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妄。
如你所見,何等荒謬的名字,不是嗎?
但我的確被叫做這個名字,這也不是父母給的、更不是天地給的名字,是我自己賦予自己的。
我是一個爛人,一個從骨子里就腐朽得不能自已的人。
我性子里就是荒謬的、可笑的。
我與整個世界的風格格格不入,即便是再溫馨不過的畫面,在我的眼中也不過是一片塵埃。
我的名字是,妄。
如你所見,這的確是個無比荒謬的名字。
但是,請你原諒,如果我有選擇的話,一定會選擇做一個好孩子的。
曾經我也是個乖巧的小女孩,像其他任何一個幸福的小女孩一樣,傻呵呵地對著陽光下明朗一片的塵世微笑。
然後,命運就無情地裁決了我,讓我再也沒辦法變得幸福了。
我確信這是一種詛咒。
並且它將會一直伴隨著我,直到永遠。
永遠……
……
“又做噩夢了嗎?”
再度從無盡的黑暗中醒來,一睜眼看到的,則是陌生的碧青色一陣翡翠似的天空,與記憶中那灰蒙蒙的那片蒼穹所相比,違和感竟如此強烈,強烈到了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的疾病。
但,這也正常。
畢竟這兒可是提瓦特的天空啊。
“看來,這又是一段新的旅程啊,妄。”
正當我沉思的時候,一旁突然傳來了令人光聽一陣就能無比頭疼的低沉的男聲,明明嗓音深厚得酷似成熟而穩重的大叔,但卻偏偏本體卻是一個奇怪的東西。
那是一根羽毛,一根像是從無名的鳥類上取下的頂羽,五顏六色的羽絲觸感柔軟,用指尖撫摸時能感覺到淡淡的溫度,竟莫名讓人感到安心。
它的名字是誕,而我的名字是妄,組合在一起便是妄誕。
很奇怪吧,我們都有一個這樣的名字,都有這種聽上去就無比荒謬的名字。但這樣的名字卻奇妙地組合了我們的命運,令我們像旅伴那樣穿梭數百個世界卻依然不離不棄,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了如今提瓦特的旅程。
“別來無恙,小女孩。”他說著,輕佻的語氣像是在微笑,“我猜,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吧?”
他愉悅的聲音輕輕在我耳畔摩擦著,時不時挑逗著我敏感的耳垂,只讓人有種酥酥的、癢癢的感覺,我明白那是他對我溫柔的輕撫。
但那顯然很沒必要。
我們,是荒誕的一對組合,被可笑的命運牽起了莫名的紅线。
溫柔其實是最沒有必要的事情,只是因為本能的輕撫罷了。足以見得,他平時的這份溫柔總會愈演愈烈,留下的只有如墜地獄般令人絕望的悲戚。
妄誕,荒謬,無趣,可悲。
“不必多言了,誕。”我一伸手,輕輕把他插回了胸針的位置,“如果想要重獲新生,你可務必要聽我的指示啊。”
他雖不滿被我打斷了本職工作,但考慮到旅途尚未終止,他也只得悻悻作罷了。
“那是自然,如果有新的姑娘可以玩弄那再好不過,如果沒有的話,嘿嘿……”
平時的誕,更像是一個好色的大叔。
“沒有的話你也休想玩弄我,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啊,誕先生。”
“你總是這麼不近人情呢……”
就這樣,我和誕先生結束了閒聊,款款地走上了屬於我們的新的旅途。
至於第一個目標麼……
居於西北方向的燈火,那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邦,也是微風吹拂的國度。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兒應該叫蒙德吧。
提瓦特的自由之都。