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不解的秦洛向著南宮慕雲投去了詢問的目光，但卻看到她只是淡淡一笑道：“孩兒這是怕了？”

　　聽聞此言，秦洛心里反而放松不少，道：“有什麼怕的，聽說這女帝長得倒不錯，身在凡世卻能位列天姿榜第八，我倒要看看她有多漂亮。”

　　“第九。”南宮慕雲出言提醒道。

　　入夜，秦洛臥房。

　　“這個……”看著眼前的林疏影，秦洛有些不好意思得問道。

　　“面聖有什麼要注意的？”

　　林疏影看著有些緊張的秦洛捂嘴淺笑道：“當朝聖上乃是歷代以來最為開明的君主，廢除了不少繁文禮節，今天那傳令的將士見我什麼樣，你見聖上就什麼樣。”

　　回想起那位將士俯身行禮的樣子，秦洛若有所思得點了點頭。

　　對於林疏影來說，女帝姜傾羽雖是當朝聖上，但或許是前朝寧家被滅門使得姜傾羽對她心中有愧，林疏影一直覺得她如同家中長輩一般。

　　“應該是為了蘇陽淫賊之事。”林疏影道，她這幾日的心情十分復雜，怕等顧含煙一來就無法再陪在秦洛左右。

　　“哦？”秦洛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卻還是皺著眉頭道：“這事這麼大？”

　　林疏影沒有說話，一雙美目閃過一絲幽怨，秦洛瞬間明白過來。

　　“還真不小。”秦洛笑了笑掩飾心中尷尬，道：“這女帝乃是唯一一個與凡世之中身懷修為的存在，看來她也瞧出這事不尋常了。”

　　不過由於這件事牽扯到秦正，所以秦洛打算就算是女帝要問，有些事情也不能全部告知。

　　只可惜直到現在秦洛都不知道，南宮慕雲與下界之中的布局，幾乎都是姜傾羽在暗中相助。

　　桌邊燭火幽幽，二人間的氣氛逐漸旖旎，正當秦洛想將林疏影抱如懷中之時，卻忽然聽到隔壁大牛的屋子里傳來陣陣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一陣沉悶的肉體撞擊聲過後，南宮慕雲那淫浪的聲音頓時傳來，昨夜的情景似乎又浮現在眼前，林疏影俏臉一紅，忙正襟危坐。

　　她那桌下不自覺悄悄夾緊的雙腿自然逃不過秦洛的感知，想到在絲綢店的一幕，秦洛心道何不趁這個機會將霸王譜的特殊性說明。

　　緩緩探過身子，秦洛低聲道：“疏影，你覺得大牛怎麼樣？”

　　林疏影嬌軀一顫，想到大牛身上那股火熱氣息，蜜穴竟然又濕潤了幾分。

　　“嗯？”林疏影將身子往後移了移，眼角低垂，避開了秦洛視线。

　　“你可知大牛和我娘親正在……”秦洛不依不饒，又湊了上去。

　　“昨天在絲綢店，你是不是也心動了？”

　　“什麼？”林疏影俏臉之上閃過一絲慌亂。

　　“沒事，我只想告訴你那是正常反應。”秦洛一臉認真道。

　　“嗯？”林疏影有些不可置信，她一直覺得是因為和白飛章的那幾次交合讓她變得愈加淫蕩。

　　“我這師弟……嗯……”秦洛斟酌著用詞，道：“所修功法有些特殊。”

　　“簡單來說，就是隨著其修為越來越高，就越能勾起女子的情欲。”

　　“所以我才說那是正常反應，你不用自責。”

　　秦洛盡量淺顯得點明了霸王譜的特殊性，林疏影似乎松了口氣，幽幽道：“人家只是怕你看不起……”

　　一把將其攬入懷中，秦洛將下巴抵住了林疏影的秀發之上道：“你昨天在窗外也看到我娘了，難道我會連她都看不起嗎？”

　　“你！”林疏影瞬間掙脫秦洛的懷抱，又羞又急道：“你怎麼知道？”

　　秦洛微微一笑，道：“等你到了三階就知道了。”

　　林疏影臉上紅霞更甚，想到昨夜偷看南宮慕雲的羞人模樣被秦洛發現，她就瞬間覺得臉似火燒，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大牛現在已經六階，說不定能助你破境呢。”秦洛笑道。

　　林疏影只想趕緊回到自己的屋子，卻在行至門前之時停下腳步道：“你也……早些休息，明天得先去大牢提白飛章。”

　　秦洛本想在捉弄她幾番，但一想到明日就要面聖，只好點了點頭道：“放心。”

　　經過大牛門前，聽著房內傳來的陣陣肉體碰撞聲，林疏影輕咬舌尖強行冷靜下來，徑直回到了臥房。

　　直到隔壁的戰況逐漸平息，在床上打坐的秦洛才躺了下來，那日看著滿臉血汙的趙青石死在面前，秦洛才忽然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擔子似乎更重了。

　　翌日清晨。

　　初秋時節已有幾分霧氣，秦洛來到院中，才發現院中的林疏影早已等候多時。

　　“衣服做好了，試試合不合身。”林疏影如一個賢惠的妻子，隨秦洛回到臥房，溫柔得服侍著他穿上新衣。

　　這身定做的衣物用的都是上好的綢緞，秦洛換上這身天藍色長衫，竟然隱隱有了幾分世家弟子的氣質。

　　林疏影眼前一亮，又細心得替他理了理衣領。

　　“嗯，錢沒白花。”秦洛看著鏡中的少年自賣自夸道。

　　再次走出房間，秦洛看到了同樣也是一身新衣的大牛，他正有些猥瑣得倚在門柱上，對著秦洛低聲道：“師兄，回來了給我講講皇帝長什麼模樣。”

　　秦洛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與林疏影推開院門，赫然發現巷子里早已停駐一駕馬車和兩列將士。

　　馬車之上雕刻有金龍圖案，秦洛瞬間就明白了這是宮里派來接應的人。

　　看著幾乎站滿了整條巷子的將士，秦洛不禁暗自咂舌道：不愧是女帝，接個人都這麼氣派。

　　一身官服的林疏影卻習以為常，拉著秦洛登上馬車，對著為首的將士道：“先去司命閣大牢。”

　　將士領命，二人先是去提了白飛章，之後沒有停留，一行人徑直入宮。

　　“怎麼感覺這小子又快不行了。”看著一臉萎靡的白飛章，秦洛有些擔憂道。

　　這淫賊正被兩位將士押在中間，臉上惶恐無比，不明所以的他還以為這是要被押去問罪。

　　“或許是因為牢里見不得光。”林疏影道，她有些不敢相信這位如此膽小的人竟能將她壓在身下，肆意玩弄。

　　行至內宮門前，在跟著林疏影走到馬車之後，秦洛才第一次領略到了宮城之內的莊嚴和壯闊。

　　入眼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平坦廣場，腳下是足能容納八輛馬車同時通行的寬闊石板路，面前是自深宮穿行的金河，四座別致長橋並列，秦洛倒吸一口涼氣，心道就算是如今下界之中如日中天的渾天教跟這皇宮一比也遜色幾分。

　　秦洛看著一臉自然的林疏影，盡量不讓自己露出鄉巴佬的樣子，稍顯木訥得與其走入太和殿前。

　　行至此處，林疏影取下了腰間橫刀，遞給了一旁彎著腰的太監手里，秦洛有學有樣，正欲取下腰間枯枝，卻看到一位宮女模樣的姑娘自殿中悄然走上前來道：“陛下特許，秦公子可佩劍面聖。”

　　聽聞此言，秦洛和林疏影不禁面面相覷。

　　不過二人不好多問，那位宮女對著林疏影淺淺一笑，看著一臉不解的秦洛，林疏影低聲道：“這位是陛下的貼身侍女，名叫青蓮。”

　　“哦，見過青蓮大人。”秦洛忙低頭行禮。

　　二人被秦洛這煞有介事的一禮弄得齊聲發笑，而一旁的秦洛卻看著這雕梁畫棟的大殿怔怔出神。

　　“這是平日里上朝的地方。”林疏影又低聲解釋道。

　　似懂非懂得點了點頭，跟在青蓮的身後走入殿中，秦洛才終於看到了當朝女帝的模樣。

　　頭戴九鳳金冠，身披黑金蟒袍，秦洛還是第一次看到氣質如此霸道的女人，而至於她的長相，秦洛一時間竟然想不出恰當的詞匯來形容，腦海中竟然躍出兩個字：高貴。

　　是的，這是一個單憑長相就讓人覺得無比高貴的女人。

　　怪不得身在凡世卻能位列天姿榜第九，秦洛心中暗道，看來這天香坊也不是亂排的。

　　“參見吾皇。”林疏影俯身行禮，秦洛忙收回了心思。

　　王座之上的姜傾羽微微抬手，檀口輕啟道：“你我二人就免了這些虛禮罷。”

　　雖然是在對林疏影說話，但姜傾羽一雙鳳目卻落在了秦洛腰間的枯枝之上。

　　良久，姜傾羽終於回過神，看著秦洛的面容不禁喃喃道：“像，太像了……”

　　這聲音極輕，台下的二人聽不真切，林疏影只是覺得今天的女帝有些奇怪。

　　“聽說林大人又破了一樁奇案。”姜傾羽似乎終於想起了正事。

　　“多虧秦公子出手相助。”林疏影低頭道，眸子里卻是藏不住的歡喜。

　　“哦？看秦公子像是下界修士，看來此人修為不俗。”姜傾羽明知故問道。

　　“回陛下。”秦洛出聲道，那極為相似的聲音又將姜傾羽拉入了回憶中。

　　“此事牽扯極大，且與下界宗門有聯系，所以在下才會出手。”

　　秦洛這話一是點明了身份，二是委婉得告訴姜傾羽這是下界的事情，與凡世無關。

　　“朕自然了解。”姜傾羽點了點頭，道：“今日傳秦公子過來，其實是有要事相托。”

　　秦洛眉頭一緊，他已經隱隱猜出了什麼，看來這位女帝口中所說的要事，和下界似乎也有關系。

　　但如今南宮慕雲已經下山，秦洛只想陪著母親一起調查父親的死因，所以第一時間竟然想要推脫。

　　“不過想來秦公子既是下界修士，那必然是事務纏身，所以這件事你可以拒絕。”姜傾羽不急不緩道，稍顯冰冷的聲音在寬闊大殿之中回蕩。

　　“敢問陛下，究竟是……”秦洛正要發問，卻看到姜傾羽已然起身，對著他揮了揮手。

　　“自會有人轉告。”姜傾羽轉身離開大殿，留下了一頭霧水的二人。

　　“這弄得……”秦洛摸了摸頭道：“那淫賊白提了？”

　　林疏影也是秀眉緊皺，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看向秦洛道：“君無戲言，先回天九巷吧。”

　　二人離開大殿，似乎沒有注意殿中的史官正奮筆急飛。

　　天正十七載，十月末。

　　秦家少年持劍面聖，受命平復河東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