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天不明
[chapter:1.歸於塵土]
在雲港市以南數百公里,是同樣地處沿海的寧州市。這里的地理呈現八山一水一分田的情況,人地資源緊張,因而長久以來,多少人背井離鄉,出去打工經商,功成名就者便會回到鄉里,修上一座小樓,他們並不一定要住在這里多久,但卻一定要這樣做。
一陣急促的刹車聲打破了鷺灣鎮的寧靜,兩輛銀色的皮卡上下來幾個身形健碩的警員,圍住了鎮內韓家的老屋。後面一輛白底綠腰线塗裝的公務車不緊不慢地停在門口,上面下來三四個身穿一次性防護服的人,從車上印字來看,他們來自於寧州第一殯儀館。
領頭的警員用萬能鑰匙拆開了本就鏽跡斑斑的門鎖,一行人魚貫進入韓家老屋,直奔地下室。打開了屋門之後,執法隊員點亮了屋內的全部照明燈。
淺灰色的地板鋪展在地面上,由於許久沒有人前來,因而落上了一層薄薄的塵土。地下室四壁做出內嵌式的效果貼著實木本色的壁板,略懂行的人可以看出來,這是來自東南亞的柚木。壁板上幾盞燈台狀的壁燈發出暖黃色的光芒,屋頂則是深灰色的吊頂設計,其上有圍繞屋頂一圈的冷色燈帶。而在地下室正中,便是一行人大動干戈的目標了——一具停在屋內正中的凸台上的造型方正的柚木棺材。
幾分鍾後,一行人吃力地走出老屋,將棺木推進公務車。公務車快速地駛離,在干燥的晴天卷起一陣沙土。而警員們也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留下了看上去無事發生過的現場,和鎮內為數不多的居民們對此事的紛紛議論。
話分兩頭,靈車直接到達了第一殯儀館,專業的電動車將棺木卸下,直奔火化間旁的處置室,那里,另一組執法人員和一個高大年輕的男人正在等待著。警員們無所事事,而年輕男人則紅著眼睛立在一邊,很是委屈又像是思索著什麼的樣子。
棺木落了地,領頭的警員清了清嗓子,宣讀起行政處罰決定書。
李瞳:
你非法藏匿、殮葬韓愛月遺體的行為已違反了我市《殯葬管理條例》第九條、第十五條之有關規定,依據我市《殯葬管理條例》第二十條規定,我處現按照內務行政處罰程序於2021年9月16日依法對你做出:1.將韓愛月遺體移送寧州第一殯儀館做火化處理。2.限期將位於鷺灣鎮南區十五幢的住房地下室恢復原用途。3.罰款五千元整的行政處罰決定。
如不服本處罰決定,可在收到本處罰決定書之日起60日內向治安警察局殯葬管理處或寧州市行政法務司申請行政復議,或者6個月內向寧州初級法院起訴,但不得停止執行本處罰決定。逾期不申請行政復議也不向法院起訴,又不履行處罰決定的,本機關將依法申請法院強制執行。
寧州市治安警察局殯葬管理處
2021年9月16日。
警員將行政處罰決定書遞交給李瞳後,又問:“李瞳,你對此可有異議?”
李瞳的嘴角動了動,眼睛垂著,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沒有。”
“那我們就要執行處罰決定了,還請你配合。”
棺蓋被打開,棺中長眠的女人被在場工作人員連褥子一起放上了鋼制的工作台,身體與台子接觸發出沉悶的響聲。李瞳眼看著這一切發生,但自己仿佛被什麼定住了,什麼也做不了。他的思緒急速運轉,回到了六年半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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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元宵夜]
六年半以前的元宵節,寧州凌山渡的一座高檔小區內。
天色漸暗,韓愛月靜靜地坐在了客廳,看著電視中復播的春節晚會節目集錦。她右腿翹起,搭在她同樣肌肉飽滿线條頎長的左腿上,腿根緊緊地夾在一起。面色看似平靜,但不平穩的呼吸與眼神中的別樣的神采都暴露著她另有心思。看了一會兒,她又站起來走到衣帽間的落地鏡旁,脫掉毛茸茸的家居服,又換上一套新衣。她有點羞怯而忐忑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哪怕偌大的家里,只她一人。
一個時裝設計師,不在意自己的裝扮是假的。愛月相信,一個女人受到他人青眼相待,除了外在抓人眼球,還要靠更深層次的氣度和修為。平日里能夠懂自己的人,一定是明白自己內心的。只是,心中那莫名的悸動該和誰說呢?
腿上穿著一條黑色連褲襪,是冬季的厚款,同時又沒有奪去雙腿自有的曲线美,平日里的鍛煉與保養可見一斑。而除此之外,下身便沒有鏡中可見的衣物了。一件看上去就很柔軟的白色大翻領毛衣蔽住上身,下擺剛好越過臀部一掌寬。
一頭披肩長發直直地垂著,發絲順著面部的自然曲线分成兩半,發梢墜在了露出的鎖骨上。鏡中的自己領口敞開,未施粉黛的俏臉神情局促,像極了初見情郎的豆蔻少女。
“哎呀,一把年紀了,怎麼還矯情了?”愛月摸了摸自己發燒的臉蛋,有些不好意思地自語道。
事情還要說到去年六月的一個雨天,愛月急匆匆的從公司被召喚到兒子的學校。自己平日里是個好好先生的兒子像一只殺紅了眼的獅子一樣,抓住一個同學的頭發,將他的頭以打樁機撞擊地面的速度連連撞上教室的水磨石地面。等眾人七手八腳拉開兩人,那人已經滿臉是血,說不出一句成句的話了。愛月不是偏聽偏信的人,她了解了兒子動手的動機後,爽利的支付了全額醫藥費,也替自己兒子的衝動道了歉。並且將兒子領回家休息了一周。在確定兒子心情平復後,她坐在兒子身邊,和兒子說道:“兒子,別人怎麼說媽,你聽到了,也讓他吃苦頭了。可總有聽不到的時候,人不能消滅所有不順耳的聲音呀!你一個人的拳頭和行動不一定能夠左右每個人的行為言談的,就算你是九五之尊也不行。”
“可是,他說得那麼難聽,非說您和別人有……”李瞳抬頭欲辯,想到那個同學說的話實在太過難聽,又把嘴邊的汙言穢語咽了回去,換了一個委婉許多的說法:“有關系。”
“那,你天天都跟媽在一起,媽和別的男人有沒有關系你知道的吧?”愛月說到這里,心里竟有些許委屈。自從十年前丈夫去世,自己選擇一個人將兒子撫養長大,其間明槍暗箭流言蜚語哪里少了?可自己都是在人後流淚,再默默前行。唉,明明自己是來勸兒子的啊。怎麼倒被戳了傷處?
“媽媽,你是天底下最純潔的女人了。所有的流言蜚語我都不信。”李瞳急急地搶白,生怕愛月受一點委屈。
“唉,我的傻兒子!”愛月抱住了兒子,像小時候一樣寵溺的摸著他的頭。眼淚終究還是流了下來。
那天,十六歲的李瞳對自己的行為,既自豪又羞愧。他自豪自己以男人的方式捍衛了自己最愛的母親,他不容忍別人以汙言穢語辱沒她。可他又羞愧,為自己給母親帶來了麻煩,讓母親又想起了傷心事。
那天,三十八歲的愛月也在某種程度上向兒子敞開了心扉。在幔帳之中,在台風過境的連雨天,愛月和李瞳相互依靠,李瞳將初吻獻給了母親,而愛月也將哺育過李瞳的應許之地展露在他面前。
半年過去了,母子二人默契的不再提及那晚的曖昧,在外人看來,他們依然是一對普普通通的母子。但兩人都明白,他們的關系早早晚晚會有不一樣的變化。
她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抱怨起來:“這孩子,怎麼還不回來?算了,當媽的還是端著點好。”說罷愛月拿起皮筋,把頭發扎成一個馬尾,想綰成一個丸子頭。卻聽到門口傳來細微的動靜——那是鑰匙插進鎖眼的聲音。
愛月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桃木色的防盜門打開一半,李瞳閃身進門,他循著地板的聲音抬眼看去,目光不由得落在愛月身上。
“媽?”李瞳開口喚道,語氣中有些疑惑,也有些驚訝。
“怎麼才回來?媽都等急了,過節也不好這麼晚啊!”愛月迎上去很是親昵的挎住兒子的胳膊,把他往衣帽間里推。“快換衣服!”
“就是打球有些上頭了。”因為運動,李瞳俊朗的臉顯得又有些紅撲撲的。手不好意思地撓撓柔軟的偏分卷發。然後三下五除二脫掉身上的棉服和牛仔褲,換上舒爽但有些土氣的灰色格子花家居服。
“真的是打球去了?沒去勾搭誰家姑娘?”倚在門邊的愛月脫口而出的話中,帶了些許小女兒的醋意。
“哎呀,媽。”李瞳急急地走到門邊,“你要是再這樣,我以後去哪兒都不告訴你了。”
“這孩子,媽不是關心你嘛,沒人念叨你就好了是吧?”愛月轉身欲走,一雙結實的雙手從身後按住了她的肩膀。
“媽,我餓了。”比愛月高出一頭的李瞳彎下腰,下巴舒服的擱在愛月裸露的頸窩。
“今晚媽也不想動,一人一碗湯圓好嗎?”愛月的指尖搭在兒子的面頰。
“你做什麼都好吃。”李瞳的聲音變得懶洋洋的。
“就知道哄媽,媽都四十了。不是小姑娘了。”愛月的右手握住兒子的右手,兒子的手指看上去筋骨分明,摸上去可是另一種感覺啊。
“四月份你才過三十九歲生日,不准四舍五入。”李瞳認真地說。
“那松開媽媽,要不晚上一起餓肚子啊?”愛月心下受用,嘴上還是要適當的嚴厲些。
“好!”李瞳的手應聲松開了。“那,媽我回房間了,做好了喊我。”
愛月眨了眨眼,往廚房走去了。聽見兒子走進臥房後,她暗自吐了口氣。韓愛月啊韓愛月,玩火你真的不行。
事先買好的水果湯圓蹦蹦跳跳的下入灶上已經燒了一鍋開水的雪平鍋中,敲擊鍋底的聲音就好像一塊塊石頭落地一樣,愛月的心也逐漸放了下來,想著這個對自己不一樣的元宵節。
飯桌上,李瞳大口吃著自己喜歡的各色水果湯圓,時不時瞥視對面吃相斯文,一個湯圓都要三口才吃下的母親。愛月自顧自的吃著湯圓,眼神中的火苗明滅不定。兩人都注意著對方,又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注意著對方。
收拾過碗筷。母子二人緊緊地挨著,一起坐在沙發上,電視里放著元宵晚會,但兩個人都看了個心不在焉。
“兒子……”愛月眼神含情,聲音也變得柔柔弱弱,抬眼看向直視電視的李瞳。
李瞳喉結動了動。
愛月的手靜悄悄的攀上李瞳結實的胳膊:“電視不好看?”
“嗯。”
“關了吧?”
“嗯。”李瞳順手拿起遙控器,面前的電視屏幕黑掉了。他撫摸著母親攀上胳臂的玉手,有些貪戀,不肯放開,但又控制著力度,不讓母親吃痛。
愛月的頭就勢倒在李瞳的肩頭,她聲音低低的,像是怕別人聽見:“抱著媽。”
李瞳沒有聽愛月的話,攬著母親的手伸到腦後,解散了她的馬尾辮,把玩起柔順的發梢,搭在她身前的小指感到了一份不一樣的溫熱,他一時不知該松下手去追尋溫柔鄉,還是繼續沉溺於青絲環繞之中。他向右掃了眼,窗簾被母親早早拉好了,嚴嚴實實的。
愛月的心思早就在這里了,李瞳這樣的小動作哪里逃得過她的眼睛?兒子是不好意思還是在醞釀什麼?她想,至少今晚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一半,兒子對自己是有感覺的。愛月想著,身子更加貼近李瞳,本就堪堪掛在肩頭的露肩毛衣也完全把肩膀讓了出來,一對飽滿的玉乳因為激動的情緒更顯得鼓脹。
李瞳隔著毛衣,自上而下,撩撥愛月的酥胸。他貼在愛月的耳畔道:“媽,你心跳的好快。”嘴唇說著蜻蜓點水般吻著愛月的耳垂,順勢向下,吻到了母親水蜜桃一樣的,已經因為羞怯而滾燙的臉蛋,鼻孔之中盡是愛月的體香。
愛月按住李瞳的手,放在自己的心上。她閉上眼睛,興奮地有些顫抖。李瞳低下頭,嘴唇一下就被愛月的嘴唇包住了,她的舌尖急切地頂入他的口中,和他的舌尖纏繞在一起。
愛月的心海蕩漾出層層波浪,她雙手自然而然的環著李瞳,嘴唇吸吮著李瞳的嘴唇,兒子的吻同樣猛烈,兩人忘卻了一切,品嘗著禁果的馥郁。愛月難以招架這樣的熱情,松開嘴唇,背陷進沙發里,氣喘吁吁地道:“瞳,媽媽喘不過氣了。”
“親不夠,您的嘴唇好軟,好熱。”李瞳意猶未盡,整個身子包圍住愛月,不住地吻著她的面頰。
愛月又迎了上去,和李瞳唇舌相接。這並不在她的計劃內,可現在她很是喜歡這般感覺。被一個自己生養的男人毫無保留地圍繞的感覺。
李瞳的手不老實的撩起愛月的衣服,伸到愛月背後,食指和大拇指按住文胸的搭扣帶,兩指一扒,無肩帶的胸罩便松脫開來,若是愛月現在沒有穿外衣,只怕上半身早已對兒子不設防了。
“兒子,給媽脫了衣服吧!”愛月聽到了心底里的呐喊,她眼神迷離,正在吻著自己額頭和頭頂的兒子是那麼專注,她聽到了兒子嗅著自己頭頂並滿足的呼氣的聲音。兒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解開了家居服的扣子,那成熟的上體讓自己一時難以分辨自己處於幻夢還是現實。而向下望去,那陽剛之氣的象征正在束縛中硬挺挺的。
愛月伸出雙手,抓住李瞳褲腰,往下一扯。四角內褲連同外褲一起都被拉了下來。
正嗅著母親頭發的李瞳覺得自己下身刷的一涼,完全被冷空氣打了個突然襲擊,那硬的發燙的陰莖也不免抖了抖。這還是上中學來自己第一次向女人袒露自己的陰部呢,雖然這距離上一次也不過五年而已。他看著身下的愛月,迷惑讓他不知該繼續還是該做些別的事情,愣愣的把手支在沙發背上。
“這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小孩兒!”愛月笑了,不是嘲諷和她正有肌膚之親的兒子,反倒是快意的笑,笑自己沒有看錯人。
“媽……我想和你……做愛。”李瞳吞吞吐吐,思慮再三,終究還是把心里話說了出來。他這會兒也怕,怕媽媽不肯更進一步。
“都到這步了,還能回頭嗎?”愛月鳳眼一瞪。
李瞳搖搖頭,沒有順勢繼續,僵在了原地。
愛月輕輕推開李瞳,自己解開了毛衣的扣子,她看到被從里面解開的歪歪倒倒的胸衣,無置可否地用纖手輕飄飄的拈住一角。輕輕一抖,胸衣也輕巧的落在了沙發上。她大大方方的倚著沙發背,攤開手臂,展露自己保養良好的上體。
母子二人目光交匯片刻。
李瞳眨眨眼睛:“媽媽,就在這里嗎?”
愛月眼神微瀾:“今天媽都聽你的。”她下意識的左右望望。也就是這時候,李瞳側過身子,一手托住愛月的肩背,一手勾住愛月的腿彎,一用力便把媽媽抱了起來,直往他的房間衝去。愛月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麼高興還是難為情,她能夠給自己最愛的寶貝兒子的,也只有這般瘋狂的歡愉了吧?自己這半年多以來也在期待著這一刻不是嗎?
“傻瓜,去我的房間!”愛月發覺方向不對,拉住了李瞳的胳膊。她要的是他在自己的臥室和自己做愛,在這段不能為外人道的關系中,她追求和他的平等,他和她都是掌握自己命運的主人。
愛月的要求讓李瞳有些狼狽,但他聽到媽媽柔柔弱弱的請求自己。只得挺直腰杆子,向上一托她的大腿,咬牙掉頭衝向十步開外,從一腳踢開主臥的大門,到把她放到柔軟的大床上,不過兩三秒的時間,卻顯得更久。
愛月倒在熟悉的大床上,半個身子都陷了下去,她放松地倒在床上,任由李瞳褪去自己的毛衣。親吻著自己的額前、鼻翼、面頰、下巴、耳垂、肩頭……毫無章法可循,力道也輕重不一,但讓她難以招架,心意盎然。脖頸,鎖骨,甚至腋下也被他熱切的雙唇鐫刻。愛月星眸微閉,嗯嗯啊啊的輕叫著。她心想著:這小傻瓜,要親遍自己的每一寸肌膚嗎?兒子真的沒有忘記那個晚上,他說要和自己纏綿一夜,要吻遍自己的每一寸肌膚。
驟雨似的熱吻戛然而止,愛月張開密密的睫毛,只見李瞳正一點點脫掉自己的衣服,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而她的酥胸像是迎合著他灼灼的目光一樣愈發飽脹。她被看的不好意思,紅著臉,躲閃著李瞳的目光:“傻兒子,看什麼呢?”
“我在看這世上最美的女人。”愛月眼里的李瞳,同樣也是臉紅心跳。
“油嘴滑舌,就知道哄媽媽。哎,嗯~啊~”李瞳的雙手十指攤開,輕輕地撫摸和觸碰愛月那對34C的雙乳,許久未曾有過此般親密接觸的愛月發出一聲接一聲的輕吟,李瞳的手指每一次劃過盛放的蓓蕾都令愛月有著觸電般的酥麻,手指放松、收攏,帶著探尋的揉捏溫柔且有力。
兩腿之間出水了,還好量不大,這孩子真會摸啊,可別總摸啊,快插進來啊。噢喲,怎麼吃上奶了,吃吧吃吧,媽今天都是大兒子的……愛月遐想連連,雙腿勾住了李瞳的雙腿,仰著頭,挺著胸,迎合著兒子舔舐自己前胸和鎖骨。母親這般主動迎合也令李瞳流連不已,他捧起母親的左乳,在離她心髒最近的地方追隨她的心弦,乳頭和乳暈上沾滿了他的口水,快樂得意的呻吟從鼻孔傳出。
“唔……啊。”愛月的嬌喘不再壓抑,幾近哭泣,她猛地按住李瞳的頭,柔軟而緊實的乳肉包圍住了他的面容,乳香讓他迷失在哺育自己成長的溫柔鄉中。愛月那雙穿著黑色連褲襪的大腿也用力絞在一起……
愛月長吁一口氣,輕輕拍了拍伏在胸前的兒子。
李瞳猜想母親剛才到了一個小高潮,有意也讓自己平復一下,於是順勢脫掉了上衣,倒在愛月身旁,撫摸起她的裸背。愛月將李瞳攬入懷里,抬起一側大腿,盤在李瞳身上。已近成年的兒子的身體是那麼生機勃勃,她回味著先前的余韻,卻為連褲襪所包住的大腿碰到了李瞳還穿著家居褲的下身,不免有所失望,她想要的是毫無距離的肌膚相親。不禁嬌嗔道:“小笨蛋,把媽媽和自己的上身扒光了,褲子還穿的規實規矩的。”
李瞳面色一窘,慌慌張張的脫褲子。愛月幫著他解開了褲子的系繩,又一次連著內褲一起將家居褲褪下。李瞳蹬蹬腿,褲子聽話的甩脫在地板上。又伸出手,也想像母親給自己脫褲子一樣給她脫掉連褲襪和內褲。可能是體位的緣故。一出手也只是將褲襪和內褲一起脫離了翹臀而已。愛月親了下李瞳的額頭,自己從另一側下床,當著兒子的面,雙手貼著腿肉,從上到下擼掉了褲襪,又將內褲脫下。李瞳目不轉睛的看著母親的嬌軀落落大方的展現在自己面前,眼神中火辣的欲望幾乎能將人燒透。
愛月眼看著李瞳的下體高高聳起,目光中的亮色難以抑制。她翻身上床,躺在同樣目光灼灼的兒子身旁,抬起的大腿纏住了他的身子,額頭和他的額頭貼在一起。
李瞳猛然翻身,將愛月壓在身下。愛月起先有些驚訝,但轉念就變得柔弱起來,身體軟軟的陷進床上。泛紅的笑靨和低垂的眼眉無不令李瞳的心被軟和和的什麼東西充盈著,動作變得溫柔了一點。那長滿黑毛的生殖器正在母親的私處不遠處拋頭露面,大搖大擺地硬著。
愛月兩條腿大大的分開,李瞳眼中那最神秘最聖潔的器官完全暴露在外,五指分開,感觸母親同樣濃密但是更加柔順的陰毛,手掌整個蓋在熱乎乎的私處。
“瞳,別摸了,進來吧,媽今天都給你。”愛月一只手握住了李瞳的生殖器,在自己已經濕乎乎的陰唇上蹭了幾下。只一下子,便迫不及待的將它塞了進去。
雖然迫不及待,但愛月還是很小心的,畢竟十一年來守身如玉,即便用過各種自慰玩具,但冷冰冰的塑料和硅膠哪里能比的了兒子熱滾滾的肉棒。起先她還擔心自己的陰道沒有准備好,但自己還是多慮了。兒子的陰莖真切的進入後,從陰道口到子宮頸那充盈的感覺也讓自己放下了心來。
李瞳只一句“我回家了。”便不再多言,長久的期盼化作腰間的大力,又直又硬的下體在母親的水簾洞天進出著。緩緩抽出來時,帶出幾縷晶瑩的水絲。急急送進去時,又覺得仿佛能一路向里頂到她的心。
這時的愛月是最美的,緋紅的面龐嬌羞如花,她輕輕地吟著,看他輕輕地吟著,一如此時此刻從胴體深處汩汩流淌的熱流,靜水流深一般牢牢地拴住李瞳的身心。她的心隨著他每一次的進出而跳動,她之前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有這種靈與肉的結合了。愛月杏眼微張,和漲紅著臉的李瞳四目相視,對方面龐上的愛意和情誼濃的化都化不開。
李瞳慢慢加快了速度,愛月也隨之配合的向後揚起,雙腿架在了李瞳的肩上。李瞳覺得自己像是魚,而媽媽就是海。自己在溫暖的海洋中自在徜徉,被海洋所環繞,而魚也在享受著海洋帶來的歸屬感。他們誰也離不開誰,其實他們本就是天然的一體。
抽插了一陣,李瞳慢了下來,他的陰莖停在了洞府當中。身子俯下來,和愛月緊貼在一起,又一次額頭貼著額頭。
“媽。”
“嗯?”愛月的手無意的搭在兒子的後背上。
“我愛您。”李瞳動情道。
“媽知道。”愛月眨眨眼,摟住了李瞳。
她愛他,愛他的身體,更愛他的一切。現在他占有了那里,她才確信自己完完全全是屬於他的。這是兩人共有的秘密,只屬於他們的歡愉。情欲的味道輕柔裊繞在他們周圍,這別樣的氣氛令他們情難自已。心愛之人纏綿的時候,便是這般依依不舍。
她深深地吻了他一下,像害怕失去他一樣。
他迎合著她,向頂峰發起了最後的衝刺。
她興奮地開始顫抖,身體在他進取的節奏下失去了控制,出於母親的自尊,她不肯大聲地浪叫,便緊抿嘴唇,攤開雙臂,雙手抓緊床單。這正戳中了李瞳的保護欲占了上風的心,他和愛月唇舌交纏,也讓她用唇舌表白。李瞳的速度加快了,動作迅猛了。像終點线前疾馳的賽車一樣激烈衝刺。
李瞳猛然松了口,突然一陣猛烈的抽插。腦子一片空白的愛月被快感衝垮了理智的防线,櫻唇間那柔媚悠長的“嗯—啊—”聲和眼中閃爍的喜悅激動的神采令人痴了,生命的種子正自滾燙的陰莖中噴薄而出,播灑在久旱的土地。
“愛月,永永遠遠,我都不想離開你。以後不躲著我了好嗎?”李瞳依然抱著愛月。
愛月的眼角流下一滴淚,長久以來的回避和思考此刻有了答案。現在她只想時間走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愛月,媽?你哭了?”李瞳忙伸出手,為母親拭淚。
“沒,瞳,抱著我。”愛月笑著,把愛了十幾年的小男人摟進懷里。
李瞳嗅著愛月胸前的香味,也不想抬頭,索性任母親揉著自己的頭發。雙手時不時摩挲一下母親光潔的裸背和柔順的黑發。
“以後我們還可以嗎?”李瞳的聲音因為陷在母親雙乳間悶悶的。
愛月松了口氣,沉吟片刻才道:“不可以天天來,什麼東西天天來都會厭煩的。我知道你肯定會說不會厭煩我,可是,兒子,你相信我嗎?這件事情天天來,會很沒意思。我們就會失掉自我的。”
“嗯,下一個問題,我還可以叫您愛月嗎?”李瞳仰起頭,默認了母親的看法。
“只准在我們做愛的時候喊。平時我還是你媽。”兒子清澈的眼神,打開了愛月的心扉的最後一把鎖。
“我現在沒法回想剛才,因為太美妙了,所以沒法回憶。”
“可是,我剛才興奮的都要死了呢。”愛月說這話的時候,刻意沒有看李瞳。“我的心跳得飛快,好像要跳了出來。”
“您剛才身子抖得很厲害,之前也有像是喘不過氣來的樣子。所以,我才有停下來。”李瞳耳朵貼在愛月胸前,聽著她的心跳。
“傻兒子,媽那是……”愛月把後半句過於露骨的幾個字咽了回去,又低低地說:“幸福的要死了。”
李瞳憨憨的笑了。
愛月自語道:“要每次都這樣,我遲早死在這床上。”看著李瞳驚異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樣子,愛月覺得自己這樣的撒嬌方式看來兒子不太接受。
“媽……”
“要是媽真的哪天就這樣被送上天了,你是救我還是不救啊?”愛月微微扭著身子。
“這和你和誰掉水里我先救誰有區別嗎?”李瞳別過臉,故作生氣。
“那就是不救嘛?沒良心。”愛月推開李瞳,翻過身去。
李瞳無聲地貼在愛月身後,愛月也沒掙脫。
“我肯定救你呀。你是唯一而不可替代的媽媽。”他頓了頓,“也是愛人。”
“那我要是被你干死在這床上,你救我嗎?”愛月的小女兒心發作了,今天定要問到底。
“嗯。”李瞳用力的點點頭。
“要是救不過來呢?媽就死了。”愛月想到了自己裸死在床的樣子,身體竟有了些反應。
“那我不會讓你寂寞的。”李瞳的熱量讓愛月渾身熱乎乎的。他的身體就像一堵牆,把所有風雪擋在身外。
“你可不准做傻事啊。”愛月急急地轉過身,手指按住了李瞳的嘴。玩笑似的說:“我上路之前,記得好好疼愛我哦。要不下輩子我也化作鬼魂纏著你。”
“媽媽……”
“好了,媽就是開個玩笑,看把你急的。快去拿被子,今晚還要睡覺呢。”愛月伸手從床頭櫃拿出空調遙控器,將空調溫度調低,剛才在纏綿中有些燥熱的她,現在很想環境能清涼一些。
李瞳從櫥櫃抱來愛月慣常用的羽絨被,鋪展開來,輕飄飄的蓋在了愛月身上。自己也跟著鑽了進去。
被窩里,他笑,她也笑,重新擁吻在一起。
房間里窸窸窣窣的聲音逐漸歸於平靜,圓月高懸在空中,月光灑到的每一個地方,帶來的都是純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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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十五的月亮,十六不圓]
第二天下午,愛月驅車趕往市郊的百川大酒店出席東海集團的年會,作為集團的大股東,也是創始人韓百川的長女,愛月自然要出席應酬。
銀白色的SUV疾馳在濱海大道上,即便身家顯赫,愛月在外人看來依然只是個精致的白領。她還是習慣自己開車,並且開的還是一輛十五年前的第一代寶馬X5。她喜歡自己開車,一如她一直追求掌控自己的命運一樣。而這輛寶馬X5也是有故事的一輛車,曾經,摯愛的丈夫就坐在她現在所坐的位置上,帶著還年輕的她和年幼的兒子去海濱浴場玩耍。
總是在自己將要睹物思人的時候,行程的終點站出現在眼前,愛月收斂心神,在落日余暉的沐浴下,銀灰色的寶馬X5罩上了一層金色光暈。停在了預留的車位中,不左不右,不偏不倚。
愛月脫掉了羽絨服,披上了一件羊毛披肩,也換上了赴宴專用的圓頭高跟鞋。她謝絕了安保人員善意的開門,自己步履輕盈的下了車。
然後,在宴會廳門口,她便遇上了今天最不想遇到的人。
“久疏問候了,嫂子。”這是愛月故去丈夫的弟弟李子奇。他造型不修邊幅,即便在這類公眾場合,他也是留著小胡子,頭發有些亂亂的。
愛月不理他,徑直走向了主席台。在滿座賓朋的掌聲中開始了致辭。
誠實的講,愛月的演講功底也只能說堪堪夠用。能讓在場眾位自詡商界奇才的油膩男站住腳跟的,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愛月優雅的氣質和得體的打扮。
一頭烏黑的頭發用發網細心地收住,襯托出一張略施粉黛白淨的臉,笑的時候有兩個淺淺的梨渦。高高聳起的胸脯把絲絨質地的黑色七分袖旗袍鼓鼓地撐起來,及膝的衣擺下,是一對踩著圓頭高跟鞋的,肉色絲襪絲襪所環抱的修長大腿。
在眾人的掌聲中,愛月落落大方的向眾人致意,而後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思索著什麼。直到愛月同大股東們在掌聲中退席,前往包廂里開始晚宴,事態朝著有些失控的方向發展。
愛月本不愛飲酒,自己也並非集團高管,只是一個能夠聯結大股東們的吉祥物。每次宴會應酬,都是讓她痛苦不已的事情。因為過量飲酒,面色有些蒼白的愛月還是堅持到了散席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車位,不知道自己又是如何打開車門坐進的駕駛座里。但靠在真皮質地的駕駛座上,愛月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感受到了一絲安全。
“瞳,媽媽今天不回家了,別擔心,明早醒了酒我就回來。”愛月給李瞳發了條微信,還發了一張自己的自拍,因為車里只點了前排的閱讀燈,故而愛月的面色又顯得發黃。迷醉的表情和有些花掉的妝面,還有比在眼角的V字手勢都不似平日的她。
“媽,你開個包間睡覺吧?不要睡在車里!”李瞳幾乎是秒回。
“好!”愛月只發了一個字,就把手機扔在了副駕駛座,她把車打著了火,空調熱風開到最大,又把天窗開了一個微微的縫隙——不止一次應酬後睡在車里的愛月,一直記得車內通風。做完了這些事,她把座椅靠背完全放倒,自己雙手往後一撐,整個人躺在了連成一片的前後排,她胡亂蹬掉了高跟鞋,但有一只鞋只是挑在腳尖而沒有掉下來。不勝酒力的她也沒力氣管了,從頭邊拉來長羽絨服,草草蓋在身上便閉上了眼睛。
凌晨兩點半,人最困倦的時刻,多數人都進入夢鄉。在露天停車場,也沒有什麼安保人員會在這時出現。
李子奇豎起了風衣領子,沒有月亮的夜空陰暗冷寂,他不費什麼力氣就尋到了自己的目標——那輛停在原地卻打著火的寶馬X5。
他趴在車頭,順著擋風玻璃往里看,閱讀燈昏黃的燈光下,愛月偏著頭蓋著羽絨服酣睡著,對周遭的一切渾然無知。
李子奇試了試,愛月竟然沒有鎖門,膽子壯起來的他打開了副駕駛門,非常自然的上了車。一點點掀開愛月蓋身的羽絨服,扔在一邊。
十八年前,還幫著自家種藥材的時候,他在藥田里遇到了愛月。那年愛月二十歲,他也二十歲。那時愛月已經和大哥定情,愛月來除了見家里父母,就是為了親眼看一看這里的中藥種植規模,好為父親提供些許參考。
見到她的第一面,李子奇就被愛月征服了。在那個梅雨天中再平常不過的一個細雨連綿的清晨,那個穿著白T恤和牛仔褲,撐著一把花折傘的女孩兒向著一身泥巴的他信步走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那麼柔軟過,從來沒這麼敞亮過。
喜歡一個人便是如此玄妙,也就一秒。哪怕他已有意中人,在心中的位置就此也只能屈居第二。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愛月的眼中,除了兄長,是容不下第二個男人的。
李子奇因此也變成了一個權欲動物,不知自己是狂是愚,唯知一路向前奔馳。他把自己的奮斗成果欣然接受,也將兄長的搭橋鋪路當做理所應當。他開始為了牟利不擇手段,成為了業內知名的黑白通吃的角色。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為了將來有朝一日能夠得到她的手段罷了。兄長的意外身故,更讓李子奇獲得了鼓舞,可李子奇並不在意,除了對愛月的父親韓百川一直心存忌憚,他沒怕過誰。也正是韓百川,識破了他爭奪股權只是偽裝,目的還在於以後奪得愛月。
只不過,愛月遠比他想的更加堅強,也絕不肯向他低頭。愛月公開聲稱過,在股東里最討厭的就是李子奇,因為他勾結黑幫,還拿集團的聲譽做押物,她也絕不會將更多的權益交給這樣的人。
“可是啊可是,你要是死了,按照遺產法規定,我可是能分到你手里至少三分之一的股份,到那時候,我可是持股最多的個人股東,到那時候,東海集團早晚姓李。”李子奇厭倦了和律師磨牙,對他來說,愛而不得,不如毀棄。
她真美,尤其是這時的她。
看著她酒醉後白潔似定瓷的俏臉,李子奇再也忍不住了,他自下而上解開了絲絨旗袍側擺的盤扣,草草撩開下擺後便掏出早已硬的不行的肉棍,草草套上安全套後便開始抽插起來。
李子奇索性趴在了愛月身上,有些發涼的大手已經攀上了一只乳峰,但他沒有解開這個前搭扣的文胸,又把手伸進了文胸下,手感欲罷不能,果凍般柔軟,雪梨般白皙。勝過自己家那個柴火妞千百倍了。
低頭先吻了一下愛月半露的胸,李子奇仰著頭,閉著眼睛,無意識地挺動起來讓粗硬的大龜頭在愛月溫潤的甬道中前進後出,那對雪白的豪乳也隨著前後抖動,甚是惹人注目。沒幾分鍾,他就感到龜頭尖端傳來酥酥麻麻的快意,接著就是不由控制的跳動幾下,射了。
帶著射精之後的疲憊和舒爽,李子奇翻身坐在了副駕駛位上,將安全套摘下,打開車窗隨手一扔。又看著敞懷露胸,內褲也是歪歪斜斜的愛月,心中一種大願得成的快意油然而生。他無聲地咧著嘴,想要點上一根煙,叼上煙卷翻出打火機後,又像是想起什麼來著,慌慌張張的收起東西。翻出一雙一次性乳膠手套戴上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睜大了眼睛。
他將空調從外循環調到內循環,關嚴了天窗和車窗。車內的溫度一下有了可感的提升。他悄悄咪咪的將愛月的內褲穿好,無肩帶的胸罩也被端正姿態,系好了旗袍的每一個盤扣,但沒有管挑在腳尖的那只高跟鞋。最後將羽絨服自胸蓋到腿,又恢復了他上車之前愛月的姿態。
“明天我的寶貝侄子就會聽到他媽媽的死訊了,嫂子。”李子奇對著愛月,特別強調了嫂子這兩個字。
他環視四周,確認沒有巡場的安保前來,便開門離去,順手在排氣管里塞進了一個塑料袋,然後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翌日,3月7日,正月十七,星期六。
百川大酒店的副總經理袁高今早心態還不錯,早上9點,他來到停車場,和值班的保安詢問日常工作。然後便自己來到露天停車場瞎逛偷閒。然後看到一輛銀白色的寶馬X5停在一角沒有熄火。
雖說在停車場里玩車震的奇葩他也不是沒見過,但這麼冷的天氣,也未免太傻了些。他越走越近,看清了這是老董事長家大小姐的車,他知道韓愛月在年會後不喜歡給酒店添麻煩,每次都睡在車里醒酒。本著多問總沒錯的心態,他走上前去,繞車走了一圈,所有玻璃都沒有打開。發動機的工作工況也有些異常。他敲了敲車玻璃,連續幾次都沒有應答。袁高皺起了眉頭,側窗和後窗玻璃都貼上了單向透視膜,所以只能繞到車頭才能看到情況。
袁高趴在A柱的位置,幾乎臉貼在擋風玻璃上向里看。他起先覺得愛月在車中沉沉的睡著,但周遭汽油燃燒不完全發出的特有的味道讓他霎時汗毛倒豎。於是慌慌張張拉開了左後車門。
撲面而來的氣體讓他有些暈眩,扶著車門站定後他看到。愛月躺倒在車里,表情僵硬,臉色酡紅,眼睛微睜,嘴巴張著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齒,鼻孔和嘴角還有些許沒有干涸的泡沫。一件白色的長款羽絨服從肩頭一直蓋到膝蓋下,一雙長腿直挺挺的伸著,一只高跟鞋掉在油門踏板旁,另一只高跟鞋被腳尖挑著搖搖欲墜。真皮的座椅邊沿,還沒有干涸的液體散發出一絲騷氣。
袁高幾乎立刻報了警,憑他多年來在安保口摸爬滾打的經驗,他知道,大小姐是沒救了。
李瞳昨夜一直睡得很不安穩,時常醒來,總是做夢,夢中無不是母親愛月。但他醒來後又不記得夢境是什麼樣的,又糊塗的沉沉睡去。往復循環直到9點,他草草洗漱後便下到小區地下停車場的車位尋找母親的車,但銀白色的寶馬X5沒有停在原地。他有些心慌,跑回樓上給母親打電話,十幾次下來淨是“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他在家里急的團團轉,一通電話打來,而後的一幕,直到他生命終結他都不會忘記。
電話對面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這里是雪岩區警署,你是李瞳嗎?”
“是。”
“韓愛月是你母親吧?”
“是,警官,我媽媽怎麼了?”
電話對面沉吟半晌,傳來一聲嘆息:“孩子,你母親不幸去世了。你記一下我的電話……,然後到警署來做筆錄。今天下午四點前,到寧州第一殯儀館認領她的遺體吧。”
到了警署,李瞳大致知道,母親沒有聽他的勸告,選擇在車里休息,最終因為一氧化碳中毒而意外身亡,經過初步勘察,可以告訴他的是,車內有其他人活動的痕跡,也在汽車周圍找到了一只丟棄的安全套。現在還在查找監控記錄,以鎖定嫌疑人。他需要配合警方做一些筆錄,提供部分生物檢材。
李瞳渾渾噩噩的跟著警察完成了檢材取樣,然後坐上了一輛出租車,前往寧州第一殯儀館。有兩點他很清楚,第一母親的死不全是意外,第二他要讓自己的愛月全全乎乎的回家,不能燒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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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上).月落花謝]
紅色的出租車在殯儀館的院中是那麼的顯眼,在一個陰沉的下午,這一抹生機來到了通往死寂的地方。
李瞳走下出租車,踏上長長的石階。他還穿著和愛月做愛前那晚穿過的棉服與牛仔褲,依舊是一頭偏分卷發。只是十七歲青年的陽光不復存在。
他站定在殯儀館的前台,禮貌而冷靜的詢問:“您好,請幫我查詢一下是否有一位叫韓愛月的女士在今天上午被送到了這里。”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李瞳走進幽深的殯儀館內部,在一排排大號的抽屜一樣的冰櫃中,他一眼便看到了刻在骨子里的那個名字,但沒有像身旁其他哭喊著認屍的家屬一般。他強壓著隨時會決堤的悲傷情緒,站定在冰櫃旁。等待工作人員打開冰櫃。
冰櫃之中,是一具包裹在黃色裹屍袋中的軀體,面容姣好的女工沉默地拉開裹屍袋的一角。些許暗淡的白熾燈光下,她的面容在這里並不可怖,還讓人有了些許一探究竟的想法。
在愛月離家一天一夜後,這對母子和愛侶,在一個從未設想過的地方,重逢了。
因為一氧化碳中毒,愛月的面上還有著兩朵紅暈。眼皮耷拉下來半掩住瞳孔散大的雙眼,曾經晶亮的眼睛現在呆滯而渙散,過往紅潤水嫩的嘴唇也青紫皸裂。
李瞳完全拉開了裹屍袋拉鏈,母親敞襟露懷躺在裹屍袋里,一股騷味散了出來。自己設計的黑色七分袖絲絨旗袍所有的扣子都被解開,胸前無肩帶的維密胸罩被剪刀剪開,胡亂地搭在身上。胸脯露在外面自然向外攤開,乍看上去有些失去了彈性,乳頭乳暈仍是帶著一絲血色的紅茶色,胸腹皮膚上有著幾塊圓形的痕跡,還有一個沒有揭掉的電極貼——這是急診醫生做心電圖以確認死亡的印證——往下看去是平坦的小腹和陰毛濃密的私處,本來應該在那里的黑色勾花內褲不知所蹤,絲襪倒還是安穩的包裹著她頎長的、僵直的雙腿和雙足。至於高跟鞋,也和內褲一樣,消失不見了。雙手都搭在了胸腹部,左手在下掌心遮住肚臍,指尖剛剛夠到陰毛。右手虎口卡在左乳下緣,像是托著又像是要捏著那只乳房。整個人面上雖然全無生氣,肢體上的彌留又帶給李瞳些許安慰,也許母親去另一個世界的時候,沒有受太多罪。
李瞳拉上了裹屍袋的拉鏈,現在存在於這具軀體身上的靈魂驟然老了十歲,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假話不說全,真話不全說”的人了。
十分鍾以後,在殯儀館的VIP會客室,他見到了他現在最想見到的人。在她面前,他可以不再掩藏自己的情感。他如釋重負,結結實實靠在椅背上,眼淚斷线珠子似的不停流著,鼻子時不時抽動下。
女入殮師林曉燕坐在李瞳對面,看上去也就剛滿三十歲的樣子,苗條的上身穿了件高領駝色針織衫,一頭齊肩直發利索地梳成中分,戴著一副銀邊眼鏡。雙手交叉放在桌上,腰背自然的向前傾著,眼神里既有憐愛,也有些許悲傷。
“林姨,我媽就拜托你了。”李瞳抬起眼睛,對面前的女入殮師很是親近。
“唉,出了這麼大的事,也難為你了。”林曉燕不免為自己長久沒有見面的朋友的命運扼腕長嘆:“好好的怎麼會這個樣子?”
李瞳搖搖頭,不言語,在林曉燕面前,這件事難以啟齒。
“好了好了,阿姨不問了。瞳瞳,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不能和外人講的東西?”林曉燕抓住了李瞳的手,發現竟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林姨,能給我媽做長期防腐嗎?最好能保持20年以上的。”李瞳直直的望著林曉燕,言語仍是少年的耿直,眼神是成年人的堅定。“我要帶全乎的媽媽回鷺灣鎮,回韓家老宅。”
林曉燕被李瞳的言談舉止帶入進了狀態:“光指望防腐是不完全能達到你這個要求的,你還要有副好棺材隔絕空氣中的微生物,墓穴的干濕程度也很重要……”回過味的她有些緊張地看向李瞳,嘗試著打消他的念頭:“瞳瞳,按照規矩,遺體是要火化的,阿姨也有很久沒有接過需要長期防腐的單子了。要是出了事,不光你媽的身子保不住,我的工作也會保不住的。你大了,應該懂事。”
“林姨,別勸我了。我也不小了,我媽還在的時候,我就聽過有富貴人家偷偷拉回家土葬的。也就這兩年的事。”李瞳向關著的鐵門看了看,又看了看四壁,自認沒有監控之後,往前探了探身子:“還有,別擔心出事,我想過了,別的做不到,總歸不能讓你吃虧。真要出了事,一切都往我身上推,我肯定不會把你交出去的。如果是錢的問題——”李瞳從自己從不離身的書包夾層里拿出一張金卡,雙臂平端,規矩的九十度鞠躬:“林姨,我這麼做你肯定看扁我了,但我真的沒法看著我媽被燒成灰,起碼現在不行。這是我媽留給我應急用的,總共30萬塊,密碼是我生日。無論成敗,都請您收下這張卡。我李瞳活了十七歲,沒求過人,今天我求您了。”
林曉燕咬著嘴唇,看著不肯起身的青年。自己抱著襁褓中的李瞳和好姐姐談笑的日子,在她心中並沒有走遠,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的要求,自己思來想去,還是沒法拒絕,何況,要是自己拒絕,且不說有著喪母之痛的李瞳會不會遷怒於自己。要是找到別人東窗事發,有些三長兩短,自己又該如何面對屍骨未寒的愛月?
“瞳瞳,我考慮過了。”林曉燕嘆了口氣,卸下了心中的重擔。
李瞳還是彎著腰,雙手端著那張金卡。
“我幫你!”林曉燕跑到李瞳身邊,扶起了他。他眼睛哭得通紅。自己也紅了眼圈。
“唉,好孩子,好孩子。我在呢,只要能做的,我就一定會做的。”林曉燕把李瞳攬進懷中,不住地安撫他。
平復了情緒,兩個人談了談防腐方案,李瞳本來還想再談談母親的裝殮日期和衣著,被林曉燕勸回了家。
VIP會客室里,林曉燕搖搖頭,今晚看來得加個班啦。
先前,李瞳為了避免遲疑生變,在殯儀館按照VIP客戶的優先級繳納了費用——也因此陰差陽錯,同殯儀館最好的入殮師之一林曉燕建立起了聯系——為了保證一切盡可能控制在最小的范圍內,林曉燕並沒有召喚助手,決心憑借自己連夜獨立完成愛月的遺體防腐工作。
愛月的遺體被轉運到了林曉燕專用的獨立工作室,林曉燕在換好工作服後,再度和自己的朋友見面了。
林曉燕像對待所有逝者一樣,向還躺在裹屍袋中的愛月深深地鞠了一躬。
打開記錄用攝影機後,便是打開裹屍袋,將她身子搬過來側對自己,再從她身下拉扯裹屍袋,撇到地上。林曉燕對愛月身上的大關節都做了活動嘗試,但現在的愛月遺體正在屍僵最強烈的時候,所以所有的活動努力均告失敗。現在翻過身的愛月處於上側的右腿沒有隨著重力貼在左腿上,而是硬邦邦的挺直。林曉燕沒有在意,趁著這時解開右襟上的旗袍盤扣,再順勢將旗袍和被剪開的胸罩脫掉,草草的折了兩折放進事先放在工作台邊的塑料遺物袋。對雙腿上的絲襪亦然,卷起邊沿後便一點點往下卷著直到卷成一個圓圈後再扔進袋子。然後愛月便和她赤誠相對了。愛月的背部、臀部、腿上和耳朵上已經滿是連片的酒紅色——那是沉積的血液形成的屍斑。
看來只能先做血液置換和器官摘除了。穿衣什麼的,本來也不在今天的計劃內不是嗎?林曉燕用身旁的ipad查了查,愛月的死亡時間大致是今晨六時到七時,也就是說到現在,她死去了不到八個小時。順便用皮尺量了一下愛月的三圍,這可並不是要愛月參加選美,只不過是為了接下來的工作做些准備罷了。
愛月的左臂肘窩下肱動脈和右腳面靜脈分別插入紅色和藍色的軟管,操作置換機,混有香精、福爾馬林、硝酸鉀和微量砒霜等的防腐液在高壓下滾滾涌入,已經開始結塊變黑的血液被趕出愛月的軀體。戴著防毒面具和過手肘的膠皮手套的林曉燕看了看門口設定好的倒計時計數器,趁著這短暫的空檔又開始准備下一步的操作。待到二十分鍾後鈴聲大作,愛月肌體上的恐怖紋身已經煙消雲散,膚色變得較生前更為潔白,徒增冰清玉潔之感。林曉燕在工作表格上勾上一筆,馬不停蹄地開始了下一步。愛月的雙瞼被翻開,兩只眼球都被取下放進了注滿防腐液的容器中,兩只高檔的義眼填補了空缺。
林曉燕從工具包中拿出鑿子,一手輕輕提捏起愛月的鼻尖,一手將鑿子順順當當伸出鼻腔,直抵到一處略有些堅硬的地方。隨後他取來小錘,在此助力下突破了最後的防线,手感驟然變得柔軟。一根管子順著剛剛突破的位置長驅而入,吸出了全部的腦組織和碎骨,另一根管子又通過這里灌注進之前加熱的乳香和松脂混合物直至填滿整個顱腔。抽吸腦組織的同時,還有另一套管路順著愛月張著的嘴巴順勢而下,直至胃部,抽吸掉所有的胃容物。
顱腔防腐基本完成後,微創手術器材在愛月下體附近准備就緒,白色的套管和黑色的套管分別插入已經松弛的陰道和肛門,粉碎機和抽吸機分別通過這兩根套管深入體內,一面攪碎愛月的所有器官,一面將碎肉抽出體外。過程不容有失,林曉燕也是首次實操,汗水浸透了口罩和頭發,進而讓整個頭都是濕漉漉的,早有准備的她早就將毛巾勒在額前,好讓汗水不流進眼睛。愛月的腹部肉眼可見凹了下去,肋骨的輪廓清晰可見,通過內窺鏡再三確認體內已無器官,林曉燕摘掉插入肛門的粉碎器,換上藍色套管,向已經空蕩蕩的體腔里灌入含有乙醇和甘油的清洗劑,愛月的小腹因此又鼓脹起來,顯得整個身體也變得油亮圓潤。將整個體腔衝刷數遍,直到抽吸出的清洗劑帶不出標准所規定的殘留物。林曉燕將一個木枕墊在愛月後腦,以抬高頸部,防止填充物順著食管和氣管的殘余涌入口腔;在陰道處,稍稍分開左右陰唇,塞進了一個大號的V Closure,這個帶螺紋的橡膠塞旋轉著沒入愛月的陰道深入體腔足有20厘米。然後再向已經抽空的體腔內注入石蠟、松香和乳香的混合物。愛月的體腔被填充的如生前一般,肚子沒有凹下去,也沒有膨脹起來。
門口的計數器屏幕上的四個0在林曉燕看來不啻下班的信號,收攏了作業用具,將愛月安置在填滿加熱至四十度的補水溶液的水槽中浸泡,這一步會加速屍僵解除,避免表面風干影響遺容和後續處理。待到第二天,愛月就會被轉移進入混合硫酸鹽和硝酸鹽的防腐液之中,進入為期一周的浸制防腐期。這一點也是林曉燕經過計算後的決定,愛月不需要在水晶棺中接受眾人的瞻仰,而會在銅內襯的棺中安眠。在密封條件良好的前置條件下,縮減浸制防腐的時間,可以保證盡快安葬,也是避免夜長夢多。
在防腐期,請了長假的李瞳除了獨自一人排解自己的悲傷,就是在每天下午接受林曉燕的邀約,在她的工作室中討論母親下葬的全套事宜。在每天兩個小時的交談中,李瞳逐漸接受了母親離世的現實,同時也覺得,死亡並不是最可怕的事情。而自己現在所做的,也不是只為了自己能夠守護母親,也是為了自己深愛的愛月能夠如她所願的美麗下去。林曉燕和李瞳的交往,也變得不像是長輩和晚輩,更像是交情漸濃的朋友,起先她還帶著一些哄孩子的心思。後來,隨著李瞳和她談論起愛月下葬時的衣著穿戴,她便對這個十七歲的年輕人刮目相看了,雖然他在妝面等問題上還有著一種“無需修飾即是美”的錯覺。在連日的交流中,林曉燕敏銳的察覺到李瞳和愛月有著超出母子關系的感情,但她並不想點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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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4日,又一個星期六,今天是愛月的頭七。上午,林曉燕帶著李瞳一起上班,今天,是愛月防腐期滿,穿衣小殮的日子。
“瞳瞳,你是要在小告別廳等媽媽,還是和我先去工作室看看她?”換好了工作服,穿上了水靴、橡膠圍裙,戴好了口罩和過手肘的橡膠手套的林曉燕看向站在一旁,還有些拘謹的李瞳。
“阿姨,我現在可以去看媽媽?”李瞳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當然,正好,你可以看看防腐的效果。”林曉燕從李瞳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心思,便從衣櫃里拿出白大褂遞給他:“喏,穿上吧,進里面不准亂說話。”
李瞳應了一聲,穿上白大褂,緊跟著林曉燕走進了殯儀館的遺體處理區。過道中,偶有一兩個經過的同事和林曉燕打招呼,林曉燕都禮貌地擺擺手。林曉燕的工作室有獨立的密碼鎖和監控系統,輸入冗長的18位密碼,再刷過門卡,方可進入。
李瞳被林曉燕帶到操作台一邊,自己站在對面牆邊的已經放空液體的防腐液槽旁,打開蓋子後,操縱天車將愛月的遺體從液槽吊出,放在了鋼制的工作台上。
李瞳的心抽了一下,他睜大眼睛,有些驚訝的看著面前的赤身露體的母親。
愛月的身體直直地倒在工作台上,未經處理的眼睛露出一道細小的眼白,嘴巴依然微微張開,平日柔軟地要的化掉的嘴唇看上去失掉了柔軟和彈性。整個面部肌肉雖然相較死後剛被發現時恢復了些許緊致,但表情還是有些僵硬和病態的松弛。失掉血色的皮膚顏色比生前更加白皙,在白熾燈的照耀下,周身有著一種雕塑般的光暈。酥胸上本來傲立的一對蓓蕾失掉了顏色,那以前引人入勝的福地洞府也冷清寥落。最令李瞳心酸的是愛月那對玉足,不但沒有像生前一樣,此刻還雙雙向內偏轉挺直,即使平躺也變成了內八字。
李瞳心酸的不做聲,他捂著嘴,任憑自己流著眼淚。自己的愛月真的死了,真的不會和自己說話了。
眼見李瞳心碎的模樣,林曉燕拿來一張白布單,草草遮住了愛月的身體,送李瞳出門:“你去V11號房等我。我先給你媽洗澡穿衣。”末了緊緊地握了一下他的手:“從現在起你就是個男人,該有點男人樣了。”
現在操作間里除了愛月,也只有林曉燕一人了。她很隨意的扯開白布,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後繞著工作台走了一圈,最後站定在愛月頭邊,雙手撐在台邊,自語道。
“韓姐,我要開始了。脂粉濃淡,動作輕重什麼的,您多擔待。”
言畢,林曉燕拿來木枕,墊高愛月的後頸,好將秀發從頸後和肩膀處解脫,再展開成扇形。然後右手拿住花灑,左手把著龍頭一拉一撥,急促的水幕粗略地先將殘留的防腐液衝離身體。愛月全身變得濕漉漉的,滿是大大小小的的水珠,有些像是晨霧凝結在身上。
林曉燕從工作台下拿起一個1升裝的飄柔洗發露,在愛月的頭發上擠上些許,揉搓起泡,直到揉不出什麼大面積的泡沫為止,林曉燕的手法比不上美容院和理發店的托尼老師們,同時也有自己的節奏,左手的花灑水流調整到細密緩和的檔次,追隨右手。右手從額前捋順頭發直到發梢,再攥幾下發梢,來回幾次後,泡沫被衝洗干淨,頭發不規則的聚成一縷一縷的。依舊呈扇形攤在工作台上。空氣中多了一絲蘭花的馨香。
不打算先吹干頭發,林曉燕變戲法一樣又拿出另一個大號的噴壺,一邊在愛月的周身撒上比先前細膩許多的水霧,一邊用一個一次性的海綿擦在她的身上擦出層層泡沫——噴壺里的是濃度較高的肥皂水,殯儀館自然是不會喜歡用去汙效果並不出眾的沐浴露的,客戶額外要求除外——林曉燕感觸著自己的傑作,唏噓不已。
愛月的肌膚已然恢復到生前的九成水平,摸上去光潔柔滑似煮至九成熟的新鮮雞蛋白,動作大點粗暴一點都怕蹭破表皮。胸部一直令愛月喜憂參半,一方面她一直為自己早早發育成型的C罩杯感到自傲,而另一方面又讓她在青蔥歲月收獲了同齡女生的嫉妒和艷羨,也在步入商場後飽受男人的青眼和色狼的騷擾。雖然平躺時雙乳還有些許外擴,但是依然飽滿,不消說現在林曉燕正用青蔥般的手指揉捏,光看肥皂水隨著胸廓滑動也是一件美事。
海綿擦順勢而下,在愛月平坦的小腹劃出幾個圈。生育後,愛月的骨盆有輕微的外擴,十幾年下來,小肚子也比不得少女般緊致。愛月一直做的身體塑形訓練和對飲食的控制是她年近四十依然身材勻稱的原因,熟女的曼妙是要時間來檢驗,身材的曼妙要用眼睛來感受、用心去品味。
將緊致頎長的雙腿擦滿肥皂水,重點來到了愛月的雙足。死後姿勢變成內八字後,乍看上去影響美觀。但只看腳踝以下便是另一回事,腳趾修長整齊如雨後新筍排列齊整,腳背皮膚光滑、线條典雅,足底細膩而肥厚,老繭都被細心地刮掉兩只腳都繃得筆直。避免在不必要場合穿高跟鞋和定期去做足部保養,讓她有一雙不似這個年紀所有的好腳。
愛月接下來被翻了個身,下巴支在木枕上,雙臂護著胸部。海綿擦游走在光滑無暇的背部,幾無阻礙便來到了臀部。林曉燕放輕了自己的動作。豐腴的臀部在輕輕的拍打中輕輕的晃動,果凍一般的觀感和觸感讓她對這里的清洗勝過之前的任何地方。
愛月的身體又被翻了回來,雙腿被分開。注射筆在她的面頰、乳暈和私處注入計量受到嚴格限制的亞硝酸鹽和一些染色劑,讓生機得以重回。
在星期六的正午,愛月身上的不潔都被洗去,頭發被吹干,重新用木簪臨時扎在一起。身上被噴上了蘭花香型的香水,雙腿分開些許,大方的展露伊甸園,一對藕臂自然的放在體側,手指青蔥一般攏在一起。陽光透過百葉窗撒入工作室,為愛月的裸體鍍上了一層金色。
林曉燕拿起一旁記錄過程的單反相機,切換回拍照模式,留下了幾張足以參加攝影大賽的照片。下一刻,她便重新架好相機,拉好百葉窗,將一個24寸的登機箱拖到工作台邊打開。
一件薰衣草色法式三角杯胸衣扣在愛月的胸前,收攏了她外擴的胸部,分離良久的雙峰漸行漸近,最後在碰撞中重新隆起,造就出一道裂谷。雙峰之上,精美的蕾絲綻放出更加燦爛的花海。
一個洗得發白的墊子墊在愛月的腰臀部,她的私處因此更加暴露,一雙分開的大腿呈不規則的M型,和規矩的穿著胸衣的上身與被秀發擋住少許偏向一側的俏臉既矛盾又協調。乍看上去有些讓人情迷意亂。
一個五寸見方的桃木首飾盒被登機箱中取出,里面是幾件長短不一、形制各異的白色玉器。林曉燕拈起一個約莫有一手長、尾端比拇指稍寬、兩頭圓滑前窄後寬的玉柱,另一手分開愛月依然顯得緊窄的菊門,將玉塞一點點推了進去,直到完全沒入位置。林曉燕在過程中感受到玉塞前半程在直腸中被褶皺的四壁包裹,和後半程接觸到已經凝固的蠟質填充物之後先易後難的推進過程。她想如果是被這樣的玉塞塞進自己的後門,她會忍不住浪叫甚至失禁的。
收斂起暫時不該有的心神,林曉燕將耳塞和鼻塞撿出,也被塞進應到的地方,首飾盒中只留下了一粒玉珠和另一只長玉塞——定顏珠和陰塞林曉燕並不打算現在就塞入,她另有計較。
一對肉色絲襪被前後卷成兩卷,圓滑而細長的腳趾先行接上絲襪尖端的指縫,繼而套上腳後跟和纖細的腳踝,再一路向前止步於腿根,最終妥帖的將每一寸肌膚牢牢貼合。和胸衣同色的蕾絲高腳口內褲順著那雙絲襪腿套了上去,封住了那片原始森林,只有若隱若現的模糊輪廓和從邊緣擠出的幾根淘氣的雜草提醒著細心的觀察者,那里是只有幸運兒才可一親芳澤的隱私之地。
留下可以存檔的照片後,一件鵝黃色的旗袍和一件白色的針織開衫被從登機箱中拿了出來,這件旗袍是愛月生前設計的最後一批旗袍之一。選擇旗袍和開衫而不是其他衣物作為殮衣,也是李瞳和林曉燕討論多天後的決定——出於對防腐水平的不自信,林曉燕要在愛月大殮六年後開棺檢查,確認是否需要二度防腐作業。而且李瞳不想在六年後用剪刀剪碎母親衣物,因而選擇相對容易穿脫的旗袍便是更好的選擇。
旗袍是一片式無省裁減四份袖修身版型,外面正絹材質,真絲雙縐內襯。開衩比較保守,只到膝下。袖邊、衣襟開衩處都是全手工扦邊,低調而奢華。每組盤扣都是兩朵白玫瑰花狀的裝飾和一粒珍珠扣組成,林曉燕將盤扣解開後,整件旗袍便攤平了。因為時值冬季,即便是對逝者,只穿一件旗袍下葬也有些單薄了,故而旗袍外還會穿一件白色的針織開衫,在不明穿搭的人眼中,這件開衫除了好看一無是處,既沒有扣子,尺碼也偏小因而不能護住前胸。但精細的勾邊和V領設計又讓人看上後難以挪開目光。旗袍和外搭背面朝上,林曉燕先把住愛月的右臂伸進袖筒中,繼而將她向左翻身,將衣物從背後繞過去,再輕輕扶起愛月的上身,穿好唯二的外衣。
一條白浴巾攤開在愛月的領口,遮掩住她的肩頸和前胸。林曉燕取來跟了自己許久,如今已經有所破損的黑色化妝包。取出氣墊梳梳開愛月打結的頭發,她的披肩發又柔柔順順的垂下,發梢搭在肩頭,有些俏皮的翹起一個弧度。凡士林罐子,均勻地在愛月的面上塗抹上薄薄的一層,細心的在愛月的耳後和脖頸處亦塗抹了些許,起到為肌膚鎖水,方便化妝品固著的作用。
松散的大號刷蘸取蜜粉定妝;再用眉刷粘上眉粉掃出眉形,以眉筆在眉頭細細描畫,眼线筆緊隨其後沿著睫毛根部自然推進;最後用黃綠色、黃偏光和綠偏光混合的眼影塗抹在上下眼瞼。閉合的雙眼神韻猶存,沉靜的睡顏風情別樣。
粉底刷蘸取了一些粉底液,薄薄的刷滿整個面部;美妝蛋首先在顴骨、額頭、鼻子、眼眶、嘴邊等局部輕拍上粉,再對整個面部二度上粉,確實的將粉底壓入肌膚紋理之中;最後掃上一些腮紅,在唇上塗上了略帶橙色的紅唇膏和一層唇蜜,一對微微上翹的嘴唇更顯豐盈。最終在全臉噴上均勻地一層定妝噴霧完成整個定妝作業。因為兩層粉底用量克制,所以整個妝面掃除了面容的晦暗死寂,重現了往日的照人光彩,也帶回了此時應到的盎然春意。
20分鍾後,V11號房。
一個工人推著蓋著白布的推車從後門進入,推車停在居於房間當中的棺材邊,工人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李瞳,點了點頭從後門走了。林曉燕換了一身灰色系的職業裝,緊接著從後門進來,順手帶上了房門。走到李瞳身邊,抱了抱起身的少年。
“好了嗎?”
“好了,但有些東西還是等葬禮結束後再做吧。現在,看看你的媽媽。”
李瞳走到推車旁,雙手抓起白布,一把揭開,扔在一邊。而後,他看著推車上安睡的她,先是呆滯,又是驚訝,最後是感傷。
愛月雙臂自然放在體側,直直地躺在推車上。一眼望去,制成旗袍的吹雪紋正絹像是落雪之後的地面,有著層層疊疊的凹凸感。貼合著愛月凹凸有致的身形,發散出獨有的柔順光澤。
衣擺下,一對並攏的絲襪腳繃得緊緊的,沒有穿鞋。半透明的絲襪下,腳面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辨,十只趾頭略略翹起的腳趾沒有塗指甲油,被收拾的干淨體面。
此時的愛月神態安靜和美,披肩直發在前額當中分成兩半,順著耳根向後,發梢剛好落在肩上。泛著紅暈的潔白面容安逸而不松弛,雙瞼之間有一道乍一看微不可見的縫隙,細細端詳後能看到眼白,也是她留給至親至愛的兒子最後的無奈。
“媽媽,媽媽!”李瞳手扶著母親的肩膀,情難自已喚了兩聲。眼淚不爭氣的流著。但他始終克制著沒有撲到母親的面前,沒有弄亂她的妝面與衣著。
“時候不早了,瞳瞳,抱你媽媽入棺吧,明天一早5點就要給你媽媽最後補妝,准備葬禮了。”放任李瞳哭了一會兒,林曉燕看他的悲傷發泄出來了一些,便好言提醒道。
李瞳重重的點點頭,伸出自己的雙臂,左手挽著愛月的脖子,右手托著她的膝彎,用力將她從推車上抱起。任她的頭、小腿和屁股耷拉著,媽媽的身子比自己記憶中更軟也更重了。只是到了這時,李瞳又覺得懷中的媽媽只是睡得正沉,感覺自己下身有了些許反應。他咬了咬牙,定下心神,將愛月抱入了有著白色荷葉邊的絲綢內襯的棺木之中。
李瞳將愛月的衣服褶皺重新打平,將她那雙白淨的藕臂先左後右,平放在小腹上頭。林曉燕也微微調整了一下愛月的頭頸姿勢和發型。兩個人默契的完成了愛月的小殮。
愛月的棺木前,兩人並肩而立。
“林姨,謝謝你。”李瞳擦干了眼淚。
“我的工作嘛,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林曉燕看著身旁比自己還要高一點的青年。“要是蓋了棺,就再也看不到媽媽了。”
李瞳嗯了一聲。
“有個說法,你聽不聽都行。”林曉燕看李瞳沒什麼特別的反應,繼續道:“你媽媽歿於盛年,陰氣重,需要陰陽調和。”
“您的意思是?”
“剛才是哪個小帥哥臉紅心跳了?”
李瞳有些訝異的看向林曉燕,沒有說話。
林曉燕的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和安靜,說出的話也是如此:“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女色鬼?或者變態。”
“沒有,沒有。”被林曉燕那麼一看,李瞳覺得自己竟然有點臉上發燒。
林曉燕的眼睛像是能看透李瞳的心:“我是過來人,你和你媽的事兒,我不打算深究,也沒資格。我只是提一個建議,這麼做你也了了一樁心願,她也能走得更悠然。”
“這麼做,真的好嗎?”李瞳有些窘迫。
林曉燕笑了笑,拉著李瞳往門外走。
“我們去哪兒啊?”
“先吃個飯,你這一晚都睡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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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中).被玷汙的曇花]
夜晚9點,在殯儀館里,仍不是一個特別安靜的時分,即便對於愛月的靈柩所處的VIP區而言也是。不是每間房門都會關上,不時仍會聽見逝者家屬的哭號與交談聲,也偶有剛剛趕到的逝者家屬和工作人員來回忙碌。春節後的倒春寒,本就是殯儀館忙碌的一陣。
李子奇依舊不修邊幅,穿著一件灰色風衣,臉上胡子拉碴,頭發像個鳥窩一樣亂蓬蓬的。自稱自己是愛月親屬後,心不在焉的夜班管理員草草做了下登記便放他進去。他尋找著愛月所在的房間。來回轉了兩圈後,透過半掩的那扇不鏽鋼推拉門,一眼看到熟悉的面龐。他左右看看,側身走進房間,順手帶上門。
房間里只有李子奇自己後,先前還冷著一張臉的他,趴在棺材邊沿,打量著棺中的愛月,眼中忽然閃著一種病態的光芒。
“愛月啊愛月,你再怎麼躲著我,不還是跑不出我的掌心嗎?你一死,我那一表人才的侄子也不給你守夜,你可真是白疼他了。”
李子奇一邊酸溜溜地自語,一邊伸出魔爪,狠狠抓了一把愛月的玉乳。經過防腐後的乳房彈性依舊,一如生前。在這個特殊的場合擺弄自己愛而不得的女人,難以論說的快感弄得李子奇興奮地一陣接一陣的暈眩。好懸沒一頭栽進棺材里。他雙手抓著棺沿,仰頭連喘幾口粗氣,又猛地低下頭看向愛月獰笑著:“愛月寶貝兒,接下來就讓為夫好好疼愛你吧,放心,我會把你送上天的。”說罷解開了旗袍的腰身部位的扣子,拾級而上將愛月的前襟和立領的紐扣統統解開,有些粗野的撩開旗袍的衣襟,吹雪紋正絹在空中劃出一個謎一樣的弧度,落雪一般攤在身邊。愛月那平坦而潔白的小腹暴露在空氣中無遮無攔,挺翹而圓滿的酥胸和李子奇之間也只隔了一件胸衣,高腳口內褲緊貼著私密花園,全境輪廓若隱若現。李子奇這時來了興致,反倒沒有剝掉胸衣和內褲,而是雙手向下,摸著愛月的絲襪腿。隔著半透不透的面料,亦覺得這雙嫩白的腿靈巧且秀氣,細細摸著還能體會到肌肉的緊致。他一手抓住腳腕,一手托著小腿肚,試探著往前推了一下,往邊一靠,右腿聽話的翹起,腳跟搭在棺材邊。這樣一來,愛月的最後的尊嚴,便只有那條可憐的薰衣草色內褲了。
“有意思有意思。”李子奇給自己鼓起掌,他嗅著愛月的絲襪腳,有一股隱隱約約的松香,很像是家用的消毒液味道。他搖搖頭,急吼吼的脫掉褲子,甩掉風衣,翻身進了棺材,把愛月右腿也架在棺材邊。又像暗害愛月當晚一樣,准備好了安全套。那咸豬手扒下了內褲,入侵了秘境,在陰毛和陰唇間揩油,不時觸碰著那顆小小的突起的相思豆。他幻想著愛月若是清醒著,定會面若紅苹果一樣,那對肉肉的嘴唇發出不似端莊面容能發出的浪叫。越這麼想著,咸豬手越是肆無忌憚,中指和食指越是深入洞府深處。那里現今有些許松弛冰冷,在向入侵者做無聲的抗議。李子奇看向愛月的臉,忽的感覺愛月的表情相較來時有所緊張,嘴角下彎,雙唇緊抿著,細微的眼白直勾勾地看著不速之客。這樣的感覺讓他有些不好的直覺和回憶——愛月被害前最後一次看他,就是這樣,帶著警惕和蔑視。
李子奇咬著牙,心說今晚非得辦了這個死娘們不可。可之前被帶好的鋼制滑門,不著痕跡的打開了。
“你在干什麼,出來!”一聲棒喝,兩個穿著反光背心的警察衝進了房間。把還沒反應過來的李子奇從棺材里拉了出來,雙手反剪,按在了牆邊。
李子奇剛想說些什麼,只聽一個女聲:“警官,這個人冒充死者家屬,還侮辱她,你們可要秉公處理啊!”他艱難的轉過頭,只見一個穿著灰色職業裝,留著披肩發的女子正指著自己。
“是你報的案?”帶頭的警察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是的,警官,我姓林,是這個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今晚我值班。”
另一個警察半跪在地上,用膝蓋壓著李子奇的背部,一只手握著警棍,另一只手從後腰摸出手銬,銬住了李子奇的雙手:“叫什麼名字?問你呢!”
“李子奇。”李子奇自然沒什麼好氣。
帶頭的警察用執法記錄儀拍下了現場的全景,也拍下來棺中的一片狼藉。然後和女人詢問起事情經過,女人拿出平板電腦,里面恰恰是監控拍下的李子奇侮辱愛月的全過程。
毫無意外,人證物證俱在。在女人不想和解的態度下,還光著屁股的李子奇自然難逃法網。享受了警察為自己穿褲子的服務,然後披著風衣,穿著後跟被自己踩倒的皮鞋,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警察押上了警車。
林曉燕目送著警察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急忙忙把愛月的衣服穿好。李瞳這時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補覺,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愛月被侮辱的事,可不能現在讓他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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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下).月下曇花微涼]
李瞳醒來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到了10,他半靠在轉椅上,後頸、肩膀和腰臀部都酸痛著,特別是整個屁股都是麻的,他想站起來,鼻子深深地吸氣。白晃晃的吸頂燈和一樣亮堂堂的屋頂刺著他的眼睛,他伸出右手擋住光线,卻聽門吱呀一聲,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門。
林曉燕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灰色職業裝,手隨意地捋了一下臉上因為忙亂而貼在眼皮上讓自己發癢的發絲。見李瞳坐在椅子上那扭曲的坐姿和局促的表情,林曉燕又顯出了平時慣常的善解人意的模樣。“醒了,小帥哥?吃完了就睡,還打呼呢。”
李瞳雙手扶著扶手,腳下用了點力站起來,又覺得右腿從上到下都麻了,只得站在原地不動。對林曉燕的打趣,他也只好繼續用局促的表情應對。“林姨你去哪兒了?”
“哦,值班交接的事情,有些雜。”林曉燕走到李瞳身邊,自然而然的為他整理起衣服。李瞳也任她擺弄自己。“今晚對你很長,好好的對你媽媽。下午我說的話,你往心里去,懂嗎?”
“我會的。”李瞳應道。
“明早5點我來,在那之前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林曉燕覺得差不多了,最後為李瞳整了整衣領,把門卡拍在李瞳手里,又強調了一次:“把門鎖好了。”
“嗯。”
“去吧!”
又一次走進V11室,李瞳的感覺和下午初來的時候又不一樣。
四壁燈光昏黃,唯有屋頂一盞燈照向室內正中愛月的棺木,為愛月的身體撒上了一片銀光,潔白的外搭開衫掩著高聳的乳峰,似雪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襟懷當中,旗袍鵝黃色的衣料自高峰順勢直下,直到腳踝,在燈光下映出柔美的光芒。李瞳圍繞棺木逡巡著,棺中的母親長眠不醒,覺得她有著心事未了,相較自己抱她入棺時表情更緊繃,肌肉更僵硬。他動情地用雙手捧起愛月的臉。
“媽媽,我的好愛月,今晚我不會讓你寂寞了。我說到做到。”
李瞳一點一點脫掉身上的衣服,直到一絲不掛。輕輕地翻入棺中,棺底和旗袍相近的香檳色綢緞包裹著的絲絨被承托感非常好,李瞳恍惚之間覺得自己沒有翻進棺材里,而是躺在自己那張單人床上。他扳過愛月的身體,和她側對著。解開從領口到膝蓋繁復的紐扣,推開三角杯胸衣到鎖骨處,讓她敞胸露懷。又一次看到媽媽無遮無攔的乳房,李瞳不敢虛度良宵。他臉埋在雙峰之間,細嗅著若有若無的馨香。抬眼所望,雪一樣純潔,雲一樣潔白的乳峰尖端,是一對盛放的玫瑰花。是賦予過他生命力量的地方。十指屈伸,雙乳隨之幻化,似蒟蒻又似糍粑,雙手脫開,乳峰挺拔依然,圓潤如常。
“愛月,我……”李瞳一時語塞,耳朵貼在母親心上。“過了今晚,一切都變了。今晚,就讓我們像對情人一樣過一晚吧。”
言畢,李瞳雙腿夾著愛月,一手攬住她的後心,嘴唇急切地貼上她的嘴唇。他有些驚異,驚的是愛月的唇齒和舊時一樣,異的是那里不復舊日溫暖。情緒壓過了思索的想法,李瞳的舌尖在愛月的牙齒間左右掃著,雙唇輕輕嘬住愛月的上唇,貝齒凹凸,牙齦滑嫩,嘴唇軟彈。三重的美妙交織在了一起,又能帶來更多更多的喜悅,得到了夢幻一般的幸福時光……
下體已經被自己自導自演的前戲弄得硬到吃痛,李瞳翻身壓在母親身上,剝掉她的內褲,雙手撥開陰唇,已經無限趨近成年人的陽具又一次回到了家。
龜頭順利地陷入了小陰唇的包圍,同時也止步於此。距離李瞳上一次和愛月交合只有八九天的樣子,但他分明感覺,母親的陰道恢復得比記憶之中更加的狹窄。他前後略微動動,感覺難以通過蠻力重返桃源,行動上又不肯死心,他翻出棺材,從棉服口袋里取出潤滑劑塗滿了自己的下體後,又急切地回去。
李瞳扶著愛月的胯部,肉棒慢慢地探入洞內,一點一點感受著其中的褶皺越過冠鈎劃過龜頭,突破層層曖昧。雖然依依不舍,但絕不回頭。愛月此刻略顯桃紅的妝面,抓眼的白齒紅唇。還有那沒有完全合上的眼瞼後的瞳孔直直地望著自己的兒子。她好像在和李瞳說:“兒子,來吧,媽媽不疼,好好疼媽媽。”
李瞳看了眼媽媽的臉,沒有說話,只是親了親愛月半露的肩膀,下身謹小慎微的向桃源深處繼續前行。自從元宵夜的水乳交融,她期盼著的滾燙的肉棒在她身後回來了,憐惜她的孤寂,疼愛她的身心。
李瞳的陰阜終於又一次和母親的陰阜緊緊貼合,還好,雖然難捱,但還是完完整整的進去了。他輕輕出了口氣,覺得自己完成了一份光榮的使命。
他和她的上身緊緊的貼著,李瞳聳動著肉棒,緩進緩出,他和她都喜歡這種細膩的愛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能夠安慰到每一寸需要悉心憐愛的嫩肉,耳畔只有她肌體摩擦身下絲絨被的窸窣,令他感覺自己像在彈奏樂器。
她的雙腿被他扛在雙肩,她的頭舒服的後仰,雪白性感的肉體是絕美的,愛月的肉體在歡愉之中隨著自己養育的兒子顫抖著,將性感和莊重天衣無縫的結合在一起。
“是時候了!”覺得自己精關將泄的李瞳一手掐住下體根端,將肉棒對准了愛月的朱唇皓齒。一手捏住愛月的臉,讓嘴巴張得更大些。他的動作還沒完全完成,一股股白濁的液體噴薄而出,大多衝進了愛月的口腔,剩下的濺在愛月的面上,滴在愛月的下巴上。
李瞳卸下了心里的重擔,他將逐漸變軟的下體插入愛月的蜜穴,將龜頭最後一點殘存的精液送回了自己的出生地。隨後,他躺在愛月身旁,握住愛月的一只乳房,兩指夾著她的乳頭。連日以來的困頓讓他的眼皮越變越沉,他入睡前,滿眼都是自己正沉睡的母親。這一覺李瞳只睡了三個小時,在太陽初升的時刻,他猛然驚醒。枕邊的愛月眼睛緊閉,下頜揚起。他定神又看了一眼,愛月的嘴比昨夜要合上了一點點,沉沉的睡著。生前的她在這個季節也常常受困於自己有些虛弱的體質,因為鼻子不通氣而大張著嘴睡熟了。李瞳含住愛月翹彈的乳頭,深深地吮吸了一會兒,又不舍得揉捏了一下乳房。翻出棺材,穿好衣服,又把愛月衣服草草穿好,用濕巾擦拭掉唇邊和面部殘存的精液。
“篤篤篤。”一陣輕微但清楚的敲門聲傳來,李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知道是林曉燕來了。毫無負擔地打開房門,將她迎了進來。
林曉燕鼻子不經意地嗅了一嗅,空氣當中多了一種不一樣的味道。嗯,男人的味道。想到這里,林曉燕職業式的微笑之中,又多了一絲玩味。“聽話是對的,小帥哥!”林曉燕心說道,拎著化妝包放在棺材前愛月的靈台邊上。
愛月的妝面雖然相比入棺之前有所不整,可是橫看豎看,林曉燕都認為她的神情更加悠然。現在的愛月雙眼緊閉,眼角有一個向上的弧度。整張臉的神色也更加靜美清甜,即便現在愛月張著嘴,也好像是在甜美的笑著,在享受著一些不可名狀的事情。循著愛月張開的唇齒,林曉燕分明看見口腔之中盡是白濁之物。眼見心想,她也不免面上發燒,將自己代入到了永眠的愛月身上。其實她也有不為人知的心願,便是自己在看不太出老的時候離去,也讓自己的胴體獲得久違的疼愛。
林曉燕取來化妝棉和卸妝水,化妝水沾濕化妝棉後敷在眼眉部幾分鍾再擦拭去。先從內向外畫著圈圈,從中間到兩邊卸掉前額和雙頰的妝面。再對鼻翼和嘴唇所處的三角區,用棉簽細細處理。用手心托著下頜向上用力,將她的嘴巴合上。然後取出一對半圓形的鹿角刮板,用兩手的食指、中指和拇指夾著,將愛月的臉偏向右邊,一對刮板配合密切,從下頜順著面部的自然曲线向上,時而前後夾擊,時而順勢而行。到達額頭後,再將臉偏向左邊,重復一遍之前的操作。這樣的按摩手法若在美容院,會被稱作頭面部筋膜按摩。在林曉燕這里,是對客戶的高級服務,除了安撫客戶家屬的情緒,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對面部肌肉僵硬起臨時的緩解作用,方便下一步的作業。完成按摩之後,林曉燕取出之前留下的玉珠放入愛月的口中,然後才取出常用的化妝用品,一邊為愛月重新梳妝,一邊望著面前這個苦命又幸福的女人。李瞳也忙不迭從林曉燕的化妝包里取出毛巾鋪在愛月胸前,在靈台上擺開自己覺得化妝包里接下來會用到的各種小零碎。
“瞳,別忙了,到我身邊。”林曉燕喚道。
“我在。”李瞳應了一聲。
“再好好看看你媽媽,一會兒到點了就要推到告別廳,過會兒蓋棺後,可再也看不到了。”林曉燕手也沒停下,用木梳打理著愛月的秀發。
李瞳想是想起了什麼,從棉服口袋里取出一個紅色的絨布盒,打開後取出里面一只銀色的戒指,左手抓住愛月的右手,右手食指和拇指捏著戒指,套進了愛月右手的無名指上。又將愛月的雙手擺成右手在上左手在下平放在雙乳下沿,大臂和小臂垂直的姿勢。
“好了。”李瞳站起身,正好和林曉燕面對面。
“昨晚過得還好嗎?”林曉燕的問題聽起來總是讓李瞳的內心被看透了一樣。
李瞳因為自尊而不去看林曉燕那雙帶著探尋的鳳眼,目光又回到了在絲絨和綢緞圍繞下的愛月身上。草草的應了一句:“很好,很好。”
“我來的可能不是時候吧?我覺得你還有事沒有做。”林曉燕看向李瞳。
李瞳欲言又止,他還沒有和這位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的女人熟絡到無話不說,可她說的話的確擊中了自己的心。
“現在才五點半,想做什麼都來得及。”林曉燕悄咪咪的往李瞳身邊靠了靠,口中噴吐的熱氣讓李瞳耳朵癢癢的又不敢動。
大概覺得這樣的撩撥孟浪了,林曉燕嘴角翹了翹,又忙活了起來。
她打開靈台上的每一個首飾盒,為愛月戴上一對奪目而不耀眼的鑽石耳釘,將一條素淨的銀項鏈套上她的脖頸,手腕上也多了一對羊脂玉鐲。傳說中,玉能柔筋強骨,銀能辟邪除禍,鑽石象征純潔與堅貞。選擇這些作為隨葬的首飾,李瞳的心思自然不言而喻。
一枚穿好紅繩的方孔錢被放入愛月的口中,因為她的雙唇緊閉,放進去還費了一點力,不過因此也沒有脫落之虞。林曉燕拿來一把手把上纏了紅线的小剪刀,要李瞳抓住銅錢上的只有拇指指肚長的紅繩,自己手起刀落,剪斷繩子。要李瞳收好紅繩,直到愛月下葬。
“瞳,給你媽媽穿鞋。”林曉燕支應起李瞳:“對,放在門邊那個白鞋盒打開。”
李瞳轉身拿鞋的功夫,林曉燕把靈台上屬於自己的東西都收了個干淨,自己站在了門邊。
“您去哪兒?”捧著高跟鞋的李瞳看向林曉燕。
“我上個洗手間。”林曉燕淡淡的應了句,便拉開門徑直走向樓梯口——女廁的確是在樓上的。
李瞳帶上房門,圍著棺材走了一圈。補妝和臉部按摩之後,愛月的遺容相較生前有種不一樣的美妙和寧靜。此刻的她頭枕在一個蓬松寬大的絲綿枕頭上,齊肩直發自然地散在肩頭。身體看上去放松愜意,絕無半點死亡之氣。看上去如果無人打擾,蓋棺之後她定會獲得永久的安寧。想到母親如自己所願能夠長久的青春美麗下去,李瞳的陽具又有些勃起。
他看了看手中捧著的白色奶茶色鞋底高跟鞋,鞋子是林曉燕托相熟的鞋店定制的,看上去和常人穿的鞋子幾無差別,實際鞋型偏大、鞋幫偏軟,選用了上等的小牛皮制作。鞋內是紅色的細羊毛內里,既有愛美的考量,也有愛月盛年早逝,需要鎮壓陰氣的原因。
上一秒李瞳還在想壓制自己的情欲,但下一刻,他便被以後同深愛的母親再無溫存機會的事實,拉下褲帶,拿起一只高跟鞋,自己滾燙的陽具親密接觸柔軟細膩的羊毛內里,很快便又達到了一波高潮,濃稠的精液沾滿了整個鞋里。之後他毫不猶豫的將這只高跟鞋套在了母親的右腳上,又將另一只鞋子穿好。
鋼制的推拉門正好在此時打開了,林曉燕走進室內。英俊的少年踮起腳尖,閉上雙眼,上身探入棺中,忘情地吻著棺中永眠的女人。女人看起來像是在享受少年的愛意,嘴角微微上翹,竟是清晰可辨的笑意。
良久,少年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對永眠的女人深情表白。
“媽媽,這輩子能夠和你有肌膚之親,是值得我銘記一生的事情。只是上天對你和我為什麼這麼殘忍?讓我們只有那一夜,讓我們再也沒有機會聽到對方的心意。媽媽,你請安息吧,我不知道為什麼上天會在那個時候帶走你,但我對你的思念不會停歇的。今天我就帶你回老屋,往後早也不會有人打擾你了。”
對林曉燕“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李瞳是沒什麼心理准備的,他字面意義上嚇了一跳,然後臉一紅:“林姨,我說的……”
“我都聽到了。”林曉燕眨了眨眼睛,走到牆角,“林姨也告訴你個秘密吧。”
李瞳認真的面向林曉燕。
“其實,林姨在給你媽打扮的時候就想,要是我死了,也能這麼漂亮。也能有人好好疼我一下,那我這具身體也就沒白來世上一遭了。”
“您這麼漂亮,怎麼會?”無論從晚輩還是從異性的視角看,林曉燕在李瞳眼中都是一個耀眼的女人。
“說來話長,但總歸是因為我在這里工作,而不願意放棄一些自己的堅持吧。”林曉燕不露聲色結束了這段並不合時宜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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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告別與夢]
前來參加愛月的葬禮的人很多,因為她工作室的高定服裝業務涉及方方面面,無論是雇傭的員工,抑或是常惠顧的老主顧,得知愛月離世的消息後,他們的心思不盡相同,同時又都選擇了前去看她最後一面。根據當天的登記簿和之前的預約申請,參加愛月追悼會的來賓大約有一百多人。
女人們,那些或是豆蔻年華,或是風華正茂,又或是風韻猶存的女人們,她們沒有不流眼淚的。和愛月有深交的人兒為她們眼中那個做事滴水不漏,待客可親的女人;為愛月盛年身殞,留下未競的事業而傷春悲秋。而出於禮貌和尊重,同愛月僅僅是萍水相逢的人們,在這樣的場合有沉默寡言的,也有和熟人竊竊私語,對愛月的遭遇表達同情的。
在思維上,男人們和女人們並無不同,只不過,哪里有人能對一個美麗而獨立的女性沒有印象呢?在場的男人們的話題就多了一些市井味道,他們不免議論起自己同愛月的種種交集,如他們口中的長舌婦,對愛月的身姿與俏顏大加評論,也傳播著愛月之死有所蹊蹺的陰謀論。
上述所有的聲音在深棕色的棺木被推車推入各類反季節鮮花羅織成的花海後,隨風一樣消失不見了。告別廳中回響著愛月最愛的一首英文歌《Western Highway》,歌曲以吉他伴奏,本身曲調很有些美式公路片的溫情,愛月生前常常會聽著這首歌獨自駕車,開啟前往附近的城市洽談生意的旅程。她曾說:“我已經在路上了,只要讓我開始,我就不會停止。”現在,她的靈魂又在前往另一場旅程的起點了。
李瞳在追悼會上發表了簡短而得體的悼詞,在眾人面前,他只是一個失去母親的年輕人。可能在場的人中,能夠聽懂悼詞最後一段深意的人,唯有林曉燕。
“母親和我,就像大江和匯入她的一條小小的溪流。一起走過了漫漫長路,途中歷經了許多坎坷險灘。雖然我們現在已經陰陽兩隔,但在精神上,我依然會在母親這條大江之中靜靜流淌。我願為江水,與君重逢大海之中。……安息吧,媽媽。我將一生與你同行。”
“願為江水,與君重逢。”林曉燕喃喃道。
告別式上的愛月籠罩在聚光燈下撒下的柔和光线中,裁剪合身的旗袍自肩膀到腳踝包裹住她起伏的身姿。一雙踩著白色高跟鞋的絲襪腳繃的筆直,透過半透明的面料,足背血管根根可辨。飽脹的豐乳並做一對馨馨相依的高峰,青蔥似的十指交覆於胸下,靜靜地阻擋了高峰向地心引力屈服的腳步。無名指上的銀戒指在柔光中反射著點點星光,和李瞳的心思一樣一樣,不起眼的發散著自己的心意。手腕部的一對羊脂玉鐲也沒有喧賓奪主,將縷縷柔光化作恒久的光亮,白色毛线開衫下的雙手更顯聖潔肅穆。
愛月含蓄的笑著,緊閉的雙眼劃出一道向上挑起的眼线,濃密的天然的睫毛幻化為一道行道樹,直到盡頭成為那微不可見的漣漪的源流。
保養從未懈怠過的面容經過防腐與化妝,與生前相比未有遜色,更顯艷麗與高貴。在堪稱死亡光线的聚光燈下,沒有發散出鏡面一樣的“聖光”,同時讓來賓們能看清這副面容的每一處優點。
鵝蛋似的臉,肉感十足,但又沒有出現煞風景的雙下巴。
初春新生柳葉一樣的眉毛和挺拔得體的鼻梁,一並構成了面部的輪廓的主干。
嘴唇飽滿又不臃腫,俏不爭春春自來。
油亮烏黑的披肩發在她無暇的前額正中分開,沿著太陽穴和耳廓鋪陳而下,發梢端端正正落在肩膀。
向愛月遺體告別的人都想自己離得更近,這樣能看得更為真切。而那可親的花海,在這時化作了障壁,讓眾人捶胸頓足,心生遺憾地離去。不過總有有備而來的人,他們用自己的器材,為這場葬禮做了各個角度的記錄。
參加葬禮的人們逐漸都走出了告別廳,愛月的靈柩在李瞳和林曉燕的伴陪下又回到了V11室,等待約好的貨車到來。
“她真美。”林曉燕凝望著自己付諸心血的客戶,曾經的朋友。
“是啊。媽媽永遠是最美的。”李瞳回道。“是時候了,我想要和媽媽說再見了。”他眼神悲戚,不去看母親的遺體。
林曉燕點了點頭:“在這之前我們還有些事兒要做。”她從化妝包中拿出之前沒有放入愛月陰道的,用紅布包好的玉塞,放到李瞳手里。自己俯身解開愛月旗袍的紐扣,雙手撩開旗袍的裙擺,再將寬松的內褲一點點褪到膝彎處,讓愛月那有濃密倒梯形陰毛的私處再次暴露在她的至親至愛面前。
李瞳那雙愛月賦予的有著雙眼皮的大眼睛眨了眨,喉結動了一動,昨夜的交歡是一場情欲的釋放,無論是對母親的愛,還是出於失去母親的痛。今天的李瞳已經自覺冷靜不少了,雖然下體已經又一次撐起了帳篷。
他用自己的雙手捂著冰冰涼的玉塞,輕微又不凡的涼氣提起了他的精神。上一秒捧著玉塞的他還是含情脈脈的,下一秒的他就果決的將稍有些體溫的玉塞旋轉著塞入了母親的陰道,直至完全沒入。他還細致地將母親有些張開的陰唇輕輕合上,讓私密花園的山門緊鎖,不再受人打擾。最後拉上內褲,將她的旗袍紐扣系好。
李瞳不言語,低頭想要蓋上厚重鉸鏈連接的棺蓋。
“等一等,瞳。”林曉燕拉住了李瞳的胳臂。
“林姨?”李瞳不解,按照常理。別人不都在這種時候催著自己蓋棺麼?
“沒有什麼留戀的嗎?你蓋上棺材後,再見你媽媽就是六年後了。”
李瞳眼睛轉了轉,腦袋里各種想法占據了他的思維前端,但決斷做出來也是很快的。他旁若無人的脫掉自己的褲子,抓住愛月那冰冷的雙手,上下套弄起自己已經梆硬的陰莖。
媽媽的手軟軟的,以前牽著自己的時候,她的手也是這樣的。那時媽媽的手是熱的,帶給自己的是能夠讓自己平靜和安定的力量。自己也能反過來令她明了自己的所思所想。現今,自己還是自己,媽媽也是媽媽,可已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李瞳將又一攤濃稠的精液射入了愛月的另一只鞋中。現在,愛月雙腳都踏著自己最愛的兒子的精液了。
李瞳最後一次吻別了母親。而後和林曉燕一道,用美麗的白紗從頭到腳護住了愛月的玉體。
林曉燕從門邊抱著一束已經拆散的各色鮮花。站在了棺材邊。她右手抱著花束,左手一支一支地從腳腕處開始放入鮮花。“韓姐,你生前喜歡花兒,就讓花兒陪你到天堂吧。有個說法,看到花了,你也就不會太戀家了,也就能安心上天堂了。”
李瞳也抱來一束花,一會兒功夫。愛月的玉體淹沒在了花海之中,只露了一張被白紗掩住,看上去影影綽綽的臉。林曉燕拉走了李瞳,離開房間,打開了紫外线消毒燈。直到兩小時後,兩人才回到房間,蓋上這具有著厚重的銅質內膽和多層橡膠密封圈的棺木的棺蓋。棺材是棗紅色的,主體方正近乎呆板,四面有棱有角,紋路平直。棺蓋呈梯形,乍看上去很像是別墅的屋頂。棺蓋正中和棺體四面雕刻了華美的紋飾。
請來的幾個工人把棺木送上了一輛廂式貨車,在黃昏時分抵達了鷺灣鎮的韓家老屋,八個大漢抬著棺木,費力地走進修葺好的地下室,棺木被停放在一個被鋪上紅色絨布的地台上,此前每個人都拿到了一個厚厚的信封,他們都是有經驗的人,自然也不會泄露任何風聲。似乎回到了老屋,愛月便可以獲得長久的安息了。
李瞳沒有在愛月靈柩安放回老屋後守靈,他回到了自己平日的住處,准備在三七,也就是兩周後的周六再回到老屋看一眼自己的媽媽。
林曉燕送給了李瞳一份特別的禮物——一個U盤。存儲著愛月防腐、梳洗、化妝全過程,和告別式的視頻和照片的U盤。
沉湎在悲痛中的李瞳每一夜都看著母親生前和死後的照片與錄像方能入眠。愛月遇害的真相終究水落石出,李子奇以故意殺人罪被提起訴訟。然而就算他死了又有何用?自己最愛的愛月,最疼自己的媽媽已經長眠不醒了。懷著這樣的情緒,李瞳每每到深夜才能睡著,睡熟後,又要在接連不斷的夢境中度過直至被鬧鍾吵醒。
又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李瞳躺在愛月的雙人床上,蓋著愛月蓋過的被子,嗅著愛月尚存的體香。窗外下起了綿綿春雨,天然的白噪音帶來了難得的困意,李瞳眼皮愈發地沉了,看著平板屏幕上媽媽籠罩在陽光下的裸體,睡著了。
“瞳瞳,醒醒。”李瞳覺得這聲音很熟,但又忘了這聲音屬於誰。
他的右肩膀被拍了一巴掌,他轉頭向右卻沒有人影,他急忙向左轉頭,和一雙鳳眼四目相對。
“媽媽!”李瞳自己都沒明白過來,就抱住了面前的女人。他日思夜想的愛月。
李瞳的全身被一團暖氣包圍著,那是只有媽媽才能帶給他的。媽媽的身體軟軟的,有一股特殊的藥草香味。
“媽媽不放心,回來看看你。”愛月緊緊地貼著自己的小男人,雙手摩挲著他日漸結實的臂膀和寬闊的脊背。溫泉蛋蛋清一樣柔嫩的臉蛋緊貼著兒子光溜溜的臉。一張朱唇貼在他的耳垂邊。
“那,您多陪我一會兒吧?”李瞳祈求起來。
“這孩子,拿你沒辦法了。”愛月嗔怪道,自己隨便坐在了地上。李瞳這時才發現,周遭是一望無際的草地。
愛月穿著下葬時穿的那身正絹旗袍和外搭毛线開衫,腳上也穿著那雙定制的奶白色高跟鞋,頭發隨意地扎了一個馬尾,就像平日一樣愜意輕松。
“媽媽上路的時候,走的可不舒服了。”愛月好看的眼睛白了李瞳一眼,神態淨是小女兒狀。
“那個,我聽說要是把……那個射到鞋子里,你會很開心的。”李瞳支支吾吾的,他自然不能說是林曉燕告訴他,射到鞋子里的話,下輩子愛月還會找到他。
“坐渡船到那邊的時候。”愛月臉一紅,“媽暈船了,吐錢的時候,差點沒把你的精……給吐出來。”
“對不起啊,媽,我只顧自己舒服了。”李瞳急急忙忙給愛月道歉,就勢趴在了母親的懷抱里。
“媽還是第一次喝男人的精液呢,不過,媽喜歡。”聽上去,愛月並沒有任何想要責怪李瞳的意思。
“您不生我氣?”
“媽還要謝謝你呢。你說到做到了,真的沒有讓媽孤獨上路。”
李瞳笑了。
“往後不准糟踐自己了,早睡早起。媽不在乎你能否成大器,你健康地過後半輩子,媽也就放心了。”
“媽,您常回來看看我吧?”李瞳熱切地望向愛月。
“想我的時候,就回老屋。媽媽會在那里等你。”愛月頓了頓,“只是,不要打擾我的清夢哦,畢竟,媽媽這一覺,要睡好久呢。”
“六年後,我們還會再見的。”
“我想那天也不會太遠。在那天到來前,媽媽對你的期望,也只有你長大成人,做一個真正的男子漢了。”
“我答應您。”
“這些天你也受了不少罪,睡個好覺吧?就躺在媽媽的懷里。”
“媽媽……”
“乖,聽話。”李瞳分明的察覺,自己的額前被一團熟悉的溫熱包圍了,他觸碰到了母親的酥胸。
“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想吃奶呢。”愛月的語氣帶著些許無奈。“瞳瞳,媽媽從來沒後悔愛上過你,你帶給我的歡愉我也永遠都記得。你在大家面前做的演講,媽媽每一個字都聽進去了。你是媽媽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血管里流著媽媽的血,我和你從來就是分不開的。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媽媽只是要換個地方休息,休息很久很久。為的是,能夠在未來等到我最愛的兒子歸來,給他一個停泊的港灣。睡吧,睡吧。”
李瞳睜開了雙眼,猛地起身。自己仍然身處在母親的臥室,仍然是孑然一身。可是,他覺得自己分明卸下了重擔。他將床邊母親的照片捧在懷里,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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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噩夢]
六年的日子說快也快,2021年已經到了第九個月。這六年多,很多事情發生了變化。
李瞳在高考過後選擇前往南半球的斯坦利港留學,學習服裝設計,決意繼承愛月的衣缽,承擔起母親的未竟之志。學成歸來,解除集中隔離的他,第一時間前往的並不是母親安眠的老屋。他在寧州第一殯儀館不遠處的靈山渡公墓下了車,將一束鮮花放在了12區的一方朴素的白石碑前。石碑上分明用朱漆刻著:林曉燕之墓 1979-2019
在愛月去世後,林曉燕和李瞳的關系發展的漸漸親昵起來。李瞳或許自己都不知道,無形之中他把自己對母親的一部分情感,寄托給了這位年長自己14歲的女士。林曉燕心知肚明,但從不挑明。直到2019年的12月,南半球的盛夏,北半球的嚴冬。林曉燕前去斯坦利港出差,和李瞳相會,對他放下了最後的矜持,而李瞳也接受了她的愛意。只是造化弄人,林曉燕在機場候機時,不幸被一個種族主義者用錐子刺中了後心,在救護車到來前便死去了。林曉燕的死又一次重擊了李瞳的內心,他提前回國,得體的料理了她的後事。沒有人知道他們兩人的特殊關系,但是李瞳明白,自己可能會有一陣無法愛上別的女人了。
“您也離開我兩年了,為什麼我愛的女人,都沒有得到長久的幸福呢?”李瞳默默地肅立在林曉燕的墓前很久方才離開。
而回到韓家老屋,李瞳便發現老屋的鐵柵欄門上貼上了一張大字報。走上前去方才知道,那是隸屬於治安警察的殯葬管理處張貼的處罰通知。要求在9月16日前限期將老屋中安放的愛月的遺體火化,否則就會采取強制措施。
李瞳心煩意亂,他趁著白天街上沒有什麼人揭掉了通報,一個人提著行李走進了多年未回的老屋。徑直來到了地下室,點亮了壁燈和吊燈。
棗紅色的棺木端正的停在地台上,因為多年沒有打掃而落了一層塵土。棺木前的靈台上,擺放著一張愛月的遺像。
李瞳細致地用濕巾擦掉相框的灰塵,然後跪在棺材前,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媽媽,我回來了。”
遺像中的愛月面露微笑,眼神篤定。好像,沒有什麼能夠打擾她。
六年過去,李瞳早已經可以睡個安穩覺了。不過今晚的夢境之中,總有些不一樣的東西。
夢中的李瞳突然來到了一處溫泉,舉目四望,四面的建築盡是日式風格,他記得這家坐落於日本北海道某地的溫泉旅館是在自己上初中後的第一個寒假和母親一起去的。
池水中一位婦人背對著他泡在溫泉中,她烏黑柔軟的頭發被皮筋松松垮垮的扎了起來。不知是自身天生麗質抑或是溫泉的滋養,裸露的肩背遠觀如璞玉一般光潔。
李瞳徑直的走到婦人所在的溫泉,未等他遲疑半分,他便踏入了溫泉,很快被溫暖的池水所圍繞,這般愜意已經許久未曾有過。他長吁一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等他回過頭,才發現,和他泡在一起的婦人,分明是自己的媽媽愛月。
“媽媽……媽媽!”李瞳搖了搖頭枕在溫泉邊的愛月,情不自禁的靠在了她溫暖柔軟的襟懷中。
良久,愛月呢喃道:”兒子,媽媽好累,不那麼想說話。但是有些話,媽媽今天不說不行了。”
“您說,我在呢。”李瞳撐起身子,眼見媽媽眼睛仍然沉沉的閉著,又過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睜開。
愛月的聲音還像之前那般微弱:“媽這些日子一直在等你回來,有些人見不得媽留在這里等你,他們一直在追我。我也一直在想辦法躲,可被他們追了這麼久,媽真的跑不動了。”
“媽,你別怕,我大了,能保護你了。”李瞳向愛月表白著,他有決心捍衛自己的母親。
“不要……不要衝動。”愛月說出的話似夢囈,又像是悄悄話。“瞳,你得好好地活著,不要做傻事。”
“媽,我是你兒子,你是我女人,哪有兒子不保護自己媽媽的?”李瞳試圖讓愛月相信,自己是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
“這次不一樣,你相信我,和他們做對沒有好處。”愛月艱難的抬手撫摸著兒子已經成熟有棱角的面龐,“聽話,別管我,我跟他們走便是。就是可惜,沒法看你成為真正的男子漢,沒法看你帶著一大家子回家過年了。”兩行清淚無聲地滑落,愛月那好看的眼睛變得紅紅的。整個人也更沒有精神了,
“媽媽!”李瞳不僅悲從中來,也跟著哭了起來。
“傻孩子,哭什麼?”愛月說話也艱難了起來,似乎命不久矣。
“我以後沒法看到你了!我再也找不到媽媽了!”李瞳哭喊道。
“媽媽結婚後,前七年是屬於你爸爸的。你爸爸去世後,我除了自己的事業,也就只有你了。”愛月抬眼望向哭得傷心的兒子,眼中盡是不舍和戀棧。“媽謝謝你,謝謝你用自己的力量,把我多留在你身邊六年。這六年,你長大了,也學精了。我的兒子沒有給我丟臉,也沒有虛度年華。人生在世,行的正坐得直就對了。烏雲會遮住太陽,可不會永遠地呆在天上。遲早陽光還會灑滿大地。到那時候,一切是非,都有公論。”
李瞳搶白道:“都什麼時候了啊,您還說這些?”
愛月不在意兒子的無禮,她旁若無人,眼神也變得遼遠起來:“我的軀殼會化作塵土,可我的靈魂不會。因為我愛的人還在,他還記得我,我就活著。”她又一次看向李瞳,李瞳灼灼的雙眼正深情地看著她。
“瞳瞳,愛月要走了。愛月要赤條條的走了。”愛月的聲音越來越小。“在我走之前,滿足我一下。就算是最後一個願望吧……”
李瞳一手分開愛月的陰唇,自己已經硬到脹痛的陰莖直衝進洞底,這一衝讓愛月恢復了些許生氣,她向前送胯,迎合著李瞳,興奮地發出一聲嚶嚀。
他們呻吟著,感受著溫泉中對方滾熱的身軀。愛月被那根強健的陰莖挑了起來,巨大的向上的力量瞬間降服了她,她被自己的兒子占據了、擁有了。她發出柔弱地,近似淒慘的呻吟,但她是舒服的、歡愉的。整個身體都被無盡的快感包圍著,隨著他的抽插釋放出最後的力量。
李瞳任意的撫摸著母親苗條卻不骨感的身體,他的抽插時快時慢,他撫摸的力道時強時弱,聆聽著愛月嬌弱的呻吟從她挺立的鼻子和輕啟的朱唇之間婉轉而來。
她歪倒在溫泉邊頭發散亂,遮掩了她的大半張臉。他伸手將她的頭發撩開,露出那正沉湎在快感中的緋紅。她像在笑,又像在哭。她的身子微微顫抖,毫無疑問是由於幸福和快感所致。
“啊,瞳,我要丟了!”
愛月恍惚著將一股清泉在興奮中噴出體外,洞府之中的暖流也在高潮到來之際匯入了體外那不會冷卻的溫泉中。
“媽媽,您真美。”
風平浪靜後,李瞳壓在愛月的身上看著她,她余韻未盡的臉上還帶著雨落花瓣的嬌怯。
“你也很帥。”愛月的眼睛慢慢的合上了,“瞳瞳,耳朵貼過來,媽有話說。”
李瞳將耳朵貼在了愛月的唇邊。
“媽還有一匹蘇錦,銀色的,暗紋是清明上河圖式樣的。等我上路了,你就把那匹錦緞給我蓋上。”愛月的頭歪倒在一旁,用盡最後的力氣和李瞳說:“媽媽——永遠和你——在~一~起……”說完,便斷了氣。
李瞳淚如雨下,正欲大哭,聽見了一群男人的喝罵聲正由遠方傳來,他慌忙抱起赤身裸體的愛月跑出溫泉,舉目四望自己卻無處藏身,只見池邊有一匹綢緞。他三兩步跑去,將綢緞草草纏在愛月身上,情急之下,將愛月的玉體拋入溫泉中,濺起巨大的水花。
……
夢境中的李瞳就這樣回到了現實,他整張臉都是濕濕的,被巨大的無力感籠罩著。來自現實的壓力也讓他難以安坐,因為,距離強制執行的時間,也只有二十四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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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命運的終結]
清早,李瞳前往時裝工作室交代工作,直到這時,他仍不想讓母親受到羞辱,他對殯葬管理處的工作方式是有所耳聞的。他找了一輛還不錯的車,准備先將母親的遺體拉回自己的住所,再設法為母親舉辦一場遲到的海葬。
只是,命運女神今天是不眷顧他的。
治安警察局的兩個警員一早就在工作室門口等待他,並且將他徑直帶到了寧州第一殯儀館。李瞳並未反抗,他清楚如果留下案底,將來也沒有為母親伸張正義的機會。警員們明確地告訴他,依照以往的處理慣例,這次對愛月遺體的處理是沒有商量余地的,首先要剝去身上的全部衣衫,其次前往火化爐的途中,遺體是不會有遮蓋的,將會毫無保留地被他人圍觀。最後全程都會錄像,並且會在深夜和清晨作為警示紀錄片播放。李瞳為自己無力回天而流淚。
而在另一邊,殯葬管理處的執法隊員們打開了韓家老屋的大門,幾個人將總重三百多公斤的棺木從地下室費力地抬出,送上殯儀館出借的公務車,一路拉回寧州第一殯儀館。專業的電動車將棺木卸下,直奔遺體處置區,那里,李瞳和帶隊的警員正在等待著。執法人員們無所事事,而李瞳則紅著眼睛立在一邊,很是委屈又像是思索著什麼的樣子。
棺木落了地,領頭的警員清了清嗓子,宣讀起行政處罰決定書。
李瞳:
你非法藏匿、殮葬韓愛月遺體的行為已違反了我市《殯葬管理條例》第九條、第十五條之有關規定,依據我市《殯葬管理條例》第二十條規定,我處現按照內務行政處罰程序於2021年9月16日依法對你做出:1.將韓愛月遺體移送寧州第一殯儀館做火化處理。2.限期將位於鷺灣鎮南區十五幢的住房地下室恢復原用途。3.罰款五千元整的行政處罰決定。
如不服本處罰決定,可在收到本處罰決定書之日起60日內向內務司殯葬管理處或寧州市行政法務司申請行政復議,或者6個月內向寧州初級法院起訴,但不得停止執行本處罰決定。逾期不申請行政復議也不向法院起訴,又不履行處罰決定的,本機關將依法申請法院強制執行。
寧州市治安警察局殯葬管理處
2021年9月16日。
警員將行政處罰決定書遞交給李瞳後,又問:“李瞳,你對此可有異議?”
李瞳的嘴角動了動,眼睛垂著,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沒有。”
“那我們就要執行處罰決定了,還請你配合。”
這邊話音剛落,李瞳被請到了殯儀館的會客室喝茶。那邊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便開始破拆棺木的鎖具,鎖具本身破拆的很容易。在打開第二道氣密鎖後,被鉸鏈連接的棺蓋得以比較容易的掀開。
在干枯風化的層疊鮮花中,單單有一處是被白色的綢布遮蓋的,見多識廣的工作人員雙手揭開這方白綢。在場的人們已經做好看到一具干屍甚至骷髏的心理准備,不過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們驚了一下。就連負責拍攝遺體處理全程的攝影師也嘖嘖稱奇。
白綢之下是一張被白色紗簾掩住的臉。這張臉不但沒有任何脫水和腐朽的跡象,紗簾都遮擋不住的精美的妝容和緊致的膚質反而還要勝過在場的所有女性。
或是放下了心中的恐懼,又或是想要盡快完成工作。工作人員賣力地將枯萎的花梗和花瓣塞入推到棺木旁的垃圾桶中。借助細密的紗簾將棺木中殘余的花瓣兜成一團,胡亂地扔在棺中一角。隨著紗簾的揭開,眾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到了棺中的愛月身上。
殯葬管理處負責此事的負責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性,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抱著手臂站在處理間一角,冷靜地指揮手下。而這些工作人員自然也不會對愛月有絲毫憐惜。兩個健壯的男人分別從肩膀和膝彎處抬起愛月,一下將她從棺木中抬了出來,重重的放在了鋼板工作台上,發出當的一聲。
負責人感嘆了一聲:“真漂亮啊,可惜了,要燒掉。”
另一個知曉內情的老員工湊上前來和他咬耳朵:“這是六年前小林老師處理的,當時我負責推棺材去告別廳。”
“哦?是曉燕處理的啊。”負責人推了一推眼鏡,又不言語了。
給愛月脫衣服的工作人員是兩個年輕的小伙子,以前雖然也沒少實操過,但面對愛月這樣栩栩如生的遺體,他們還是悄悄的放緩了行動的速度,一雙眼睛舍不得眨哪怕一下。
一張白璧無瑕的鵝蛋臉略顯肉感,臉頰飽滿的苹果肌細細看來微有松弛,恰是如此方顯真實。一對八字眉可見細致地修整痕跡,同時又沒有丟掉天生賦予的濃密和黝黑。山根寬廣明亮,山勢挺拔不突出。唇蜜和唇彩加持下的嘴唇肉感明顯。那緊閉的眼瞼與睫毛,便是干涸後亮白的的鹽湖湖底、浪濤拍打後留下的殘跡,和湖畔一直以來欣欣向榮的紅樹林。
兩個年輕人潦潦草草的解掉旗袍的盤扣,刷的一下掀開衣襟,試探的活動了愛月的肩膀和手臂關節,又慢悠悠的扳過愛月的身子,讓她上半身側過身去。外搭白毛衣和旗袍滑過圓潤的香肩,袖子再一拉,半邊衣服就算脫掉了。同樣的動作反向再重復一次,愛月的衣服就完全攤在了工作台上。一個人抬著愛月的屁股,讓她上半身稍稍離開工作台,一點另一個人將旗袍和毛衣拉出來卷成一團,順手扔進了棺材里。
因為棺材密閉性良好,白色的亮面高跟鞋同樣也保持了相對的完好。工作人員手托著愛月的腳腕輕輕向上抬,另一只手抓住鞋後幫往下一掰,脫下了高跟鞋。發覺了絲襪底不同尋常的白色斑痕。
“老魯,你過來下。”一個工作人員叫停了這一過程,在場的被叫做老魯的治安警察上前兩步,細細觀察了一下愛月的絲足足底,老魯若有所思,又拿起扔進棺材的高跟鞋看了看鞋內,很快,他下了一個結論。
“這是精斑。有人在死者的鞋里射精。”
在場眾人頓時議論紛紛,老魯已經站在了負責人身邊,“季主管,這事細究起來足夠立案,到時候屍體到了司法警察那邊,可夜長夢多了。”
負責人點頭同意老魯的意見,示意眾人繼續工作。
脫掉絲襪的過程略有玩味,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一個人一點點順著腿部的輪廓,把絲襪卷成了一個圈圈。另一個年輕人少了些耐心,直接了當,兩手捏著絲襪的兩邊,將絲襪整個拉了下來。但兩個人都毫無意外的抬起了愛月的腿,脫掉絲襪的同時,也順勢體會了愛月那肌肉緊致的雙腿和足弓緊繃的雙腳的玄妙。
薰衣草色的胸衣與內褲沒有能夠保護愛月的最後體面。年輕人一手牽住愛月的手,像是對面前的美婦人發出共舞邀約,下一秒他便將手熟練地伸到愛月後心,拇指和食指一捏一松,胸衣聽話的松了扣。肩帶順著藕臂脫離了六年來從未放棄的地方。
馨馨相依的乳峰在巨大的變動中猛然分離,留下一道深邃而寬廣的峽谷。山茶色的峰頂從未變過,峰頂那對明珠又一次得見天日。
內褲被毫不顧忌的扯掉,在過程中還聽到了開线的滋啦聲。但眾人的關注點全都放在了愛月濃密的倒梯形陰毛,與深褐色的私處上。
愛月雙腿並攏,像是用這種動作試圖護住自己的尊嚴,但現在,這位歿年39歲的夫人,終究是一絲不掛的袒露在眾人面前了。
“接下來我們做遺體體表檢查。按照檔案記載,死者屍長161公分,屍重50公斤。”
工作人員依照屍檢的正常程序,把愛月的遺體擺放成雙臂放在體側,雙手向前展開,雙腿分開三十度的姿勢。然後開始拍照和記錄。
愛月置於鼻孔和耳孔的玉塞第一時間被發現,被檢驗官用鑷子仔細地取出。她的眼皮也被翻開,被手電照來照去,那雙做工精巧的義眼無懼光线,巋然不動。好像自討沒趣的檢驗人員向下去,捏住愛月的雙頰,讓嘴巴張開,發現了置於咽喉處的玉珠,也發現了口腔內的斑駁。這樣的意外發現又引起了一陣騷動,長槍短炮輪番轟炸不亦樂乎。
他深深地捏了一把愛月還算富有彈性的乳房,確定愛月並沒有在生前做過什麼豐胸手術。用拇指中指和無名指做觸診手勢,按壓愛月平緩的小腹,肌肉彈性不減,但來自腹腔的彈性又顯然比生者還要大。懷揣著這樣的疑問,他取來了窺陰器,輕率的前進又讓他受到了阻擊——李瞳精心留下的玉塞踐行了它的使命。檢驗官用戴著乳膠手套的手深入緊窄的陰道,食指和中指夾住玉塞,指尖像是報復一樣在陰道中勾住,用力夾著玉塞將它拉出體外,發出了像是開香檳一樣的聲音,只是聲音小得多。心有戚戚的他順勢觸摸菊門,也拔出了那里的玉塞。
窺陰器不受阻撓的探入了秘境,檢驗官的疑惑終於解除了,他看不到子宮頸,只看到了一片磚紅色。他拿來鑷子取下了一小片組織,在手中細細觀察,用手指捏了捏,認定是一種蠟質物。他會心一笑,原來這具女屍是做了防腐才保養得這麼好。
愛月的遺體被工作人員擺成側躺姿勢,方便拍攝背部情況。眾人無不折服於愛月白玉無瑕的裸背與她挺翹的豐臀,也難忘那雙肌肉結實,雖然並不頎長,卻又看不出什麼贅肉的大腿。更對沒有一絲白發的烏黑齊肩發灑在銀色工作台上的一瞬眼前一亮。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愛月的神色變得不再安靜祥和。她的眼睛半睜著,嘴巴張開,舌頭抵在下牙尖,表情看起來變得驚恐,她在無聲的咆哮,抗議這些人打擾了她的清夢。無聲的詛咒是無力的,愛月在天有靈也會明白,自己的軀殼存在於世的時間將以秒計算了。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愛月的遺體被兩個人一前一後抬上了一輛鋼板平車,隨後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他們推出工作間,沿著有著螺旋形上坡的走廊緩步前進,攝影師搶在他們前面占據有利位置,轉用雲台相機來記錄。
從遺體處理間到火化間,途中要經過遺體停放區,在平日的上午,這里也有為數不少的逝者親屬來來往往。其實人類對周遭的好奇心是有限的,對於往來的黃色紙棺裝殮的遺體,也只會看上一眼就忙自己的事去。但這次不一樣,人們分明看見,一具裸屍,一具裸體的女屍正向著自己而來。
“真是造孽,連張床單都不給人蓋上!”
“聽說是近期在抓違規土葬,這算游街示眾了。”
“這女的頂多三十五吧,真漂亮。”
“哎,她的奶子可真大,屄毛也好多。看不出屁股大不大,應該也不差啊。”
“她應該死了不久吧,你看她身子的顏色還很白呢。”
“她一定有冤屈,死了也沒閉上眼。”
……
愛月的軀殼在世間最後的一百米,是在所有人各色的目光和閒言碎語中走過的。她的右手搭在了陰阜上,左臂大略的按在胸前,像要為自己遮羞。
這一百多米的路足足走了三分鍾。
李瞳在火化間門口終於等到了媽媽。
他急忙衝上去,工作人員也不再阻撓。任憑李瞳將愛月雙眼合上,雙手交叉在小腹上,讓雙臂多少遮擋住乳頭和乳暈。
而後,推車便急匆匆推進了火化間。
隔著透明玻璃,李瞳望見攝像師在一邊靜靜的拍攝,火化工和推車工做了交接,他們將愛月的遺體一起抬到火化爐的托盤中。火化工取來一桶清油,在愛月身上澆了一些。又取來一匹銀色的蘇錦——這是殯葬管理處唯一滿足李瞳的條件,為火化的愛月留下最後的裹屍布——草草掩住愛月的身體,只漏出一對玉足。然後再將剩余的清油均勻地澆在綢緞上。
托盤送上傳送帶,爐門隨之打開,愛月也踏入了火焰之門。
剩下的,李瞳不忍再看,他悄悄地走到了等待區,在四十分鍾後,取到了母親的骨灰。小小的,黑色的天鵝絨布包。
李瞳泣不成聲。一個人將骨灰裝殮回骨灰盒中。一個人開著車回到了韓家老屋。也是一個人將骨灰盒放回了原本放著靈柩的地台上。強撐著做完這些的他,大病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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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後記]
半個多月後,大病一場的李瞳這才走出韓家老屋,重新面對生活。
愛月的遺體被起出火化的全過程,果然被拍成了警示教學片,在深夜電視台閉台前和清晨電視台開台後播放,這座城市的人許多知道了這件事。而林曉燕之前拍攝的有關愛月遺體處理和葬禮的視頻與圖片也不脛而走,成為了小圈子里難能可貴的資源。人們嘆息愛月的悲慘境遇,又對這位美麗的女人在人後發泄著自己的欲望。
也許唯一能告慰愛月的,便是多年後寧州本地的社會團體通過市議會顛覆了殯葬管理條例中一些有辱人格的規章制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