗示我……”

   克里夫仿佛聽到了什麼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般,忽然失控地大笑起來,並彎下腰捧住了肚子。

   克萊兒在與大領主談話的那一刻開始,本來已經有七八成確定這個克里夫領主是布雷茲洛城里一些列詭異的失蹤案件的主導者,參與者,或者至少是協助者。不過克里夫的笑聲令她重新疑惑了起來,她臉上也微笑著,可是心里面那不對勁的感覺俞加濃重。

   “……哈哈,殿下……哈哈哈,肮髒的勾當……難道我在你們這些王室成員心目中,就是只是那種不顧廉恥和榮譽,為了一己之私,跟那些所謂的奴隸商會,人販子行會勾結的人嗎?拜托,殿下,這可不是你躲在閨房里看的那些羅曼蒂克言情小說,女主角動不動就被奴隸販子綁架,然後被王子解救的橋段……殿下,看來我還是高估你了,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說罷,大領主再次捧腹大笑起來。

   “那既然您對這次事件不清楚,那請放開我。我受委托於冒險者公會,要調查清楚這一次事件的來龍去脈。熱心如大領主閣下您,或許,會借給我一個向導或者一隊衛兵?”克萊兒被笑得臉上有點發熱,不過依然不動聲色地說道。

   克里夫撫摸著黑曜石的手杖頂端,“殿下,既然來了,就請冒昧讓我向您展示一下我的待客之道。俗民們的事情,就由他們自己解決好了……命運早已經注定……對了,布雷茲洛乃是歷史悠久的群王之都,其實又要以‘尤茲雷特’大劇院最為悠久和著名。新的歌舞劇——《深黯迷情》在兩周後就要正式公演了,要不,殿下您等看完了這藝術殿堂的最高表演,新月之夜的升華之舞後,我再把你送走?”

   “你……”克萊兒再也按耐不住,“克里夫·格林特,我不管你在胡說八道寫什麼,或者你在陰謀策劃著什麼事情。你馬上把我放開,然後向我供認布雷茲洛里發生的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或許可以衡量輕重為你求情,保你不死。艾倫的神殿之都渥爾就在離這里不夠一天路程的地方,無論這里有什麼風吹草動,一百名整編的彩虹騎士以及我姐姐菲蕾娜和愛瑪就會馬上趕到這里,還有神殿之都的護教軍。你認為區區一個布雷茲洛的城市衛兵可以抵擋住她們麼?”

   “殿下,”克里夫悠閒地說道,“不知道王宮中是誰教授您的交涉技巧,不過我認為那個老師簡直糟糕透頂了。你覺得如果在這種情況下說服失敗的話,使用威懾會有效果嗎,尤其是……”克里夫看了看克萊兒被捆縛住的嬌軀“……現在這種情況。”

   “不過,大公主與二公主是嗎?‘赤紅’的菲蕾娜和‘耀金’的愛瑪,戰神艾倫的神眷之女,戰場女武神,如果時間來得及的話,我真想好好會一會她們呢。”

   克里夫打了一個響指,外面走進來了兩個女傭人。“殿下,這兩個星期,您就安心在這里住下來吧,我保證,她們會以‘最高規格’來接待您。哦,對了,差點忘了跟你說,這個石之居所可是諸先帝國之文明所打造的庇護所,所有的石壁里都有著防護魔法陣哦,您的那位小女仆好像是一個魔法師是吧,這樣一來,她就無法通過定位魔法找到你了。不過也好,她也有她的使命呢,能夠在這新月之夜起舞,可是諸神的賜福啊。”

   克里夫說著,一個女仆走過來,自動忽視了王女那可以殺死人的眼神,拉起克萊兒脖子上的口枷,重新為她戴上。

   III.黑暗調查

   深黯迷情

   邪月之聖禮

   《深黯迷情》講述的是一個古老的吸血鬼家族中幾個年輕的吸血鬼女性與凡間的人類產生了情愛恩仇的故事。因為時間緊迫,伊璐洛塔在進入劇團的時候馬上被安排飾演吸血鬼家族中的二小姐——斯嘉麗·塞伯利安,以代替之前失蹤回家的主演。劇團的排練開始非常順利,伊璐洛塔不俗的舞台演繹能力折服了劇團里的每一個人,編劇很快為她增加了更多的舞台戲份。

   不過她在劇團里的調查工作卻在這時陷入了僵局,自從她們到來之後,劇團就一直風平浪靜,沒有再發生南茜跟她們說的所謂失蹤事件。在排練的閒暇,精靈女仆和她的受保護人像頑皮的孩童一般,努力地在劇院的每個角落里尋找,不過連失蹤少女們的一片衣角都沒有找到。

   不過這也難怪,尤茲雷特大劇院早在彩虹帝國建立之前便已經建立。在彩虹帝國建立之後,這所大劇院在幾百年間再次經過了好幾次的擴展和翻新建造。劇院新建的部分和以前遺留下來的部分,構成了一個碩大的迷宮。即便是只是用作表演的圓形大舞台的頂上,就已經有三層以上的用作道具操控和升降幕簾的橫梁,齒輪和一大隊機械道具和雜物間組成的回廊。而在劇院的地下,那些古老而不為人知的角落,據說還有這龐大的空間和遺址,以及一個地下湖。可以說,自從彩虹帝國建立以來,沒有任何一個人或者一個團體能夠真正探明並且繪制出這所古老的劇院的地圖。

   “難道這些失蹤的女性已經被運到某個地方藏了起來,不在劇院里面了?”心急如焚的伊璐洛塔在第十一天晚上,在南茜的帶領下深入到一處藏在一個被廢棄掉的服裝間的鏡子後的密道。

   “伊璐洛塔小姐,這個……這個我也就不知道了。”南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伊璐洛塔。如果不是女仆不熟悉地形,堅持要她帶路,晚上一到,她可能一早就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不敢出來了。

   “對、對不起南茜小姐,我只是,只是有點焦急罷了。”雖然明知道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到南茜,可是伊璐洛塔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把自己的想法表露到面上。

   克萊兒不見了。

   自從她進入了劇院開始排練之後,本來說好每兩三天就碰頭一次交換情報的克萊兒失蹤了。一開始,伊璐洛塔還以為這位公主在忙調查。可是一直到第五天,第六天,克萊兒連一點信息都沒有傳回來,這就令人覺得蹊蹺了。盡管她手背上的聖痕沒有發熱,與克萊兒通過契約鏈接在一起的奇妙的心靈感覺令自己知道克萊兒應該還在城內的某處地方。可是,不論她發動至高神“現跡”的神恩,還是普通的光系追蹤魔法,克萊兒存在的位置總是像隔著一層玻璃罩似的,定位不到准確的方向。

   “伊璐洛塔小姐,貝拉小姐在外面的調查有進展了嗎?”此時,仿佛知曉伊璐洛塔心事似的,南茜一邊舉著火把在黑暗中前進,一邊問道。

   “貝拉她……已經有重大突破了,只要這里我們再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就可以……”伊璐洛塔勉強地笑著。

   “那、那就好,之前我委托的一位叫奧克蘭的賞金獵人,也是像我的朋友那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的呢。不過還是貝拉小姐和伊璐洛塔小姐比較可靠。”

   伊璐洛塔沒有回答她。除了克萊兒的事情外,她那不祥的感覺越來越濃重,這種感覺無處不在,說不清楚對哪個人,或者是哪個地方,甚至是對哪件事物。那種感覺就像是午後陰沉的雨雲,令人壓抑得要命。

   “說起來,我來了這麼久,好像都沒有講過南茜小姐你的弟弟帕賽呢?”伊璐洛塔問道。

   南茜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帕賽已經完完全全被那個道具師叫什麼安迪的人征服了,現在沒日沒夜都粘在他的身邊,連我想見他一面都很難……”

   “這、這樣嗎……”伊璐洛塔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就這樣兩人沉默著走在黑暗的甬道里四處查看著。

   “南茜小姐,請問這座劇院這麼古老了,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或者傳說嗎?”伊璐洛塔再次打破沉默,努力模仿著跟克萊兒一起的時候,她對不同的事情的分析和推理。

   “傳說嗎?傳說倒是有一個,有關古老的劇院幽靈的故事……”

   “幽、幽靈……”雖然自己本質上也算是超自然生命的一部分,不過伊璐洛塔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是啊。這個幽靈據說是在劇院建成的時候就已經存在,它的來歷無人知曉,只是據說,它每隔一百年,就會出來坐在包廂里跟正常人一般看歌劇,如果有某個可愛而又才華橫溢的女演員被它看中了,它就會在她的夢里出現,把她拉入到歌劇院地下惡靈古堡里……伊、伊璐洛塔小姐,你該不會是說,這里的人的失蹤,都是因為那只惡靈??”

   南茜被自己的推論嚇得連火把都抓不穩,幸虧伊璐洛塔一把在後面扶著她。

   “南茜小姐,你小心。”女仆在後面接過火把,“沒事的,都是傳說,要是有亡靈生物出現了,我、我會用魔法……”

   “哇,伊璐洛塔小姐不要說了……”南茜害怕得掩住耳朵。

   雖然女仆如此安慰著南茜,可是因為在這午夜漆黑的甬道里,在古老而不為人知的秘密歌劇院通道中,她的心里還是跳動得厲害。

   就在她們畏畏縮縮地行進間,忽然走在前面的南茜一聲驚叫,然後身體往下掉去,女仆少女連忙馬上拉住她,卻不想到連自己也一起跌到。一條藏在陰影中的樓梯忽然出現在兩人眼前,因為南茜一腳踩空,連帶著伊璐洛塔一起“骨碌碌”地往樓梯下滾了下去。

   滾了好一陣子,兩人才停了下來。

   “哎喲,疼……南茜小姐,你沒事吧?”伊璐洛塔扶著頭坐了起來。

   “沒事……可是,火把滅了。”南茜在一側心有余悸地說道。

   “我來。”伊璐洛塔伸出手指,一小簇白色的光芒出現在她的指尖,然後飛舞在兩人的周圍。

   十分幸運的是兩人都沒有受傷,只是灰頭土面的伊璐洛塔膝蓋上和小腿上的褲襪刮破了幾道口子,白色的圍裙也沾了不少灰塵。

   “真是笨拙呢。”伊璐洛塔自言自語地自嘲著,不使用魔法的話,她跟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女,不,甚至比一個普通的人類少女更加脆弱。

   “伊璐洛塔小姐,你看,這,這是……”

   借著飛舞的光之精靈的照明,伊璐洛塔發現兩人在一個寬敞的大廳中。大廳的一側是她們滾下來的樓梯,另一側則是另一個黑黝黝的出口,似乎是一條更往下的樓梯。

   這里的風格跟大劇院的復古哥特式風格完全不同,四周的牆壁更加簡潔有力,沒有多余的裝飾,不過卻畫滿了壁畫

   正對著伊璐洛塔的一副牆上的壁畫中,繪畫著一位猙獰的黃金巨人手持巨大的兵器,端坐在他的黃金戰車之上,正朝著遠端的黑暗發動徒勞的衝鋒。無數的扭曲而沒有任何五官的面孔鋪墊在巨人的腳下,准備隨時要撲上馬車把巨人吞噬,然後在牆壁的盡頭那深黯的黑夜中,一彎紫色的新月出現在天中央,放射著黑色的光芒,仿佛差一點要把金色的巨人淹沒。

   “這……這……”伊璐洛塔全身發抖,“這是‘創世之戰’,耀目的黃金戰神與亘古的黑暗邪神在奧布大陸上互相征戰的情境……這里……這里是一個劇院,怎麼會有這種令人憎惡的東西?”

   伊璐洛塔看向四周,無一例外地描繪著紫色的新月對抗著諸神的創世戰爭的情境,那令人驚心動魄的黑暗筆觸令本來就對這些不潔力量甚為敏感的伊璐洛塔覺得極為不舒服。

   大廳的一側還有一個向下的樓梯,不自然的微風正從樓梯下不斷往上刮著。

   伊璐洛塔走近了樓梯,向下望去,只見一條蜿蜒看不到盡頭的螺旋樓梯不斷往下延伸著。而且,有些東西似乎在黑暗中涌動著,令伊璐洛塔全身汗毛倒豎。

   “南茜小姐,走,我們快回去!”伊璐洛塔一手拉起還在一邊好奇地看著壁畫的南茜,轉身就往她們滾下來的樓梯走回去。

   “怎麼了伊璐洛塔小姐,您怎麼了?”南茜雖然被拉走,不過顯然她對這里的環境也極其不習慣,所以一點都沒有抗拒離開。

   伊璐洛塔沒有答話,只是快步地走著,現在她越來越想念克萊兒了,那個性格惡劣,沒有絲毫自知之明,老是借著她的魔法作弊般地完成任務的公主,在這種時刻肯定不會像自己一樣慌張逃跑。她也極力回憶著在被召喚來人界之前,在光之精靈界無憂無慮地暢游的感覺,以擺脫剛剛那個大廳里那些黑暗壁畫和那條往下的無止無盡的黑暗甬道的影響。究竟古老大劇院的地下,有著什麼東西?真的是惡靈居住的古堡嗎?

   伊璐洛塔不禁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

   好一陣跌跌撞撞的奔逃之後,她們終於回到了地上,就在她們要舒一口氣的時候,忽然有人在她們身後說道:

   “這麼晚了,你們去哪里了?”

   驚魂未定的伊璐洛塔大吃一驚,幸好南茜及時捂住她的嘴。斯貝特劇團的領隊蓋文,此刻正陰森森地站在她們身後。

   “領、領隊……”南茜吃力地回答道。“我們,我們……”

   “我們晚上睡不著,去,去散步一下……”伊璐洛塔看到南茜馬上要說不下去,連忙接過話題。

   “是嗎?”蓋文打量著伊璐洛塔,女仆的絲襪破了好幾處,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她的圍裙髒兮兮的,頭上白色的頭環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南茜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還有精力的話,不如回舞台自己排練,不要半夜到處亂跑。”蓋文說道

   “是……領隊。”伊璐洛塔心有余悸地回答著。

   “對了,因為城主大人的要求,《深黯迷情》的公演,將會提前到明天!你們趕快回去休息吧。公演的時候,城里所有的貴族,都會應克里夫大人之邀來到劇場觀禮。”陰鷲的蓋文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就走了。

   “呼,嚇死我了……”南茜撫摸著胸口說道。

   “對啊,不過,怎麼這麼突然,公演不是就是後天嗎,怎麼就突然提前到明天了?”伊璐洛塔心里的不安像是打翻的墨水瓶一般散開,可是,無論她怎麼思考,似乎都抓不住其中的线索。

   克里夫伯爵的府邸,石之居所。

   彌漫著名貴的迷迭香氣味的貴賓房間的房門被悄悄地推開,四位女侍捧著衣物,香水首飾,化妝品,還有一個黑色的大袋子進入了這個房間。用粉色的真絲帳幔,以名貴的天鵝絨和絲綢鋪就的大床上午睡的少女完全沒有絲毫轉醒的意思。女侍們也沒有說話,只是把手里的東西在房間的桌子上和椅子上全部鋪開,這才輕輕地接近帳幔,拉開粉色的帷幕。

   大床上,一位棕色卷發的少女正打側仰臥在床上。少女的身上除了貼身的白色內衣褲和同色的帶著蕾絲襪口的貼膚絲質長襪之外,再無寸縷。不過少女的雙手被拉到背後用銀色的鐐銬鎖著,兩個銀質銬環之間的鎖鏈十分短,使得少女的雙手沒有更多的活動空間。而白色絲襪的腳踝上也套著同樣的鐐銬,一枚奇怪的長方形器物插入了少女左腳上的襪口里,一根銀色的導线延伸而出,頑皮地鑽入了少女白色的內褲中。而且少女的酮體似乎也伴隨著低沉的嗡嗡聲而不規律地顫動著。

   幾個女侍仿佛對這一幕早就見慣不怪,她們熟練地扶起少女,解開她嘴巴的一塊白色絲巾,然後捏著她的腮幫,從少女的嘴里掏出了一個有彈性的圓形的球體——球體的里側還有一個橢圓形的扁扁的孔洞——少女的香舌在堵嘴時就被禁錮在這個橢圓形的孔洞中。這個小球令她無法說話和吞咽的同時,也根據她的嘴巴內部輪廓堵滿了她的櫻桃小嘴,不留一點空間,也無法吐出來。

   “殿下,午安,剛才睡得可好?”

   一個女侍對棕色卷發的少女問候道,她一邊麻利地把少女抱下床,一邊輕輕地拉開她的小褲,把濕漉漉的橢圓形物件拉出。

   “……早安,我的眼睛還綁著呢?你是多琳,還是艾娃?”

   女侍一邊把克萊兒放到椅子上,一邊幫她解開蒙住眼睛的白色絲綢:“殿下,我的名字叫多拉,不是多琳,您別老是搞錯了。”

   “搞錯又能怎樣?今天是最後歌舞劇公演的日子了吧?克里夫閣下究竟要對我做些什麼?”

   克萊兒睜開眼睛,打量著房間里的一切。這兩個星期以來,她每天就這樣被克里夫伯爵軟禁在這個房間里。

   說是軟禁,其實她的待遇還真是最高規格的。穿的衣服,吃的東西,用的香水,睡的床鋪,伺候的仆人,都是伯爵府里最好的,即便連睡覺,為了害怕她睡不著,一個女侍還拿來了一枚據說現時在奧羅拉十分流行的私密玩具“淑女之星”。在鎖住了她的手足之後便把這枚用魔力發動的小玩具壓入了克萊兒那嬌嫩的秘密花園里。一開始克萊兒還很不習慣,每天晚上都被折磨得嗚嗚亂叫,不過過了幾天之後,她便慢慢適應了下來,那令人觸電卻又欲罷不能的感覺讓克萊兒每天晚上都大瀉一通之後才疲倦地沉沉睡去。

   她不是沒有試過使用聖痕契約聯系伊璐洛塔,不過石之居所的防護魔法陣十分完善,伊璐洛塔隱約感到了她的存在,卻怎麼都無法找到她的位置,她還可以隱隱約約地感受到伊璐洛塔那焦急的心情——主人總可以反向感受到契約精靈的情緒波動,這也是為什麼克萊兒一直都可以把伊璐洛塔吃得死死的原因。每天白天她被服侍下床之後,便可以不帶任何束縛地在房間里自由活動——不過看管她的人除了四個女侍之外,估計還有幾隊的衛兵在外面隨時後面,這些都令克萊兒無計可施。她也試著要再次跟克里夫伯爵交涉,可是自從那天之後,克里夫伯爵多久不見蹤影,一次也沒有出現過在她的面前。

   “多琳……啊,不,多拉,今天我們要出去麼?”克萊兒看著鋪到滿滿當當的衣物。

   “對,《深黯迷情》今晚就公演了,伯爵大人要把你帶過去一起看演出呢。”名叫多拉的女侍眼里閃過一抹奇怪的紫色光芒,“這一天,終於來臨了……”

   克萊兒對這些仆人們奇怪的自言自言習以為常了,她褪下了昨晚穿在身上的絲襪和內衣,在女侍的幫助下,穿上一雙嶄新的膚色褲襪,束腰,內衣,然後才是一套繡著著純白色的迷迭香圖案,名貴而且繁復的海藍色無袖晚禮服。

   在噴完香水,穿好高跟鞋,把一雙與禮服同色的過肘長手套戴好之後。另一個女侍抖開了黑色的袋子,倒出了一大團黑黝黝的繩子。

   “多拉,不捆手不行麼?這麼漂亮的禮服,都要被你們捆壞了。”克萊兒楚楚可憐的地問道。

   “抱歉,殿下,這是克里夫大人的意思,您就委屈一下吧。”

   半個小時之後,克里夫伯爵的大門外已經整齊停放著五架奢華的馬車,即便是連准備車輛和馬匹的仆人,也都已經穿戴整齊,猶如奔赴一場世紀盛宴一般。

   一群女侍簇擁著一個穿著海藍色禮服,披著白色絲綢披風,挽起了一個高高發髻的克萊兒來到了一輛車前。說是簇擁,倒不如說是攙扶,因為克萊兒那華美的長裙下面,一雙穿著膚色絲襪的絲腿已經被黑色的繩子滿滿當當地捆好,仿佛在絲襪的外面又加了一層用繩子編織的衣物似的,除了還沒上綁的腳踝,小腿及以上的位置都已經完全張不開了。

   克萊兒的後背被白色披風在覆蓋,遮掩著平疊在伸身後的手臂——包裹在絲綢長手套下面的手臂早就被黑色的繩子完全控制了。其他人只能在她有著繁復花紋的晚禮服胸口上下看見那惡魔一般的來回往復捆扎著少女雙臂的繩索。

   小心的伯爵在她出門之前,為她戴上了一個用綠寶石和藍寶石裝飾,據說是“抑制魔法波動”的華麗金屬頸圈,頸圈的前方還有一條細細的銀鏈,握在那個叫多拉的女侍手中,讓克萊兒覺得自己猶如一個被裝飾漂亮的女奴,馬上就要送到另一個人手上似的。

   幫克萊兒登上馬車之後,多拉仔仔細細地捆好了她的腳踝,然後用彈性帶著禁錮香舌的小孔的小球重新堵好了嘴巴,外面用白色的絲綢漂亮地綁住,兩片塗著亮麗唇彩的淺紅色嬌唇在白色的絲綢下若隱若現。

   馬車很快就出發了,裝飾著棕熊和巨盾文章的克里夫伯爵的座駕一馬當先,然後是另外兩台馬車。克萊兒的馬車處在車隊的中間,透過窗簾,克萊兒吃驚地發現,夕陽之下的布雷茲洛住民,全部盛裝打扮,猶如冬末春初的時候由大地女神祭司所主持的慶祝春季與播種之季節來臨的“復蘇節”一般隆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理因素,克萊兒發現夕陽西下的布雷茲洛籠罩在一片深沉的黯色暮靄中,連從馬車旁邊經過的人們的五官也看不真切。

   “嗚嗚!”

   就在克萊兒沉思間,她的脖子忽然一緊,坐在她旁邊的女侍多拉拉了拉她的項圈,“殿下,不要使用任何魔法咒文呢,不然的話,我就只有先將殿下打暈了。這可是克里夫大人的意思。”女侍指了指項圈上微微發光的魔法寶石。

   “唔!嗚嗚嗚……唔!”

   克萊兒不忿地搖著頭,她剛剛的確是發動了聖痕契約,不過剛剛匯聚起來的魔法之風,還來不及與伊璐洛塔形狀鏈接,就已經被項圈吸收干淨了。

   她再次扭動著嬌軀,不過繩子捆縛的嚴密程度讓她看不到任何掙脫的希望,該死的白色披風也擋住了自己綁在身後的雙手,看不到任何一個繩結,更別說還有一個人在旁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自己了。

   伊璐洛塔憂心忡忡地注視著窗外。

   無數的貴族已經到達了劇院,紛紛在劇院門外下車,所有的貴族,無論或男或女,都穿著隆重而講究的禮服,紛紛低聲談笑著進入了劇院。不過最令精靈少女擔心的是,就在片刻之前,她的聖痕契約忽然發熱,然後又突然沉寂了下去。這難道是錯覺?她舉起右手,暗紅色的絲綢手套覆蓋下,那個看不見的聖痕正安靜地躺著,再也沒有任何回應。她覺得自己和克萊兒,繁復已經深陷於一個看不見盡頭的黑暗漩渦中,好像被蛛網緊緊纏繞的獵物,沒有半點逃脫的可能。

   那種不詳的感覺就在今夜已經達到了頂峰,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現在馬上就放棄人類的形態遁逃回光之精靈界中。不過她不能,因為克萊兒還是下落不明,她不能拋開克萊兒就這麼逃走,不僅僅是為了她們之間的聖痕契約,還因為她們之間從十歲時便已經建立起來的無形羈絆。今晚的公演似乎是一切事件的終點,她隱隱覺得,自己在舞台上表演的時候,就能看見到克萊兒了。

   為了要突出血腥迷幻的主題,嬌俏的伊璐洛塔被配上了一襲深紅色的無袖復古晚禮服長裙作為她的舞台服裝。領隊蓋文臨時在第一幕和第二幕里添加了一個角色,她是伊璐洛塔所扮演的二女兒斯嘉麗的密友可列寧娜,而秀氣的南茜則被領隊點名指定為這個角色的唯一人選,無可奈何的南茜,由道具師配上了簡單的灰色蕾絲小禮服裙裝,來襯托出諸位吸血鬼少女身上繁復的衣裝。

   這時,南茜來到了伊璐洛塔的旁邊,輕輕地喚道:

   “伊璐洛塔小姐,領隊在召集演員,表演馬上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尤茲雷特大劇院的圓形舞台在觀眾的掌聲中拉起了。

   古老的舞台縈繞著黑暗的氛圍,遠古的吸血鬼家族的大女兒蘿瑞爾,二女兒斯嘉麗,新增的角色密友卡列寧娜以及三女兒傑西嘉等紛紛出現在舞台上的黑暗原野中載歌載舞。

   “嗚嗚嗚嗚嗚!!……”克萊兒在頂樓的包廂上看到了舞台一襲紅裙的伊璐洛塔,拼命地叫著。

   “殿下,稍安毋躁,你很快就要跟這位女伴見面了。”穿著一身詭異的血紅色長袍的克里夫伯爵,此時正拿著望遠鏡,饒有趣味地自包廂的陽台觀看著歌舞劇。

   “嗚嗚嗚!”不理會克里夫的話語,克萊兒艱難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一跳一跳地向包廂的大門挪去,一邊回頭看看克里夫伯爵的反應。不過克里夫伯爵似乎對歌舞劇太過沉醉,仿佛沒有擦覺到克萊兒的行動似的,只是一直用望遠鏡看著舞台。

   天助我也!

   克萊兒用肩膀推開房門,再次靜悄悄地看了一眼克里夫伯爵,便一步一步小跳著離開了包廂。

   因為穿著累贅的禮服和披風還有水晶高跟鞋的原因,克萊兒每移動一寸都要用盡九牛二虎之力保持著身體平衡,同時竭力不讓鞋子踩到裙角。禮裙下被綁縛的雙腿在極其有限的空間里摩擦著,盡管隔著絲襪,粗糙的麻繩還是把她的雙腿磨得生疼。小心翼翼的女侍多拉在離開房間之前,居然還在她的股間做了點小動作,現在每當克萊兒挪動的時候,雙股間的一個粗糙繩結便使勁摩擦著她的花蕊。習慣了每晚被淑女之星折磨的克萊兒一下子就條件反射般地全身發軟,跳兩下便要喘息一下,被白色絲綢覆蓋的鼻子撲哧撲哧地呼著粗氣。

   好不容易從包廂的回旋樓梯上來到第一層,克萊兒挨著樓梯的大理石扶手,喘氣個不停。因為劇烈運動和胯下刺激的原因,她身上已經出了一層細細的香汗,被綢緞的禮服和絲質的褲襪全部吸收了。不過此刻她的胯下已經有點粘粘的,剛剛在她運動的時候,雙腿間的繩結毫不懈怠地折磨著公主的下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運氣太好的原因,克里夫伯爵似乎一直都沒有發現她的離開,而且,本來應該在樓梯上站崗伺候的仆人此刻也不見蹤影,不知道到哪里偷懶去了。克萊兒自從克里夫伯爵身邊逃開的那一刻開始,便在沒有碰到一個人,只聽到舞台的樂曲此起彼伏,諸位女高音的合唱淒厲地在這個圓形穹頂的劇院里回蕩著。

   “呼……呼……嗚嗚……”克萊兒搖了搖頭,身上的繩子捆得太緊,令她好像有點缺血的症狀——頭頂上的水晶燈更暗了,空氣中似乎是幻覺般地飄散著用肉眼可見的黑色霧氣,而且,盡管穿著禮服,披著披風,手臂上還戴著手套——這個富麗堂皇,容納了起碼有幾百名貴族的劇院居然令人有點發冷,而沒有絲毫熱度。

   公主辨別了一下方向,馬上毫不猶豫地向著後台的地方跳去。現在只有盡快回到伊璐洛塔身邊,才有辦法想出下一步的對策。

   水晶鞋一下一下地敲擊在地面上,發出“噠噠”的響聲。同時,克萊兒胸前從項圈上垂下的銀質鎖鏈也嘩啦啦地響著,隨著克萊兒每一下的跳動,伴隨禮服胸衣里的雙乳一起上下跳動。

   這個時候,舞台上的燈光漸暗,第一幕已經完成了,女演員們被飛快地從舞台回到後面的化妝間。這個時候,舞台上的芭蕾舞允許她們有十五分鍾的時間來換裝休息,或者准備下一幕的道具。

   這二幕是全劇的高潮,這一幕講述的是,吸血鬼家族的女孩們出外游玩,無意中陷入了獵人們的陷阱,全部被俘虜了。在這一幕當中,大女兒蘿瑞爾,二女兒斯嘉麗,新增的角色密友卡列寧娜以及三女兒傑西嘉等大部分女性演員都需要按照劇本被捆綁起來。

   “哎呀,傑克先生,你也太敬業了吧,我的手臂被勒得好痛啊。”一個金發的女演員扭動著腰肢,對在一旁休息著的某個道具師助手撒嬌道。這個女性穿著一襲有著金色鑲邊的純黑色晚禮服,戴著黑色過肘絲綢手套的雙手被扭在了背面,用白色的麻繩平行地捆縛著。白色的繩子從她的背後分成四股延伸而出,勒住了她的手臂,把她的藕臂與裹著低胸金邊晚禮服的胸部捆在了一起,動彈不得。

   “我親愛的‘蘿瑞爾’小姐,您現在是落入了吸血鬼獵人的圈套啊,我們當然要把您那誘人的嬌軀綁起來了。呐,你看,你那些姐妹們也在被上著綁呢。”傑克用下巴比了比後台的另一邊。

   九位女演員,此刻正並排地坐在一張長凳上,雙手放到背後,而三個助手則拿著白色的繩子,挨著逐個地捆綁著這些女性背到背後的雙手。

   “伊璐洛塔小姐,這沒有問題嗎?”飾演密友卡列寧娜角色的南茜看著自己右邊被曲著雙手捆起來的女孩,低聲地問道。

   “應、應該沒有問題吧,如果只是第二幕需要的話。”伊璐洛塔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她們倆坐在女演員們的正中間,伊璐洛塔的右邊,還有四位飾演吸血鬼少女的演員正背著手談笑著。

   不知道為何,她覺得除了她之外,[[rb:其余的 > 深黯迷情]]的女演員的表演簡直天衣無縫,仿佛她們根本不是在演舞台劇,而是輕描淡寫地在描述著她們生活中的一部分似的。

   “哼嗯……”南茜輕輕地呻吟了一聲,把伊璐洛塔從沉思中喚醒。南茜的雙手被高高地提起到背後,用白色的棉繩捆扎了個結實。盡管隔著灰色的絲綢手套,不過她還是覺得繩子深深地吃進了她的手腕里。她身後的助手把繩頭拉過了她的肩膀,垂到她的雙乳中間,打了一個結,然後重新繞回到她身後,把她的手臂和胸部都綁了起來。

   伊璐洛塔的捆綁方式則是有點不一樣,她的雙手被垂直拉到背後,手背相對地靠在一起。白色的繩子在她的手腕上繞了五六圈之後在中間收緊打結,然後她的手肘上下也被緊緊地並攏在一起,跟手腕一樣被在中間收緊打結綁住,最後一條白色的繩子把她手腕和手肘上下的繩扣連在了一起,固定在她的腰上和胸前。

   “真是一動都動不了呢。”伊璐洛塔掙扎了一下,自己手上那雙帶著荷葉蕾絲鑲邊的過肘黑色長手套被綁得起了褶皺,而絲綢下面的肌膚則是被繩子隔著手套勒得微微發紅。

   “傑克先生,你怎麼還要捆啊?”剛剛第一個被捆起來的飾演“蘿瑞爾”小姐的金發女郎賈思琳被傑克半是推搡半是哄地按回了長凳上,媚笑著的眼里閃過一抹紫色的光芒。

   “賈思琳小姐,劇本里面說的是所有的吸血鬼少女都被完完全全地束縛起來,關押在城堡里面呢。你的那雙長腿剛剛還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當然也要被綁起來了。”叫作傑克的男人抖開了另一團白色長繩,單手握住了賈思琳穿著高跟鞋的黑絲小腳,另一只手便把繩子往她的腳上圈過去。

   此時另外三位助手也都捆好了剩下的少女的雙手,掏出新的繩索開始捆綁她們的腳踝。

   “不就是演出嗎?怎麼要捆得這麼緊?”伊璐洛塔說道,不忿地擺動著被交叉捆起來的絲腿。

   “呵呵,伊璐洛塔小姐,這是領隊的意思呢。我們巡游的斯貝特劇團,向來都是以最認真的敬業的態度而聞名諸王國。所以既然劇本是這樣,那我們也只能百分之百地照辦了。”傑克從衣兜里掏出了幾圈白色的東西,對著賈思琳說道:“來,親愛的,張開嘴。”

   “你要干什麼?”手腳被綁著的賈思琳向傑克拋了一個媚眼,然後乖乖地張開了小嘴,任由傑克塞進了一團白色的絲綢,堵住了她的口舌。然後傑克展開那卷白色的東西,居然是一卷絲質繃帶。他用繃帶前前後後地把賈思琳的嘴巴纏了好幾圈,以確保白色絲綢牢牢地停留在女郎的嘴里。此時的賈思琳,只能充纏住嘴部的繃帶網眼里看到兩片若隱若現的櫻唇,以及兩片火紅嘴唇中的一抹雪白。

   “嗚嗚……”賈思琳輕輕地踢了踢腿,嗔怪地看著傑克,不過後者此時撕下了一塊白色的彈力膠布,往本來已被繃帶和絲綢封堵的小嘴上貼了上去。這樣一來,賈思琳的嘴巴就真的被結結實實地被封住了,彈性膠布把繃帶牢固地固定在她的嘴上,就算怎麼弄也弄不松了,除非有其他人能夠幫她解開束縛。

   “伊璐洛塔小姐,該你了哦。”傑克笑著,走向了伊璐洛塔。

   “等等!”伊璐洛塔看到了傑克面上那一抹不正常的笑容,那一陣不詳的預感變為強烈的恐懼猛烈地從灌滿了她的腦海。

   “傑克先生,你、你要是把我們的嘴都堵住了,我們還怎麼唱歌啊?”伊璐洛塔強作鎮靜,對著傑克說道。

   “哈哈,伊璐洛塔小姐,這一幕根本不需要你們說台詞啊,難道你忘了嗎?”傑克一語雙關地逼近克萊兒,掏出一團白色的絲綢,不由分說地塞進女仆的嘴里。

   “你們…嗚嗚……”一旁的南茜剛想爭辯些什麼,另一個助手就已經走到了她的後面,捏住了她的腮幫,把一團織物塞進了她的嘴中。

   就在這個時候。

   “噠噠噠……”

   後台虛掩的大門被一下子撞開。

   “嗚嗚嗚嗚嗚!”

   一位穿著海藍色晚禮服,白色披風的少女出現子啊眾人的視野中。

   “嗚嗚嗚嗚……!”伊璐洛塔第一眼就認出了克萊兒,不過此時她的手腳都被牢固地綁縛著,連唯一可以用來打招呼的嘴巴也被一團絲綢霸占了。

   “唔嗚!”

   進入到後台的克萊兒也被這一幕驚呆了,一行十幾位穿著艷麗戲服的女演員,包括伊璐洛塔在內,都被繩索捆住了手腳,嘴巴上還圍著白色的繃帶。

   克萊兒和伊璐洛塔對望了十幾秒,竟然一下子無計可施。

   “哈哈哈哈,真是既戲劇又殘酷的一幕啊……在可憐的公主即將獲救的時候,才發現准備要救援自己的王子原來也是等著自己救援的公主!”

   “嗚嗚!!”

   盡管被堵住嘴無法作聲,不過克萊兒還是看到了在化妝間一側的暗影中浮現出身形的克里夫伯爵。

   怎麼可能,難道這一切竟然都是他設計好的嗎?克萊兒不禁絕望地想到。

   克里夫伯爵徑直地走向伊璐洛塔,然後越過了女仆,單膝跪在一個人身前。

   “尊貴的聖·葛佳絲塔芙小姐,您玩得可開心嗎?”

   南茜點點頭,嘴巴上沒有被膠布粘住的繃帶一圈圈地松下,白色的絲綢被頂了出來,掉在地上。

   “吾卿克里夫,我玩得非常高興,尤其是這位可愛的伊璐洛塔小姐,我真的忍不住想要把她收未我的貼身女仆和私人女奴呢……只可惜克萊兒小姐來得太早了,不然我可以再玩一陣的。”

   女孩的吐字冷冽而清晰,好像水晶與石英互相敲擊一般。

   “諸位小姐,也感謝你們的傾情演出,陰影之父必然對這一幕欣喜莫名吧。”

   十位女演員,雖然堵著嘴,不過依然向克里夫點頭示意,遮蓋不住眼中陰險的笑意和那逐漸變成紫色針狀瞳孔。

   伊璐洛塔雙目呆滯,似乎是被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嚇呆了,而克萊兒則是懊惱地閉上了雙眼。

   怪不得,怪不得他對她們的事情了如指掌。似乎每一件事情的發生,都有這個南茜小姐的出現。只不過,她那委托人的身份讓自己完全陷入了思考的盲區中。

   “新月將至,諸位,讓我們演好最後一幕吧。”克里夫伯爵笑道。

   尤茲雷特大劇院的圓形舞台再度升起帷幕。

   彩虹帝國的五公主克萊兒·摩爾塔萊恩和她的契約精靈伊璐洛塔,被背靠背地捆縛在一起,固定在舞台中央的柱子上。不過她們的鉗嘴物以及克萊兒身上的項圈都已經被去除。

   台下的貴族們看到這一幕,驚喜,惡毒,陰險,貪婪等等的笑聲不住響起。

   從台上看下去,整個尤茲雷特劇院已經完全被籠罩在黑暗的霧氣中,帶著假面的貴族們猶如一張張在霧氣中翻騰的鬼影。盡管穹頂上的水晶燈依舊亮著,可是已經不能提供任何有效的照明了。

   這是陰影的國度。

   “伊璐,害怕嗎?”克萊兒對伊璐洛塔說道。

   “害怕……主人你呢?”女仆瑟縮著問道。

   “我也害怕,而且怕的要死……”克萊兒絕望地看了看台下,又看了看正從後台慢慢走過來的人們。

   “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與你分開的……伊璐,回歸吧……”

   “回歸?不……”

   “吾名克萊兒·摩爾塔萊恩,以聖痕之契約命令汝,放棄人類之形軀,馬上回歸光之精靈界,從現在開始解除一切與我相關的契約……”克萊兒毫無感情波動地念出命令。她所說的每一個字,猶如不可抗拒的法則一般撞擊在伊璐洛塔的心靈中。

   “伊璐,走吧……重新等待一個有潛力的主人,重新簽訂契約……”

   “不!!我不走!”伊璐洛塔瘋了一般地掙扎著,右手的聖痕之契約已經開始發熱,主人的命令開始生效了。

   “我本來是光之精靈界中,那沒有本我意識,無知無覺地暢游和祀奉著吾主巴奈特赫拉斯的光之游靈一員,是你賦予了我名字,賦予了我性格,給予了我喜怒哀樂,我即使是死,也不要跟你分開……”

   “走吧,伊璐,再不走來不及了……”克萊兒的聲音有點沙啞了。

   此時,從後台上,已經松綁的聖·葛佳絲塔芙在克里夫,蓋文以及劇團眾人的簇擁下,走到了舞台上。

   “諸位,午夜將至,新月降臨,吾等夜之眷族,等待這一刻已經有一千年了。”

   那個叫作聖·葛佳絲塔芙的女孩聲音不大,但是在眾人的耳中卻詭異地清晰。

   “就在今晚,吾等將重新恢復神聖的達克尼西絲神廟往昔的古老榮譽,這座神廟已經被埋葬在布雷茲洛的地下一千年了,而吾等之父古爾克艾雷勒斯將會在這新月之夜重新降臨,帶領吾等沐浴於聖潔的新月之光下。”

   台下的觀眾紛紛站起來用怪異的咆哮回應聖·葛佳絲塔芙的話語。他們張開嘴巴,在白色的假面下,兩根犬齒逐漸伸長變尖,從各自的口腔中紛紛伸出。

   “就在著神聖之刻,我們將向吾主獻上最珍貴的祭物——這里有一個祀奉吾主之死敵——惡神巴奈特赫拉斯的光之法師,吾等將會把她的純潔魂靈獻給陰影與密謀之父,作為他新生之際最可口的美餐,而這位……”灰色禮服的少女走近克萊兒,用灰色的纖指托起她的下巴,“彩虹帝國王室的第五順位繼承人,摩爾塔萊恩的正宗血統,吾將對她賜下新月的聖禮,讓她站在對抗追隨惡神巴奈特赫拉斯以及那令人厭憎的黃金之神艾倫的走狗們的第一线!”

   說罷,聖·葛佳絲塔芙張開嘴巴,兩根血紅色的尖齒從她的嘴巴里伸出。

   “一切,一切都早已經安排好了嗎?從我們進入到布雷茲洛的那一刻開始,冒險者公會,委托,小女孩,失蹤者……”克萊兒一邊感受著右手越來越滾燙的聖痕,一邊注視著聖·葛佳絲塔芙,那原本名為南茜的秀氣少女。

   “這都是吾主古爾克艾雷勒斯的旨意,他乃陰謀之父,暗影大師,把你們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感覺一定令他無比喜悅。”聖·葛佳絲塔芙笑著回答道,把血色的獠牙伸向了克萊兒。

   尤茲雷特劇院外面,無數黑壓壓的人們一圈圈地圍著劇院,黑暗的聖歌回蕩在布雷茲洛的大街小巷,所有的人們,無論男女老少,都仿佛著魔或者陷入了深沉的夢魘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吟誦著那不潔的聖詩。

   IV.尾聲

   耀日之雙姝

   黑暗之狂潮

   神殿都市渥爾,在夜空中那黃金戰車喜悅的注視下,兩位神眷之女正進行著一場勢均力敵的較技。

   左面的女性離著一頭緋紅色的長發,身穿艷紅色的緊身鑲釘軟甲,過膝的高跟長靴。她的雙手擎著一柄體積恐怖的巨刃劍,劍身由赤褐色的未名金屬鍛造而成,劍身上刻滿了憤怒的戰神聖語。

   而右面的那位女性穿著銀白色的精致的全身鎧甲,在接近大腿的地方戰甲延伸而出成為了優美的百葉淡金色戰裙,裙下那穿著純白色吊帶絲襪的腳上還套著一雙及膝的銀色板甲戰靴。她的右手擎著一面差不多一個人那麼大的菱形盾牌,左手則是握著一柄銀色的騎士長槍。

   在二人競技的四周,還有一圈身穿鋼板鎧甲,鋼制頭盔,背上裝飾著七彩披風的騎士雙手擎劍駐地,安靜地看著二人的戰斗。

   紅發的女子的攻勢十分猛烈,那駭人的巨劍不時劃過空氣,發出令人戰栗的揮舞聲,而右邊那金發的女性則是閃避著巨劍的劈斬,見縫插針地用左手的騎士槍配合右手的盾牌反動猛烈的回擊。偶爾幾次,大劍和大盾撞擊在一起,發出了令人牙齒發酸的巨響。

   紅發女子沒有佩戴任何頭部護具,她秀美的側面上有一道恐怖的傷疤,自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不過這道傷疤絲毫沒有影響紅發女子的容顏,反而俞發顯出這位女戰士豪放與不羈。

   “愛瑪,這樣來來去去還真是無聊,不如我們各自出盡全力來一次好了。”紅發女戰士閃開了女騎士左手的長槍的三段突刺,用巨劍擋開她右手發動的盾擊,突然建議道。

   金發女騎士的頭上戴著與盔甲同色的護額,面上則是戴著一副銀白色的騎士面具,面具上那紅色的裝飾寶石則猶如兩行血淚一般分布在面具的兩側。而面具下,則是露出了兩片嬌美的唇瓣。

   “姐姐,如你所願。”女騎士的兩瓣嬌唇吐出天籟一般的聲音。

   兩人默契地後退了兩步。

   “黃金戰車,耀目的聖靈之巨人,決斗仲裁者,請您賦予我擊敗榮譽之敵的力量,輾碎一切阻礙在戰爭熔爐中的孱弱之敵!”

   “黃金戰車,耀目的聖靈之巨人,決斗仲裁者,請您賦予我擊敗榮譽之敵的力量,輾碎一切阻礙在戰爭熔爐中的孱弱之敵!”

   兩位戰士同時念誦起戰神祈文。

   菲蕾娜的紅鷹巨劍上燃起一圈熾目的戰爭烈焰,仿佛太陽的日冕;愛瑪的盔甲上亮起金色的流光,不斷地匯聚到巨盾恩迪斯上,生成了一層均勻卻又無懈可擊的耀目日暈。

   “來了!”

   “姐姐小心!”

   在那麼一瞬間,在場外觀看的戰士們仿佛看到在虛空中,一位黃金巨人左手持劍,右手持盾,然後盾劍互擊,爆發出足以令人致盲的強光。戰士們不為所動,只是閉上了頭盔里的雙眼,就如銅牆鐵壁一般在原地矗立著,不過他們各自背後的七彩披風都被撞擊的余波高高揚起。

   “結果還是沒法把你壓制嗎?可是能夠成為吾主艾倫的冠軍戰士,只能有一位呢……”菲蕾娜腦後的發帶崩斷了,緋紅色的秀發散亂地披在肩上。

   “姐姐還是那麼厲害呢,不愧背負著‘赤紅’之名。”愛瑪苦笑著,面具從面上滑落,露出了一副比菲蕾娜更加嬌俏容顏。

   這時,一位披著七彩披風的戰士忽然脫隊,緊張地跑向二人。

   “兩位殿下,不好了,您看看天空!”

   “天空?”愛瑪狐疑地問道。

   “這、這是怎麼回事?諸神的星座怎麼被……”

   菲蕾娜抬起螓首,看著一片漆黑的不詳夜空,戰神艾倫那璀璨的榮耀戰車星座此刻蹤影全無。不僅戰神艾倫,連主神巴奈特赫拉斯那至高的仲裁之劍星座,大地女神坎蒂絲的黃金橄欖樹樹星座,甚至愛神達蓮娜的喜悅雙子星座和魔法女神艾絲翠得的奧秘之瓶星座也都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在西面的地方,一輪邪異的暗紫色彎月占據了整個西方的天空。彎月一側,出現了一個由不知名的星星組成的嶄新星座!

   “不可能的,剛剛我們明明還在……”愛瑪覺得艾倫的存在變得越來越弱,差一點就無法感應了。而一股洶涌的邪惡力量從西方不斷升騰著。

   “哪里是……諸王之城,先民之都布雷茲洛!”菲蕾娜指著西方。

   在那邪異的彎月映照下,一道粗大得肉眼可見的黑色光柱從地面升起,盡管隔得很遠,但是還是可以看到,一整座城市的輪廓出現在半空之中。這個城市的輪廓仿佛依稀是布雷茲洛的樣子,而且,在城市的下方,一座輪廓模糊,翻騰著黑色霧氣的巨大建築物出現在眾人的視野里。無數令人心悸的怪異咆哮聲,狂笑聲,從那座正逐漸變得稀薄的霧化都市里傳出,直至跟著那座曾經名為布雷茲洛的都市一起化為煙霧消失在無星無雲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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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胎動的真相

   I.楔子?

   亡國之真實

   最後之公主

   黑色彼岸

   菲蕾娜依然感覺到頭上那頂冰冷皇冠傳來的沉重觸感。這頂由紅耀石、金琥珀、晶黃玉、孔雀石、天青石、藍寶石以及紫水晶所鑲嵌而成的皇冠原本一直由她的父親——阿克西?摩爾塔萊恩所佩戴。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了國王,沒有了皇後,沒有了公主,更沒有了帝國,她自小所羈絆眷戀的一切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

   連天接地的至高神光輝自天穹灑下,讓聖山霍爾曼(THRONE)上所有的人沐浴在這神聖的恩澤中。要是在平日,這種壯觀的神跡一定會引來所有人狂熱的祈禱和膜拜,七神教會也會因此舉行大規模的唱詩和布道,大量的書記員也會把這種奇跡記錄在神聖的檔案史冊中,以供後人翻閱和傳頌。

   不過今日,沐浴在遲來的聖恩之下的眾人,一點也沒有歡呼雀躍的欲望。

   白色的光柱籠罩下的聖山,就仿佛是黑色汪洋中的孤獨的小島,霍爾曼山的四周全被黑色的霧氣所掩蓋,一輪紫色的彎月出現在遙遠的昏暗天際。

   聖山和聖山以外的地方,就好像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晝與夜,光與影的交織。

   她凝望著聖山下的王都米爾頓,黑色的濃霧已經完全吞噬了原本繁華的街道和集市,無數瑰麗而古老的建築被毀於一旦,即便是慘遭屠殺的人們的慘叫聲和驚叫聲也已經逐漸聽不到了。肉眼可見的濃煙和火苗在王都的眾多角落里處處蔓延,吞噬著昔日的回憶、歡樂和對明日的希冀。

   她不禁攥緊了巨劍的劍柄。

   原本在山下,彩虹帝國王宮的地方,現在只余下一個通紅的巨坑,火焰的余燼依然未曾熄滅,焚燒的味道和漫天飛舞的灰白色塵埃伴隨著怪異的微風,不斷撲面而來。

   “夏洛……還有,父親,母親……妹妹們……”紅色的女劍士喃呢著。

   沉默的第三王女,被稱為“蒼黃”的夏洛特,在彩虹王宮的最後一處內城失守之際,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突破了黑夜神祗對魔法的封鎖,發動了禁斷之咒文“隕星”。耀眼的流星拖曳著狂暴而熾烈的尾跡,墜落在王宮的位置,把自己以及眾多的邪神仆從一同埋葬在魔法女神的奧秘烈焰中。

   “陛下。”

   菲蕾娜身後的一位騎士的呼喚打斷了她那哀傷的沉思。

   敵人業已逼近。

   黑色的濃霧在聖山的腳下翻滾著,眾多仿佛身處深沉夢魘中的人們自濃霧中緩緩步出。這些“人”早已被古爾克艾雷勒斯所蠱惑,永淪於他們各自最深沉的噩夢之中,或是迷失在陰謀之父為他們編織的虛妄里,即便是死亡也不會使他們蘇醒過來,而他們那可憐的靈魂,也不會被七神的樂土所接收,等待他們的將是黑夜神祗那漫漫無盡的古老長夜。

   菲蕾娜看了看身後,碩果僅存的兩百多位彩虹騎士正整齊劃一地站在她的背後,拱衛著通往七神聖殿的最後通道;數量稀少,穿著白色斗篷的護教軍則是橢圓形地分布在騎士們的側翼。他們的腰間掛著釘錘和小盾,准備好隨時為他們摯愛的神祗作出最後的奉獻。

   這個時候,噩夢軍團的士兵們分開了一條通路,眾多穿著夸張的衣飾的貴族們簇擁著一位女子出現在菲蕾娜的視线中。

   “聖?葛佳絲塔芙!”菲蕾娜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叫出了這個名字。這個來自夜之眷族的神秘女性,也是使奧布大陸諸王國沉淪於影之國度的始作俑者,黑暗瘟疫的散播者,以及……彩虹王室的毀滅者!”

   “日安,菲蕾娜‘陛下’!”

   聖?葛佳絲塔芙故意把“陛下”二字說得很重,似是刻薄的諷刺,又像是惡毒的譏笑。

   “不過,似乎片刻之後,‘日安’這個用詞,便要從這個大陸上永遠消失了吧。吾主古爾克艾雷斯的新秩序里可是不允許‘光’與‘日’這樣的詞語存在哦。”她的聲音空靈清澈,甚是好聽,即便是與菲蕾娜隔著相當的距離,她的聲音還是可以清清楚楚地傳到諸人的耳中。

   “我今天過來,是希望給予‘陛下’,以及你麾下勇猛的戰士們,最後一個救贖的機會……”聖?葛佳絲塔芙瞥了一眼菲蕾娜以及她身後如大理石一般矗立著的彩虹騎士,“摒棄惡神巴奈特赫拉斯及其走狗偽神,我們將賜予爾等寶貴的聖禮,讓爾等一起投入永夜的擁抱。”

   沒有任何贅言,回應她的是菲蕾娜那巨劍出鞘的聲音。

   據說在創世之戰時,當諸神依舊行走在凡人之中的榮耀之刻,這柄巨劍“紅鷹”便在黃金戰車前受到戰神艾倫的親自祝福和加持,由遠古的英雄們所持有,而如今,則是成為了亡國之公主手里毀滅仇敵的最後武器。

   “是嗎,真是可惜……不過這樣也好,既然演員都已經就位,那末…就由我為黑暗之父上演最後一幕淒美絕倫的舞劇吧。”

   夜之眷族輕笑著,慢慢後退。

   “聖?塞西莉亞侯爵小姐,這最後一戰,就交給你了。”

   蒼白的貴族們再度分開,一位穿著灰色禮服的少女騎著噩夢般的黑馬,出現在聖?葛佳絲塔芙的身邊。

   “克萊兒!!”本來一直毫無表情的菲蕾娜禁不住驚叫出聲,往前踏了一步。

   往昔聰明機靈的公主此刻好像木偶一般,原本海藍色的雙眸變成了渾濁的暗紅色,無限放大的瞳孔里不斷閃過迷惑、痛苦和掙扎的灰色煙雲。

   “侯爵小姐,毀滅他們。”

   灰色的少女似乎在馬上掙扎了一下。

   “…遵命。”被稱為聖?塞西莉亞的少女如此機械般地回答道。

   在同一時間,仿佛領會了主人的旨意一般,無數正在沉淪在噩夢中的人們邁出了並不整齊的步伐,舉起摻差的武器,向騎士們的防线步進。

   “……”菲蕾娜握緊了拳頭,某種東西令她的喉嚨咽哽,溫熱的液體在她的眼角隱隱地涌動著。

   可是她還有最後的義務需要履行,亡國的公主轉身。

   “諸位,毋庸贅言,這些黑暗的異教徒,毀滅了我們的親人、朋友、國家還有一切我們所鍾愛並且曾經發誓要保護的美好事物,”

   王女的心中一陣陣抽疼,被黑暗吞噬的倩影從她的眼前不斷掠過,

   “而如今,我們即將奔向諸神的樂土,請再次把你們的力量借予我,在重歸諸神的懷抱之前,給予此等邪惡造物以平等的毀滅吧!”

   沒有激動人心的歡呼和回應,所有的戰士們都沉默著,不過菲蕾娜可以聽到他們鋼鐵面罩下那沉重且急促的呼吸聲。

   菲蕾娜知道,他們每一個人,都已經做好了殉烈的准備。

   噩夢士兵們的步伐加快了,與騎士們的陣线迅速拉近。

   “彩虹騎士所屬,聽我號令,列陣!”

   訓練有素的騎士們整齊劃一地踏步上前,以菲蕾娜為矛尖,以自身為雙翼,在通往至高神的通路前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楔形防线。

   噩夢士兵們低沉的怪吼聲已經清晰可聞,他們在衝鋒時帶起的怪異強風把菲蕾娜以及諸位騎士身後的披風吹得獵獵作響。

   “舉盾!”

   彩虹騎士們豎起了一直立在身側的鋼制巨盾,擋在了自己的身前,彩虹王室的七色寶石紋章被鐫刻在巨盾的正中,在敵人面前形成了一堵不可逾越的銅牆鐵壁。

   此時,騎士團的防线後,僅存的至高神祭司們相繼詠唱起了壯烈而悲涼的犧牲之聖歌:

   “Idivas,evonossudoni

   伊迪瓦司,伊諾渥斯,蘇多尼

   Arhanasuvivarro

   阿罕,阿蘇威,瓦諾諾

   Ave-nimachfordena

   阿維爾,尼,瑪許,佛迪爾拉

   Avis,esusisurro

   阿維斯,厄蘇斯,蘇諾諾

   Inavis,innovas,farsoni

   因阿維斯,因諾瓦斯,法蘇尼

   Invere,vesuvesnivox

   因維,瓦蘇瓦斯,尼渥斯

   Irevassumenidoni

   因瓦,波斯,蘇瑪尼頓尼

   Estvox,menidis,varro

   艾斯特,渥斯,瑪尼迪斯,瓦諾諾”

   一百步……五十步……敵人在悲壯的歌聲中迅速地逼近中。

   在騎士團身後的防线里還有數量不多的魔法師和祭司,各種顏色的魔法紛紛射出,落在敵群中,不少噩夢士兵被打倒了,可是他們的位置馬上被更多的人補充了。

   “汝等為帝國之基石,今日一戰,請讓我見識汝等的超凡技藝和無匹勇氣!”菲蕾娜大聲喝道,紅鷹巨劍上的五個戰神聖語發出猶如太陽一般耀目的金色強光,衝在最前的噩夢士兵已經被籠罩在戰神的憤怒聖光下了。

   “拔劍!”

   毫無遲滯地,彩虹騎士們紛紛抽出了精金打造的長劍,兩百多柄佩劍幾乎是同時出鞘,反射著耀目的白色聖光。

   “騎士們,為了逝去的親人,毀滅的帝國以及諸神的榮耀!”菲蕾娜舉起了巨劍。她身後的彩虹騎士們也同一時間怒吼起來。

   “為了逝者!為了帝國!為了諸神的榮耀!”

   第一波的敵人在撞到騎士們的巨盾前,便已經全部為閃耀著聖光的精金長劍所斬倒,然後是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大量死去的敵人滾落在地上,組成了一道由屍體和血肉構成的路障……而赤紅公主那柄恐怖巨劍則是把身前一個半圓范圍里的敵人全部化為了灰燼。

   可是黑色的浪潮並沒有因此而被遏止,黑色的人們前赴後繼爬過同伴戰死的屍體,蠻橫地撞擊在騎士們的巨盾上,發出巨大的響聲,然後被精金的大劍紛紛斬倒,好像黑色的巨浪拍打在不可逾越的鋼鐵上般,雖然不斷破碎,卻後浪推前浪,永不止息。

   菲蕾娜處在凸出的位置,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可是紅鷹巨劍上的熾烈燃燒的火焰把每一個試圖靠近的敵人都變成了戰爭熔爐里的灰燼。

   可是,復仇的怒火和必死的決心並不能彌補人數上的絕對劣勢。騎士中的犧牲者,在噩夢士兵的持續猛烈衝擊下已經開始相繼出現了。處在絕望的戰斗中的騎士們,血腥地而艱難地維系著防线,僅剩菲蕾娜一個人在最突進的位置,仿佛不止疲倦地斬殺著無窮無盡的敵人。

   一團黑色的煙霧突兀地出現在菲蕾娜的面前,灰色禮服的聖?塞西莉亞沉默不響地出現在菲蕾娜的面前。

   “克萊兒……妹妹……”菲蕾娜停下了手里的巨劍,微微地喘息著。

   灰色的少女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是抽出了腰間一柄黑色的細劍,向菲蕾娜的方向衝了過來。

   “停手,克萊兒!”菲蕾娜險險地躲過了少女的突刺,可是聖?塞西莉亞的動作敏捷地不像是人類可以達到的極限;空中翻滾,懸停,俯衝更不是普通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

   “可惡……克萊兒……醒醒啊……”

   菲蕾娜不敢對聖?塞西莉亞使用神恩之力,甚至不敢對她揮舞巨劍,就這麼左支右絀地躲閃著。仿佛擦覺到姊妹兩人的對決般,噩夢士兵們紛紛繞過她們,空出了一個大塊空地。

   “克萊兒……可惡!!”

   菲蕾娜身上的皮甲被劃破了好幾處,而聖?塞西莉亞的攻勢卻是越來越迅速。赤紅之公主只得揮舞大劍,把聖?塞西莉亞的身軀連同她的細劍一下子擊飛了。

   “哇啊……”聖?塞西莉亞尖叫一聲,從半空中跌到地上。

   “克萊兒!?”菲蕾娜此時也是氣喘吁吁,她把巨劍插在地上,上前抱起了灰色的少女。

   “姐姐?”聖?塞西莉亞眼中的灰色煙雲褪去。

   “克、克萊兒……真的是你?你真的……醒了?”菲蕾娜雙手緊緊懷抱著自己的最後一位妹妹。

   “姐姐,我……”

   “我……”

   “什、什麼都不要說,姐姐會保護你的……跟姐姐……回去……”

   “姐姐……”

   “我……”

   “…對不起……”

   “啊哦……”

   菲蕾娜的左邊身體忽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聖?塞西莉亞把一柄黑色的匕首,末柄插入到公主的身體里。

   “你……克萊兒……”菲蕾娜抱著克萊兒的雙手依然沒有松開。

   灰色的少女嘴唇蠕動著,似乎想說些什麼。

   “……這一刻……最終……還是……”亡國的公主斷斷續續地說著,匕首上的致命毒素隨著她的血液開始往全身蔓延,“……父親、母親……妹妹們……我……把克萊兒……一起……帶來……”

   聖?塞西莉亞沒有掙扎,好像木偶一般任由菲蕾娜抱著,暗紅色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層水汽。

   菲蕾娜的右手伸到背後,摸到了匕首的柄,把黑色的匕首拔了出來,鮮艷的血液馬上噴涌而出,把赤紅之公主的後背都染濕了。

   “克萊兒……姐姐……帶你……走……”

   “對……不……起……”似乎是竭盡全力般,灰色的少女終於再次說出了這樣的字眼。

   悲傷的犧牲之聖歌回蕩在逐漸昏暗的天際,騎士們抵抗的聲音已經漸漸微弱了。

   “我們……走吧……在那諸神的樂土……”菲蕾娜的聲音漸漸變得低沉無力,並且舉起了黑色的匕首。

   “不要……!”愛瑪拼命地想要抱住菲蕾娜,可是處於好像虛影狀態一般的她,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雙手只是徒勞地從菲蕾娜的身上穿過;而在一旁的夏莉絲,早就已經哭得幾乎要暈死過去。

   “不可能……不可能這樣的……這不可能是真的……”

   大劍姬緊抿著薄薄的雙唇,往虛空大殿中的罌粟花王座大聲叫喚道。但是這一幕實在太過真實,令大劍姬也心亂如麻。

   “愛女們,莫要質疑,這便是吾賦予爾等的,彼岸之真實。”

   II.七聖

   邪典

   神聖秘密

   從皇宮那鋪滿白色大理石的露台上俯瞰,可以看到霍耳曼(THRONE)山下,被黝黑的荒野所圍繞的王都米爾頓(MILTON)中那星星點點的燈光。王都中的燈光在著深沉的黑夜中耀目迷人,就如天上的繁星倒置,錯落在大地上一般。霍爾曼山頂,還可以看到庇佑著彩虹帝國王宮的七神聖殿荷里(HOLLY)。在至高神的教典里,這意味著彩虹帝國的王室才是被諸神所承認的“唯一”皇權,這就是說,甚至連崇拜風暴之魔神斯坦姆(STORM)的暴雪帝國和僅僅敬奉貿易之神的奧羅拉聯邦的統治權都不被七神——或者說,被以至高神為代表的七神教會所承認。

   不過無論如何,所有的這一切,現在都被不詳的陰影籠罩著。清朗的夜空之中,星之海洋光芒黯淡,諸神的王座遠去無蹤,至高神的恩典也似乎被某種邪惡力量所遮蓋,在凡間的影響力不斷減弱著。

   彩虹帝國正處於一種危機四伏的狀態之中。先是領地里頻繁出沒的強盜集團,然後是菲爾茲城那邪教的復蘇,她們甚至還被拖入了那個魔神的領域,在各自的虛妄夢幻中做了一些令人不堪入目的事情;之後還有消失的諸王之城,以及生死不知的克萊兒公主。

   這甚至,還沒包括幾天前,被魔法師公會稱為“黑潮”的詭異事件。這是繼諸神的高祭司們對他們所祀奉的神明的感應不斷減弱之後,大陸上所有的魔法師,都無法使用任何的魔法的嚴重事件。

   黑色的巨獸,正在對毫不知情的人們伸出了它那漆黑的魔爪。

   “帝國公主,愛瑪?摩爾塔萊恩。”

   身穿著內侍服飾的侍從們如是通告著。

   被打斷了沉思的大劍姬轉過身來。

   一個白色的妙曼身影從露台的入口出現。

   彩虹帝國的第二公主,愛瑪?摩爾塔萊恩,此時正緩緩地走入露台。她一如既往地穿著那套白金色的精致騎士裙甲,沒有被皇冠或者頭盔約束的金色秀發柔順地披灑在白色鎧甲的表面上,而她的裙甲下方則是延伸出兩條白色的吊帶,拉扯著大腿上那一對白色的蕾絲長襪,被絲襪包裹的修長雙腿則是套在一雙及膝的白色鎧甲長靴里。全身純白的她,儼然是一位嚴肅高貴的至高聖女一般,令人不可仰視。

   有傳聞說至高神的神官們也曾努力勸說愛瑪皈依到至高皇權的光輝庇佑下,不過基於某件事情,最後她還是選擇了跟姐姐菲蕾娜一樣的戰神之途。

   “愛瑪殿下?”大劍姬屈膝行禮。

   “啊,子爵閣下。據聞您之前受傷了,現在一切可都安好嗎?”愛瑪含蓄地向安卓麗娜回禮,盡管她只是子爵,不過彩虹王室中沒有一個人把她當做普通的貴族來看待。她們的母親,美艷絕倫的海倫皇後曾經告誡她們,這位異域女性是一位來自東方的尊爵,但是具體的細節,海倫皇後卻是無論如何都守口如瓶。

   “多謝殿下,我好多了,”大劍姬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潮紅,似乎喚起了起什麼奇怪的記憶。“只是夏莉絲和夏洛特,還有凱瑟琳殿下都還在宮中靜養,似乎暫時還沒完全康復。”

   “我剛剛去看過她們了。”愛瑪來到了安卓麗娜身前,“她們似乎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身體雖然痊愈了,可是卻依舊留有陰影。”二公主安靜而憂傷地說著,好像敘說著一條在門前流淌著的平靜河流。

   “子爵閣下,你准備好出發了麼?”

   安卓麗娜凝視著愛瑪那粉色的雙唇和姣好的面部輪廓,點點頭。

   在彩虹王室八位公主中,愛瑪公主一直給予安卓麗娜最為奇特的感覺。她並不像大公主菲蕾娜那樣鋒芒畢露,咄咄逼人,也不像七公主莉娜那樣溫柔脆弱,好像玻璃一般易碎。她似乎是兩者的結合體,只要穿上華麗的禮服,就會變成舞會中最引人矚目的美麗公主,但是一旦換上盔甲,就是一位堅強而內蘊的高貴騎士。

   “我已經命令仆人安排好馬車了,荷里聖殿離這里並不遠,不過我們最好現在就動身。這次的會議十分重要,據說不僅是諸神的高祭司,連遠在奧羅拉聯邦的九領主議會執政官之一,莎帕琳娜大公也代表商賈之神親自前來。”愛瑪說著,首先轉身走出了露台。

   大劍姬抬頭仰視著眾聖之廳中那令人嘆為觀止的巨大聖像,仔細地分辨著他們的身份。

   按照著至高神教典中對神界里諸神的眾神殿的描述,至高神的聖所設立了這個眾聖之廳,用諸神在凡間中的使者席位來模擬眾神殿中諸神召開大會的情境。而現在陸續到達此間的人們,也無一不是在凡間位高權重的主宰,或者深受諸神寵愛的兒女。

   眾聖之廳中,羅列著以至高神為首,其余六神為輔的巨大聖像。在正中央,是以嚴父的形象出現,手握至高之權杖和裁決之劍的巴奈特赫拉斯,乃是眾神之王,擁有無匹力量;左邊的黃金巨人,端坐於他的金色戰車之上,是戰士們所信仰的戰爭主宰艾倫;而右邊頭戴橄欖樹冠,被以慈母的形象為原型雕刻的,是大地的慈母坎蒂絲,已婚的女性和在田間勞作的農民,還有荒野的冒險家們最喜愛的神祗;至於坎蒂絲和艾倫的下方,則是分別羅列著舉著奧秘之瓶的魔法女神艾絲翠得、一體雙面的愛之女神達琳娜和巨大海怪奧爾根,最後還有以微笑商賈形象出現的貿易之神赫伯特。

   “殿下這次莫非是代表‘戰神’艾倫……”安卓麗娜忽然問道。

   “對……菲蕾娜姐姐要鎮守神殿要塞渥爾,不能參加這次的會議,所以我就代替姐姐過來了。子爵閣下你不也是代表我父親和彩虹騎士團來對這場回憶進行旁聽麼?”

   兩位仆人為愛瑪和安卓麗娜拉開了椅子,服侍著她們坐下。

   “殿下……阿克西陛下因為布雷茲洛的事情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他已經和彩虹騎士團團長,以及帝國其余十一領地的領主們連續開了一個星期的會議了。克萊兒殿下的失蹤也令人憂心忡忡……據聞菲蕾娜殿下和愛瑪殿下你,都已經派遣士兵搜索過了?”

   “誠如閣下所言,已經進行了長達一個星期的搜索,可是卻依舊一無所獲。克萊兒和那座曾經輝煌的先民之都就這麼消失無蹤,只留下了地上的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我覺得,似乎諸神的恩典也正在離我們遠去……”提及妹妹的失蹤時,愛瑪眼瞼低垂,因為沮喪而變得低沉的嗓音在大劍姬的耳邊回響著,“希望這一次會議,敬愛的教皇道格拉斯閣下能夠指引我們的方向。”

   安卓麗娜一邊靜靜地傾聽著愛瑪的話語,一邊看向了圓桌的四面。她認出了坐在最左邊,穿著白色上衣和灰色羊毛禮裙的大魔導師昆蒂娜,以及坐在右邊,穿著大地女神神官服的大祭司海曼,二者看到王女和大劍姬入座,都向她們點頭致意。至於坐在對面的褐色頭發的中年貴婦,和戴著頭巾的男人,愛瑪則都不認識。不過按照他們的坐席看來,中年貴婦是侍奉著愛與美的女神達蓮娜的高祭司,而男人則是祀奉海怪領主,大海之神的高階水手長。

   最令安卓麗娜在意的,則是在圓桌左首,一個空缺的位置。那本來是,商賈之王的代言人的席位,但到了如今,會議開始前的幾分鍾,依舊空無一人。

   如此重要的會議,由至高神的教首親自書函召喚,但是卻居然敢缺席的,這還是第一次看到。

   說起來,坐在那個位置上的,應該是來自奧羅拉聯邦九領主議會的莎帕琳娜執政官。如此千里迢迢,說不定在路上被什麼事情耽擱了也說不定。

   大劍姬思考著。

   “……感謝諸位的到來……”

   至高神的教皇道格拉斯緩緩地出現在大廳的門口,打斷了眾人的思緒。這個老人看上去平淡無奇,甚至還有些矮小。渾濁的雙眼里,讓人看不清他的內心想法。

   一位高階牧師恭敬地跟在他的身後,手里捧著一個黑色的大木箱。

   “各位,我相信,吾主至高皇權,僅借我等卑微的名義把你們召集到這里來的原因,各位心里面應該都很清楚了。”

   道格拉斯緩慢地落座,高階牧師陸斯恩則是把那個被嚴密鎖死,還貼上了抹滿聖油封條的大箱子放在圓桌之上,把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吸引了過去。

   道格拉斯掃了一圈落座的眾人,然後微不可察地在空缺的席位上多注目了幾秒,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近日,相信各位也有所耳聞,在奧布大陸之上,諸神所守護的國度中,出現了一系列匪而所思的怪事。為了得到至高皇權的喻示,我們日夜祈禱和靜思,與全能的神主進行溝通……”

   教皇的聲音蒼老卻平和,每一個字句之間仿佛都蘊含深意,引人省思。

   “至高神的全能之眼每時每刻都在注視著凡間,他馬上就回應了我等卑微的乞求,並且降下了寶貴的喻示……”

   廳堂中的眾人屏住了呼吸。

   “……因此今晚,得蒙至高之主宰恩准,我將要為大家揭示出近日在這邊大地上復衍的古老邪惡的真正面目。”

   道格拉斯向著陸斯恩點點頭,高階牧師從腰間拿出了一大串已經生鏽的青銅鑰匙,插入到那巨大箱子的堅實鎖眼中,扭了幾圈。生鏽的齒輪格格地轉動著,最後輕響了一聲,鎖圈打開了。

   “謝謝,陸斯恩,現在,你可以離開了。”道格拉斯向牧師點點頭,後者鞠躬離開,並且關閉了眾聖之廳的大門。

   “諸位,今日你等所見,所聽,所聞之事,都在至高皇權的監察之下……”教皇一邊說,一邊撕開了神聖的封條。

   “創世之戰的傳說,想必大家早已耳熟能詳,七神的法典上也記載著不少的典故。我也就不再贅言。可是,這些典籍,卻從來沒有記載於其在創世之戰時打敗的邪惡仇敵的名字,一切皆因,這些古老的存在太過強大,即便是早在無數個年代之前隕落,他們的名字,也帶有令人發瘋的邪惡魔力,因此,遠古眾神所打敗的仇敵之名和他們的事跡,便全部鐫刻在一本神聖卻又邪惡的典籍中,被嚴密地看守和封印……”

   道格拉斯環視了一眼眾人,渾濁的眼珠在那一刹那,似乎變得無比銳利。他打開了箱子的蓋。

   一本有著金屬封皮的黑色書本正安靜地躺在箱子的底部,封面上沒有任何的文字,只是漆黑一片。

   “這是……”安卓麗娜聽到坐在身邊的愛瑪深吸了一口氣。

   “各位,這便是惡名之冊,七神教會的神聖秘密——《萬邪全錄》”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除了安卓麗娜,在座所有的祭司,都深吸了一口氣。顯然在座諸人,對這本典籍都應該有所耳聞,但是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

   教皇捧起了漆黑的典籍,打開了封面。那一霎那,泛黃的書頁在空氣中無風自動,書頁上一個個黑色的楔形文字仿佛有生命似的,張牙舞爪地掙扎著要從書頁里脫離出來。空氣中的溫度莫名地開始下降,連室內的蠟燭光芒也微弱了起來,詭異的尖嘯和怪叫從書頁的字里行間里發出。就連矗立在廳里七神的聖像臉目好像塗了墨水一般烏黑,詭異地獰笑起來。

   “這是……!”恐怖的感覺蔓延到大劍姬的全身,她體內的“氣”自發地流動起來。

   “至高皇權,請你壓制一切不屬此間的邪異之物!”

   道格拉斯的蒼老聲音高昂地響起,安卓麗娜這才發現,廳里的溫度根本沒有降低,那些泛黃的書頁和黑色的文字也只是普通的紙張和文字,七神的聖像也依舊栩栩如生。

   僅僅只是名字,就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嗎?而且……

   安卓麗娜看到厚重的典籍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文字,七神的遠古之敵,居然有這麼多?她不禁回憶起,遠在東方,那嚴酷而又無情的天之蒼龍……

   “各位,首先在惡名之冊的第兩百五十一頁記載的是,於奧羅拉聯邦,意圖獻祭多位處子少女的魂魄邪惡魔神名諱……”

   大劍姬的身體一窒。

   好像察覺到大劍姬的緊張似的,愛瑪忽然伸手,握住了安卓麗娜的左手。大劍姬感到了愛瑪那冷硬的手部護甲下傳來的令人安心的溫度,她抬起頭,只看到金發的騎士公主正關心地注視著她。

   大劍姬體內的沸騰的“氣”開始漸漸平緩下來。

   “邪魔奧克塔薇爾,禁斷情欲之魔神,曾為愛神達蓮娜的姐妹,卻惡墮成為只關注歡愛,情欲和亂倫的惡神,最終為達蓮娜和坎蒂絲所封印……”道格拉斯的手指停留在書頁上。

   安卓麗娜竭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不讓那些難堪的回憶闖入自己的腦海。但是莫名其妙地,她的胯下竟然微微有些發熱,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夾緊了雙腿,並且輕輕地摩擦著,緊貼皮膚的黑色絲襪發出微不可聞的“沙沙”聲。

   幾乎是同一時間,王都米爾頓內,哈里特伯爵的獨生女,凱絲侯爵的私人府邸中。

   “嘻嘻,明明這麼沉溺於回憶和歡愉,連身體都有了反應,為什麼還要竭力否認啊?”一個留著黑色雙馬尾的少女,好整以暇地坐在軟墊上的少女說著。她的面前有一圈紫色的波紋,波紋里正顯示著安卓麗娜在桌子下夾得緊緊的黑絲美腿。

   “人間的歡愉才是人類存在的至高之理,女神大人就是這麼說的,無法抗拒也無法回避……你說是嗎?”黑色的少女戲謔地看向身邊。

   “嗚!”一個留著粉色秀發的,只穿著可愛誘人的絲綢內衣的女孩正在一旁的軟墊上蠕動著。

   身穿黑色洛麗塔洋裝的少女嬉笑著,把頭轉了回來,一邊伸出戴著黑色絲質手套的左手,頑皮地點在紫色的波紋中,大劍姬那隱秘的地方,激起了更多的漣漪。

   “……以上,便是此名魔神的惡跡,你們必須牢記於心,時刻警戒。”[[rb:對座上諸人解讀完 > 萬邪全錄]]上關於奧克塔薇爾的事情之後,道格拉斯似乎有點脫力似的,微微氣喘。

   “教皇大人,一切可好?”愛瑪問道。

   “神眷之女,一切都好,至高之主照看著我。只是讀出此等惡神的名諱和過往,我必須時刻保持意志堅定和思想封閉,否則那些邪惡存在便會知曉並且乘虛而入。”老人回答道。

   大劍姬的臉色殷紅,耳根下滲出了好些晶瑩細密的汗珠。因為一直到剛才為止,那股突然襲擊的緋色浪潮才從她的腦海中完全退去。旖旎和淫靡的場面一度占據了她的腦海,使她幾乎欲罷不能。如果不是愛瑪一直緊緊握著她的手,說不定已經堅持不住了。

   “殿下,十分感謝。”大劍姬對著二公主說道。

   “閣下太客氣了。”愛瑪露出了安心的微笑,點點頭。

   “緊接下來,便是先民之都,古之布雷茲洛消失的神秘事故……”教皇咳嗽了一聲,枯瘦的手指不斷翻動書頁,然後,忽然停了下來。

   “教皇陛下?”昆蒂娜有點不安地問道。

   “……”教皇的喉嚨里發出咕噥的奇怪聲音。

   “這……這是……陰影……陰影之王……密語、謀殺、詭計以及顛覆的古……古……古……”

   老人沒有再能夠說下去。就在這一瞬,眾人看到教皇忽然好像被附體一般,靠在椅子上不斷抽搐,渾濁的雙眼只剩下駭人的眼白。桌子上的惡名之冊忽然飛上半空,書頁在瘋狂地翻動著,無數的黑色文字從書頁里飛出,圍繞著教皇旋轉。

   “是邪魔!快、快按住教皇陛下,然後……為他驅魔!”桌子另一邊的大地女神高祭司海曼一邊說,一邊衝上前。

   突然,教皇消失了,除了至高神之外,大廳中的其余六個聖像也消失了。但是,雖然至高神的聖像容貌沒有改變,卻是變成了通體的漆黑,本來嚴肅莊重的表情變得詭異陰譎,掛在嘴角邊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栗。本來握在手上的至高皇權和仲裁之劍,[[rb:現在卻變成了跟 > 萬邪全錄]]幾乎一模一樣的黑色邪典,以及一個流淌著灰色細砂的噩夢之沙漏。在雕像頭頂,還有一輪高懸的紫色新月。

   “諸神在上……”

   所有的人,都震驚得無以復加,好像突然沉溺於深沉的夢魘,恍然已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方。

   但是除了一個人。

   大劍姬安卓麗娜已經抽出了藏在絲襪襪筒里的匕首,向著黑色聖像的頭顱飛擲了出去,破空的匕首快得不可思議,精准無比地插入了聖像的眼睛里。

   “桀桀桀桀……”

   似乎是深邃洞穴中旋轉的風聲,又似乎是幾千個嬰兒同時哭喊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然後又迅速消失。

   眾聖之廳里所有的蠟燭已經全部熄滅,只余下彷如大夢初醒的眾人,至高神頭顱上那一柄晃晃的匕首,以及從大廳的窗櫺外投射進來的,如水一般的新月之光。

   III.邀請

   偽面

   禁斷之情欲

   “假面舞會?”

   愛瑪拿著水晶杯的手停了一下。

   “是的姐姐,蜜雪兒那家伙就是這麼調皮。”穿著綠色日禮服的凱瑟琳搖著頭,把信件遞給了二公主。

   “怪不得雪兒姐姐這幾天都沒有在宮中,原來是躲到凱絲姐姐那里去了。”夏莉絲坐在大劍姬的身側,享受著這段時間以來難得的寧靜生活。

   金色的陽光溫暖地披灑在日餐室內,橢圓形的長桌上,愛瑪坐在桌子的首位,然後是一直默不作聲地吃東西的夏洛特,坐在她隔壁的凱瑟琳,以及坐在右首的安卓麗娜和夏莉絲。

   “最令我吃驚的是,居然連莉娜也跟著她一起去了,而且居然還在信中揚言‘要是姐姐們和子爵閣下都不來參加的話,就不回皇宮了’雲雲。”

   凱瑟琳好像一個操心自己女兒的母親一樣,無奈地捧著額頭。

   “這封信是什麼時候送來的?”

   今天的愛瑪並不是一位騎士,而是一位優雅可人的公主和姐姐。褪下了騎士鎧甲而換上了日禮服的她,燦爛得猶如盛開的金色逐日花。

   “就在剛剛,凱絲侯爵小姐仆人府里的信使送來的。”凱瑟琳的聲音在這空曠的日餐室里回蕩著。

   “帝國已經危機四伏,雪兒和莉娜不與父親分憂就罷了,怎麼還做出這樣任性的事情?”愛瑪皺著眉頭,把信件放下。盡管話語里全是嚴肅的責備,但是二公主的語調始終恬靜得讓人心安。

   “夏莉,你經常在王宮里,跟雪兒她們最聊得來,她們怎麼了嗎?”愛瑪問道

   “姐姐,雪兒姐姐和莉娜姐姐她們或許是……”夏莉絲支支吾吾地說道。

   “或許什麼?”愛瑪再度捧起了咖啡杯。

   “或許只是想大家高興一下。畢竟……自克萊兒姐姐失蹤以來,王宮里就一直愁雲慘霧,每個人臉上都帶著那種‘末日馬上就要來臨’的表情。雪兒姐姐她們或許真的是想用自己的力量,讓大家高興一下而已吧。”夏莉絲說著。

   “無聊……”一直默不作聲的夏洛特忽然說到,一如既往地,她的語調空洞得仿佛沒有焦點,“姐姐,我先失陪了,魔法師公會於今天邀請昆蒂娜老師和我出席關於‘黑潮’現象的研究和解決的會議。”

   惜字如金的公主提著鵝黃色的禮服裙擺,離開了日餐室。

   “……夏洛特公主還是一貫的‘特別’啊……”安卓麗娜掩嘴笑道,“愛瑪殿下,既然是蜜雪兒殿下的一番心意,不如就遷就她們一次如何。說不定,她們正在為‘自己無法為諸位姐姐和父親分憂’的事實而正在煩惱呢。如果粗暴地拒絕了她們的邀請,說不定她們因此真的生氣了也說不定。”

   “話雖如此……”愛瑪的粉色嬌唇離開了杯子,“可是,前天晚上,教皇陛下終於醒來了,他正式宣布‘聖戰’的開始,帝國內所有隸屬於教會的武裝力量都要重新進行整篇,准備對異教徒進行‘肅清’和‘毀滅’,彩虹騎士團也進行了重新部署,隨時准備應對再次發生的未知事件。在這樣緊張的關口,召開這樣的舞會,似乎真的不合時宜吧?”

   “姐姐,這場假面舞會,似乎只是侯爵小姐和雪兒共同邀請好友而進行的私人舞會而已,沒有收到信函的人是一律不知道的。就像子爵閣下所說的,不妨遷就一下她們如何?”凱瑟琳坐近了愛瑪,十指交叉放在胸前,可憐兮兮地看著二公主。

   “……要遷就的是你們吧。”愛瑪在被夏莉絲抱住了另外一條手臂之後,無奈地投降,“我說凱瑟琳,你好歹也是坎蒂絲的高階祭司了,就做個好榜樣給夏莉看一下吧。”

   “哈哈,姐姐最好了?……!”夏莉絲飛快地在愛瑪的臉上親了一口,“人家不是很久都沒有去過舞會了嘛。”

   “好了。”愛瑪露出了微笑,輕輕撫摸著夏莉絲的秀發,你們快去准備吧,信上說,馬車四點鍾就會來接我們了。

   “嘿嘿,那我們先失陪羅!”凱瑟琳難得地撒了一次嬌,拉著夏莉絲的手便離開了日餐室。

   “呵呵……”安卓麗娜看著幾個公主的離開,露出了安心的微笑。

   “讓你見笑了,閣下。”愛瑪無奈地說道。

   “殿下,太見外了。夏莉今年才十五歲,即便是凱瑟琳殿下也才十九歲,正是少女綻放的絢麗年華,你對她們的要求或許也太嚴格了。”

   “可能你是對的,子爵閣下。”愛瑪安靜地看著日光室外,那蔥郁清脆的樹叢和精致的皇家園林,“帝國的一切太過美好,要守護如此美好的事物,需要付出高昂的代價。菲蕾娜姐姐身為大公主,自小便踏上戰神之途,一直進行著艱苦而危險的修煉,並以此為磨礪天性之糙石。我身為二公主,卻是及不上菲蕾娜姐姐的萬一……”

   愛瑪嘆了一口氣。

   “殿下,菲蕾娜公主與你皆為帝國最傑出之女性,臣民們所仰望的楷模,就請你不要妄自菲薄了。守護帝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今天的晚上,就跟夏莉她們玩得開心一點吧。”

   “……安卓麗娜小姐,多謝你的勸慰。”二公主站了起來,“那末,我們也去准備一下吧,跟大劍姬閣下一起出席這樣的社交場合,可還是第一次呢。”愛瑪的臉上,少有地露出了像是少女一般的嬌羞微笑。

   黃昏的時候,一輛裝飾有哈里特伯爵的馬車便已經順利抵達了凱絲侯爵小姐的私人府邸。

   在這輛馬車的車門開啟的一刹那,侯爵府邸所有的賓客和傭人,都不約而同地把視线移動到車廂里四位賓客的身上,再也挪不開了。

   在仆人的攙扶下,首先下車的是一位身穿金粉色玫瑰花禮服的女孩,她留著及肩而微卷的棕色秀發,一直拉到手臂上方的粉色長手套的頂端還有兩枚可愛的蝴蝶結,雖然嬌美的容顏被面具所掩蓋,但是一雙調皮機靈的眸子卻在面具後面閃閃發光;隨後下車的是一個身穿翠綠色禮裙,帶著白色手套和絲綢披肩的高貴女性,在舞會面具遮蔽下,露出了可人秀氣的小鼻子和嘴巴,她那一頭及腰的珍珠灰色長發讓人過目難忘。

   最後兩個下車的,是一個穿著白金色鑲邊晚禮服的金發女性和火紅色旗袍的女性。白金色禮服的女性端莊而高貴,面具下那雙有著柔軟肉感的櫻色嬌唇閃動著誘人的微光;而紅色旗袍的女性,則是最為讓人血脈貢張,因為高開衩至腰際的旗袍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膚,臀部以上的地方則是露出一根黑色的蕾絲系帶,系帶的兩頭均延伸到旗袍的下擺里,讓人不禁想入非非;而旗袍胸口的地方,則是露出了一個菱形狀的缺口,露出了缺口里面雪白的溝壑;一直拉至大腿根部的黑色蕾絲長襪包裹著安卓麗娜健美性感的長腿,帶有蕾絲花邊的襪口在旗袍的開叉處若隱若現,撩人心弦。優美的雙臂則是套上了過肘的紅色手套,僅僅露出了雪白圓潤的雙肩。

   四位女性除了第一個穿著粉色禮服的女孩顯得稍微稚嫩一點之外,其余的三人,都散發著令所有男人心跳加速的獨特魅力。尤其是當她們的臉龐都被華麗的舞會面具所遮蔽,只露出了美麗的雙眸和小巧的嘴巴的時候,更是讓人欲罷不能,令人恨不得衝上前去揭開她們的假面以一睹芳容。

   “老師,好多人在看著你哦……”粉色禮服的少女拉住火紅色旗袍的女性,“我聽說在奧羅拉的豐收舞會,還有當地的貴族向老師你當場求愛呢。”

   “夏莉,別要再說亂七八糟的話,你連‘求愛’是什麼意思都不懂呢。”旗袍女子轉過頭,那烈焰般的性感紅唇吐出了責備卻又溺愛的話語。

   “安卓麗娜閣下,你今天這樣穿,是不是,‘大膽’了一點?”白金色禮服的女性帶著不確定的口氣問道。

   “愛瑪殿……小姐,假面舞會的魅力不僅僅在於其形式本身,更重要的是,舞伴之間的那撩人的神秘感和吸引力,才是精粹所在。如果每個人都穿得像修女一樣來出席假面舞會,那恐怕連愛與美的女神達蓮娜也要忍不住降下天譴了。”

   四位女子交談著,很快地就進入了侯爵的府邸。

   盡管說是私人舞會,但是來參加舞會的人,起碼也有幾百人,白色的假面,黑色的假面,藍色的假面,鑲金的假面……來來往往的人群把夏莉絲看得目炫神迷。

   “那末,我們就在這里分手吧,”安卓麗娜掩嘴笑道,“尤其是愛瑪小姐,記住我下午講的話,其他的事情,先放一邊吧,度過一個愉快而有意義的夜晚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先失陪一陣,夏莉,凱瑟琳,你們也玩的開心。”二公主微微點頭,

   “那祝你們玩得開心。”凱瑟琳笑道。

   看著大劍姬和愛瑪的婀娜背影消失在人群里,夏莉絲再度四處張望,然後疑惑地問道:“那,姐姐,我們現在要干點什麼啊?”

   “來到舞會,當然是要跳舞啊。”凱瑟琳失笑,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姐姐,不如我們先去找出蜜雪兒和莉娜如何?她們是這場舞會的主辦者,應該也會出現在會場上的。”夏莉絲建議道。

   “……也好,反正今晚無論如何也是要把她們帶回王宮的。”凱瑟琳點頭。

   “嘿嘿,凱瑟琳姐姐,不如我們比賽看看誰先找到她們吧?我負責找蜜雪兒姐姐,你就負責找到莉娜姐姐,好不好。”

   “夏莉,想撇開我一個人來做什麼壞事嗎?不過沒關系,我找的肯定比你快。”凱瑟琳按了按夏莉絲的小鼻子,“那麼,現在開始吧。”

   “才不會,輸的一定是姐姐你呢!”夏莉絲氣鼓鼓地說道,然後轉身離開。

   離開了凱瑟琳之後,夏莉絲急急忙忙地開始尋找蜜雪兒的身影。因為假面舞會的關系,所有的來賓的面目都被面具遮住,要找人的話就只能通過身體特征去尋找了。

   要在這麼多戴著假面的賓客中找到蜜雪兒是一個艱難的任務,不過,今天似乎是夏莉絲的幸運日,才在一樓的舞池轉了一圈,她就看到了一位在角落坐著的穿著天藍色禮服,留著黑色可愛短發的少女。

   “雪兒姐姐!”夏莉絲興奮地提著裙子一路小跑向那個少女的位置,可是不小心被一個男人碰了一下。

   “啊,對不起。”夏莉絲連忙道歉。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個短發少女已經消失在角落了。

   “真是的。”夏莉絲嘟起小嘴,就在小公主懊惱不已的時候,藍色的身影在大廳的另一個角落閃了一下。

   “咦咦,這真是我的幸運日啊!等我逮到雪兒姐姐的時候,凱瑟琳姐姐肯定要要輸得心服口服吧。”小公主不假思索地跑向了蜜雪兒的位置。可是,就在夏莉絲差一點點要到那個位置的時候,少女轉身上了二樓。

   “雪兒姐姐,等等我啊。”夏莉絲叫了出來。

   少女好像故意在逗夏莉絲似的,總是在夏莉絲差一點點的就要抓到她的時候就轉身離開,使得小公主不得不跟著她的背影穿過了一條又一條的長廊。

   “呼……呼……呼……”夏莉絲氣喘吁吁地來到了侯爵府邸一所未名的房間前。剛剛那個天藍色禮服的少女就是開門進去了。

   “雪兒姐姐真是的,都把我帶到不知道什麼地方來了。”夏莉絲稍稍整理了一下因為奔跑而有點凌亂的衣裙。

   “雪兒姐姐,我進來啦!”她伸出手,扭開了門把。

   這個房間似乎是一個睡房的樣子,房間里是溫馨的粉色色調。靠牆的地方有一張大床和一個很大的衣櫃,房間的一側,則是鋪滿了可以讓人打滾的軟墊子,上面還堆滿了可愛的布偶。

   “雪兒姐姐……”夏莉絲在房間里巡梭著。

   “嗚嗚嗚!!”

   夏莉絲的耳邊忽然響起了令她既熟悉又緊張的呻吟聲。

   “誰?”小公主轉身,只見軟墊的地方,一堆堆得好像一個人那麼高的布偶堆里,有什麼東西在蠕動著。

   小公主躡手躡腳地靠近那對簌簌發抖的布偶,然後拿開了最頂上的幾個章魚和小貓布偶。

   一個粉色秀發的少女在玩偶堆里露出了她的身體。她身上穿著白色的吊帶絲綢睡裙,睡裙的裙角還有一只可愛的小熊刺繡,小巧的大腿上則是套著粉色的長襪。不過少女的雙手臂被黑色的繩子一圈圈地捆在身體的兩邊,交叉在背後的手腕被一對帶有紅色絨毛的手銬鎖上,鐐銬的鎖圈里還有好幾圈細繩穿過綁緊,使得少女的雙手只能保持在交叉反剪的姿勢。粉色絲襪的雙腳也在腳踝的位置被鐐銬鎖上了,大腿上還有好幾圈加固的綁繩。綁繩上延伸出了一根繩子,連住了少女的脖子,使她只能一直低著頭而不能直起腰來。

   “小姐,你、你還好嗎?”夏莉絲總算沒有慌了手腳,在經歷了被風翼城的強盜綁架禁錮,以及菲爾茲城邪教事件之後,她對這類事情已經有一定的免疫力了。

   夏莉絲把她身旁的所有布偶都弄掉,彎下腰來,這才發現,少女的眼睛上戴上了一個平日人們睡覺的時候用來遮擋光线的絲綢眼罩,嘴巴上還有戴著一個有孔的小球。

   小公主慌忙把她的眼罩摘了下來,在看到了少女的面容之後,她忍不住驚叫了出來。

   “凱絲……姐姐?”

   這個被綁縛的少女,正是這所府邸的擁有者,舞會的發起者之一,哈里特伯爵的愛女凱絲侯爵。盡管她年紀比夏莉絲大不了多少,但是卻也是得蒙恩賜,被賦予了侯爵的爵位。

   “凱斯姐姐,你……你怎麼了?”小公主毛手毛腳地伸手去摘凱絲腦後的口球的綁帶。可是本來是帶扣的位置,卻是一個精致的銀鎖,沒有鑰匙的話,是完全沒有辦法摘下來的。

   凱絲此時也睜開了眼睛,可能因為眼睛被蒙的太久,又抑或是夏莉絲戴了一個白色的舞會面具的關系,她只是眯著眼睛,端詳了小公主好一陣,然後才似乎是恍然大悟般地嗚嗚亂叫。

   “別、別急,我就找人來幫忙……或者……或者是……凱絲姐姐你自己在玩什麼奇怪的游戲麼?”夏莉絲裝作善解人意地安慰道。

   “嗚嗚嗚嗚!!!”凱絲胡亂地扭動起來,用粉色的小腳不斷地踢著夏莉絲,腳踝上的鐐銬的鐵鏈嘩嘩亂響。

   “好好,我、我就叫人來,叫……唔……”

   夏莉絲忽然覺得一塊棉布驟然捂在了自己的臉上,布上好像還有奇怪的藥水味。

   作為王室公主,又持續受到大劍姬劍術上的指導的夏莉絲,倒也習有幾套應對突發事件的防身體術。小公主馬上屏住呼吸,然後抬起水晶高跟鞋,便要往身後的人的腳面踩去。

   可是後面那人似乎力氣很大,他馬上環抱住小公主的柳腰,把她整個抱起,讓她的鞋跟夠不到自己的腳。

   “嗚!”夏莉絲被抱起,然後又被大力地摔在軟墊子上,臉上還是蒙著那塊棉布。因為掙扎的原因,她不由得吸了好幾口那甜膩的香氣,便馬上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無力。

   身後的人把她的小手拉到背後,用跟凱絲侯爵小姐手上的鐐銬一樣的絨毛手銬,把她的雙手“吧嗒”地銬了起來。

   “嗚呼……救……唔……”夏莉絲剛剛把棉布甩掉,正要呼救的時候,一大團軟綿綿的東西已經壓入了她的小嘴,堵住了她呼救的唯一渠道,然後,一只口球迅速地壓入了她的貝齒間卡緊,然後腦後響起了彈鎖的鎖扣合攏的聲音。

   “嗚嗚……”夏莉絲糊里糊塗地就被制服了,而那塊棉布則是再一次捂上了她的嘴巴。

   “美麗的小姐,你的舞姿的確十分迷人,只是不知道,你那假面下的芳顏,是否也如你的舞姿一般,能令無數的男人傾倒。”

   一個穿著燕尾服的高大男人,牽著安卓麗娜那戴著火紅色綢緞手套的纖手,從上一支舞蹈中退了下來。

   “大人您過獎了。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失陪了。”大劍姬含蓄地把手抽了回來。

   “小姐,下一支舞,我還是想您作為我的舞伴……”

   “對不起,我有要事呢,不過承蒙邀請了。”

   “厄,小姐等等,請問你的芳名是?”男人依依不舍地放開大劍姬的纖手,卻又攔在東方女子的面前。

   “大人,我的名字不足掛齒,失陪了。”大劍姬的嘴角依然帶著那一抹或顰或喜的促狹微笑,離開了失魂落魄的貴族。

   就在幾個在外面虎視眈眈的男貴族正要上前邀舞的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擋住了他們的視线。

   “閣下安好。”帶著銀色假面,身穿黑色禮服的女孩向大劍姬微微屈膝。

   “你好。”大劍姬也屈膝還禮。

   “請問,下一支舞,可以冒昧邀請閣下您做我的舞伴麼?”黑色的少女如是說著。

   “哦?”安卓麗娜打量著這個女孩,似乎有點熟悉的感覺。但是因為舞會面具的原因,她也看不到少女的真容。

   “怎麼,難道閣下還害怕跟一位淑女共舞麼?”

   銀色的面具下,黑色的少女投來挑釁的眼神。

   “呵呵,好的,就如閣下所願。”大劍姬無視了奇怪女孩那挑釁的眼光,可是那股熟悉感總是揮之不去。

   伴隨著台上樂隊的指揮手勢,《波西米亞圓舞曲》徐徐響起。而舞池中,黑色的少女與紅色旗袍的女性正在熱烈地轉著圈,互相交換著位置,紅色的高跟鞋與黑色的圓頭皮鞋交擊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小姐,我以前是在哪里見過你麼?”安卓麗娜低頭,黑色少女那纖細的手臂從她的頭上繞過。

   “閣下貴人事忙,居然連我都不記得了麼?”黑色的少女裙裾飛揚,露出了裙下可愛的黑白相間的條紋長筒襪。

   “實為抱歉……可是我真的沒有記起來……”大劍姬向後彎腰,瀑布般的秀發幾乎要垂到地面上。

   “我曾給予了你無盡的歡愉,讓你享受了人間的極樂,幫你攀上了你那美妙酮體的欲望巔峰,而你居然已經把我忘記了嗎?”

   “什麼?”大劍姬立即放開了少女的手,往後退了一步。

   《波西米亞圓舞曲》也恰好在這時到達了高潮,無數的貴族男女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安卓麗娜閣下,我們的舞蹈還沒完結呢。”黑色的少女嬉笑道。

   “你是……”大劍姬的雙眸在蝴蝶狀的面具下流露出震驚的神色。

   “久疏問候,我是黛博拉?艾德里安。”黑色的少女好像茶會上對初次見面的朋友們作自我介紹一般,雙手拉起了裙裾,低頭屈膝。

   “魔神奧克塔薇爾的至高祭司!你竟敢混入王都米爾頓,七神的摯愛之地?”安卓麗娜聲色俱厲地責問道,她的話語迷失在激昂的舞曲旋律中,只有她二人才可聽到。

   “……女神大人已經開始想念你和你的公主們了。我只是代替女神大人向你們問好而已。”祭司少女從容地回答道。

   “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安卓麗娜又再後退了一步,她的手中雖然沒有武器,但是鼓蕩的“氣”已經充盈了她的全身,隨時可以作出雷霆一擊。

   “女神大人的目的……等你們通過了今晚的考驗之後,她自然會告訴你的。我對你今晚的表現,也很是期待哦。”黑色少女鞠躬,隱入了人群中。

   “異教徒……別走!”大劍姬努力地分開不知所措的人群,可是黑色的少女已經無影無蹤。

   “可惡!得馬上通知七神教會和王都中的彩虹騎士團……”安卓麗娜握緊了拳頭。

   “小姐你好,剛才有一位先生給你送了一份禮物。”穿著黑色制服的侍者捧著一個銀色的托盤,對安卓麗娜說著。

   “什麼……我?”大劍姬愕然。

   “是的,請小姐你收下。”侍者拿起托盤上,一個用金线裝飾的華麗禮盒。

   “謝謝……”安卓麗娜心不在焉地接過禮盒,拆開。

   禮盒里面是另外四個小禮盒和一張香氣撲鼻的信紙,信紙下似乎也壓著什麼東西。

   安卓麗娜皺起了眉頭,她拆開了第一個禮盒,只見禮盒里面靜靜地躺著一枚女孩子用的紫水晶發簪。

   “難道真的是某個貴族送給我的禮物?”大劍姬狐疑道,一邊四處張望。

   無數的假面和嬉鬧的男女們從她身邊經過。

   大劍姬打開了第二個禮盒,里面是一枚名貴的藍寶石鏈墜。

   安卓麗娜干脆把第三和第四個小禮盒都一一拆開。

   “這是……”

   大劍姬看著躺在余下的兩個禮盒里的東西,緊張得心跳加速。

   因為第三個禮盒里,躺著一朵金粉色的絲綢玫瑰,而第四個盒子里的是一縷銀灰色的秀發。

   那是夏莉絲禮服裙子上的玫瑰裝飾和凱瑟琳的的頭發。

   “黛博拉,你竟敢真的對夏莉她們動手了?”

   安卓麗娜竭力深呼吸,然後打開了最後一封信箋。

   “謹以翠綠、天藍、蒼紫、耀鑽四公主之信物為憑據,馬上接受女神大人的歡愉之禮,並在花園的少女之像取得第二份贈禮。切莫嘗試抗拒或逃跑,女神之眼正注視著你。”

   信箋下面,是一枚銀色的淑女之星,以及與其相連的銀色導线和方形的小盒子。

   安卓麗娜覺得一股無可遏止的羞怒從心底里升起。可是,四位公主不知道怎麼的都被黛博拉綁架了,如果現在自己離開馬上通知七神教會和彩虹騎士團的話,對方一定會發現並且對幾位公主不利。同樣地,黛博拉如果已經盯上了自己,愛瑪也肯定被他們關注了。盡管不知道對方的企圖如何,但是目前看來也只能先按照對方的要求來做了。

   大劍姬咬著銀牙,捧著盒子來到了一根石柱後面的角落里,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後拈起那枚銀色的小東西,撩起了旗袍的前擺,露出了黑色蕾絲系帶的內褲,再拉開內褲,把小蛋整個塞入到茂密的青草地里。

   “啊……”冰涼的觸感令大劍姬的打了個冷戰。

   塞好銀色的器物之後,她把蕾絲內褲穿好,緊致的內褲剛好兜住了小蛋,使得那橢圓形的魔法裝置緊緊地塞在安卓麗娜的花蕊中,銀色的導线和小盒子則是被大劍姬一股腦地插在左腿絲襪的花邊襪口上,然後用旗袍的下擺遮住。

   “這樣的話……只要……”大劍姬剛想從柱子後面的陰影中走出來,胯下的器物忽然毫無征兆地猛烈跳動了起來。

   “啊……可、可惡……”安卓麗娜雙肩抽蓄,扶著柱子,卻是一步也邁不開。

   “好……好癢……好、難受……啊……”大劍姬覺得自己全身的氣力似乎都被抽空了似的,單膝跪在地上,試圖通過張開雙腿來緩衝胯下淑女之星對敏感地帶的衝擊。

   “集、集中精神……啊……可惡……唔……”只是短短的幾分鍾,大劍姬已經香汗淋漓,渾身發軟。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候,淑女之星忽然停止了震動。

   安卓麗娜忽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那種即將登上雲霄卻又被驟然拋下的感覺十分難受。

   盡管如此,大劍姬還是強打精神,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著花園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都集中精神以提防淑女之星的突然襲擊,可是那顆該死的東西卻安安靜靜地,一動不動,直到安卓麗娜路過一群正在談笑的貴族時,淑女之星忽然震動到最大,使得大劍姬“啊”的一聲跪了下去。

   “小姐,您怎麼了,是病了嗎?”旁邊的貴族們馬上圍了上來。

   “沒……沒事……啊……”大劍姬想要推開眾人,卻情不自禁地又叫了出來。

   幾個男貴族臉色古怪地互看了一下,又看了看地上的美艷女子。

   “小姐,您真的沒事麼?你的臉好紅……”一個男貴族伸手要扶起大劍姬。

   “別……”安卓麗娜一下子避開了他的手,掙扎著站了起來,然後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包圍著她的人群。剛才那個男貴族要是再靠近一些,就會聽到大劍姬胯下的那嗡嗡響聲了。

   “呼……呼……呼……”從舞池到花園,只是五分鍾左右的距離,安卓麗娜卻扶著牆壁走了將近十分鍾,蹲下了好幾次,期間還要不斷避開貴族們伸過來的援助之手。

   “……終於、到了。”大劍姬看到月色下的那一座少女噴泉雕像,如獲大赦。雖然還沒到達頂峰,可是她的胯下已經濕漉漉一片。

   在舞會的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被迫戴上了此等羞辱的器物,令大劍姬的耳根都爬滿了紅暈。

   “到了少女之像的話,然後……”大劍姬剛想打開信箋,卻是有另一個侍者在背後把她叫住,遞給了她另一個盒子。

   “!”

   看完盒子里面的信箋和器物之後,安卓麗娜的羞怒已經變得無以復加。

   “此乃另一贈禮,為女神所賜予耀金之公主,幫助耀金之女以束縛之形軀攀入歡愉之領域。此間若是向耀金之女出示四公主之信物,後果自負。”

   黛博拉竟然要她她把愛瑪……這樣的行為,無論對像是誰,都會被認為是絕對的瘋子和變態,以及要被當場處死的褻瀆行為吧,更遑論對方是彩虹帝國中堂堂的第二公主,戰神的守正之騎士。

   可是四位公主的身上的物件卻不斷提醒著,大劍姬無從選擇這一殘酷的事實。

   “黛博拉,我一定要把你……啊……”大劍姬再次被胯下的突然襲擊弄得癱瘓在地,而且這一次,淑女之星一直維持在最劇烈的震動幅度,跳動的小蛋在安卓麗娜的蜜穴里盡情地肆虐著,使得大劍姬除了一直嬌喘和抽蓄之外根本做不了其他事情,直到安卓麗娜的胯下全部濕成一片。

   舞會依然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優雅的舞曲引領著眾多的貴族淑女和青年在舞池里翩翩起舞。愛瑪此時正與一個青年談笑著,而後者正示意著要邀請愛瑪進入下一支舞曲。

   “愛瑪小姐。”臉色緋紅的安卓麗娜出現在二公主的身後。

   “哦?安卓麗娜小姐?舞會上玩得可盡興……”愛瑪轉過身,微笑著問道。

   “愛瑪小姐,請你跟我來。”旗袍女性一把挽起了愛瑪的手。

   “哎?”愛瑪不明所以地被大劍姬拉著手,右手提著裙子匆匆忙忙地跟著大劍姬離開了舞池,連再見和失陪都沒有對男性貴族說。

   “安卓麗娜小姐,你這是要帶我去哪里……”

   大劍姬緊緊拉著愛瑪的左手,好像一位親熱的戀人一般,領著她走出了一樓的舞池,穿過花園和長廊。黑夜之中,安卓麗娜的黑發在微醺的甜美夜風中肆意飄揚,那驚心動魄的美態看得愛瑪的心砰砰亂跳。

   “安卓麗娜小姐?”

   大劍姬沒有答話,一直把二公主領入了後花園里一個女士專用的偏僻化妝間中,關上了房門。因為舞會正在進入高潮的原因,化妝間里空無一人。

   “殿下,我……”大劍姬把愛瑪推倒在一張擺滿化妝品和鏡子的長桌上,桌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紛紛落地,一股名貴的化妝品所散發出的甜膩香氣頓時溢滿整個房間。

   “安卓麗娜小姐……嗚……”

   大劍姬的性感紅唇已經和愛瑪那櫻色的嬌唇吻在了一起。

   “不……唔……”愛瑪慌忙地要推開安卓麗娜,可是後者的手已經滑入了她那低胸的白金色禮服內,白色半透明的蕾絲乳罩被安卓麗娜掀開,紅色渾圓的小尖椒已經被大劍姬的手指捏住並不斷地搓揉著。

   “……啊……嗚……”二公主慌亂不已,她腦袋里一片空白,只想馬上推開安卓麗娜。可是她已經被安卓麗娜壓在長桌上,用不了力氣,胸部的襲擊也令她渾身發熱。

   “愛瑪殿下……”安卓麗娜叫著二公主的名字,右手已經開始把她白金色的禮服長裙往上拉起。

   “安卓麗娜小姐,不要這樣……唔……”才說了不夠一句話的愛瑪再度被大劍姬的紅唇堵住了嘴巴。

   愛瑪那白色的高跟鞋,纖細的腳踝,還有白色吊帶長筒襪包裹的小腿輪廓一點點地呈現在大劍姬的眼中。

   “唔……”愛瑪正要反抗,櫻唇卻被溫柔地撬開,安卓麗娜的香舌已經鑽入了自己的口腔里,卷住了自己的舌頭。

   “嗚嗚……”

   白色的禮裙被繼續一點點拉起,直到愛瑪那充滿肉感的大腿和拉至大腿根部的長筒絲襪的蕾絲襪口都全部出現大劍姬的視线內為止。

   愛瑪已經被安卓麗娜挑逗得渾身發熱,雖然她的雙手一直抗拒著壓在她身上的大劍姬,可是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啊……好涼……”愛瑪覺得自己胯下白色的真絲小內被褪下,一根被絲綢手套包裹的纖指毫無忌憚地插入了自己的花蕊。

   “安卓麗娜小姐,這是……啊……”二公主的問話被她胯下傳來的猛烈刺激打斷了。與此同時,她覺得俯在她身上的大劍姬也使勁地和她磨蹭起來,檀口里也吐出溫熱的香氣,落在她的臉上,而兩雙撩人的絲襪美腿則是火熱地交纏在一起,摩擦的絲質長襪發出“沙沙”的聲音。

   待得愛瑪變得嬌喘連連的時候,大劍姬已經把二公主翻轉了過來,把她戴著白金色過肘手套的雙手折疊到背後。

   “安卓麗娜小姐……你這是干什麼?”愛瑪被安卓麗娜壓在桌子上,雙手被大劍姬捉住。

   “殿下……請原諒我的無禮……”說話的時候,一對棕色的革質鐐銬已經銬上了愛瑪的雙腕,安卓麗娜抖開禮盒里的黑色長繩,往愛瑪的身上綁了上去。

   “請馬上住手,安卓麗娜小姐……啊……”就在愛瑪想要反抗的時候,大劍姬的纖指再度撩撥著她的花蕊。

   “多有得罪了,殿下……”

   愛瑪渾身發軟,卻是被安卓麗娜的手指撥弄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得任由著大劍姬捆綁著她的上身。黑色的繩索縱橫交錯地捆縛在白色的華貴禮服上,有一種端莊卻又淫靡的美感。

   片刻之後,二公主的上半身已經捆綁完好,大劍姬使用了宗門專門對付女子的“繩縛術”,黑色的繩子在繞過在愛瑪的胸部上編織成了優美的菱形,在根部隔著絲綢禮服縛緊了二公主優美的雙峰,並且雙乳間還有繩子打結收緊;綁縛在背後的雙手則是平行地吊在脖子上的繩套上,手腕被固定在一個由五六圈繩子交叉打結的編成的黑色繩套中,無論怎麼掙扎也難以松動,白色的禮裙被高高捋起,一根綁縛在她腰間的繩子在中間打了好幾個繩結,從愛瑪的胯下伸入,然後深深地吃入了蕾絲小內所遮擋的花蕊中,然後再連接到背後被吊縛著的手腕上。

   愛瑪試著掙扎了幾下,卻牽動了胯下的麻繩,那可惡的繩結已經毫不留情地陷入了花蕊之中。

   “啊……唔嗚……”

   大劍姬撲到愛瑪的身上,拉扯著她腹部上的那條綁繩,胯下的刺激徹底摧垮了二公主的思考能力,她的胸部也被大劍姬那高聳的雙乳不斷摩擦著,嘴巴則是被大劍姬那宛如小蛇一般的靈活香舌攻占。二公主聽到安卓麗娜的下體地方,似乎也傳來嗡嗡的奇怪響聲,使得大劍姬的動作更加激烈,喉嚨里吹出的溫熱氣體,不斷地充盈著二公主的口腔。

   “女神大人,她們的演出簡直超乎意料的精彩呢。”黛博拉嬉笑著,此時的她慵懶地挨在凱絲侯房間的那些軟墊上,紫色的波紋里顯現出大劍姬與二公主互相交纏的酮體。

   “嗚嗚嗚!”

   在黑色的少女腳下,被繩索捆綁住了手腳,還被戴上了絨毛手銬和帶鎖口塞的夏莉絲像蟲子一樣蠕動著,可是,黛博拉的小腳卻踩在了她身上,限制了她的挪動。

   “放心,女神大人還需要更多才可以……你很快就會加入你的姐姐們了。”

   黛博拉戲謔地對在她腳下穿著金粉色禮服的小公主說道。

   房間的一側床上,消失了好幾天的六公主蜜雪兒和七公主莉娜,早已經被剝光了衣裙,只余下身上的內衣和腿上的長襪。仿佛此前在王宮中互相嬉戲一般,兩位公主被背靠背地綁了起來,緊密細致的繩索把她們發育良好的胸部捆得渾圓凸出,雙臂被繩索來回繞了四五圈,然後在腋下收緊,做成了一個枷鎖似的繩套禁錮著二女的藕臂。而她們的手腕則是交叉著被另一根繩子十字捆好,連接在背部的繩子上。

   她們的眼睛和嘴巴,則是像躺在她們身側的凱絲小姐一樣,被帶鎖的口球和絲綢的眼罩封住了。

   “彩虹之聖輝,可惜少了赤紅與緋黃,天青之女也深陷黑暗的漩渦,不過卻也足夠了。女神大人所要賜予的彼岸之真視……”

   她左側的少女呻吟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穿著翠綠色禮裙的凱瑟琳正在從昏迷中醒來,她的雙手被從肩膀後面繞出來的黑色繩索捆綁著,像蛇一樣纏繞在她雙臂上的繩索還在她的胸前交叉綁縛著,然後從她的腋下繞回背後,被禮服所遮掩的絲腿也在膝蓋的上下和腳踝的地方牢固地被束縛著,一條從房頂上垂下來的繩子把她的嬌軀吊在半空中。

   “頭好疼……啊……”

   凱瑟琳睜開了她的眸子之後,迎接她的便是在床上被綁縛的三位少女,以及地上蠕動著的夏莉絲和站在她面前的黑色之少女。

   “你……你是……魔神之祭司……可惡……放開我……”凱瑟琳雙瞳收縮,使勁地在半空中掙扎著,但是掙扎的結果只是使得她在繩子的吊縛下滴溜溜地轉了半個圈。

   “大地之女,我們又見面了。”黛博拉笑得像無邪的少女一般純真,“少安毋躁,女神大人的最後一份贈禮馬上便會到來。”

   “你這個邪魔!居然膽大如斯,在諸神的樂土下竟敢施行此不韙行徑。”凱瑟琳無助地擺動著,可惜因為被吊縛在半空,根本使不上力氣,被高吊在背後的雙手也已經開始有了麻木的跡象。

   黛博拉走到凱絲的衣櫃前,拉開抽屜,翻出了一大堆還殘留著侯爵小姐體香的長襪,挑出了一條膚色的褲襪,然後笑吟吟地走到了翠綠之女的身前。

   “黛博拉,你斗膽……嗚呼嗚唔……”

   膚色的絲質褲襪被卷了起來,然後填滿了凱瑟琳的口腔。

   雲霄過後的安卓麗娜和愛瑪此時都癱瘓在化妝間的長桌上,安卓麗娜已經幾乎要虛脫,因為她已經是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的第二次巔峰,而愛瑪的雙額則是紅得似乎要滴出燃燒起來一般。令安卓麗娜驚奇的是,這位恬靜高貴的二公主,似乎也是初經人事,尤其是被繩索捆縛之後,身體敏感更是得不像話,下體的泥濘比安卓麗娜似乎還要不堪,白色的真絲小內已經濕得要滴出水來,連大腿內側的白色絲襪也濕了一大塊。

   “安卓麗娜小姐,你究竟……”愛瑪臉色暈紅,斷斷續續地向著大劍姬發問。

   “……殿下,請原諒我的魯莽無禮,可是這也是迫不得已……”安卓麗娜有氣無力地回答道。

   “……迫不得已?”愛瑪用被反綁著的雙手勉強撐著上身,似乎要從桌子上站起來,可是這個平日簡單無比的動作,因為身體的脫力和麻繩的嚴密緊縛,卻是連續好幾次無法完成。

   “砰!”化妝間的門被粗暴打開。

   “誰?”大劍姬連忙爬起來,擋在了愛瑪的身前。因為剛才的事情,她的旗袍下擺和二公主的禮裙都捋起了,使得她的性感黑絲長腿愛瑪的白絲美腿此刻都毫無遮掩地出現在來人的眼中。

   三個黑衣蒙面人出現在門口的地方。

   “你們是……奧克塔薇爾的殘黨余孽?”大劍姬馬上就認出了來人的衣著。

   “安卓麗娜閣下,奉女神之旨意,祭司大人已經准備好了一切,通過這最後一個考驗,你就可以見到四位公主殿下了。”

   “你們……”安卓麗娜已經瞧見了三個黑衣人手里的大捆麻繩和其他緊縛的道具。

   “……休想!”已經明了了來人目的的大劍姬試圖要站起來撥出藏在襪筒里的匕首,可是連續兩次的高潮已經消耗了她幾乎所有的體力。一個黑衣人衝上來,一個手刀便砍在大劍姬的脖子上。若在平日,這種程度的攻擊在大劍姬看來只是笑話,可是,現在她手腳無力,連站起來都吃力,更別說要避開男人的手刀了。

   看著暫時眩暈過去的大劍姬,黑衣人取出了一根像是木棍一樣的但是兩頭連著皮帶的口枷,掰開了大劍姬性感的紅唇,然後讓木棒卡在了她的雙唇間,用皮帶在她腦後扎緊。

   “你們這些逆賊……啊嗚嗚……”

   在高貴的二公主來得及說出完一句話之前,也被同樣的口枷卡住並分開了兩片櫻色的嬌唇,並且在腦後被綁緊。

   IV.尾聲?

   籠中鳥

   極樂

   真視之贈禮

   彩虹王庭掀起了滔天巨浪。

   五位公主的同時失蹤令阿克西國王震怒萬分,而海倫皇後在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更是直接暈厥了過去,連同五位公主一起失蹤的,還有在帝國內名聲遐邇的大劍姬安卓麗娜。在克萊兒公主下落未明,先民之都布雷茲洛消失,七神教會宣布“聖戰”開始的時候,這一意外更是令原本混亂的局勢更加雪上加霜。

   鎮守神殿之都市渥爾的赤紅之女武神,長公主菲蕾娜聞訊後,毫不遲疑地率領麾下一百名精銳的彩虹騎士火速便往王都米爾頓的方向趕來。

   根據種種线索顯示,六位女性是在凱絲侯爵小姐的府邸的假面舞會上失蹤的。王廷里有眾位大臣甚至指出,那個來歷不明的東方女子才是此次失蹤事件罪魁禍首或者是幫凶。直到七神教會的占卜顯示此次事件跟神諭中提及的魔神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而且昏迷不醒的凱絲小姐也在自己的房間內被發現之後,對大劍姬的指責才漸漸止息。不過哈里特伯爵也因此被阿克西國王責罰,沒收了伯爵多塊富饒的貴族領地。王都中的衛兵也全部動員了起來,在不斷找尋著失蹤女性們的蹤跡。

   安卓麗娜再次在不舒服的睡眠中醒來。任是任何一個人,被剝光了身上的衣裙,只剩下內衣和絲襪以及手套,還被繩索以及鐐銬牢固地束縛著嬌軀的時候,都不會睡得安穩。這還不算,一直不定時地在她的胯下肆虐著的淑女之星。

   自從三天前的昏迷醒過來之後,安卓麗娜就一直是持續著這副屈辱的模樣,被關在一個半人高的橢圓形鐵籠里。她的雙手不出意料地被反剪在背上,雙腕一字並攏在頸脖後,呈倒三角形被黑色的繩索吊縛著,並攏的雙手手腕上還有一對皮質的鐐銬牢固地鎖死。綁住手腕的繩子還繞到了她的前面,勒緊了她豐滿的雙峰,小腹的地方還有一個繩結,延伸出三股繩索,分別從她的大腿間和兩側腰間繞到了背面去。勒住胯下的繩索上還打滿了繩結,深深地陷入了蕾絲內褲下的花蕊中,不斷地摩擦著花蕊的雙唇的同時,還固定著不時在小穴里跳動的橢圓形小蛋。

   她襪口上藏著的匕首早已經被收走,因為籠子很窄,所以她只能屈曲著被繩子牢牢綁縛的黑絲美腿,無助地坐在地上。她的紅唇被強行撐開,加上了一根棒子形狀的口枷,除了每天必要的喂食和飲水之外,都不會松開,口枷固鎖的小嘴里,塞著一團每天都會被更換的嶄新的黑色褲襪,織物吸飽了大劍姬口腔里的津液之後,漲大了不少,沒有任何縫隙地壓制著大劍姬的小巧香舌。

   因為吸取了上一次在奧羅拉失敗的教訓,安卓麗娜的口舌是被束縛得最嚴密的,即便是喂食的時候,也會首先逼迫她戴上一個限制舌頭活動的鋼制舌套,以防止她像上一次那樣咬舌。

   “嗚……”安卓麗娜搖搖頭,她的眼睛上戴著一個黑色的絲綢眼罩,剝奪了她的所有視覺。不過有一次她被喂食的時候,眼罩被偶然解開了,她看到自己正在一個寬敞的大廳中,廳堂里擺設著五個跟關著自己的籠子一模一樣的鐵籠,其余五位彩虹公主,包括愛瑪和凱瑟琳,都像自己那樣被去掉了舞會上的所有衣裙,只余下內衣和絲襪禁錮在籠子里,嘴巴和眼睛也同樣被口枷和眼罩封閉著,就像五只被主人關在籠中隨意把玩的名貴金絲鳥一般。

   “嗚嗚嗚嗚!”胯下的淑女之星再一次毫無征兆地跳了起來,在失去了視覺的情況下,大劍姬的身體特別敏感,那電擊一般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安卓麗娜那殘余的意志。在這不知道被監禁了多長的時間里,大劍姬已經十數次地被拋到雲端的頂峰。現在即便松開她身上所有的束縛,可能也站不起來了。

   “唔嗚?”

   她面前的籠門突然傳來了打開的聲音。

   剛剛才被喂食完的她不明所以,但是馬上地,她胯下的淑女之星就被關上了,然後外面的人捉住她屈起的絲腿,把她從籠子里拖了出來。然後她腦後一松,眼罩再次被打開了。

   “嗚嗚嗚!”

   “嗚呼……”

   “唔哦……唔唔……”

   五位彩虹公主此時居然也已經被全部從籠子里抬了出來,分成五個奇怪的位置坐在一個六芒星的五個方位,包括安卓麗娜,六個角都坐上人了。

   “各位姐姐,這幾天里玩得都開心嗎?”留著黑色雙馬尾的少女穿著她的那套洛麗塔洋裝,站在六芒星的正中間。

   “嗚嗚……”

   “嗚嗚呼……唔!”

   “唔……”

   回答她的是是一片含糊而不甘的呻吟聲。

   “嘿嘿,要不是經過這幾天的適應,你們的身體遠遠不會達到這樣的完美和敏感的巔峰狀態。女神的歡愉之域,只有在到達你們身體的極限之後才可以進入。而現在,是時候了。”

   黛博拉點頭,法陣外的邪教徒們捧來了大包的東西。

   “嗚嗚!?”安卓麗娜震驚地看到包里面的東西,因為里面是兩顆兩顆連在一起帶夾子的淑女之星,還有就是像雄性某部分軀體的短棒。

   邪教徒們不顧在地上胡亂掙扎的公主們,褪下了她們的乳罩,在她們的嬌嫩尖椒上夾上了兩顆沉甸甸的圓形器物,然後取出了卡在繩子和內褲下面的淑女之星,換成了那根有著螺旋花紋的短棒。

   “安卓麗娜閣下,你的第一次,就由我親自來吧。”洛麗塔少女好像戀人一般環著安卓麗娜的雙臂,小巧的臉龐枕在大劍姬圓潤潔白的肩膀上,解開了她背後黑色蕾絲乳罩的扣子,然後把兩粒淑女之星狠狠地別在她的兩粒尖椒上。

   “唔哦……”大劍姬呻吟了一聲。但是黛博拉的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胯下,然後拉出了那個濕漉漉的器物,把那根轉動著短棒按了進去。

   “嗚嗚嗚唔!……”下體被完全填滿的奇異感覺充塞著安卓麗娜的腦海。

   “祭司大人,都放好了。”一個黑衣人過來跟黛博拉說道。

   “很好,那末,開始吧……”

   六位女性胯下的短棒和雙乳間的小球都忽然強烈地震動起來,這猛烈的旋轉和撞擊,使得身體早就敏感不已的俘虜們嬌喘成一片,無力地倒在地上抽搐。大劍姬覺得自己好像被拋上了半空,因為胯下那強烈的衝擊和摩擦,捆縛在背後的雙手手指不禁捏緊了拳頭,手套里的指甲狠狠地扣入了掌心的紅色綢緞中,嘴里的口枷也被她咬得死死的。她覺得自己越升越高,似乎連自己的靈魂要被這致命的快感拋出身體。

   模糊中,她只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虛無的殿堂里,殿堂的遠端,是一個盛開著妖異的紅色罌粟花的高大王座。

   “安卓麗娜小姐?”

   大劍姬扭過頭,只見五位彩虹公主衣衫完整,穿著白色騎士裙甲的耀金之公主正怔怔地看著她。

   “愛瑪……殿下……”

   安卓麗娜問道,“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被……”

   大劍姬的話語停住了,因為她駭然發現,剛才那個分明還在殿堂極遠處的罌粟花王座,現在卻已經出現在她們的面前,好像殿堂一下子被一只大手拉近了無數倍一般。

   王座之上,一位看不清面目,身無寸縷,可是誘人部位都纏繞著紅色罌粟花的紫發女性正看著她們。

   雖然還不清楚她的面目和表情,但是大劍姬卻有一種這個女子似乎在發笑的感覺。

   一個不詳的答案在大劍姬的腦內升起。

   “你難道是……”安卓麗娜後退了一步,竭力使自己離那個罌粟花的高大王座遠一點,並且擋在了諸位彩虹公主之前。

   似乎是遠在天際,又似乎是在眾女的心中,那個端坐於罌粟花王座上的女性說話了,她的聲音好像蜜糖般豐潤迷人,又像是無邊的黑洞般可以把人的靈魂都吸入進去。

   “為七神所遮蔽視线的愛女們啊,吾乃歡愛之女王,禁欲之主宰,舊世界的極樂之母親……”

   “吾之凡間稱諱,乃是奧克塔薇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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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番外?附章?

   使節

   算計

   黑潮

   彩虹帝國與奧羅拉聯邦邊界,一處毫不起眼的小村莊韋利茲(VILLIAGE)的平凡農舍中。

   “這麼說,這幾個月來,由於奧羅拉東部港口都市的遠東商旅來往的減少,導致稅收以及實物賦稅大幅減少了?”一把空洞冷傲的女聲不滿地問道。

   “准確來說是下降了百分之四十。根據遠東的水手們帶來的消息,那神秘的東方大陸似乎出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從而直接影響了商船的出航。”早已知曉自己所服侍的女主人脾氣的總管,用帶著白色手套的手托了托鼻梁上的無框眼鏡,毫不在意地把手里的資料和情報一一向女子傳達。

   “因為菲爾茲城事件的影響,我們與暴雪和彩虹帝國的通商貿易份額也下降了好幾成,再這樣下去,圓環議會的那群老家伙又要恬噪了。”女子不耐地敲動著桌面,她的手背和手臂都覆蓋著黑金色的臂甲,不過手掌和手指部分卻是露出了貴族女性們經常穿戴的黑色綢緞手套,只有指尖部分還佩戴著像指甲一般的精金指鎧。

   “圓環議會不會因為此事而問責女主人您的,不過反倒是布萊克和他那群黨羽,或許會趁此機會大肆攻擊您。而且我個人認為,這次出行,布萊克或許還會……”

   “布萊克只是跳梁小丑,不足以懼!”女人決然地說道,打斷了總管的猜測,“他除了不擇手段,還會些什麼?”女人繼續冷笑道。

   “……那末最後一件事情,”留著清爽短發的總管翻了翻羊皮紙,“侍衛隊長喬安娜一直希望主人您可以從附近的領地里抽調和增添護衛人數。這次出訪彩虹帝國和七神聖殿,您隨身帶領的護衛也太少了,現在正是九領主議會執政官更迭的敏感時刻,您的人身安全更加需要特別考慮……”

   “我了解了。”女子揚手,“還有其他事情嗎?”

   “暫時就這些了。今晚在這所農舍暫住一晚之後,就可以進入彩虹帝國的疆域,我已經派使節通知了彩虹帝國,他們的護衛隊就在邊界靜候著大公您的光臨。”

   “辛苦了,維爾拉。”女子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側的少女,“去歇息吧。”

   穿著整齊的紅色長袖制服和同色迷你裙的少女總管躬身行禮,手里面還拿著記錄信息的羊皮卷,然後退出了房間。

   女人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在狹小的房間里踱了一圈。她穿著漆黑的低胸女式精金鎧甲,肩膀上是白色的羽毛披肩,金色的長發被扎成一個高高的發髻盤在腦後。黑色的過膝高跟長靴遮住了女人腳上的大部分肌膚,不過通過緊貼肌膚的長靴還是毫無保留地勾勒出了這個女子那誘人的腿部輪廓,而長靴之上則是露出了幾寸包裹著超薄的膚色連褲襪的大腿。

   這個女人臉上掛著一副總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表情,一雙眸子仿佛每時每刻都在燃燒著碧色的火焰,以上位者的角度睥睨一切倨傲神態表露無遺。

   但是,如果有人要從她那倨傲性感的外表來對她輕下判斷的話就大錯特錯了,在她還是議會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執事的時候,奧羅拉里許多自詡為高人一等的上級貴族和豪商就已經在她的手里吃過大虧。憑借著出色的政治手腕和高超的交涉技能,以及家里貴族盟友們的幫助,她終於爬上了圓環議會的頂峰,成為九領主議會中年紀最小也是唯一一位的女性執政官。很多人因為怨恨她的機智和歹毒,都背地里把她汙蔑為“黑之執政官”。

   莎帕琳娜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開始重新批閱和回復信件。這次出訪彩虹帝國,耗費了她大量議政和行商的時間,更何況現在是執政官交迭的敏感時刻,在旁人看來,她作出離開自己的領地而出訪他國的決定顯得更十分不智。

   不過,只有她自己知道,當微笑商賈降下神諭的時候,她就不得不按照神諭的指示,應教皇道格拉斯之邀到七神聖殿列席會議了。而且,她還可以順便完成一件事情。

   這次出行,她只帶來了一個護衛小隊來貼身保護自己。就如總管維爾拉所諫言的那樣,只帶五個護衛出行是十分危險的。尤其是她在圓環議會中樹敵甚多,而且她還是一位卓爾不群的女性執政官時,不知道暗地里有多少政敵和仇人正在計劃或者是已經嘗試過用肮髒下流的手段把她扳倒。奧羅拉或許是一個自由的聯邦,但同時也是一個利益至上,金幣橫流的邦國。這里是奴隸販子,走私商人,海盜,冒險家,賞金獵人,傭兵,寶藏獵人等等進行或明或暗的交易的天堂。只要你有足夠的金錢,買到一位執政官的頭顱也並不是天方夜譚。

   這時候,敲門聲響起。

   莎帕琳娜抬起頭,只見一位侍從神色不穩地走了進來。

   “女主人,請問您要就寢了嗎?要為您煮一杯牛奶麼。牛奶是我今天傍晚的時候從村子里的一個農民那里買到的,很新鮮。”

   “蘇西,我還不想睡。”莎帕琳娜回答道,她看著留著灰色馬尾的女侍,後者的眼里閃過一縷不安和掙扎的神色。

   “不過,既然你都買了……那,端過來吧。”莎帕琳娜忽然補充道。

   “好……好的……”蘇西說著,轉身就要走出房門。

   “蘇西,你姐姐蘇珊呢?她睡了嗎?”女大公忽然又問道。

   蘇西和蘇珊是女大公此次出行時被一起帶出來,作為貼身女侍服侍執政官的雙胞胎姐妹。

   “她……她…她睡了,今天太累。所以您有什麼吩咐的話,盡管吩咐我好了。”蘇西有點慌張,又像是有點局促地答道。

   “恩,沒事了,你去拿牛奶吧。”女大公十分難得地和顏悅色。

   蘇西慌慌張張地出門,幾乎連房門都忘了帶上,然後小步跑著回到了自己和蘇珊住的房間。一推開房門,一只大手邊馬上捂住了她的嘴巴,把她拖了進來,然後另一只大手把房門關上。

   “辦好了嗎?”大手的主人就這麼地說了一句話。

   “唔唔……”蘇西被捂住了嘴巴,忙不迭地點頭。

   “很好,干完這一次,你們姐妹就徹底自由了。你們不用擔心被懸賞通緝,因為莎帕琳娜那個臭娘也不會再出現在這個大陸上了。”旁邊一個渾身籠罩在厚重斗篷里的男人說道。

   房間內,十分擁擠地站著三四個大漢,包括剛才捂住她嘴巴的人也在其中。簡單的木桌上,擺滿了一卷卷的小指粗細的麻繩,和三個喝空了牛奶的杯子。為止對應的,則是床上面,三個侍衛少女整齊地並排挨著牆壁坐著,她們都被剝光了身上的衣服和皮制護甲,藏在腰帶,靴子,褲管甚至胸罩和褲襪里的武器統統都被搜了出來丟在一邊,只余下內褲和胸罩。麻繩在少女們的胸部上下互相纏繞,然後在背後收緊。背靠著牆的雙手還被另一根繩子交叉綁好,與捆綁手臂和胸部的繩子連系在一起,同樣的,她們的腳踝和膝蓋也被繩子綁好了。為了防止她們喊叫,獵人們還惡趣味地扒下了她們穿著的褲襪,統統塞到她們的小嘴里,外面用麻布纏緊。每個人的眼睛還被戴上了黑色的眼罩。

   “該死的,出發前你們沒有檢查好裝備麼?怎麼連最重要的堵嘴的道具都沒有帶好?還說你們是菲爾茲城里價碼最高,實力最強,來歷也最神秘的賞金獵人組織‘狩獵者’呢?”黑色斗篷的男人明顯是雇主一類的人物,正在壓低音量對幾個大漢說道。

   “嗚嗚……!”在床上的另一側,一個穿著女侍服侍,面目跟蘇西酷似的少女叫了幾聲。

   “姐姐!”蘇西連忙撲上床,拉開了那個少女嘴上的布球。

   “你們為什麼把我姐姐也要綁起來,不是說這件事情做好之後,就免除我們的債務,放我們走麼?”

   “呵呵,只是……謹慎起見……而已”斗篷男人吃吃笑著,“蘇西小姐,若想你的姐姐平安無事,那末,乖乖按照我們的命令行事吧。”男人拿出了一瓶綠色藥水,“給莎帕琳娜那個臭娘喝的話,就要倒二分之一的量。那個臭娘雖然深藏不露,可是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她不僅在玩弄政治手腕上很有一套,還是一個花劍術的好手。前幾票獵人,一定就是栽在這上面的,還得我還要向那些貪得無厭的痞子多付好幾倍的賠償金。”

   蘇西無奈地接過瓶子,從一個桶里倒出了牛奶,然後加入綠色的藥水,搖勻,再裝在一個盤子上。

   莎帕琳娜接過杯子,好像很口渴的樣子一口氣喝了半杯,然後重新放把杯子放在桌子上。

   “蘇西,你去睡吧。”女大公吩咐道。

   “不、不……”

   “怎麼了?”女大公今晚的心情似乎很好,對仆人的這種奇怪行為居然可以視而不見。

   “我……我只想陪女主人您,說說話……”蘇西言不由衷地看著杯里剩余的牛奶。

   “蘇西,剩下的牛奶我一會才喝完……對了,我剛才有叫你在牛奶里添加了罌粟花籽麼?我不記得了…怎麼好像……頭這麼暈……”

   女大公從座椅上站了起來,單手扶額,跌跌撞撞地走到床邊,似乎有氣無力的樣子。

   “那……那我先告退了。”看到牛奶起效,蘇西慌忙離開了房間,因為背叛和出賣而產生的罪惡感和恐慌感填滿了她的心房。

   自己的房間里此刻又多了一個俘虜,就住在隔壁的少女總管維爾拉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被那群叫作“狩獵者”的賞金獵人從自己的房間里無聲無息地捉了過來。此時的她剛好被一個大漢摘下了無框眼鏡,換成了黑色的眼罩。嘴巴也咬住了剛從腿上褪下來的酒紅色絲襪,另一只絲襪則是綁在嘴巴上勒住。

   “女主人她……她已經睡過去了。”蘇西小聲地對房間里面的這群人說道。

   “哈哈哈,很好很好,你做得很好蘇西,很好。”斗篷男人揮手,“既然這樣,讓外面接應的人把那兩個護衛也捉起來。你們三個,跟我來!”

   三個大漢跟著他們的雇主衝入了女大公的房間。此刻的女大公,早已經在自己的床上昏睡了過去,連身上的盔甲也沒來得及卸下。

   “哈哈,任你再怎樣狡猾,還不是一樣落在我的手里。”斗篷的男人看到計策生效,終於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盡管他現在只是淪落到變成圓環議會里一個小小的貴族代表,但是他怎麼都忘不了,這個名叫莎帕琳娜的女人是怎樣無所不用其極地利用自己的勢力打壓他和他背後的家族的。他的為此失去了好幾條商路,失去了圓環議會中的重要席位,損失了無數的金錢,還有那不可挽回的高貴的家族名譽。

   男人走近了床邊,他的臉幾乎可以對上莎帕琳娜的臉。盡管知道她依舊在昏迷中不可能聽到他的說話,但是他還是把嘴巴湊到她耳邊。

   “怎麼樣啊,臭娘,跟我玩手段?想不到吧,我連你的貼身女侍都可以買通。三天之後,在波羅多港口,一艘載滿咸魚,干果還有像你們這些下賤的女奴的大船就會出發,航向神秘的東方大陸和西面炎熱的蠻荒大陸。運氣好的話,你的下半生,將會在那些富有的野蠻人的胯下度過,不愁吃穿;運氣不好的話,那就……哈哈……哈哈哈哈……”

   男人大笑著,充滿了復仇的滿足感,他重新站了起來,對著身後的三個獵人說道:“還愣著干嘛,快點過來剝掉這個臭娘的衣服,然後為她上…綁……”

   男人的下半句話咽在了喉嚨里,因為他突然眼睛,女大公的雙眼睜開了,碧色的火焰熊熊地燃燒在她的眼中。

   “果然是你,布萊克。”女大公說道,她的右手已經抽出了藏在毛毯里的帶鞘黑色長劍。

   “你……你……”布萊克嚇得連話都說不穩妥,不住地退後。

   “奧羅拉法典,第四十一章三十二條,凡是在奧羅拉境內從事人口販賣或相關類似行為的,可以在有見證人的情況下,當場……處死!”

   “打……打倒她!我付雙倍酬金!”布萊克已經躲到了三個賞金獵人的身後。

   幾個獵人丟開了手里的繩子,撥出了腰里的斧子和棍棒。

   “‘狩獵者’是嗎?據聞你們的首領是一個相當活躍,而且力量強大的神秘人呢,不過像你們這些雜魚,根本是連為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莎帕琳娜抽出了細長的花劍。

   “別、別被她唬住,上啊!”布萊克在背後大叫到。

   但是,就在三個獵人失神的一刹那,女大公幾乎是瞬間地就把三個人手上的武器擊落了。

   “怎、怎麼可能?”三人駭然地看著女大公。

   “哼,臭娘們,你只有一個人,我們一共來了幾十人,你、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們嗎?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你的護衛們全都被我們捉起來了,別指望有人來救你了。所以,要不你現在乖乖投降,要不一會,我們的援軍到了,我會把你剝光了像小豬一樣吊起來鞭打!”布萊克色厲內荏地說道。

   “你的援軍啊?聽起來的確也有那麼一點道理呢,不過,我好像沒有說過,我沒有援軍哦……”

   女大公伸出右手,一枚精致的指環戴在她黑色的食指上。莎帕琳娜伸手轉了轉指環,一陣魔法的光輝從指環上亮起。

   狹小的庭院四角,忽然出現了幽藍色的魔法光輝。

   “這……這……是傳送術!”

   八位手持魔杖的女魔法師從超短距傳送法陣里現出身形,把這所農舍包圍了起來

   幾個在庭院里正在捆綁剩余的兩個護衛少女的獵人被突然出現的魔法師嚇了一跳。一個獵人舉起了大刀正要撲向其中一個法師,一道炫目的閃電從那個法師的手杖上發出,把獵人擊飛了好幾十步遠,渾身焦臭。

   “竟然……中計了?”其他來增援的獵人從房屋的四周被逼了出來,集中地庭院的中央。好幾個剽悍的男人想要反抗,卻都無一例外地被女法師們的魔法打得狼狽不堪,雖然不會致命,但是渾身抽搐地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怎麼樣,布萊克,看來,你的增援幫不了你啊。”莎帕琳娜的房間門打開,四個男人舉著手,被女大公驅出了房間。

   庭院里的獵人們雖然數量要比女法師們多,但是因為八個女法師都占據著有利的角落位置,並且閃電魔法的威力的確不同凡響,一下子就震懾住了這些認錢不賣命的賞金獵人。

   此時,幾個獵人從屋里押出了一群被剝光了衣衫的少女,連蘇西和蘇珊兩姐妹也毫無懸念地被剝光了衣裙,捆住手腳並戴上了眼罩,因為布萊克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要放過這里的任何人。

   “莎帕琳娜,你、你的人都在我們的手里,要是你不投降的話,我們就殺了她們!”幾個獵人舉起兵刃架在少女總管和蘇西的脖子上,兩個少女雖然看不見東西,但是脖子上卻感到了冰冷冷的金屬觸感,都緊張得嬌喘起來。

   “是嗎?真是一群無知之徒……”就在女大公的話語落下的同時,幾道閃電從角落里射出,准確地擊中了那要挾人質的兩個獵人,把他們的頭發都燒焦了。

   “難道你認為,我會沒有預料到你有挾持人質的戲碼麼,真是無知透頂。”

   幾個原本還把少女俘虜挾持在身邊的獵人們忙不迭地放開了推開了這幾個燙手的山芋。

   “女大公閣下,”一個像是首領模樣的人走上前,“此事,的確是我們‘狩獵者’的過錯,盡管大首領不在,但是,我可以在這里作出終止任務的決定,並且向大公閣下您賠償……十萬金幣,元凶布萊克也會交予你處置,一年之內,‘狩獵者’不在你的領地里進行任何‘活動’,以換取你對此次冒犯的寬宏大量,如何?”

   “你、你怎麼可以???”布萊克驚叫道。

   “呵呵,果然是懂得見風使舵的賞金獵人。只可惜,我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憐憫’二字。”

   一道閃電擊中了首領,後者慘叫著倒地。

   “要是我一下不慎,讓你們給捉住了,我還有重獲自由的機會麼?居然還在這里跟我鮮廉厚恥地求寬容。”

   女法師們深知道女主人的脾氣,在她說完第二句話的時候,又一個獵人被閃電擊中,昏了過去。

   “‘狩獵者’不是號稱奧羅拉聯邦里首屈一指的賞金獵人組織嗎?怎麼,都變懦夫和軟蛋了?”

   莎帕琳娜每完一句話,就有一個賞金獵人被閃電炸得哇哇亂叫,毛發燒焦。

   “可惡!你、你欺人太甚。”一個賞金獵人忍不住怒罵道,然後馬上閉上了眼睛,繃緊了肌肉,做好了被閃電術擊中的准備。

   觸電的感覺如期而至,但是確是只是令他的身體微微發麻。

   獵人迷惑地睜開了眼睛。只見左上角落的一位女法師做著奇怪的手勢,法杖上的水晶球纏繞著微弱的電弧,明滅不定。

   “怎麼回事?”莎帕琳娜有種不好的預感。

   另外一個女法師伸直了魔杖,對准了獵人的方向。

   “哇啊!”獵人連忙再度抱頭蹲下。

   可是,卻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我來……你們這些肮髒下流的傭兵……”右下角落一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小法師舉起了魔杖。

   可是,依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女主人…我的魔……魔法也……”年輕的女法師有點慌亂地說著,但是她馬上就意識到好像說錯了什麼,連忙用手掩住了嘴巴。

   庭院里彌漫著一股異常的安靜。

   “她、她們的魔法失效了!”不知道是誰忽然叫了起來。

   “糟糕!”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女大公依然是第一時間就抽出了刺劍,威懾著身邊的幾個獵人。而其他本來被壓縮在庭院中的賞金獵人們忽然像炸開了窩,紛紛朝女法師們站著的角落撲了過去。女法師們手里的法杖好像突然變成了普通的木棍,竟然連一個魔法也施展不出來。

   因為人數本來就占優的賞金獵人們把八位女法師團團圍住,後者除了用她們手中的“木棍”亂打亂砸之外,以及拼命尖叫之外,就沒有任何的有效抵抗辦法了。於是,法師們的法杖被粗暴地打落在地,然後衣衫和絲襪被強行剝掉,雙手反剪到背後被繩索胡亂地捆了起來。因為沒有帶夠堵嘴的道具,毫無疑問地,她們穿著的絲襪都被扯了下來,塞在了自己的嘴里,以防止她們繼續詠唱咒文或者發出惱人的尖叫。

   幾乎是一瞬之間,形勢就被完全逆轉了,現在的庭院中,只有被綁縛起來之後丟在一起的十六個女性和被賞金獵人們圍在角落的莎帕琳娜。

   “哈哈哈,諸神,果然連你們都是站在我這邊的啊。”布萊克奸笑道。“莎帕琳娜,你還記得我在房間里警告過你什麼嗎?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乖乖投降,或者……”布萊克意味深長地沒有再說下去。

   “狂妄!就憑你們這群烏合之眾,要想讓我投降?休想!”莎帕琳娜揮舞著花劍,一下子就刺中了三個獵人的手腕,把他們的武器都擊落了。

   “臭婊子!誰要是捉到她,我、我出三倍的酬金!”布萊克竭斯底里地叫道。

   賞金獵人們原本畏懼與女大公的氣勢,一直畏首畏尾不敢上前,不過聽到布萊克的許諾之後,互看了幾眼,忽然大叫著一起撲上。

   “可惡!”莎帕琳娜的花劍舞動到了極致,獵人們手里的武器紛紛落地,可是,一個獵人仗著自己皮糙肉厚,混不顧還在流血的手腕,撲到了花劍舞動的范圍內,硬是把莎帕琳娜撲到在地上。

   沒有了花劍的干擾,七八個賞金獵人都衝上前來,把莎帕琳娜牢牢地壓在地上,然後把她翻過身來。她手上的臂甲被卸掉,然後是羽毛披風,和身上的精金鎧甲。掙扎中,她的頭發也散了開來,胡亂地披在雙肩上。

   一卷卷麻繩被獵人們抖開,先是把她的雙手呈倒三角形交叉扭住,然後繩子在手腕的地方交叉纏繞綁緊打結,然後繞過她的肩膀,在她的黑色胸衣的上下部分來回繞圈,直到手臂和手腕都和與身體固定收緊為止。她的裙子也被粗暴地扯爛,露出了被膚色褲襪包括的渾圓雙臀和褲襪里面的黑色小內。

   好一會之後,賞金獵人們才散開,地上的莎帕琳娜已經被捆成了手足相連的狼狽模樣,繩子捆綁在過膝的長靴外面,然後繞回來重新連在她脖子上的繩套里,綁成了一個極限的弓形。

   “哈哈,莎帕琳娜,終於,終於終於,你還是落到我的手里了吧。”布萊克喘著粗氣,他的手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出了一條鞭子。

   “混賬,放開我!”

   莎帕琳娜側身扭動著,胸部被繩子勒得鼓鼓的,似乎要掙脫緊身的胸衣跳出來。

   “恬噪!”布萊克往莎帕琳娜身上揮了一鞭。

   “你……混蛋!”莎帕琳娜的背上多處了一道深紅的印跡。

   “還還嘴!你要知道,現在我是老大,你只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小奴隸而已!”布萊克又揮了一鞭。

   幾個女法師看到女主人受到的虐待,都掙扎著要站起來。旁邊的有幾個剛才被燒焦了頭發的賞金獵人獰笑著把她們環腰抱住,任由她們不斷掙扎,抬到了院子後面的看不到的地方。

   院子里響起了莎帕琳娜的慘叫聲和女法師含混但是誘人的求救聲。

   好一會,布萊克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了手,滿足地走開。女大公已經渾身鞭痕,連褲襪也破了好幾處。

   “那末……按照約定,這些臭娘們,現在就是你們‘狩獵者’的了。只要不讓我再看到她們,你對她們干什麼都可以。”布萊克對醒來的首領說道。

   “布萊克先生,那末,這宗委托便完成了。你放心,波羅多港的奴隸船將等候著她們。”首領揮手,賞金獵人們興高采烈地架起俘虜,檢查她們的綁繩,然後全部把她們捆成了莎帕琳娜的模樣,並且戴上了眼罩。

   [[rb:第七章 > 魔女的盛宴]]

   I.楔子·

   緋色之榮光

   棄子

   邀請

   “中了!”偷獵者殘忍地歡呼著,母鹿的悲鳴聲清晰地傳入到他的耳中,而他那頭灰色的短毛獵犬“阿米克”也得到主人的授意,好像箭一樣衝了出去,撲向受傷遁逃的獵物。

   盡管血流如注,那頭母鹿還是跑得很快,不過受了這種程度的傷,即便是逃跑,應該也跑不遠了,更何況它的身後還有阿米克在不停地追趕著。要是能把這頭鹿拖回去,內髒掏空之後用海鹽醃制一下,再加上原本的儲糧,即便是多了六張嘴,也應該已經足夠他們吃很多天了。

   就在偷獵者正沿著落葉上的血跡,一路追索母鹿和獵犬的蹤跡時,前方茂密的樹叢里忽然傳來踩踏在厚重的枯葉上的腳步聲,以及阿米克不停地狂吠著的聲音。

   只有碰到習性凶猛或者體積偏大的野獸,獵犬才會有這種反應。

   “怎麼了?”偷獵者迅速架起了弓箭,小心翼翼地瞄准前方。在王都米爾頓附近的貴族領地上偷獵是一件需要有相當覺悟的事情,除了要注意在森林里時刻出沒的食肉猛獸之外,一旦被領主的巡林人發現並被抓到的話,碰上脾氣不好或者秉性乖張的貴族老爺,搞不好的可能會被處以烙刑甚至更殘忍的刑罰。不過,偷獵者可是沒有這種程度的顧慮,別說是一只母鹿,即便是尊貴的帝國公主也不是一樣被他們……

   在這種深山密林,最有可能出現的,應該是貴族領地的巡林人,或者是某個不小心迷路的冒險者。如果那個可憐人是獨自前來的話,那末,只需要正中心髒的一箭……

   灰色的獵犬嗚咽著,耷拉著尾巴慌慌張張地跑回了主人的身邊,同一時間,遠方的樹叢和雜草向兩邊猛地分開。

   來了!

   偷獵者吃力地拉緊弓弦。

   一個身穿著銀灰色的鋼制板甲,背後拖曳著一件七彩披風的雄壯身影突兀地出現在偷獵者的視线中。

   “彩、彩虹騎士?!”

   偷獵者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來人胸甲上的七色寶石紋章,還有背上飄揚著的絢麗耀眼的七彩披風。

   彩虹騎士團乃是帝國中威名赫赫,歷史悠久的貴族戰士集團,由彩虹之王阿克西·摩爾塔萊恩以及大公主菲蕾娜直接統領。據說每位彩虹騎士均是出自悠久古老的貴族家庭,十六歲前篩選入團後,便會受到最嚴格的騎術和劍術訓練,披堅執銳的他們,每個人在戰場上都是可以一敵十的精銳存在。

   偷獵者可不認為憑借自己的粗制弓箭和匕首就可以對抗這位穿著全身鎧甲的精銳戰士,更何況,他知道這個密林中突然出現的彩虹騎士一定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得趕快回去報告祭司大人,騎士團的搜索范圍已經…已經…”

   他們的莊園里,可是收藏著了不得的“貨物”。

   偷獵者轉身就要逃跑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嚇得下巴幾乎都要掉下來。

   無聲無息地,在林子的四面八方,幾十名穿著鋼板鎧甲的身影紛紛自茂密的草叢中現身,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幾乎把他的退路全部堵死了。那些騎士一語不發,彷如沉默的雕像一般逐漸逼近,盔甲碰撞叮當聲和草木折斷的窸窣聲占據了他的耳廓。

   “可、可惡,他們是怎麼……”

   偷獵者慌不擇路往著包圍圈上的唯一一個缺口跑去。那些騎士全部身穿重鎧,一定趕不上他的奔跑速度,而且只要回到莊園,憑借祭司大人的能力,一定就可以……

   偷獵者那混亂的思緒被徹底打斷了,因為在包圍圈的缺口處,分別站著一位穿著緊身鑲釘皮甲以及高跟戰靴的女性和一位穿著鵝黃色日禮服,月白色過膝長襪和綁帶高跟鞋的女性。

   這兩位女性是如此耀眼的存在,迫使偷獵者不得不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從身後包抄著的彩虹騎士轉移動她們身上。

   就在偷獵者慌亂地打量身穿紅色皮甲的女性的時候,這位青年女性也正好冷冷地注視著他,兩道有如實質般的犀利目光似乎像利劍一般地要把他的腦袋一分為二。女性的左頰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細長傷疤,自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一柄有著黑色劍鞘和暗紅色十字劍柄的巨劍被女性斜跨在背上,久經鍛煉的嬌軀顯得修長而勻稱,充滿了逼人的力量感。

   而看似弱不禁風,身穿鵝黃色日禮服的女性比紅發的女性看上去年輕一點,並且矮了一個頭,精巧的臉蛋上永遠掛著一副令人無法猜透的淡漠表情;她的年齡大約是二十二至二十三歲左右,正是處於從一個少女蛻變為成熟女性的階段;她的左手則是扶著一柄精美盤曲的珊瑚木質法杖,法杖上有一枚乳白色的水晶球,具現化的奧術能量被精巧地引導著,化作微弱的藍色小火苗跳動在水晶球的中心。

   有著如此的卓越風姿,並且能命令彩虹騎士伴隨著一起行動的女性,她們的名字幾乎是呼之欲出了。

   “帝國公主……‘赤紅’的菲蕾娜和三公主‘蒼黃’的夏洛特?”

   這兩個名字從偷獵者的嘴里艱難地說出。

   似乎是作為回應般,黃色日禮服的女性漫不經心地舉起法杖,沒有任何吟唱,清冷的魔能光輝便從水晶球中化作呼嘯的刺目閃電,射向了偷獵者。

   “唔啊!”

   偷獵者的雙目失明了那麼一刹那,胸口便感到了驟然的灼疼,隨即就那麼渾身麻痹地倒在地上。忠心耿耿的獵犬阿米克狂吠著撲了出去,不過很快就發出了一聲悶響和嗚咽似的悲鳴。

   偷獵者強忍著四肢抽搐的劇烈痛苦,緩慢地想抬起頭,但是一只紅色的過膝高跟戰靴已然狠狠地踏在他頭上,把他的臉直接踩到了泥土和腐葉里。

   “異教徒,馬上說出你們綁架和匿藏諸位王室公主的確切地點,我便會立即給予你仁慈的正義,否則,諸神的懲戒之火將會把你徹底焚燒三天三夜,直到你身上的所有罪孽連同卑微的靈魂都被全部燒盡為止。”成熟而帶有磁性的女聲就這麼說著,話語中那強自壓抑的怒火似乎要把森林里潮濕的空氣都要點燃。

   “夏洛,准備好了嗎?”

   菲蕾娜看著身邊的妹妹,一路上幾乎都沒怎麼說過話的的三王女正認真地翻看著一本魔法書,仔細地默誦著里面的咒語,兩位公主所帶領著的五十位彩虹騎士也已經全部就位,等候在波拉丁莊園的四周。

   莊園里相當一部分的建築都保存完好,包括莊園四周那高聳著的石制衛牆。莊園的防御者們全然可以依靠這四面堅固的衛牆抵擋數倍於己身數量的進攻者。因為如此,這個廢棄的莊園早時曾成為過強盜們的據點,不過被王都的衛兵連續清剿了好幾次之後就被徹底荒廢了。

   “可以了……”

   穿著鵝黃色小禮服,白色大腿襪和綁帶高跟鞋的公主合上了魔法書,抬著頭如是說道,栗色的眸子里流轉著奧術的微光。

   “你確定嗎?‘黑潮’已經凝固了幾乎所有脈動的奧術‘溪流’,甚至連直接借用女神艾絲翠得的力量也很是勉強。即便你借來了昆蒂娜導師的法杖‘編星者’也是如此……”大王女謹慎地叮囑道。

   “……嗯……”夏洛特應答了一聲,扶著法杖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著莊園的方向。

   赤紅的公主早已經習慣了這個妹妹的說話方式。她毫不為意地舉起手,讓一直候命的彩虹騎士們全部抽出了精金的佩劍。

   “優雅的奧秘女士,萬法之母,源質塑造者,請您賦予我撼動大地的咒力,摧毀矗立於先知之途的低等障礙……”

   隨著夏洛特空洞的吟唱聲,法杖上水晶球里的藍白色魔能光輝忽然變得好像日光一般灼眼,無縛的能量自虛空中生出,好像蜿蜒盤曲的巨蛇一般從眾人身邊爬過,壓伏了眾人身邊的草叢,往波拉丁莊園的四周匯聚而去。

   “地動……”沉默之公主說出了最後兩個字眼。

   在咒文完成的一瞬間,波拉丁莊園的四方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巨響,仿佛一只無形的巨手自天而降,拍打在莊園的四周一般。本來堅固高聳的石制衛牆在幾個呼吸間便已經好像朽木一般傾倒折斷,平整的地面好像被大風吹動的波浪一般歡快地跳動著,泛起的黃色煙塵和毀壞的磚石伴隨著泥土組成的噴泉被拋上了半空。

   “……”

   菲蕾娜伸手從背後輕柔地環抱住因借助“編星者”強行抽取虛空中被凝固的奧術能量而陷入短暫暈厥的夏洛特,把她輕輕地放在草地上。

   劇烈的地震足足持續了十秒鍾,擾動土層的奧術湍流才逐漸平息。

   “就是現在,衝鋒!”公主嬌叱道。

   艾倫的冠軍武士,赤紅之菲蕾娜拖曳著駭人的巨劍“紅鷹”,一馬當先地衝入了四壁傾頹的波拉丁莊園那褐色的煙塵中,四十位彩虹騎士組成緊密的隊形,拱衛著戰神冠軍的雙翼,只余下十個人留在原地保護著夏洛特。

   根據之前那個出來偷獵的邪教徒的供詞,莉娜、蜜雪兒、夏莉絲、凱瑟琳以及愛瑪和安卓麗娜就被關押在波拉丁莊園的地窖中,由魔神的至高祭司黛博拉親自看守和拷問。

   “……”

   一想起由黛博拉送來的魔法寶石里記錄著的自己眾位妹妹被嚴密地綁縛著,像低賤的寵物一般關押在鐵籠里的不端映像時,菲蕾娜就禁不住怒火中燒。那位邪教祭司居然還要求夏洛特和她只身來到王都米爾頓的近郊某處,然後用鐐銬和口塞束縛自己,作為換取她手里的公主們自由的條件。這種顯而易見的陷阱,倒不如說是赤裸裸的要脅和迫從,令赤紅之公主羞怒不已。

   突如其來的地震和衛牆倒塌讓莊園里的邪教徒們一片恐慌,再加上彌漫的煙塵遮擋了他們的視野,待得全副武裝的彩虹騎士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的時候,他們才曉得驚慌地從身上拔出武器,但是已經太遲了。騎士們的大劍劈開了劣質的毛皮護甲,毫不費力地斬倒了一個接一個的邪教徒,而他們的粗陋武器卻是連騎士們的盔甲也無法刺穿。赤紅之公主雖然無法召喚神恩,但是“紅鷹”卻已飽飲了十幾個企圖攔路的邪教徒的鮮血,再加上被騎士們打倒的那些,莊園中已經沒有剩下多少個敵人了。

   不過,讓菲蕾娜一直嚴陣以待的魔神高祭司,卻是一直都沒有出現。

   “殿下,找到地窖的入口了!”一名彩虹騎士來到了菲蕾娜面前,微微躬身,“地窖的板蓋就在莊園的主廳中,德文爵士和其他十位同袍已經封鎖了地窖的出口!”

   “做得好,亞摩斯爵士,”長公主透過騎士頭盔上的縫隙,認出了閃耀著賽德里克家族那特有的淺灰色光澤的眼眸,“夏洛特殿下醒來後,請讓她馬上過來!”菲蕾娜命令道。

   片刻之後,所有的人,除了十個在外面繼續巡邏和警戒的騎士之外,都已經集中到了這個廳堂之中。一個橡木制成的圓形地窖門出現在廚房儲物間的角落里。

   “夏洛,麻煩你了。”菲蕾娜向妹妹點點頭,打開了地窖門,一陣陰涼的氣流自昏暗的甬道中吹出。

   “奧秘女士,眾星守護者,請你凝固此地的氣之湍流……”

   夏洛特的吟唱把似乎把流動著的輕靈空氣都變成了笨重的固體,在咒文完成的一瞬間,所有的空氣流動似乎都徹底地凝滯了,連在日光中肉眼可見的灰塵微粒也同樣靜止了。這樣一來,即便此前有所察覺的魔神祭司在地窖里等侯著他們,現在也無法通過吟唱而從她那邪惡的神祗身上獲取任何幫助了。而在人數和武力上占著絕對優勢的他們,必定可以毫不費力地救出被綁架的公主們。

   沒有任何廢話,菲蕾娜矮身第一個鑽進了地窖,然後是德文爵士,以及之前一直守在地窖周圍,已經把累贅的全身鎧甲脫掉而換上輕巧的皮甲的十個騎士。

   高跟的戰靴踩踏在木質的樓梯上,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音,“靜默”咒文在廢除了對方的祭司使用神恩的同時,也掩蓋了他們的逼近的聲音。沉甸甸的巨劍已經被她收回背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柄輕巧的長劍。在這種狹窄的地下室里,使用太過巨大的武器反而會顯得累贅而不靈活,也會拖慢自己的移動速度。考慮到五位公主以及大劍姬都被囚禁的事實,只有迅速擊倒對方才能避免讓對方以公主們作為人質要挾而投鼠忌器的狀況。實際上,除了菲蕾娜之外,十位騎士手上的大劍也換上了由夏暮群島的精靈兵匠所打造的銀質輕弩,以求在發現敵人之後務必在第一時間把對方打倒。

   甬道很短,十二人在“靜默”咒文生效之後的一分鍾內就已經全部通過樓梯進入了地窖的下層,一個並不算狹窄的圓形廳堂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六個空蕩蕩的橢圓形鐵籠不規則地分布在廳堂的四周,而大廳的中央,則是刻畫著一個由不潔的符號和墮落的標記所組成的星芒法陣,燃盡的蠟燭和散亂的繩索鋪滿地面。法陣中央,還有一個看上去既像心形,又像花蕊的墮落印記。

   一個留著修長的雙馬尾,穿著帶有蕾絲花邊的黑色洋裝少女就那樣站在印記上面,很有教養地微笑著,好像在家門口迎接賓客的主人般,看著蜂擁進入廳堂的諸位騎士和赤紅之公主。

   因為“靜默”咒文的緣故,廳堂中彌散著詭異的安靜,只余環形牆壁上的火炬無聲地燃燒著,把眾人的身影拉得又細又長,顯得十分怪異。

   不等菲蕾娜命令,其中四位騎士已經扣動了輕弩的扳機,被七神的祭司所祝福、塗抹著破魔聖油的弩箭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射向了洛麗塔少女的身體。

   然後,毫無礙難地洞穿而過。

   “……”

   騎士們嘴巴張大,無聲地驚呼著,看著依舊保持著微笑,挽起裙擺輕巧地行了一個屈膝禮的黑之少女。

   菲蕾娜丟下了手里的長劍,緩慢而堅定地抽出了背上的“紅鷹”。戰神的聖具在接觸到空氣中殘留著的不潔能量之後,依舊沾有血跡的粗獷劍身閃爍著赤金色的微光。

   眾人就那麼對峙了一分鍾。

   “靜默”之咒文的效果開始在廳堂里退散。

   “……歡迎諸位……”

   黑色的少女嘴唇嗡動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咒文的效果未曾完全退散的原因,黑色少女的聲音似乎不是從她的嘴里傳出,卻是從廳堂四周的空間里發出。

   “你是……黛博拉?”赤紅之公主發問著。

   “承蒙殿下記掛,我乃黛博拉·艾德里安,極樂母親的寵愛之女兒。”黑色的洛麗塔少女說著,向前走了一步。

   騎士們的身體繃緊了,本能地要組成扇形的人牆擋在大公主的身前,卻被菲蕾娜舉手制止。

   “我的妹妹們,還有安卓麗娜閣下……現今在哪里?”赤紅的公主直截了當地問著。

   “……嘻嘻……”

   黑色的少女又邁前了一步。

   “殿下,都怪您不守承諾,早已久候多時的女神大人只是想稍微單獨會見一下殿下你以及夏洛特殿下而已,卻想不到您卻帶來了這麼多意料之外的賓客……”黑色的少女露出了一個惋惜的表情,無邪的目光掃了一眼嚴陣以待的彩虹騎士們,“既然如此,殿下要見到諸位公主和安卓麗娜閣下就要再花費一番力氣了。而且這一次,是一個只屬於‘你們’試煉呢。”

   黛博拉側身,讓出了身後的一張桌子,桌子上有一枚閃閃發亮的黑色菱形寶石。

   “……嗯?”菲蕾娜馬上就認出了那是跟黛博拉之前送來的魔法記憶寶石一般材質的寶石,只不過這一枚寶石看上去體積更大更精美。

   “殿下,新月將至,為時無多了……諸位殿下和安卓麗娜閣下,當然還有女神大人和我,將會在歡愉之聖殿等候著你們……”黑色的少女鞠了一躬。

   “站住!”留著黑色的絡腮胡子的德文爵士暴喝道,同時再度舉起了輕弩。可是黑色洋裝的少女嬉笑著,後退了一步,身影逐漸變得稀薄,消失在空氣里。

   “爵士,那只是她的一具投影而已,她的真身,已經不在這里了。”菲蕾娜目光灼灼地看著桌子上的那一枚漆黑寶石。

   “殿下,那……”一個彩虹騎士對著空空如也的廳堂向大公主發問道。

   “魔神的‘考驗’……嗎?”紅發公主說著,走到桌子前,拿起了寶石仔細地端詳著。

   II.無礙之羈絆

   我努力守護的一切

   淪陷

   黑色的冰雨毫無礙難地肆意降下,淺灰色的雲層在低低的天際翻滾著,在鋪展著雨滴的同時也遮擋著陽光的照射。

   奧布大陸的寒冬就這麼毫無征兆地突然降臨。

   與位處西北地域,終年被永恒的風暴所籠罩的暴雪帝國不一樣,彩虹帝國處於大陸的東南部,溫暖潮濕的海風經常眷顧著這七神看顧的國度,壯觀宏偉的創世山脈也阻擋了北面永冬之地致命的蒼白寒風,使得風暴魔神史坦姆的威勢無法在這富饒青翠的國度肆虐。

   可是,一切都變了。

   所有這些都源自於天空中那個邪異星座突然出現的不詳夜晚。從那以後,魔法師們詫異地發現自己無法使用魔法,祭司們與各自的神祗們的連系也中斷了;狂暴化的大型野獸開始在帝國的各地躁動;因為奇怪的嚴冬,各個領地的農民們都無法正常收成本來馬上要成熟的作物,乘機興風作浪的強盜和流寇集團成群結隊地洗劫小型的村莊和城鎮,尋找失蹤人口的委托文書在冒險者公會的桌子上堆得像小山一樣高,懸賞通告則是多得連牆壁都貼不下;除了已經消失的布雷茲洛外,彩虹帝國十二領地的領主們每天都忙得焦頭爛額,嚴陣以待的衛兵隊每天巡邏於城鎮和郊野之間,希望可以減少強盜和魔獸的威脅,但是卻收效甚微;不安的平民們大群大群地涌到至高神和大地女神的神廟里尋求庇佑,但是他們摯愛的神祗卻對他們彷徨的祈禱沒有半分回應;有錢的人們開始從奧羅拉聯邦雇傭經驗豐富的傭兵和賞金獵人來自己的莊園常駐,甚至不惜翻山涉水地舉家拔遷……

   更有甚者,先民之都布雷茲洛與其幾萬住民在一夜間消失,以及帝國的六位彩虹公主被綁架的消息也從王都的嚴密封鎖中泄露出來,好像野火一般傳遍了十二領地。惶恐的流言里夾雜著大量夸張和離奇的說法,說是一只有著黑色雙頭的丑陋怪獸於那不詳之夜入侵了彩虹王庭,劫走了公主們,連至高神在凡間的代言人,教皇道格拉斯也被怪獸打傷;它在路過布雷茲洛的時候,因為某種未名的原因被激怒,便用黑色的狂怒把布雷茲洛徹底毀滅了雲雲。

   帝國領地里那種風雨欲來的壓抑,已經徹底轉變對未知和黑暗的無序恐慌。

   “殿下,夏洛特殿下請求覲見。”仆人在門邊躬身說著。

   “……”

   菲蕾娜停下了手里拭擦武器的動作,抬起螓首,被緋色皇冠所約束的暗紅色長發則是流灑在背上。枕放在膝蓋上的古老聖具已經被她反復清潔了好幾遍,上了聖油的赤色劍身反射著搖曳的燭光,把臥室的牆壁染得殷虹。

   夏洛特手里還是擎著那柄珊瑚木質的法杖,穿戴整齊,挽起高髻的公主還在左面的鬢邊別上了三枚純白色的仙翼鳥羽毛頭飾。

   “夏洛,不是吩咐了你不要過來嗎?”

   菲蕾娜站了起來,赤紅之公主比夏洛特高了一個頭,作為八位彩虹公主中的最年長者,彩虹王室第一順位繼承人,戰神的冠軍,她的一字一句,都帶著無可忤逆的威嚴。

   “姐姐,我再次懇請你改變之前的決定,容許我跟你一起行動……”夏洛特微微屈膝。

   “夏洛,這件事情我們不是討論過很多次了嗎?現在馬上回去,留在彩虹王庭,陪伴在父親和母親的身邊,並且以帝國公主的身份應對未來可能發生的任何情況……”

   “可是……這不是那個祭司的要求嗎?需要你和我一起……”夏洛特鮮有地打斷了菲蕾娜的說話。

   “只有我一個就可以了!夏洛,你是不相信姐姐的能力嗎?”赤紅的公主不耐地反問道。

   房間里靜默了一秒鍾。

   “要是萬一……萬一,姐姐你不能平安回來的話……”三公主的聲音有點顫抖。

   “夏洛,要是我和其他人……真的無法歸來的話,只要你還在就可以了。”菲蕾娜深吸了一口氣。

   “可是,可是如果連姐姐們都回不來的話,只剩下我一個,又有什麼意義……”夏洛特的語調越來越急促。

   “那麼至少,彩虹帝國的繼承人……還有一位……”連菲蕾娜自己也品嘗到了話語里的苦澀味道。

   黑色的冬雨夾雜著罕見的冰粒,狂亂地敲打著窗櫺,一瞬之間,房間里仿佛只剩下水滴敲擊玻璃的啪啦聲。穿著黃色禮服的少女就這麼站在臥室外,怔怔地看著菲蕾娜,任由呵出的溫熱氣體變成了一股股白霧消散在寒冷的空氣中。

   “我、我不要!再也不要……跟姐姐你和夏莉她們分開了!”一直默不作聲的三公主忽然好像突然爆發一般地嘶喊著,抬頭凝視著菲蕾娜的雙眼,那栗色的眸子中已經盈溢著晶瑩的液體。

   “夏洛……”

   沉默的公主那如冰層一般的外表下,深埋著的熾烈情感讓菲蕾娜也不禁怔住了。

   夏洛特那斷斷續續,強自抑壓的啜泣聲傳到了菲蕾娜的耳中。

   在菲蕾娜的印象中,這個自小便不喜言語,對任何人都不假辭色的妹妹似乎鮮有哭泣的時候,這樣一來,連赤紅之公主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半響。

   大公主擱下了膝上的大劍,走上前去,撫摸著夏洛特的秀發。

   “夏洛,你跟小時候一樣,還真是頑固啊……”菲蕾娜的聲音終於柔軟了下來。

   這個動作,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在菲蕾娜身上出現過了。自從把帝國的未來作為重擔挑在自己肩膀上以後,菲蕾娜便毫不遲疑地踏上了戰神之途的歷練。為了成長為擁有王者資質的卓越繼承人,在經年累月的修行中,她早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拋棄了女性的孱弱和溫柔,在個性變得愈發冷漠尖銳的同時,自己與姐妹們的羈絆也變得日益疏離。

   “姐姐……”

   這個久違的親昵動作讓夏洛特漸漸停住了哭泣。

   “我親愛的妹妹,你的請求,可真是讓人……無法拒絕……”菲蕾娜苦笑了一下。

   “……”夏洛特閉上了雙眼,輕輕地感受著菲蕾娜那愛憐的撫摸,然後伸出雙手,稍微遲疑地,擁住了大公主的雙肩。

   以七彩之虹為名的公主們,自小便缺少長兄的看顧,最為年長且心智強韌的菲蕾娜,從她懂事的那一刻起,便義無反顧地扮演了這個沉重的角色,並且把所有的帝國繼承人所需要履行的責任和義務,都全部攬到自己身上,讓妹妹們可以無憂無慮地享受帝國之公主這個頭銜和地位所可以給她們帶來的榮光與尊貴。

   菲蕾娜沒有拒絕夏洛特那緊張的擁抱,只是不斷輕輕地摩挲著她的如雲秀發和线條優美的背部,鼻子里滿逸著沉默之公主那青澀而澄淨的少女馨香。

   “父親和母親,都同意了嗎?”大公主問道。

   “……”

   夏洛特只是把姐姐摟得更緊。

   “……姐姐你一定會令我們所有人,最後都平安歸來的,不是嗎?”

   三公主打斷了菲蕾娜接下來的詰問。

   “夏洛啊……你……”菲蕾娜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那末,接下來,就拜托你的魔法了,請務必與我一起平安地救出愛瑪她們。”赤色的公主終於點頭應諾道。

   “……請交給我吧……”

   沉默之公主似乎松了一口氣似的,就這麼若無其事地簡單回復了一句話,只有暈紅的面頰和起伏的胸膛才顯現出了她那冰冷外表下遠不曾退去的激動和不安。

   身穿著紅色緊身皮甲的公主拿起巨劍,收到了背上的皮質劍鞘里,然後撿起了那顆有半只手掌那麼大的黑色寶石。夏洛特用手帕擦干了眼淚,來到菲蕾娜身邊,伸出了帶著白色長手套的手,按在了只能擔負兩人負荷的魔法水晶上。

   菲蕾娜看著夏洛特那堅定的而又頑固的神情,再次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那末,我們走吧。”

   黑光閃爍,時空倒置的不真實感瞬間包圍了兩人。菲蕾娜並不是第一次經歷這種長距離的空間傳送,不過作為一位並不擅長咒術的戰士,這種身置虛空的奇怪感覺令她感覺分外不適。

   幸好傳送只是一瞬間,腳踏實地的觸感便再度出現。

   “這里是……”

   四周的景物全然沒有變化,她們還在臥室里。

   “傳送失敗了嗎?”大公主說著。

   “……不,‘試煉’已經開始了……”夏洛特轉身看著門口。

   “!”

   滂沱的黑色冬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的,臥室外的王宮庭院里此刻正籠罩著耀目的日光。可是刺目的陽光卻反倒給人一種寒徹入骨的感覺,若隱若現的呼喊聲和驚叫聲不時地在王宮里響起,黑色的煙柱從王宮的四周升騰著。

   “這是魔神編織的‘領域’……”夏洛特握緊了法杖,菲爾茲城的那一次淪陷讓她記憶猶新,臉上不由得一陣發熱。

   窺探人性中最陰暗角落里的渴求,再抽取這些妄想作為謊言的養分和根基,編織出令人無法自拔的永淪噩夢,本是僅屬於午夜神祗古爾克艾雷勒斯的詭秘神力。但是魔神奧克塔薇爾卻也可以把自己的觸角伸入到處子少女們的意識裂縫深處,撩撥她們那敏感而脆弱的心靈,挖掘出深埋著的不倫欲望,再把它反哺給原主,從而在讓她們成為自己那不貞渴求的奴隸。

   《萬邪全錄》上的楔形邪文用黑色邪詩的方式隱晦地撰寫著這一切。

   兩位公主走出了房間,原本精美的皇家園林變得滿目蒼夷,血跡和煙灰鋪滿了曲折的走廊和名貴的雕塑,而地上則全部是破碎的玻璃和殘缺的雜物,還有紛亂的腳印。

   “哼……”菲蕾娜咬緊了銀牙,盡管知道這一切不是真的,但是當她看到自己一直以來發誓所要努力守護的事物變得支離破碎的時候,赤紅之公主還是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就在菲蕾娜思考著應該往哪里走的時候,沉默之公主說話了。

   “姐姐,看那里……”夏洛特指著她們右側的地方,一股巨大的煙柱從一處後面的庭院里不斷地冒出來,雖然隔了有好一段距離,卻也可以聽到隱約的鼎沸人聲,燒焦的味道順著怪異的微風不斷飄來。

   菲蕾娜記得那里本來是一處面積頗大而且風景優美的草坪,十幾位仆人每周都會花上好幾天的時間對這塊美麗的草坪進行保養和修葺。兒時的她和蜜雪兒以及克萊兒也經常在這塊草坪上追逐打鬧,而愛瑪和夏洛特則是安靜地捧著書本,和手里經常拿著刺繡以及縫衣針的莉娜坐在草坪邊上,很有禮貌地觀看著;自小便擁有一頭閃亮的珍珠灰色長發的凱瑟琳則是在另一邊不斷纏著貼身的宮廷女官,要她給自己和尚在皇後肚子里的夏莉絲講冒險故事。

   “夏洛,小心地跟在我後面。”赤紅之公主把巨劍斜擺在身側,沿著汙跡斑斑的走廊向著冒煙的草坪走去。挽著發髻的夏洛特用左手地拄著法杖,小心翼翼地抬起鵝黃色小禮裙下面套著白色大腿襪的小腳,讓黃色的綁帶高跟鞋輕輕地落下,力求不發出任何的噪音。

   穿過了好幾個曲折的回廊之後,碩大的草坪終於呈現在二人的眼前。草坪四周的大樹全部都被推倒了,留下了好幾個大小深淺不一的丑陋黃色土坑。

   不過兩位公主的視线卻被草坪中央的事物攫住了,再也挪不開。

   草坪正中的一個用各種雜七雜八的材料搭建起來的圓形高台,高台上還豎起了十幾根木柱。

   超過三十位以上的女性,以兩人一組的方式背靠背地綁縛在木柱上。雖然相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但是菲蕾娜還是可以看到這些女性都穿著不同的服飾,其中有穿著端莊高領的赭色日禮服的宮廷女官,有穿著深藍色毛質上衣,白色圍裙和過膝黑色長襪的女性仆人,以及穿著深黑色連衣長裙的年輕修女,還有幾個穿著白色的衛衣和棕色馬褲,稚氣未脫的女性見習騎士。

   這些女性都雙手背在背後,穿過柱子,環在另一個女性的小腹上,交叉的手腕被粗糙的繩索捆綁住。而她們的小嘴都全部被銀灰色的膠布粘住,很多女性的封嘴膠布下還可以看到一團鼓鼓的輪廓,顯然是在被捕捉的時候,強行被往嘴里塞進了堵嘴的東西,然後再被膠布在外面封住的。

   起碼六七十名衣著襤褸的男人圍在台下,舉著粗陋的武器在聲嘶力竭地鼓噪著。而台上則是還有一個看上去像是首領一般的男人,舉起了手,示意眾人安靜。

   隨著微風,首領的話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兄弟們,少安毋躁,少安毋躁……我知道大家都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嘗一下這些宮廷小妞的滋味,”首領舔了一下嘴唇,猥瑣地看了看被綁縛在台上且不斷掙扎著的女性,“可是這里就只有三十二個女人,但是我們卻有七十多個兄弟,你們每個人都出過大力氣,所以嘛,我建議,不如大家以競價的方式來決定這些小妞的歸屬……”男人侃侃而談,仿佛在拍賣場上拍賣牲口的農民的一樣。

   “老子贊成!”

   “老子這里、這里有五個銅幣……”

   “狂徒!”看到這一幕,菲蕾娜握著巨劍的手因為生氣而發抖。

   “姐姐……怎麼辦?”夏洛特跟赤紅的公主蹲隱藏在一截倒下的大樹後面,法杖里的魔能光輝同樣因為持有者的情緒波動而躍動不已。

   “夏洛,你確定這些,不是幻像嗎?”菲蕾娜沒有讓跳動的怒火掩蓋掉自己冷靜的思維。

   “等等……”夏洛特閉上了眼,一圈微弱的奧術浪潮自二人的藏身處擴散而出,碰撞在草坪中央的人群上。“窺察”之咒文馬上就向施術者反饋來了草坪中那一百多個鮮活的生命映像。

   “都是實體……”夏洛特點頭道。

   “那末,只是七十多個敵人的話……”赤紅之公主沉吟道。

   “……二十,我出二十個銅幣!”

   “走開,我有五十個銅幣!”

   “我有三十個銅幣,外加一串鍍銀的項鏈……”

   首領笑眯眯地看著台下的暴民爭先恐後地競價著,手里拿著一個大袋子,不斷地把台下身來的手上握著的錢幣、首飾和其他值錢的事物一股腦兒地裝進袋子里。

   “嗚唔唔!”台上的女性們因為恐慌而拼命地掙扎著,尤其是三個見習騎士少女,可能是因為體力比其他的俘虜都要優勝的原因,掙扎的幅度比其他的女性都要大。

   “哈哈,我有五個銀幣!這個倔強的騎士小妞歸我了!”一個暴民把手里的銀幣全部丟進了首領的袋子里,急不可耐地爬上了台。

   “這是六個銀幣,我要撕了那個女仆小姐的衣服!”

   “滾粗,我有三個銀質的燭台,起碼值二十個銀幣的,我要那個看上去很純潔的修女,老子想嘗嘗修女的味道很久了……”

   競價成功的暴民們不可自抑地衝上了台子,好像飢渴的野獸般地往各自的目標對象衝了過去。

   “唔唔!!”一個見習的少女騎士身下的馬褲被粗暴地拉開,露出了樣式朴素但不失可愛的白色內褲。

   見習騎士少女羞憤不已,趁著暴民色眯眯地看著她的時候,忽然肩膀用力,出其不意地一下撞在暴民的臉上,把後者撞得眼冒金星。不過因為雙手被約束在背後,所以沒能給那個暴民再來一下。

   “娘的,真夠辣!”鼻子被撞出血來的暴民不怒反笑,猝身再次撲上。這一次,他整個人都壓在了少女的身上,丑陋的舌頭和嘴唇在少女的全身上下亂吻。

   而她身後被綁縛在一起的一個宮廷女官,則是被撕破了身上的禮服,在女官含糊的驚叫下,露出了淺灰色的胸罩,一雙粗魯的大手就要往她的胸部揉過去。

   一時間,台上響起了女性俘虜們混亂的呻吟聲和男人們粗重的呼吸聲和怪笑聲。

   “?”

   仿佛是突然感到了什麼似的,台下本來還在鼓噪的暴民們忽然全部安靜了下來,齊齊轉身。

   一個套著鵝黃色珍珠紗小禮服,佩戴著羽毛頭飾,淺藍色寶石耳環和穿著純白色橢圓形花邊長襪和纏繞至小腿中部的綁帶高跟鞋的貌美少女就這麼忽然出現在草坪的邊緣。

   少女的眼瞼低垂,臉上懸掛著似是既無辜又是害怕的呆滯表情,無助地看著他們。

   “咕嘟。”所有的男人都吞了一口口水。

   “居然還有漏網之魚?”首領的雙眼發光,雖然隔得比較遠,但是這個華服女孩所擁有的姣好外貌和凜然的氣質,卻彰顯著她那不凡的身份。

   “小妞別跑……!”不用首領下令,台下的競價失敗的暴民蜂擁地衝了出去,好像發情的野獸一樣撲向了少女,連台上的人們也安靜了下來,停下了手里瘋狂的動作紛紛扭頭觀看。

   少女似乎是嚇得傻了,竟然不懂得逃跑和尖叫,就這麼直瞪瞪地看著那群向自己撲過來的男人,而衝得最前的暴民已經還差幾十尺就要碰到少女的衣角了。

   “哇哈哈哈哈,這個小妞,是我的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最前面的那個男人充血的雙眼放出不正常的綠光,喉嚨里發出難聽的怪聲。

   就在男人的手指碰到少女的衣角的一刹那,少女的身影好像泡沫一樣破碎了,十幾個男人“噔噔噔噔”地越過了少女消失的幻象,全都一下摔倒在地上。

   “哇咧!”

   “可惡,在、在那里!”一個暴民指著右面的地方,黃色禮裙的少女竟然還是俏生生地站在草坪上。

   “看你往哪跑……”從後面趕上來的另外十幾個暴民衝了上去,可是同樣的一幕再次發生了,十幾個男人因為突然消失的少女幻影而跌倒在地上。

   五六十個暴民被少女的“虛像”之咒文耍的團團轉。

   “這個……這個是真的了,她有影子!!”一個“機靈”的男人指著少女身下的黑影說道。

   “哈哈,看老子怎樣把你好好疼愛……”幾十個人團團圍住了少女,然後一起撲了上去。

   “……障壁……”

   就在這一瞬間,少女忽然揮手,儲藏在寶石耳環里的奧術能量再次跟隨者少女的手勢,在虛空中迅速交織成無形的堅壁,豎立在少女的四周。

   砰砰砰砰!暴民們好像撞擊在燈罩上的飛蛾一樣,紛紛猛烈地撞到透明的牆壁上,然後痛苦地倒地。但是後面看不到的人就徑直地繼續撞到“障壁”之咒文所生成的護罩上,然後滾倒在其他人的身上。

   “竟然是法師?”狡猾的首領站在高台上,看到紛紛遭殃的暴民們,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頭腦發熱一起衝過去。

   被“障壁”之咒文所阻擋的男人們圍成了一圈,拿起手里殘差不齊的武器使勁地敲著好像蛋殼一樣的透明護罩。

   這種情況就這麼持續了好幾分鍾,法師的護罩居然還是沒有半點要破碎的跡象,使得圍在少女身邊的暴民越發焦躁。

   “真頑強……”首領開始幻想著待會自己的手下把這個少女法師捉住之後,要不要用點什麼“特別”的手段來蹂躪她了。

   “看夠了嗎?”帶有磁性的女聲在他身後響起。

   “恬噪,別妨礙老子!”本以為是某位被除掉了塞口物的女性在著說話,首領傲然地轉過身來。

   一位身穿紅色皮甲,頭上佩戴著緋色皇冠,背後有一襲赤色披風的女性正冷冷地看著她,手里赤金色的巨劍正往下淌著鮮血。

   不知道什麼時候,七八個正在施暴的人已經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台上,鮮血汩汩地往木質的地板上滲透著,他們的身上都有一道讓人頭皮發麻的巨大傷痕。

   “敵、敵襲!你們這些蠢貨,回來,都回來啊!”反應過來的首領喉嚨里好像嗆進了沙子。

   回答他的是遠端草坪上傳來的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夏洛特看到菲蕾娜已經控制了台上的局勢之後,施放了名為“爆焱”,威力驚人的破壞之咒文,足足三十個像蒼蠅一樣圍在她身前的暴徒被奧術所吞吐的赤炎一下子炸飛了,剩下的人則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嚇得四處潰逃。

   “咯咯……”首領說不出話來了。他把手里的袋子一把擲向紅色皮甲的女性,然後轉身就跑。

   赤金色的巨劍冷酷地穿過袋子,直挺挺地插入了首領的心窩,讓袋子里面裝載的銀幣和首飾混和著滾燙的鮮血全都灑在了地上。

   “嗚嗚嗚!”台上被綁縛的女性都看到了獲救的希望,都盡力地扭動起來。

   無視了還在地上垂死抽蓄著的暴徒首領,菲蕾娜抽出了腰後面的匕首,為台上的俘虜們一一割斷了綁著雙手的繩索。

   “公主殿下!”脫困的女性們搓著手腕,低低地啜泣著,驚魂未定地圍在菲蕾娜四周。其中一個被凌辱的騎士少女甚至還因為激動過度,倚在菲蕾娜的背後,緊緊地從後面抱住了赤紅之公主的纖腰。

   “你們是怎麼被捉起來的,還有這里是什麼地方?”略感不適的菲蕾娜想脫開騎士少女的懷抱,不過沒有成功。她皺了皺眉頭,向著圍在她身邊的諸女發問。

   “殿下,這些是攻入王宮的叛軍,我們就是在那時被俘虜的,幸虧殿下你及時相救,不然我們就會被……”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官強自鎮定地回答著,一邊很有禮貌地為菲蕾娜接過手里的巨劍,用自己的衣角擦干淨血跡,然後重新入鞘放好。

   “叛軍?”菲蕾娜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女官,“什麼叛軍?還有其他的公主呢?她們都在哪里?”

   女官搖頭,菲蕾娜只好把問詢的目光投向其他女性。

   這時,旁邊的一個修女插話了:“殿下,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叛軍攻進來的時候,我就被捉了起來關押在王宮的某個地方,眼睛和嘴巴都被封堵了,什麼都看不到,直到今天才被放出來……其他的殿下們也許也早就跟著彩虹騎士團撤退了,在某個安全舒適的地方等候著兩位殿下呢……”她一邊說著,一邊靠近了菲蕾娜,灼熱地打量她臉上的傷疤,“殿下,承蒙相救,感激不盡……”

   周圍的女性也七嘴八舌吱吱喳喳地道謝著。

   菲蕾娜感到圍在她身邊的每個人都熱誠得有點怪異,投向自己的目光也令人很不舒服,,背後的騎士少女環抱著她的胳膊和腰肢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她很快就覺得剛才修女的話語里有點奇怪的地方。

   “閣下,你可以再重復一遍剛剛的話嗎?”菲蕾娜對剛才說話的修女模樣的女性發問。

   “我說…我說…其他的公主殿下,應該已經平安無事地在某處等候著兩位殿下的歸來啊……”修女又重復了一遍。

   “……”菲蕾娜目不轉睛地盯著修女。

   女性惶恐地下了頭,“我、我說錯什麼冒犯了你嗎,尊貴的殿下?”

   看到還在草坪上緩緩地走近,並用不時地用小型的魔法飛彈驅散著零落暴徒的夏洛特,菲蕾娜心里的惡兆忽現。

   “為什麼是‘兩位’殿下?”赤紅之公主反問道。

   “咦,那個……跟殿下你一同來救我們的,不就是夏洛特殿下嗎?”修女惶惑不安地答道。

   “我的問題是,為什麼你知道是‘兩位’殿下?這里離那邊有相當的距離,你怎麼就可以斷定,那個是夏洛特殿下?”菲蕾娜的目光灼灼,穿透了修女。

   “殿下,這……我、我是猜的……”修女語塞。

   同一時間,菲蕾娜覺得背後一輕,腰後插著的匕首居然被人掏了出來。

   “你干什麼!”赤紅之公主轉頭,只見一個女仆裝扮的女性正把她的匕首取走。

   “大膽,快點交還給我,還有我的佩劍!”菲蕾娜想要抓住那個取走匕首的女人,可是背後的騎士少女卻是死死地抱著她的纖腰,一點也沒有放松。赤紅之公主居然就這麼被硬生生地摟著,一步也邁不出去。

   “夏洛,這是個是圈套!”赤紅的公主暴喝道,同時手肘撞向了背後的騎士少女。

   “啊……”背後的女性慘叫了一聲,卻還是沒有松開環抱住菲蕾娜腰肢的雙手的意思。

   “不愧是‘赤紅’的菲蕾娜,反應真快!”剛剛低著頭的惶恐修女說道。

   “對啊,預備好的說辭,居然一點也派不上用場呢。”另一個女性說道,說話的腔調和語氣,跟那個低著頭的修女一模一樣,手里擎著幾截完好的繩子。

   “你們是誰!”菲蕾娜說著,被環抱住的腰肢竭力地要把身後的人甩開。

   “快捉住她!”拿著繩子,穿著女性仆人的服飾的女人喊道。

   原本圍在赤紅之公主四周的女性們紛紛撲了上來,捉住了菲蕾娜的四肢,可是盡管被拿走了武器,大公主依舊十分頑強,本來捉住她手腳的女性卻反被她紛紛拉倒在地上。不過這些女人好像八爪魚一樣,死死地纏住菲蕾娜的手腳,愣是不放手。

   一個女性捉住了菲蕾娜的左手,想要把繩子纏上去,可是卻被公主推倒。

   “啊!”幾個女人忽然倒下。

   就在她們與菲蕾娜纏斗在一起的時候,幽藍色的奧法光輝自台下閃過,魔法飛彈從背面擊倒中了這幾個女人,現出了因為劇烈奔跑和一直連續強行施法而臉色蒼白的夏洛特。

   “夏洛小心,我的劍……”菲蕾娜指著滾落在一旁的巨劍。

   夏洛特會意,俯身就要把菲蕾娜的巨劍撿起來。一個在旁邊的女性忽然出身了手,長達好幾尺的“手”一下子卷住了巨劍,甩到一旁。

   “這……你們究竟是什麼怪物!?”菲蕾娜駭然地看著台上出現異變的女性,她們的身後伸出了好像蝙蝠一般的小小肉翅,頭上長出了卷曲的犄角,在臀部上方還伸出了一截黑色的帶著倒鈎的尾巴,而自己的巨劍正是被那個女性用尾巴卷走的。

   “姐姐……”

   夏洛特手上的法杖再度放出了十幾枚青色的奧術飛彈,被精准引導著的青色光球擊在了二人之間的魔女身上,把她們打飛。

   “夏洛!”擺脫了那些魔女的糾纏,菲蕾娜便想要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夏洛特。

   “哎!”菲蕾娜的腳腕一緊,剛剛在她身後的那只魔女用尾巴陰魂不散地纏住了赤紅之公主的腳踝,尾巴上的倒鈎鈎住了高跟戰靴上的扣帶。

   只是稍微一耽擱,兩人之間的空隙便再度被剩余的魔女所阻隔。

   “姐姐,快跑……”夏洛特虛弱地說著,法杖頂端水晶里的魔能火焰好像風中的燭火一般一眨一眨的,不斷放出大量青白色的魔法飛彈,光球在空中劃出青色的軌跡,連續地射向那些魔女。魔女們則是憑借著背後的肉翅,飛翔在半空中,靈活地閃避著奧術飛彈,不斷地收窄對夏洛特的包圍。

   “兩位殿下,女神大人的盛宴早已備好,不好好裝扮是沒法赴宴的哦。”一個魔女舉起了手里的皮鞭和繩子。

   魔法飛彈再次射出,打倒了三個閃避不及的魔女。

   “夏洛,堅持住,我們一起離開這里……”菲蕾娜使勁地擺脫了那根尾巴的糾纏,用拳頭擊倒了一個魔女,把另一個猝不及防的魔女踢下了平台,然後向著拿著自己的巨劍的魔女衝了過去。

   可是就在菲蕾娜差一點就抓住她的時候,那個魔女狡猾地飛到菲蕾娜的頭頂,用尾巴卷著她的巨劍,戲謔地吸引著她的注意力。另外的魔女則組成了一個更小的圓圈,硬把夏洛特圍在中間,將兩位公主分隔開。

   “姐姐,我快不行了……”夏洛特喘著氣,因為剛剛施放了“爆焱”之咒文的緣故,她已經流失了大量的體力,現在的她又被逼不斷地施放著奧術飛彈,若不是依靠著法杖和耳環里儲存著的奧術能量,她可能早已經脫力昏迷了。

   “呵呵,真是姐妹情深呢,那末,不如一起留下好了。”一個女性魔女說著,引誘著夏洛特放出了三枚奧術飛彈,低頭避開,然後用皮鞭一下卷住了夏洛特握住法杖的手臂。

   “啊!”本來已經十分虛弱的夏洛特馬上想要放出另一個咒文,可是旁邊的一個仆人裝扮的魔女把在身上褪下的一條黑色長襪揉成團,用尾巴卷住,並一下子按在夏洛特剛好張開的小嘴上。

   “嗚嗚!”夏洛特覺得嘴唇上被一團散發著魅惑幽香的織物封堵住了,稍不留神,織物便陷入了雙唇之間。她使勁地搖著頭,想要把嘴上的黑色織物甩開,可是第三個魔女乘機從側面好像情人一樣親昵地緊緊摟住了夏洛特的另一只胳膊,用手指把襪團徹底地塞入了夏洛特的嘴巴里,讓襪團壓著公主的丁香小舌。

   “咳嗚……呼唔……”正在喘氣的夏洛特嘴巴被堵住,被嗆得不斷咳嗽,可是那個女性已經從身上的衣服里拿出了灰色的膠布。

   “菲蕾娜殿下,你剛才不是問我們怎麼被綁起來的嗎,就是這樣……啦……”帶著肉翅和尾巴的女性用夸張的動作,把一張灰色的膠布貼在夏洛特的嘴上,正好封住了她嘴里的布團,膠布下面,有點稍微鼓起的形狀。

   無法吟唱的夏洛特馬上就被奪下了手里的法杖,然後雙手被扭在背後,被三個魔女用尾巴纏和皮鞭纏住,柳葉一般的纖腰也被一個魔女親昵地環抱著。

   “殿下,你再不放棄抵抗的話,夏洛特公主就要喘不過氣來羅。”那個環抱住夏洛特纖腰的魔女惡作劇般地伸手,輕輕地捏住了公主的小鼻子。

   “嗚嗚!……嗚呼嗚嗚呼……”夏洛特因為無法呼吸而掙扎著,被銀灰色膠布封住的嘴巴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

   “放了我妹妹!”菲蕾娜咬著牙狠狠地說道。

   “那就跟我們一起走吧,菲蕾娜殿下,女神大人要等不及了。”為首的魔女穿著見習騎士的服飾,正是那個從剛才一開始便從背後摟著菲蕾娜的被凌辱的見習騎士少女。

   “我不會反抗,可是你們要馬上放了夏洛。”赤紅之公主盯著說話的魔女。

   “現在的局勢主動權,可不在你手里呢,尊貴的公主殿下。”為首的魔女微笑著,撫摸著胸部,“……剛剛人家被你打到的地方還好疼呢,殿下,我真的等不及要好好地代女神大人寵溺一下你了。”

   其余的魔女都“格格”地嬌笑起來,修長的尾巴在身後得意地拂動著。

   “……”菲蕾娜握緊了拳頭。

   四個魔女飛到赤紅之公主的身邊,再次按住了她的手腳,帶著倒鈎的尾巴也緊緊地纏住菲蕾娜的脖子和小腿,讓菲蕾娜動彈不得。

   一條皮鞭冷不防地從菲蕾娜的身側打了過來,重重地抽在赤紅之公主的嬌軀上。

   “哼……”菲蕾娜咬著牙。

   “嘿嘿,這一下是還給你剛才打我的那下。”一個魔女用皮鞭狠狠打在菲蕾娜的胸部,把公主抽得直吸涼氣。

   “還有這個……”另一條皮鞭猝不及防地抽在公主的胯下。

   “唔……”盡管隔著皮褲,但是菲蕾娜還是感到胯下的敏感地帶火辣辣地疼。魔女們紛紛上前,毒辣的皮鞭往菲蕾娜的身上最敏感的部位一一抽了過去。一開始,菲蕾娜還在咬牙強忍著,可是皮鞭抽打的地方無一不是女性身體上最敏感最柔嫩的部位,幾分鍾之後,赤紅之公主便再也隱忍不住,滿臉通紅地叫了出來。

   “嗚嗚嗚……!”夏洛特使勁地掙扎著,可是三個魔女緊緊地鉗制著她,抱著她腰肢的魔女還頑皮地把手伸到了沉默之公主的胯下,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輕輕地拉開了夏洛特珍珠絲禮裙里的小內,然後一下子捅入了少女的秘丘里靈活地攪動著。

   “唔嗚嗚嗚!”夏洛特好像觸電一般顫抖著,本來已經虛弱的四肢變得更加無力,掙扎的動作一下子便停了下來。

   “好了姐妹們,我們該適可而止了。”為首的魔女說道,她走上前來,凝視著菲蕾娜那光彩黯淡的雙眸,“看著我的眼睛,殿下,但是不要用試圖用你的意志力抵抗……”魔女溫柔地說著,好像一個哄小孩子睡覺的母親一般。

   她的瞳孔里盤轉著迷幻的色彩,似乎有著把人的靈魂都要吸引而出的魔力。

   III.惡欲之囚奴

   不滅之光

   墮落

   “我在此間僅以巴奈特赫拉斯之名,賦予你‘耀金’之名冠,在日後之道途上,請務必時刻保持正直、英勇、無私、慈愛以及聰慧的高貴之內質,切勿玷汙帝國以及七神所賜予的至上榮光。”

   教皇道格拉斯說著,把手上的鑲嵌著金色琥珀的精致皇冠加冕到穿著名貴的白金色禮服的公主的頭上。

   在加冕的一刻,穿著白色的至高神教服的唱詩班用高低不一的悅耳嗓音吟誦起了“榮譽之聖詩”,唱詩班身後的教團樂手也用六弦琴、鋼琴和豎笛演奏著宏大而莊嚴的聖樂,伴隨著聖詩和聖樂的是聖殿坐席上那如雷般的掌聲。

   正午白色的日光透過荷里聖殿穹頂處的七彩玻璃,被渲染成炫目的七彩聖光,披灑眾人的身上。

   在這個冊封儀式中,彩虹帝國的重臣,七神教會的高祭司,七位彩虹公主,以及彩虹之王阿克西·摩爾塔萊恩和他那尊貴的皇後海倫盡皆列席。愛瑪看到父親阿克西的臉上滿溢著自豪與欣慰的表情,而海倫的眼睛里還隱隱泛著激動的淚光;最年長的公主,自己的姐姐菲蕾娜,第一位受策封並被賦予“赤紅”之稱號的帝國公主,也在看著自己微笑著點頭;其余的六位姐妹,包括年紀尚幼的夏莉絲、莉娜與蜜雪兒在內,都被莊嚴聖潔的氣氛所感染,用專注而艷羨的目光看著自己。

   那是愛瑪無法今生今世也無法忘懷的一幕。

   “嗚嗚嗚嗚嗚……”胯下的衝擊再度傳來,白金色的夢境驟然破碎,愛瑪哆嗦著睜開眼睛,眼前的事物和殘留的夢境碎片形成強烈的對比,衝刷著她的意志。白色的蕾絲小內里傳來了飽滿而刺激的快感,猛烈震動的事物緊貼著她的秘丘,不斷地把她推向高峰。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除去小內里令她神魂顛倒的東西,但手腕和手臂上卻只是傳來了令人絕望的緊縛感,因為黑色的繩索把她的雙手都吊高並且限制在背後。

   耀金之公主此時才回憶起自身的糟糕境況,自從在那個舞會上被大劍姬安卓麗娜捆縛起來愛憐一番之後,她的雙手就從來沒有自由過。就好像今天,穿著白色真絲睡裙的嬌軀被繩索密密麻麻地捆綁著,裹著同色的吊帶絲襪的長腿則是屈曲著,在膝蓋上下和腳踝都被綁上了繩子,腳踝的繩子還連結著她背上的繩網,約束著她的姿勢,讓她不能完全伸直身體。最糟糕的是,無法做出任何反抗的她胯下還被放入了一粒橢圓形的魔法裝置,在身體和意志上被人徹底地掌控著。

   作為一國之公主,耀金之騎士的愛瑪從來沒有試過陷入過如此令人絕望的狀況。

   胯下的淑女之星使勁地跳動著,用最令人窘迫的方式提醒著愛瑪白天的到來。其實在這個魔神的領域里,根本就沒有白天與黑夜之分,但是淑女之星的跳動卻人為地劃分著這些特定的時刻。

   “嗚嗚……”愛瑪的喉嚨里長長地呻吟了一聲,撩撥著處子少女神經的淑女之星已經把她推向了最高潮,秘丘里的蜜汁洶涌地噴射而出,強烈的快感把她所有殘留的睡意都全部驅散。

   被白色的彈性絲綢包裹著的雙唇毫無意義地張合著,嘴里的布料在彈性絲綢和勒嘴的絹布的約束下,把愛瑪的叫聲轉變為動人的呻吟聲。連她自己也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被強制性地支配著拋向了雲端。

   愛瑪用迷離的雙眸大量著四周,偌大的粉色房間里有兩張大床,耀金之公主被繩索捆縛在其中一張床上,脖子被戴上了閃亮的水晶頸圈,頸圈上有一條繩子延伸出來,連系在大床的一端。

   “嗚嗚嗚嗚!”愛瑪的身後傳來了另一位少女含混的叫聲,留著過肩黑發的公主就被綁縛在她隔壁的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莉娜的身體遠沒有發育成熟,不及愛瑪的身體那樣敏感的緣故,在姐姐的高潮過去好一會之後,淑女之公主的肉欲才剛剛被推上雲端,裹著超薄黑色褲襪的稚嫩長腿互相摩擦著,紫色蕾絲睡裙的下擺因為淑女公主的猛烈掙扎而卷起了一角,露出了胯下褲襪上那一塊特別深色的印跡。

   “嗚……”愛瑪曲著腿艱難地坐了起來,中途還重新跌倒在床上好幾次。盡管她剛從雲端退了下來,但是秘丘里的小蛋還在跳動著,刺激著她的秘處,壓榨著她殘余的體力,讓她又愛又恨,同時充滿著無力的絕望感。

   因為睡覺的緣故,愛瑪被換上了睡衣,所以此刻被反捆的雙手上沒有任何戴著絲綢手套。她把右手顫顛顛地伸到木制的床沿上,用拇指白色的指甲在木頭上深深地壓了下去,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跡。

   床沿的木頭上已經紛亂地刻印著幾十道指甲的痕跡了。正是靠著這個方法,愛瑪才勉強保持著在這個不分日夜的詭異空間里保持著清醒,而不是像她的妹妹莉娜那樣被徹底地拖入了循環往復的愛欲之高潮里。在目睹了魔神所賦予她們的關於彼岸的驚人真相之後,愛瑪就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在加上嬌軀被不斷地嚴密束縛和折磨著,竭力保持意志清醒是她目前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早安,兩位殿下。”

   房間的大門打開,兩個有著人類年輕女性的外貌和身體,但腦袋上長著盤曲的犄角,背上生著可愛的肉翅,以及留著長長的黑色尾巴的魔女出現在門口的地方。

   她們乃是祀奉亂倫與禁欲之魔神的使徒,歡愉之領域中魔神之意志的具現化。

   這兩個魔女都穿著令人血脈貢張的性感內衣,豐滿的雙乳和胯下的秘地只是被半透明的黑色蕾絲胸罩和內褲所遮擋,古銅色的長腿上套著黑色的細密漁網長襪,以及腳上黑色的高跟鞋。

   兩個魔女走了進來,好像往日一樣首先關掉了淑女之星,接著幫兩位公主除去嘴上的鉗口物,拉出了經過一晚的封堵之後已經濕透的絲襪,然後喂兩位公主喝水。

   “嗚……呼……”愛瑪好像大病初愈般地喘著氣。無論如何,連續幾十天的時間被不斷地以各種方式送上雲端,令守正之公主的身體已經變得十分虛弱的同時也變得極其敏感。

   兩個有著人類女性相貌的魔女用兩對皮質的手鐐腳銬分別銬住了愛瑪和莉娜的雙手手腳,然後才幫她們松綁,扶著兩個弱不禁風的女性下了床。

   若是往日,她們會被換上禮服,然後帶去餐室進餐,還有幾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那也是愛瑪唯一可以看到其他的妹妹以及安卓麗娜的時間。

   不過,今天兩個魔女的做派好像有點不同。

   她們就這麼直接扶著兩個步履蹣跚的公主,連睡裙也沒有褪下,直接就往房間的門外走去。

   “姐姐,我們這是……去哪里?”莉娜那楚楚可憐的聲音好像蚊呐一般,在愛瑪的耳邊響起,淑女之公主看上去比愛瑪更加虛弱,整晚不斷的折磨讓她幾乎是連路也走不穩。

   這剛好也是愛瑪的疑問。

   “你們……這是,要把我們帶去哪里?”愛瑪也忍不住向兩個魔女發問了。

   “兩位殿下,今天我們有尊貴的客人到訪,所以我們要讓你們沐浴之後以最明艷的姿態來迎接這兩位貴賓呢。”一位留著短短的犄角的魔女回答道。

   “貴賓?”愛瑪重復著,“什麼貴賓?”

   “殿下,一會你不就知道了。”魔女說著,“我們到了。”

   在魔神的領域里,任何時間和空間,或者是固定的形廓都是沒有任何存在意義的,她們才剛剛走出了房門進入一條布滿了華美的裸體女性雕塑的長廊里,然後馬上就來到了一所高大的門前。魔女推開大門,大門里面是一個巨大的大理石浴池,空氣中彌漫著粉色的曖昧水霧,甚至連池水都是玫瑰色的,散發著幽幽的甜香。浴池的一側,兩個酮體交纏的少女雕塑正從各自的秘處不斷往外流瀉著玫瑰色的愛欲之水,注入到水池中。

   “姐姐!”正一絲不掛地跪坐在池邊,被一個魔女牽著頸圈上的繩子的清爽短發少女叫道。

   “雪兒……”愛瑪叫出了那個少女的名字。不止蜜雪兒,其他五位公主也已經全數到了浴池的旁邊跪坐著,還有一個黑色長發的女性,雙目緊閉地坐在浴池的入口。不像其他的公主那般,她的嘴巴上還戴著一個棕色的皮質嘴罩。聽到愛瑪的問候,她張開了眼睛,不過卻是只能“嗚嗚”地打了一聲招呼。

   大劍姬所受到的束縛無論在任何時候都是最嚴密的,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也是如此。

   魔女為愛瑪和莉娜褪去了身上的睡裙和內衣,然後拉著她們脖子上頸圈的繩子,把她們帶進了浴池之中。

   “殿下的皮膚真不錯啊……不如現在就由我來幫你搓澡吧。”領著愛瑪的魔女媚笑道,與此同時,七位女性與控制著她們的七個魔女也進入了浴池中。魔女們並沒有脫去自己的衣物,但是半透明的內衣被玫瑰色的池水浸泡之後,就跟沒穿沒有任何區別了。

   “閣下,我自己來……就可以……啊……別,別碰奇怪的地方……”金發的公主扭動著嬌軀,躲避著魔女的手指,可是那個魔女卻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殿下,你的雙手都被約束在背後,自己的話怎麼洗澡啊……”魔女一邊說,一邊用黑色的指尖輕輕地略過了愛瑪的乳尖和腋下。

   “啊……”愛瑪尖叫著後退,卻被魔女的尾巴卷住了腰部,帶著倒鈎的尾巴輕輕地劃過公主的秘密草地。

   “殿下,不要亂動,亂動的話我就不客氣羅。”魔女說著,帶著鈎子的尾巴好整以暇的放在愛瑪秘密花園的上方“威懾”著。

   “別、別……唔……”愛瑪無法抗拒,只好任由魔女的手指在自己的身體四處地揉捏著。

   “嗚嗚嗚嗚……”玫瑰色的水花高高地揚起,旁邊的安卓麗娜被魔女的尾巴插進了秘丘。

   “這里也要好好清潔哦,大劍姬閣下。”那個魔女媚笑著,一邊不斷地用自己的尾巴和著玫瑰色的水液輕輕地攪動著黑發女性的蜜穴。

   除了這個兩個魔女之外,其余四個魔女也在十分認真細致地幫著雙手被銬在身後的四位公主在“洗澡”,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指和白色的羽毛刷子不斷地略過少女們身體上最敏感的地方,乳尖,腋下,大腿內側,大臂內側,耳垂下,頸後,小腿、腳底等都被魔女們徹底地“清潔”了一遍。一個魔女甚至用紫色的雙唇吻住了夏莉絲的小嘴的同時,用自己的尾巴不斷地騷擾著她的雙乳。毫無反抗之力的公主們在這緋色的氛圍中掙扎著,嬌喘聲伴隨著飛濺的水花在這巨大的浴室里回蕩著。

   終於,六位女性都被徹底洗干淨之後,魔女們才意猶未盡地拉著她們頸圈上的繩子上了岸。玫瑰色的池水為公主們的嬌嫩皮膚鍍上了一層玫紅的色澤,令其異香氣撲鼻的同時更添了一份妖媚的嬌艷。出浴的公主們好像六朵含苞待放、等待采擷的鮮花一般,嬌顏得幾乎要滴出水來。空氣中彌漫著的粉色水霧也讓諸位女性的愛欲不斷地被放大著,永遠也無法被徹底填滿。

   幾個魔女捧來了一大堆的各種顏色的內衣,然後幫六個女子穿上。她們的長腿上也被套上了不同顏色的絲質長筒襪,接著一條帶著皮帶的絲質束腰系到了各個公主的纖腰上。

   “這是什麼?”愛瑪被束腰捆束得難受地吸了一口氣。

   兩個魔女沒有回答她,在系好束腰之後,掏出了兩條黑色的表面布滿粗糙卻柔軟的毛刺軟繩,一頭系在愛瑪束腰的小腹位置,一頭拉過了公主的胯下,讓粗糙的毛刺細繩穿入內褲,咬入了她的秘丘,然後再一頭系在束腰的背面。

   “啊哎……”愛瑪敏感的部位被這粗糙的繩子緊緊勒著著,繩子上豎立的毛刺在公主嬌嫩的內壁里一根根地張開,只要輕輕動一下就會被摩擦到。其余四位公主和大劍姬也被同樣地系上了拘束下胯的毛刺軟繩。

   就在眾女不知所措的時候,魔女們又服侍公主們穿上了不同顏色的禮服,這些禮服就好像平日公主們在皇宮中參加隆重的晚宴所需要穿著的禮服一般,質料上乘,剪裁華麗而繁復。也因為她們的束腰是穿在禮服里面的,所以在外面根本看不出眾位公主的胯下的窘況,也不會破壞整體的美感。穿好禮服之後,魔女們才拿出了一大捆一大捆的繩子,一根根地抖開,開始往眾女身上捆了過去。

   愛瑪側眼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們,除了皺著眉頭的凱瑟琳之外,夏莉絲、蜜雪兒和莉娜都低著頭,任由魔女們隔著禮服在她們的身上編織著復雜的繩網,被麻繩所綁縛的絲綢禮服,在嬌軀的扭動下發出了“吱吱”的微響。

   這個時候,一襲穿著火紅與月白相間的高開衩旗袍的嬌軀被牽到了她的眼前。大劍姬的嬌軀是最早被綁好的,她的雙手被平行地綁在背後,被多余的繩子吊在頸後的繩圈里,捆束著她那交疊的戴著紅色手套的雙腕的繩子還在她的上臂上繞了五六圈,穿過腋下和胸部上下收緊,再在小腹處打結。她的視线與愛瑪的視线相接,盡管因為皮質嘴罩的原因不能說話,但是安卓麗娜的眼眸里依舊回轉著不忿的黑色流光。

   大劍姬也在隱忍著,等待著脫逃的機會來臨的一刻。

   待得眾女全部被綁縛好之後,魔女們才再拉著她們項圈的繩子,一步一步地離開浴池房間。穿著華麗的六個女子幾乎都是步履不穩,一步一停地,只能滿臉暈紅地由魔女們扶著往前走著,呻吟聲不絕於耳。

   在安卓麗娜的印象中,除了睡覺的地方之外,她們被禁錮的“幾十天”以來,似乎都從來沒有經過任何一個重復的地方。奧克塔薇爾的領域就好像主宰它的魔神一般變幻無定,無數的長廊、拱頂、飛橋、斗室再伴以充滿挑逗性的雕塑,油畫和其他裝飾,還有無處不在的緋色霧靄和少女的呻吟聲組成了魔神這禁斷的歡愉之領域。即便現在她身上沒有任何束縛,沒有魔女看管,她也不知道哪里才是出口。長廊外是無盡的紫色虛空,大劍姬曾經試過在進餐的時候在手心里藏起了半個小小的土豆,然後路過這些欄杆的時候,趁著魔女不注意,用背縛著的雙手把土豆丟了出去,結果就是土豆掉入了無盡的虛空中,直到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嗚嗚……”正在思考的安卓麗娜脖子一緊,水晶項圈把她整個人都往前帶了一下,連帶著胯下的毛繩也刮擦著她的秘穴,讓她全身一陣發熱。皮質嘴罩的里端填充著吸水的棉花和紗布,卻是連大劍姬的呻吟聲也幾乎全部堵塞。

   “諸位殿下,還有安卓麗娜閣下,我們尊貴的客人就在里面等著呢。”牽著大劍姬的魔女促狹地笑著,手里攥著安卓麗娜脖子上的繩子,似乎在時刻提醒著她無論是肉體或是靈魂都在被她們肆意奴役著的狀態。

   一個魔女上前推開了大門,大門的里端是一個寬闊的明亮廳堂,廳堂里擺放著一排排的長凳。其中一條長凳上安裝著一個奇怪的魔法裝置,兩個女子正坐在這條長凳上。

   “姐姐!”

   公主們一下子就認出了廳堂里的兩個女子,幾乎是不約而同地便馬上地叫了出來。

   長凳上左面的一個女子,穿著全套華貴的暗紅色短袖禮服,手上還戴著紅色的過肘長手套,珠紗與絲綢質料的禮服上還繡滿了細碎的刺鳶花;紅色的禮服長裙下是赤紅色的寶石高跟和黑色的絲質長筒襪,暗紅色的長發也挽成了一個發髻,高雅地系在腦後。右面的女子則是穿著鵝黃色的小禮裙,月白色的花邊過膝長襪,別著白色的羽毛頭飾。

   盡管極少看到過菲蕾娜穿著禮服的樣子,不過剛入門的公主們還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了自己的姐姐,而夏莉絲和莉娜甚至是激動得幾乎是要哭出來了。在魔神所賦予的彼岸之視界中,她們曾經眼睜睜地看著垂死的大公主抱克萊兒在自己面前,被陰影所淹沒的悲傷一幕,現在看到摯愛的姐姐完好無缺地出現在這里,恍如隔世般的喜悅便油然而生,而跟菲蕾娜坐在一起的夏洛特也在同一時間被諸女認出。

   不過菲蕾娜和夏洛特現在的情況一點也不好。她們正面對面地坐著,雙腳分開綁縛在長凳的兩端,雙手也並攏在一起被繩子密密麻麻地纏繞著,與身體成直角地被連系在背後的一根柱子上。她們的脖子和腰肢被繩子連在一起,尤其是脖子上的繩子十分短,使得兩人相對的臉頰都幾乎要碰到一起了。她們的嘴巴上封著一張從嘴唇一直到耳根下的白色的膠布,超薄而富有彈性的膠布甚至已經勾勒除了兩位女性雙唇緊閉的嘴巴輪廓。她們的胯下的地方,放著一根長長的兩頭都有奇怪的水晶圓頭的魔法裝置,這個裝置緊貼著二女禮裙下穿著絲質小內的秘處,不斷地震動著。

   “嗚嗚……”

   “唔……嗚呼……”

   菲蕾娜和夏洛特也是第一時間看到了被魔女們帶進來的眾女,也是同一時間驚呼起來。菲蕾娜和夏洛特的臉蛋好像火燒一般暈紅,那股紅暈甚至已經從她們的臉蛋一直延伸到脖子下。

   “你們,你們在對菲蕾娜……殿下和夏洛特殿下做著什麼?”

   凱瑟琳克制地對牽著自己繩子的魔女質問道。

   “諸位殿下,我以為你們看到這一幕會覺得很興奮呢。看到自己平日摯愛的姐姐被完全掌控於別人的手上,無助地被推向愛欲的巔峰,難道你們真的沒有一點夢寐以求的滿足感嗎?”魔女說著,一邊走向長凳上的二女,按下了那個兩端都有水晶圓頭的東西。

   “嗚嗚嗚嗚嗚嗚……”魔法裝置的震動明顯加強了,使得菲蕾娜和夏洛特的嬌喘加劇。

   “混賬,放開我姐姐!”夏莉絲掙扎著,扭動著深陷於背上,被繩網所束縛的白色小手。

   “殿下,難道我沒有告訴你,菲蕾娜殿下和夏洛特殿下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減輕刺激嗎?只要你們的身體往前拉一下,你們下面的魔法裝置就可以感應到並且減弱震動的幅度,直到完全停止為止。不過你對面的人可要承受更加強烈的震動就是了。”魔女說著,握著菲蕾娜背後雙手的綁繩,往前輕輕拉了一下。

   “嗚嗚……嗚嗚嗚……”沉默之公主的身體明顯地加劇了抖動,她胯下的震動也突然變強了,連隔著好些距離的眾女都聽到嗡嗡聲。

   “這……這,你們混賬!”夏莉絲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揚起白色禮服下面穿著水晶高跟鞋和白色吊帶襪的美腿,踢向那個魔女。

   “哎喲,好疼。”魔女好像一個吃疼的人類女性一樣,痛苦地彎下了腰。

   “快放了我姐姐,不然我會,我會踢死你……”夏莉絲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勇氣,說出這句話,渾然不顧自己和諸位姐姐全部都被綁縛著的狀況。

   “看來你忘記你目前的狀況了,小小的公主殿下。”魔女忽然直起了身,“因為你的緣故,我們不但要加重對菲蕾娜殿下和夏洛特殿下的懲罰,即便是連你和你的其他姐姐,都要接受懲罰。”

   “什麼?你敢……啊……”小公主話沒有說完,就被魔女拉住了項圈上的繩子,拉到另一張長凳邊。

   “放開夏莉……你干什麼……放開……”愛瑪被另一個魔女拉到了第三張長凳上,被分開同樣穿著性感的白色蕾絲花邊長襪的雙腿坐了下來。

   魔女們格格地嬌笑著,好像在玩著一個很好玩的游戲般,把公主們還有大劍姬兩兩地分開三張長凳放下。

   一模一樣的魔法裝置和柱子在緋色的霧靄中幻化而出,在魔神的領域里,一切的事物都由她隨心所欲。

   此時的公主們被魔女們按著,分開了禮裙下的絲襪美腿,像菲蕾娜那樣被綁縛在長凳的兩端,她們的腰肢和脖子也被繩子綁到一起,然後背後的頸後還延伸出了一根繩子連到背後的柱子上。

   安卓麗娜面前坐著的是金發之公主,掙扎無果的二人眼睜睜地看著魔女掀開她們的裙子,把一根水晶魔棒放在二人的中間凳子處,水晶的圓頭緊緊地頂著已經被毛繩緊緊勒住的私處。二人的臉龐也因為繩子相連的緣故,只隔了短短的一個小指頭的距離。

   “嗚哇……嗚嗚……”大劍姬嘴上的皮質嘴罩被解開,但是馬上又被一張很有彈性的白色膠布封住了紅唇;面前的愛瑪被捏開嘴巴,塞入了一大團白色的綢布,然後同樣用白色的膠布封好,一直貼至耳根下。膠布的粘性十分好,大劍姬覺得被粘貼住的雙唇上好像被加上了一層有彈性的皮膚一般,牢牢地拘束著她的小嘴,讓她嘴里的布料好整以暇地壓制著她的香舌。

   她們旁邊的凳子上坐著夏莉絲和蜜雪兒,調皮的六公主此刻也已經被安放在了夏莉絲對面,淺藍色花邊的絲襪包裹著她從禮服下露出的雙腿,穿著小皮靴的腳踝連著凳子的兩側被黑色的麻繩緊緊地固定好。菲蕾娜和夏洛特的後面凳子則是凱瑟琳和莉娜,二女的情況和她們一模一樣。

   可是這還沒完,魔女們拿出了一堆黑色的皮質眼罩,解開眼罩的系帶便往公主們的眼上綁去。

   “嗚嗚嗚!”

   “嗚嗚……”

   安卓麗娜搖著頭,可是黑色的皮質眼罩還是毫無懸念地落在了她的眼睛上,系帶穿過她腦後如瀑布一般的黑發系緊,讓她完全落入了黑暗中。在眼睛被完全遮蔽前的一刻,她看到的是愛瑪那也馬上要被眼罩束縛的焦急的雙眸。

   “各位殿下,好好享受你們剩下來的一天吧。記得,減輕胯下壓力的唯一辦法,就是身體往前拉一下哦。那末,我們先告退了。”魔女的聲音在眾人的耳邊響起,然後公主們胯下的水晶魔棒,毫無征兆地忽然震動了起來。

   “嗚嗚……”

   “唔!……”

   “呼呼……唔嗚……”

   安卓麗娜覺得使勁咬著嘴里的布團,強忍著那令人欲仙欲死的快感。被強行分開雙腿,無助地被魔棒撩撥私處的感覺讓她感到無比屈辱。雖然之前的禁錮一直都被捆綁著,然後被戴上淑女之星入睡,但是那種在私密的夜里感受胯下的秘丘帶來的歡愉跟現在在椅子上跟其他的女性綁縛在一起被強制地推向愛欲的巔峰是完全不同的感覺。況且,身為強者的她幾乎是從來沒有試過接二連三地陷入到如此屈辱的困境中的經歷。

   更糟糕的是,勒在她胯下的毛繩在水晶魔棒的震動下,大量的毛刺在她的內壁里肆意地挑逗著,使得她在秘丘上的雙唇被刺激著的情況下,還不得不忍受內壁處傳來的令人難以自抑的瘙癢感和刺疼的快感。她相信坐在自己對面的愛瑪和其他的公主也一定處在跟她一模一樣的窘況。

   皮質的眼罩緊緊地貼著肌膚,連一點光线都沒有漏入。大劍姬聽到了愛瑪那急促的呼吸聲,因為二人脖子上的綁繩的緣故,她們臉龐的距離被強制性地固定在十分靠近的位置,公主那溫熱香甜的氣息一股一股地落在了她的臉上。耀金之公主至今都沒有呻吟一聲,似乎還在努力地忍受著。

   安卓麗娜鬼使神差地往前俯了一下身體,隔著封嘴的膠布,她的雙唇似乎碰觸到了一對柔軟溫熱的事物。

   “嗚嗚嗚嗚!”不知道是驚慌還是什麼原因,愛瑪終於叫了出來,同時她胯下嗡嗡的聲音變得更大了。

   似乎是不甘心地,安卓麗娜忽然感到自己的雙唇被報復般地輕快碰觸了一下,然後是秘丘處傳來的更加強烈的刺激。因為雙眼被眼罩所綁縛,她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那天晚上,在那個要命的假面舞會上,把這個倔強而嬌美的耀金之公主壓在桌子上,用麻繩捆束了之後肆意愛憐的情境。那種氣味,那種觸感,那種飄上雲端的快感,好像毒藥一般在大劍姬的身體里蔓延著。

   如果有其他人在此間看到這一幕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八位被嚴密綁縛並且堵嘴蒙眼的華服女性,竟然都不時地吻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子那被膠布封堵的雙唇,有時是側面的臉蛋、頸下或者鎖骨上,然後後者就會發出肆意的呻吟後再回吻過去。八位女性中,尤其是穿著旗袍和白金色禮服的女性,相互的嘴唇隔著膠布激烈地糾纏著,被約束的嬌唇微微地嗡合,仿佛要把自己被拘束著的香舌都交纏到對方的小嘴中,她們微露的酥胸也在互相磨蹭著,在對方給予了自己快感的同時也不斷地回饋著。

   不知道進攻了多久之後,安卓麗娜終於聽到了愛瑪那銷魂的長吟聲,同時被捆縛的嬌軀也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著,整整維持了好一陣子。休息了片刻之後,耀金之公主立意不善地把身體完全挨到了大劍姬的身上,讓大劍姬的胯下震動也達到了最高峰。安卓麗娜想要把愛瑪推回去,可是雲端的快感讓她渾身無力,喉嚨里不可自抑地發出嘶啞的長吟,本已經濕潤無比的秘丘里的愛液也肆無忌憚地噴涌而出,直到把她的絲綢小內和黑色長襪都完全弄濕。

   此時,六位公主和大劍姬都已經陷入了無可挽回的欲望之深淵,在黑暗中肆意地品嘗著對方的雙唇間那被禁束的芬芳,同時享受著秘丘處無窮無盡,高低起伏著的快感。這個漩渦一旦陷入,就無法停止,因為要減緩胯下的衝擊就必須往前挪動身體,在一片漆黑中挪動身體就會不可避免地吻到對方,但是吻到了對方之後,對面的女性也一定會回吻過來。同樣地,即便是自己可以忍住胯下的刺激,可是對面的女性也會因為同樣的理由把小嘴伸過來,唯一的辦法,就是互相不斷地隔著膠布親吻對方。逐漸地,這種無助的衝擊便變成了相互間主動的索求,連菲蕾娜被夏洛特連續吻了好幾次之後,終於忍不住下體的快感,也回吻了夏洛特,那種手足都被嚴密約束著,說話和視物的權利都被剝奪,想要馬上得到滿足的卻不能的致命誘惑終於也擢奪了赤紅之公主的意志,把她推向一波又一波,無止無盡的愛欲之巔峰。

   要命的脫力感散布在四肢百骸里,菲蕾娜半閉著眼睛依靠著牆壁休息著。此前那連續十幾次的愛欲的高潮抽干了她身體里的每一點氣力。自從魔女把她們從那幾個魔法裝置上解下來,逐一幫她們換上了干淨的內褲和絲質長襪,給她們喂了水和食物之後,就好像完全失去了興致般把她們全部關到了一個寬敞的鐵籠里。

   盡管嘴巴上的束縛都被去掉了,但是諸位公主卻是一點也沒有說話的興致,或者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曖昧不明的氣氛籠罩著在鐵籠里的俘虜們,除了因為虛脫而昏迷不醒的夏洛特、蜜雪兒和莉娜之外,其余的女性們都沉默注視著其他地方。

   “菲蕾娜殿下,你能平安無事,可真是太好了……”終於,黑發的劍姬第一個打破了囚籠中那怪異曖昧的氛圍,說話了。

   “噢,是嗎閣下?不過我可不覺得,我們現在可是‘平安無事’……”菲蕾娜抬起頭,諷刺地看著打破沉默的女性。在她的意識中,大劍姬應當要為自己的妹妹們陷入了這種危險的局面負上首要的責任,畢竟她是彩虹王庭所倚重的要臣之一,在自己不在王都里,而阿克西國王也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保障王室公主們的安危可是她理所當然所要履行的義務之一。

   被指責的黑發女性看著赤紅之公主,既沒有惱怒也沒有不甘,不過也沒有再說話。

   “姐姐,都是我們的錯,是任性的我們請求老師一定要讓我們去那個假面舞會的,不關她的事……”坐在大劍姬旁邊的夏莉絲嗅到了空氣中二女隱約交鋒的味道,連忙解釋著。

   “夏莉,不要插嘴!作為尊貴的彩虹公主,你那任性而不加考量的莽撞行為導致了這樣的嚴重後果,我會稍後再跟你好好‘討論’這件事情……”菲蕾娜說道。

   “哼……”夏莉絲嘟著嘴,似乎是不忿氣,但是懾於菲蕾娜的威嚴,沒有再說話。

   “姐姐,安卓麗娜閣下不是這個意思……”一直沒有作聲的耀金之公主說道,除去了撩撥私處的裝置之後,愛瑪的再度回復了她那恬靜安逸的語調,不過話音還是有一些虛弱,“我們經歷了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個魔神向我們展示了一些可怕的景象,在景象中,帝國被陰影所覆滅,連姐姐你也被殺死了。子爵閣下說的‘平安無事’是指你沒有像景象中所顯示的那樣真的離開了我們……”

   “愛瑪,那些所謂的景象只是魔神蠱惑你們的手段之一,難道你們這就相信了?”菲蕾娜說話的時候微微地喘著氣,背縛著的雙手令她不得不坐直了身體。

   “姐姐,愛瑪姐姐說得沒錯,那個景象實在太真實了,我覺得……那很可能是真的……”穿著翠綠色禮服的凱瑟琳也插話了,她灰色的及腰長發稍微有些凌亂,不過因為雙手被反綁的緣故,無法梳理。

   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當菲蕾娜看到自己三個妹妹都在幫著大劍姬說話的時候,胸口中似乎被某種東西堵塞著。

   “殿下,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要看看我們如何才能逃出這個魔神的領域。其他的事情,我們可以稍後再追究。”大劍姬說著,誠摯地看著菲蕾娜的雙眼。

   赤紅之公主深吸了一口氣,其實安卓麗娜完全說出了她的心聲,只是當她看到妹妹們都幫著安卓麗娜解釋的時候,心里面就不禁像有一團小小的火焰在灼燒著。

   “……閣下,難道你難道有什麼好辦法嗎?”菲蕾娜還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語氣,稍微有點不耐地反問著。

   盡管八位女性嘴巴和眼睛上的束縛都被去掉了,但是她們雙手雙腳的捆綁卻是一點都沒有放松,再加上剛剛被那種奇怪的魔法裝置折磨完,每一個人都處在幾乎完全脫力的狀態,而且還被關在結實的鐵籠里。菲蕾娜一下子也不曉得她們應該怎麼脫困。

   “只要能找出這個迷宮一般的領域的出口,我就有辦法。但是前提是我們都必須被關在一起,不然就沒法一起逃出去了。”大劍姬說著。

   “可是,我們每天‘晚上’都會被分開囚禁的不是嗎?而且,諸神的連系跟我們已經被完全切斷了,想借助‘回歸’之咒文像上一次那樣逃走已經是不可能了呢。”凱瑟琳不安地問著。

   “……我有辦法。”正枕在菲蕾娜的腿上的夏洛特忽然說話。

   “夏洛……你醒了?”赤紅之公主說道,同時臉龐一陣發熱。她還清清楚楚地記得,就在不久之前,在欲望的催化下,隔著封嘴的膠布和沉默之公主瘋狂地吻在了一起的情境。

   “恩……”夏洛特掙扎著要坐起來,可是因為雙手反綁用不到力氣,在菲蕾娜的大腿上蹭來蹭去,就是起不來。

   “夏洛……我來幫你……”菲蕾娜使勁地屈起雙腿,撐著夏洛特的背,讓她斜斜地從她的大腿上依靠到自己的胸部上。

   “呼唔……”夏洛特雙額暈紅,半眯著栗色的眸子,似乎是在感受著大公主胸前那柔軟的地方。

   “夏洛,別這樣啊……”菲蕾娜窘道。

   “姐姐,好軟……”沉默的公主忽然評論道。

   鐵籠里面的氣氛再一次不明地曖昧起來。

   “咳咳咳……”夏莉絲故作老成地咳嗽著,但是卻一邊幸災樂禍地偷偷打量著臉色窘迫的大公主。

   “姐姐……我可以感受到‘編星者’的位置……”沒有察覺到菲蕾娜的臉色,夏洛特繼續說道。

   “‘編星者’?就是那根魔導師給你的那根法杖……”菲蕾娜詫異道。

   “……對……”夏洛特說著,一邊把腦袋靠在菲蕾娜的下巴處,她的藍寶石耳環早在被捆綁的時候就被摘掉了,以防止她利用里面儲存的奧術能量來繼續施法。

   “姐姐,只是法杖的話……又怎麼……哎,難、難道?”凱瑟琳猜測著。

   “……對,就跟菲蕾娜姐姐的聖具‘紅鷹’一樣,那根法杖也是從無盡之暗淵那里發掘出來的史前秘寶,具有可以穿透虛空屏障連結女神艾絲翠得那奧秘之光的魔能……這也是為什麼我可以憑借法杖強行施展魔法的原因……”夏洛特難得地詳盡地向大家解釋著。

   “那就是說……”大劍姬沉吟著。

   “那根法杖,可以作為‘坐標’的存在!就跟連結大地之母親發動‘回歸’之咒文的效果一樣,那根法杖的存在可以為我們指出通往奧秘女士所在的正確方向!也就是說,這個魔神的領域的出口所在!”凱瑟琳的話語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點綴著閃耀的鑽石,翠色的魚尾款禮服紗裙下穿著膚色絲襪的雙腿挪動著。

   “夏洛,是真的嗎?”愛瑪不可置信地詢問著,直到沉默之公主點頭。

   “可是,這個前提是我們必須可以一起脫困,不然像這樣子的話……”菲蕾娜看了看雙手依然被綁縛在背後,連裙下的腳踝和膝蓋都被綁住一起的公主們。

   “在被禁錮了這幾十天里,我發現了一個規律,”大劍姬忽然插話道,“那就是每到‘晚上’,那些魔女們必定會消失,要一直到‘早上’才會重新出現。我記得還有一個‘晚上’,一個魔女忘了把我脖子上的項圈用繩子固定在睡床邊,被我掙扎著下了床,一直跳著來到了外面的走廊里迷路了一整晚,直到‘早上’才被重新出現的魔女發現……”安卓麗娜說出了自己一直被嚴密束縛和看管著的另一個原因。

   “是嗎?我一直跟老師你被捆綁在同一個房間里呢,可是我怎麼沒有看到老師你離開過……”夏莉絲問道。

   “那是因為……夏莉你早就已經‘神志不清’了……”安卓麗娜難得地重現了她那一抹促狹的微笑。

   “啊……老師你討厭!!”夏莉絲臉蛋通紅,用可愛的小腦袋不斷地撞著安卓麗娜的身體。

   不過諸女都知道,能夠忍受著胯下那非人一般的刺激,脫出了“睡房”之外的大劍姬是需要怎樣堅強的意志力。

   “什麼討厭……夏莉你做了什麼壞壞的事情嗎?”本來還一直昏迷著的蜜雪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轉醒的,明知故問地朝著小公主發問。

   “你……雪兒姐姐你不也是每天‘晚上’都跟我們一樣叫個不停麼?”夏莉絲毫不示弱地反駁道。

   “誰……誰說的……我才沒、沒有……”盡管蜜雪兒有意捉弄夏莉絲,但是被無心的夏莉絲反過來“一語中的”之後,居然也一時變得支支吾吾,因為脫力而蒼白的俏臉轉眼又變得暈紅,說話的聲音變得好像蚊子一般。

   “夏莉,先別鬧了,讓安卓麗娜閣下先說完。”愛瑪靜靜地提醒了一句,“趁著那些魔女還沒回來的時候,我們要先商量好接下來的策略,不然待會又怕她們把我們的嘴巴堵上了。”愛瑪把“嘴巴堵上”這幾個字說得特別重,原本是要提醒夏莉絲不要在這種時刻和蜜雪兒拌嘴,可是卻意料之外地看到各位公主都用怪異而害羞的眼神看了她一下。

   “各位殿下,因為我們剛剛經歷了‘那個’”,大劍姬嗔怪地看了一下把氣氛重新弄得曖昧不堪的愛瑪,斟酌地說道,“……要讓那些‘魔女’完全放松對我們的警惕,並且覺得把我們全部都關在一起是個好主意的話,就唯有表現出完全順從的同時,還有要讓她們覺得,我們已經徹底的墮落,並且不能自拔……”

   “徹底……墮落……”被大劍姬瞥了一眼的愛瑪忐忑地問道。

   “就是這樣……”

   大劍姬忽然俯下身體,性感的紅唇不由分說地吻住了耀金之公主那櫻色的嬌唇,靈巧的香舌也從兩片薄薄的紅唇之間鑽出,撬開了愛瑪僵硬的櫻唇。

   “嗚?”被突襲的愛瑪下意識地張開了嘴巴,也用自己的舌頭卷住了大劍姬的香舌,甜膩的氣息在相接的二人口腔里傳遞著。

   就在愛瑪回過神來之前,安卓麗娜已經把粉紅的舌頭縮了回去,讓雙唇重新分開。

   什、什麼時候?自己居然變得如此的……不懂抗拒的?面對大劍姬的突然襲擊,自己居然,居然連一點思索的余地也沒有就主動迎合了?金發的公主心里砰砰亂跳,對自己和大劍姬那自然而然的行為感到極度的吃驚和不可思議。

   其他的五位公主呆呆地看著二人,張大著嘴巴。

   “閣下,你居然敢當眾褻瀆和冒犯王室公主!?”赤紅的菲蕾娜大聲呵斥道,令她更加生氣的是,一直令她引以為豪的耀金之愛瑪,神寵和武勛不下於自己的二公主,居然對這個突然襲擊似乎是連半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殿下,這才是亂倫與惡欲的魔神奧克塔薇爾所希望看到的我們‘惡墮’之所在,也是我們令那些‘魔女’們放松警惕的唯一辦法。”大劍姬解釋道。

   “胡言亂語,這怎麼可能?”菲蕾娜駁斥道。

   “姐姐,是真的……”灰色長發的少女公主說道,“我們此前在菲爾茲城的時候,曾經被魔神的侍從所捕獲,還被蠱惑了神智,在她的意志驅使下,的確做了一些……令人難以啟齒的東西……”凱瑟琳看了看夏莉絲。

   連夏洛特也安靜地點頭贊同了凱瑟琳的話語。

   菲蕾娜隱隱覺得事情正在向著自己無法想象也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著。

   “因此,雖然羞於言表,但是我們必須做出魔神所希望看到的事情……只要我們都被關押在一起的話,就一定有機會脫困,不然,我們可能就真的永遠陷落在這個魔神的虛幻之域里,最終可能會變成跟那些‘魔女’一般的完全為被自己的欲望所奴役的存在。那種致命的刺激,諸位殿下認為自己還可以抵抗多久?”安卓麗娜補充著,打量著少女公主們被捆綁著的疲憊的身軀。

   羞澀的沉默和無奈的認同逐漸彌漫在囚籠中。

   “……”

   連菲蕾娜也無法立即反駁安卓麗娜的話語,因為大劍姬的話再次勾起了剛才的回憶,自己那本已經被拭擦干淨的秘丘處隱隱地又再有了潮濕的感覺,索求的欲望在心底處噴涌著。

   “拖得越久,我們的體力也就被消耗得約厲害,要反抗和逃跑的意志也會被逐漸磨平,最終被魔神所支配。那末……”大劍姬說著,掙扎著跪坐了起來,把被半透明的黑絲包裹的膝蓋跪在地上,並利用膝蓋上綁繩之間的空隙,一點一點地挪動著,向著愛瑪的方向轉過身去。

   “閣下,你、你想要干什麼?”愛瑪的女性本能讓她想要後退,不過她背後已經是堅實的牆壁。

   “不如我們現在開始,反正,‘晚上’馬上要到來了……”大劍姬一邊說著,一邊閉著眼睛,把頎長的身軀俯下,她雙肩上垂下來的黑色的流蘇騷撓著耀金之公主的臉龐,然後讓二人滾燙的雙唇再一次緊密地貼合在一起。

   IV.尾聲·

   永夜前奏曲

   魔女的盛宴

   降臨之刻

   搖曳的燭光映照著彩虹之王那疲憊而蒼老的臉龐,原本精神剽悍的灰褐色短發此時已變得一片斑白。他的面前堆放著一大疊亟需處理的羊皮卷,書卷里大部分是彩虹帝國其余十一領地中大領主們希望國王派遣彩虹騎士團幫忙鎮壓領地里層出不窮的暴動和強盜集團的求援報告,也有相當一部分是對領地里的嚴重的糧食歉收,離奇的大范圍人口失蹤以及凶暴的魔獸出沒的求助報告。昔日富饒的帝國正在被未名的力量侵蝕得千倉百孔,搖搖將傾,但卻偏偏就找不到具體的敵人。幾周前菲蕾娜和夏洛特的消失也令阿克西國王如遭雷殛,彩虹王庭的八位公主至此,竟然是全部都失蹤了。

   來自七神教會的幫助也十分有限,至高神的教皇道格拉斯因為某種未名的原因,居然一直拒絕會見阿克西國王,教會的“聖戰”雖然一直在各地不斷搜捕異教徒,卻是連護教軍自身的士兵也屢屢失去蹤跡。

   不過令國王最絕望的不是這些,而是眼前站著的幾個人。

   他們乃是十三領地中,以豐沃的農產和肥美的土地而聞名的“蒼之都城”格林(GREEN)的人。

   “陛下,格林都……格林都消失了!”衣衫襤褸的幸存者慌慌張張地如是說著。

   跟先民之都布雷茲洛一般,屈從與永恒的午夜暗影與新月之光,連同都城里一萬名的住民,與一百名駐守的彩虹騎士以及大領主的親眷衛兵一起,格林之都也憑空地消失了,只余下地面上一個駭人的巨大深坑。

   “諸神啊……這世界的秩序,是要改變了麼?”短發的國王從王座前站了起來,走到覲見之廳的一側窗戶前,看著在西方天際閃爍著的明亮得讓人心慌的沙漏之星座。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那絕望的禱求是否真的會傳到一直護佑著彩虹帝國的諸神的耳邊。

   “嗚嗚!”因為前面的夏洛特走得稍微快了一點的緣故,跟在她身後的穿著淺紫色禮服的莉娜公主被牽動了束腰上的束縛秘丘的毛刺皮繩,虛弱得差點要跪倒在地上。

   “唔!”

   “嗚嗚……”

   七王女身後的蜜雪兒和菲蕾娜連忙繃直了腰肢,利用她們之間腰部和項圈上的相連著的繩子拉扯著腳步虛浮的莉娜。而另一邊,凱瑟琳、夏莉絲、愛瑪和安卓麗娜也適時地堪堪停下了腳步。

   就如大劍姬所預料的那般,看到了鐵籠中旖旎情境的魔女們沒有再把她們分開關押,而是用繩子在腰部和脖子上把她們都連系了起來,重新為她們加上了拘束胯下的毛繩和手足上的鐐銬,用棍子形的口枷像對待寵物一樣把她們的小嘴全部鎖上了之後,把鐵籠的籠門也隨便地帶上後就離開了。

   在諸女的努力下,她們互相幫忙解開了各自捆綁腳踝的綁繩,因為膝蓋的綁繩覆蓋在禮服的裙子下,所以一時也沒辦法松脫。除了這個之外,盡管腳踝上的還有著一副皮質的腳鐐,不過已經不影響公主們的逃跑計劃了。

   鐵籠的籠門也根本沒有鎖上,公主們輕易地就打開了籠門,憑借著夏洛特對法杖的感應,在這迷宮一般的回廊中穿行著。因為她們的胯下都被加上了毛刺皮繩的原因,所以八位女性都必須保持在大家都可以接受的緩慢步速,不然就會牽一發而動全身。因為嘴部束縛的原因,公主之間也無法通過說話來互相交流,只得小心翼翼地,丈量著自己的腳上的鐐銬那根連著皮圈的鐵鏈,一步一步地走著。

   十六條踩踏著高跟鞋,帶著皮質腳鐐,在禮裙里面還被繩索捆束著並攏膝蓋的絲腿就這麼“噠噠”地在空寂的走廊上走著,最後面的安卓麗娜和菲蕾娜的身體上,還分別在雙乳和胯下的地方被魔女們加入了三顆額外的淑女之星。兩位女性就這麼咬著嘴里的棍子,雙額暈紅地竭力忍耐著,絲綢內褲里的愛液已經甚至沿著大腿內側一直流到了黑色絲襪的蕾絲襪口處。

   在拿到了收藏在房間里面的法杖之後,八位女性就這麼站成一排地靠在牆邊休息。這也已經是諸位公主的極限了,尤其是安卓麗娜和菲蕾娜,在一路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忍不住高潮了好幾次,一旦體下步伐之後,胯下和胸部的震動刺激更加明顯,讓兩位女性再度彎下了腰,肩膀一下接一下地抽搐著。其他的公主們臉色也不太好,曲折無盡的回廊仿佛成了她們極樂的地獄一般,胯下的毛繩讓她們的小丘變成了一片泥濘,身體敏感的愛瑪和夏莉絲已經濕透了自己的白色真絲小內,只要再走幾步,馬上就會隱忍不住而跟大劍姬和菲蕾娜一樣被捆綁推上高潮。

   “嗚嗚嗚嗚嗚嗚……!”安卓麗娜再一次長長地呻吟了起來,凌亂的黑發披灑在她弓起來的背上,高開衩的旗袍下擺處露出了插在襪口處的,不斷劇烈閃爍著的魔法裝置的控制盒。

   “嗚嗚……”綁在她前面的夏莉絲艱難地蹲了下來,關心地看著安卓麗娜的臉龐。

   “嗚嗚……嗚嗚嗚!”最前面的夏洛特用背縛在背後的手握著法杖,焦急地不斷往前方點著頭。

   “唔!”大劍姬顫顛顛地直起了身體,對夏莉絲搖搖頭。

   八女就這麼形成一個半弧形,以被綁在隊伍中間的夏洛特走最前面,其他的公主走在兩邊,再次在高跟鞋的噠噠聲,淑女之星的嗡嗡聲以及隊伍中不時響起的淫靡的呻吟聲中移動著。

   在緋色的領域之中某個虛空大殿里,無數的魔女都互相酮體交纏著,好像發情的母獸一般兩兩地盤卷在妖異的罌粟花王座四周,魅惑的浪叫聲一波接一波,在大殿里回響著。王座上,黑色雙馬尾的少女脫得僅僅剩下內衣和黑色的褲襪,帶著可愛的黑色蕾絲短手套的雙手被帶刺的花藤固定在王座的兩側,連未曾完全發育的嬌軀也被花藤牢牢地固定在王座上。少女的面前,一面在虛空中生成的鏡子中顯現著身穿八位身穿華麗禮服的尊貴俘虜在不斷的高潮中,手腳發軟而倉皇逃走的香艷畫面,連大劍姬和菲蕾娜因為承受不住淑女之星的折磨而被拋上雲端時的銷魂呻吟聲也清晰可聞。在鏡子的旁邊,還有這八位俘虜在歡愉之領域被關押的時刻里在雲端起舞的數不清的虛像。

   “女神……大人……請務必品嘗,我所奉獻給您的,極樂之盛宴……啊……”雙馬尾的少女呻吟著,任由著罌粟花藤伸入了她褲襪里的粉紅秘丘。

   刹那間,虛空中的那股巨大意志歡愉地落在了黛博拉的酮體上。黑色少女的身體被一團緋色的迷霧所包裹著,迷霧之中的形驅,似乎在不斷地生長著,使得少女的四肢變得更加修長,原本黑色的雙馬尾也散開,變成了一直垂至胸前的兩股黑色流蘇。

   妖異的王座上所有的罌粟花都在同一時間盛開,紅色的美麗罌粟散發著劇毒的幽香,閃耀著致命而魅惑的邪光,彷如那粉色的迷霧中,那一雙忽然睜開的,可以把處子少女的靈魂也吸入的,似笑非笑的黑色雙眸。

   第八章彼岸的回響上

   一年前。

   在通往“西黎威爾”(SILVER)——彩虹帝國十三領地中,處於帝國中部,位於先民之都布雷茲洛和神殿要塞渥爾(WAR)的東側,唯一一座以開采和熔煉秘銀礦藏而聞名的銀之都城的道路上。

   由黑橡木制成的馬車車輪在並不算崎嶇的河灘與樹林的間道上“扎扎”地轉動著,在車後留下了兩行淺淺的轍印。紅色車廂的兩側窗戶被華貴的珠簾所遮擋,使人看不清楚車廂里面的情景;而馬車四周則是一個個騎著體格健壯的純種高地戰馬,身披全身鎧甲和七彩披風的偉岸騎士。

   初春的日光彷如流水一般從上方那參差的樹葉縫隙間淌下,隔著珍珠色的珠簾映入車廂之中。

   “安卓麗娜小姐,請你務必品嘗一二……這杯是由洋槐花蜂蜜以及少量牛奶,還有由皇家藥劑師添加的極微量紅罌粟子汁液而調制成的飲料。我可以向你保證,這種花蜜飲料於此間絕對是獨一無二,在你那遠東的家鄉是怎麼都嘗不到的。”

   說話的女性穿著一襲莊重的深紅色日禮服,高腰、露肩的款式恰到好處地呈現了女子高貴雍容而又不失成熟迷人的美態。她那穿戴著黑色鑲珠長手套的雙手正優雅地捧著一杯香檳色的晶瑩飲料,遞到身穿東方袍服的女性面前。

   身穿月白色高開衩旗袍的女性優雅地接過海倫皇後遞過來的水晶杯,在嘴邊輕輕地呷了一口。一種有著神秘的誘人甜味並混合著牛奶香氣的可口液體順著咽喉和食道一直滑落到小腹里,讓人感到渾身舒泰,齒邊留香。

   “皇後陛下,這種花蜜飲料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上品佳釀,帝國的藥劑師在調配這種飲料的時候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吧?東方的住民們通常會泡制一種稱為‘茶’的飲料。那種飲料是茶民們冒著生命危險,從不同的高山大樹上采集最嫩綠的新葉曬干制成。用之泡水後得到的液體味道微甘而清冽,卻是沒有這種花蜜飲料的奇特甜香……”

   東方女性如數家珍般地向皇後把這一段有趣的東方逸聞娓娓道來,優雅的語句自她火紅色的雙唇中汩汩流出,而她那帶著輕微的東方口音的語調則是猶如蜂蜜一般豐潤迷人。

   “呵呵,原來如此。關於東方住民的風俗習性,我也是多次聽到你提及,神秘的東方大陸,確實令人心折……”海倫皇後打開絲綢折扇,一邊優雅地扇著,一邊抿著小嘴含蓄地問道,“……其實,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知道,安卓麗娜小姐你究竟是一個什麼人?無意冒犯……不過你的見聞和學識,比起帝國中許多資深的書記官和圖書館員也不逞多讓;而談吐和舉止,雖然與我帝國的傳統貴族禮儀有頗多相異之處,但是也是極其優雅得體。難不成安卓麗娜小姐在東方的時候,也是一位出身豪門的尊爵麼?”

   海倫皇後的一顰一笑都極盡嫵媚——盡管已經是八位公主的母親,但是舉手投足之間還依稀可以看到往昔布蘭得利公爵家的那位有擁有絕世容色,足以令無數貴族傾倒的公爵小姐的影子。流逝的歲月或許逐漸開始掩蓋她那曾經驚人的美貌,卻怎麼也帶不走那愈發成熟動人的貴婦風姿。

   “皇後陛下,您過譽了……”

   感受到海倫皇後的注視,安卓麗娜輕輕地放下了水晶杯,視线轉向了馬車外,透過珠簾,她看到一位騎著棕色駿馬,鎧甲上描繪著由七種寶石組成的彩虹王室徽記,背後飄揚著七彩披風的彩虹騎士正不疾不徐地護衛在馬車旁邊。這些身披重甲的精銳騎士全都是百里挑一的優秀戰士,他們是帝國中貴族階層的中流砥柱,肩負著拱衛王室以及帝國安全的重任。

   “…就如一開始的時候我跟陛下所說的那般,我只是一介出身平凡的普通女子,並不如陛下所猜測的那般曾經有著顯赫的身世……能夠遇上陛下並僥幸得蒙到陛下垂青,讓我有機會陪侍在陛下的身邊,已實乃諸神之佑。”

   盡管知道皇後並不完全相信她的話,不過東方女性還是毫不介意地把這幾個月來已經重復了好多次的話語再次說出。

   海倫皇後凝視著安卓麗娜,這個身上充滿謎團的東方女性此時也恰好回過頭來,如瀑布般的青絲柔順地披散在她潔白圓潤的雙肩上,飽含東方風情的面部輪廓略顯尖削但不失柔和,猶如漆黑夜空般的剪水雙瞳和修長的睫毛在眨乏的時候總是閃動著誘人的微光。

   安卓麗娜的語調和表情都十分恭謹有禮,但是每一字每一句中都似乎始終帶著一抹無法化開的灰黯憂愁。

   海倫回憶起半年前,在帝國港口都市奧爾舜(OCEAN)與安卓麗娜的的第一次碰面。

   那個時候,阿克西國王正在接見從遠方橫渡無邊之海而來的異邦商隊,而海倫皇後則是從覲見的人群中一下子就發現了猶如怒放的玫瑰一般美艷奪目的安卓麗娜。從召見,到暢談,再到決定把這個東方女性單獨留在自己身邊並賜予“皇後的摯友”的稱號,海倫僅僅花了一天的時間。

   她見過許多各種不同的貴族淑女和夫人女爵,可是無論從氣質、外貌還是風姿上,似乎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及得上這位東方女性的萬一。即便是令她最驕傲也是讓她最疼愛的八位彩虹公主,除了第七位公主莉娜的容色可以比得上安卓麗娜之外,其余的少女公主們,至少在她們完全成長起來之前,似乎暫時在各方面都無法和這位優秀的女性相提並論。或許菲蕾娜和愛瑪那令七神教會也高度贊譽的武勛可以稍微抵消這一令人嫉妒的優勢……還有在賢者之塔中見習,沉默但聰穎的夏洛特,以及跟大地女神的高祭司們一起正在外出接受晉升歷練的凱瑟琳,或許也有希望成長為跟安卓麗娜比肩的優秀女性。

   盡管安卓麗娜一直在盡力否認自己有著顯赫的身世,但是像這樣一位豐神綽約的女性,如果說只是出身寒微的話是怎麼都無法令人信服的。盡管某些技能或許可以通過後天習得,但是那份優雅羈定的談吐和舉止,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熏陶出來的。

   海倫對自己這點目光和眼力還是有著相當的自信的。

   自她們碰面以來,東方女子就一直郁郁寡歡,除了跟海倫在一起的時間,其余時候,盡管對所有的人和事情都禮儀周全,但卻似乎一直抱持著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即使是在彩虹之王阿克西?摩爾塔萊恩的面前也是如此。這種冷傲卻高貴的姿態令皇後更加確信,這位女子一定是東方神秘大陸中某個小國的公主或者皇室貴眷,因為某種巨大的不幸或者難以啟齒的事情而被迫背井離鄉的。因此,即便現時她的身份是“皇後的摯友”,但海倫卻是一點都沒有把她當作普通的聊天解悶的女官或者貼身女侍那般看待,反而會把她當成從別國來訪的尊貴特使一般。

   但她卻沒有考慮到,像這樣一位“普通”的美貌女子,在沒有任何護衛跟在身邊的情況下,是怎樣可以毫發無傷地遠渡重洋,從神秘的東方輾轉來到這諸神守護的國度的。

   “皇後陛下?”安卓麗娜喚道。

   “啊……呵呵,真是失禮呢,居然走神了……”海倫回過神來,舉起絲綢折扇輕輕地扇著,恰到好處地掩飾了她的尷尬。

   “陛下言重了,我……”

   東方女子的話語忽然止住了,臉上稍稍露出了一抹異樣的神色。

   “嗯?”這次輪到皇後奇怪地看著東方女性。

   過了好一陣子,安卓麗娜忽然開口問道:“陛下,我們離西黎威爾還有多遠的距離?”

   “這個……不清楚呢,我也是第一次跟阿克西陛下出行。不過我們從布雷茲洛離開到現在已經過了好幾天了,銀之都城,恐怕也是馬上要到了吧……安卓麗娜小姐,難道有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只是好奇……”東方女性敷衍地回答著,旗袍下一雙包裹著輕薄的白色絲質長襪的長腿調整了一下放置的角度,高開衩的旗袍下擺閃過一抹誘人的春光,潔白渾圓的臀部和結繩內褲的絲綢系帶在名貴的月白色絲綢布料的擺遮掩下一閃而逝。

   海倫也注視著安卓麗娜,後者雖然似乎在跟她講話,可是很明顯地,就在剛剛,她的注意力已經被某些東西,某些不屬於這架馬車內的東西完全吸引走了。

   皇後順著安卓麗娜的視线,看向了馬車外面,那位一直不知疲倦地護衛在馬車一側的彩虹騎士出現在二人的視线中,身上的鋼制鎧甲在在斑駁的日光下閃閃發光。

   “呵呵,原來如此……”海倫皇後抿嘴笑道。

   東方女子依舊出神地看著車外,似乎在仔細地傾聽著什麼,一語不發,對皇後那促狹般的微笑也毫無覺察。

   “安卓麗娜小姐,”海倫思考了一陣,然後用低沉而略帶曖昧的語調問道,“你在我帝國已經有半年時間了。在這段時間里,似乎……我尚未聽說過你有訂婚的配偶或者傾心的對象,是這樣嗎?”

   “……對的……陛下……”安卓麗娜繼續敷衍地回答著,語氣卻似乎逐漸變得疑重起來。

   海倫皇後卻只是好像洞察了東方女子的心事般地笑著。

   “果不其然……不過安卓麗娜小姐你也不必擔心。其實像你這麼一位有教養的貴族淑女,或許只有武勛卓著,久負盛名的帝國騎士才可以配得上吧……”海倫皇後想要捉住安卓麗娜的注意力,“你看,波頓男爵大人如何?”

   “……什麼?”東方女性好像吃了一驚,愕然地轉過螓首看著皇後。

   海倫好像少女般地聳了聳肩,頑皮地用絲綢折扇比了比車外的彩虹騎士,露出了一抹彷如洞悉人心般的優雅微笑。

   “波頓爵士是彩虹騎士團中武勛和劍術不下於騎士副團長詹姆士的優秀騎士。他可是連續幾年在騎士團內部的劍術和馬術競技中保持著第六名的優異戰績哦。上一年,陛下和我也親自過去觀摩了彩虹騎士們的競技,波頓爵士的出色表現當場就傾倒了好幾位未婚的貴族小姐呢……”

   海倫一邊一介紹著,一邊掀開了馬車的珠簾,讓初春的溫煦微風從窗外吹進了車內。

   “陛下,別!”安卓麗娜伸手要制止海倫。

   “呵呵,安卓麗娜小姐,請不要緊張……波頓爵士——”此時皇後已經掀開了窗簾,對著車外的騎士叫道。

   “陛下……”名叫波頓的騎士控制著馬匹靠近了馬車,右腕的手甲響亮地敲擊在金屬的胸甲上,恭敬地低頭行禮,“請問有何喻示?”

   “爵士,可以冒昧地請你摘下頭盔,稍微陪我們聊聊天麼?”海倫掩嘴笑道。

   “當然,我高貴的女士們,不勝榮幸!”騎士昂揚地回答道,他伸手到頸下,就要摘掉把臉龐完全遮蓋住,銀灰色的橢圓形鋼板頭盔。

   “安卓麗娜小姐,請千萬不用害羞,我們現在只是跟波頓爵士說說話而已,如果之後你覺得……”海倫發現安卓麗娜抓著她右手的手掌正逐漸變得僵硬,便連忙微笑著安撫道。

   在那一瞬間,海倫皇後看到東方女子的黑色瞳孔似乎收縮了一下,臉部原本秀美的线條忽然繃緊。

   “趴下!”

   東方女子忽然把海倫整個人撲倒在車廂內,就在皇後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毫無征兆地,車隊的四周響起了尖銳破空聲,伴隨著一陣“篤篤”的鈍響,五六支短小的弩箭,射穿了車廂的廂板,釘在了二人剛才坐著的地方,並把桌子上的水晶杯射得粉碎,杯里的香甜液體四濺在車廂內。釘入了座椅,短小弩箭的那黑色的尾翎還在不停地顫抖著。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由衛兵和隨行仆人們發出的淒厲慘叫聲,而馬車也在一陣馬匹的慘呼聲中猛烈地抖動了一下,然後停了下來。

   “敵、敵襲……嗚啊!!”

   “在樹林里…小心……”

   車外混亂的人群中響起了衛兵們和仆人們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和慘叫聲,然後在車隊的前方,響起了衛隊統領凱利爵士的渾厚的嗓音:

   “彩虹騎士所屬,迅速護衛阿克西陛下和海倫陛下離開,其余衛兵……”

   他的話也才說到一半,就被一陣短促的弩箭勁射聲和戰馬的嘶鳴聲打斷,然後曳然而止。

   接著車外的慘叫聲和混亂的武器交擊聲更甚。

   “陛下,陛下!”就在海倫腦袋空白的一瞬間,拉著她一下倒在名貴的白色毛皮地毯上的安卓麗娜把她搖著她的肩膀,把她從失神中喚醒。

   “安、安卓麗娜小姐?這……這是怎麼回事?”車外那令人心膽俱顫的慘叫聲不斷地鑽入二人的耳中,原本紀律嚴明的皇家衛兵隊似乎被著突如其來的襲擊打昏頭了,隊伍完全亂成了一盤散沙。

   “陛下,我們現在要馬上離開馬車,往阿克西陛下的方向靠攏!”安卓麗娜看了看車外的波頓爵士,他的身軀和胯下的戰馬一起壓倒在馬車的窗口位置上抽搐著,鮮血從他身上的盔甲縫隙處汩汩地涌出。也幸虧這位忠心耿耿的騎士在千鈞一發之際用自己身穿重鎧的身軀擋住了窗口方向,不然她和海倫中至少有一個人要被從窗戶射來的弩箭命中。

   “波、波頓爵士他……”海倫此時也看到了那位彩虹騎士的慘狀,嚇得六神無主。

   “陛下……快走……”這句話成了波頓爵士離世前的最後遺言,他的背上插著七八根穿透了鎧甲保護的弩矢。

   “皇後陛下,爵士他已經不行了,我們得趕快離開。”

   安卓麗娜拉著目瞪口呆、手腳發軟的海倫皇後,奮力踢開了車廂門,並首先躍出了馬車。

   此刻狹窄的山道上一片混亂,衛兵和仆人們插著弩箭、匕首以及短劍的屍體倒了一地,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血腥味。一個個渾身覆蓋在黑色斗篷中,好像從陰影中突然出現般的刺客把車隊徹底分割了開來,殘忍地狙殺著陷入了混亂的皇家衛兵。車隊前面,留著一頭灰色短發,身披淡金色鎖甲的彩虹帝國國王阿克西?摩爾塔萊恩以及十位彩虹騎士率領著幾十名衛兵,舉著插滿了弩箭的盾牌,被壓縮在一個圓圈里戰斗著,緩慢地試圖向著馬車這邊靠攏。

   這些刺客似乎並不是普通的傭兵或者賞金獵人。他們每一個都是訓練有素,深諳殺人藝術的大師。占據了突襲和數量的優勢的他們,即便是對付一名訓練有素的皇家衛兵也用不了幾秒鍾,就算是身穿重鎧,臨危不懼的彩虹騎士們也被這場突如其來的埋伏打得手忙腳亂。而車隊的後方,只有寥寥四個渾身浴血的彩虹騎士和十幾名衛兵拼死地戰斗著,想要把這些黑衣死神抗拒在馬車之外。

   “邦尼爾爵士!”海倫皇後認出了四名護衛騎士中身材最魁梧的一人,大聲喊了出來。

   “陛下勿慌!”

   那位身高起碼有六尺的魁梧騎士聽到了皇後的召喚,揮舞著染血的鏈枷,一邊呼喊著,一邊向皇後的方向後退。可是他的對手——兩個渾身覆蓋著黑色斗的篷和兜帽,雙手各持著一柄慘綠色塗毒匕首的刺客揪准了巨人騎士分神的機會,俯身翻滾躲過了呼嘯的鏈枷,迅速逼近巨人,並把匕首從騎士的腰間和脅下的盔甲縫隙處准確地插入,切開了騎士的內髒的同時,匕首上致命的毒素也迅速順著血液開始麻痹他的心髒。重傷垂死的騎士拋掉了武器,像一頭發狂的巨熊一般地死死地抱住其中一個躲避不及的刺客,扭打在地,而另一個人則是渾然不顧和瀕死騎士一起倒地的同僚,冷漠地拔出了身上的另外兩柄匕首,朝安卓麗娜和海倫的方向衝了過來。

   “爵、爵士……”看到這一幕的海倫皇後臉色蒼白,雙唇顫抖。其余的衛兵和騎士盡管都聽到了皇後的驚叫聲,但是都被這些恐怖的刺客殺得手忙腳亂,在這一刻間,居然無人能夠前來保護皇後。

   “陛下,快躲在我身後!”安卓麗娜拉住海倫,把她藏在自己的後面,她的聲音冷靜得猶如嚴冬的冰雪。

   “不,安卓麗娜小姐,你快逃……”海倫皇後仿佛已經可以看到東方女子要被刺客殘忍殺死,血濺三步的可怖場面。刺客在兜帽下的臉目逐漸變得清晰可見,毫無任何憐憫之情的雙瞳中倒映著白色旗袍的東方女性的妙曼身影。海倫想拉著這位東方女性一起轉身逃跑,可是雙腳發軟,愣是一步也邁不出去。

   “居然是‘死士’嗎?想不到連這里也……”

   東方女子的腦海中猛然浮現出那劍氣激蕩下,花瓣飄零,血色繽紛的庭院,還有那一張張凝固著淒美表情的俏臉。同樣的惡魘在這一年來不斷地出現在她的夢中。

   “……”毫無感情般的刺客舉起了右手的匕首,猝身撲上。

   安卓麗娜驟然矮身,差之毫厘地讓過了刺客致命的一擊,左手里已經多了一柄一直暗藏在身上的短劍,卻是怎麼也刺不出去。

   “麗娜,快走……到西面的異邦之國度…‘宗門’鞭長莫及的地方……然後從此…從此再也不要用劍,徹底忘卻……”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昔日的鬼魂在她的耳邊低語著,徘徊在她的身側。

   “傲晴……”

   刺客的匕首再度落下。

   安卓麗娜巧妙地用肩膀撞中了刺客的手腕,後者由於一下子失去平衡而打一個趔趄,恰好越過了東方女子的阻擋而來到了海倫的身邊。

   “安卓麗娜小姐,在、在後面!”躲在她身後的皇後驚呼道。

   “詭殺之道,如鷙鳥之疾,如激水之凶!”

   東方女子的貝齒緊緊地咬著下唇,再也沒有半分猶豫和憐憫。蓄勢已久的短劍彷如雷霆一般地刺出,帶著昔日的哀傷和怨忿,在空氣中留下了一抹令人目盲的冰冷閃光,以及武器破空的刺耳尖嘯。

   “哇……!”黑色斗篷的刺客不可置信地看著似乎連動都沒有動過的安卓麗娜,那柄短劍已經沒入了自己的胸口,激蕩的“氣”從短劍里直接被送入了刺客的身體,使得他背後劍尖突出的部位噴出了一股好像薄霧一般的鮮血,“蓬”地噴灑在空氣中。

   一切猶如往昔,鮮血的氣味似乎還是那樣甘甜。所有的東西,似乎都回到了昨日,往昔間情如姐妹,美艷且高貴的舞姬們毫不留情地相互搏殺,以各自的高超絕藝,迷人的舞蹈和甜美的生命來取悅那無情而又嚴酷的天之蒼龍。

   “安、安卓麗娜小姐,想不到,您、您竟然還是一位戰士……”驚魂未定的海倫皇後呆呆地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刺客。

   “戰士嗎……”

   東方女子好像作夢一般地喃呢道,忽爾又諷刺地笑了起來,哀怮的笑聲讓人聽得心里發酸。

   少頃,又有兩個刺客擺脫了衛兵的阻攔,無聲地逼近。

   “麗娜,快走……”

   “快走啊……”

   “走……”

   “……”

   “又、又來了!安卓麗娜小姐……阿克西陛下……衛兵……騎士們……”海倫驚慌地叫喚著每一個人的名字。

   “對不起,傲晴……但是今昔,我便要跨越藩籬……”

   刺客們的靴子踏在泥地上的聲音密集地響起,濺起了混合著血液和土粒的泥漿。

   “陛下……請跟緊我……由我來帶著你突圍……”安卓麗娜扭過頭,露出了被黑色的劉海所遮蓋的半張俏臉,面上那層憂郁的面紗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嘴角邊那一抹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哀傷的微笑。

   “其實,有件事情其實您從開始一直都猜對了,不過,還請您一定要為我保密,無論是對阿克西陛下還是其他人……”

   東方女子艱難地吐出了一口氣,烏黑的發絲和月白的裙裾開始在空氣中無風飄揚。

   海倫皇後注視著她的眸子,那漆黑的雙瞳中仿佛有電光激閃,星辰驟落。

   恍惚中,她聽到東方女子沙啞地說道:“我確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吾之東方諱名,乃為麗娜?夏,東方人無上的‘宗門’國度中,‘氣’、‘術’、‘天’三宗十九萬五千子弟,皆喚吾等存在乃……”

   “……蒼龍之舞姬!”

   II.追逐

   懺悔

   礙難之抉擇

   裝潢講究的白金色房間中彌散著沁人心脾的花香。這種提取自蒼翠之都格林所處的青翠平原上的,喚作諾爾布(NOBLE)的粉色鮮花的香精被添加在精致的蠟燭里,在房間的各個角落里悠悠地燃燒著。皇宮中的仆人們大都知曉,高貴的耀金之公主酷愛著這種鮮花的芬芳,不論是居住的房間,穿著的衣物以及出行時使用的香水,都離不開這種馥郁的味道。

   幾個女侍剛剛為沐浴潔淨完畢的耀金之公主梳理著她那淡金色的微卷長發,用諾爾布的香精在她的耳後,手腕,乳尖和櫻色的雙唇下都輕輕地抹上一抹,然後取出了名貴的絲質內衣為她穿上,最後是皇家匠人所裁制的白金色的奢華禮服。

   “你們……先出去吧……”耀金之公主忽然對正在俯身打理著有著多重蕾絲褶邊的厚緞裙擺的女仆們說道。

   “……遵命,殿下。”盡管滿腔疑惑,但是幾個女仆沒有多言,都先後行禮離開了房間。

   “……”

   未曾全部穿戴完成的愛瑪看著房間外的露台,那里同樣擺放著由仆人們悉心照料的諾爾布鮮花,而露台外則是寬廣的皇宮草坪和優雅的噴水池。

   穿著充滿東方風情的高開衩裙服的女性正雙手交叉在胸前,上半身慵懶地斜倚在露台的大理石柱子上,出神地看著翠綠的草坪,姣好的身段和流水一般的紅色旗袍在日光的輝映下熠熠生輝。

   “安卓麗娜小姐……你這是在……”愛瑪提著裙子,被光潔的膚色絲襪所包裹的纖足踏在厚重柔軟的地毯上,慢慢地走向露台的方向,似乎早就已經知曉大劍姬的所在似的。

   “只是回憶一些往事而已……”東方女性也半回過頭來,黑色的如瀑長發遮住了她的半張俏臉。

   殘留著的傷感神色從大劍姬的臉上一閃而逝,但是還是被愛瑪敏銳地捕捉到了,不過公主很明智地沒有繼續追問。

   “閣下,未經許可,擅自闖入帝國公主的寢室可是帝國律法中嚴重的罪行,”耀金之公主彬彬有禮地說著,“尊貴如您,該不會不懂得這個法令吧。況且,這也不是第一次,劍姬閣下你在取得我的許可之前,貿然進入我的房間了。”

   “……話雖如此,殿下你還是遣走了所有的仆從不是嗎?我可是對殿下的好意感恩戴德呢。”大劍姬毫不介意地走入了愛瑪的臥室,黑色的高跟陷入在深紅色的地毯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安卓麗娜小姐,有什麼事情請你盡快說,我現在馬上要出發到荷里聖殿做祈禱了……”愛瑪沒有回應大劍姬的話語,側過了臉龐,眼瞼微垂,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安卓麗娜靜靜地注視著比她矮了半個頭的公主,忽然發話道:

   “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殿下?”

   “逃避什麼?”臉上一直波瀾不興的耀金之公主似乎被戳中了心事似的吃了一驚。

   “我們一直沒有好好談過,自從平安歸來之後,你就一直用各種借口躲著我……即使是我不請自來的那幾次,也會被你以各種理由搪塞……”安卓麗娜說道,“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們在魔神的領域里發生的事情,我與你之間……”

   “……”愛瑪低下了頭。

   東方女性那一針見血的話語令愛瑪再也避無可避,完全處在了下風,而她那灼灼的目光更是似乎要把公主深藏在心底的每個微小念頭都要看穿。公主甚至覺得,大劍姬的語調里似乎還摻合著一種淡漠的哀愁,想要被竭力遮藏卻又無可奈何地流露出來的壓抑情感。

   曾幾何時,這位風姿綽約,對所有事情都似乎是智珠在握,抱有戲謔姿態的女子是愛瑪隱隱地仰慕的存在,即便是她的武勛受到了七神教會的贊譽,被冊封了耀金之威名之後。

   她本以為自己或許永遠都無法看透這位女性,自己與她應該一直都會保持著王室公主與帝國要臣之間的相敬關系,直到在七神的聖殿里,她向著備受煎熬的劍姬伸出了手。

   大劍姬的面具在掙扎間不斷地剝落著,尤其是面對著自己的時候,她可以窺探到這個東方女性那強大的外表下不斷搖擺而翼動著的內心,還有彷如普通女性一般的脆弱情感。

   “殿下?”

   大劍姬往前又走了一步,微微地彎下了腰,伸出了手,仿佛要摟住愛瑪那盈盈可握的纖腰。

   “別……”愛瑪忽然緊張地推開了大劍姬。

   “閣下,我、我需要先告辭了……我的馬車還在等著我……”

   公主一手拿過在桌子上疊好的手套,一手提起在床前擺放整齊的白色高跟鞋,匆匆轉身推開房門並離開了房間,留下了身後神色復雜而哀愁的東方女性。

   她現在不想,也不能面對安卓麗娜。她還清楚地記得,在那個禁忌的魔域里,為魔神的爪牙所脅迫下,她們之間做出了怎樣的奇怪而羞恥的事情。

   對,一定是因為受到脅迫的緣故,安卓麗娜小姐肯定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雖然她對她做了“那樣”的事情,可是最終她們不還是脫險了嗎?這不都證明了安卓麗娜小姐所做的事情,在那種困窘的情形下,其實都是“正確”的選擇嗎?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是安卓麗娜小姐為了要讓諸位姐妹們脫困而想出來的計策嗎?她們之間,根本……

   更何況,她們淪陷與魔神領域的這一個月以來,帝國的局勢竟然已經變得岌岌可危。先民之都布雷茲洛,蒼之都城格林先後消失,然後是伴隨著的是大量的帝國臣民的同時失蹤,關於七神拋棄他們的子民的謠言也從帝國的四境里野火一般地蔓延著。作為帝國與教廷所倚重的耀金之騎士,在這最後一次在荷里聖殿祈禱完之後,愛瑪也將要馬上離開王都米爾頓,帶領一部分的彩虹騎士到各地鎮壓不斷爆發的暴動和愈演愈烈的叛亂。

   或許下一次再見面,會是……很久很久之後了吧。公主不禁這樣憂郁地想著。

   愛瑪跌跌撞撞地一只手扶著牆壁,一只手往腳上套著高跟鞋。好幾個路過的仆人吃驚地想要上前幫忙,但是都被窘迫的愛瑪喝退了。他們不明白這個平日嫻靜優雅的騎士公主,為什麼會在沒有仆人服侍的情況下如此狼狽地在走廊上自己穿著鞋子。耀金之公主可不比資歷和年紀尚輕的莉娜和夏莉絲公主,這位愛瑪殿下可是接受了七神聖殿“耀金”之名冠以及備受戰神寵愛的神眷之女,身份和地位僅在帝國的未來女皇,長公主菲蕾娜之下。

   公主神不守舍地登上了宮門口的四輪馬車,來到了七神的聖殿,並渾渾噩噩地在神官們的接引下,來到了艾倫的聖室。面目模糊的黃金巨人矗立於巨大的戰車上,威嚴地俯視著每一個前來祈拜的信徒。若是往日,愛瑪一定可以迅速地進入空靈的冥想狀態,用自己的感知去接觸虛空中那冥冥的偉大存在。可是今日,無論如何,只要當她一閉上眼睛,東方女性的倩影便會走入她的腦海,完全地占據了她所有的思緒。

   雖然離她們從魔神的領域里脫困已經有好幾個星期,可是,那鐵牢中發生的情境仍然深深地烙印在她的思緒當中。無論是睡覺、吃飯還是其他,那一幕幕讓她身軀發燙的情境還是不願從她的腦海中褪去。

   “……就像這樣……”大劍姬如此宣布著,烈焰般的雙唇深深地吻了下來。

   “唔……”愛瑪從地上站了起來,顫顛顛地抱住了雙肩,努力搖著頭要把那些記憶的片段都驅趕走。在艾倫聖像前的祈禱中居然不斷地回憶著這些令人不堪的事情,令耀金之公主心中充滿了濃重的負罪感。她提著裙子,匆匆地走出了聖室。

   “殿下?”站在門前服侍的神官對剛進入聖室不到半個小時的公主奇怪地發問道。

   “請幫馬上我安排聆聽懺悔的牧師……”低著頭的公主如是說道。

   “凡人皆有罪。”

   至高神的教典開篇明義,在第一頁里便已這樣寫道。無論是位高權重的王公大臣,還是庸庸碌碌的販夫走卒,只要信仰至高神的教義,都要不時地向至高神的牧師懺悔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以求在死後獲得寬恕,然後被接納到七神的樂土中,即便是高貴的彩虹公主們也並不例外。

   耀金的公主安靜地坐著,戴著白色手套的雙手不安地在小腹前絞動著。直到現在為止,她都不確定是否真的要向聆聽的修女傾吐一直困擾著自己的那不倫的情感。不過馬上地,懺悔室的小窗就被拉開了,來聆聽的修女已經坐在了她的對面,中間只隔著薄薄的木質牆壁。

   “殿下,可有煩擾?”

   聆聽修女的聲音出奇地悅耳,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卻便已經擢住了公主的心弦。

   “修女閣下……”愛瑪猶豫了,“我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

   “無妨,殿下自便。”對面看不到面目的修女那慵懶中性的聲音讓人心潮蕩漾,即使是連愛瑪也不禁好奇,不曉得七神的聖殿里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位優雅的聆聽神官。

   兩位女性就這樣隔著木質的板壁,安靜地相對了好一會。

   “閣下,要是我……我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那該怎麼辦?我是說假如……假如的話……”公主終於還是勇敢地說出了心里的困惑。

   “愛戀是人世間一切最美好也最瑰麗的事物,不知道殿下為何煩惱?況且以殿下的資質,難道還有你不該愛上的人嗎?”

   “可是……我喜歡上的……是……是一個……女人啊。”愛瑪小心翼翼地說著。

   預期中吃驚或者斥責的聲音並沒有到來。

   “不倫的禁忌之戀嗎?被至高神和其余六神所摒棄的和禁止的美妙歡愉麼?”出人意料地,修女用毫不意外的語調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閣下?”這次倒是愛瑪吃驚了。

   “這沒什麼值得羞恥的,你跟那位高貴的女性對視的時候,有著心跳加速的感覺嗎?你和她酮體交纏間,能感受到不墜的快感嗎?”聆聽修女發問道。

   “這……這……”愛瑪支支吾吾。

   “我相信那位女性,也應該有著跟你一樣的情感吧。”修女繼續追問。

   愛瑪的腦海中,閃過了大劍姬那欲言又止的憂愁神色。

   半響,愛瑪才又繼續接話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殿下,”修女耐心地說著,“要是覺得這麼困擾的話,那末,看來我剛才問的所有問題,在你的心里都已經有了答案了。”

   “但是……但是這種不倫的戀情,是被至高神大人和艾倫大人,還有其余的上神們所否定的啊,況且,普通的人們,根本也不會產生這種奇怪的感覺吧!”公主極力爭辯道。

   “不倫與否,只是至高神與其他六神所賦予爾等的教義,然後再被世俗愚昧所固化為朽木一般的教條而已。你那熾烈而渴求的內心,才是你所需要的向往。”修女毫不諱忌地說著。

   “那閣下的意思竟然是……我竟然應該……應該接受這一份……不倫的感情……”愛瑪瞪大了眼睛。

   “殿下,你會後悔嗎?如果一味逃避,你會因為今日的抉擇而使得自己遺憾終身嗎?”

   我會後悔嗎?

   要是安卓麗娜小姐以後都不在身邊的話……

   ……

   公主再度低下了頭。

   聆聽修女也沒有再繼續說話,懺悔室里被無言的安靜所籠罩。

   “盡管閣下如此說……”愛瑪的嘴里溢滿苦澀的味道,“可是,無論如何,我身為帝國公主,作為幾十萬臣民的表率,違反諸位神明的教誨的事情,我沒有辦法做到……”

   說完這句話之後,愛瑪覺得心里面似乎有什麼繃緊的東西碎裂了,取而代之的是鼻翼兩側的微微酸楚的感覺。

   “是嗎?因為被七神狹隘和偏執的教義所束縛而抱憾終生的話,你不會覺得既可悲又可憐嗎?”懺悔室里的修女提高了語調。

   “閣下,您……怎麼可以這麼說!無論如何,至高神大人和其余六位大人都是我們所有人的最終歸宿和唯一救贖,您身為至高神的仆人,怎麼可以說出這樣褻瀆的話語?”公主察覺到了修女話語里毫不掩飾的揶揄和嘲諷。

   公主質疑的話語說出之後,木質板壁的里面卻傳出了的“格格”不絕的嬌笑聲,幽媚的笑聲里蘊含著的奇特魔力讓人不禁心跳加速,臉紅耳赤。

   “閣下,你笑什麼?”一種被輕視和侮辱的怒氣從愛瑪的胸腔里涌出,不過公主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語氣。

   “呵呵呵呵,殿下……我本認為您的不凡資歷會令您的眼界變得更加廣闊,但想不到七神對爾等的荼毒居然嚴重於斯……人生的真諦在於直面自身真實的勇氣。對於你和你所傾慕的那位女性尤其如此,這都是比之在意世俗的目光而更加重要的事情了。”修女說著,“更何況,你早就受到了啟示,帝國即將萬劫不復,再不好好把握,恐怕是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啟示……不對……”

   愛瑪忽然醒悟道,“你,你……究竟你是誰!”

   耀金之公主站了起來,那一刹那,雖然手上沒有武器,但是她已經後退了一步,裙下穿著高跟鞋的雙腿交叉,右腿踏在左腿前面,身子微微側曲,做出了標准防御姿態。

   在她來得及做出下一個反應之前,懺悔室的木質屏障無聲無息地倒下。

   一位女性正玩味地著看著她。

   黑色的流蘇從女性的雙肩上披灑而下,襯托著她那姣好修長的身段。而她那漆黑的雙瞳似乎是有著勾魂奪魄的魔力,使得愛瑪只能感覺到她那魅惑雙瞳的凝視,而對她臉部的輪廓卻只有模糊不清的印象。女性的身上穿著黑色低胸日禮服,腰部還有一條深紫色的緞帶,膝蓋裙擺下的修長小腿上裹著同樣是黑色的半透明絲質長襪,鏤空的長襪上繡滿了神秘的罌粟花圖案。

   耀金之公主的心髒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

   “你不是至高神的聆聽修女!你是……黛博拉?”愛瑪聲音干澀。

   在黑色女性的身後,一位穿著午夜藍色莊重的神官服的修女倒在地上,身上被黑色的繩索整齊而緊密地綁縛著,把她捆成了好像蠶蛹一般。修女的眼睛和鼓脹的嘴巴上都被黑色的布料覆蓋著,讓人不曉得她究竟是醒著還是昏迷了過去。

   “這里是至高的神殿的荷里……你竟敢侵入到這里?”愛瑪又後退了一步。

   “至高神的榮光早已不再,他的秩序正在迅速腐朽,很快你和你的帝國子民們便會完全知曉……”黑色的女性一語雙關地說著。她雖然擁有著形似黛博拉的輪廓,可是四肢頎長,身段優雅,外觀面貌都似乎成熟了許多,不復此前的無邪少女的模樣。

   “而且,黛博拉只是我此前凡人軀殼的名字……”黑色的女性用手梳理著肩上的兩股長發,嘴角驕傲地微微上揚,“而如今,我已脫胎換骨,敬愛的女神的大人的一部分,現在就在我的體內,與我合為一體,我便是女神大人,女神大人便是我……要是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喚我作……奧克塔薇爾……”

   在女性說出最後一個名字之時,她四周的虛空仿佛在分崩離析,巨大的魔紋在女性的背後隱隱浮現,伴隨著無數處子少女們的嬌吟愛喘。

   “……”愛瑪第三次後退,嬌軀也因為震驚而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直面一位把自己稱作遠古之時便已經失落的上位魔神的人,不論真假,都令耀金之公主無比地緊張。

   她所持有的聖具“恩迪斯”巨盾被她放在了皇宮的武器庫中,現在的她只是一位手無寸鐵地來神殿祈禱的女性而已。

   不過自稱為魔神的女性並沒有繼續進逼,而是半閉著眼睛,塗著紫黑色唇彩的雙唇輕輕地張合著:“閣下,我已經讓你聽到了你所珍愛的公主殿下那寶貴而脆弱的心聲,為何到了現在還要繼續躲藏?”

   “閣下?”愛瑪忽然意識到黑色女性的這句話並不是對著她講的。

   懺悔室里還有第三者?

   回應她的話語的,是一道從一側的廊柱陰影中倏然而至紅色人影,人影手上的冰冷閃冽的長劍直抵魔神的背心。

   不過在劍刃碰到女性的背心之前,銀質的長劍便已經被一堵無形的障壁所阻擋,再也不能前進分毫。

   “嗨!”紅色的身影低低地喝了一聲,嬌斥如雷,

   “破秘之道,乃為因間,內間,反間,死間,生間!”

   火紅色猶如流雲一般的華麗旗袍伴隨著女性的身影肆意地飄揚著。

   一瞬間,黑色的女性四周便已布滿了因為迅疾移動而留下的紅色殘影,銀色的長劍不斷地刺擊在她四周的虛空障壁上,發出了奇怪而駭人巨響,與虛空障壁持續撞擊而流散的“氣”在懺悔室內激起了一股猛烈的風旋,吹得愛瑪幾乎連眼睛都幾乎睜不開。

   最後一劍,虛空中那看不見的障壁甚至還發出了好像石英破碎的般的聲音。

   “……唔……能以凡身肉軀做到這種程度的話……已經很不錯了……不愧是我選中的凡人……”黑色的女性含糊地說道,幾縷黑色的秀發從肩膀上飄下,原本白皙的頸脖側邊上還多了一條淺淺的紅色傷痕,卻是一絲鮮血也沒有滲出,仿佛長劍割破的不是人體,而是一個精致的人偶一般。

   “殿下,你還好嗎?”大劍姬已經橫劍擋在了愛瑪的跟前,微微地喘著氣。

   “安卓麗娜小姐,你、你怎麼會在這里?”愛瑪滿臉通紅,幾乎連話也說不穩妥了。

   想不到自己掙扎了這麼久,所有的心聲最後還是讓大劍姬全部知悉了。難道這就是諸神們所說的“戲弄凡人的命運”嗎?

   “我、我只是不放心殿下你,所以偷偷跟著過來了……可是真的並沒有故意要偷聽什麼的……”大劍姬支支吾吾地辯解著,話語中帶著隱約的心安和竊竊的喜悅,不過她的眼睛卻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黑色的女性。

   魔神的化身撫摸著自己的頸脖,在二女吃驚的注視下,紅色的傷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愈合著。

   “兩位,我來這里並不是要為了要對你們做些什麼……”黑色的女性看了一眼倒在地上,連嘴巴和眼睛都被嚴密束縛著的修女,“事實上,我來這里,是要為了向你們提供‘幫助’……”

   “什麼幫助?”愛瑪深呼吸著,慢慢地讓自己的心跳回復到正常的水平,同時竭力將全部的注意力,從旗袍女性的妙曼身影上挪開,集中到這位自稱魔神化身的女性的身上。懺悔室外的護教軍士兵以及神官,應該已經有所覺察,很快就會趕來。可是,即便是再加上他們,就真的能夠對抗這個令人匪夷所思的魔女嗎?

   大劍姬似乎也懷抱著跟公主同樣的心思,手上的銀質長劍好像蜂鳥的翅膀一般微微地震顫著,躁動的“氣”不斷地通過安卓麗娜的手灌注到銀質的劍刃中。

   “正如我所說,帝國傾頹在即,而你們卻迥然不知。”魔神毫不在意二女的戒備舉動,伸手往虛空中一點,空氣里便浮現出了一副朦朧的圖像。

   “這個是……”公主眉頭緊皺,隨即深吸了一口涼氣。

   圖像中,兩座巨大的都城好像海島一樣在灰暗的雲層中漂浮著,黑色的閃電在都城的四周不斷閃爍著。其中一座都城,在地表以下還有著巨大無比的古老螺旋形建築,因為圖像並不是十分清晰,所以看不清建築的外貌。

   不過,愛瑪還是認出了第一座巨大的都市的形象。因為那是在被魔法師公會稱作“黑暗之潮”現象中失落的先民之都——布雷茲洛。

   “古爾克艾雷勒斯的浮空魔都在陰影的遮蔽下,已經逐漸逼近了你們的所鍾愛的王都米爾頓,而你們卻猶如深陷美夢般恍然不覺。”魔神化身悠悠地說著,好像事不關己般,“不過也難怪,七個偽神早就拋棄了你們,任何神恩以及魔法力量都無法使用的你們,只是一群在舊秩序里苦苦掙扎的渺小凡人而已……”女性嬉笑道。

   “閉嘴!”愛瑪憤怒地斥責,“你休想再蠱惑動搖我們!”

   “蠱惑?呵呵呵呵……”黑色女性用手歸攏了一下耳邊垂下的流蘇,優雅地踱著步子,雪白半裸的酥胸一蕩一蕩的,高跟鞋與地面碰撞發出“咯咯”的響聲。

   “那我再給你們看一個……你們一定很關心的事物……”

   甚至不需要像魔法師那樣進行吟唱或者做手勢,黑色的女性眨了眨眼,景象中的圖像便再次變換,巨大的浮空魔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陰暗的斗室。模糊的斗室里,一個雙目緊閉,只穿著貼身內衣的褐色卷發少女被粗大的銀色鐐銬封鎖著四肢,關押在一個狹窄的鐵籠中。少女的背上生出了一雙像是蝙蝠模樣的肉翅,咬著黑色的馬具狀棍形口枷的小嘴里還伸出了兩枚血色的獠牙。

   “克萊兒!”愛瑪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喊出了這個失蹤多時的妹妹的名字。這位與她的契約精靈在大陸以冒險者的身份四處游歷的公主,此前失蹤於布雷茲洛,生死不明,連諸神高祭司們的占卜也揭示不了她的行蹤和遭遇。王室中的諸人,雖然不肯明說,但是卻早已對她的生還不抱太大希望,海倫皇後為此已經哭了好幾次,其他的姐妹們也是郁郁不振。

   安卓麗娜也被虛空中的圖像所震驚。

   待得愛瑪想要伸手觸摸那副景象的時候,卻被安卓麗娜一下拉住了手臂。

   “殿下,別……”

   無人碰觸的模糊圖像在空中飄浮了一陣子之後,很快便化作紫色的光點消失在空氣中。

   “黛博拉……或者是……奧克塔薇爾……克萊兒她……她現在怎麼樣了?她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愛瑪被手套包覆下的小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

   “古爾克艾雷勒斯的陰影遮蔽了所有的真相和占卜,即使是我也無法繼續深入窺探。不過……我卻可以幫你們救出她,甚至免除整個凡間被新生的暗夜秩序所統治的命運……”魔神化身說道。

   “你不是在遠古之時便已被七神所擊隕的邪惡魔神嗎?凡間的命運,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了?還有……你為什麼要……‘幫助’我們……”大劍姬說著,雖然被自己的克萊兒公主身體上的變化和依舊存活的真相所懾,但是卻一點也沒有放松對黑色女性的警戒。

   “因為我也不喜歡冰冷哀傷的長夜,沒有了處子少女們的歡愉愛戀,即便是高坐於昏玉王座之上,我也不會覺得滿足。”魔神化身說著,一邊慢慢地繞到了大劍姬的身前,好像情人一般,伸手為身體僵硬的劍姬理了理瀑布般的黑發,紫色的蔻丹調戲般地拂過東方女性優美的頸脖。

   “換句話說,用你們的凡人詞匯,我可以成為你們的‘盟友’。”

   “你……”在安卓麗娜做出更加激烈的反應之前,黑色的女性嬉笑著再度走開了。

   感受到安卓麗娜因為緊張和羞怒而繃直的身體,愛瑪幾乎是下意識地堅定地握住了她垂下的柔荑,就好像那天,在眾聖之廳她對她伸出了援手一般。

   “那你……可以怎麼‘幫助’我們?而我們又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公主發代替了大劍姬,冷靜地發問道。

   “我可以讓浮空的魔都現出行跡,並且短暫地消除古爾克艾雷勒斯對王國中所有的魔法師和神官們的暗影遮蔽,可以讓他們再次借用拋棄了你們的那‘七神’的力量……不過最為重要的是……”

   女性頓了頓,繞到了愛瑪的面前。

   千面的愛欲之女神從不會被凡人看到她真正的全貌,皆因凡人只會在她的身上找到自己心中所最摯愛之女性的影子。

   公主似乎看到了東方女性在她的面前張開了雙臂,要溫柔地把自己擁入懷中,然後用她那甜蜜的私語說道:

   “與你所摯愛的女人靈肉合一,成為我的雙子武聖,然後我便可以賜予爾等,衝破一切‘障礙’的力量。”

   III.食物

   不朽者

   黑暗等待

   冰冷的冬雨一直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帝國的冬季原本不會那麼快就到來。在這幾個月里,本應是各大領地的農民們在各自的土地里忙碌地收割的動人季節。在一碧如洗的天空下,勤勞的人們把一捆捆的糧食從一望無垠的金色麥田里搬出來,放到馬車或者驢車上運走,然後在送往各大領地的都市,作為賦稅上交給領主廷,或者直接在市場賣掉。而位於南部靠近奧羅拉聯邦的某些領地上,還甚至可以出產只有奧羅拉的農業領地才可以種植的甘甜水果和蔬菜,用作釀造香醇的水果酒或者制作貴族宴會上的可口甜食。

   即便是曾經敵對的暴雪帝國,在這個季節也會派出商團來到奧羅拉聯邦,間接地向彩虹帝國大量換購度過嚴冬的時所需要的糧食。這些夏實秋收的鮮美蔬果,也儼然成了漫漫嚴冬中暴雪帝國的領主們的桌上佳品。

   那個姓歐尼斯特的商人就是從這種貿易中連年獲利,成為了這個迅速積累可觀財富的圈子中的一員。也因為如此,他在彩虹帝國境內購買了一處風景優美的奢華莊園,把家人從奧羅拉聯邦全部遷移到他位於帝國境內的莊園中。最忙碌的時候,偌大的莊園里有起碼五十個仆人在隨時聽候著他的差遣,經常來往莊園赴宴的賓客所搭乘的馬車則是會把莊園前方的一條林蔭大道全都停滿了。

   不過現在他已經不再是這個奢華的莊園的主人了,我才是。

   伯尼惡毒地想著,纖細蒼白的右手提起了一杯血紅色的液體,舉到嘴邊舔了舔,然後一飲而盡。

   “嗚……”一個身上只穿著貼身的內衣,腿上裹著紅色吊帶長襪的女性正側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呻吟著。她的脖子一側,還有兩個小小的圓形孔洞,甘美的處子鮮血正從那兩個小洞上不住滲出。

   年輕的伯尼滿足地長嘆了一聲。處子少女的甘甜味道,根本不是那群在魔都中被圈養的低等血食所可以比擬的。再有兩天,等地窖里那些被囚禁的女人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他們就可以啟程回去了。傳承悠久的帕斯卡爾寧家族根本不是那些新生的低等眷族所可以比擬的,那些凡是被驚嚇過度的,受傷未愈的,得病的,臉黃肌瘦的或者是近期被汙濁的男性凡人碰觸過的女性,都不能作為家族的血食,更遑論那些被圈養著的粗鄙肮髒的男性凡人血食了。

   在新月之聖儀的當晚,據說聖女小姐葛佳絲塔芙還親口品嘗了一位帝國公主的味道。雖然沒有機會親眼目睹,但是那種令人銷魂蝕骨的甘甜滋味,即便是只能想象一下,也足可以令伯尼全身興奮得發抖。

   只要聖女小姐能夠攻下彩虹王庭的話,作為古老的五大執政家族之一的帕斯卡爾寧家族,無論如何都一定可以得到一位彩虹公主作為獎賞。撇開赤紅、耀金、蒼黃、翠綠這四位聲名遐邇的公主不說,即便只是得到以海藍、幽紫和緋鑽稱號為代表的另外三位美貌的少女公主中的任意一位,也足夠令人滿意了。

   “嗚嗚……”身旁的少女又再痛苦地呻吟了幾聲,挪動著嬌軀。

   “歐尼斯特小姐,只要能夠讓我滿意的話,回到魔都之後,我便可以請求家族的准許,讓家里的下等仆人為你賜下永生之禮,正式加入到祀奉高貴的帕斯卡爾寧家族的行列……並且在我高興的時候,便可以像今晚這樣,來到我的睡房中服侍我。”

   年輕的侯爵伸出蒼白如骨的瘦削手指,輕輕地在少女的頸脖上滑下,一直滑過被六股麻繩上下束縛的鼓脹酥胸,然後是布滿了交叉繩網的小腹,被粗大繩結勒住的穿著紅色蕾絲內褲的胯下。

   被病態的手指所觸摸的少女,痛苦而絕望地呻吟著,她的嘴巴被一塊潔淨的黑色絲綢包裹著,黑布下是帕斯卡爾寧家族制作的,專門用作拘束女性血食嘴巴,帶著小孔的紅色圓球狀口塞。少女的眼睛也同樣被黑色的滑膩布料遮蔽著,以防止她在被主人吻食的時候過度驚慌,使血液變得酸澀而難以下咽。

   就在此時,侯爵的房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伯尼不耐地從床上站了起來,優雅地走到房門邊,打開門。一位面色同樣蒼白的仆人正站在門前。

   “主人,冒昧打擾,不過我們有客人到訪了。”

   “為了這種瑣事,就要打擾我的進食嗎?”侯爵的臉上現出了極度的不悅。

   “萬分抱歉,不過主人您應該來看一下。雖然這次來的似乎是兩位冒險者,不過卻應該是連賈伯斯公爵老爺也會滿意的凡人女性。”

   “哦?”年輕的侯爵一下子被引起了興趣。

   那個苟活了超過一千年的老怪物對凡人血食的口味極其挑剔,簡直是挑剔到了令人發指的苛刻地步,要是找到能夠讓他也產生食欲的凡人女性的話……

   “很好,查理斯,要是讓我發現你所言不實的話……你知道我會怎麼做。現在把歐尼斯特小姐帶回她的媽媽和姐姐那里去。”

   “是的,主人。”名為查理斯的仆人鞠著躬,讓開了道路。

   熱情好客的仆人們把兩個旅行者從莊園的大門外迎入了莊園的門廊中,為他們脫去被冬雨打濕的厚重斗篷,拿到仆人房間的火爐上烘干。沉甸甸的行囊也有其余的仆人幫忙提著,一直拿到莊園主人的會客室里。

   會客室里的壁爐此時也溫暖地燃燒著,四周的牆壁滿是垂下的紅色名貴羊毛掛毯。被火焰所舔食的香料不時地發出“必剝”的聲音,放出了奧羅拉聯邦特有的干椒以及松實等辛辣香料的愉悅氣味。

   “兩位一路辛苦了……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還在野外趕路,真是十分不容易呢。”莊園主人此時穿著一件做工講究,剪裁合身的名貴衣服,翹著大腿優雅地坐在兩個旅行者面前,手里還捏著一只銀質的杯子。

   “對了,真是十分失禮,居然忘了自我介紹,我叫伯尼,這所莊園的現任主人。還不知道兩位小姐芳名呢?”

   主人伸出一只蒼白瘦削的手掌,想要跟兩個旅行者握手。

   “我是來自北面鐵之都城艾爾(IRON)的冒險者安露絲,要去奧羅拉聯邦辦點事……這位就是我的委托人愛薇兒小姐……”黑色長發的旅行者用下巴比了比坐在自己身邊的另一個旅行者,悠然地對尤金說道,用手指不斷地梳理著搭在肩膀上的濕漉漉秀發,卻是沒有半點要跟伯尼握手的意思。

   “呵呵,原來這樣……”略顯尷尬的主人縮回了手,被冒犯的慍色微不可察地一閃而過。

   本來他的仆人們打算在兩個旅行者進門的時候的一刻便要把他們殺死,然後再偷偷啜飲他們的滾燙鮮血,可是在他們脫掉斗篷的那一霎那,所有的男人們都被兩位女性的身姿和美貌迷倒了。面對如此高雅的食物,不敢擅作主張的查理斯於是連忙來到了伯尼的臥室,冒著要被心胸狹隘,敏感易怒的侯爵主人責罰的風險,稟報了這件事情。

   “露絲,我有點累了……”金色卷發的女性溫柔而恬靜地對安露絲說著。

   “兩位小姐,仆人們已經准備好了簡單的飯菜,就請兩位去用餐吧。你們的臥室我會吩咐仆人們准備好的了。”有著病態英俊的主人笑著,露出了潔白得駭人的整齊牙齒,做了一個標准的邀請手勢。

   “嗯……”金色卷發的女性點了點頭,理所當然地應答道,目光卻一直猶豫地徘徊在黑發女性的身上,然後又不自然地迅速挪開。倒是那個黑發的護衛道謝之後,就拉著她的委托人,跟隨者仆人的腳步出去了。

   “哼……”在兩個旅行者離開房間之後,伯尼把手上盛滿酒的銀質水杯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剛才那兩個凡人女性的態度,令他甚為不悅。因為自他成為了不朽者之後,這種姿態,他已經有好幾百年沒有在卑賤的凡人身上看到過了。

   “主人,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對付她們?”發現了主人的怒氣,查理斯好像幽靈一般在伯尼的身邊出現,小心翼翼地問著。

   “那個金色頭發的小姐明顯就是一個剛剛從家里出來,不諳世事的貴族小姐,應該還比較容易對付,你找幾個人撲上去把她按倒,捆了手腳就行了,就像對付歐尼斯特家的那些女眷一樣,不過記得千萬不要露出你的原態嚇著她了;那個黑發的女性護衛看上去似乎有點棘手,就讓我先親自把她引開吧。”伯尼說著,翻涌的怒氣逐漸平息,白皙的臉上再度回復了那枯死一般的冰冷。

   “知道了,主人。”查理斯回答道。

   體貼好客的主人除了為兩位旅行者准備了簡單卻可口的晚餐之外,居然還吩咐仆人為她們准備了洗澡用的熱水。盛情難卻的愛薇兒和安露絲感謝了莊園主人的好意之後,便一起進入了房間。

   “那個……露絲小姐,你……你先出去吧,我要洗澡了。”金發的女性突然有點局促不安地對著黑發的護衛說道,手里還捧著將要換洗的干淨衣物。

   “是嗎?那……我知道了……”女護衛一邊卸下行囊,一邊裝作毫不介意地回答道,“這樣也好,或許我們最後真的不需要‘她’所提供的那種協助也說不定……這樣的話,你也不需要再繼續煩惱了……”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想、不想現在就……”看到了黑發女性那同樣復雜的表情,愛薇兒連忙辯解道。

   “沒有關系的。你的不安和芥蒂我都十分清楚。說實話,其實即使是我,也沒有完全准備好……”黑發的護衛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謝謝你的體諒,閣下。”金發的女性很有禮貌地行了一個禮。

   “洗完澡就睡吧,我來為你‘守夜’,接下來應該會有很辛苦呢。”黑發的護衛很有技巧地側身躲開了金發女性的行禮,轉身出了房間。

   “……”看著黑發護衛的背影,愛薇兒抿緊了下唇,心亂如麻。

   因為安露絲身是愛薇兒的貼身護衛的緣故,所以只要求主人給她們准備了一個房間。在薇兒小姐洗完澡睡覺的時候,她便守在了房間的外邊。

   她黑色的長發在剛才已經烘干了,現在正柔順地披灑在雙肩上。矯健的身軀上穿戴著緊身的女性鎖環皮甲,性感的長腿上則是光滑的黑色皮褲和過膝高跟馬靴,腰部掛著一柄體積小巧的精致鋼制彎刀。

   “露絲小姐……”好客的主人獨自出現在走廊的一側,嶙峋瘦削的身軀仿佛可以隨意被一陣風就吹走。

   “哦,伯尼先生?”身材高挑的護衛站了起來,放下了手里的書本,如雲的黑發從她的雙肩上落下。

   “露絲小姐是在為薇兒小姐守夜嗎?愛薇兒小姐能夠雇傭到像你這麼用心的護衛可真是難得。”主人說著,慢慢走近了房門口。

   “伯尼先生過獎了,不過請閣下在這里止步,因為薇兒小姐已經就寢了。如果你要找她的話,請等到明天早上。在出發之前我們一定會親自來跟伯尼先生道別的。”女護衛一點也沒有松懈的意思。

   “呵呵,露絲小姐,其實我過來,並不是想要見薇兒小姐,而是想跟露絲小姐你談談……”

   “跟我?伯尼先生想談點什麼呢?”

   “站在走廊里似乎有點不太好,不如露絲小姐來會客室坐一下怎樣。我的酒窖里藏有上好的血色葡萄酒,可以與露絲小姐分享。”

   “抱歉了,可是我要在這里守衛著薇兒小姐呢……”黑發護衛不放心地看了看房間。

   “哎呀,露絲小姐,您要這麼說就真是太不客氣了。難道你還不放心薇兒小姐一個人在房間里面嗎?這里不是荒郊野外,而是我的莊園,我敢以七神的名義起誓,在我這里,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到薇兒小姐。我那忠實的莊園護衛正日夜不停地巡邏在莊園的四周,他們每一個人都好像露絲小姐對待薇兒小姐一般盡心盡責的。”主人躬身說道。

   “話雖如此……”黑發的護衛猶豫了,看了看房間里面。

   “來吧,我高貴的露絲小姐。”主人伸出臂彎,要讓露絲挽住,“不會耽擱你太久的。”

   “這樣的話,不會太打攪你嗎?”護衛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確實,住在這種富商的莊園里面的話,看上去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是我的榮幸啊,美麗的露絲小姐。”

   “咳咳,那個……伯尼先生,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如果只是在睡覺的時候離開一陣子的話,我想薇兒小姐應該也不會介意的。”女護衛有點尷尬地挽住了主人的臂彎。

   主人的手臂好像石膏一樣冰冷和僵硬,讓露絲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伯尼的嘴邊揚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帶著露絲,好像貴族宴會上的親密舞伴一樣把她領離了房間。

   就在露絲離開了房間門口之後不一會,幾個仆人模樣的男人在陰影里出現,用備用的鑰匙迅速打開了房門,進入了房間。

   干淨的房間里此刻正整齊地疊放著女性的貼身衣物,房間里面的一側還有沐浴過後的氤氳的水汽從那處的門縫里裊裊地往外飄出。

   房間中央的大床上,穿著白色睡裙的愛薇兒身上覆蓋著一張薄薄的毯子,正雙眼緊閉地熟睡著,小巧的鼻翼在呼吸之間輕輕地一收一張。剛剛沐浴完畢的嬌軀上還噴灑了名貴的花露香精,散發著淡淡的優雅甜香,一副活脫脫的貴族小姐的生活作派。

   “動手!”查理斯向另外幾個人打了手勢。

   兩個仆人安靜地繞到了愛薇兒的身後,掀開毯子,然後突然伸手,一個仆人用手掌捂住了金發女性的嘴巴,並且摟住了她的柳腰,另一個人則是按住了女性那充滿肉感和彈性的雙腿。

   “嗚嗚!”從夢中被驚醒的女性睜開了眼睛,懵懵懂懂地看著把自己死死地抱著的幾個仆人。在她來得及有更多的動作之前,查理斯已經取出了一個紅色的球形口塞,就像歐尼斯特小姐嘴上戴著的那個一樣,飛快地按入了女性的兩片櫻色嬌唇之間,然後拉過皮帶到女性的腦後,一下子鎖死。

   小嘴被口球突兀地鎖死之後,睡眼朦朧的金發愛薇兒終於也是反應過來了,忙不迭地掙扎起來。可是她身後的仆人用雙手死死地環著她的脖子和纖腰,好像一對冰冷的鐵箍一樣,女性那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的掙扎力道根本不足以撼動那個仆人的控制。

   查理斯抖開了一卷棕色的麻繩,由另一個仆人按著愛薇兒亂蹬的大腿,在纖細小巧的腳踝以及足彎上一圈圈地開始纏繞起來。很快地,女性的腳踝和腳掌便被麻繩纏緊並在中間並攏打結收緊,多余的繩索被查理斯往上拉到女性的膝蓋下方,用同樣的方式一圈圈纏繞之後在中間收緊。

   “嗚呼哦!”愛薇兒那被口球堵塞的小嘴里含糊不清地叫著,不知道是因為驚慌還是氣悶的緣故,她嬌嫩的臉蛋被憋得通紅通紅的。她的右手抽了出來,不斷地捶打著按著她大腿的仆人的背脊。

   “捉好她的手!”查理斯綁好了貴族小姐的白嫩大腿之後,對著那個仆人說道。

   “嗚~~~!”白色睡裙的女性被整個人翻過來,按在床上,一對保養得很好的小手被剛才的一個仆人捉住,交叉地疊壓在背部,然後讓查理斯把麻繩也纏繞了上去,綁緊了她的雙腕。

   “嗚嗚嗚嗚……”愛薇兒微弱地呻吟著,被幾個仆人好像人偶一般地擺弄著,繩子從她的胸部上去繞過,把她秀美的雙峰的根部位置隔著薄薄的睡裙緊緊地綁好,把她的雙乳勒得鼓脹起來,然後繞回背後,與綁住手手腕和藕臂的繩圈連結在一起,最後打結收緊。

   “嗚嗚~嗚嗚呼~唔——”被捆綁停當的愛薇兒鬢發凌亂,低著頭似乎在微微地喘著氣。

   一切就如伯尼主人預料的那樣,要搞定這個小妞果然簡單得很。查理斯想著,一邊俯身,在俘虜的驚呼聲中把愛薇兒整個扛在了肩膀上,女性的溫軟嬌軀因為緊張而在查理斯的肩上微微地顫抖著。

   不過這好像也太順利了,查理斯繼續想到,之前歐尼斯特家的那些女眷在被他們捕捉的時候,那淒厲的尖叫聲似乎要把玻璃都震碎,即便是全體被強制戴上了口球之後,她們還是不甘心地啊啊呀呀地在喉嚨里咕噥著,好幾個仆人居然還被那些女眷的指甲抓傷了皮膚。最後查理斯不得不和另外幾個人同時現出了受賜福的新月形態,打暈了反抗得最激烈的幾個女人,嚇暈了其他的女人,才能夠把那些女人逐個綁好後關進地窖。因為此事,年輕的侯爵大發雷霆,因為帕斯卡爾寧家族不會隨意飲用任何來自這些“不潔”的食物的鮮血。劇烈的情緒波動會令這些“食物”的血液味道發生惡劣的變化,就好像原本甘醇香永的葡萄酒變成下賤仆人的洗腳水一般。

   雖然自己幾個是在睡夢中“突襲”了這個貴族小姐,然而這個金發的小姐看上去也好像太“溫馴”了,一點也沒有普通的凡人女性在不經意地遇襲之後的恐慌感。

   不過管她呢,反正已經得手了,只要主人把那個黑發女護衛一並料理之後的話,他們就可以開始啟程回去了。

   無視了肩膀上被捆綁著的金發女性的微弱掙扎,查理斯和另外兩個仆人走出了房間,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

   “露絲小姐,如此說來,你還真真算得上一個經驗豐富的冒險者呢,就是不曉得,鐵之都成的冒險者公會為何會舍得讓你這樣一個優秀的成員離開,獨自到奧羅拉生活?”

   “原因很簡單,愛薇兒小姐是我父親好友的女兒。這次的委托,無論於私於公,我都必須完成。而且,薇兒小姐也算是我半個的兒時玩伴了,即使是跟她在一起的話,我也不會感到旅途的寂寞呢。”

   “原來如此……”伯尼若有所思地說著。“怪不得愛薇兒小姐和露絲小姐看上去好像很親密似的。”

   “還請侯爵大人不要嘲笑我們了,其實只是愛薇兒性格比較柔弱,一路上還需要我不斷的貼身陪伴而已。”

   “能夠有露絲小姐這樣一位閨中摯友,薇兒小姐也應該感謝諸神了。來,讓我們為兩位的珍貴友誼干杯。”侯爵舉起了裝載著血紅色液體的杯子。

   “友誼萬歲~!”一反之前的態度地,說完這句話之後,露絲毫不猶豫地昂起頭把杯子里的液體一如而盡。

   “露絲小姐真是豪爽得的令人快慰。其實以露絲小姐的資質,僅僅是成為一位收取傭金的冒險者來說,似乎是有些浪費了。”侯爵試探地問詢著。

   “呵呵,大人,我的父親母親也是資深的冒險者,所以自小我便有個願望,就是要成為像他們那樣的優秀冒險者,為飽受困擾人們解決各種各樣的麻煩。事實上,這也是一種很好的人生體歷呢。”露絲干淨利落地回答著。

   “說得好。”侯爵又敬了露絲一杯,不知為何,面對著這位黑發的女性,於是攀談得久,他就愈發有種奇怪的不安感。

   “承蒙侯爵大人款待,不過我在這里也呆的夠久了。萬一薇兒小姐醒來看不到我的話,恐怕會不高興的,我恐怕要先失陪了。”安露絲說著,站了起來。

   “嘿嘿,當然了,薇兒小姐既然如露絲小姐這般親密的話,自然是要馬上過去看看她好一點。”侯爵也站了起來。

   “伯尼先生,你這是……”黑發的女護衛不解地看著他。

   “露絲小姐,請跟我來。剛剛仆人進來的時候跟我說了,睡醒的薇兒小姐好像忽然肚子餓了,現在正由另一位仆人領著,去了地窖取食物。”臉色蒼白的主人說道。

   “啊?這……不會嗎?如果是薇兒小姐的話,她經常吃得比小鳥還少,剛才的晚飯,應該已經吃飽了啊。”

   “我也覺得奇怪,不會是因為長途跋涉,薇兒小姐有什麼身體不適吧?”侯爵說著,“我們還是趕快去看看的好。露絲小姐,請這邊走。”

   二人從會客室里離開,經過了空無一人的客廳和廚房,最後來到了廚房儲藏食物的地窖前,地窖的板蓋早已經被揭開了。

   “露絲小姐,愛薇兒小姐就在前面。”侯爵當先帶路,女護衛猶豫了一下,也按著彎刀的刀柄,進入了地窖。

   地窖里的一端放滿了儲藏酒液的橡木桶,兩旁的木架上則是掛著了大蒜,干酪,醃肉,甘菜等等的食物,腳邊的木框里還有新鮮采摘下來的洋蔥和卷心菜。

   “愛薇兒~~~”女護衛一下子看不到金發女性的身影,皺了皺眉頭,便大聲叫了出來。

   無人應答。

   “薇兒小姐,你在哪里……”地窖里飄蕩著安露絲的聲音。

   依舊無人應聲,不過倒是橡木酒桶的一側有點好像窸窸窣窣的怪聲。

   “愛薇兒……愛薇兒……愛……”

   身材高挑的黑發女護衛繞到了酒桶的一側,然後怔住了。

   酒桶的背面封閉空間里,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木制的“X”形狀的固定架,七八位女性穿著樣式不一性感的內衣,雙手雙腳都被鐐銬固定在交叉木架的上下兩端。除了手腕和腳踝之外,她們的腰部還被幾段繩子固定在木架的中部。

   這些女性的眼睛和嘴巴都統統蒙著黑色的綢布,耳根下的綢布打結空隙處,還露出了黑色的細皮帶,明顯是在在她們的口腔里還被戴上了其他的束縛說話和發聲的器物,而不只是僅僅被黑布蒙住那麼簡單。

   白色睡裙的愛薇兒被幾個仆人拉扯著,背上綁上了一根繩子,橫繞過地窖的低矮橫梁,令她雙腳踮起地吊在一個酒桶旁邊。

   “嗚唔唔嗚!”愛薇兒看到了女護衛,滿臉通紅地別過頭,羞澀地擺動著被繩索綁縛的嬌軀。她的腰部被綁了一圈繩子,打滿粗糙繩結的股繩穿過了她的胯下,把她的睡裙拉高了好一截,露出了被繩結蠻橫地壓著的可愛白色棉質內褲,以及內褲正面,那一小塊暗色的水漬。

   侯爵聽到了黑發女性微微變得急促的呼吸聲。

   “怎樣,薇兒小姐還好嗎?”伯尼明知故問地說著。

   “侯爵大人,這都是些什麼?快點放了愛薇兒小姐,還有這些無辜的小姐們!”女護衛手握刀柄,如臨大敵地對著伯尼說著。

   “真可愛,居然連其他的小姐你也要管嗎?不過我就喜歡露絲小姐你這奇怪的正義感,在這個黑暗和幽影即將到來的時刻,要找到像你這樣的可愛小姐已經很難了。要是把你綁好之後放在我的床邊,聽著你那無助的呻吟來進餐,想必是無上的享受吧。”伯尼閉上了眼睛,用一種極端病態的自我陶醉喃呢著。

   “可惡!”黑發的女護衛二話不說地拔出了精致的鋼刀,往著伯尼便砍了過來。

   “噗”鋼刀劃破了伯尼胸口的衣服,露出了他那毫無生氣的皺褶皮膚。鋒利的彎刀只是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甚至連割破也算不上。

   “不可能!這是怎麼回事?你是什麼怪物?”女護衛又再砍了兩刀,可是鋒利的刀刃無一例外都在伯尼的皮膚上滑開,好像砍在堅韌的皮革上一般。

   “怪物?你叫我怪物?哈哈哈哈哈哈——”侯爵哈哈大笑,然後又好像吐信的毒蛇一般嘶嘶地吸著氣。

   聽到兩人的對話和那惡毒的笑聲,木架上的女性都嗚嗚地扭動起來,因為害怕而拼命地收縮著身軀,鐵制的鐐銬也被帶動得嘩啦啦地響著,黑布下被拘束著的小嘴咿咿呀呀地拼命想說些什麼。

   “愚昧的凡人!你們的時代即將被終結,高貴悠久的新月之眷族將會把你們徹底取而代之,你們即使可以僥幸存活下來,充其量只會變成我們低等的仆人和果腹的食物而已……”

   侯爵說著,走到了一個身上套著黑色的內衣的女性身邊,張開了嘴巴,兩枚骨白色的獠牙從他的上顎伸了出來。

   有那麼一刹那,侯爵以為黑發的女護衛動了,不過她手上的彎刀抖了一下之後,又再無力地垂下。

   盡管一直吩咐查理斯他們不要現出新月之形態,但是面對著這位黑發的女性,侯爵的心里始終有種似有若無的緊繃感,仿佛這個女性只要用一個眼神,就可以把他毀滅。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身負高貴的暗夜之血統的的他,為什麼會對這麼一個弱小的凡人女性的有這麼脆弱的想法和不切實際的忌憚。

   無論如何,他最後還是展現出了自己的真正形態,處在這種形態下的他,弱小的凡人已經遠不是他的對手了,更何況,除了純銀、塗銀的武器或者強力的魔法兵刃之外,普通的凡間武器對他也沒有任何作用了。

   這便是永夜之父所賜予給他們子嗣的魔性之軀。

   “怪物,馬上放了愛薇兒小姐,我們……我們便可以裝作毫不知情地馬上離開,否則的話……”黑發的女性無力地威脅道。

   “否則的話怎麼樣?”侯爵雙腳離地,背後一雙丑陋的肉翅扇動著,飛到了愛薇兒身邊,“護衛小姐,我不想再廢話了,現在立即放下你的武器,不然我就先擰掉這位小姐的頭顱!”

   伯尼說著,伸出了手卡在愛薇兒的脖子上。

   “嗚嗚嗚嗚!”愛薇兒因為被卡住了脖子而透不上氣,痛苦地搖著頭。因為掙扎,與背上和手腕的繩子相連的股間繩結也不適時地摩擦著她的敏感地帶,發出了“沙沙”的響聲。

   “放開她!”黑發護衛干脆利落地丟下了武器,雙手高舉過頭頂,“丑陋的怪物,你要是還有這些微的榮譽感和羞恥心的話,跟我一對一決斗,放開愛……薇兒小姐!”

   “決斗?你認為以你這個低賤弱小的凡人,真的有跟我決斗的資格麼?況且,你難道認為,你現在還有力氣跟我決斗麼?”

   “什麼……”被侯爵這麼一說,黑發的護衛頓時覺得似乎有點頭暈目眩的感覺。

   “這是……你剛剛的酒里面?”黑發的女性手腳酸軟。

   “聰明的凡人。”侯爵點點頭。

   “你這怪物,不但卑鄙無恥,還丑陋,陰險……”女護衛捧著頭,半蹲在了地上。

   不用侯爵吩咐,幾個仆人走了上來,解開了她身上鎖環甲的綁帶,把盔甲卸了下來,只余下貼身的白色衛衣,然後熟練地把她的雙手扭到背後,手背相對,用麻繩一圈圈地綁了起來。

   “好疼,對一位女士,有必要綁得這麼緊嗎?”黑發的護衛痛苦地皺著眉。

   “食物,不要恬噪,我們可沒有和你交流的心思。”一個仆人扭著黑發女性的胳膊,狠狠地用繩子繞過她的酥胸,在渾圓的雙峰根部勒緊,拉回背上穿過一個復雜的交叉繩網。

   很快地,安露絲的上身也被繩索牢固地束縛好,一對藕臂像棍子一樣直挺挺地被固定在背上,緊繃的繩子似乎要把她的手臂都綁得陷進身體里去。背部的繩子連系著胸部和小腹上的繩結,只要輕輕掙扎,帶動的繩子便會蹂躪著她的雙乳,讓她痛苦不堪。

   “護衛小姐……我姑且繼續這麼稱呼你……”侯爵飛到了跪在地上,被繩網完全覆蓋了上半身的黑發女性的身前,用手捏著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抬了起來,冷漠地注視著她的漆黑雙瞳,“……你不僅漂亮,勇敢,而且還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我從來沒有在其他的女性食物身上看到過你這種氣質和目光……我敢肯定……家族的老家伙們一定會喜歡你的,努力一下說不定還真的可以成為家族里面那些高階伯爵指定的,食用和泄欲的低賤姬妾哦……”

   “哼~!”黑發女性掙脫開侯爵的手指。

   “若不是要把你們完整地獻給那些整天就知道鼓噪的老家伙和管事者,我可還真相現在就好好地……‘品嘗’一下你呢……”侯爵的眼睛里沒有眸子,只剩下針狀的紫色瞳孔。

   “好好‘招待’我們的客人,明天晚上我們就出發。”侯爵吩咐道。

   “是的,主人。”幾個仆人應諾。

   “嗚嗚~”看到被麻繩捆縛得動彈不得的黑發護衛,金發的愛薇兒焦急而關切地叫著。

   “你們不要堵上我的嘴,我要跟愛……嗚嗚嗚……”話還沒說完的女護衛被幾個仆人強行塞進了球形器物,把她剩下的話語都堵在了喉嚨中。

   “嗚嗚唔呼……”黑發女性不甘心地搖著頭,看著仆人們把她的雙腳也綁好,背上拴上繩子,腳尖踮起地把她吊在了半空中。這種禁錮的方法,除了要防止食物逃跑之外,最重要的還是為了要最大程度地消耗食物們的體力,以防止她們在被進食的時候胡亂反抗,從而惹得主人不悅。因為木質的固定架用完了,幾個仆人也懶得再制造新的固定架,於是便用了這種方法把兩個女性捆吊了起來。

   “誰都不准說話!”一個仆人對被固定在旁邊的木架上嚶嚶唧唧的女性喝道。另外兩個仆人,各自拿出了黑色的綢布,蒙上了安露絲和愛薇兒的眼睛。

   直到幾個仆人的腳步聲遠去,地窖板蓋的合攏聲響起,黑發的女性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氣,芬芳的氣息自她雙唇間的帶孔小球里吹出。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溫熱,金色卷發的女性吃力地挪動著腳尖,用側面的手臂和被繩索勒得高高矗立著的一對椒乳,隔著薄薄的真絲睡裙,輕輕地,安慰似的摩擦著黑發女性的身體。

   “嗚嗚~”因為嘴巴被堵住,女護衛即使是想要說句安慰的話語也是不能。只能艱難地,踮高著腳尖回應著金發女性的動作,被繩索在根部勒緊的四團軟肉,就這麼互相地輕輕摩擦著。

   盡管早已有心理准備,可是再一次陷入了被繩索重重束縛的境況讓黑發的女性也是心頭發怵,再加上侯爵在剛才的酒液里添加了一些強效的安眠成分,使得黑發女性的意識越來越模糊。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能回頭了,唯有等到到了“那里”之後,才可以……

   現在,唯有在一片黑暗中,安靜而無助地等待。

   不過她們真的准備好了嗎?她真的准備好了,完全打開緊鎖的心扉嗎?

   黑發的女性思考著,慢慢地閉上了被黑色絲綢綁住的雙眼,連身邊金發女性的模糊呻吟,也是逐漸聽不到了。

   IV.七彩之虹

   往事

   最後的晚餐

   灰色的烈風刮過空曠的原野,遠處低矮的樹木在狂風中都伏下了身子。無數高舉的旌旗上繡著七種寶石構成的彩虹王室紋章,在這駭人的烈風中獵獵飄揚。

   “諸神在上……”

   菲蕾娜眯著眼睛,看著半空中那令人震驚的事物,扯緊了戰馬的韁繩。

   戰神艾倫曾經向他的冠軍展示過無匹的瑰麗幻象,那是充滿榮譽的勇士戰死之後,高尚靈魂的最終歸宿之所。那是無比宏偉的黃金色英靈聖殿,戰歌徹夜繚繞的無休之地。無數隕落的遠古魔怪的巨大頭骨,則是成為了歌頌戰爭之神的功勛與力量的可怕裝飾品而擺放在英靈殿四周。

   可是在現實中,即便貴為帝國公主,她也從來沒有見過像天上的事物此等不可思議的事物。

   無垠的陰影覆蓋著彩虹帝國所有的部隊,一直延伸至地平线的盡頭。原本應該高掛的艷陽被徹底地遮蔽,形成了好像魔法師公會中,擅長預言術的占星家所說的“日蝕”那般的恐怖景象。

   所有皆因他們頭頂上的那個巨大無匹的黑色浮島,密謀之父,顛覆之神的聖所——達克尼西絲神廟,曾經榮耀的先民之都布雷茲洛,現今的陰影之國度,毀滅的空中之魔都。

   就在一個星期之前,王都中絕大部分的魔法師和神官都驚喜地發現,因為某種原因,自己居然又可以再次使用神恩以及魔法能力了,可是馬上地,神官們便發現雖然自己還可以借助七神的神恩,但是與諸神的感應依舊無法建立,就好像虛空中那亘古的存在突然被挖空了一般。然後,便是魔法師公會的預言奧術水晶的緊急觸發,接著是諸神祭司們所看到的虛空亂象。所有的這些預言和占卜,都同時指向了一個目標——空中魔都之中,那團不斷復蘇著的漆黑的黯影,以及它身旁守護著它的墮落聖女。

   如今,帝國已經菁英盡出,不僅僅是一千名整編的彩虹騎士,以及三千多名王都的精銳衛兵,還有魔法師公會、冒險者公會、七神教會以及其他一些擁有自衛武力的組織都動員了起來,大量的法師、神官和自身冒險者等都被編到了帝國士兵的陣列中,只為了一個目的:

   覆滅暗夜之神祗——古爾克艾雷勒斯,以及他的黑暗子嗣。

   如果可以選擇,菲蕾娜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士兵和其他跟隨者來跟她一起來對抗一位如斯強大的神祗。盡管奧術占卜中模糊地表示,這位神祗似乎還沒完全蘇醒,對凡間的影響還遠遠不如七神,但是,那終究是一位神祗,在創世之初便已經誕生,冥冥之中不可抗拒不可以明言之存在。

   “菲蕾娜姐姐……”一位女性在她背後叫著。

   長公主轉過頭,只見一位女性身穿翠綠色的神官服,手持橡木法杖,騎著棕色的駿馬來到了她的身後,及腰的珍珠灰色長發在即便是在巨大的陰影下也依舊熠熠生輝,閃耀著凜然的色澤。

   “神官部隊已經整編完畢,隨時聽候您的命令。”凱瑟琳低下頭,使用了敬語。因為這是戰場,是菲蕾娜的領域,在戰場上,赤紅之公主就是無敵的耀眼存在。她的威勢無可置疑,她的命令便是士兵們的第二天性。

   “法師編隊,復合咒文施放准備完畢……”語調空寂的夏洛特從另一策馬過來,手里依舊握著編星者法杖。

   “是麼?那麼,也該是時候了……”菲蕾娜勒轉馬頭,整整一千名彩虹騎士握持著銀質的長戈,腰胯精金的長劍和巨盾,身上披掛著鐵灰色的全身鎧甲,正騎在優良的高地戰馬之上,列成了滴水不透的楔形戰陣。

   而其他的士兵和混編的冒險者隊伍,則是整齊地排列在騎士團的後面,每人的手上都至少拿到了一柄鍍銀的武器,好像銳利的銀色叢林一般紛紛地指向了半空中那個巨大而褻瀆的都市。

   這種傾盡帝國之力而築建的雄壯軍勢,即便是在此前與暴雪帝國對抗的“十日戰爭”中也未曾有過。

   “我們,已經改變了命運嗎……”凱瑟琳忽然說著。

   菲蕾娜和夏洛特都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在魔神奧克塔薇爾所賜予的關於彼岸的真視中,赤紅之公主孤身一人在聖山霍爾曼戰至最後一兵一卒的慘烈景象。

   “夏洛、凱瑟琳,你們就不用跟著我一起來了。你們留在地面,統御剩余的補給以及後備部隊吧。”菲蕾娜說道。

   “姐姐!”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大地女神的祭司和賢者之塔的魔法師都叫了出來。

   “無論姐姐去到何處,女神的祝福與我也一定會與姐姐同在。”凱瑟琳堅定地說著。

   “虹橋咒文需要一個樞紐維系,要是我不在姐姐身邊,那姐姐你凱旋之後該怎麼回來……”不假思索地,夏洛特也拒絕了菲蕾娜要她們留在地面的建議。

   “真拿你們沒辦法……”菲蕾娜覺得有點隱隱的感動,“可惜愛瑪和大劍姬閣下不在,不然她們可以作為我的側翼,帶領著騎士團一起衝鋒。”

   “姐姐她和大劍姬閣下,一定是因為什麼重要的事情而匆匆離開的。”凱瑟琳體貼地說道。

   “耀金之公主和帝國劍姬,並不是那種會臨陣脫逃或是不識大體的人,殿下你就放心吧。”本來一直不苟言笑的夏洛特,忽然惟妙惟肖地模仿著騎士團團長費雪,一個古板嚴肅的騎士老人說話的腔調。

   “噗嗤”菲蕾娜和凱瑟琳都被逗樂了,可是沉默之公主依舊面沉如水,一點也沒有自己剛剛拿那位高權重的騎士團統領開了個玩笑的覺悟。

   “那麼,兩位妹妹,拜托了,務必要跟我活著回來。”菲蕾娜摘下了赤紅之公主的威嚴面具,對著兩位妹妹如是說道。

   “奧秘女士,始源之瑪那掌管者,請你聆聽我的真切祈願……”

   “請你引導虛空中無縛的狂野力量……”

   “凝結成讓天地貫通的奇跡之橋……”

   超過五百位的魔法師,不停地揮舞著自己的法杖,任由法杖的頂端噴出了色彩絢麗的光球,在半空中逐漸凝結,轉換,變成了一條巨大的七彩光帶,星星點點魔法光輝從光帶上不斷地灑下,煞是漂亮。

   “帝國的守護者們,我們的時刻,已然來臨。七神與諸先文明之大敵此刻就在我們的頭頂,帝國之興衰傾頹便是於此一役。即使我們在今天死去,但在我們身上寄托明日希望的愛人和親友,還有我們發誓所守護的帝國幾十萬臣民,都將目睹和傳述我們這創造傳奇的一刻……”

   菲蕾娜的聲音里有著振奮人心的奇特力量,

   “我,將成為爾等之利矛,而爾等,將化作吾之堅盾,請與我一起踏破前進道途上的所有墮落之敵!”

   赤紅之公主控制著胯下的戰馬,一馬當先地走向了令人目眩的虛空之橋。在法師們的不斷塑造下,長橋已經緩慢成型,並從地面一直延伸到半空中,一直伸展到了那螺旋形的古老神廟邊上,布雷茲洛的邊緣地帶為止。

   “彩虹騎士團所屬,聽我號令!”菲蕾娜抽出了巨劍“紅鷹”,代表著戰神艾倫的至高意志,五個赤金色的憤怒聖語在巨大的劍刃上熾烈地燃燒著,

   “為了帝國的明日,衝鋒!”

   “為了帝國的明日!”

   一千名騎士在鋼制的面罩里沉悶地回應著。如雷的戰馬蹄聲敲擊在眾人的耳鼓里,讓人覺得有著天地震動的錯覺。一千名騎士操縱著身披鐵甲的戰馬,一個接一個地紛紛踏上了七彩的虹橋,在緋紅的身影帶領下,進入到半空之中。

   神官們的賜福法術也紛紛落到了騎士們的身上,為他們和胯下的戰馬減輕鎧甲和身體的重量;銀質的長矛和鋼制的板甲上被染上了絢麗光斑,為他們的武器以及盔甲加持了眾神的狂怒祝福。

   騎士們在鎧甲上的七色紋章和燦爛的虹橋輝映下,彷如創世之戰傳說中為諸神們所賜福的神選冠軍一般,手握無匹的力量,化作一道由七種顏色構成的毀滅長虹,從半空中衝向了被黑色的閃電所繚繞的陰影魔都。

   凱瑟琳十指緊扣,放在了自己的胸前,默默地向著大地母親祈禱著,希望這些戰士都可以在與陰影的對抗中平安歸來。其余整裝待發的士兵和冒險者們,都滿懷敬畏地看著這一幕,因為這是一個活生生的傳奇,只有在神話和史詩中才會出現的壯觀神跡。

   穿著有如流雲一般的天藍色旗袍的女性正似笑非笑地打量著她,感到了她注目的視线,那位女性輕移蓮步,腰間懸掛著的羊脂玉佩叮當作響,旗袍上盛開的幽色寒梅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有著蕾絲花邊的雪色長襪輕柔地包裹著她那同樣白皙的長腿,十枚玉趾在水藍色踝帶高跟涼鞋和雪白的絲質織物包裹中若隱若現。

   “傲晴……”她伸出了手。

   明明只是隔著短短的一小段距離,她與女子的距離卻再也不能拉近分毫。

   “回去吧,麗娜……回去,她需要你……”

   天藍色的女子微張檀口,她的話語好像晶瑩的冰雪一樣剔透空靈,她的身上似乎集中了一切最恬靜最安好的事物,有著一種令她無法抗拒的獨特韻味。

   “傲晴,別走……”

   名為傲晴的女子半閉著水色的雙瞳,哀傷地搖了搖頭。

   乳白色的迷霧不斷地翻涌而起,好像永生的屏障一般阻隔了二人。

   “傲晴!”

   安卓麗娜再一次從噩夢中驚醒,眼角已經微微有點溫熱的感覺。

   “安卓麗娜小姐,安卓麗娜小姐……”熟悉的聲音在一旁焦急地叫喚道。

   “……”大劍姬慢慢地睜開了眸子。

   眼前模糊的影像正在逐漸對焦,金色卷發的公主正半跪在自己的跟前,擔心地看著自己的臉龐,眼睛有點紅紅的。

   “殿下,我、我竟然又睡著了嗎?”

   “閣下,您這好幾天以來好像一直在做著惡夢呢……”公主扭動了一下嬌軀,憂心忡忡地說道,把纖細雙腕並排鎖在背後的鐐銬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音。

   “讓您擔心了……”大劍姬艱難地想要坐起來,但是同樣被鐐銬反鎖的雙手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我來幫你……”耀金之公主背過身體,用背後的雙手捉住東方女性的手臂,幫助她坐直了身體。

   “我到底睡了多久了?”大劍姬問詢道。

   “應該……也有一天了吧?”愛瑪低沉地回答著。

   “對不起,竟然睡了這麼久……我應該要仔細觀察一下牢房的情況才是……”安卓麗娜用充滿歉意的聲音對愛瑪說著。

   “沒關系,在被押送過來的時候,我都仔細地留意了。這里一共有幾十所牢房,看守十五人,其中有三個應該是高階的新月之子。牢房里關押著的女性俘虜,算上我們在內,應該有一百多人……”公主淡淡地說道,“這些守衛,基本上沒有輪班,倒是那三個新月之子,就只是時不時地來地牢巡查……”

   公主條理分明地敘述著,就像茶會上輕松地朗誦詩文的淑女一般,一點也沒有表現出深陷險境的擔憂和害怕。

   “真了不起,殿下……”安卓麗娜由衷地稱贊道。

   “閣下過譽了……我們早就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並且做好了所有的覺悟和准備的不是麼?”

   “對的,殿下……”一反常態地,二人之間的談話主導權似乎完全被愛瑪所掌握了,而大劍姬只是被動地應和著。

   夢中的寒氣依舊沒有完全退去,那股白色的迷霧還是隱隱約約地縈繞在東方女性的眼前。

   令人不安的沉默籠罩著牢房中的二人。

   “……”

   愛瑪緊緊地咬著下唇,好像正在做著激烈的內心斗爭。

   “安卓麗娜小姐,我可以稍微,稍微問你一個問題麼?”公主忽然打斷了自己的陳述,突兀地發問道。

   “什麼問題呢?”

   “請問,那位叫‘傲晴’的女子,是閣下十分親近的人麼?”愛瑪看著東方女性的眼睛。

   大劍姬眼里的光芒在迅速地黯淡下去。

   “是我在夢里,叫出了她的名字嗎?”大劍姬問道。

   “嗯……”愛瑪點頭。

   沉默了好一陣子,東方女性才艱難地說道:

   “殿下這麼問的話,也無可厚非……她其實,也曾經算是我唯一最親近的人……”安卓麗娜敘述著,覺得彷如有著時空置換的不實在感,“不過,她幾年以前便已不在人世……”

   “啊,對不起……”

   愛瑪目不轉睛地看著神色哀傷的東方女性,連忙致歉。

   “……她是被我間接地殺死的,死在了遙遠的東方,而我就像無辜者一樣,狼狽地逃到了這里,裝作毫無內疚地過起平靜的生活……”

   愛瑪挪動著身子,輕輕地靠到了東方女性的身上。

   “安卓麗娜小姐,逝者已矣,那位名叫傲晴的小姐,想必早已經被接引到你那東方神祗的樂園中了吧。她最後的心願,恐怕也不是要看到安卓麗娜小姐你一直沉湎在過去的不幸中……”金發的公主吐氣如蘭,安靜地伏在大劍姬的耳側,用令人心安的語調安慰著。

   “可是……如果不是我當時這麼魯莽和自負的話,傲晴她根本不用……不用……”東方女性的聲音咽哽了。

   “安卓麗娜小姐……”愛瑪輕輕地叫喚著。

   那些抑壓了許久的傷痛此刻就好像缺提的洪水一般在洶涌而出。

   棲雲舞姬冬傲晴,落星舞姬夏麗娜,曾經是情如姐妹般,或者說,是超越了姐妹羈絆連系的二人,卻因為自己的過分自信和不顧一切後果的輕率決定,終於把她們領上了絕境,結果那有如冰雪一般潔淨無瑕的女子在哀傷和不舍中香消玉殞,罪魁禍首的自己卻還完好無缺地苟活著。

   那宿命般的負疚感和永世離別的哀傷好像迷霧一樣徹底地遮蔽了安卓麗娜的心房。

   她再也無處可逃。

   東方女性低低地啜泣著,滾燙的淚水終究還是忍耐不住,從緊閉的雙眸中溢出,劃過了臉龐。

   在淚珠馬上要滴落的時候,一條溫暖的小舌輕輕地舐舔著東方女性臉上苦澀的淚水。

   “殿下……”安卓麗娜吃驚地睜開眼睛,看著金發的公主正安靜地用自己的粉色小舌擦去她眼角的淚水。

   “安卓麗娜小姐,雖然在這個時候請求十分的不合時宜和唐突,可是我還是想冒昧地想請閣下你……”

   愛瑪深吸了一口氣。

   “……請你勇敢地拋下過去沉重和不幸的枷鎖,來到……我這邊……”好像終於作出了某個決定般,堅強的公主鼓起勇氣說出了這一句話。

   “……殿下,你、你說什麼……”驚訝的安卓麗娜張大了嘴巴。

   “還記得劍姬閣下你在奧克塔薇爾的魔域里對我做了些什麼嗎?”公主安靜地問道。

   “在魔神的領域里……啊,那是……嗯唔……”

   公主的兩片櫻唇不由分說地堵住了東方女性接下來要說的話。

   四片嬌唇就這麼忘我地繾綣在一起。

   “唔嗚……”接吻良久之後,二女的嘴唇才依依不舍地分開。

   “殿下,我……”就在東方女性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愛瑪的唇再一次印了上來。

   混雜著雙唇間的甜蜜和昔日淚水的苦澀的接吻又再持續了一分鍾。

   “什麼也不要說了,閣下。接下來的一切,請讓我為你一起承擔。你的哀傷便是我的哀傷,你的憂愁便是我的憂愁……雖然我沒有辦法改變曾經發生過的事情,令逝者死而復生,但是我卻可以陪伴在生者的左右,幫助她告別過去……”

   耀金之公主輕輕地說著,她緋紅的俏臉與安卓麗娜的臉龐只有一只手掌的距離。

   “殿下……”東方女子怔怔地說著。

   因為雙手都被反銬在背後的緣故,大劍姬沒有辦法擁抱愛瑪,不過她還是讓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殿下,為了我這樣一個罪人……值得嗎?”安卓麗娜痛苦地喃呢著。

   “就像閣下一定可以拋卻過去的負擔一般,我也一定可以克服我的障礙,與安卓麗娜小姐走到一起。即使安卓麗娜小姐不來,我也一直會在這邊等著你……”沒有任何豪言壯語,有的只是金發女性那安靜如河流的評述。

   一旦最終作出了決定,耀金之公主便不再躊躇不前。

   “殿下,說起來,在某些時候,你跟夏莉絲她們還是一樣的……任性啊……”安卓麗娜也閉上了眼睛,心中的復雜滋味難以明言。

   愛瑪再也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偎依在大劍姬的身上,任由各自的體溫隔著單薄的衣裳相互傳遞著。

   她們二人被單獨地囚禁在一所小巧干燥的牢房里,作為最高規格的食物和女奴,她們兩人有資格獨享一個干淨的牢房並且不會時時被守衛打擾。在她們的牢房隔壁,還有幾個樣式相同的牢房,也囚禁著原本在布雷茲洛中某些沒有高貴的夜之血統的貴族們的小姐和女眷。

   所有的女人在進入帕斯卡爾寧家族的地牢之前,都會被仔仔細細地甄選一番。身材窈窕,面目姣好的年輕處子女性都被單獨地關到了地牢最干淨和最干燥的牢房里,成為最高標准的食物,其他的女性,則是按照同樣的標准從好到壞地分配到不同的牢房中。年老或者丑陋的甚至身體有殘礙的女性則是會跟男性的食物關在一起,作為家族中最低賤的奴仆們的血食來源。

   這些女人在關進牢房之前都會被全身徹底清潔一遍,然後被統統戴上了鎖住雙手雙腳的鐐銬。某些不聽話掙扎得很厲害的俘虜甚至還會被加上更加嚴厲的束縛,用口枷鎖住小嘴,並且用麻繩把手腳都綁在一起然後吊在牢房頂。這樣痛苦的折磨除了可以大幅地削弱那些俘虜的反抗意志之外,還可以起到對其余的女性俘虜震懾的作用。

   “殿下,有人來了……”

   正在閉眼感受著愛瑪嬌軀的那可人觸感的大劍姬忽然說道。

   “嗯……”金發的公主從大劍姬的身上坐了起來,目光堅定。

   三個穿著獄卒制服的女性看守從上方的樓梯徑直地來到了她們二人的牢房單間前,打開了鐵牢門。

   大劍姬注意到這幾個獄卒同樣有著紫色的針狀瞳孔。

   “食物,賈伯斯老爺要見你們。”一個獄卒說道,另外兩個獄卒走近前來,打開了她們的鐐銬,抖開了白色的長繩,開始捆綁起二女的上身。

   大劍姬對愛瑪搖搖頭。

   白色的繩索很快地就爬滿了二女只穿著輕薄白色紗衣的上半身,分別在她們雙乳上下各捆了四道,然後繞回到她們的雙臂上,把她們的雙臂都束縛在身子的兩側;還殘留著隱約的紅印的雙腕則是被交叉地綁在腰後,與小腹上的繩圈相互固定,手腕的繩扣上還有一根繩子連接到她們背上的繩圈中。

   綁好了上半身之後,幾個女性獄卒便掏出了紅色的球狀口枷,鎖上了安卓麗娜和愛瑪的小嘴,用項圈扣住了她們的脖子,便拉著她們往牢房外走去。

   大劍姬和愛瑪被牽引著,經過一所又一所的狹小鐵牢。眾多被界定為“低級”的人類女性穿著粗糙的麻布囚衣,戴著鐵質的鐐銬,或跪或坐,都三三兩兩地蜷縮在各自的房間中,麻木地看著走過的獄卒,好一些俘虜的脖子上,還殘留著兩個細小的圓形傷疤。

   在爬上了好幾個螺旋形的樓梯之後,二女被帶到了一處巨大的廳堂中。

   類似貴族的宴客大廳里擺點滿了熊熊燃燒的火把和火盆,動物脂肪燃燒的臭氣直衝二人的鼻子,使得一下子沒有適應過來的愛瑪甚至還隔著塞口球干嘔了幾下。在大廳的兩側是兩張長桌,桌子上擺滿了鍍金的餐杯,桌子後面則是坐滿了身穿華服,但是面目蒼白凹陷的貴族。面對大廳盡頭處,有一張凸起的座椅,一個看上去皮膚都已經褶皺得好像百年老樹皮一樣的老人正坐在這張椅子上,用手支著下顎,紫色的針狀瞳孔不時掃視著大廳里的每一個人。

   在大廳的正中央,十個少女被捆綁著手腳,分成兩排吊縛在兩張長桌的前面。這些少女都只穿著暴露性感的內衣,同樣被繩索纏繞的腿上還套著絲質的長襪。她們脖子上和腳踝上的繩索都不松不緊地連著大腿上的繩圈,也因為這樣,這些少女的身體都曲折成了“S”形,被繩子緊縛的嬌軀在昏暗的火光閃爍著魅惑的光澤,無助地扭動和掙扎著。

   愛瑪和安卓麗娜並沒有像那些少女般被繩子吊起來,而是徑直地帶到了老人座椅的台階前,被推搡著跪了下了來。

   “伯尼,這就是你說的兩個特別‘可口’的食物?”老人發話道,那陰冷的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是的,公爵大人。”身段優雅的侯爵從一旁的長桌上站起來,單手撫胸地行了一個禮。

   “把她們的口球摘掉。”公爵吩咐道。

   兩個仆從解開了二女嘴上的束縛。

   “很不錯,真的很不錯……”公爵一邊打量著安卓麗娜與愛瑪,一邊嘖嘖地稱贊著,“一千年了,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這麼漂亮可愛的凡人了……伯尼,你做得很好……”

   “公爵大人謬贊了……”伯尼尖削的臉上飄過一抹病態的興奮紅暈。

   “你的禮物,我收下了……你放心,我會好好記著你的奉獻的……”公爵對年輕的新月之子說道。

   “感謝大人。”伯尼重新做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那末,既然各位都已經飢腸轆轆,不如我們就開始進餐吧。”公爵說道。

   早就在一旁等候多時的仆人捧上了一個石英的托盤,托盤上是一疊黑色的綢布,其余的仆人則拿起了綢布,綁上了少女們的眼睛還有她們被小球束縛的嘴巴。

   兩個仆人也拉起了二女脖子上的口球,掏出綢布要綁縛她們的眼睛。

   “請等等……”一直默不作聲的大劍姬忽然說話了。

   “哦?”公爵舉手止住了仆人的動作,“食物,你難道還想求饒嗎?”

   “我並沒有想求饒,只是希望能夠給您奉獻出我倆身上更加美味的血液……”安卓麗娜頓了一頓,“處子的血液雖然甘甜,可是交合在一起的兩個處子少女的滋味,您嘗過了嗎?”

   “食物,聽你的口吻,就好像真的很了解我們新月之子似的,是誰告訴你這種事情的?”

   “就在幾天之前,我在夢中聽到了高貴的新月之父的耳語,”安卓麗娜低著頭,“他告訴我一位真正的新月之子將在今晚許諾給我無價的永生,而我則是需要把自己最甜美可口的鮮血連同靈魂一起作為代價奉獻給他。而今,我知道這位真正的大人已經出現了,他就是您,公爵大人。”

   “哈哈哈哈,真有趣。新月之父不會無端眷顧脆弱的凡人,在你們的‘帝國’中,他所真正注目和‘眷顧’的凡人只有一個而已。不過無論你剛剛是在說謊還是在說真話,你的提議我接受了,我真的想看看你這個凡人可以怎樣給我奉獻出‘最甜美可口’的鮮血。”公爵耐人尋味地說道。

   兩個仆人放開了對她們的鉗制。

   安卓麗娜把身子轉向了嘴巴和眼睛都已經被仆人拘束住了的金發公主,在她的耳邊用輕柔得只有二人才可聽見的聲音說著:“殿下,讓我們……合二為一吧……”

   雙眼被蒙住的金發公主顫抖一下,然後無聲地點著頭。

   其余的貴族們用抱著看戲的態度觀看著台階前的這一幕足以令普通凡人血脈賁張的表演。盡管被打斷了進食,不過他們卻一點也沒有焦躁,因為無限的生命准許他們有充足的耐心來享受剩下來的一切。那兩個凡人女性糾纏的酮體讓他們回想起了成為不朽者之前的種種凡人欲望,因為不朽者對鮮血的病態飢渴早就已經蓋過了對他們其他一切快感的追尋。不過盡管如此,他們還是可以把這種久遠的回憶作為用餐之前的開胃菜。

   就在二女一起嬌喘著到達雲端的時候,她們身側的空氣不自然地扭曲了一下,詭異華麗的幽色魔紋出現在她們的身邊。

   “怎麼回事!”公爵從自己的座椅上站了起來,其余的貴族也紛紛站了起來。

   “這是達克尼西絲神廟都市……我可是幾千年都沒有踏足過呢。”

   一位身段頎長的黑發女性虛影從魔紋中出現,輕松得好像到了野外郊游的小姐一般,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廳堂中的空氣。

   “我很高興你們終於接受了我的饋贈。公主殿下,還有安卓麗娜閣下……根據之前的承諾,你們將被賜予“吾”之力量,並且永遠擁有在昏玉王座前的一席之地。”女性虛影揮手,捆綁著愛瑪和大劍姬身上的束縛全部斷開。

   幾個新月之子立即化作詭異的蝙蝠形態,撲向了虛影。可是還沒到達女性的身側,紫色的虛空屏障已經彈開了他們。

   “你的力量……好強大……而且,不對!你……你、你竟然是……”古老的公爵已經露出了他那一千年來沒有露出過的震駭的神色。

   “哎呀,被發現了呢,不過即使是高呼著我的名字,我的賜福也是不會落到你們這些丑陋惡心的怪物頭上哦。”女性虛影每說一句話,整座大廳便劇烈地抖動一下,使房頂的灰塵簌簌地落下,火盆也翻到了好幾個,長桌上的餐杯滿地亂滾。

   “公爵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其中幾個貴族驚叫道。

   “站起來吧,我的女兒們,帝國的部隊即將攻破城市的邊緣。以我的名義揮舞著衝破所有束縛的劍刃,創造你們自己的命運吧。”女性虛像說著,漸漸地隱沒。

   紫色的魔光包裹了大劍姬和愛瑪二人,使她們因為交合而流失的體力迅速地回復著。虛空中帶著紫色魔紋的騎士裙甲一片片地覆蓋在了耀金之公主的身上,隨之而來的還有紫色的魔槍,以及花瓣狀的淺紫色寶石巨盾。紫水晶的覆面式頭盔遮住了她的上半邊臉,只露出了淡淡的紫色雙唇,以往愛瑪身上英武與高貴並存的氣質在此刻徹底完全化為無邊的魅惑與神秘。

   “‘公爵大人’,這將是你們最後的晚餐了,都活了一千年了,可還有遺言嗎?”大劍姬盡管臉上還殘留著歡愛之後的潮紅,聲音里卻已帶上的如同初春雪水一般的清沁。她的雙手纖細白嫩如故,只是十片指甲已經長到了寸許長,而且通體如同最上等的紫水晶一般泛著深邃的紫色光暈,一柄燃燒著紫色火焰的三尺長劍出現在她手中。安桌麗娜微微屈膝,對著台階上的新月之子輕施一禮。

   V.尾聲?

   密所

   啟迪

   雙面

   漫長而寂靜的走廊曲折地通向聖山的深處,即便是老人那微弱的腳步聲,在空寂黑暗的長廊里也被無數倍地放大著。走道那兩旁被老人逐個點燃的火把把他拘僂的身影投射在兩邊的牆壁上,好像有無數張牙舞爪的鬼魅跟隨在他的身後一般。

   荷里神殿中的每一個人,都不曾曉得自己腳下的聖土中,居然會有這麼一道盤旋曲折的地下回廊,或者應該說,只有老人才曉得,在至高神那無所不察的全能之眼下,還有這麼一處隱密的秘修之所。

   在20歲的時候,還是低階教士的道格拉斯,便曾經對一具受到瘟疫感染而變為了僵屍的被害居民的遺體發動了至高神的“往生”之神跡,在遇難者家人目光的灼熱注視下,把逝者那飽受折磨的靈魂從他那腐爛僵直的殘軀里接引到至高神的純白聖光中,直接升往七神的樂土。從此之後,他的存在便受到了七神教會的高度重視和培養,至高神的榮寵也一直伴隨著他,直到他在35歲的那年成為了至高神在凡間的至高代言人。

   他一直知曉著不為其他人所了解的一切,包括著這個秘修的回廊。

   走廊的盡頭是一堵僅可容一個人通過的鐵門。老人從腰帶上拿出鑰匙串,把一條銅制鑰匙插入到粗糙的鎖孔中,回轉。

   鐵門打開,露出了漆黑的斗室。老人把手里的蠟燭台和聖典放在一張差不多要腐朽的桌子上。昏暗的燭光堪堪照亮了房間,露出了房間中央,一具兩人高的至高神巴奈特赫拉斯的聖像。

   這個聖像的形態跟眾聖之殿里的至高神的雕像的姿勢一模一樣,不過這具石像似乎是一具未曾完工的半成品,盡管身體衣飾頭發等都已經雕琢得栩栩如生,但是本來應該分布著威嚴的五官的臉上卻是遺留著一片詭異的空白。石像的四周散落著布滿了灰塵和蜘蛛網的雕刻工具,雕琢聖像的工匠仿佛在自己的作品馬上要完工的時候,卻忽然丟下了聖像匆忙離開,再也沒有回來一般。

   對於道格拉斯來說,這個未曾完工的雕像便是他一切的源泉,自從20歲的那一年開始,這個面目空白的聖像便不斷地帶給他好運。雖然連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尊崇無上的至高神要通過這麼一個在陰暗地底的半完工聖像來跟他溝通。但是,無論在何時,不論碰到怎樣棘手或解決不了的問題,只要來到這個地底的聖像處祈禱,至高神的聲音便會給予他最睿智和最巧妙的指引,讓他從一個一文不名的低階教士,迅速地晉升成為萬眾矚目,地位尊崇,連帝國的彩虹之王也要向他低首的七神之教首。而正是這一點,也令道格拉斯深信自己的確是至高神唯一偏愛的子嗣,因為他聆聽到了其他人的祭司和教士所聽不到的聲音。

   一如往常般,道格拉斯跪在空白聖像的面前,閉著眼睛祈禱著,竭力地讓自己的思維變得單一而集中。

   緩慢地,漆黑的走廊里吹起了怪異的微風,這些微風穿過走廊的旮旯,發出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呼呼的怪聲。

   “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

   微弱的風聲就這麼在陰暗的秘所里回蕩著。

   “至高神大人?”教皇睜開眼睛四處看了看。

   “道格拉斯……吾虔誠的追隨者啊……”

   穿過走廊的微風進入到斗室中,讓桌子上的搖曳燭火繼續傾吐著那低密的私語。

   老人趕緊重新閉上了眼睛,專心地傾聽著,生怕因為自己的分心而被切斷了這與自己的神祗的唯一聯系。

   “……吾已知曉汝在此間的因由……而吾也將為汝指出真相之所在……”

   被微風吹動的火光為空白的聖像臉上塗上了詭異的陰影。

   老人大氣也不敢喘一口,用盡了自己所有的精神來聆聽密語的教誨,只怕遺漏了哪怕是一個字的聖偈。

   “凡間之墮落,吾等之唾棄,皆因七彩之虹崇拜魔神,以異端之狂熱來向吾等祈求蒙蔽之恩賜……”

   低沉的密語如是說著。

   “彩虹王室…崇拜…魔神?”老人驚呼道。

   密語沒有回答老人的問話,而是繼續說道:

   “……汝欲重獲吾之恩寵……”

   “……必須抹除七彩之虹,讓吾等之真正信徒重掌凡間秩序……”

   “巴奈特赫拉斯大人,您的意思竟然是要我……消滅彩虹王室?”老人這輩子以來,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麼令人恐懼的話語,“大人,這……這……這真的是您的旨意嗎?你會不會是搞錯什麼了嗎?”

   才在幾天之前,為了要對抗被黑夜神祗所掌控的兩座空中魔都,以及被暗夜所蠱惑的夜之眷族,彩虹王庭菁英進出。偌大的王都米爾頓以及彩虹王城,只余下了極少量的守衛,以及在王庭中沒有跟隨騎士團部隊一起出發的夏莉絲等三位彩虹公主。防守王都的重責,其實已經落到了依舊駐守在霍爾曼聖山,被七神教會所統轄的護教軍身上。

   可是神永遠不會犯錯,老人馬上便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在自己的質疑話語脫口而出之後便立即後悔了,。

   仿佛是驗證了老人的惶恐猜測般,那詭秘的低語忽然停了下來,連燭火也不再晃動。

   “至高神大人……請您……息怒……”垂暮的老人顫顛顛地伏下了身體。

   好一會之後,斗室中的微風才再度刮起,不斷地翻動著聖典的書頁,原本只是嘩啦啦的翻頁聲傳到了老人的耳中,變成了詭秘的低語。

   老人覺得全身發冷,但是那道耳邊的私語雖然遙遠卻又那麼地清晰。實際上,這道一直指引著他的聲音比起之前所有的時候都要來得清晰,再也沒有了那種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感覺。只是在敬愛的至高神說話的時候,他的話語中總是帶著尖嘯的風聲和深邃洞穴的回聲,以及其他的不可名狀的怪異響聲。

   那股低語時而化作盤旋的微風,時而化作幽深的暗影,時而化作地上那蜘蛛網上的不規則的痕跡,或者秘所中那子虛烏有的滴水聲,不斷地老人的耳邊編織著,老人的神色從一開始的震驚和不可置信,逐漸變得茫然和疑惑,然後再變得不同尋常的堅定和狂熱,還有是對異端的極端憎惡,最後則是不斷地點著頭,嘴邊還露出了探知了淵深真相之後的虔誠微笑。

   “……去吧,完成吾之意旨,汝將獲得,夢想不到的獎賞……”

   虛空中的聲音許諾道。

   老人點著頭,重新拿起了書桌上的聖典,以及差不多已經完全燃燒殆盡的蠟燭。

   因為已經燃燒了好一段時間,蠟燭的光芒愈發地微弱,使得聖像的一半全部為陰影所填滿,只余下小半張空白的容顏為蠟燭所照亮。驟然看上去,就像是同一個聖像同時擁有了一明一暗,表情迥異的兩張臉龐一般。

   那個聲音自老人年輕的時候便一直指引著他行往在最崇高且最正確的道途上,幫助他登上教皇的寶座並賜予他至高的神跡,即便是到了現在也是一樣。他的全能之眼無時無刻地凝視著凡間的一切,他的黯色秘典里撰寫著數之不盡的奇詭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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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彼岸的回響下

  

   楔子?

   ALightIlluminatingTheDepths

   照亮深淵之光

   穿著大地女神的長袖神官服,留著一頭閃亮的灰色長發的女性單膝跪了下來。

   一個年輕的彩虹騎士躺倒在一尊粉碎的巨大魔像旁邊,他胸口的盔甲以駭人的角度凹陷了下去,被巨力衝擊而扭曲變形的大盾和斷成兩截的武器砸在旁邊的地板上,連灰色的頭盔也飛到了一邊。

   女性的心不禁沉了下去。

   這種程度的傷勢,即便是身為女神祭司的她也深感無力。

   “殿下……”瀕死的騎士咳著血沫,溫柔的神官連忙伸手握住了他那顫顛顛的手。

   “是我連累了閣下,如果我可以再稍微注意一點身後的情況的話……”

   “不……”騎士笑了笑,虛弱地搖頭。

   “殿下,你已經很努力了,女神的羽翼不可能每一次都……”

   說到這里,年輕的騎士再一次劇烈地咳嗽起來。

   凱瑟琳伸手在眼角邊輕輕地抹著。

   “……殿下,不要悲傷……聽我說……你一定要堅持下去,然後平安無事地……”

   騎士的咳嗽最後一次打斷了他的說話。

   “不,你也要跟我們一起、一起活著回去……”

   可是年輕的騎士終究再也沒有回話。

   凱瑟琳靜默地注視著騎士的遺體好一陣子,把扭曲的巨盾和被毀壞的武器放回到年輕人的手上,幫他合攏五指。大地女神坎蒂絲並不司掌死後的領域,歸還騎士生前摯愛的武器,恐怕是目前這種情況下所能做到的告慰逝者英靈的唯一方法了。

   誰都沒有預料到,大劇院下面的這個達克尼西絲神廟,竟然是一個巨大的深淵迷宮,邪惡的造物和瘋狂地尖叫著的夜之子從各個角落里不斷地涌出來,卑鄙地襲擊著攻入了其中的帝國隊伍。因為要探索整座神廟和節省時間的緣故,經驗豐富的冒險者,祭司、法師和騎士以及相當數量的普通士兵,分成了一股又一股的小隊,往神廟的各條通道上探索著。午夜神祗的陰影籠罩著他的屬地,使得通往神廟最深處聖所的通道被淹沒在無數條布滿了致命陷阱和埋伏的假路中,許多勇敢的人們就這樣一波接一波地消失在通往真相之道的暗影漩渦里,再也沒有回來。而神廟外的駐守部隊,還得不停地抵抗著從黑暗的迷霧都市里不斷涌出的墮落信徒以及混雜在其中的恐怖吸血怪物。

   再過不了多久,他們也要到極限了,即便是有著被賜封為“蒼黃”的夏洛特公主以及其余的法師在旁邊協助也是一樣。

   “凱瑟琳,逝者已矣,我們繼續前進吧……”一只手搭上了凱瑟琳的肩膀,赤紅之公主緩緩地走到了妹妹的背後,打斷了凱瑟琳哀傷的沉思。

   凱瑟琳卻是沒有回話,她的喉嚨依舊被某些東西堵塞著,而且在這個時候,她也無法信任自己的聲音。

   在付出了大量的勇士的生命作為代價之後,一條通往最深之聖所的正確道路終究被探索了出來。帝國公主,“赤紅”之菲蕾娜決定親自帶隊,一舉擊破最深之聖所中的那縈繞著的原初暗影,把諸神所代表的創世之光帶到這深淵的盡頭。盡管因為地形的緣故,帝國的大部隊無法開進最深之聖所,但是赤紅之公主的團隊中集合了王都冒險者公會里最資深的幾支冒險者小隊,連大地女神摯愛之女兒,翠綠之公主凱瑟琳也拒絕聽從菲蕾娜的勸說,加入到了這支將會面對午夜之主宰的隊伍中。

   可是,迷宮的危險程度還是遠遠超乎了眾人的想象。僅僅一天的探索,在這條最終的通路上她們便已經失去了五個聲名遐邇的資深冒險家伙伴,以及好幾位精銳的彩虹騎士,包括剛剛為了凱瑟琳擋下了魔像致命一擊而犧牲的年輕人。

   剩下的勇士們把兩位公主簇擁在中間,沉默地繼續前進著。凱瑟琳召喚了一只螢火蟲狀的荒野小精靈,讓它渾身散發著柔和明亮的綠光在前面引路,其余的人則是高舉火把,警惕地尾隨著。

   褻瀆的壁畫不斷地從眾人身邊倒退著。

   那些是描繪著在創世之戰時,可怖的午夜之神以一己之力,阻撓著七神把真正的光明與秩序帶到凡間的可憎畫面。

   凱瑟琳從一開始被這些褻瀆神跡所激起的驚愕和憤怒的心情,現在逐漸變得麻木和悲傷,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菲蕾娜凜然的背影。

   自此至終,無論是看到了什麼或者是碰到什麼,赤紅之公主都是一語不發,她的表情僵硬得好像石雕一樣,左頰上的傷疤因為她的表情而繃緊著。即便是看到自己的親衛騎士被殘忍地打倒的時候,回應這個事實的就只有她手上巨劍的無情反擊。

   連姐姐這樣的人也……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了嗎?凱瑟琳開始胡亂地思考起來。

   在一片漆黑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眾人身前的甬道忽然豁然開闊起來。

   一個懸掛著無數的鍾乳石的巨大空間的大廳終於出現在人們的視线中。黑曜石鋪就的台階突兀地在大廳中央拔起,然後一直往上攀升到一個狹小的平台上。

   因為光线的原因,他們都看不清楚平台上究竟有些什麼。

   綠色的小精靈徘徊在台階前,卻怎麼也不願再往前飛行了。

   “法爾肯。”冒險者中的一個穿著皮甲的老者叫喚道。

   “收到,大叔。”一個健碩的法師爽快地上前,簡短地吟唱了一個咒語,一團藍白色的光球從他的法杖頂端浮現,然後好像有生命般,悠悠地沿著台階飛向了那個狹窄的平台,並且照亮了沿途的一切。

   “真殘忍……”隊伍之中,除了菲蕾娜以及凱瑟琳之外的唯一一位女性冒險者忽然說道。

   寬闊的黑色台階上潑灑著大量暗紅色的凝固血跡,以及吸食至干癟的屍體。台階上彌漫著一層淺薄的黑色暮靄,好像地毯一樣漂浮在干涸的血跡上。

   光球繼續往上漂浮著。

   “哼!”盡管已經對台階盡頭的等待著他們的事物有所覺知,但是菲蕾娜還是憤怒地哼出了聲。

   一個黑色的背影正靜默地站在平台上,不過並不是他們所要想見到的墮落聖女的背影,而是一個男性的瘦削背影。

   察覺到眾人的視线,男性轉過身來,露出了好像死人一般的蒼白的臉容,白骨似的的手指握住了一根帶有黑曜石裝飾的黑色手杖。

   “原來是你,大領主克里夫,想不到布雷茲洛的墮落竟然是從它最高貴的核心開始的。”赤紅之公主用不帶感情的聲音譴責道。

   先民之都布雷茲洛的大領主正用俯視死人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們。

   “菲蕾娜?摩爾塔萊恩,還有諸位‘英雄’們,吾在此等候多時了。”曾經的大領主直呼著長公主的名字。

   “叛徒,爾竟敢直呼公主殿下的名諱!”一位彩虹騎士呵斥道。

   “叛徒?可笑,難道你們還想用那腐朽的凡間律法和守則來約束我嗎?”大領主把玩著手杖。

   “這一點你倒是說得很對,帝國的律法已經不再適宜用在你這種畸形身上了。不過不要緊,因為今天,給予你仲裁的並不是帝國的律法,而是諸神的怒火和逝者們的正義。”菲蕾娜好像一座壓抑的火山一樣低沉地回應著。

   “偽神的走狗和玩物,除了逞一時的口舌之快,你們還曉得些什麼?”那個曾經是大領主的怪物往前走了一步,它的眼睛不像其余的夜之眷族那般是紫色的針狀,而是血色的斑點狀。

   “我已經得到真理的啟發,詭謀之父讓我洞見了這個世界的真相,賦予了我無與倫比的力量,並且讓我轉生成為了擁有不朽壽命的聖徒。而我也將秉承他的旨意,親手造就你們的毀滅……”

   “成為黑暗聖徒的代價,就是犧牲這麼多無辜的人的生命嗎?你也太殘忍自私了吧,克里夫閣下!”凱瑟琳在一旁斥責道。

   “喲,這些……”名為克里夫的怪物指著台階上的人類屍體,“只是食物,食物而已,就像可悲的你一樣。在你那苟活的十幾年的歲月里,可曾有過對自己的食物產生悲憫的感情的時候嗎,‘善良’的凱瑟琳殿下?”

   “女神在上,你、你竟然說出如此褻瀆的話語……!”連一向溫柔似水的凱瑟琳也被大領主的話氣得厥厥發抖。

   “……很誠懇的‘自白’,可惜還是救不了你。”赤紅之公主拔出了巨劍,劍身上的聖語逐一地猛烈燃燒了起來,好像躍出海面的太陽逐漸驅散著漫長而寒冷的幽夜一般,耀眼的金光逐漸照亮了黑暗的廳堂。

   其他的冒險者,還有三位彩虹騎士也紛紛抽出了武器,除了巨劍“紅鷹”之外,其余的冒險者手里的魔法武器也閃耀著幽藍色的神秘魔光。

   “受偽神賜福的聖具嗎……不過即便是如此……”

   克里夫伸出手,一簇黑色的火苗出現在他的手掌之間,黑色的黯影好像實質一樣從那簇火苗上擴散著,僅僅是凝視這簇火焰便已經有著讓人靈魂都要被凍結住的感覺。

   “……我也不需要聖女小姐,一樣可以憑借我自己的力量毀滅你們!”大領主的背後張開了兩面巨大的丑陋蝠翼。

   洞穴中的幽深暗影好像受到磁石吸引的鐵屑一般,不斷地朝著克里夫手里的黑色火球匯聚過去。然後,猶如突然爆裂的漆黑新星那樣,實質似的幽影不斷地往外翻滾著,大廳頂上的鍾乳石受到未名的力量的壓迫,紛紛地剝落。

   “糟糕!”隊伍中那個名叫法爾肯的法師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張開了帶著菱形紋路的藍色奧術護罩,彈開了從頭上不斷砸下的鍾乳石,不過看似堅不可摧的護罩在黑色的浪潮衝擊下,好像被石頭所敲擊的蛋殼一樣,發出了“喀拉拉”的脆響,以及肉眼可見的裂紋在護罩上迅速地蔓延而開。

   “僅僅是普通的衝擊波而已,就已經這麼厲害了嗎……”名為法爾肯的法師有點手足無措地說道。

   “法爾肯先生,讓我來幫你……”

   凱瑟琳吟唱著,把橡木法杖插到地面上,綠色的藤蔓從法杖上不斷地冒出,蜿蜒地爬滿了奧術護罩,無數的葉子也在黑色的衝擊波下四處飄散,不過奧術護罩卻是因此稍微穩定了下來。

   “我所獲得的恩賜並非你們可以想象,愚蠢的凡人。偽神們已經離去,你們那些假借他們的名義而施展的虛假奧術,怎麼可能匹敵午夜之父所親自賜予的火種。”克里夫那扭曲的吼聲回響著,幽暗的火種在他的手上猛烈地燃燒個不停。

   奧術護罩的破裂聲再度加劇,連表面的藤蔓也一根根地斷裂。

   “可惡!”法師試圖集中精神,讓護罩穩定下來。

   “女神大人,請幫幫我們……”凱瑟琳雙膝跪下,雙手交織在胸前祈禱著。

   “諸位!”之前那個老者對著剩余的冒險者說道,其余的人會意,成半月形排列在赤紅之公主的身後,微微伏下了身體,三位彩虹騎士也舉起了大盾,擋在了隊伍的正前方准備迎接衝擊。

   菲蕾娜握緊了大劍,靜靜地等候著護罩破裂的決死一刻。

   “盡情掙扎吧,凡人們,我會好好享受你們的瀕死時候的絕望尖叫的。”名為克里夫的怪物瘋狂地大笑起來。

   “真是不可思議的偏執,如果加上我們,你還可以保持著那樣的必勝信念嗎?”

   受到某種事物的影響,洶涌的幽影浪潮忽然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

   兩個紫色的妙曼身姿分別出現在大廳兩側的凸起的石頭上。左首的女性穿著銘刻著紫色魔紋的騎士裙甲,擎著紫色的魔槍和巨盾,一塊紫晶的假面覆蓋住了她白皙的臉頰,只露出了假面下淺紫色的嬌唇;右首的女性則是猶如傳說中的失落魔王一般,身穿著光焰繚繞的紫色長袍,那耀目的光斑連她的臉容也遮蔽住了,只能看到她腦後的那一頭瀑布般的黑發正在無風飄揚。

   剛剛說話的就是左首戴著假面的女性。

   “你們是誰?為什麼……竟然連我也沒有發現你們的存在?”克里夫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一點不安。

   “我們乃女神奧克塔薇爾的神選武聖……”右首的女性輕松地回答道,她的話語里帶著層層疊疊的虛空回聲。

   “奧克……塔薇爾……!?”克里夫血色的瞳孔忽而猛烈地收縮著。

   “很好,看來你已經有所覺悟了……”右首的女性似乎滿意地點著頭,“秉承女神的旨意,今日便是……”

   “……閣下的末日。”左首的女性恬靜地接話道,仿佛在闡述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II. 成年儀典

   異端裁決

   In the name of Murder and Blasphemy

   以謀殺與瀆神之名

   凜風吹拂的寒冷早晨。

   如絮一般的雪花飄飄蕩蕩地落下,把這條穿行於湖邊與樹林間的小道染得一片銀白。純白色禮服的少女就這麼緩緩地行走在這條步道上,白皙而又纖細的體型使得她看起來像是冬日的精靈一般動人。

   半透明的水晶高跟踩踏在已經結冰的湖邊上那薄薄的積雪中,揚起了微不可察的雪色粉塵。她呵出的溫熱氣體很快便變成半透明的水氣,消失在冬日的白霧里。

   她不禁拉緊了一下肩膀上的白色毛皮披風,因為已經在雪里行走了一段時間的緣故,她淺栗色的頭發也開始被雪花染得發白,再加上純色的禮服和過肘手套,使得她嬌小的身軀幾乎要完全地融入這茫茫的天地中。

   “打擾了,夏莉絲殿下……”雪色的皇家庭院中忽然出現了一位身穿黑色長袖裙服的女官,“儀典已經准備完畢,皇後陛下,還有莉娜殿下和蜜雪兒殿下以及各位前來觀禮的賓客也已經在恭候著了……”

   “是嗎?”少女轉過頭,露出了被凍得紅撲撲的俏臉,“我……我馬上就到……”

   女官低頭行禮,然後消失像來時一般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雪里。

   “……真討厭,我已經……十六歲了啊……”小公主低低地說著。

   十六歲在帝國中是一個敏感的年齡。但凡帝國中的女性到達十六歲之後,便要舉行莊重而講究的成年儀典。身為帝國臣民的表率,彩虹公主中最小的一位,夏莉絲?摩爾塔萊恩的成年儀典本應是更加是惹人矚目。舉行了儀典之後,便即宣告著這位帝國公主要開始履行身為皇室要員的責任和義務,同時也意味著,夏莉絲那短短十六年的無憂無慮的少女生活即將結束。

   本該是盛大而華麗的儀典,卻因目前緊張局勢的關系,只得一切從簡,而且能夠出席儀典的皇室成員,除了主持儀典的海倫皇後之外,就只剩下依舊待在皇宮的莉娜與蜜雪兒公主了。其余的人們,包括彩虹之王阿克西?摩爾塔萊恩在內,都在一個月前帶領著帝國中的菁英力量,參與到對墮落的空中魔都布雷茲洛的圍剿中。本該是閃電般的突襲,如今卻演變成了艱苦的拉鋸戰。根據前线的報告,帝國的部隊在對午夜之神的黑暗聖所進攻中遭受了數量驚人的傷亡,所幸的是,她的父親和幾位姐姐都沒有受傷。

   “要、要堅強起來了……不能一直讓菲蕾娜姐姐她們為我遮風擋雨!”夏莉絲捏緊了小小的拳頭,可愛的嘴唇抿得緊緊地。

   受到諸神的祝福,彩虹王室的摩爾塔萊恩王族,在這十年間分別誕下了八位嬌俏可人的公主,其中又以大王女菲蕾娜,二王女愛瑪,三王女夏洛特以及四王女凱瑟琳最為聲名卓著,並且被教皇以七神之名賜予了高貴的稱號。剩余的公主們,雖然都皆已踏入成年,但是卻還沒有一人可以獲得這等高尚的褒獎。

   夏莉絲在侍從女官們的陪伴下緩步走入了皇宮中的巨大禮堂,盡管是非常時期,小公主的成年儀典已經被盡量簡化,可是皇室的奢華依舊不是普通的人們所可以想象的。金碧輝煌的宮殿中排列著兩隊衣甲鮮明的儀式護衛,璀璨的水晶吊燈和銀色燭台上的橘黃色火焰把整座禮堂照得明亮通徹;禮堂的四壁掛著從奧羅拉聯邦所購入的,用名貴的絨线織就的鮮紅色掛毯;橢圓形的拱頂上則是描繪著至高神的聖典中所描述的,亦真亦幻的七神之樂土。

   在禮堂觀禮的貴族們雖然不多,不過都無一例外地穿上了最為得體和莊重的服飾,在紅色地毯的盡頭,站著一位體態婀娜,風韻迷人的貴族女性。她的身畔,則分立著兩個盛裝華鬢的少女。

   她們分別是繼承了海倫皇後那驚人美貌的莉娜公主,以及一直促狹而頑皮的蜜雪兒公主,以及在台階盡頭,身穿深紅色禮服,嘴角邊一直帶著含蓄微笑皇後海倫。

   兩位女官為夏莉絲除去肩膀上的毛皮披風,為她整理好蓬松的禮裙裙撐,然後便安靜地隱入到兩旁的觀禮人群中。

   “彩虹王室第八公主,夏莉絲?摩爾塔萊恩殿下駕到!”儀式衛兵們拄著銀質的手杖,齊聲宣告著。

   夏莉絲深吸了一口氣,抬起螓首,小心翼翼地邁開了步子。光滑得幾乎沒有一絲褶皺,帶著荷葉狀蕾絲花邊的純白無袖禮服在火光的輝映下熠熠生輝。公主經過之處,觀禮的貴族女子們紛紛屈膝行禮,而男性貴族們則是單手撫胸,微微躬身。

   在夏莉絲還年幼的時候,同樣的一幕她便已經見證了無數次,她的七位姐姐踏上了同樣的禮堂步道,宣誓履行皇室公主的責任和義務。可是等屬於她自己的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緊張得禁不住怦怦亂跳。

   “夏莉絲,到這里來。”海倫皇後優雅地呼喚著。

   “是,母親……”夏莉絲走到了海倫皇後所站立的台階前,乖巧地跪下,讓鑲滿了碎鑽的白色絲綢裙擺輕柔地在紅色的地毯上流瀉了一地。

   禮堂中的貴族們都屏息靜氣,認真地觀看著。

   “夏莉絲?摩爾塔萊恩,今天是你十六周歲的誕生之日,我謹代表彩虹之王阿克西?摩爾塔萊恩陛下,以七神所授予之權柄,在這里賦予你王室公主的最終之責職……”

   海倫皇後捧起了一個小巧而精美,用晶瑩剔透的鑽石所打造的王冠,輕輕地為夏莉絲戴上。

   觀禮的貴族們陸陸續續地拍起了手掌。

   “……你是否願意以你那純潔的靈魂起誓,終此一生,絕不背棄帝國與其所帶領的臣民,絕不背離七神的指引和啟迪?”

   “……我以夏莉絲?摩爾塔萊恩之名起誓,絕不背棄帝國及其忠實的子民,絕不背離七神的指引以及啟迪。”

   “那麼,我將在此,正式授予你摩爾塔萊恩王室第八公主的稱號,還有象征你身份的佩劍。”

   海倫皇後從一位女官的手中接過了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並打開,里面是一柄用精金和鎢鋼所打造的細劍,劍柄上還鑲嵌著代表夏莉絲的緋色鑽石紋章。

   小公主重新站了起來,雙手接過了細劍。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了背後儀式衛兵們用銀質手杖拄地的聲音。

   “七神教會,至高之教皇,道格拉斯閣下駕到!”

   觀禮的人群中紛紛發出了微妙的議論聲。帝國公主的成年儀典雖然隆重,但是作為從來不過問王室事務,只履行祀奉七神之責的教會至高教首,除非是受到特別的邀請,否則是從來都不會主動參與到儀典當中的。更令人生疑的是,最近頻頻有謠言指出,教皇道格拉斯身患重疾,連路也不能走,已經沒有在公開的場合出現有整整一個多月了。

   可是,眾人面前的至高神的教皇精神矍鑠,穿著在衣角繡著仲裁之間和至高皇權,象征巴奈特赫拉斯的教皇長袍,他的身後跟著十名身披鎖環軟甲,腰間掛著釘錘和小盾的教廷侍衛,還有一位穿著普通的修女服飾,留著一頭淺啡色長發的妙齡修女。

   “教皇閣下身體無恙?”海倫皇後向著道格拉斯的方向微微屈膝,雖然她對道格拉斯的突然到來並且打斷了夏莉絲的成年儀典有著相當的不悅,但是卻是沒有第一時間向道格拉斯發問,而是十分禮貌地向老人問好。

   “多謝皇後陛下關心,我的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教皇回答道,一邊走到了皇後所站立的台階前,堪堪地止住了步。

   “皇後陛下,還有各位來觀禮的貴客,我很抱歉突然打斷了夏莉絲殿下的成年宣誓儀典……”名為道格拉斯的老人發話道,“但是現在是非常時刻,我不得不跳過所有日常的繁文縟節,趁著這個莊嚴而神聖的時刻,在各位的見證下,向大家宣布一件重大的事情。”

   “教皇閣下,您突然打斷我女兒的宣誓典禮,為的就是要……‘宣布’一件事情?”海倫皇後的臉色有點難看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大事,不過可否等到夏莉絲公主的成年儀典完畢之後再……”

   “海倫陛下,這可是至高神大人親自下達的旨意,您要公然違背嗎?”至高神的教皇一改往日說話的方式,幾乎是咄咄逼人地回應著皇後的話語。

   人群中議論的聲音更甚。

   “既然如此……那末,反正夏莉絲公主的宣誓儀典也已經差不多結束了。接下來,就勞煩閣下來宣布那件‘至關重大’的事情好了。”海倫皇後很巧妙地化解了老人那逼人的質問,在回應的同時也高聲地向在場所有觀禮的賓客宣布著。

   蜜雪兒把不知所措的夏莉絲拉到了身邊,不悅地咂了一下嘴巴。

   “感謝陛下的體諒。”道格拉斯忽視了蜜雪兒那無禮舉動,轉過身去面對著觀禮的貴族,倒是那個淺啡色頭發的修女轉過頭,向著蜜雪兒和夏莉絲等人的方向投來了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接觸到那個修女的眼神之後,夏莉絲忽地覺得好像整個禮堂里的燭火都黯淡了幾分,並且有種全身發冷的感覺。而且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這個修女的面貌,令她總覺得有點熟悉的感覺。

   “諸位,相信在最近的一個月以來,大家都聽到了我身患重疾的謠傳。事實上,我並沒有身患重疾,而是利用這一個月時間,進行了向至高神大人懇求降下至高之神諭的秘修儀式……”

   道格拉斯停頓了一下,直到禮堂中眾人的議論逐漸停下來,然後才再繼續發話:

   “承蒙至高神大人的恩典,全能之眼降下了在七神教會所有教典的記載中,迄今以來最為詳盡的神諭,而且,神諭的內容,讓祀奉了至高神大人有六十年時間的我也感到極度震驚……”

   至高神的教皇無疑是一位十分優秀的演說者,短短幾句話,便打消了觀禮的貴族中對無端打斷公主的成年儀典這一行為的質疑和不滿,轉而不斷地散播著懷疑和渴求的種子,並且最大限度地吸引著聽眾的注意力,連本該身為儀典主角的夏莉絲,在教皇說話的那一刻,自己的注意力也被不知不覺地吸引了過去。

   “眾所周知,現在教會和帝國正面臨著生死攸關的重大危機,為了應付這個危機,包括彩虹騎士團在內的所有王都駐守兵力,都已經開往到前线與未知名的敵人進行著殘酷的戰斗……”

   “而且,消息靈通的你們也應該知曉,劫持並轉化先民之都‘布雷茲洛’以及蒼之都城‘格林’的邪惡力量,便是在創世之戰時,被我們摯愛的七神所擊墜,失落的十一位魔神之一的‘情欲魔神’奧克塔薇爾!”

   教皇的話語好像倒入了清水的沸油一般,引發了觀禮人群的劇烈反應。此前依靠猜測,謠言和魔法師公會模糊不清的占卜所帶來的對真相的種種臆度,此刻被至高神的教皇親口所證實,貴族們都激動地議論了起來。

   “不、不是這樣的……前方與姐姐們作戰的敵人,明明就是……”夏莉絲質疑的聲音被淹沒在紛紛擾擾的議論聲中。

   “夏莉絲殿下,你說什麼?”教皇聽到了小公主的聲音,轉過頭來。

   “道格拉斯閣下,不是這樣的,前方與帝國部隊作戰的,明明不是魔神的部隊,而是……而是……”夏莉絲忽然被教皇詢問,有點不知所措地說著。

   “而是什麼?”道格拉斯眯著眼睛。

   “是那個不可道名的邪神,午夜陰影與陰謀顛覆之主宰……”

   “哦?你是怎麼知道的呢?我似乎……從來沒有在七神的教典中看到過相關的你說的這位‘邪神’的記載……”道格拉斯仿佛毫不意外地接話道。

   注意到了教皇與小公主的對話,議論的貴族們也很快安靜了下來。

   “我……”夏莉絲語塞了,她的腦海中翻來覆去便是在凱絲侯爵小姐的舞會上,被黛博拉綁架時,魔神奧克塔薇爾給予的彼岸之真視。在魔神的幻境里,她看到了大公主菲蕾娜?摩爾塔萊恩帶領殘部戰斗到最後,然後帝國被黑暗淹沒的悲傷一幕。可是,在如此眾目睽睽之下,她又怎麼可以把這件毫無保留地事情說出來?

   “請問殿下,你是怎麼知道的呢?”看到夏莉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教皇繼續提高了發問的聲音。

   “我、我……”被教皇逼迫了一下,夏莉絲顯得更加地不知所措。

   “教皇閣下,這個問題,一定需要夏莉絲公主回答麼?可否就不要追問了?我想公主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海倫打斷了教皇的追問。

   “不,皇後陛下,還有來觀禮的眾位大人……這件事情至關重要,跟我接下來要宣布的事情緊密關聯,所以還請夏莉絲殿下,無論如何都要首先回答我的問題!”教皇毫不退讓地說著,“夏莉絲殿下,我再問你一次,這種連在七神的教典中也沒有記載的事情,你究竟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我、我真的不能說……”夏莉絲後退了一步,下意識地握住了剛剛從皇後的手中接過的細劍的劍柄。

   “夏莉絲公主!你究竟是怎麼獲知這個褻瀆的名字的?”教皇的質問忽然變成了聲嘶力竭的怒喝。

   “那、那是因為……”

   “是因為‘邪魔‘奧克塔薇爾給予了你不潔的‘啟發’嗎?”老人忽然說道。

   “這……不、不是,你怎麼會知道……”夏莉絲慌亂地擺著手。

   “教皇閣下,您太過分了!”海倫擋在了夏莉絲的前面,莉娜和蜜雪兒也站到了夏莉絲的兩邊。

   道格拉斯無視了海倫的抗議,轉過頭去,“諸位,今天我要宣布的事情,也就是至高神大人神諭的一部分,神諭的內容,跟我剛剛質問夏莉絲公主的內容一模一樣……”

   “……在我進行秘修的期間,至高神大人降下了憤怒的神諭。而神諭的內容,則是譴責彩虹帝國的統治者——摩爾塔萊恩王室,為了一己私利,以異端之狂熱勾結魔神,一手策劃並且主導了布雷茲洛以及格林都城的黑化之潮事件!也皆因如此,七神才因為我們的背棄而失望地離開了我們,使得摩爾塔萊恩王室可以以自己的名義,不斷地推動著這一幕幕‘救世’的瀆神丑劇,並且以帝國子民的鮮血和靈魂,為邪魔的復蘇鋪築道路!”

   一瞬間,禮堂里陷入了好像死一般的寂靜,然後,好像爆發一般,觀禮的貴族中傳出了各種震耳欲聾的質疑聲音。

   “不,你說謊,我們明明沒有……!”夏莉絲因為生氣而厥厥發抖,海倫皇後聽到了這種極端的離奇指控之後,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驚慌,臉色發白地坐在了椅子上。

   “教皇閣下,你的指控也太離奇了,摩爾塔萊恩王室一直受七神所眷顧,是帝國臣民的楷模和保護者,即便尊貴如您,在沒有任何根據的情況下,怎麼可以發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宣言?”一位老貴族站來起來。

   “你要證據是嗎?”教皇點頭。

   門外的地方,兩名護教軍押送著一名鬢發散亂的少女走了進來。這名少女只穿著暴露性感的內衣,雙臂被銀質的鐐銬鎖在身後,手腕則是戴著同樣精致的銀質腕銬,與腰部的鐵環鎖在一起,腕銬上還延伸出了兩根銀色的鎖鏈,連系著脖子上的項圈,使得少女的雙手只得保持在蠻腰的前方小幅地擺動著。少女的手掌還被套上了黑色的皮質腕袋,使得她的手掌變成了一個小拳頭束縛著;她的大腿和腳踝位置,也同樣被加上了鐐銬。

   不過最令眾人吃驚的不是這些,而是小女的嘴巴和她的背後。一個棍狀的口枷撐開了她的小嘴並卡在雙唇中間,清楚地露出了她嘴里兩枚不屬於人類的尖銳獠牙;而她的背後則是長出了一對好像蝙蝠似的小巧肉翅,不過同時被銀色的鐐銬鎖著,連接在頸部的頸圈上。

   少女每走一步,都猛烈地掙扎著,身上的鎖鏈嘩啦啦作響,不過全身被鐐銬限制著的她,被兩個護教軍控制著,硬是一步一步地被押到了大堂當中。

   “諸神在上!”

   貴族們好像看到了瘟疫似的紛紛退讓,不少人還在胸前劃著至高神的“驅退邪靈”的手勢。

   夏莉絲的心跳在加劇著。

   “諸位,這個‘怪物’,便是普通人類勾結了魔神奧克塔薇爾之後,被邪魔的魔力所轉化而成的。而她近日在王都附近施虐的時候,恰巧被教會的護教軍們捕獲,她的真實身份,其實便是昔日高貴的彩虹公主之一——克萊兒?摩爾塔萊恩!”

   一個護教軍猛地扯開了少女的眼罩。

   看到了少女的真面目之後,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海倫皇後那本來蒼白的臉龐忽然鋪滿了因為激動而流露的病態紅暈,然後再次變成慘白。

   “嗚嗚~嗚嗚嗯唔……!”在最初的驚惶過後,克萊兒的目光也捕捉到了四周的貴族和台上的公主們,小嘴一張一合地似乎惶急地在說著什麼,可是束縛著小嘴的口枷把她的所有言語都變成了無意義的聲音。

   “根據冒險者公會的報告,姐姐最後一次的任務,是在已經被魔化的先民之都布雷茲洛執行的,然後失蹤於黑潮事件。菲蕾娜和愛瑪姐姐也為此認真地帶領騎士團搜尋過先民之都的遺址,但是卻一無所獲……為什麼她會被七神教會所捕捉,然後在這種場合突然出現?”夏莉絲思考著,腦袋中閃過了一束不詳的閃電,瞬間照亮了眼前的迷霧。

   “難不成……!”

   “從現在開始,以至高神大人的名義,一切聲援以及支持摩爾塔萊恩王室的言行,都將被視作瀆神與邪魔崇拜!”教皇宣告著。

   幾個護教軍士兵進來,毫不分說地把那個老貴族帶離了禮堂。

   “住手!你、你這是趁著父親和姐姐們不在的時候,明目張膽的叛亂行為!還有,快點把克萊兒姐姐還給我!”雖然腦袋中一片混亂,可是夏莉絲依舊條件反射般地抽出了細劍,“衛兵們,快點進來!”

   隨著公主的呼喊,大門打開,人影晃動。可是,進來的不是夏莉絲所期望的皇家衛兵,而是穿著鎖環鏈甲的護教軍。全副武裝,起碼五十個以上的護教軍迅速控制了禮堂的各個角落,震懾著每一個意圖反抗的人們。

   “沒用的,殿下。‘墮落’的彩虹王庭,已經被‘我們’徹底控制了,而你們將被徹底清算過往犯下的所有‘惡孽’……”淺啡色頭發的修女轉身看著夏莉絲,四周的火光忽爾暗了下來,連騷動的人群都不復存在,就只剩下夏莉絲和修女二人。

   “你究竟是誰!”夏莉絲握緊了細劍,雖然體察不到大劍姬所教導的在全身流動的“氣”的存在,可是她還是擺好了戰斗的架勢。

   “吾名葛佳絲塔芙,‘至高神’大人的聖女,也是你的姐姐們欲殺之而後快的‘幕後主使’……”修女一邊說,一邊無所謂般地吃吃笑著。

   涌動的怒氣在夏莉絲那小小的胸腔里翻滾著,僅存的理智在被“葛佳絲塔芙”注視著的那一刻便煙消雲散。

   “我要殺了你!”小公主說著,然後刺出了細劍。

   尖銳的細劍在這一刻毫無礙難地穿過了修女的胸口,修女臉上的表情從一刹那的痛苦,逐漸變得驚愕,憤怒以及困惑。

   “夏莉!”

   有人從身後抱住了她,而四周的騷動再度回到了夏莉絲的耳邊,方才那不潔的怒火好像幻影一般迅速地消失,夏莉絲放開劍柄,吃驚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夏莉,你、你都干了些什麼!?”莉娜公主顫顛顛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

   “我……干了什麼?”夏莉絲迷惘地說道。

   她看到了紅色的液體噴濺在她的腳邊,然後是繡著仲裁之劍和至高皇權徽記的長袍一角,然後是金色鑲邊的腰帶,再往上……

   教皇道格拉斯一臉震驚和不解地倒在了地上,胸口上插著自己那柄在儀典上被授予的細劍,兩個護教軍士兵正彎腰攙扶著她。

   目睹了這一切的人群再一次陷入了可怖的沉默。

   “你……你居然敢公然謀殺敬愛的道格拉斯閣下!”一個彎腰的教廷侍衛抬起頭,悲憤地對夏莉絲說著。

   “我……謀殺?不,我明明是……”夏莉絲看著那個站在一側,也正在彎腰查看著道格拉斯的修女。

   “不愧是夏莉絲殿下,不過現在才想到要殺人滅口,是不是太遲了一點?”仿佛感到了夏莉絲的注視,淺啡色頭發的修女抬起頭。

   “在場諸位,還有教會的同袍們,這是赤裸裸的謀殺行為,欲蓋彌彰的罪惡行徑!我們最敬愛的教皇閣下,就在剛才在揭露了異教徒的險惡目的之後,就被頂著公主名銜的異教徒之一夏莉絲?摩爾塔萊恩所殺……”

   修女對被夏莉絲的行為所徹底震驚的眾人說著。

   “……由此可見,摩爾塔萊恩王室的罪行不會因為她們異教徒的身份被揭穿而有所收斂。我在此懷著極端悲痛的心情,以逝去的道格拉斯閣下之名和七神的名義頒布以下法令:”

   “立即廢黜摩爾塔萊恩王族對彩虹帝國的統治權……”

   “所有摩爾塔萊恩王室之眷族,即日起將被剝奪所有名銜與封地,以負罪之身清償對帝國臣民和至高神所犯下的罪孽……”

   “在罪孽清償完成的一刻,即被處以最終之刑罰……”

   “以謀殺與瀆神的罪名……”

   “罪刑是火刑!”

   III. 亂逆之刻

   永夜禱文

   Harbinger of the End Time

   終日之號角

   大地的震動整整持續了一天。

   凱瑟琳依舊記得那兩座巨大的浮空魔都墜地時候所產生的震耳欲聾的聲響和遮天蔽日的煙塵。撤去了“虹橋”咒文的法師們張開了巨大的奧術護罩,堪堪擋住了尖嘯的飛石和駭人的衝擊氣浪,即便是相隔了好幾里,帝國的部隊依舊無法完全避過那墮落都市隕落時候的余威。

   菲蕾娜依舊昏迷不醒,盡管在昏迷中,她臉上那橫貫的細長傷疤還是顯得十分觸目驚心。凱瑟琳一直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經歷,會在菲蕾娜的臉上留下了這麼一道長長的傷疤。

   回憶起幾天前在最深之聖所的那一戰中,若不是那兩個自稱為奧克塔薇爾的神選武聖的女性突然出現,在對抗那名為克里夫的扭曲怪物的時候可能她們可能就已經全軍覆沒了。而且盡管有那兩位女性的幫忙,菲蕾娜還是在戰斗中受到了詛咒般的創傷,她的背後被克里夫的手爪抓傷,身為大地女神祭司的她雖然治好了菲蕾娜肉體上的傷勢,可是某種未名的詛咒卻是躲藏在了她的靈魂和精神的深處,讓她一直昏迷不醒。

   本來帝國的部隊還需要繼續搜索和清理墮落的魔都遺址,以確保沒有任何邪神的爪牙得以逃脫。但是就在一個星期前,來自王都的後勤補給忽然毫無理由地中斷了,派出去的幾個信使到現在還沒有回來。現在的她,受到父親阿克西的特別任命,快馬加鞭地趕回王都。除了要察看後勤補給的問題之外,她的馬車里還帶著受傷的菲蕾娜,准備在到達王都之後便立刻讓七神教會里更高等的祭司們為赤紅之公主驅除詛咒。而善後的工作,則是由阿克西以及夏洛特來負責。不過令凱瑟琳最為在意的是,那兩位“神選冠軍”的真正面目。她們的戰斗風格和身姿,讓凱瑟琳有種奇妙的熟悉感,甚至在最後那位持劍的女性用肉眼難辨的速度將克里夫干淨利落地砍首的時候,凱瑟琳差點就要叫出那個名字了。

   大劍姬安卓麗娜。

   不過,大劍姬絕不可能成為那個魔神的選民,愛瑪姐姐也不可能。

   凱瑟琳就這樣矛盾地思考著,馬車已不知不覺地來到了王都的城門前。

   她早就派遣了信使先一步回到了王都,准備在抵達之後便馬上著手對菲蕾娜的進行詛咒驅除。不過當她從馬車里看出去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一百名全副武裝的護教軍士兵整齊劃一地排列在城門口的地方,每個人都是嚴陣以待,劍拔弩張的姿態,在馬車一抵達城門的時候,士兵們便蜂擁而上,把馬車團團圍住,連馬車前的兩個侍從也被拉開了。

   “諸位,請問有什麼事情嗎?”雖然有點奇怪,凱瑟琳還是朝一個粗魯地拉開了車門的護教軍士兵微笑著,“我是凱瑟琳公主,之前已經寫過信給莫爾凡祭司大人……”

   本以為說出自己的公主名諱便可以震懾著眼前的這個士兵,可是卻想不到那個士兵聽到了她的答話後,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打斷了公主接下來的話語。

   “你就是凱瑟琳?摩爾塔萊恩?”

   “我就是。諸位難道……不是莫爾凡祭司大人吩咐來接我們的嗎?”凱瑟琳不悅地皺著眉頭,訝異於那個護教軍的說話態度,盡管七神教會的護教軍士兵不歸彩虹王庭統轄,但是帝國公主的尊貴身份卻是不能容許一個這樣普通的士兵這樣直呼其名的,不管他們是帝國的普通士兵還是七神的凡人侍從。

   “里面的是菲蕾娜?摩爾塔萊恩?”絲毫沒有理會已經皺眉的凱瑟琳,那個男人繼續問著。

   “正是。不過菲蕾娜殿下正昏迷不醒,需要馬上到荷里聖殿進行醫治,還請你們馬上讓出通路……還有,請把我們的趕車仆人也送回來好嗎?”因為考慮到這些士兵的職責所在,心情本來就不是很好的凱瑟琳忍住了要責罵這個男人的衝動,繼續耐心地回答道。

   “很好,的確是她們……”那個男人對著身後的人說道。

   “……什麼她們……”凱瑟琳奇道。

   “凱瑟琳?摩爾塔萊恩,根據已故的至高之教皇道格拉斯閣下,以及新任的至高神之祭司葛佳絲塔芙閣下的命令,以叛教和瀆神的罪名,我們在此要逮捕所有摩爾塔萊恩的王族成員以及眷親!”

   “什……”凱瑟琳張大了嘴巴。

   “你在說什麼?道格拉斯閣下……已故?摩爾塔萊恩王室……叛教?”

   公主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們離開王都米爾頓才短短一個月而已。

   “哼,敬愛的教皇閣下,就是被你們的妹妹夏莉絲在眾目睽睽之下謀殺的,僅僅是因為教皇閣下他當眾揭穿了你們異教徒的身份。”

   “異教徒?夏莉?謀殺……?不、不可能,這是不可能的發生事情!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而且,我是大地之母坎蒂絲的祭司,受道格拉斯閣下親自冊封‘翠綠’之名的帝國之公主,怎麼可能做出叛教和瀆神的舉動?”凱瑟琳用不可思議的聲調爭辯著,“我的姐姐菲蕾娜也正是因為以七神之名與邪神的爪牙爭斗才受到詛咒,現在才要急匆匆地趕回來請求七神教會的高階祭司進行治療的。倒是你們,你們如此無禮,真的是七神教會所派遣的護教軍士兵嗎?”

   “異端,你們還想用這樣大義凜然的假面蒙騙七神和帝國的子民到什麼時候?而且居然還敢質疑我們被教皇閣下與七神所授予的履行義務的權柄。不要再試圖狡辯了!現在馬上下車投降!”男人伸手就要拉凱瑟琳的手臂。

   “大地母親,請派遣你荒野中之仆從,為我清除前路之障礙!”

   凱瑟琳果斷地念誦起了神恩咒語,在護教軍的時候就要碰到她手臂的那一刻,她和菲蕾娜所乘坐的馬車忽然從地上拔起,在路旁一棵足足有五人高的大樹伸出了它的枝條,把馬車從護教軍的包圍中抓了起來。同時,仿佛有了靈性一般,那棵大樹揚起了另一邊覆滿積雪的枝條,猛烈地抽打在那些士兵的身上。

   “嗚啊!”十幾個猝不及防的士兵被這股野性的蠻力抽打得飛了出去。

   “糟糕,快點散開!”

   不同於身披重甲,訓練有素的彩虹騎士,這些虔信七神,只服從教皇命令的士兵其實與普通的王城衛兵沒有什麼區別,在面對著凱瑟琳以大地女神之名召喚出來的荒野之樹靈時,頓時顯得驚慌失措。

   樹精揮舞著他的枝條,好像驅趕蒼蠅一般地驅散著擋路的士兵,同時把深埋在地下的根系拔了出來,好像人的雙腿一樣往前走著路,白色的雪粉在它才龐大身軀上紛紛抖落。偶爾有幾個護教軍的士兵用身上的釘錘打中了樹精,卻只是不痛不癢地刮下了一些木屑,而他們卻反而被憤怒的樹精纏住,重重地扔到一邊,再也爬不起來。

   只是過了一陣子,一百名護教軍組成的包圍圈便被徹底擊潰,眼看著高大的樹精就要突圍而出,把馬車中的兩位女性帶走了。

   “至高神大人,請你驅除此地一切不潔的存在!”幾個在隊伍中的護教軍祭司忽然同時高呼著巴奈特赫拉斯之名。

   回應他們的話語並不是神聖的驅逐之光,而是一抹在路旁的樹蔭下憑空出現的漆黑幽影,伴隨著一陣陰深的邪異呼嘯,這個只有普通成年人大小的幽影撲到了樹精的身上,好像一名嬰兒抱住了大象的後腿一般。不過就在下一刻,那棵大樹便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喀啦啦”的聲響,從頭到腳碎成了一堆腐朽的爛木,連帶著離地的馬車也一起重重地摔倒了在地上。

   趁著大地女神祭司從半空摔下來的間隙,剩余的護教軍士兵已經衝到了支離破碎的馬車旁邊,七手八腳地架起了摔得幾乎要失去意識的凱瑟琳。

   “這……這不是至高神的光輝!你們……究竟借用了什麼邪魔的力……嗚嗚嗚……!”在凱瑟琳說完這句話之前,她的小嘴便已經被強行撬開,被祭司們“祝福”過帶著禁言祈文的紅色軟球便被硬生生地塞到了凱瑟琳的牙齒中間,封鎖了她接下來要說的所有話語。

   她穿著大地女神神官禮裙的嬌軀也被士兵們用小指粗細的繩索一圈一圈地捆了起來。沒有任何花哨,她的雙臂被筆直地收攏在背後,及腰的閃亮灰色長發被撩起,讓繩索在手肘上下,小臂,手腕的地方一圈圈地纏緊,多余的繩子抹過她的肩膀,穿過腋下,在胸部上下和腰部固定,從而把她的手死死地束縛在背部;僅僅穿著寬松的衣裙,正在馬車中昏迷不醒的菲蕾娜也被護教軍們拉起,用同樣的方法禁錮了嘴巴之後,雙手也被扭到背後用繩索捆好。

   “唔唔呼……!”凱瑟琳掙扎著,看到昏迷不醒的菲蕾娜被士兵們粗魯地上綁時,用力叫了出來。

   一個士兵掀起了凱瑟琳的神官禮裙下擺,露出了淺棕色的褲襪所包裹的线條優美的小腿,抖開另一捆繩子便往亂踢著的小腿上纏了上去。棕色的小皮靴在掙扎的時候被脫掉了,黑色的繩子便直接隔著褲襪勒在了女神祭司的腳踝上,纏繞了好幾圈之後便往中間打結收緊,做成了一對繩扣似的束縛牢固地限制了她的雙腿。

   待得凱瑟琳被捆綁停當之後,一直愛昏迷不醒的菲蕾娜早就已經被面朝下地放到了馬背上。

   “不要著急,根據新任祭司小姐的吩咐,你們的火刑,將在後天晚上舉行。”就在凱瑟琳跪坐在地上不甘地掙扎著的時候,一個護教軍靠近了她,如此殘忍地說著,然後用手里釘錘的錘柄狠狠地敲在了女神祭司的頭上。

   堵嘴的棉布被輕巧地除去,一股清涼的液體流入了夏莉絲的喉嚨里。

   “咳咳,咳咳……”

   小公主睜開了眼睛,模糊的視线開始在身前對焦。一個面無表情的女性獄卒正撬著她的嘴巴,為她喂著清水。

   “祭司小姐要見你。”女性獄卒看到夏莉絲醒來之後,便這樣冷冰冰地扔下了一句話後轉身離去。

   夏莉絲掙扎著要坐起來,可是因為多日以來都未曾完全進食,以及一直忍受著“非人”折磨的緣故,她的手腳已經變得沒什麼力氣。況且,嚴密地捆綁著她手腳的繩索也是一刻也沒有放松過。她的雙手被固定在背部,平行地上下疊在一起,手背緊貼著背部被繩索綁住,棕色的繩子好像蛛網一般爬滿了少女白色的嬌軀。不僅僅是手腕,連小腹、手臂以及脖子都被繩子牢固地連系在一起,多余的繩子絞成了一股粗大的繩柱,從手腕的上方伸出,連在頸後的繩圈上,然後爬過香肩,在她的胸前交叉,交叉的繩結還被密密麻麻的橫向捆綁的手臂的繩子覆蓋住了。

   她回憶起教皇被自己殺死的當天,如狼似虎的護教軍在那個“葛佳絲塔芙”小姐的命令下,好像著魔似的撲向了自己,把自己繳械並推倒。在被戴上眼罩之前,她只依稀記得,似乎連自己的母親,海倫皇後也被那些男人按倒了在地上,以及一直在耳邊回蕩著的,那些貴族們驚恐的尖叫聲,還有身邊的莉娜被堵住了嘴巴之後的模糊的啜泣聲。

   因為自己是“謀殺犯”的緣故,所以似乎被單獨關在了一個狹小的房間。幸好那些人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礙於自己公主的身份,並沒有把自己關到那些潮濕陰暗的地牢里去,不過教會對她的看守卻是十分嚴密,而且她身上嚴密的綁縛也完全剝奪了她哪怕是一絲一毫逃跑的可能性,最要命的是,即便她可以掙脫捆綁,逃過看守的耳目,但是她能逃到哪里去?因為這里便是她的家,她出生和成長的地方。

   只、只要等到父親和菲蕾娜姐姐她們回來的話,這些叛亂分子和發瘋的護教軍還不是小菜一碟了?還有離開多日的安卓麗娜老師,如果自己的劍術能有她的十分之一那麼好,估計那天自己便可以從容地保護著兩位姐姐和母親逃離皇宮,而不會淪落到像今天這樣的困局。

   正是這樣的信念一直支撐著夏莉絲,在多日以來的“驅魔”和“贖罪”儀式中艱難地度過。

   門很快被推開了。

   葛佳絲塔芙還是穿著那一套黑色的修女裙,除了一頭筆直的啡色長發,她的體態五官就像是一個普通的鄰家少女那樣普通,但是正是這個女性,在成年儀典的當日,發布了“剝奪摩爾塔萊恩王室對帝國的統治權”以及“火刑”這樣的驚人命令。

   夏莉絲的理智告訴她不能再她的面前退讓,可是當那個修女半蹲下來的時候,她還是瑟縮了一下。

   “怎麼了?害怕啦?”葛佳絲塔芙笑吟吟地伸手撫摸著夏莉絲被繩索爬滿的身體,“真是諷刺,幾天前還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帝國公主,現在卻變成了繩索加身的階下囚……”她一邊說著,一邊為夏莉絲整理著她身上那被繩索勒得打褶的絲綢禮服。

   “看來他們對你還真是下了狠手呢……再加上整天被堵著嘴巴,估計很不好受吧?”

   “你、你不是至高神的祭司。你究竟是誰?”一個在夏莉絲的胸中悶了很多天的問題,終於從她的嘴里說了出來。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葛佳絲塔芙在夏莉絲的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哎呀,我自己都記不住了……”

   “哼!”夏莉絲別過頭去,“克萊兒姐姐在那場名為‘黑暗之潮’的恐怖事件中失蹤,直到那天卻變成了那個模樣重新出現,還有教皇閣下的異變,這些,都跟你有關系吧?”

   “呵呵,我那天不是跟你說了,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幕後主使’麼?”葛佳絲塔芙回答道。

   “‘幕後主使’……?你……那天我看到的幻象……果然,那天用邪術蠱惑我殺死教皇的人,就是你!你才是真正的殺死教皇的元凶!”夏莉絲激動地喊了出來,光滑的絲綢與粗糙的繩索劇烈地摩擦著,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可是密密麻麻的棕色繩扣卻死死地綁住了她依然戴著白色手套的小手,除了乖乖地讓雙手背在身後之外,不能再做出其他的動作。

   “噓,別那麼大聲,不然外面那些狂熱者聽到了你在里面亂嚷嚷,進來把你的嘴巴又堵上就不好了。”

   “咕~~” 這句話戳中了夏莉絲的要害,使她立即噤聲了。

   “夏莉絲殿下,其實那天你的心里面,早就有了‘要殺死教皇’的可怕欲望,我只不過是,為你把這個欲望稍加誘導,讓它表現出來而已。”

   葛佳絲塔芙說著,她的手已經不安分地伸入到了夏莉絲那蓬蓬松松的禮裙中,摸到了那雙被繩子綁成好像一對棍子似的長腿上。

   “殿下,盡管你才十六歲,但是你的身體,已經發育得這麼好了啊。”修女的手指在公主大腿的白色絲織物上摩挲著。

   “嗚~拿開你的手!”

   夏莉絲扭動著。

   “抱歉呢,今天我進來,是要為了給你‘驅魔’的,如果不把事情完成,恐怕那幫狂熱者會不高興,”葛佳絲塔芙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到了夏莉絲胯下的那處少女禁地,隔著蕾絲質地的小內,撩撥地劃著圓圈,“即使是你的姐姐克萊兒,也被我親自‘指點’過呢。”

   修女在夏莉絲的耳邊吹著氣,口中說的話語越來越挑逗。

   “克萊兒……姐姐!?”夏莉絲忽然打了個激靈,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再度涌起。

   “不對,你、你……”小公主看著葛佳絲塔芙,“我記得你的臉!你是……你是……那個我在魔神的幻境中看到的,毀滅彩虹帝國與七神教會的‘聖女小姐’!!”

   葛佳絲塔芙手里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看來那位邪魔女神確實不能小覷,居然連這些都預見到了?怪不得她能名列失落的十一位魔神中的首位……”

   葛佳絲塔芙索然無味地把手從小公主的胯下抽出,並且站了起來。被夏莉絲這麼一說,本來房間中曖昧不堪的氣氛一下子蕩然無存。

   “你真的是……是那些……吸血怪物的首領?”夏莉絲繼續說著。

   “說對了,其實我的外表雖然年輕,但其實吧,我是一個已經活了兩千年的老妖怪了哦。”葛佳絲塔芙轉過頭,眼睛變成了血紅的顏色,微笑著的嘴巴里伸出了兩枚血色的獠牙,在窗戶外紫色新月的映照下,有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妖異之感。

   “嗚~”夏莉絲不禁打了個寒顫。

   “本來想讓用其他的方法讓你‘屈服’的,不過既然你已經提前知道了我的身份,那麼,我們就來開門見山好了。”

   葛佳絲塔芙彎下腰,輕輕地拂了一下夏莉絲的秀發,她頭頂上的皇冠早就已經被人摘掉了。

   “夏莉絲?摩爾塔萊恩,你願意成為我們夜之眷族的一員,加入我等永生的行列嗎?”

   “你說什麼?加入……你們?”夏莉絲驚呆了,“不要!我才不要變成像你們這樣的受詛咒的怪物!”小公主果斷地回絕。

   “怪物嗎?可是,你的姐姐克萊兒,也已經變成了那個樣子了不是嗎?況且,在黑夜之神的庇佑下,擁有純正血統的夜之眷族,才是統治帝國乃至整塊大陸的至高之族裔呢。”

   “只要等到菲蕾娜姐姐她們回來,你就會被她們徹底消滅,連渣滓也不會剩下。克萊兒姐姐的話,真正的至高神祭司們一定有辦法把她復原的。所以,我還是勸你把我們放了,然後趁著這段時間,趕快逃走吧。”

   “你對你的姐姐們真是抱持有相當的信心啊,不過這也難怪,像她們這樣的優秀的女性,即便是在先古諸王國中也並不多見,”葛佳絲塔芙露出了回憶的神色,“不過,雖然我不知道你在魔神的幻境中看到了什麼,但是彩虹帝國的覆滅,已經是無可逆轉的命運了。不但彩虹帝國,連毗鄰你們的奧羅拉聯邦,以及尊奉風暴之魔神斯坦姆的暴雪帝國,也無法逃脫這古老長夜的命運。”

   “因為我所代表的並不是一個國家或者一個族群,而是黑夜之聖父的必然意志。”葛佳絲塔芙低頭看著她腳邊的高貴俘虜,“所以無論是你的姐姐,還是其他什麼人,都無法改變這已經被撰寫好的命運。等待著你們的只有兩條路,成為我們夜之眷族高貴的一員,或者被我們殺死和當作食物而圈養……”

   “你胡說!這里……這里是被七神所看顧的國度,你和你的邪魔神祗只能蒙蔽他們一時,不久之後,至高神大人還有其余的六位善神,便會重新降臨,把你們驅趕出去,就像創世之戰時那般!”

   “不錯嘛,夏莉絲殿下,七神教會對你們的調 教很到位,他們想讓你們相信的事情你都記住了,而想保守的秘密卻一個都沒有讓你們知道。”

   葛佳絲塔芙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有著黑色封面的典籍。

   這是道格拉斯教皇曾經在眾聖之殿里出示過的,撰寫著原初奧秘和惡神之名諱的黑書——《萬邪全錄》。

   夜之眷族好像打開了一本普通的羊皮紙卷典籍一般,任由發黃的書頁在夜風中胡亂翻飛,被詛咒和褻瀆的名諱好像毫無意義的字句一樣滑過她的手指,一直翻到了封底。

   “你看看,這是什麼?”葛佳絲塔芙把書籍湊到了夏莉絲的面前,用手指指著其中的一行,“你試試讀出來……”

   擁有自身意志的楔形文字在泛黃的書頁上盤卷著,好像等待噬人的魔怪一般張牙舞爪著。

   “我、我不會讀……”夏莉絲別過了頭,竭力不去看書上褻瀆的文字。

   “嗯,你當然不會讀,因為這一頁,記載的正是偉大的黑夜之神祗,陰謀與顛覆之父,夜之眷族的始祖父親的名諱——古爾克艾雷勒斯,以及在這個名諱之後的三十四個後綴稱號,還有在凡間所顯現過的無數神跡……只不過,我想要你看的卻是這個……”

   葛佳絲塔芙把黑書倒轉了過來,並且用手捏住夏莉絲的臉,強迫她把視线投向了書頁。

   本來三角狀的楔形文字倒轉之後,居然變成了勉強可以閱讀的圓體文字。這些文字反射著牆壁上火炬的火光,清晰地倒映到夏莉絲的眼中。

   “原初與……統治……凡間……權柄……至高仲裁……第一……原神……”

   “本……萊卓拉斯……特……”

   夏莉絲的嘴唇似乎不受控制地斷斷續續說出了倒轉的黑書上文字。

   “本萊卓拉斯特……?”

   “本……萊卓拉斯特……!?”

   夏莉絲忽然瞪大了眼睛。

   因為那個拗口名字的發音,在好幾個元音上,都與她們一直念誦在口邊的某個名字極其相似,除了後續的模糊不清的輔音之外,可以說是幾乎一模一樣。

   “本萊卓拉斯特……”

   “巴奈特……赫拉斯!?”

   小公主忽然覺得渾身有點涼颼颼的感覺,就在她不斷地默誦著這個名諱的時候,她似乎聽到了,某種虛空中的共鳴,跟隨著她念誦這個名字的時候步調同樣地一起一伏著,好像垂死老人的心跳,又像是新生嬰兒的脈搏。

   “難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夏莉絲搖搖頭,“葛佳絲塔芙,我已經十六歲了,你這些拙劣的騙小孩把戲,怎麼可能騙到我?”

   “不管你信或者不信,這就是幾千年來都不曾改變的真相……”夜之眷族伸手整了整夏莉絲胸前的繩網,似乎在有意無意地提醒著她身為俘虜的這一事實,“根據黑色邪典的記載,你們口中所稱頌的七神,其中六位只能算是附庸的偽神。戰神艾倫、大地女神坎蒂絲、魔法女神艾絲翠得、愛之女神達蓮娜、商業之神赫伯特,還有海神奧爾根,只是巴奈特赫拉斯的六種不同的化身,包含它自己在內,為凡人們提供了七種各不相同的可以膜拜的偶像……”

   “這些秘密,七神教會恐怕從來沒有在世人面前公開過吧?”

   葛佳絲塔芙嘴里不住說著的話令夏莉絲全身僵硬。

   “……我在布雷茲洛舉行的新月之儀式,正是吾父古爾克艾雷勒斯開始蘇醒的標志,或者說,是巴奈特赫拉斯進入沉睡的開始。吾父古爾克艾雷勒斯,與爾等所信仰的巴奈特赫拉斯,一直都是密不可分,一體雙面的原初神祗。吾父一直通曉‘至高神’的所思所想,而巴奈特赫拉斯卻不知曉古爾克艾雷勒斯的存在,就猶如在日間行走的凡人絕不會料到自己今晚會做什麼夢,但是在夢中卻可以記起日間的行徑一般……”

   “這也是為什麼,自新月之儀式之後諸神的星座消失,你們也一直感應不到七神的存在,但是靠著邪魔女神的幫助卻反倒可以短暫地獲得‘他們’的響應……這都是因為‘他們’從來都沒有真正地離去,但是‘他們’卻的確已經不復存在。”

   夏莉絲無言可對,只是不斷地搖著頭,似乎要把這些話語從她的腦海里扔出去。

   “而我,也根本不需要對你說謊,因為‘你們’的紀元馬上便要結束了,你用自己的雙眼很快便能親自確認這一切,不過當然前提是……你不用被我處死……”葛佳絲塔芙冰冷的嘴唇輕輕地碰觸在夏莉絲的嘴唇上,她的唇上殘留著夜茄的香氣。

   小公主全身麻木,被葛佳絲塔芙話語中的真相徹底顛覆她一直以來的所虔信的一切,盡管在內心深處一個微弱的聲音在不斷反抗著,但是那個聲音正在變得越來越小。

   葛佳絲塔芙沒有再說話,而是安靜地站在牆邊,讓夏莉絲逐漸消化她剛剛說的那一番話語。

   半響,夏莉絲終於再次抬起頭。

   “那…既然如此的話…那你還來找我干什麼?”小公主無神地看著葛佳絲塔芙。

   “這是因為,似乎是在每次的古老長夜到來的前夕,巴奈特赫拉斯便把自己僅存的一點聖靈光輝作為種子化作凡人的靈魂降生在凡間之中。只要這個凡人一直存活著,古老長夜便始終會有日出的一天;即便這個凡人死去,他的聖靈便即會轉生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只有以古爾克艾雷勒斯之名將這名凡人獻祭,徹底驅散這最後一點的聖靈,古老長夜才會真正地降臨。”

   “你的意思是……這個人……是……我?”夏莉絲的語氣已經沒有了起伏。

   “正確來說,是你和你的七位姐姐……因為這一次,聖靈已經分散到了你們八人的身上,而且,你身上的聖靈最為耀眼,所以只要能夠把你獻祭,再加上其余幾位已經被我抓住的公主,便已經足夠了。我舍棄了先民之都布雷茲洛以及蒼翠之都格林上的所有眷族,還有古老的達克尼西絲神廟,以之作為牽制彩虹帝國絕大部分兵力的棄子,為的就是這一天的到來。可笑的是你的姐姐們還以為得到了魔神的幫助,已經成功扭轉了局勢並改寫了命運,孰不知只是令到你們的末日更快到來而已。”

   “只不過……”

   葛佳絲塔芙停住了話語,再次彎下了腰,用手抬起夏莉絲的臉龐:

   “在你們後天的‘火刑’到來之前,我再賜予你另一個選擇,”

   夜之眷族故意放慢了自己的語速。

   “那就是把你們的肉體和魂靈都徹底地奉獻給我,成為我的眷屬,那麼我也就不需要將你們獻祭。因為在我賜下新月聖禮的那一刻,你們作為凡人的過往便會被徹底舍棄,殘留在你們靈魂中的聖靈也將煙消雲散。而且,成為我的眷屬之後,在漫漫無盡的古老長夜中,你們也將會以永生的姿態服侍在我的身邊,直到時間的盡頭……”

   “不然的話,”

   葛佳絲塔芙的手指不斷劃過夏莉絲臉頰上嬌嫩得好像絲綢一般的雪白肌膚。

   “等待著你們的,將是被烈焰吞噬之後,那亡者所去往的,永遠虛無的黑暗深淵……”

   IV. 一騎當千

   動搖之意志

   The True God

   唯一真神

   日暮時分,夕陽把停雪後的晴空映渲染成一片由橘黃與暗藍交織成的瑰麗幻境。橘色的陽光甚至從聖山霍爾曼一側的山峰處投射了過來,為由白色大理石建築成的荷里聖殿鍍上了一層暗金色的光澤。高矮不一的廊柱和逶迤的廳堂因為傍晚的到來,都逐漸地隱沒在陽光無法照射到的陰影角落中。

   四名穿著鎖環甲,外面罩著白色袍服的護教軍士兵正在神殿的大門前站崗。自從教皇道格拉斯被謀殺,摩爾塔萊恩王室被廢黜之後,荷里神殿就一直處於緊張的戒嚴狀態。所有的護教軍以及至高神祭司都被從王都附近的神廟中抽調了回來,超過一千名的教廷侍衛和護教軍日夜不停地巡弋在神殿的周邊,以防止與摩爾塔萊恩王族勾結的異端分子來衝擊神殿。不過令人欣慰的是,除了已經被逮捕和嚴密關押的幾位彩虹公主之外,王都米爾頓中暫時還沒有發現其他的異端活動的蹤跡,倒是暗地里從事著為摩爾塔萊恩王族進行“平冤”以及所謂的“真相”調查活動的危險分子倒是被護教軍們發現了不少。

   根據葛佳絲塔芙祭司的無上御令,今晚便是對那幾個叛教的摩爾塔萊恩王族處以火刑,徹底洗清罪孽並呼喚七神回歸的“神聖時刻”。

   就在黃昏的朦朧背景中,一個人影踏著黯淡的夕陽余暉緩緩地出現在護教軍的視野里。

   有著烈焰般顏色的無袖旗袍在傍晚的刺骨寒風中輕若無物地飄舞著,襯托出了女子那優美勻稱的體態;頎長的身軀迎著西沉的斜陽在身後投下了一束狹長的陰影,及腰的如瀑黑發遮蔽了女子小半邊的臉龐,而留海下露出的狹長鳳眼則是在眨乏的時候閃動著攝人的寒光。

   她的左手提著一柄入鞘的長劍,被紅色絲綢手套包裹的手掌與通體漆黑的劍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穿著單薄的黑色絲質長襪的大腿在旗袍下擺的掩映下若隱若現,黑色高跟鞋踩踏在堅硬的石制道路上,發出了零落的敲擊聲。

   即使是隔著相當的距離,但是當那名女子的目光那四名護教軍士兵的時候,他們還是感到了從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有如針刺一般的觸感。

   “站住!你是什麼人?神殿現在不對外來人開放!”

   一名護教軍喝道。

   “……”女子默不作聲地來到了士兵們的身前。

   “你聽不到我們的話嗎?再不停下,我們就會以衝擊七神聖殿的罪名馬上逮捕你!”幾個士兵威脅般地拔出了腰間的武器。

   “請讓開通路,我要馬上見一見你們的‘新任祭司’葛佳絲塔芙。”

   “你耳朵聾了是吧?神殿正處於戒嚴狀態,即便是彩虹之王阿克西來到祭司閣下也不會接見的……啊,差點忘了,叛教的摩爾塔萊恩王室已經被剝奪了帝國的統治權了呢……”一個護教軍說道。

   “慢著,我好像認得你……”另一個護教軍忽然伸手制止了同伴的嘲諷。

   “幾個月之前,道格拉斯閣下曾經在眾聖之殿中舉行過一次集會,當時你跟耀金之公主愛瑪?摩爾塔萊恩一道出現的……你是帝國劍姬安卓麗娜,叛教的摩爾塔萊恩王室的余黨!”

   就在那一刻,士兵們好像看到了女子的目光驟然變得明亮。

   “什麼?是異教徒的余黨……”

   “真是諷刺,本該維護七神之榮光的你們,卻墮落成為了陰謀之父的爪牙。而且,你們不該這麼快就認出我來的。”女子嘆了一口氣。

   幾乎是連女子拔劍的動作也捕捉不到,三名士兵拿著武器的手便已經從胳膊上分離了出來,噴涌的鮮血灑了他們一臉,在他們的手臂落地之後的一秒後,幾個男人才慘叫著痛暈了過去。

   “敵襲!敵襲啊!”剩下的那個男人嚇得心膽俱裂,連武器也沒有抽出來,就這麼轉頭跑向了神殿內部。

   “按照計劃,我來引開他們,不過接下來事情,就交給你了……”大劍姬靜默地看著逐漸變得喧鬧的回廊,頭也不回地說著。

   密集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聽到那個士兵的示警之後,第一時間來增援的神殿守衛的呼喊聲和身上的鎖環甲碰撞聲響亮地交織在神殿的回廊當中。

   “入侵者在哪里?”十幾名士兵來到了門口,看著昏倒在地的三名同僚,暴躁地四處搜尋著。

   “可惡,在後面,小心!”

   紅色旗袍的女性從某個聖徒的雕像背後幽靈般地現身,高高地躍起,躲過了幾個士兵的攻擊,然後踩踏著刻滿了神聖禱文的牆壁和廊柱,一個筋斗翻到了士兵們的身後,上下翻飛的長劍轉眼間便已經將他們握著武器的手臂全部切斷。

   護教軍們混亂的戰吼和慘叫聲響徹了神殿中那些迷宮般的縱深和復雜的回廊,越來越多的護教軍和教廷侍衛被驚動,紛紛加入到圍剿這個神秘女人的行動中。可是低矮幽深的狹窄回廊和參差不齊的雕像成了女子最好的掩護,僅僅是一刻鍾的時間,超過五十個以上的士兵已經在一對一或者一對多的戰斗中為女子輕而易舉地重創,甚至連他們手上持握著的精鋼小盾也好像紙片一樣被帶著凌厲氣勁的銀劍干淨利落地一分為二。

   在見識了帝國劍姬的驚人實力之後,護教軍們轉而開始嘗試在狹窄的回廊里並排前進,采取老套但是有效的人海戰術,但是每次當在他們要利用人數優勢將女子圍堵在死角時,這個女性便踩踏著弧形的牆壁和天花板,用飛檐走壁般的詭異身法,出現在人群包圍圈的後面,在落地之前再度放倒好幾人。

   呈現在驚懼的護教軍士兵面前,只有一團不斷翻飛的紅雲和冰冷閃冽的長劍幽光。

   整座守衛深嚴的聖殿僅僅因為帝國劍姬一人的入侵而徹底地混亂起來。

   “什麼聲音?”

   房間中一個士兵稍稍不安地問道。

   “不知道,似乎是神殿外出現了入侵者,我去看看。”另一個士兵放下手里的繩子,小心翼翼地抽出釘錘,舉著小盾打開了房門。

   此刻白色的房間中聚集了所有的彩虹公主以及一同在教皇被謀殺的當日被逮捕的海倫皇後。五名士兵,包括剛剛離開房間出去探查的那一個,方才正在用繩子加固著諸女身上的捆縛,等待著把她們全部押赴王都的廣場公開處刑的時刻。

   經過多日的囚禁,諸位公主們都已經面露憔悴之色,而且因為准備要被押送出牢房的緣故,她們身上的束縛有增無減。即使不是身負“翠綠”之名的大地女神祭司凱瑟琳,還有“謀殺”了教皇道格拉斯的夏莉絲,單單是令護教軍們覺得無甚威脅的莉娜和蜜雪兒公主,便已經被四五道繩索牢牢地捆綁著背在背後的雙手手腕和纖弱的手臂。交叉反剪著的雙手在手腕交疊的地方被繩子以十字樣式纏繞著復雜的死結,像毒蛇一樣的繩子沿著少女們的手臂一直爬到上臂的末端,然後翻過瘦削的雙肩,多次來回地勒過酥胸再回轉腋下,直到她們的雙手都只能一動不動地被固定在背後為止。

   至於夏莉絲和凱瑟琳,還有一直都昏迷不醒的菲蕾娜,都在已經被繩索重重捆縛的手腕上加上了錚亮的鐐銬,細小牢固的鐵鏈被擰成團的繩結包覆在內,使得站在她們背後的人只能看到她們手上那像鐲子一般的鐵環,以及她們因為緊張和不忿而緊握著的小拳頭。

   為了方便她們行走,公主們的腳踝並沒有被綁上繩子,取而代之的只是同樣堅固的腳鐐和兩對鐵環之間只有幾寸長短的鎖鏈。

   “哈登怎麼去了這麼久?”

   一個護教軍正在檢查著凱瑟琳背後的最後一團繩結,並且重新解開然後再緊緊地系好,最後謹慎地把繩結埋進粗糙的繩索里面。

   “不曉得,不過摩爾塔萊恩王室的軍隊都不在王都里面,即便是城里面還有異教徒的殘黨,對神殿的衝擊也應該在很短時間之內就被壓制下去才是。”另一個護教軍答道。

   “也是,只要今日把這幾個異端用神聖的烈焰淨化之後,七神就會重新擁抱他們的子民吧。”第三個人站在蜜雪兒身後,稍微有點不確定地說著。

   “不要質疑祭司小姐的聖諭,她可是除了已逝的道格拉斯閣下之外,唯一能聽到至高神大人的旨意的人呢。”第一個發話的護教軍不滿地否定著同僚的話語。

   “咔噠。”

   走廊外響起了不詳的腳步聲。

   “哈登,是你嗎?”四個護教軍警覺地抽出了腰間的武器,面向著房門虛掩的方向。

   “海曼,你去門外看看是誰……”一個護教軍說道。

   未等名為海曼的士兵回答,半開著的房門外忽然倒下了一具軀體。

   臉上布滿了驚懼表情的哈登失去了意識地躺臥在門口。

   “!”房間里那四個男人的神經一下繃緊了。

   就在哈登吸引了房間里所有護教軍士兵的注意力之際,牢房一側的牆壁毫無征兆地忽然發出了一聲轟隆的巨響,帶著紫色魔紋的騎士長槍捅破了石制的牆壁,彌漫的煙塵一下子充塞著牢房。

   “嗚嗚?”

   夏莉絲抬起頭,驚訝地把視线投往了牆壁破洞的地方。

   身穿紫色裙甲的妙曼身影在煙塵中若隱若現。

   “誰!?”幾個護教軍士兵反應過來之前,那個身影已經從牆壁的破洞里衝了進來,把花瓣狀的紫晶巨盾檔在了身前,徑直地撞向了其中一個士兵。

   鼻骨斷裂的聲音從那個士兵身上傳來,然後是他那失去意識的軀體往後飛出,女騎士也藉此擋在了彩虹公主與護教軍的士兵之間。

   “喝啊~!”士兵們也沒有說什麼多余的廢話,只是揮舞著釘錘衝向了入侵者。

   降低重心,側身,舉盾。沒有多余而花哨的動作,女騎士用手里的盾牌把幾柄釘錘的攻擊全都穩穩地接了下來,然後騎士長槍橫掃,像是清理雜物一樣把三個進攻者全部打飛到一旁,使得他們跟同僚一樣徹底地失去了意識。

   “唔嗚呼呼!!”公主們在這個神秘女騎士的面前努力地掙扎了起來。

   女騎士再一次仔細地確認了士兵們的情況之後,便轉過身來,走到了被綁縛的諸女面前。她的臉上有著紫水晶制成的面具,遮蔽了她大半的臉容,只能看到她面具下面淺紫色的嬌唇以及披灑在肩膀上的淡金色卷發。

   她放下武器,伸手為公主們解開了纏繞在嘴巴上面的黑色綢布,露出了蒙嘴布下面的銀色膠布和膠布下面,把少女們的小嘴徹底撐開的球狀輪廓。

   “該死的叛徒!”女騎士的櫻唇輕輕地啟合著。

   終於,用了整整五分鍾的時間,在不會傷到俘虜們臉上肌膚的前提下,女騎士才把公主們嘴上的膠布以及口球逐一地除掉。

   “閣下,你、你就是那天在布雷茲洛幫助我們的……?”凱瑟琳激動地看著女騎士。

   “嗯啊……”被稱呼為“閣下”的女騎士似乎有點不習慣地應答著,雖然假面遮蔽著她的表情,但是從她的動作上可以看出她面對著諸位公主有點惴惴不安。

   “騎士大人,請你馬上解開我們。外面的混亂,是大人你的同伴引起的吧?”海倫皇後活動著同樣被嚴密束縛著的四肢。

   “是的,母……嗯,陛下。”女騎士從護教軍士兵身上搜來了鑰匙,打開了諸女身上的鐐銬,然後再用長槍靈巧地挑斷了她們身上的繩索。

   “請跟著我。”女騎士惜字如金地說著,攙扶起昏迷不醒的菲蕾娜,把巨盾掛到背後,單手握持著魔槍首先走出了牢房。

   凱瑟琳拉著蜜雪兒和莉娜的手,虛弱地跟在了女騎士的後面。盡管女騎士在說話的時候盡量壓低了聲音,可是那股熟悉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一個不安的猜測自女騎士闖進牢房並解救了她們的那一刻便開始不斷地擴大著。

   因為被抓進來的時候眼睛都被眼罩蒙著,所以凱瑟琳根本不認得出去的路线,而且在目前這種狀況下,她們除了跟隨著女騎士之外,也別無其他選擇了。

   聖殿的一側傳來了激烈的交鋒聲音,以及受傷的護教軍們此起彼伏的慘叫聲。神殿的常備守衛起碼有五百人以上的規模,要牽制住這麼多人的話,即便是占了出其不意的優勢,也起碼要一百人以上的數量才行。但是無論怎能麼聽起來,都似乎只有教廷侍衛們的呼叫聲,而沒有入侵者的聲音?

   凱瑟琳迷惑地思考著,細心的她也同樣地注意到了女騎士那緊張而不安的神情。

   對了,她們自稱為奧克塔薇爾的“雙子武聖”,既然這一位已經出現在這里,那麼說明另一人也應該在神殿的附近,難道說牽制著絕大部分的神殿守衛的,就是那個有著非人實力的女性嗎?

   眾女穿過了重重的神殿回廊不斷向下的階梯,偶爾碰到的神殿護衛都被女騎士用單手的騎士槍輕松地擊倒,終於來到了接近神殿入口的地方,一處可以俯瞰聖山凸出的半月形露台上。

   “怎麼會?”第一個進入露台的女騎士突然停住了腳步,“剛剛的樓梯明明是通往……”

   然後她突然閉嘴不說了。

   穿著黑色修女服的葛佳絲塔芙正背對著她們半倚在露台上,看著天邊已經完全沉沒的夕陽,以及暗藍色的天際。

   “歡迎,奧克塔薇爾的‘武聖’小姐,以及諸位‘大難不死’的殿下……要誤導你們的方向可真不容易呢。”

   葛佳絲塔芙舉起了雙臂,好像主人一樣熱情歡迎著進入寬廣露台的諸女。一輪紫色的新月好像背景一樣掛在了她身後的天邊,把這個露台都染成了深黯的紫色。

   “……”女騎士把菲蕾娜交給了身後的夏莉絲。

   “怎麼,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你們可是在布雷茲洛一直苦苦地追尋著我呢。可憐的克里夫閣下應該是已經被你們毫不留情地打倒了吧?我說得對嗎,殿下……”

   葛佳絲塔芙揮手,她腳下的那道黑色的影子忽然有了實體般脫離了主人,倏忽地撲向了女騎士。

   “哼!”女騎士在千鈞一發之際舉起了巨盾,紫晶的大盾與漆黑的黯影碰撞在一起,卻詭異地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反倒是那道幽影在破碎之前伸出了手,摘掉了女騎士臉上的假面,並把它在地上摔得粉碎。

   愛瑪?摩爾塔萊恩露出了她那緊繃著的嬌俏臉容。

   “姐姐,是你……”夏莉絲掩著嘴巴,莉娜和蜜雪兒都同時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愛瑪,怎麼回事?你、你怎麼會在這里?”海倫皇後擔心地問詢道,凱瑟琳則是一言不發,既矛盾又忐忑不安地注視著她。

   “呵呵,愛瑪殿下已經是魔神奧克塔薇爾的選民,她到這里來,當然是遵奉她們那邪魔女神的旨意了。”

   “住口!”凱瑟琳斥道。

   可是其余的人都已經聽到了這番話。

   “這、這是真的?你真的……真的與那個叫奧克塔薇爾的邪魔勾結在一起了?教皇閣下的所有指控,都是……都是真的?”海倫皇後顫顛顛地問道。

   “母親,請原諒我……”愛瑪單膝跪了下來,雙手捧著海倫皇後的手,“還有夏莉、凱瑟琳你們……我……我……我的確背叛了當初發下的誓言,背棄了我一直所祀奉的黃金戰神。”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海倫握著愛瑪的手,“七神乃是彩虹帝國的保護者和看顧者,背叛了七神,就等於是背叛了整個帝國以及所有的一切……”

   “對不起,我、我……我只是為了要得到……得到‘跨越’一切藩籬的力量。”王女啜泣道,“為了要跟‘她’在一起……”

   在王女說話的時候,紫色的騎士裙甲像潮水一般在她的身上褪去,露出了原本的白色的盔甲,以及放在地上的白色騎士長槍。

   “追求‘自由’的決心嗎?看來奧克塔薇爾給了你們不得了的啟發啊……”葛佳絲塔芙嘖嘖地說著。

   這個只用一句話便徹底瓦解了神選武聖的信仰和決心的夜之眷族,用收獲獵物的眼神冷冷地打量著諸女。

   “來吧,諸位,午夜將至,是時候最終揭曉你們的最終命運了。”

   安卓麗娜劈開了一個士兵的鎖子甲,把長劍貫入了他的胸膛。

   可是敵人實在太多了,即便是不斷運用著宗門的“氣”之奧義,她的身體也開始出現了疲憊的感覺。

   她不想呼喚奧克塔薇爾的恩典。成為邪魔女神的武聖需要付出太多的代價,對愛瑪公主那日益加深的渴求情感便是連系邪魔女神的強力紐帶,這股紐帶像毒藥一樣慢慢地滲透到她們的靈魂之中,在可以預見的未來,她和她將會成為魔神徹底的傀儡,淪為只擁有肉欲而沒有自我思想的身軀。

   為了愛瑪,也為了自己,要逃離這種被神完全支配的未來,唯有徹底割斷這條紐帶。

   可是,連宗門的大師也不曾教導過,究竟要怎麼才可以切斷這條把兩顆不斷脈動著的脆弱的心靈連結起來的東西。

   一個護教軍慘叫著從她的身前退去,另外三個人悍不畏死地堵了上來,直到被大劍姬以拔劍的姿態全數砍倒。

   突然,周遭的環境暗了下來。原本在走廊兩側牆壁上的火把的火焰變成了黑色,黯色的霧靄隨著不自然的微風吹進了他們激戰的場所,陰冷的感覺好像螞蟻一樣爬滿了大劍姬的全身。同時,整座宮殿發生了不自然的震動,巨大的慣性把圍在劍姬四周的士兵們都摔倒在地上,而安卓麗娜則是靈巧地用一個側滾卸掉了要把她拉倒在地上的無形力量。

   趁著這個機會,東方女性輕而易舉地脫出了包圍,迅捷地翻過幾條走廊,來到神殿二樓的一個小露台上。

   “這是……”

   從可以看到聖山霍爾曼一側的露台上看出去,只見天上的雲朵似乎正在不斷變大,而聖山一側本來可以看到王都米爾頓那璀璨燈光的地方,卻變成了一抹漆黑顏色的深淵。森冷的寒風不斷從天上刮來,把劍姬的黑發吹得凌亂不堪。

   荷里聖殿,不,應該說是整座聖山霍爾曼,都已經被神跡的力量升到了半空中,就像隕落的先民之都布雷茲洛那般。

   黑夜之神已經徹底接收了這座曾經充滿榮耀與禮贊的七神之殿。

   借著不知道從哪里發出的幽紫光芒,劍姬看到就在聖殿的前方廣場上,豎起了七根巨大的柱子。七位女性分別被綁縛在柱子的上面,還可以依稀辨認出中間那位女性身上所穿著的騎士裙甲,以及右首的那個少女身上所穿著的華麗白色禮服。

   無數身穿黑色衣服,已經徹底墮落的祭司半跪在七根柱子四周,不斷地念誦著永夜之禱文。在七根柱子的上方,一個生長著兩對巨大的血紅色翅膀的女性正漂浮在那里,黑色的火焰則是在柱子的下方熊熊地燃燒著,墨色的火舌好像未名巨獸的舌頭一樣不斷地舔舐著柱子上綁縛著的女性們。

   安卓麗娜已經沒有了任何選擇。

   “呵呵,我以為你真的已經下定決心要見死不救了呢。”中性而帶有磁性的女聲從大劍姬身後響起,“不過即便你完全地放棄我的恩典,我也不會像那些偽神那樣老是動不動就要燒死殺死你哦,你們可都是,我最寵愛的‘女兒’們啊……”

   有著黛博拉的外表,名為奧克塔薇爾的魔神從虛空中走出,黑色的霧靄在她的腳邊紛紛退散。

   廣場上漂浮在半空中的夜之眷族抬起了頭,望向了大劍姬與奧克塔薇爾的方向。

   盡管相隔著一段距離,不過安卓麗娜卻是很詭異地真切看到了葛佳絲塔芙的血色雙瞳,以及在雙瞳中不斷旋轉著的黑色漩渦。

   “奧克塔薇爾,通過這樣的直接干涉,汝認為就可以成為影響這個凡間的‘唯一真神’嗎?”

   無悲無喜,似乎是洞穴深淵中的回蕩風聲,刮到安卓麗娜的耳邊,化作了暗夜神祗那無處不在的私密低語。

   “你雖然通曉一切,並且一度遮蔽了我的視覺,但是只要我能夠保護好在這些凡人女性身上的聖靈不消散,你也就永遠無法真正降臨到這個凡間,別忘了,我也是創世誓約的見證者之一哦,古爾克艾雷勒斯。”

   魔神伸出手,虛空中的力量破開了屏障,把七根柱子全部摧毀,使得被綁縛著的女性都漂浮在空中,黑色的火焰也被那股未名的力量壓滅了下去。

   “汝不是第一個想要成為統治凡間的‘唯一真神’的存在,想通過創世誓約對吾的束縛,在‘日晝’與‘午夜’交替的黃昏之刻,在巴奈特赫拉斯消失、吾降臨之前的無神年代入主凡間,其他的遠古魔神也曾經用不同的方法嘗試過,不過都可恥地失敗了,蓋因吾的降臨乃是命運所鑄定,就如凡人燭夜,卻依舊不能否定身處幽暗之中。”

   古爾克艾雷勒斯的聲音憑借葛佳絲塔芙體的嘴里說出,對七根柱子被摧毀的行為視若無睹。

   “虛言恫嚇於我而言沒有任何作用,你該清楚這一點,古爾克艾雷勒斯。”魔神踩踏著虛空中的虹橋一步一步地走向聖殿廣場,“你與我在此間的影響相仿,唯一的區別便是,我擁有一枚可以擾亂被名為‘命運’的絲线所纏繞的棋子,連你的黑色邪典也沒有撰寫在內的棋子。”

   安卓麗娜覺得兩道凡人不可承受的淵深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原來如此,蒼龍之舞姬……汝是在我的深黯邪典中也沒有記錄的存在,麗娜?夏。你的身上也確實帶有奧克塔薇爾的印記,盡管你是渺小的凡人,不過的確有阻撓吾降臨的資格。”

   深淵中的風聲更加急促,讓人覺得似乎馬上要醞釀成為一場恐怖的風暴。

   “可是,吾卻知曉你的所有往事,也可賜予你‘修復’過去的不思議之神跡。”

   午夜神祗這樣說著。

   大劍姬已經隨著魔神來到了聖殿的廣場上,仰頭看著半空之中的夜之眷族,忽然有人在她的身旁喚道:

   “麗娜。”

   這是一把曾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大劍姬轉過頭。

   身穿天藍色旗袍的女性正站在她的身後,一如往日的恬淡優雅。她身上的梅花香氣幽幽裊裊地傳來,讓夏麗娜不經意地覺得有些迷離。

   “傲晴……”夏麗娜伸出手,想要握住昔日愛人的手腕。

   “你會與我一起回到東方嗎?回到那個充滿了我們所有的回憶的地方?”

   夏麗娜怔住了。

   “我這邊好冷,麗娜。為什麼你一直都不肯過來陪我?為什麼不為我報仇?”女性收起了有如煙雲一般的手腕,只摟著自己如美玉一般的雙肩。她的存在在空氣中越來越淡薄,直至消失不見。

   女性待過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呼嘯的風聲。

   “安卓麗娜,難道你還要不斷擁抱著那早就已經消逝的過去,而拒絕走向未來嗎?”魔神的聲音喚醒了恍惚中的劍姬,你和你的愛人不是早就已經靈肉合一,各自在彼此的靈魂中刻下了對方的名字嗎?”

   穿著白色裙甲的王女漂浮到安卓麗娜的面前。此刻的她雙目緊閉,猶如處在熟睡之中的可愛嬰兒。微卷的金色秀發披灑在雙肩上,修長的睫毛輕微地一動一動。

   “不僅僅是愛瑪公主,即便是其余的彩虹公主,只要你願意,我也可以讓她們統統成為你的愛人。”空中不斷地漂浮過妙曼的身影,待她好像老師又好像姐姐一般的夏莉絲,雖然不親近卻又美艷不可方物的莉娜以及頑皮的蜜雪兒,溫柔而富有智慧的凱瑟琳,還有堅強得好似男性,一直隱隱地把她作為競爭對象的菲蕾娜。

   “凡人,吾可以讓汝重拾失落的過去,並且賦予你顛覆一切的力量,遠東的‘宗門’之國度會在汝舉手投足之間灰飛煙滅,吾也可以讓他們深陷自相殘殺的毀滅漩渦當中,讓汝嘗盡復仇的快感,而汝以及汝之愛人也將享有與吾等之子嗣同樣的聖禮,永遠沐浴在吾之恩澤之中。”

   “安卓麗娜,與其用數不盡的時間擁抱一具用影子虛構而成的冰冷軀體,為什麼不向敬重和愛慕你的女孩們敞開心扉。我可以讓懷有聖靈的彩虹公主們成為你生生世世的愛人,再也不用使你品嘗離別的苦楚。我也將傳授你們極樂的秘訣,讓你們的靈魂永遠徜徉在愛欲的原野之上。”

   魔神和邪神的耳語好像蚊呐一般不斷地鑽入大劍姬的腦海,時而像呼嘯的風暴,時而像情人的低語。

   安卓麗娜拔出了腰間的銀劍。

   早在來到這里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決斷,卻不是兩位神祗所許諾的未來,而是,僅屬於“她們”自己的未來。

   V. 尾聲

   Echoes of the Faramita

   彼岸之回響

   少女背在背後的右手不斷地努力著,藏在右手手套食指上的刀片不斷地割著捆綁手腕的繩圈。她的手腕被麻繩打橫捆了三四道,兩道繩索已經被割斷了,現在就只差最後一道。她咬緊了嘴里的布團,使勁地割著,終於,手腕上的繩圈抽了一下,然後紛紛松脫在地。

   她趕緊伸手解開了蒙住嘴巴的麻布,從嘴里掏出了沾滿了香津的布團,濕噠噠地仍在地上,然後扯掉眼睛上的蒙眼布,使勁地眨巴著眼睛,讓被蒙眼布勒得生痛的眼睛迅速地恢復著視力。

   四周一片安靜,偶爾傳來幾聲其他女性被堵嘴之後的模糊啜泣。

   這個房間里一共關著十位女性,她們都像之前的少女一般被繩索捆綁著,眼睛和嘴巴也被嚴密地封堵著,以防止她們呼救或者逃跑。少女暫時不敢松開她們的束縛,因為萬一她們因為驚恐而胡亂叫喊的話就會毀了她的計劃。

   她摸出了房門,來到隔壁收藏著財物的地方。不僅房門沒有上鎖,甚至連看守她們的賊人都因為得意忘形而全部跑出去喝酒了,單單這一點便注定了他們要被一網打盡的命運。

   少女從財寶堆里拿起了一柄入鞘的細劍。

   用精巧的秘銀所鑄造的劍柄上鑲嵌著一枚緋色鑽石的紋章,而劍鞘中則是由鎢鋼與精金所打造的銳利劍身。也幸虧這些賊人不認得紋章所代表的涵義,不然等待著少女的就不僅僅是這麼簡單的捆綁了。盡管她是有備而來,但是能夠盡快掙脫繩索並且拿回自己的劍總是好事。

   她偷偷地摸到了營地的後面,只見十幾個腰圓膀闊的男人正圍著火堆狂歡飲酒,嘴里面說著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少女跟隨宮廷修女學習過幾年奧羅拉語,隱隱聽出了這些男人是把自己和其他的女性當作了下三濫的意淫對象。

   少女握緊了細劍,默想著在騎士團總部學習劍術時候姐姐所親自給予的教導。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從營地後方的遮蔽處走了出來。

   正如自己所預料的那般,那群發現了逃脫少女的男人嚷嚷著毫無章法地一擁而上,卻被少女優雅地在用騎士團練習時所用的靈巧劍術一一放倒。有三個像是首領般的男人看到被精巧劍術所打倒的手下,幡然醒悟,馬上從營地一側的武器架上舉起了鐵制的圓盾和釘錘,呈三角形地逼近了少女,以手里的盾牌防御少女的攻擊,然後一步一步地要把少女逼進死角,最後一舉擒獲。

   少女的細劍對這種堅厚粗糙的盾牌的確也無可奈何,逐漸地退到了營地的一角,就在幾個男人以為馬上可以把少女繳械並且擊倒的時候,猶如刺穿白紙一般,帶著凌厲氣勁的細劍毫無猶豫地洞穿了其中一面盾牌,插入了其中一個男人的心窩,然後是第二面,第三面……

   待得營地中的賊人全部被打倒之後,少女才長舒一口氣地收回了細劍。不過她似終疑惑不解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剛剛在千鈞一發的時候使用的不可思議的劍技,絕不是騎士團的老師或者是姐姐所傳授的,關於這手劍技的來源,她始終記不起。

   “多虧了夏莉絲殿下的幫忙,這個臭名昭著的賞金獵人集團才被一網打盡……”奧羅拉聯邦的九位執政官之一,畢夏普大公微笑著,微微向旁邊的女性點頭致意。

   那位女性有著一頭被束起來的灰色發髻,身上穿著端莊且華貴的禮服,而且被修束得一絲不苟的發髻上,還戴著有一頂鑲嵌著七色寶石的耀眼王冠。她身旁服侍的仆人們都恭恭敬敬地走過,生怕因在言行上稍有不慎而被這位以統治明賢而著稱的彩虹帝國女皇看到,從而被畢夏普大公責罰。

   “大公閣下太客氣了。根據我帝國傳統,皇室的女性每到十六歲成年便要外出進行單獨的游歷和試煉,以便增長見聞及鍛煉才識,為未來統治帝國做好基礎。我自己在十六歲的時候也曾單獨出外歷練,不過卻只是去到各個領地里,與領主廷的人一起,為領地轄下生活艱困的人們解決一下生活上以及耕作上的問題罷了。夏莉今年已經二十歲了,以後可能是想要為進入彩虹騎士團作准備,所以才會獨立解決這麼危險的任務呢。”

   女皇溫柔地微笑著說道,畢夏普大公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絲一毫的作偽,似乎她生來就是為了要賢明地統治帝國的王女的化身。

   “凱瑟琳陛下可真是善良。說起來,這次的婚禮,除了因為先天性的殘疾而行動不便的菲蕾娜殿下,以及作為今晚的主角的愛瑪殿下之外,似乎是所有的彩虹公主都出席了。能夠一次目睹這麼多位矜貴的王女的真容,在下可真是不勝榮幸啊。”畢夏普大公笑吟吟地舉著杯一飲而盡。

   “貴國也有很多像卡拉沙夫子爵這樣的優秀青年,連我也開始有點嫉妒我的姐姐了呢。聽聞這位青年貴族不僅僅繼承了家族悠久古老的爵位,在奧羅拉聯邦有著豐厚的物產,自己本身還是一位有名的快劍手哦。”凱瑟琳一邊說著,一邊呷了一口杯里的醇厚的酒液。

   “的確如此。作為聯邦的執政官,我也為我們有這麼一位優秀的貴族青年楷模感到驕傲,更不用說他還俘虜了美貌高貴的愛瑪殿下的芳心,要是這個世界上有神存在的話,估計連他也會嫉妒今天晚上的卡拉沙夫子爵吧。”

   房間里面的兩位大人物在不斷談笑著,一個仆人捧著已經空了的葡萄酒瓶和銀質托盤,從里推開了房門。

   房間外巨大的廳堂是畢夏普大公借給卡拉沙夫子爵和帝國公主愛瑪?摩爾塔萊恩舉行盛大婚禮的會場。熱鬧的舞曲和興奮地跳著交手舞的年輕貴族男女構成了節日狂歡的圖景。除了舞池中間的人們之外,兩旁的長桌上還擺滿了一盤盤烤得金黃的豬肉,一桶桶裝滿紅色甜酒的橡木桶,一籃籃五顏六色的鮮果,一條條剛剛從烤爐里取出的長面包,還有數之不盡的用玻璃杯裝盛的精美零食和甜點,大快朵頤的人們一群群地聚集在餐桌邊高談闊論,為彩虹帝國與奧羅拉聯邦的聯姻不斷舉杯祝賀。

   舞池中最受矚目的便是四位身穿顏色各異的華麗禮服,美靨如花的女性。這不僅僅是因為這幾位彩虹公主顯赫的身世和得體的談吐,最關鍵的是,根據可靠的傳聞,似乎是恪守某種默契般,這幾位公主全部都還沒有婚配,甚至是連訂婚的對象都沒有。這種緋色的謠言令在場所有未曾婚配的男性貴族都趨之若鶩,尤其是身穿淡紫色禮服,美貌凌駕在所有的姐妹之上的莉娜公主,更是無時無刻地受到最為熱切的注視。

   除了舞池中的狂歡之外,大廳的另一側也聚集了相當多的人。人群的中心便是今晚狂歡的主角,新婚的卡拉沙夫子爵閣下以及帝國公主愛瑪?摩爾塔萊恩殿下。善於投機取巧和見風使舵的政客豪商們,紛紛圍住了新婚夫婦,用自己所能說出的最華麗得體的言語不斷送上著最美好的祝福。尤其是有著一頭濃密棕發的卡拉沙夫子爵,更是處在這個閃亮漩渦的中心。在擁有了愛瑪以及帝國的支持之後,他的家族已經肯定可以擢升到奧羅拉聯邦中最為耀眼的頂尖貴族階層之中,即便是卡拉沙夫子爵自身要成為下一任的執政官,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而且,他還年輕慷慨,擁有著無窮的潛力和未來,政客和豪商們仿佛已經可以看到他們在他身上投下的金錢和資本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以十倍二十倍的形式回報到他們的身上。

   倒是作為主角之一的愛瑪公主雖然臉上一直帶著恬靜的微笑,但是眉宇卻一刻都不曾完全舒展開,仿佛在一直思考著一件很令她在意的事情似的。

   “吾愛,你怎麼了?從婚禮開始的一刻到現在你就一直未曾盡情開懷歡笑過。是婚禮上有什麼細節令到你不滿意了嗎?這里是奧羅拉聯邦,可能有某些傳統未曾使你完全稱心。”

   “不,這個婚禮我很滿意。只是……可能稍微吵雜了一點,我、我有點不適應。”

   愛瑪輕輕地抽回了被子爵握著的手,不悅的神色在卡拉沙夫的臉上一閃而過。

   “沒關系的吾愛,那麼要不我們現在就辭別賓客,到樓上更加安靜的地方去好好‘休息’一下?”子爵笑道。

   在愛瑪來得及回答之前,圍攏著新婚夫婦的人群忽然被推開。

   “姐姐!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我們究竟不記得的是什麼東西了!”

   就在那些政客和豪商看到了來人的面目之後,馬上便把想要責罵的話語吞了回去。

   夏莉絲公主穿著普通平民的服飾,腰間系著一柄修長的細劍,正氣喘吁吁,急急忙忙地地跑到了愛瑪的面前。

   “夏莉……你胡說些什麼?”愛瑪不自然地皺起了眉頭。

   “姐姐,你不是常說你好像一直忘記了什麼嗎?我、我好像有點記起來了,就是這個……!”

   夏莉絲抽出了細劍,嚇得旁邊的賓客都紛紛避讓。

   “喝呀!”夏莉絲嬌斥一聲,把細劍往一旁的大理石柱子上刺了過去。

   “夏莉,別……”愛瑪正要讓夏莉絲住手。因為白色的大理石柱會顯而易見地把她的細劍崩斷。這柄劍是夏莉絲成年禮上的禮物,意義重大,王女可不想看到因為自己妹妹一時的魯莽行為而使得細劍被隨意損毀。

   可是,細劍沒有被石柱崩開,而是直挺挺地沒柄插入了冰冷堅硬的大理石之中。

   旁觀的賓客呆了一下,隨後是熱烈地鼓起掌來。

   可是夏莉絲卻扭頭看著愛瑪。

   “你記起來了嗎?姐姐,你記起來了嗎?就是這個!”

   小公主的話語讓所有人都不明所以,但是唯獨愛瑪的心卻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她的腦海中有某個被固化起來的地方開始融化,無數的回憶像深海的巨獸一樣從海面下露出了它的猙獰一角。

   如流星般隕落的巨大聖山;

   決然而往的黑發背影;

   痛苦怒號的可怖神祗;

   還有那消磨掉一切深黯閃光。

   愛瑪驚呼著捧著頭顱彎下了腰,被手忙腳亂的卡拉沙夫子爵扶了起來。

   “諸位,還有夏莉絲殿下,真是不好意思呢。我的愛妻可能因為今天婚禮儀式的緣故而過度勞累了,我現在就要把她帶回樓上去休息。請各位不要拘束,繼續進行游玩,有什麼要求的話,也請隨時吩咐仆人們。”

   子爵應酬著眾人,稍有不滿地看了一眼呆立在原地的夏莉絲,然後在仆人的幫助下,攙扶著愛瑪上了螺旋狀的大理石樓梯。

   小公主寂寞地從大理石上抽回了佩劍,重新入鞘。然後拒絕了幾個貴族邀舞的請求,獨自一人走到了走廊一側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

   淒迷的銀白色彎月高高地懸掛在無雲的清朗夜空中,在這廣袤的夜空里,連星星也是少得可憐。在創世神話之中,狼型巨獸芬里斯吞吃了天空中的群星,最後因為自己的胃撐不住而爆開成了人們所居住的大地。所有的現存在大地上的人們,其實都是原本為芬里斯巨獸的一部分,也因為這唯一的神祗在創世的時候已經死亡,所以人們便是大地上的“神”,要解決任何問題的話,人也只能向自己祈禱,因為神性已經存在在每一個人的靈魂當中。

   “神也好人也好,究竟有誰知道是什麼回事啊!”夏莉絲大聲地朝著窗外的夜空嚷嚷道。

   空寂的夜空理所當然是沒有任何回音。

   就在夏莉絲失望地垂著頭想要回到狂歡的現場之際,忽然有聲音在她的身後促狹地說道:

   “殿下如果有任何煩惱的話,不如就讓我來傾聽,如何?”

  

   大劍姬作為女主,原定是有一篇個人前傳的,不過可惜沒了。希望大家能在評論區中留下自己心目中屬於大劍姬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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